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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是否有时间来趟现场?

    “你告诉她她赌赢了,我回去又要挨打,我认!她满意了就别再折腾,她就住大学城的小酒店里,现在肯定在那等着看我笑话!”

    薄琬乔被薄野这番言辞气得脑仁充血,“薄野,大过年的,你可真是让我开眼了!”

    “跟人沾边的事你一件不干,跟畜生沾边的事你件件不落!”

    正当她要再动手,手机响了,是薄瑾屹打来的。

    “人找到了吗?”

    一接听,便听薄瑾屹这么问。

    薄琬乔心口忽的紧了,“哥你什么意思,你也在找人?”

    薄瑾屹灯下的影子拉得无限长,许久后才出声,“她下午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因为他一直在厨房,所以错过了。

    直到刚刚他忙完上楼,才发现未接来电,短短十几分钟里打了几十通,如果不是有要紧事,她不会这么做。

    “薄野找到了吗?”

    薄瑾屹话音里失去了平素的冷静。

    薄野见薄琬乔面色发青,意识到似乎出事了,凑近屏住呼吸去听。

    薄琬乔开了免提。

    薄野听到问话,舌头打结,“哥,是我,稚宁怎么了?她没在大学城吗?”

    话说一半,薄瑾屹的另一部手机响了。

    保持着姐弟二人的通话,薄瑾屹接听电话。

    几许沉寂后,终于又有了说话声,却是薄瑾屹陡然拔高了声线的反问,“你说什么?”

    对方似在解释。

    薄瑾屹怒声回:“不可能!”

    对方又在解释。

    薄瑾屹跟谁通电话薄琬乔这边听不清,越是听不清,越是让人胆战心惊。

    她忍不住问:“哥,是不是稚宁出什么事了?哥!”

    回答她的是一声台灯被碰倒的巨响,接着是倒退踉跄的脚步声。

    男人粗喘凌乱,说话是从未有过的紧颤,“我知道了,我这就到现场。”

    现场,什么现场?!

    薄野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夺过手机,扯着嗓子喊,“是不是稚宁有消息了?哥!”

    电话挂断了。

    薄野和薄琬乔不约而同对视,目光相接,两人都腿脚发软。

    究竟发生了怎样严重的事,能让他们见惯了大风大浪处变不惊的哥哥慌成这样?

    这个关键节点,大概只有稚宁。

    薄琬乔惊惧至极,再顾不上其他,朝外跑去。

    薄野亦然。

    身后,向慈正好被推出手术室,她仍在麻醉中,身边没有一个家属,正是需要人照顾看护的时候。

    下午的护士叫住薄野,打算告诉他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却被薄野重重甩开。

    薄野现在才真正开始害怕,几乎乱了方寸,他想给稚宁打电话,比任何时候都想确定她是安全的,可该死的他的手机去了哪?!

    *

    天幕下,夜色沉冷。

    黑色的迈巴赫如拉满射出的箭,飞驰掠出薄家大宅的门。

    薄瑾屹衣服没换,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亲自开着车,朝被告知的事发地赶去。

    急吼的寒风,失去车窗的遮挡,锋锐堪比刀子。

    薄瑾屹满头乌发被吹起,他感觉不到一点冷,脑子里全是刚才打电话那人哀恸的宣告。

    “薄先生,您妹妹、不,稚宁小姐于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八分,在跨海公路因匪徒追击,发生严重车祸,坠崖溺海,目前正在积极展开救援,但一直未有结果,您看您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

    介于稚宁已经被驱逐出薄家,电话里的人用词斟酌很小心,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稚宁是个和他毫无干系的人。

    若在从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早哭爹喊娘跟死了自己家里人一样。

    以往但凡有攀附之心的人,都以与稚宁扯上关系为荣。

    怎么现在就避之不及了?

    薄瑾屹下颌绷紧,他难道真的太过分了吗?

    他们以为他很厌恶稚宁?

    她也这么想吗?

    风明明一个劲往车里灌,薄瑾屹却无法从中吸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撕扯着领口,零下十几度的风把他裸露的肌肤割得泛红,稳重自持,濒临崩塌。

    薄瑾屹赶到事发地时,架起的照明灯把沿海公路照得仿若白天。

    风浪狂涌的海平面上,无数艘救援打捞船亮着白灯,在不着边际的黑海上飘荡,像极了散落天际的星子。

    薄瑾屹清楚看到了地上狰狞的车轮痕迹,破碎的零件点缀其上,撞断的护栏朝海平面张着口子,叫嚣着它吞噬了他心爱的雀鸟。

    头皮倏然一炸,这时电话里的陈警官跑来打招呼,“薄先生,您终于来了!”

    “麻烦您跟我过来这边,我们有东西给您看!”

    薄瑾屹失着神被拉走,余光始终离不开那撞断的护栏,怎么也不相信稚宁从那里掉了下去。

    陈警官搬来一台笔记本,“这是沿途附近监控拍到的视频,技术人员稍作了归总剪辑,保证没有任何作伪,您看一下,车里的人是不是稚宁小姐?”

    车速疾驰,视频开了慢速,清晰度调到最高,仍旧模糊不清。

    但足以让薄瑾屹认清很多事,比如这辆车子,是前段时间薄野和向慈在一起,远离稚宁,他给薄野的奖励。

    而车子里的人,是她。

    看清稚宁的脸,薄瑾屹眼前突然一黑,像有重锤凿上天灵盖,耳畔急速真空,意识溃散。

    高不可攀神一样存在的人物,脆弱得风一吹就崩坍。

    陈警官慌忙把人扶住,“薄先生您小心!”

    一晚上接连出现几次同样的晕眩状况,薄瑾屹很快回神,撑住桌角,嘶声道:“我没事。”

    他看起来尚算有理智,很快便直身站稳,眼眸沉沉。

    但即便如此,还是轻易被人看出他刹那间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眼尾红得骇人。

    薄家大宅附近,是一片洋流复杂的海域,暗礁无数,夏天掉下去尚且生机渺茫,更别说零下十几度的冬天。

    陈警官开始叙述事发的经过,“下午两点十三分,稚宁小姐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报警向我们求救,原本她该朝着我们约定好的救援地点驶去,可途中她意外发现刹车失灵。”

    “当时匪徒驾着越野车在后方紧追不舍,手持枪械,有证据表明追击过程中他们朝稚宁小姐开了枪,也许是迫于生命威胁,车速一再提升,以至于后来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