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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章 换注

    可这秦方却是出口便要她做盂美人,是羞辱,却也见得这秦方的家里八成是养着这样特殊的侍婢的。看见此人里里外外还真的是禽 兽一枚。

    饶是面上从来不怎么外露情绪的盛景修在听到痰盂奴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眉头微蹙,虽然很短暂,可是在他身旁的姜鸢梨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盛景修此刻是有怒气的。就连握着她手的力道都骤然大了几分。

    这样的赌注是带着明显侮辱的意思的。

    秦方似乎也感觉到了盛景修隐隐的怒意,不过他却并不在意,反倒是将那身上得意的气息更加激了几分出来,似乎在欣赏盛景修的“无能”。

    “除了我的夫人,旁的,都可以跟你赌。”

    盛景修的话音刚落,秦方便笑了起来。

    “看来你还真在意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不过上过赌桌的人都知道,赌注么,若非是自己不愿意割舍之物的话,那还叫什么赌注?所以,你其实还有第二条路走,我并没有逼迫你不是吗?”

    姜鸢梨转头看向盛景修,“我没关系的。”

    秦方抬眸看过来,手上把玩着筛盅,带着几分随意地说道,“这位娘子,看来你家相公并没有把我能赢我,甚至都没有胆子上来,不过就是拿你当个借口罢了,你真当他是舍不得你么?早些看清这个男人的懦弱与无能,倒是对你也有好处,可别执迷不悟啊。”

    姜鸢梨对这个秦方的挑衅有些忍无可忍。

    她身子刚动,想要去把秦方这羞辱怼回去三分,谁知道却被盛景修给拦下了。

    “别说是赌桌,我的整个人生里,也从未输过。只是,我的夫人不可以。她不是物件,不是可以作为赌注的东西。这与我有没有把我赢你,没有关系。纵然你现在就认输,你我不过是走个过场,我也不愿这般待我的夫人。”

    姜鸢梨转头看他。

    其实对于盛景修有几分把握,姜鸢梨心里是没底的。纵然姜鸢梨心里已经本能地认为盛景修做什么都会做成,只要是他说出口的、决定做的,就一定可以。可是毕竟姜鸢梨陪伴在盛景修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见盛景修进过赌坊,便是耍些投壶、桥牌之类的都十分少见,所以,在盛景修方才说不能叫她作为赌注的时候,姜鸢梨本以为是盛景修心里没有必胜的把握,倒是没想竟然是因为这个。

    姜鸢梨从来知道,女子自古以来就十分的不易,天下的男儿大抵没有几个是从心里平时女人的,所谓的那些类似公平之类好听的话,不过是情爱一时上头,享受过或者是为了享受身体带来的温情一时说出的‘糊涂话’罢了。不待这衣裳穿好,情爱褪去,这些话就都不作数了。即便是自己的父亲,都未必会将自己的女儿当成个人来看待。姜鸢梨想,便是过去几千年,这样的态度也未必能完全扭转。

    可盛景修此番却是真切的叫姜鸢梨觉得,他是在平视自己,是抛却了情爱之后仍然可以闪烁着光彩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在姜鸢梨愣神之际,盛景修已经把自己手上常带的那枚祖母绿宝石摘了下来。

    “你若是能赢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祖母绿在大离十分的罕见,且不论有盛景修这般品貌的祖母绿宝石,便是把那下成品相的都算上,在姜鸢梨的印象里,能够有十几个就已经是多说了。

    盛景修平时从不离手,闲来无事还会转动把玩,看的出来是很喜欢的,虽然姜鸢梨不知道这对于盛景修来说有没有特殊的意义,但是起码是重要的——而对于盛景修这种天生富贵人来说,在意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对面的人果然是心动了,秦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拿捏了起来,“我要的东西并不是这个,你拿这个出来,是觉得我随便什么都行么?你把我秦方当什么人了?”

    “你若是如此说的话,看来这场赌注定是不能进行下去了。”

    秦方目光闪烁,斜飞起来的眉眼时不时地瞥一眼盛景修手里的那枚绿宝石戒指,忽尔他一丢手里的骰子,颇有几分的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得,就为了不叫你跟我耍成这小聪明,我就跟你玩一把。不过说好了,输了可不能赖账。这可不是我秦老五逼你。”

    姜鸢梨感觉,秦方此刻似乎完全没有想过,他自己的赌注是他嘴里正在说话的舌头,更不必说,他想没想过,若是他输了,是不是能输得起。

    盛景修坐下来,闻言,翻起眼皮闲闲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方。

    “是么,那要是赖账的话,该当如何?”

    “赖账?呵。”秦方冷笑一声,拍拍手,周围立刻闪出几十个粗壮的汉子来,方才那离开的丽娘此刻也扭着腰身走了过来。

    “哟,秦五爷这是又闹的哪出啊,这么大的动静。”

    “丽娘,对面是新来的兄弟,你倒是与他说说,这永安坊里赖账的话,该当如何?”

    丽娘看了一眼盛景修,湖水一样的眸子闪了闪,抿着嘴轻笑道,“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秦五爷啊,您就放心,对面的这两位贵人可不是那输不起的人。”

    “你这话是说,我秦老五才是那个要赖账的是吗?”

    “哪儿能呢!”丽娘更软了几分声调,说道,“我只是说呀,这永安坊除了刚起时,有那不知道深浅的人,仗着家里通着些天上的路子,闹过两次,可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无声无息的,后来,就再也没有人闹过了。丽娘我来的晚了今天,也没见过这赖账的事儿啊,秦五爷您今儿一问,倒是把我给问住了,我还得去请教了奴的二爹才行呢。”

    丽娘说着,亲自给两头给添了茶水,到他们这里时,甚至单叫人给姜鸢梨上了一盏新茶。

    姜鸢梨越发绝的,这丽娘可真是个人物。这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一点破绽和错处都不给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