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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引到来将军府之前———

    “初初,这样可满意?”

    谢靳舟扔完荷包跟个没事人一样,用折扇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月色如水,不染纤尘,透过车窗倾泻进车内,对面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裙,格外恬淡柔静,肩膀上系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平添了一丝艳色。

    只是,那滴溜溜转动的眸子,格外不协调。

    谢靳舟视线凝聚在她的脸上:“嗯?”

    沈初宜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能说“不”字吗?

    对面的视线极淡,却不容忽视,沈初宜只能认命回复了一句,“满意。”

    某人不知信了没有,看了她几秒,就没说话了,只不过中途路过某个地方时,突然开口亲自要为她去买一个漂亮的荷包送给她。

    沈初宜自知拦不住他,况且她也不想拦,只能静静地在车内等待,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车头。

    马车内环境安静清幽,灯光稍显暗沉,沈初宜无聊地打量着,无意瞥见墙上闪过一道白光,她向来感官灵敏,但还没等她多想,紧接着凌厉的刀尖直接从她背后刺了过来。

    沈初宜被吓了一跳,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身体连忙朝旁边一躲,轻而易举地就避了过去。

    刀刺了个空,接着朝她刺了过来,她急忙抓着桌上的东西全部朝车夫砸了过去,随即往下一蹲,避开攻击。

    黑衣人急红了眼,夜色漆黑,他的眼睛里只瞧得到红色的披风,大声怒吼:

    “谢靳舟,你杀了我的儿子,你偿命来!”

    沈初宜小说只看了个大概,而且是很久以前看过了的,所以这大反派到底结了多少仇家?

    黑衣人没想到这致命一击,她能躲过去,当即握着长剑,又是一剑劈来。

    眼看着刀锋逼至眼前,沈初宜单手拿住桌沿,极其利落地往上一掀。

    桌上的点心全部被打乱,盘子哗啦啦往地上掉,发出破碎的碰撞声。

    而那锋利的刀直接铮地一下钉在了被她掀起的桌面上,刀身左右摇晃,发出嗡鸣的颤声。

    沈初宜趁着这会功夫,打算往外跑,哪知她刚一起身,就又被他给拽住了头发,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黑衣人已经看到了沈初宜的脸,心中知晓这次又着了他的道,眼神发狠,直接用力扣住沈初宜的腰肢,往墙上一甩。

    另一只手掐在沈初宜的脖子上,他的双手不断收紧,女孩纤细的脖颈被他掐住,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沈初宜感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腔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拼命挣扎,抬脚使劲踢他,直接正中了他的下腹。

    黑衣人吃痛手上的动作一松,沈初宜脱离了他的桎梏,没有放松下来,不给他喘气的功夫,手中握着刚才取下来的簪子反手就是一刺。

    她下手的动作毫不手软,黑衣人见她朝自己的心口刺来,身体微微一侧。

    簪子虽偏离了角度,但硬生生地刺入他的手臂之上,血液直往外流。

    车厢内瞬间萦绕上了血腥的气味。

    黑衣人瞧着自己手臂上的伤,一直在往外溢血,他眼神阴鸷,“你个贱人。”

    他跌跌撞撞地直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枚暗器朝沈初宜的眉心刺过来,那刀锋芒毕露,车厢内就这么大,沈初宜避无可避。

    就在那时,谢靳舟突然出现在了马车内,他面无波澜,伸出手直接一把将沈初宜给拽进了他的怀里。

    随即,手中的玉骨折扇快速收拢,将暗器打了出去。

    暗器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擦过沈初宜脸颊旁边的碎发,掀过一阵热风,狠狠地钉在一旁的墙壁内。

    器尾直颤,发出嗡嗡声。

    沈初宜反应也极快,就在他把她扯进怀里那一瞬,她毫不犹豫顺势往他怀里倒去。

    沈初宜整个人惊吓过度又柔弱无力似地直接趴在了他胸膛处,“夫君,我害怕。”

    谢靳舟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初初,别怕,我在呢。”

    丢了利器的人,就如失掉了獠牙的狼,虽活着,却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黑衣人眼神凶狠地看了一眼沈初宜,随即落在谢靳舟的脸上,“你给我等着。”

    丢下这一句话,他就朝车窗外逃窜出去。

    谢靳舟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丝毫不在意黑衣人是否会逃走。

    “主子,你没事吧?”

    车帘被掀开,柏溪已经将黑衣人给擒住,他看向马车内的人,眼神带着关心。

    谢靳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吗?”

    柏溪双手握着剑并拢,向他禀报,“已经全部斩杀。”

    他看向车外被柏谷压着的车夫身上,用眼神询问谢靳舟该怎么处理,毕竟有关重要的机密,沈初宜在场不方便说出口。

    少年低眸看着手中的玉骨扇,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扇面,上面有一道轻微的碎裂痕迹。

    柏溪单膝跪地,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谢靳舟眼神微暗,有墨色翻滚着,他掩去眼底的暗潮,哂笑一声,

    “下去吧。”

    柏溪语气顿了顿,“是。”

    等到柏溪一走,谢靳舟视线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那双醉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沈初宜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下来了,于是趁他们说话的功夫,从谢靳舟的怀里脱离了出来,她深呼了几口气,心里暗暗想着:以后还是离谢靳舟远点好。

    她不经意间抬起头,就对上谢靳舟那双狭长的眼眸,发现他正盯着她看,他的眸底明暗交错,是说不出来的危险。

    他看她的眼神似浅似深,像是含着情深义重,又像是满副薄情寡义。

    沈初宜背后直冒冷汗,她不看都知道里衣已经被浸湿,她主动打破沉寂,一脸惊慌担忧地看着他,“夫君,你有受伤吗?”

    谢靳舟盯着她,唇边的笑意玩味,不过漆黑的双眸中却在一瞬透露出了锐利,随即又恢复往常的轻佻,“无事。”

    沈初宜也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沈初宜感觉得到,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就像是一头狼看着即将落入口中的小绵羊。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她的小命也算保了下来。

    哪知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声惨痛的尖叫声,听起来就令人头皮发麻。

    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而身旁的少年同样也听见了,他低垂着眸子,温润的指尖触碰上她的脸颊,将上面不小心溅到的血轻轻擦拭掉,“初初,可怪我害你陷入险境?”

    沈初宜其实在黑衣人喊出那一句话时,就猜测到了谢靳舟是故意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尽管心中有气,也不得不屈服。

    头顶的目光灼灼,沈初宜放在衣袖下的手出了些薄汗,她不自觉地交缠着握紧,努力保持着平静,“不怪,只要夫君没事就好。”

    “况且我相信夫君不会不管我的,”她伸出手轻轻扯住谢靳舟的袖子,晃了晃,仰起脑袋,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

    谢靳舟瞧了一眼那纤纤素手,顺势握住,轻笑一声,“嗯,初初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