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登门卖弄
姜鸢梨倒是有些意外。
“你如今竟然这么放心她了?倒不是你先前多番试探的时候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了把她带在身边,就已经是信了她。”
日日跟在身边的人,如何能防得住?
盛景修不是愚人,自然不会给自己徒增无用的烦恼。
“不过,你自己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再好的大夫,都绝不可能比你更熟悉和明白你的身体。平时多注意着些,闲来无事可以看看医术,身体一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便也能察觉出来。”
“知道了。”
姜鸢梨与盛景修简单说了说话就休息了。姜鸢梨本来是要留下来照顾盛景修的,可是却被盛景修给强行带走了。
“玉竹一个人真的不行。”
姜鸢梨看着盛景修关上门,着急地要闯出去,却听见盛景修说,“你若是不走,岂不是不解风情?”
姜鸢梨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盛景修瞧瞧开了一个门缝叫姜鸢梨去瞧,却见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上来了,在走廊的尽头徘徊着,看样子是在犹豫,往前走几步就是玉竹所在的屋子了。
姜鸢梨见状有些迟疑。
“可是追影到底是男子,男女有别,我只怕他照顾不好。”
“放心,他是个有分寸的。且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的,别不别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早晚是要进一家门的人。”
若是玉竹的意思没有这么明显的话,盛景修或许还会有所犹豫,眼下却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姜鸢梨由此也安了心。
这一觉,盛景修在旁边,又有松软的床榻,姜鸢梨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天昏地暗的,第二天醒过来,外面的太阳都明晃晃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就在这个小地方修整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把前些天亏空回来的精神都补好了。而玉竹也散了高热,瞧着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姜鸢梨本以为他们是要赶紧走的,早些赶去处理盐税的事情,可是见盛景修却没有要赶路的意思,反倒是慢悠悠的,每天仍旧是闲散地喝茶,没有什么要离开的意思。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这盐税的事情千头万绪,从哪里查?这么查?难道要指望这里的官员亲口告诉你么?”
姜鸢梨一想,却也是如此。千头万绪,且是在被人的地盘上。人家以逸待劳,只怕是什么应对的措施都已经早早的布置好了。现在去确实是大概率无功而返。
“那就这么干等着么?朝廷若是圣旨下来压你,你要怎么办?你这个皇帝可不是程国那个求仙问道的皇帝,厉害着呢。”
盛景修看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可爱。
“放心,这西南的盐税有多难查,皇帝心里也是有数的。”
在程国之所以有政令催促,是因为皇帝心里不安——程国到底是异国势力,又与十分不安分的西南接壤,皇帝自然要提防着盛景修里应外合的给程国谋求什么好处,达成什么不可告人 的秘密。
单独拿出来一个程国不足为惧,可是与盛景修达成合作的程国有多大的威力皇帝心里就没数了。再加上盛景修去程国又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与皇帝有丝毫的报备,也就是说皇帝根本不知道他去程国做什么,经历了什么,见了谁,又有什么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他空想。
常言道,真正危险的,便是那些根本未知的东西,因为那来源于你无尽的想象带来的恐惧。
如今到了西南,是皇帝熟悉的地方,有更多的眼线不说,也免除了皇帝很多的恐惧,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政令下达了。
不然的话,皇帝这就是在帮别人了。
要知道,查清西南盐铁赋税,对皇帝来说才是真正的至关重要。
盛景修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着急,需要把自己脑子里头的一些东西捋顺了才行。
咚咚咚。
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里,房门敲响,未等两人说话,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一女子不请自来,正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的头上挽着一个斜斜的发髻,额前一缕风流摇曳,一身红色的纱裙,薄而不透,性感的恰到好处,令人想入非非。
她手上还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壶酒和小菜。
只有两个酒杯,姜鸢梨感觉,这里头怕是没有她的。
不等姜鸢梨开口问,这女人便哎哟一声,倒是有股子烟花气。
“真是不巧,我实在是不知道今儿娘子也在,这只是按着往常拿了两只酒杯,倒是以为娘子今儿也是在玉竹姑娘的房里呢。”
姜鸢梨眯起眼睛看了这女人一眼,又看看盛景修,后者倒是一副‘你看你看,叫你看紧我’的样子,反而有些得意。
这女人说话实在是有趣,“按着往常”几个字,便是把过去常来的一切露骨的话说的朦胧暧昧,点到又不点破,故意叫姜鸢梨自己想,却怎么也难逃出亲昵二个字去。
这要是一般的女人,见这般挑衅到了门上,怕是要炸了。
姜鸢梨却微微一笑,坐在盛景修的旁边,举止大气从容。
“不妨,掌柜的坐就是,恰好我有了身子,也不好饮酒的,掌柜的寻我喝酒倒是也不早说,不过既然来了,也莫要就这么走了,叫我夫君陪着喝几杯罢,也是感谢掌柜的连日来的照顾了。”
对面的女人却是把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姜鸢梨这话说的也是十分的刁钻。
这女人方才话的意思就是要来找盛景修的,可是姜鸢梨全当是没有听懂,几句话,把女人的意思就不动声色地解释成,你每日来寻我喝酒我都不在,今儿撞见了倒是不假,可是我却有了身子,不能喝酒,不过叫我夫君跟你意思几杯也不是不能,你就坐下吧。
全程说话的姿态和强调,完全是女主人的架势,什么也没说,却像是已经把对面的人排挤成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