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方想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没想到，希贤先生居然这么支持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让老人家失望了。
再次拿起电话，想给刘爸爸打过去的时候，方想迟疑了。
这件事情，找刘爸爸能有什么用呢？
既然让自己做主了，刘爸爸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让自己拿主意。
思前想后，方想最终还是决定跟霍家合作。
原因无法，目前还是84年初，国内即便有需求，那又能有多少呢？
广汽的摊子铺的这么大，厂里光是职工就将近8000人。
如果只供给国内，这些人怕不是要饿死。
自己可以不考虑刘启文等人的政绩问题，可总得考虑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吧？
只不过，以目前的这三款车型，想打开国外的销量，还是有些难度的。
传奇和理想还好说，作为小型车， 需求上不用担心，但宏光这辆国民神车。
到了国外，会不会水土不服，谁都不好说，即便是方想自己，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既然霍家和他们后面那一群人，愿意帮自己去趟这摊浑水。
那就拿他们做马前卒好了。
拿定了主意后，方想也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
“这件事，我想好了。
霍老说的对，厂里产量这么大，可国内目前的经济，属实消化不下。
还不如交给霍老，去国外赚洋人的钱。
不过这价格和利润嘛。。。我这边就不按照固定价格走了。
而是抽成。
不过我也不要多，只要百分之十的利润，霍老若是同意，咱们就继续往下谈。”
方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缓缓开口。
“痛快！
就按方先生的要求来。”
没想到，霍老想都不想，方想的话音刚落，霍老便马上点头答应了。
这番做派，反倒是让方想吃了一惊。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价低了。
“方先生莫要多想。
既然方先生要按抽成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个要求？”
霍老人老成精，哪里不清楚方想的想法。
“霍老请说。”
方想顿了一下，既然霍老如此利索的答应，那么提一提要求，也是应该。
不妨听听看。
“海外的销售一应事宜，务必由我等做主。”
霍老笑眯眯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自是如此。”
方想一听，原来是这个要求，便也点头答应。
“还有一件事，方先生不妨听听看。”
看到方想点头，霍老又继续说道。
“请说。”
方想沉吟了一下，觉得霍老应该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于是点了点头。
“海外销量多寡，我等均不清楚。
第一年厂里产什么，我们就卖什么。
可第二年，希望厂里能按照我们的订单来产。
方先生以为如何？”
霍老此言一出，方想瞬间就想到了很多。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往小里说，霍家掌握了海外的定价权。
往大了说，这等于是绑架。
“你们可以有建议权，但没有决定权。”
思索了一会，方想觉得这个口子不能开。
资本家毕竟是资本家，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他们就敢为所欲为了。
若是这么大个厂，被他们绑架，后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他们甚至敢提议把传奇和理想挂上宝马标呢。
毕竟，同一个设计师和同平台不是？
看来，自己还是把霍家想的太好了。
“也罢，按照方先生的来吧。”
霍老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也许人家只是打一杆子，有枣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如今我看厂里的车型，只有三种。
一款名为传奇，一款名为理想，我瞧着极好。
只是那宏光，如今却未见到有同类产品。
不如暂时以传奇和理想为主，方先生以为如何？”
还没等方想说什么，霍老便继续说道。
听到这番话，方想心道一声果然。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传奇和理想是宝马115的底子，车肯定是好车。
虽然跟宝马没得比，可只要价格低，自然是不愁卖的。
反而宏光，是世界上最早的面包车，没有人见过，没有人用过。
自然对宏光充满了质疑。
“当然可以，既然霍老不看好，那这宏光，不卖就是。
我留着在国内卖好了。”
方想思索了片刻后，果断答应。
正好，你们瞧不上的车，我干脆在国内低价卖好了。
哪怕不赚钱呢，起码也能让国人吃到福利不是？
这宏光，季鹏伟做过成本测算，整体不过两千出头，若是造的多了，成本还能更低。
若是传奇和理想卖的差不多，这宏光哪怕亏钱，只卖两千也是可以的。
不说别的，一年卖个几万台，也能养活厂里两千名职工了。
现在是84年，国内的工资已经开始逐步上调。
经济也放开了，很多地方也开始出现家庭作坊和各式各样的小公司了。
两千块，说起来不少，可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既能坐人，还能拉货，家用公用两便。
可以预见，这款神车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广汽的支柱产品。
霍家现在不要，未来想改主意，那也得看自己心情了。
“方先生大气！
那之后，还有没有更多的车型？
我霍家也一并吃下！”
看到方想居然出乎意料的答应，霍老也是有些意外。
他哪能料到这款神车未来的作用呢？
不过很明显，只有两款车型，还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自然是会有更多。
不过霍老也别这么早夸下海口。
有几款车型，霍老估计也不大能瞧得上眼。
等到造出来了，霍老来挑便是。”
方想哈哈一笑，在他的计划里，至少还有五到六款车型呢。
别的不说，起码北斗星这个丑的极有个性的车，霍家肯定是看不上的。
不过国内就未必了。
只要够便宜，自然有的是人买。
而且，国内便宜的车，还得靠霍老在外面帮他赚钱补贴才行。
很快，这场看似和谐的谈判，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至于到底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现在都还不好说。
不过起码在现在看来，两边还都是认为自己是赢家。
送走了霍家后，厂里堆积如山的三万台库存车，也开始清关被拉往港岛。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方想操心了。
因为现在他正忙着应付曹天伟呢。
“好家伙，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自从上次你卖了官司之后，可把我给急的！
如今生产线已经拉出来了，工人我也招了。
你答应好我的图呢？
我可是望眼欲穿了已经！”
方想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的曹天伟大有一副你不给我图纸，我就赖着不走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