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祁蘅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心底燃烧的妒火几乎将他淹没,却又被仅存的冷静牢牢锁住,克制着自己不要失控,以免做出什么伤害到符珍的事情。
符珍回到房间,拿过电脑走到露天的花园阳台,这里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搭建的,祁蘅对她的喜好相当了解。
她抱着电脑坐到懒人沙发上,翻着收到的邮件。
这时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进来...符珍接起后,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向她解释,
“珍珍,根据你整理发给我的病症综合表现,和患者发病时的躯体反应来看,这个人的心理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电脑里,视频的另一边。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人,手里正翻着一份资料,神情严肃的和符珍说道。
符珍翻阅着他发来的邮件内容,
“肖学长,麻烦你具体说说,我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才能决定要怎么做。”
肖清瀚放下资料,推了推眼镜看向她:“珍珍,在我跟你沟通这个患者的问题之前,我得问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患者本人是否知情?”
符珍:“是我的未婚夫,他现在并不知情,我对他的心理问题进行评估和诊断这件事。我知道这违背了心理医生的职业准则,但是我必须先确认清楚他的病情,才能判断,他是否能够接受这方面的沟通和治疗 。”
肖清瀚表情更加严肃,严厉道:“你这样的做法,会被学院心理学专业拉入黑名单的。”
符珍:“没关系,我只是辅修。”
肖清瀚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学妹,性子极其强势又倔强。
曾经他也喜欢过符珍,追求过一段时间,后来知道她在国内有联姻,就放弃了。
他很欣赏符珍,虽然和他不是同专业,却都是学院里,自己专业上拔尖的人。
两人也一度在学校被传为佳话,在他告白失败后,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肖清瀚听到符珍说,这是她的未婚夫,神色凝重起来。
“根据你发给我的病症综合表现来看,他有依赖性人格障碍,还有严重的创伤应激后遗症。”
“且发病时会伴随一定程度的躯体化症状,例如心绞痛,心跳过快,呼吸急促,头疼,暂时性失去痛觉等,不同程度的躯体化状态出现。而确诊完整的病症,还是需要跟患者本人进行沟通和测试过后,才能逐一完善和确认,目前这只是个初步判断。”
符珍想过祁蘅也许病的很重,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现在直面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这群畜生!”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低声骂道。
符珍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擦了眼泪,无声消化着肖清瀚的话。
肖清瀚语气严厉,认真提醒符珍。
“你自己也是辅修心理学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些问题的严重性。”
符珍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仔细看着肖清瀚重新分析后的诊断报告。
肖清瀚却无法淡定,直接摘下眼镜,嗓音沙哑,带着一丝恼怒。
“珍珍,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依赖性人格障碍的人,会把人生和未来都压在依恋的人身上,一旦招惹就甩不掉了。你要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以后会有无止境的麻烦,这种病根本就不会完全痊愈,最好的程度,也不过是症状减轻而已。而且他还有严重的PTSD,发病以后,情绪失控,说不定会伤害你。你要赌上你的人生,下半辈子和这样一个人绑在一起吗?你是不是疯了?!”
符珍却想到上一世,祁蘅终身一跃,绝望的沉入海底的那一幕,他那时在想些什么呢?
“符珍!你想清楚!你们现在只是订婚,又不是不能解除婚约!”肖清瀚再次出声提醒她。
符珍笑了笑,看向肖清瀚说道:“我早就想清楚了,依赖性人格障碍,只要依恋的那个人不离开,心态够稳,内核足够强大,是完全可以控制好另一个人的生活和行为的,如果他好不了,我可以正确的引导他。至于PTSD,不管需要多久的时间,治疗的过程有多么折腾,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肖清瀚咬着后槽牙,从齿间挤出一句:“我看你也病得不轻,回国染上恋爱脑了。”
符珍眼波流转,微微一笑,看着他揶揄道:“比起师兄为爱而弯的牺牲,我觉得,我还是保守了一点。”
肖清瀚气的脸色涨红,心里给自己做开导。
就在两人准备讨论一下病情时,符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祁蘅站在门口望向她。
见到符珍脸上刚收起的笑意,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刚在和另一个男人说笑的画面,嫉妒在他心底翻涌,烧灼着他整颗心,也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珍珍?”肖清瀚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这声亲昵的称呼,彻底击溃了祁蘅的理智。
他快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遮挡出一片阴影,将符珍笼罩其中,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电脑上,往下一个用力,电脑啪的一声被扣上。
符珍正准备和他解释,手里的电脑突然被祁蘅抽走。
砰——
随着电脑砸落在地的声音,祁蘅俯身撑在她身后沙发的靠背上,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在符珍微微惊讶的表情中,他低头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她被祁蘅吻的有些喘不上来气,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拒。
祁蘅却将她禁锢的更深,他俯身吻着她,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让她无法逃脱。
符珍被迫仰起头配合着他,与之气息交换,温热缠绵。
“唔..阿蘅....”
呼吸转换的瞬间,她轻吟出声,低低的唤他。
祁蘅停下动作,揽住她腰的手臂再次收紧,将她带向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姿势,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紧闭的桃花眼微微睁开,眸底翻腾着嫉妒的欲火,眼尾染上一丝湿意,红着眼有些发狠的看向她。
符珍仰头与他对视,往下拽了拽他的领带,轻声开口:“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很累。”
祁蘅垂眸,狭长多情的桃花眼和她视线交汇,眸底尽是深沉的墨色,暗流涌动,仿佛要把人吸进去,望不到底。
就在符珍以为,他会再次不管不顾的吻上来时,祁蘅却看着她,倾身蹲了下来。
一边膝盖落地后,从早已松开的衬衣领口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链。
银链挂在他脖颈上,环绕一圈后,还垂下一条长链,祁蘅把这一头交到符珍手里,另一边膝盖也落地。
他身子挺拔,宽肩窄腰,黑色衬衣被胸肌撑满,随着他的动作,能看见清晰的轮廓,极具诱惑的跪在符珍面前。
祁蘅看向她,炙热的眸色下的是毫不隐藏的占有与偏执,衬得绯红的眼尾处,那颗泪痣尤为摄人心魂。
他贴近她的耳畔,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拉紧脖颈上环绕的银链。
随着动作,银链微微收紧,喉结滚动,祁蘅发出一声闷哼后,符珍立刻放松了银链。
祁蘅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的撩拨和隐忍的凶狠,
“吻我,或者勒死我,姐姐,你选一个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