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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咬着牙,用力捏碎身上的冰壳,失去知觉的半截身子被冰水浸湿了,骨头疼的厉害。

    等恢复知觉后,我起身,微微活动着身体,突然一个没忍住,哇地吐出口鲜血!

    那只傩就平静地坐在那,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闹哄哄的戏台,我擦掉嘴角的血,低头看向那不断滴答着冰水的颤抖手指,皱了皱眉。

    体内进了太多怨气,不及时排出的话,会死!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走麦城》刚开演没多久,饰演白脸关公的戏子正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怒目圆睁地和吴将潘璋恶斗在一起,二胡和唢呐声交织出英雄迟暮的悲壮。

    我步履蹒跚地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赤红色脸谱,心中生起一个念想,八荒反转启动,那戏子的白脸被鬼使神差地换成了红脸。

    起初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侍们还以为戏子卖弄技艺,玩起了变脸,就连戏子本人都没察觉到脸谱被调换了,依旧啊啊地喊打喊杀。

    鬼物们却炸开了锅。

    都知道关公是红脸的,这是常识,戏班子为了怕生出意外,特意让戏子佩戴白色脸谱,这样一来看戏的鬼就知道这是假的,这是在演戏,不会当真。

    可一旦关公变回到红脸,台下的鬼物们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很快,迷茫变成了疯狂,它们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纷纷哭喊着,尖叫着往台上冲,争先恐后地跪在关公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我不理会戏台上的混乱,而是转身看向后方的傩。

    傩的凶性也被唤醒了,它诡异地蠕动这副新收获的阴身,后背的驼峰波浪般翻滚,它身体散发出刺眼的红光,眼白中生成出千百只瞳孔,它抬起头,用混沌无序的目光扫视着整个礼堂,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猎物。

    傩很快就锁定到了最前排的红粉仙,她阴笑着舔了舔嘴唇,接着残影化成一团红雾,像一支离弦的箭,径直冲向最前排的红粉仙!

    由于赶尸人的八荒反转启动时,不会引发任何气场波动,这就导致红粉仙此时也一脸的迷糊,她有些恼火地指着台上的戏子斥责道:“你好端端的炫什么技啊?现在好了,把鬼引上台,我看你怎么收场?”

    后方隐隐刮来阴风,红粉仙回头瞧去,看见傩迎面冲向自己,傩固然凶猛,可这只法力通天的母蛛也不是等闲之辈,两只阴森物种立刻斗成一团。

    非天级别的斗法,怎可能不伤及无辜?毁灭的血色冲击波从二女指尖不断炸出,礼堂顿时成了血腥地狱,男侍们惨叫着被炸的粉身碎骨,就连台上的鬼物被这可怖的高维能量波及到,也纷纷灰飞烟灭。

    礼堂大概是塌陷了。

    我早在二女交手前就及时逃出了礼堂,长廊里,我对着镜子使用八荒反转,把肚脐周围的诡异图案连带那该死的蛛丝一道,调转封印在了镜子中。

    当丹田脱困后,一股磅礴原始的恐怖力量,潮水般从丹田涌向我全身,道行恢复后,我只用了一秒就排出了体内的全部怨气,就连胸膛上被红衣女扎出的五道血洞,也极速愈合如初!

    下一秒,从礼堂方向炸来一股巨浪,巨浪中夹杂着砖土灰尘和残肢断臂,急速朝我疯卷而来。

    “李哥!救我!”身旁的小左吓的人都傻了,我一把将小左拽到我身后,对着迎面而来巨浪简单比划了个手势,当场将这股爆炸的冲击波送进了阿鼻地狱。

    余风吹动着我的白发,我给小左也解开了蛛丝,带着他快步前冲,来到寝宫床前,开启机关后,我叮嘱小左在上面等着,我顺着楼梯来到了地下空间。

    有狐瞳夜视,漆黑的迷宫清晰可见,我回忆着小左画给我的七张变化图,只用了一分多钟就冲出了迷宫,一步闪到存放室门前。

    “阴阳逆流转,风火乾坤定!”

    我心跳到疯狂,不可控的变量有很多,比如它能拖住她多久?最关键的是,傩有没有把红粉仙整虚弱的实力?

    口令念完,存放室门上的蛛网快速消退,我火急火燎地大步抢进去,伸手就去抓桌上的仙桃。

    第一下只抓到了一团空气,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尝试着抓取。

    运气总算是来到了我这边,在我进行了上百次尝试后,保护仙桃的熵增本源砰地崩碎了!这意味着红粉仙在与傩的斗法中落入了下风!妇女不得不切断了对存放室本源的供给,正试图对傩展开殊死反攻!

    摸到了……摸到了!

    当我手掌触碰到仙桃那光滑紧绷的果皮时,喜悦的几乎忘记了呼吸,手感竟是这般的真实可信,轻轻捏,桃肉Q弹娇嫩。

    我处心积虑,百般运筹地在盘丝洞待了整整五天,我等的就是今天!

    从野狐禅取出锦绣图,我抓起仙桃就要往图里塞,转念一寻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脆抱起仙桃就啃了起来。

    我这辈子没吃过这般美味的东西,当牙齿咬破果皮后,唇齿间立刻涌入醉人的浓郁香甜,这一刻我的意识都消散了,只凭借着本能一口口吃着。

    那果肉沙甜不说,每一口咬下去,果香都在口腔里炸开,让人久久回味。

    我终于明白,当年齐天大圣为何说啥都要去西王母的果园里偷桃子了,这玩意是真的好吃啊!

    “师父,你也吃。”

    我掰下一半未咬过的桃子递进野狐禅,青丘却笑呵呵地摆手:“我吃这玩意没用啊,纯浪费,你吃吧,都是你的。”

    我不敢过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吃光整个仙桃,连桃子里小婴儿形状的果核都嚼碎了咽进肚子,连嘴都顾不上擦就快速退了出来。

    回到楼上后,小左带着我往后门逃窜,他随手推开对面墙上的一扇门,钻了进去,我正要跟着进,后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等等我!”

    我回头瞧去,只见巧奴正抱着铁皮箱子和祖母绿宝石朝我走来:“李三坡,说好的一起走,你却丢下我,只带小左,你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