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小程是77年第一批考上水木的大学生。
在经历了三年学习后，响应了国家号召，提前毕业参加工作。
而恰巧，小程就是洛邑本地人，机缘巧合之下，被方想相中，挑出来做了秘书。
从80年夏天毕业，到现在，跟着他也快三年了。
说是秘书，其实也经常分担方想的助理，小范的工作。
平日里小程也是个极为懂事的人，完全秉承了方想第一次跟他聊天时说的话。
多听、多看、多学、多想、少说话。
后来方想到了132厂，因为用着顺手，就想过将他带过来。
不过人家毕竟是洛邑本地人，愿不愿意来，还是要问问人家的想法的。
没想到，小程接到方想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听到小程问起房子，方想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我找了个对象，就是厂里的。
上周末去了人家家里，她父亲好像对我不太满意。
我想着是不是因为我现在住的房子太小的缘故。
所以这不是问一下嘛。”
小程看起来有些腼腆，手里捧着马厂长刚才喝过的茶杯。
站在方想面前，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
“谈对象了？好事啊！
谁家的姑娘，我认识吗？”
方想一听小程的话，顿时就乐了。
虽然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可小程跟着他三年，兢兢业业不说。
人长得干干净净，看着就顺眼，而且学东西也很快。
现在已经成为了方想不可或缺的助手。
自然是有了栽培的心思的。
不过你找对象找哪里的不好，非要找一个恐暴龙？
老话说得好，娶川渝女生，享什么来着？
“是厂里科研所，张工家的姑娘。
您应该没见过。
她家姑娘去年高中毕业，现在在厂里的播音室实习。”
小程抓了抓脑袋，说起他对象时，眼睛里好像有光芒泛出。
“张工？那我确实没见过。
他们家是本地的吗？还是从哪里支援过来的？”
小程的眼神，在方想看来，这绝对是动了情的表现。
对于方想来说，小程如果未来没有什么错误，且能一直跟着他的话。
他也不介意在未来，给小程和小范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若是他们争气，说不好还有机会接他的衣钵。
自然对他的对象，就上了心。
“不是本地的，他们家原来是沈城的。
65年132厂建厂的时候，张工举家从东北搬过来的。
那时候我对象还在吃奶呢。”
小程此时哪里知道方想脑子里已经想了那么多。
此时眼睛向上，不知道瞄到哪里去了。
“沈城啊？那可是好地方。
不过蓉城也不错，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方想听完，更乐了。
虽然不是川渝的恐暴龙，却换成了东北的虎娘们。
好嘛，这是才出火坑，又进油锅啊？！
也不知道小程这么内向腼腆的性格，会不会被他对象未来给拿的死死的。
“快三个月了。
之前不是有一次我去播音室送文件，看到她了。
后来又在食堂见过几次。
就聊上了。”
小程跟方想也算久了，方想待人一向从宽。
听方想问起，所以小程也乐意多聊几句。
“那张工对你有什么意见？
这不是处的挺好的吗？”
方想摆了摆手，让小程坐下，然后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想起刚才小程说张工对他不满意，便问了起来。
“张工觉得，一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拿到工程师职称。
二呢，上次聊天的时候，他说我太软了。”
听到方想问到关键处，小程刚才眼神里的光芒，顿时消失了。
换成了不自信的神情。
“工程师你不是已经备考了吗？
9月考核，要是8月我没什么事儿，就带带你。
这个问题不大。
性格软，这又不是什么坏毛病，怎么就不行了？”
方想抽了一口烟，看着面前的小程。
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还在水木时，有心考职称，当初许教授就带了自己一段时间。
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说，厂里的考核，还不是他说了算？
小程的底子还是很扎实的，不用放水，拿个初级工程师职称，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性格软？方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对象的母亲也这么说。
说我是性格好，不是软，未来对他们家丹丹肯定不会差。
可张工似乎还有些犹豫。”
如今谈对象，可不像后世一样，俩人乐意就在一起了，不乐意就分手了。
现在的风气，虽不至于说封建，可家人的支持，还是必不可少的。
看小程的说法，俩人有想公开关系的意思。
甚至都想到了谈婚论嫁。
再加上都在一个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了家人的支持，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不是？
“所以，你是觉得，分一套房子，回头再拿个职称。
就有底气了？”
方想想明白后，点了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张工怕是知道自家姑娘是个什么性格。
怕小程吃亏，将来后悔吧？
都说婚后女人就会逐渐的暴露本性。
小程还年轻，如今认识不到他对象此时可能看起来很好。
但实际上却是个东北母老虎的基因，再加上川渝恐暴龙的成长环境。
以后会怎么样，方想都不敢想！
若是方想没猜错的话，这张工，还是很聪明的，而且，看的也挺长远。
所以，张工应该不是对小程有意见，而是担心自家姑娘作妖吧？！
毕竟，夫家没人，娘家又近在咫尺，还有恐暴龙和母老虎的加持。
高中毕业，又只是一个实习播音员的岗位，跟未来前途无量的小程相结合？
啧啧啧。。。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小程虽然已经25岁了，但也许是性格因素，也有可能是他书香门第的家庭成长环境所致。
为人还是比较单纯和简单的。
人很聪明，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也能拿得出手。
可人情世故方面，就有点儿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
被保护的太好，也没经历过挫折，所以遇到事上，想法多少会有些简单。
“羊城那边，我在筹备一个汽车工业制造基地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方想却没有继续说房子的事情。
在他看来，房子其实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只要自己能力强，去哪里都不用发愁住的事情。
小程毕竟年龄还小，思想也多少有些不成熟，看问题也不够深刻。
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帮他一把。
“知道。”
果然，听到方想的话，小程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里的事情，方想却突然提到了羊城。
“你想分一套房子，这都不是问题。
但是呢，以后羊城那边，将会是我的重点。
没有意外的话，你跟小范，也会跟着我过去。
这边有屠工和宋工在，我一年顶多也就来个两三次，解决一下问题就行。
未来大多数时间，怕是就要在羊城常驻了。
这件事情，你跟你对象和张工说了吗？”
方想笑眯眯地看着小程。
而小程，听到方想的话后，愣在了原地。
那不就意味着，他去了羊城，可他对象的工作关系，还是要留在132厂的。
毕竟，他没有能力帮人家跨省转工作关系的，那可不就是两地分居了吗？
当想通了这个关节，小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除非，他愿意留在132厂，不然的话，那个对象，怕是谈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