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堆未接电话,许知熠买过紧急避孕药,在出租车上给穆恒回电话。
几乎是秒接,穆恒着急的问:“你去找医生怎么去了这么久?电话也不接,是有什么事吗?”
有两三次,许知熠都很久不接电话,穆恒觉得有点怪。
许知熠将田思楠与许知晴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后面警察来,她父亲找穆樾舟等事,都告诉了他。
穆恒放下心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许知熠胆子那么小,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顶多是因为他之前花心,跟他闹脾气,哄哄就好了。
“你没事就好。”穆恒安慰道。
许知熠坐在寝室的椅子上冷笑,因为他两个女人打起来闹成这样,他倒置身事外,还反过来安慰她,可他不想想,如果没有他一开始拈花惹草,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最后,穆恒告诉她,他决定月末出院,虽然腿没全好,但是他可以拄拐杖,医院里总归没有家里舒服。
许知熠借口要期末考试复习,不去接他出院,穆恒心下失望,却没说什么。
临近月末,许知熠却接到许开河的电话,让她回家住,方便跟穆恒见面。
穆恒的腿得休养一段时间,他只能在家待着,很无聊,无意中跟母亲抱怨几句,要是许知熠能陪他就好了,第二天许开河就跟他保证,许知熠会陪他到康复。
没人问过,许知熠愿不愿意,她像个可支配的玩偶,任他们随意摆布。
许知熠故意选了月末最后一天回家,第二天是元旦,浪漫的情侣,晚上会一起跨年。
陪穆恒一直到九点多,许知熠提出要回家,穆恒略感失望,但想到许知熠就是一个保守自爱的女孩,跟他以前交往的不一样,他笑着让她离开。
在家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车,许知熠进门,正巧碰到穆樾舟送许知晴回家。
原来这些日子他没有找过她,一直在陪许知晴。
上次进警局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到许知晴,她打扮的很漂亮,满脸的幸福。
两个人正站在门口说悄悄话,许知晴时不时害羞的低下头偷笑。
看到许知熠,许知晴心情很好的打招呼,“妹妹,回来的这么晚?穆恒还好吧?”
“他很好,姐姐经常去探望,应该知道。”许知熠意有所指。
许知晴的笑容顿了顿,她用手指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解释说:“有时工作路过,顺便进去看看,他恢复的这么好,还是多亏妹妹日夜照顾。”
许知熠从两人身边过,穆樾舟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每次从床上下来,这个男人就像不认识她一样,许知熠心里不服气。
凭什么,对许知晴就温柔耐心,对她就随便折腾。
回到房间,许知熠给穆樾舟发消息,一起跨年。
过了一会,穆樾舟才回复,没空。
又回到这个逼仄的充满窒息回忆的小房间,许知熠心烦意乱,莫名的不想睡。
她洗过澡,辗转反侧,躺了一个多小时,十一点的时候,终于躺不下去了。
许知熠穿好衣服,悄悄的开门,整个别墅静悄悄的,许开河在外应酬,李艳萍睡美容觉,许知晴应该也在房间里。
踏着月色出门,带着寒气的冷冽空气吸入身体里,格外清爽,像把人身体里的浑浊之气都排出去一样。
离开许家,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许知熠一个人走到人工湖,今晚的月亮很大,映照在湖面,像一面镜子,湖光水色中是一弯圆月,风偶尔吹在树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万籁俱寂,许知熠却不觉得孤独。
她喜欢这样一个人的独处,喜欢自由的呼吸。
可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想到穆樾舟房间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人工湖的全景。
她想起穆樾舟高中时,下了晚自习,喜欢来人工湖这坐坐。
其实,穆樾舟在图书馆救过她以后,每当有同学讨论穆樾舟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
穆樾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同学数不胜数,所以她经常能听到他的八卦。
偶尔能碰到一次,远远的看到他,许知熠会暗自高兴很久。
他是她走过那段艰难岁月的支撑。
只是两人不同年级,碰到的机会很少,那又是一次被李艳萍赶出来罚站夜晚,李艳萍不光打她,还一直骂她妈妈下贱该死,她反驳了两句,被打的更狠。
她很想妈妈,啜泣着走到湖边,许知熠想,干脆跳下去吧,活着太痛苦了。
就在她闭着眼睛,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许知熠被打怕了,她惊慌的躲进草丛里,月光下,穆樾舟穿着白衬衫出现,他插着兜,站在湖边,静静的,像是呼吸新鲜空气一样,不过十分钟,他就离开了。
这是绝望之际的惊喜,许知熠又想起穆樾舟对她说的话,人不是活在他人的目光里,如果他们冤枉你,污蔑你,那就让他们去死,你要活的更好。
许知熠不知道她该不该出生,但她知道,她妈妈是被冤枉的,她妈妈不是小三,更没有破坏别人家庭。
穆樾舟又一次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从此以后,只要有时间,许知熠就会在晚上,躲在草丛里,等着穆樾舟。
其实,穆樾舟来的并不频繁,一个星期能有两三次,许知熠拿不准他哪天会来,经常来等,天气渐渐热起来,草丛里开始有蚊子,许知熠被咬的浑身是包。
有一次,蚊子在她耳边打转,许知熠甩着头用手去赶,不小心向前迈了一步,踩到了树枝。
安静的湖边,仅这一声,许知熠就被穆樾舟给薅出来了。
当时的穆樾舟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许知熠营养不良,又瘦又小。
他像提着鸡仔一样,将她从草丛里提出来。
许知熠紧张的说不出话,她慌张的说,“我...我来看湖。”
穆樾舟打量着她,显然是不信的,抿着唇问,“看湖鬼鬼祟祟的干嘛?”
“我没有。”许知熠嘴硬,不肯承认。
这种像个变态一样的偷窥行为,的确令人不耻,她怕说了,穆樾舟以后就不来了。
可是她太痛了,只能偶尔从穆樾舟身上汲取活下去的勇气。
“前几次也是你吧?”穆樾舟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