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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这种响声总是让人心慌的。

    懿儿咂吧咂吧小嘴儿,眉眼皱在一起。

    顾青桐怕孩子被惊醒,急忙安抚地拍拍她。

    她下床走出去,到了门口透过猫眼一看,不由睁大了双眼!

    她打开门,一身西装,一脸疲色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

    男人一只大掌撑在门框上,气息不匀。

    他一双幽眸黑黢黢的,目光深邃,直直盯着顾青桐。

    顾青桐张着口,愣了几秒钟才出声:

    “我,为什么非要接?”

    她视线移向别处,一副“她没错”的姿态。

    “你……”傅砚洲深夜奔波回来,一时之间被她的态度气到。

    眼看着他的呼吸越发粗重,面色也暗了下来。

    顾青桐直视他,不客气道:

    “傅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该回哪里回哪里,我和我女儿要睡了。傅总这么晚来敲家门,都把我们母女吓到了!”

    她退回到门里,要把门关上。

    门却被男人白皙的大掌压住了。

    顾青桐蹙起眉:

    “傅总,你今晚的行为真没有绅士风度。”

    傅砚洲勾唇,摇摇头轻笑道:

    “顾记者,真是硬心肠。”

    说着,他长腿已经迈到了门里。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越是离得近,越有压迫感。

    顾青桐被他逼得一步步退后。

    “你……傅砚洲,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气势直降。

    毕竟他要做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出去,别吵醒我女儿。”她压着声音瞪他。

    客厅出现男人愉悦的笑声。

    他竟然大大方方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顾青桐傻眼了。

    她瞄到墙上的挂钟,都一点多了。

    “你什么意思呀?让不让人睡觉了?出去!”

    男人却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十指交叉置于腹部,阖上双目,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顾青桐等了会儿,走过去踢了踢他锃亮的皮鞋。

    “跟你说话呢,都几点了,快走哇。”

    “不走了。”傅砚洲唇间吐出三个字。

    顾青桐蹙紧眉头反问:

    “不走了?这里是我家!”

    傅砚洲微睁开眼,那目光带着迷离。

    “我在这里歇一歇就走,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参加早茶峰会了。”

    他说着,也用鞋尖碰了碰顾青桐穿着拖鞋的脚。

    “体谅一下吧。就算来回飞不辛苦,也要被你吓得心脏受不住了。给你打几个电话了?一直不接。万一真有什么事,哎……”

    他枕着沙发背摇了摇头。

    顾青桐看他这副风尘仆仆、仿佛沾枕头就能着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她去门口拿了双拖鞋进来,蹲下身把他的皮鞋脱掉。

    傅砚洲睁开眼俯下身。

    “我自己来……以后若是有幸抱得美人归,该是我天天为顾记者换鞋,哪敢让顾记者为我折腰?”

    他笑着换上拖鞋,被顾青桐白了一眼。

    “别贫了。”

    顾青桐又进屋拿出枕头和毯子。

    “你躺一会儿吧。待会儿走的时候别吵醒懿儿了,要不孩子会吓到的。”

    傅砚洲看着她心软让他留宿,眼中所有的坚冰都被她融化。

    他躺下时,顾青桐还叮嘱:

    “把外套脱了,表也摘了。”

    “遵命。”

    顾青桐放轻脚步进卧室里去了。

    男人在外,她在里。

    两人隔着墙,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的方向,嘴边带着笑。

    ——

    第二天,顾青桐起床时,客厅里已经没了人。

    枕头和毯子整齐地叠放在沙发上,拖鞋也规整地摆在鞋柜里。

    只是……

    她瞥到,茶几上躺着他的腕表。

    她蹙眉。

    他怎么这么粗心?

    这表少说也有几百万,她收起来了,想着等他回来还给他,别让懿儿弄坏了。

    这时李阿姨开门,拎着早点进来了。

    顾青桐吃完后,抓紧收拾东西去练车了。

    没想到,到了驾校门口,她竟然又看见了那个傲慢无礼的毛头“姐宝男”。

    纪沉醉见她来了,从车前盖上直起身。

    顾青桐当没看见般要进去,被他伸臂拦住了去路!

    “纪律师很闲吗?难道是因为与那个离婚的案子失之交臂,贵律所就没有别的生意了?”

    “你!”纪沉醉的性格还有些孩子气,容易冲动。

    他愤愤地说:

    “昨天我好心要在半路载你,结果被你害得扣了三分,罚款两千!你自己也在考驾照,该知道这十二分有多珍贵吧?”

    顾青桐竖起手指摆了摆:

    “nonono,纪律师,是因为你自己在事故频发地停车才被扣分的,与我无关。”

    “你这个女人还真有点蛇蝎心肠的意思啊……”

    纪沉醉要与她理论,却被一道亦正亦邪的声音打断——

    “沉醉?”

    他回头一看。

    “晖时哥?”

    梁晖时?顾青桐偏过头,视线错开纪沉醉,见到了那道慵懒的身影。

    待梁晖时走近,纪沉醉亲近地问:

    “有阵子没见了,晖时哥。”

    “是啊。”梁晖时淡笑,细看之下,也没用正眼看他。

    “晖时哥你过来是要找我吗?你不是来驾校的吧?你的车开得好着呢。”

    梁晖时拍拍他的肩膀,看似是关系好,实则把他拍到了一边。

    “晖时哥?”

    “想什么呢,我是来陪人练车的。”

    “谁呀?哥有情况?也不该是霍盈那个男人婆啊……”

    纪沉醉左右张望,甚至踮起脚看向远方。

    “晖时哥,那个人来了吗?我见见。”

    梁晖时的声音却早已渐渐变远: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纪沉醉匆匆回过身一看!

    梁晖时竟然跟那个女人说笑着走进了驾校!

    他大吃一惊!

    梁晖时那种骨子里带着傲气,本性冷漠的人,竟跟那个女人看着如此相熟的样子?

    他连忙掏出手机拍下两人的背影,把这一重大的情况告诉给他姐!

    ——

    今天,顾青桐是请了梁晖时吃过饭后才回家的。

    梁晖时陪她练车,又帮她走快速通道考证。

    由于今天他检验过她的车技,所以明天她就可以去考试了。

    顾青桐兴奋又紧张,让李阿姨今天不要回家,帮忙带顾懿。

    就在她全神贯注做题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她没听见,是李阿姨叫她的。

    “小顾!傅总电话!”

    “告诉他我没时间!”

    等做完两套题后,她抻着懒腰出去吃李阿姨洗好的水果。

    “小顾啊,傅总说了,让你一有时间就回下电话。”

    电视上正播放新闻。

    陵江论坛,各位大佬的太太们吃着下午茶,优雅地聊天。

    一闪而过的画面,“太太旗袍茶歇会”的文字提要。

    她从中,看见了纪沉桥的身影。

    穿着玫瑰色的旗袍,身条极正,面妆精致,恰到好处。

    顾青桐换了台,李阿姨催促着也不见她给傅砚洲回电话。

    “小顾啊,你怎么回事……”

    这时手机响了。

    顾青桐垂眼一看,是傅砚洲。

    她不想理会,还是李阿姨逼着接起来的!

    “喂?”

    手机里传出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充满磁性:

    “顾记者今天很忙?”

    顾青桐答:

    “是啊,又不是只能傅总一个人忙。”

    “哦?跟晖时在一起……忙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