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王为了柳依依,毅然放弃了原先打算利用唐晴向庇护所水井中投放剧毒的计划。尽管那庇护所防卫森严,密不透风,但这恶鹰另有打算,自会寻找时机再次行动。
鹰王沉声道:“若唐晴自愿留下陪伴于你,我便饶她一条生路。”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线生机,她回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玉琅城的庇护所内,苏墨见唐晴已沉入梦乡,忙从窗口跃出,直奔羽殿所在的居所。
羽殿卧室内并未见到其身影,苏墨思量片刻,旋即转向锦舒仙尊的寝居疾奔而去。
安予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穿戴整齐,起身开门,门外站立之人正是苏墨,她问:“可是唐晴那里有了什么变动?”
“正是如此。”苏墨面色凝重,“可曾见过季公子?”
安予眠侧身让开道路,屋内传来了季初泽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苏墨踏入屋内,将刚才在唐晴房中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羽殿听。
季初泽略微思索,语气平淡地答道:“这鹰王并非愚笨,深知直接使用妖术下毒必然会引起我们的警觉,故此才试图诱使唐晴背叛。”
“不过……”安予眠疑惑不解,“为何中途又被打断了呢?”
原来唐晴并未得到那份毒药。
季初泽扬眉一笑:“必是有某种力量阻挡了它的阴谋。”
他对此事颇感兴趣。
季初泽嘱咐苏墨:“辛苦你继续密切关注唐晴的动态。”
苏墨拱手道:“为主公效力,何言辛劳。”
事务报告完毕,苏墨机敏地退下,轻轻掩上了房门。
季初泽倚靠在软垫之上,乌黑长发洒落在身后,眼神深邃如深渊,令人难以揣测他的思绪。安予眠无法猜测他的心意,索性不再过多思考,遵从季初泽的安排总是没错。
她钻进被窝前,随手拉过被子盖在季初泽身上,口中碎碎念叨:“晚上别总蹬被子,小心受凉,害得我也要时常起来帮你盖被。”
季初泽伸了个懒腰,嘴角微翘:“知道了,师姐。”
次日,白昼平静如常,庇护所的秩序井然有序。
至午时,巡逻归来满面尘土的穗安与秋和、秋宇两兄弟,进门之前还不忘摇头晃脑地抖落身上的黄沙。
步入大堂,两人向羽殿报告外面的情形。
“一切依旧如常,并未发现异常。街道上别说妖怪魔物,连活物的气息都没察觉到,至于鹰王的老巢,也是毫无踪影。”
他们言语间,口中沙粒簌簌落下。
季初泽微微点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秋和、秋宇兄弟俩立刻返回,寻水洗净身上的泥土。
穗安却显得扭捏不安,似乎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开口。
季初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话就直说,别像个女子般忸怩作态。”
穗安欲与羽殿商量,提议道:“弟子能否与苏墨互换任务,弟子心细手稳,最适合跟踪监视。”
穗安终于打开话匣子,一口气倾诉出来:“近来弟子的脸皮都被风沙刮得糙了几分,平素我向来视肌肤如同生命一般,季公子看能否……”
季初泽断然拒绝:“不可。”
穗安险些哀伤出声,仍不死心地追问:“为何如此啊?”
季初泽解释道:“在这庇护所内,唯有苏墨修为最低,他外出碰上鹰王无异于送死。”
穗安瞬间明白羽殿所言甚是合理。
季初泽询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穗安连忙回答:“没了,弟子告退。”
穗安离开后,安予眠不禁感慨道:“如今四位主神的态度变化之大,真是天壤之别。”
季初泽淡然一笑:“还不是因为我教导有方。”
这句话虽充满傲慢之意,却由季初泽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理所应当,听得安予眠哑然失笑,也只有他会这么说。
安予眠心中暗想:自己修炼千年成仙以来,唯一做对的事,便是收了季初泽为徒。别的仙都是师父带着徒弟翱翔九天,而到了她这里,却是反了过来。
夜幕降临,已过寅时三刻。
苏墨原本以为昨晚鹰王才来过,怎么也要隔上几天才会再来,未曾想今晚鹰王的神识竟再次出现,并且控制着唐晴离开了房间。
这一切的发展远远超出苏墨的预料。
苏墨不敢紧跟不舍,担心惊动对方,他在心中默默数了三十个数,而后悄然翻窗而出。
落地藏身之后,苏墨看见唐晴步伐飞快,如同傀儡一般径直朝庇护所大门走去,毫不犹豫地迅速离去。
苏墨刚想去通报羽殿,不料转身之际,却发现羽殿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
他连忙禀报:“季公子,唐晴擅自离开了。”
“我知道。”
此次鹰王施展妖法秘密带走了唐晴,虽然动作已然极为隐秘,但仍旧被季初泽手腕上的花蚕丝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