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们面面相觑。
如果不把那个顾记者……不是,不把总裁夫人送走,把达西接回来。
那么,该如何平复工人们的情绪?如何收场?
全部的工人都来抗议,万一他们都不干了,油井项目雪上加霜,将前功尽弃。
到时候傅氏Z国分公司将会破产,所有职工原地解散!
而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很简单。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们跟着傅砚洲下楼,敢怒不敢言。
工人见他们老板带着基地所有管事的人都出来了,纷纷围住办公楼门口,口号喊得更响了!
“赶走记者!请回达西小姐!”
傅砚洲一手插兜,一手抬起压了压。
工人们安静下来,全都望着他。
“各位,你们的诉求我都听见了。闹,不是办法;我们,也不是敌人,而是平等正常的雇佣关系。”
他高声用英文说完,有工人喊道:
“老板,我们不想跟您闹,只要尽快把达西小姐请回来解决油井问题,把那个跟达西小姐不合的记者送走。我们保证绝不闹事!”
“是的,我们会老老实实在基地工作,保证不给老板您添麻烦!”
工人们对这种发声一呼百应!
傅砚洲身后,有人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上前想要劝他。
可这时,他招招手,让那两个工人出来。
“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吗?或者这件事还可以通过什么其他方式解决?”
两个工人摆手,坚定地说:
“只要把记者赶走,把达西小姐接回来。”
“好。”
傅砚洲开口,所有人,无论是高层们还是工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结算一下薪水,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傅砚洲说着,看向宋少恭,利落地下命令:
“让财务部立刻把办公室搬出来,就在这里,给他们一一结清,不准少算一分钱!”
“是,傅总。”
宋少恭立即去安排了。
“傅总……”
“傅总……”
“老板……”
一众哗然……
“老板,您,您什么意思?您是要赶我们两个离开吗?”
那两个工人慌了。
他们来自这个世界上最贫瘠的国家,能在这里工作是许多人都羡慕的事。
傅砚洲平静地告诉他们,也是告诉楼前的所有工人:
“不是你们两个人,而是这里所有人!”
他提高音量,声线清晰冷厉,不怒自威!
“外面那些车都是送你们离开沙漠的!会直接开到距离沙漠最近的城市的汽车站,从那里到科尔格拉的一切费用,基地通通报销,到时,各位就可以从科尔格拉到达你们各自想去的地方!”
结果一锤定音,却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不能接受的!
“什么?不……”
“我,我不想走……”
“老板,我不想离开基地,我有孩子要养……”
人群中一下子出现各种声音,甚至有男人的咆哮、和女人的痛哭。
那两个出头的工人也给傅砚洲跪下了!
而那个骄矜的男人,对这一切毫无动容。
“老板,不,老板,我们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傅砚洲冷漠地看着他们,启唇:
“做事前要考虑后果,没有人有义务给出一定要你们满意的结果。”
财务人员纷纷下来,男员工们搬着桌椅、账本、保险柜出来了!
基地外的一排排卡车也都就位。
这时,人群中又传来逞强的声音:
“老板,这对您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把我们都赶走,谁来工作?”
傅砚洲抬眼看了下日光,骄阳在他脸上划过桀骜的光芒。
他云淡风轻地答道:
“这些卡车将送你们出去后,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满载着新的工人回到基地。毕竟,有饭谁不想吃?有钱谁不想赚?你们有精力挑起事端,我却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狠意。
“现在开始,排好队,报上你们的名字,领钱走人!”
他说完,在一阵阵哀嚎中转身,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基地的高层。
“我不喜欢企图拿捏我的人。我请你们来是执行我的指令,而不是指挥我。与我理念不同的,还请另谋高就,傅某欢送。”
一排人面如死灰,不敢吱声。
现在这个局势,石油贵出天价,经济危机,失业率高,上上下下各行各业,谁想丢饭碗?
站在台阶之上,远远的,傅砚洲看见了那个纤瘦的身影。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过去。
夏夏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加速,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对于这个买了自己,无论在哪里都受人仰视,刚刚又当众展示了他超于常人的气魄和能力……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悸动!
“主……”
可他,经过她时,目不斜视,直直走了过去。
她嫉妒地抠手……转过头。
果然,那个伟岸的男人走到顾青桐面前,占有性地圈住她的身体,带着她消失在上千人的视野中。
夏夏既羡慕,又恨那个男人怀里的女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回到小楼里,看着外面扬起的黄沙,工人们无奈地排起长队,一辆辆卡车挤满人后开走……
顾青桐收回目光。
“油井的问题到底有多棘手?是不是达西回来就能够解决?”
傅砚洲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快:
“你什么意思?”
“油井项目非同寻常,我虽然不喜欢达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想我们应该现实点。”
“所以?”
“让达西回来处理油井的难题,我回黎雅达,我觉得这是共赢的选择。”
傅砚洲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大喇喇地坐到旁边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他此时其实非常烦躁,但因为备孕,他最近戒烟戒酒,无处发泄。
她的理性让他觉得她这个女人,真是不解风情!
他咬牙。
“别想了,我们是夫妻,你男人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不过你放心,等你怀上女儿,我就带你回去。”
“傅砚洲,我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你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把我拴住,让我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好不好?”
“是你非要离开我,筝筝,我不能。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我说过,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顾青桐看向窗外,不再跟他争辩。
说不通的。
傅砚洲起身,从后搂住她。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叹口气。
“小祖宗,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回心转意?以前知道你性格倔强,但现在才发现,用刚烈形容才对。”
“怎么办呢,我的筝筝不原谅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顾青桐听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一下子推开他,没好气地呛道:
“威胁谁呢?”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语。
顾青桐本不想理他了,坐下拿起没看完的书。
翻开后没看进去几个字。
她转头骂道:“想死也把你儿子养到十八岁再死!”
没想到傅砚洲不仅不生气,反而低低笑出声。
他走过去蹲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老婆心疼我才这么说的。不光儿子,还有女儿呢,是不是?”
“神经病!”
……
旧的一批工人被辞退,果然又来了一批新人。
可井下情况复杂,新工人来了,只能先进行培训,没有作业。
就在项目停滞不前时,基地来了客人。
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