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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神通这三个字我肯定是听过的,特熟悉,众村民很明显比我更了解这三个字的含金量,有人已经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绝望地放弃抵抗了。

    老村长皱眉:“既是天神通,不在【内军】领兵打仗,当官发财,为何要委屈自己,来这大漠当匪呢?”

    黎海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嘻嘻笑了起来:“我怕死,所以我当了逃兵,在哪活不是活?干嘛非要和自个过不去,当那该死的炮灰呢?”

    老村长闻言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天神通也是炮灰吗?”

    黎海瞧向头顶的那轮银月:“以前不是,如今随着前方战线吃紧,内军的门槛也越来越高了。”

    “废话就到这吧,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跪下来让我一刀一个脑袋,少受点罪?”

    村长的老脸皱成了一团:“我们愿交出全部财物,只求你能手下留情……”

    “不。”黎海冷冰冰地拒绝道:“你们的人杀了鼠寨的探子,我要你们全村人陪葬。”

    “有姿色的女人可以留下,剩下全杀。”

    尚芝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黎海大骂:“你以为你道行高就了不起吗?绿洲村可是有神灵保护的!”

    “你今天杀了我们的人,你和你的鼠寨很快就会遭到神灵报复的!”

    “别装了小妹妹。”黎海笑眯眯地端详尚芝,目光最后停留在少女微微鼓起的胸脯上:“你们早就被神灵遗弃了,否则,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尚芝双目血红,大叫一声冲上前,藏在袖管里的苗刀如蛇如电,刀锋直取黎海下路要害!

    黎海依旧没动弹,就听砰地一声脆响,尚芝手中的苗刀炸的粉碎,少女虎口喷出鲜血,闷哼着向后倒去。

    “我说过要带你回鼠寨,所以不杀你。”黎海看了眼捂着虎口艰难起身的少女,声线倨傲道:“你这小妹妹连黄泉都没到,你怎么敢和我斗的?”

    他不再理睬尚芝,目光环视众村民,手掌突然对着虚空一抓,抓来一个三岁大的幼童:

    “小家伙,叔叔带你去天堂玩,好不好啊?”

    幼童傻呵呵地还在冲黎海笑,幼童的母亲扑通跪倒在地,哭着苦苦哀求:“她还是个孩子……求你放过她,你要杀,先杀我吧!”

    这一刻,在场全体村民都跪了下来,他们跪的不是黎海,而是神灵,在场一百多号男女老少,齐刷刷对着天空大喊那三个字:

    李三坡!

    这三个字带着高维的魔音,锥子般狠狠扎着我的脑神经,起初黎海也被这一幕惊到了,有些戒备地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见半天不来动静,黎海重重松了口气,将幼童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再将她举到头顶,打算往地上摔。

    这时,我直挺挺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我的思维像浆糊般混沌无边,这一生所经历的场景如幻灯片在脑海中飞速倒放,我依旧不记得我是谁,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来临,接管了我身体的控制权。

    “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男人?”我平静地注视着黎海:“敢不敢跟我过两招?”

    黎海被我黑漆漆的脸盘子惊了一跳,当他看到我手上那只铁锅时,愣了片刻,问:“这是什么?”

    “刀。”

    “刀?你确定它是刀?”

    “确定。”

    “你打算用这把刀,跟我决斗吗?”

    “是。”

    “你?啊哈哈哈……”

    黎海把幼童随手丢到一旁,笑的肚子都疼了:“你这家伙,简直是万年一遇的极品啊!”

    “好好好,你来吧,你用你手上的这把刀……来杀我吧!”

    我手持铁锅朝他走去,村民们都以为我失心疯了,我一个种地的农民,怎么就敢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铁锅,和天神通的刀客碰瓷的啊?

    “黑炭?你回来!”

    “你想死啊?你这是在自杀!”

    尚芝一跺脚,冲上来拉我:“你回去黑炭,这里没你的事……”

    我冲这美丽少女笑着:“你看着,看我用这把铁锅把他碎尸万段了。”

    说这话时,一道刺骨的夜风从幽冥吹来,吹佛到我头顶时,银白色的柔顺长发如雨后的野草般汹涌而出,覆盖在脸上的黑炭也成片往下脱落。

    只一秒,我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尘不染的极美脸庞上,透出白玉般的晶莹光泽。

    当尚芝看到我的本来面目后,当场就给看迷糊了,啊地叫了声,捂着嘴连连后退。

    我转过身,径直走到黎海面前,我俩相隔不到一米。

    他出刀了,他在观看了我身上产生的异象后,不敢轻敌,拿出了压箱底的真本事,两把软刀从衣袖里窜出,刀势电闪雷鸣,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影到天空,把大漠的天空打的一片惨白!

    这一刻风沙四起,大漠若是有灵,连大漠都被黎海的刀势所惊艳了,无边沙漠旷野上响彻着鬼哭之声,可黎海强大的不仅仅是刀势,这两把软刀如蛇皮般急速抖动着,上下飘忽不定,你根本判断它们要往哪砍。

    可他的刀轨已难逃我法眼了。

    软刀在半空架出个十字花刀,朝着我面门狠狠切来。

    他快,我比他更快,我的铁锅后发先至,横挥出去,比起黎海出刀时的大场面,我的铁锅拍的平淡无奇,没拍出一点画面,在外人看来,这完全就是庄稼汉打架用的套路。

    可这铁锅在飞行途中,漆黑的金属却形成了诡异的流质,在急速的溶解和聚合流转中,竟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刀锋处,盘旋着一只洁白耀眼的蝴蝶,蝴蝶翅膀扇动间,夹带着星火般的电浆,黑与白的交织,勾勒出鲜明的对比美。

    当刀锋切碎黎海的面具后,伴随的是一张细密的电网,径直穿透了黎海的身体。

    血,从黎海全身每一处毛孔喷涌而出,他的肉身顷刻间坍塌成了一大滩红白交织的血泥,他那两把碎成铁粉的软刀,为这滩血泥撒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糖霜。

    尚芝,村长,一众村民全体沉默了,这沉默震耳欲聋,持续了十多秒,人群这才爆发出迟来的欢呼声,这欢呼却静如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