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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鸳儿知道了?我不是让你小心些,不要让她知道吗?”

    李渊几乎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李渊脸色黑沉,眉头紧皱,看向流莹的眼神中写满了责备:“我并没有给你安排太多的事情,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流莹被他的语气和神色吓了一跳:“七爷,您怎么了?”

    “我是有小心的,但您急着派我去青阳院问鸳儿怀孕的事情,我便带上了小马,一时不备才被发现的。”

    “不过鸳儿得知了也并没有反应过大,只是让我提醒七爷您注意好生休息,并没有说别的,您为何如此生气?”

    “……”李渊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片刻后,他再次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抱歉,流莹,我吓到你了。”

    “只是这段时间有太多东西超出了我的掌控,我有些不安,怒火无处宣泄,却不想伤到了你。”

    李渊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自责。

    流莹最见不得李渊服软,顿时没了脾气:“七爷你别这样说,人都有不顺心的时候,更何况您是主子,我……”

    “流莹,我说了我从未把你当奴才。”李渊打断她的话,眸光闪动。

    “我不许你在我面前自称奴才,就是这个原因。在我眼里我们是一样的,我不许你贬低自己。”

    “今日是我过激,我只是怕对元礼太好,郑鸳儿会多想。”

    流莹道:“怎么会呢,鸳儿不是那种人。”

    李渊温声:“是我多虑了。”

    李渊转着轮椅回屋,流莹跟在他身后为他倒茶,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起了一丝复杂又说不清的情绪。

    片刻,流莹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却突然听李渊说:

    “元礼那些木雕,明日你替我取回来吧。”

    流莹立刻止住了话头,转而应声:“好。”

    李渊:“你不问为什么?”

    流莹笑道:“七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有什么好问的,我又不是信不过七爷。”

    李渊勾起嘴角:“嗯,我是觉得之前做得都不好,过段时间我给元礼换一批精心雕琢的木雕,你再送去吧。”

    流莹笑着点头:“一切都听侯爷的。”

    “茶凉了,我去烧壶热水来。”

    流莹拿着茶壶走出门,刚出院子,脸上的笑容就歇了下去。

    她靠着院门,神色怔愣且惶恐。

    七爷……不对劲。

    他让自己去收回木雕,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郑鸳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说。

    分明是怕郑鸳儿……去查那些木雕。

    这一认知让流莹险些站不住,双腿发软,眼神也止不住地飘忽。

    她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才走出了院子。

    流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抉择的情况。七爷为什么会对元礼下手,他怎么会对元礼下手!

    元礼还是个小孩子啊。

    更何况他和元礼无冤无仇,到底为什么?

    流莹缓缓蹲下,不安地望着天。

    她已经做错过一次了,这一次……

    她还要再错吗?

    .

    郑鸳儿怀胎八月时,郑央和三皇子凯旋。

    这段时间李玄辅佐了五皇子做了不少功绩,可当三皇子回朝,五皇子便顿时黯然失色。

    五皇子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来找李玄出主意。

    “三哥之前可没这么会说话办事,要我说就是他身边那个姓郑的在搞鬼!”五皇子咬牙切齿。

    李玄比谁都想让郑央去死,可三皇子似乎知道了他和郑央的关系,将郑央当眼珠子一样保护着。

    近一年过去,他的人竟然没找到机会动手。

    五皇子还要再说,转眼看到李玄比他还阴沉的脸,顿时噤声。

    “咳……玄微啊,其实也不急。反正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再慢慢找机会吧。”

    李玄却冷笑一声:“不,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明天就动手。”

    五皇子愣了:“这么急?”

    李玄:“他不死,我就一日不安。”

    当晚李玄叫来了沈先生和姜玉等人,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任务。

    晚上李玄宿在了郑鸳儿身边,紧盯着每个人,绝不让郑鸳儿知道郑央回京的消息。

    他希望郑鸳儿再次听到郑央的消息,会是郑央的死讯。

    他守了郑鸳儿一晚上,第二天回到东院,姜玉却把沈先生押了进来。

    “果然是你。”

    李玄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嗤笑一声:“昨日我的任务布置给你后,你便一边派人给郑鸳儿通风报信,一边跟三皇子里应外合想要成绩抓我的错处,你以为我不知道?”

    “说,三皇子给了你多少好处?”

    沈先生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只能从他的声音认出他这个人。

    他的声音充满不屑:“好处?我不需要。”

    “只要能杀你,我不需要任何好处。”

    李玄微微眯眼:“你跟我有仇?”

    “是跟你们侯府有仇。”

    “你父亲当初杀我全家,我这辈子或者就是为了复仇。可等我找到侯府的时候,你已经继承了爵位。”

    “我只能想方设法杀了你。”

    李玄却笑了:“你倒是有趣,我几乎替你杀了老侯爷的所有儿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沈先生冷笑:“不,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你看不起老侯爷,殊不知你和他是一路人。”

    “你们都是一脉相承的冷血自私,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老侯爷的那些儿子加在一起都比不得你最和他相似。”

    “你若是不死,还会造出无数个像我家一样的惨案,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李玄笑得颤抖:“你们这些人为自己的背叛倒是找了些十分合适的理由。”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你不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我真想留你一条命去见三皇子,告诉他下次派个聪明些的人过来,可惜我现在恨透了你这个虚伪的东西。”

    李玄挺直了背,挥挥手。

    姜玉抽出了随身的佩剑。

    手起刀落,鲜血溅到李玄的袍子上。

    李玄轻声道:“送去给三皇子,说是我给他的得胜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