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景象无疑是不可思议的。
因为石球看上去沉重无比,就算有人能有这般巨力将其搬动,但前来此处的通路也是十分的狭窄,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么大一个东西通过的。
而这处巨坑所在的石室除了妹妹前来的那一条路以外,也并没有其他的通路相接了,前面妹妹一直听到的水声和感受到的微风都来自石室旁边的另一条路,也是无法让石球通过的。
再者石球上面那厚厚的苔藓也让人匪夷所思,因为整个石室内部都非常的干净,甚至连动物的粪便都没有,上方也没有水滴落下,那苔藓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
怀抱着这些疑问,妹妹小心翼翼地跳进了深坑,她手上拿着刀和符纸,准备随时与可能出现的东西作战。
然而这个地方非常的安静,从始至终也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
妹妹用刀把刮去了石球上的一部分苔藓,发现石球的表面竟然是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而那些坑洞有的很浅,有的很深,哪怕是用符纸去照,也看不到石头的内部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妹妹对着石球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眼看时间也过了这么久,该回去和哥哥汇合了。总之先把事情报上去给首领,看看他的意见吧。
妹妹心中有了决定,刚准备返程,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围着这石球起码研究了有十来分钟以上,而这期间她最开始使用的照明术效果竟然一直保留着,这是远超过她本人实力的。
妹妹猛地回头看着坑里的石球,难道这东西能够增强法术的效果吗?
于是妹妹连忙在石球旁边试了几个自己会用的符法,果不其然效果都比自己平时实力所能驾驭的范围要好很多。
妹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想到,如果这石球不仅仅是增强法术效果,而是能够帮助人快速地修炼呢,那自己只要在这旁边多加练习,不就很快能像首领展现自己的实力了吗。
但如果自己把这里上报上去,按照首领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手段了……
妹妹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几次,最终还是心里的不甘心占了上风。
我就偷偷地练几天,等做到首领不能忽视我的实力后,我再把这里报给族内,反正这附近也就只有我们家族的人在,跑不了的,她这样想到。
然而世上怎么会有光有好处没有代价的东西。
妹妹逐渐发现,自己对人血竟然有了不可磨灭的渴望,而每当自己想要放弃依靠石球修炼时,心底总有传来一个声音,诱惑着自己不断前去,到最后甚至就连远离石球都做不到了。
这次下山的时候,妹妹心里就已经做了决定,她回去就把自己锁在屋内,决不能再上山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对鲜血的渴望竟让她在一瞬间丧失了自我,去袭击了哥哥。
尽管自己一直对哥哥当选首领继任者一事心怀不满,并且一直看不上哥哥这般胆小怕事的性格和如此平庸的才能,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哥哥,是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哥哥。
于是妹妹抱住头痛苦地跑回屋内,她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下去,温热的鲜血沾满了口腔,可是自己的血却丝毫解不了心中的渴。
她的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仅仅只能找东西把自己捆住,而再次醒来时,就是现在了。
首领听到这里长叹一声,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妹妹对于首领继任者这一身份的渴望,但是这也正是他所不能寄予她这个身份的原因。
其实每一任的首领所拥有的,也无非就是保管族内玄学知识的钥匙这一权利罢了,他们本人未必能有什么能力全部学会那些晦涩艰难的符咒,唯一所必须的,也只是一颗面对诱惑不会走弯路的心。
这也是为什么首领会选择哥哥而不是妹妹成为自己的继任者,胆小怕事是个缺点,但也意味着他永远不会因为贪欲去谋求不该涉足的力量。
“师父,我妹妹她,真的没办法了吗?”哥哥问道,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首领摇了摇头,他让哥哥继续呆在这里看管妹妹,他要亲自前去两人口中那个山洞,看看石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为了防止族长听到消息再给这边使绊子,首领特地等到晚上再偷偷地上山。
他虽然是第一次这么深入这座山,不过拜最近兄妹俩都在附近活动所赐,沿着两人行动的痕迹一路追踪,还是让他顺利找到了那个巨大的山洞。
首领看着眼前那漆黑无比的洞口直皱眉,就连他到了这里,也依旧没能感受到任何不详的气息,而按理来说有如此效用的石球,它的气息绝不该仅仅限于一个普通的山洞内才对。
不过进入山洞后,首领就改变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虽然妹妹看不出来,不过他还是能察觉山洞内其实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重重的阵法,尽管阵法的原理首领看不太懂,但能推测出其意为镇压。
而妹妹先前为了不迷路而在山洞内用刀划下的那些痕迹,有些正好刻在法阵之上,这可能也是她受到了石球影响的原因:法阵大体上还在运行,但局部收到破坏,所要镇压的东西恐怖有力量泄露出来了。
等首领走到石球处,他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地方已经根本不像是妹妹所描述的那样,而是遍地的血污,看上去像是有人在这里被折磨,受了无数的伤,石球上的苔藓更是蒙上了一层深褐的血色,空气中满是令人不快的血腥味。
首领忍着不适靠近石球,他看到石球上的那些坑洞上有不少的像是腐肉一般的东西,顺着一些较深的坑洞一直延伸到石球的内部。
首领的目光在看到一处时一顿,困惑、震惊、痛苦等三种表情依次爬上他的脸庞。
他看到了有一处坑洞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那是收养兄妹那年他买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她就一直戴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