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孟接过鸡毛掸扫了扫自己身上,然后又递给丁宿元。
但这次,他没有接,神情清冷。
“我身上不脏。”简单五个字,拒绝这种带羞辱人的做法。
媳妇不扫,阎兆肯定也不扫,他比谁都清楚,媳妇身上有多干净。
陈孟有点僵手,尴尬笑了一下,然后替他俩随便挥了下,算是扫完了。
“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进个门这么多规则,这哪是她夫人不喜欢,存心就是恶心人的。
陈孟脸上微笑,心里已经十分生气了。
这娄局也太瞧不起人,真想转身走人,这邪气爱谁除谁去,妈的,他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了。
“林妈,让他们进来。”一个深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林妈看了他们一眼,不再为难。
“进来吧,家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还希望三位小心一些,别碰坏了。”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好像是给他们留点面子。但她前面的话,已经很污辱人了。
陈孟很愤怒,但谁叫自己职位低,又想结交他,只能压着火咽进肚子里。
阎兆表情倒是很平静,管他什么局,一会儿媳妇生气,他也照样打人。
进入门内,里内装修和外面真的完全不一样。
整个小区已经有些老旧,看着有几十年份了,但房子里面的装修,奢华,虽偏向古风,但那些红木家具,哪怕是放在这个年代,也是相当贵的。
还有摆放的一些花瓶瓷器,看上去就是有年份的,价值不会低。
看来,这娄局财资很厚啊。
丁宿元只是淡淡扫了几眼,就断定出这娄局不是个清官,跟这种人打交道,其实最容易。
只要某些利益到位,他就会很乐意接受。
“三位先坐,老爷在换衣服,你们坐着等会儿吧。”林妈把他们领到客厅,指了指沙发,转身的时候,她满脸都是嫌弃,心想,一会儿又得重新擦一遍,真麻烦。
林妈没有给他们倒水,最基本的礼都没有,三人干坐了两分钟,那位娄局终于姗姗出来。
丁宿元也看清楚了这娄局的相貌。脸圆,戴眼镜,五官普通,但在职场历练过,又不苟言笑,倒也有几分上层领导人物的威严。
“娄局,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这是一点小心意,希望娄局别嫌弃。”陈孟赶紧站起来,很拘谨把果篮和酒放到桌上。
娄局端着茶,靠着沙发,跷起二郎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他眼里,这些东西连林妈都看不上。
“拿走吧,家里不缺这东西。”言下之意很明白,他看不上。
陈孟尴尬到冒冷汗,左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救的看向丁宿元。
而他,从进来,就很淡定,淡定得不正常,似乎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小场面。
丁宿元也没在端着,他淡淡开口,“娄局,你好,我是陈孟的朋友,也是他跟你说过的高人。”
他一开口,娄局淡淡喝茶,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
丁宿元无语,这娄局当自己是首席吗,态度架这么高,一会儿摔的时候会不会很疼。
在进门的时间,他就开了天眼,这个家里,看似收拾的井井有条,不染一点杂气,但过于冷清,冰冷的气息里夹着阴气。
在这个家里,似乎感觉不到多少人气,若不是这两人头上还有阳火,丁宿元真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
还有,这个家里,充斥着很浓的消毒水味,也没有见到林妈说的夫人。
“高人?一个毛没长齐的叫高人,陈孟,你搁我这里玩过家家吗?”娄局毫不客气的话令人愕然。
“娄,娄局,我朋友不小,他已经成婚了。”陈孟真想一脚踹翻他,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问题。
“结婚了?”娄局这才拿正眼,上上下下打量起他。
这一认真看,感觉还真有几分气势,但他的眼神让人很不喜,就像自己在面对正局时的感觉。
丁宿元见他打量自己,也不忙,淡淡笑了一下。
“娄局,我看你也是个大忙人,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丁宿元不想在浪费时间,没必要跟他打哑迷。
“哦,什么正题。”娄局反问,态度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娄局,没必要说话带迷雾弹,你时间忙,我时间也宝贵。”丁宿元是真不喜欢这个娄局,拽个二百五,干的事却幼稚无比。
“那你来说说,什么是正题。”娄局不屑冷笑一声,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什么高人,陈孟只是想进入自己的眼圈里,随便带个人来糊弄而已。
若不是给袁周林三分面子,根本就不会让他进家门。
丁宿元也不再磨叽,直接亮山门。
“娄局,那个房间里,躺着贵夫人,生命和时间在赛跑。你们夫妻两人,膝子无子,或许年轻的时候有怀过,但没保住,死于腹中。”丁宿元说的这些话,没有迟疑,没有质疑,而是非常的肯定。
娄局手一顿,手指颤了一下,面色不变。
“这些事,当年已经报道过,你不必剪出来再说一遍。”言下之意,你费心思从报纸上找来的信息,起不到什么风波。
丁宿元笑了一下,这些事,他当然不是从报纸上看来的,而是系统告诉他的,当然,有一些东西,是他自己看出来,比如,娄局的肩膀上,趴着一个小婴儿。
那个婴儿,正是他妻子死在腹中的孩子。
奇怪的是,左边肩膀上,还有一个模糊的东西,如果没有看错,也是一个婴儿的魂体。
“娄局,那么如果我现在说,你们夫妻俩的孩子,现在就趴在你肩膀上,你会相信人吗。”丁宿元淡淡说道,而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娄局正好要抬手揉肩膀,手顿时就僵在半空。
“你,你说什么。”娄局一直半眯的眼睛突然瞪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你们孩儿,此时正趴在你肩膀上。”一句没有什么语气的话,却震得娄局愣住。
他僵硬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小子,口出狂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