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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女列阵后没多久,酆都大帝乘坐着一辆双轮战车,让两匹战马拉着走出阵来,这玩意和慈禧一样,也是一位女阴仙,独独缺了那个“大”字,女人三十来岁,脸孔正常,五官带着浓厚的西疆特色,鹰钩鼻,深眼窝,皮肤白皙,身穿一件镶满和田玉片的古代女士战甲,脸蒙薄纱。

    道行和我相当,老生常谈的天神通初段。

    战车上摆着一尊大扩音喇叭,酆都大帝对着喇叭冲我们喊话:“慈禧太后呢?她可还活着吗?”

    我从王司徒手中接过喇叭,回话道:“老妹,你听哥句劝,你哪来的回哪去,继续当你的西疆土皇帝,秦岭的浑水,你趟不起!”

    女阴仙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又问我:“城中有多少兵马?”

    我不假思索地如实答道:“一百八十万铁甲猖兵,清一色的粗野老爷们,个个发誓要娶骚骚的胡女当老婆!”

    那女阴仙呆了一呆,怒极反笑:“我那慈禧姐姐,是被你害死的吧?”

    “姐妹们上啊!给慈禧姐姐报仇血恨,杀光这帮臭男人!”

    蝗虫般的酆都大军,骑着战马冲杀而来,一时间擂鼓震天,地动山摇,连天空都被这反卷的漫天荒山给淹没了。

    你别觉得这些都是娘们,就不把它们当回事,在人间,男女力量悬殊极大,一个发怒的老爷们,手撕八九个妇女跟喝汤一样简单,阴间是反过来的,女性鬼物的力量和凶性,是要略高于男性的。

    鬼片里全是披头散发的女鬼,为啥女鬼更吓人呢?心理层面是一回事,阴阳规则倒置是主因。

    所以酆都大帝的这支兵马,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更加致命。

    王司徒高举令旗,临危不乱,等待敌军进入射程后,令旗狠狠一挥,城墙上弓弩手的漫天箭雨,齐射出去。

    谁也没想到,这些胡女应对远射很有一套,她们抽出腰间细长的胡刀,舞动刀法,对飞来的箭矢进行精准的格挡。

    这刀法平平无奇,是为骑兵抵挡远射而发明的,可就这平平无奇的刀法,运转起来却无比高效,三轮齐射下来,场面上只死伤了数千人。

    大军奔袭速度加快,我等待她们进入到幻术范围内,上前一步,生死,只看今朝!

    “幻术·水淹七军!”

    我快速比划出手势,霎那间山河失色,眼前那画面就跟黄泉之水,从天空倒流下来似的,山脉般宽广的洪水从敌军头顶,从两侧瓢泼而至,城墙前的大地,顷刻间被洪水席卷。

    “怎么?怎么会这样?”

    郑青海观看我发动幻术后,惊的面容扭曲:“同样的幻术,你发动出的洪水,为何是血红色的?”

    我独站在城墙边缘,阴冷地注视着下方的血色洪水,我在这套幻术中,添加了真实本源和因果本源,为它赋予了两重高维含义,让原本单维度的幻术,上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恐怖高度。

    代表着死者苦难行军的黄泉之水,本就该是深红色的。

    第一波奔袭而来的敌军,被这股洪水冲刷到全军覆灭,即使精通水性的胡女也无法存活,因为我还发动神性,在水下布置了大量的亡魂,水底的亡魂们伸出惨白色的扭曲手臂,将水面上游泳的胡女拉拽下去,让她们活活溺死。

    她们是鬼物,她们具备完整的阴身和七魄,和冥湖湖底那些无魂的溺亡者不同,她们也需要呼吸,否则生魂们完全可通过水下行走的方式达彼岸,何必非要乘坐百小戏的那条破船呢?

    那动静相当于十座水库同时泄洪,仅仅一式水淹七军,就一口气抽空了我丹田里才存满的佛光,这并不奇怪,这种体量的大型幻术,所损耗的气场无疑是惊人的。

    当山崩地裂的轰鸣声消失,当水面平静下来后,城墙下尸横遍野,第一批攻城的十万敌军,全体阵亡!

    我发动完水淹七军,双眼和鼻孔同时往外涌血,眼前一黑,向后就倒。

    郑青海赶忙将我扶起:“三坡,我不知道你在水淹七军里添加了什么,但是这个变异后的幻术,已经超出你的身体承受范围了。”

    “再用,你会死!”

    是啊,道理我们都懂,能一次性杀死十万黄泉境鬼军的幻术,一定不是区区天神通有资格施展的,也许全盛时期的我,用上一两回没毛病,可我刚经历了和慈禧的生死大战,气血本就虚弱,这一式水淹七军,直接把我的老底都掏空了。

    洪水消散了,城墙下,马尸,胡尸堆的乱七八糟,仙池城前的这片平原,已然变成了一座可怖的尸体森林。

    第二拨冲锋来了,酆都大帝指挥着六十万大军,齐齐杀出,这老娘们已经急眼了,企图用人海压倒城池。

    我虚弱地站起身,一脸煞白地对郑青海说:“我得缓一会,青海,看你的了。”

    郑青海的飘逸长发早被冷汗打湿了,他显得有些举棋不定:“我先说好了,我可弄不出你这么大的动静,我一次能送走它万八千的,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我点头:“能送走多少是多少,要给……守城战减轻压力。”

    郑青海的气场足够他发动两次幻术,于是他走到城墙边,把这两套幻术各来了一遍,于是,泥浆色的洪水席卷而来,天空也变得火红一片。

    他发动的水淹七军,由于缺失本源和意识形态的支撑,动静小了很多,一场洪水下来,只冲死了四千多只胡女。

    要知道古代的罗布泊,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大湖,当地的胡人以湖为生,个个精通水性,这些胡女虽然死去多年,却也继承了生前的水性,没有被高维染色过的洪水,难以对她们造成致命威胁。

    当洪水散去,陨石雨从天而降,我站在后方观看,这些陨石每一只都有脸盆子大,包裹着与大气摩擦后燃烧出的熊熊烈焰,密度极大,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我不知该怎么描述当时的画面,那一颗颗陨石落地后,先是爆炸绽放出层层叠叠的火焰之花,地动山摇间,海潮般被掀起的土壤呈现出诡异的玻璃化,接着是厚重,浓稠到拉丝的血沫子。

    大量的胡女被炸的血肉模糊,造成的杀伤极大,一时间场面上哀嚎遍野,郑青海让敌人纵情享受了一把引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