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比齐木棉他们早几天下金陵,她以为金陵会是她的富贵窝,却没想到这里才是荆棘地。
她们到达李府的第一天,就被李云庭冷眼相对,李云庭以事情多为理由将她们晾在一边,让她们吃了好几天的冷饭,李冉气不过,跑去找李云庭理论,也就是这时候,让她听见了李云庭的秘密。
那是一个午后,李云庭的院子罕见的没下人守候,李冉顺利的摸了进去,她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李云庭怒气腾腾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李青阳那边出事了,皇帝派了纪夕照来江南,你说说怎么办!?”
李冉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收回推门的手,躲到一旁开始偷听。
她刚躲好,屋内就传来另一道声音:“你怕什么,这可是你们的地盘,他纪夕照来了又怎样,再说,他是来赈灾的,你们好好辅助他将水患治好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李云庭冷声道:“上面的人可说了,皇帝是不相信江南有水患才派纪夕照来的,要真被纪夕照查出点什么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久久没说话。
李云庭忍不住又说:“一个小小的水患竟然要派纪夕照来,老皇帝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然咱们把他做了?”
“把谁?”那人咳嗽了两声,低声骂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纪夕照要是死在金陵,那老皇帝不得更加怀疑,到时候再派人来,你又杀了吗,朝廷那么多人,你杀的完吗?”
李云庭锤了一下桌子:“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你急什么。”那人道:“反正还有高览给你顶着,实在不行,就把罪往他身上推。”
李云庭这才冷静下来。
李冉担心被发现,没敢继续听,猫着身子跑了回去。
.......
李冉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说:“这几天我也没闲着,我去查了一下,江南之地雨水偏多,所以每年朝廷都会下拨一笔钱,用来修葺堤坝,而揽下这活的正是金陵这几位富商。”
齐木棉皱起眉:“他们接下朝廷的活,却又不认真做事,修建的堤坝都是空架子,以至于大雨一来就冲毁了?”
“正是如此。”李冉道:“所以我跟你说江南水患没有这么简单,你们要想彻底根除水患,就必须将李云庭他们一群人一网打尽。”
三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纪夕照抬起眸子,看向李冉:“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口说无凭,想要治李云庭等人的罪,得先找到他们偷工减料的证据。”
“是这样。”李冉双手托着脸,很是泄气:“那群老东西疑心重的很,想要找到证据恐怕不容易。”
齐木棉默了默,忽然道:“我们找不到,那就让他们自己暴露出来好了。”
纪夕照转眸看向他:“你是想.....”
四目相对,齐木棉眨了眨眼睛,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李冉忍无可忍:“你俩能不能注意场合,我还在,我看不懂,跟我解释!!!”
齐木棉尴尬的收回视线,道:“李云庭现在心虚,我们不如将在查水患的事情透露给他,他一着急,肯定就会露出马脚。”
“引蛇出洞。”李冉是真的聪明,一点即透,她兴奋道:“这法子好,我去,我去跟李云庭说。”
三人商量了一下具体事宜,决定把这个时间定在赈灾队伍来了之后。
这事谈完,纪夕照想起一事:“李姑娘,那日和李云庭谈话的人,你能否查出是谁?”
“我会留意的。”李冉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抱有太大希望,那人不像李云庭,谨慎的很。”
纪夕照点头“我这边也会叫人注意,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明明是关心的话,李冉莫名一阵恶寒,她搓了搓手上冒气的起皮疙瘩,道:“纪丞相,你还是正常说话吧,我有点不太适应。”
说完她站起身,一眼都不想多看,摆摆手,走了。
“人走了,松手。”齐木棉动了动被纪夕照捏在手中的手,示意道。
他也真的是色令智昏,被纪夕照委屈的看一眼,就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不放,在李冉面前做出这么丢人的动作。
纪夕照将齐木棉的手打开,认真的看了一会儿,道:“小将军,你此生情路圆满,会遇见一个对待感情忠诚的人,嗯....这说的不就是我...”
“你还会看手相?”齐木棉笑了下。
纪夕照的手指在他手掌上轻轻一划:“你看,这条线末端分叉,一个到达食指和中指之间,一个到达食指之下,这就是感情圆满的意思。”
“你真会看?”齐木棉来了兴致,将纪夕照的手摊开,问:“那你的呢,你的是什么?”
纪夕照手上的线比齐木棉的要长一些,一路到底,没有分支。
纪夕照垂眸看了一眼:“不太好,情路坎坷。”
齐木棉表情就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纪夕照道:“喜欢你七年了,还没让你接受我,可不是坎坷么?”
齐木棉道:“我....!”
纪夕照挑眉:“你要答应了?”
答应两个字就在嘴边,但江南的事没解决,齐韵和二皇子的事没解决,还有爹娘的死因也没调查出来,齐木棉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道:“三月之期还没到,到了再说。”
纪夕照一怔,当即笑开:“行,那就等到了再说。”
“抱歉。”齐木棉抿了抿唇:“我现在真的......”
“该休息了。”齐木棉还没说完就被纪夕照打断,他拉着齐木棉起身,往房间走,边走边说:“方才说好要陪我的,一起睡吧。”
齐木棉:“我说的不是这个陪!”
“哦,我说的是这个陪。”纪夕照回眸:“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你又害羞了?”
齐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