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爱信不信。”姚曌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开口，“以后你也不要浪费口舌和他解释了，随便他怎么想。”
徐若水点点头，“嗯嗯，我也这么想。”
她是真的怕了，一解释吵架吵得更厉害，以后还是能避开就避开吧。
周齐右听了徐若水刚才复述周谦佑的那番条件之后，也打消了让徐若水去跟周谦佑说实话的念头，如今这个局面已经不是徐若水肯不肯说的问题了，而是就算她说了、周谦佑也只会相信自己认为的。
破局的关键还是得弄清楚周谦佑当年到底是凭什么断定徐若水喜欢的人是他，这件事情要查起来……恐怕是非常困难，周谦佑那张嘴硬得火化都烧不尽。
周齐右整理了一下思绪，先着手于眼前的问题，他看向徐若水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要一直跟他这样下去吗？”
“不会的。”徐若水摇摇头，“他只是这段时间心里不痛快，我忍过去就好了，他又不喜欢我，不会一直这样的。”
后面那半句话，徐若水的声音压低了一些，透着藏不住的失落。
周齐右和姚曌对视了一眼，两人了然于胸：徐若水“放任”周谦佑的同时，也是在放任她自己——因为在她看来，这可能是她这一生里唯一能和周谦佑像情侣一样“亲密”的日子。
也算是给自己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吧——徐若水看起来软软的，甚至有些呆，但她脑子并不笨，也不是冲动的人，既然决定这么做了，说明她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周齐右和姚曌也很默契地看破不说破，给徐若水保留了足够的自尊，也不去评判她的选择是对是错——这世界上很多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只要做决定之前想清楚风险和后果就足够了。
“那注意安全。”姚曌考虑到徐若水白纸一张的经验，提醒她：“做好措施，记住自己例假的时间，不准时了找我，我带你看医生。”
徐若水红着脸点点头，“谢谢嫂子。”
——
晚上八点半，周谦佑跟肖安从停车场往外走，肖安这一路上都在跟周谦佑打听他和徐若水的事儿，周谦佑听得烦了，直接跟他说了一句“我现在有女朋友”。
本来以为这一招能堵上肖安的嘴，没想到他更亢奋了：“我草，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好几年了。”周谦佑心不在焉地回了四个字。
“人呢？怎么没见你带她出来？不是，你真没诓我？你之前不是满脑子——”
“她在美国，下次回来带你见。”周谦佑打断了肖安的话。
肖安：“真有啊？谁这么大本事征服你了？有照片么？来来来给我看看。”
周谦佑没回答他，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肖安跟着他走了没几步，两人便迎面碰上了刚刚吃完饭下来的徐若水、周齐右和姚曌。
肖安一眼就看见了徐若水，“小水？真巧，咱俩又碰上了啊。”
打完招呼，肖安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缘分，之前好多年也没偶遇过徐若水，这下连着两天都能打照面，也是怪稀罕的。
“肖学长。”徐若水看见他们两人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出于礼貌，还是硬着头皮回应了肖安的话，说话期间，徐若水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肖安旁边的周谦佑，只一眼就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徐若水这下更紧张了。
姚曌看出了徐若水的紧张，索性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身边，周齐右往前一步跟周谦佑说话：“和朋友吃饭吗？”
周谦佑“哦”了一声，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们吃完了？”
“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周齐右留下这句话就往停车位走了，周谦佑站在原地看着徐若水跟他们夫妻两人一起上了车，又看着周齐右的车子驶向出口，人停在原地一直没动。
肖安在旁边拽了周谦佑好几下都没看见他反应，最后只能抬起手在他眼前晃，这下干扰了他的视线，可算是把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了。
“看什么呢？”肖安打趣他，“你不会是还惦记着小水吧？你不都有女朋友了吗，可别做渣男啊。”
“话真多。”周谦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绕开他就往前走了。
肖安啧了一声，几年不见，周谦佑这脾气比本科的时候更差了，本科那几年偶尔还能见他对着徐若水露露笑脸，刚才看见徐若水之后别说笑脸了，俩人连句招呼都没打，肖安好奇极了，进入电梯之后，凑上去问周谦佑：“你跟小水现在都不说话了？”
周谦佑：“用你管。”
“好奇问问嘛。”肖安挑眉猜测，“避嫌？还是闹翻了？”
“不会是之前跟人表白被拒绝了，然后一怒之下跟人绝交了吧？”肖安越想越夸张。
“你怎么不去当编剧。”电梯停下来，周谦佑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我没那么无聊。”
“嗐，我也觉得你没那么无聊。”肖安跟上去，“我吧，可能就是太多年没见你们了，总以为你俩还是以前那样子相处，见你俩这么生疏都不习惯了，不过想想也是，你这出去三四年没回来，又交了女朋友，避个嫌也挺正常的。”
避嫌避嫌，又是避嫌。
周谦佑冷笑。
徐若水在他这里倒是知道避嫌了，刚才跟周齐右和姚曌三人行玩得挺开心的啊。
早上她走的时候怎么跟他说的？她父母叫她晚上回家——呵，什么回家，她是要加入别人的家吧？
——
徐若水今天晚上原计划是回家的，但想想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还是先让周齐右把她送回大学城这边的公寓了。
周齐右把徐若水送到了单元楼门口，看着她进去之后，才驱车离开。
他刚发动车子，就听见副驾的姚曌叹了一口气，“小水还是太善良了。”
周齐右“嗯”了一声，无奈地露出一抹笑。
徐若水下了车，姚曌终于问出了自己憋了一晚上的问题：“周谦佑为什么那么笃定认为小水喜欢你？他是看到什么东西了么？”
周齐右摇摇头，“我问过，他不肯说。”
“不过你说得没错，要解决他们之间的误会，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周齐右握紧方向盘，微微眯起眼睛：“我想办法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