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红心情复杂。
“你真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你喜欢她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等到她转身向别人的时候呢？”
说到这里，不由偏向了埋怨的语气。
钟小红确实埋怨周凭啊。
如果周凭早点向何娜娜表白，是不是后面就没任炳瑞什么事？
如果何娜娜没跟任炳瑞走到一切，就不会犯下这种滔天大错。
钟小红强忍着眼泪使劲摇了摇头。
她必须接受现实，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时间也不会从头再来。
钟小红强颜欢笑地问了句，“后悔吗？”
周凭眯了眯眼睛，“后悔。要是时间可以从来，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她跟任炳瑞在一起。”
钟小红好笑道，“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就算有后悔药，你以为你可以阻止何娜娜选择任炳瑞吗？或许，你根本就阻止不了。”
周凭沉默了。
或许钟小红说得没错。
何娜娜选择任炳瑞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就算周凭先向何娜娜表白，就算周凭阻拦何娜娜跟任炳瑞在一起，结果也是一样的。
阻拦的事情，周凭不是没有做过。
何娜娜的选择，说明了一切。
周凭捂着脸，表情痛苦。
钟小红同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心说，“周凭，既然人家都不爱你，你一厢情愿有什么意思？你为她付出这些，值得吗？”
周凭愣了下。
这话不是他问她的吗？
怎么还反过来了？
原来，这两人其实是一样的。
爱情，无关乎值不值得。
周凭吞下内心的苦涩，将话题回归到正轨上。
“钟小姐，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了。你告诉我，何娜娜人现在究竟在哪里？”
钟小红摊了下手，“对不起，我不知道。”
周凭气坏了，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用一句不知道来搪塞。
有意思吗？
他瞪着她，将自己的愤怒表露无遗。
“你真的是要逼我报警了？”
钟小红内心发怵。
如果连周凭都能轻易查到的事情，在警察那里，岂不是分分钟钟破案。
钟小红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现在急需要一个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可先前给任炳瑞发过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见钟小红不说话了，周凭也是被逼得没辙，只好拿出手机，当着钟小红的面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就在周凭要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钟小红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你等等。”
周凭感觉看到了希望，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钟小红舔了下发干的唇，张了张嘴，“那天晚上，任总跟我说何小姐想离开这个城市，叫我把他给何小姐准备的东西送过来。所以……你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我，其实那时是在给何小姐送东西。送完东西后，我就回去了。”
“送东西？”周凭笑了起来，这谎撒得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钟小姐，你确定是送东西，而不是从任炳瑞金都公寓的房子里提东西出来吗？”
“我确实是送东西啊。东西送到何小姐那边后，我就走了。”
“既然是送东西，那你又提着行李箱出来做什么？”
钟小红愣了下，差点忘了，行李箱全程都在她手里。
去时，她是拉着行李箱进金都公寓的。
出来时，又拖着行李箱离开……
这要怎么解释？
怎样才能将谎话圆过去？
钟小红想了想，笑道，“行李箱是我的，我用它装东西送过去，自然也要拿回来呀。照何小姐的个性，我用过的东西，她应该是不会要的，对不对？”
周凭自然理解钟小红的意思。
但是并不说明他就认可钟小红的说词。
从调取的监控视频来看，钟小红手里的行李箱属于特大号的。
这种特大号的行李箱，在以往的刑事案件上没少出现过。
周凭很有理由怀疑，行李箱里面或许装的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何娜娜本人。
要知道，钟小红拉着行李箱去金都公寓时，从视频上的行为可以看出来，箱子很轻。
而钟小红跟着任炳瑞从金都公寓出去时，监控拍下的两人，拖着行李箱的动作来看，是有些吃力的。
这种反差让人不得不怀疑有鬼。
当周凭将自己的分析告诉钟小红时，钟小红的脸色煞白。
从周凭来找她到现在，钟小红就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心脏深处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生生喘不过气来。
“钟小红，你还想替任炳瑞隐瞒到什么时候？”
钟小红紧张得咳嗽起来，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凭忍无可忍，将桌子一拍，顾虑到周围都是人，他拍桌子的动作很轻。
“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是要我报警吗？”
钟小红摆摆手，“周先生，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想报警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钟小红只感觉心里一阵难受，胃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她一紧张，就会作呕。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抚着肚子，她用另一只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话一说出，但愿周凭不要再跟着她追问不休了。
周凭可没想这么轻易放过钟小红，钟小红走，他就跟在后面逼问，“钟小红，你这样替任炳瑞隐瞒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任炳瑞哪一天对你也下手？”
钟小红没说话，抚着作呕的腹部继续往前走。
她只想快点摆脱周凭的质问，一分钟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钟小红，你很危险，你知道吗？我听陈章华说过，任炳瑞曾经对你下过手，你就不害怕吗？”
顿了下，周凭继续道，“钟小红，难道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吗？就没有让你在意的人吗？你现在是被任炳瑞所利用了，或许有一天，他会对你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钟小红被逼急了，回头冲周凭低吼，“够了，别再说了。”
钟小红激动的反应，让周凭更加确认了猜测。
他并没有退让，反而步步紧逼，“你害怕了？其实你也意识到自己很危险，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预料过自己的结局，甚至想过，任炳瑞不会放过你，对不对？”
说到这里，周凭甚至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