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酒之后,贺晚晴既没付钱,也没离开,而是直接打开喝了一口。
老头见她这么虎,也逗乐了。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被酒辣到了吧。”
“这酒这么猛,你也敢直接闷。”
“不是我吹,我酿的酒虽不是大齐做好的,却是黔洲城内最好的酒。”
贺晚晴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表情难以捉摸。
这酒,咋有点……怪怪的……
好像……坏了!
老头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被辣到嗓子了,连忙拿来一碗水。
贺晚晴低头看了看,原本白色的瓷碗……变的黄黄的……包浆了!
连忙摇头摆手三连拒。
开玩笑,喝了这水,不得拉肚子啊!
刚才喝的那口酒,是不是也……
呕~
贺晚晴干呕几声,啥也吐不出来。
怪不得酒铺开门这么久,一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
贺晚晴一双大眼睛来回的转悠,脑袋飞快思考。
“那个老伯,我没事,这酒的味道实在太好了,酒香醇厚,入口留香,实乃……”
老头眼光灼灼的看着她:“实乃什么?”
“实乃大齐最为好喝的酒,老伯肯定也是大齐最会酿酒之人。”贺晚晴违心说。
老头听她一顿彩虹屁,开心的举起双手,扭着屁股在店里来回奔跑。
“哈哈,小连连输了,小连连输给我了!”
贺晚晴淡定的看他发疯。
她看似活着,实际人走了有一会了。
没事没事,把他哄开心再说。
一刻钟后,贺晚晴见他终于停了下来,直接步入正题,
“老伯,我来找您打听个事。”
老伯听见她这么说,直接秒冷脸,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重新躺回椅子上,重新抠起了鼻屎,“你一个小屁孩,打听个啥,赶紧回家吧。”
贺晚晴从怀中,缓缓拿出三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头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呀,这老头还挺有原则!
酒不卖给小孩,单子也不接小孩的。
贺晚晴心中着急救人,猛的将酒往地上一砸。
哐当!
酒壶落在地上,洒了满地。
老头在躺椅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贺晚晴小手一叉,开始怒骂:
“这酒一股子馊味,明显就是过期了。”
“你这老头好生过分,竟然拿这种酒卖,怪不得没人上门来买。”
“别说是大齐最好的酒,就连黔洲城内任何一家酒铺,做的都比你强。”
老头一听此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指着贺晚晴吱里哇啦的鬼叫。
细听才知老头子在骂人,不过他用的不是官话,而是黔洲的方言,贺晚晴根本听不懂。
贺晚晴白了他一眼,幽幽的说上一句,“我听不懂方言哦~”
嘎!
老头一脸茫然的停下。
用官话咋骂人来着?
贺晚晴才不管他,继续批判,“你说你这酒铺的卫生,实在是太差了,怕是耗子来了,都要捂着鼻子跑了吧。”
贺晚晴用手帕垫着,扯了扯老头的长衫,“还有你这衣服,都快三年没洗了吧,扔进河里都能毒死一群鱼。”
老头被她气的,愣是被憋的说不出一句话,用手指不停指着,在她眼前上蹿下跳。
“你少滋啦哇啦乱叫,你这酒这么难喝,还好意思开酒铺。”
“不香!不辣!不纯!总结一句话,就是天下第一难喝的酒!”
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贺晚晴傻眼了,就说了两句,人咋过去了。
拍拍老头的脸,又探了探鼻息。
“老伯,老伯?”
“你真死了?”
地上的人还没动静。
“哎,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人走了,酒没喝完。”
“人死如灯灭,这些酒留着也没用了。”
贺晚晴踢了他一脚,还是一动不动!
“那我把酒铺的酒,都给倒河里喂鱼了!”
说完,贺晚晴作势站起就要倒酒。
老头猛然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嬉皮笑脸的阻止她。
“别别别,还活着呢,刚阎王爷嫌我味重,把我撵上来了。”
贺晚晴瞥他一眼,“活了?”
“活了!”老头点头如捣蒜。
“还能打听吗?”
“能,绝对能,啥都能打听的出来!”
老头抽了一下鼻涕,眼睛逐渐清澈,乖巧的看着她。
贺晚晴眯着眼睛,点点头,“这活也不白帮,干好之后,除了赎金,我在送你三斤酒。”
老头指着满屋的酒缸,“我这几千斤的酒,卖了三年都没卖出去,最不缺的就是酒。”
“你才送我三斤的酒,未免太抠门了吧!”老头委屈说道。
贺晚晴不屑的说道:“我送的三斤酒,可是自己制作的,天下独有,绝无二份。”
老头眼珠子微亮,“真的!不骗我?”
贺晚晴拿出银票递给他,“诺,这是押金。”
老头理都没理银票,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
“钱不要了,酒要五斤,同意的话,我这就去给你打听去!”
……
贺晚晴来到包子铺,点了半屉包子,开始吃了起来。
包子还没吃完,那边老头就回来了。
“人找到了,在衙门的死牢里关着呢。”
老头照例点上十屉包子,坐在她对面,开始狼吞虎咽的进食。
三个包子用手压了压,一口塞进去,稍微嚼两下就吞进去。
“纳尼?”
贺晚晴傻了?
他俩这是犯啥事了,连审判都没审判,咋就直接关死牢里了。
岂不是马上就被……
贺晚晴不敢往下想了,立马站起来,就想往府衙冲。
今就是死,也得硬闯府衙,找到宋瑜救人。
老头一把将她拦住,使劲拍着胸脯。
贺晚晴以为他要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了,连忙感动的看着他。
“你这小老头,太让人感动了,这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拦,真够义气!”
老头翻了好几个白眼,终于猛地抻了一下脖子,呼了一口气。
“去给我买杯豆浆,我噎住了。”
贺晚晴???
把豆浆重重砸到桌子上,正欲走人。
“天还亮着呢!”
“我知道,趁还有时间,我得继续蹲着去。”
老头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冲老板喊了一句,“她请客啊,让她来付,还有之前的账一起消了。”
包子铺老板连忙搬出厚厚一摞账本,开始算了起来。
贺晚晴一脸震惊,“你这是吃了多久的包子,没付钱啊?”
老头打着饱嗝,一脸享受的抠着牙缝里的韭菜。
“自从酒铺开张,三十年了,从没付过。”
贺晚晴???
搞半天我是个大冤种啊!
您老人家一顿吃十屉包子,一天吃三顿,还只吃韭菜馅的。
咱不说这家包子有多好吃,三十年你吃不腻吗?
再说,这包子味道也就那样,算不得好吃,也说不上难吃。
贺晚晴一脸无语,拉着老头坐在茶铺,点上一壶清茶。
看着包子铺老板,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狂喜,把算盘打的飞起。
“你为啥只来这家吃包子,肯定特爱吃包子吧!”
“我最讨厌吃的就是包子!”
老头喝了一口茶,品了一下,一口吐了出来,“这茶怎么一股子尿骚味。”
贺晚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不好意思的对茶铺老板点头致歉。
“你爱吃包子,你还吃了三十年,嘴里有实话吗你?”
“包子铺离我最近,走三步就能到,这茶铺在路对面,需要走十步,三十年了我一次都没来过。”
奇葩!
大奇葩!
贺晚晴服了,想给这位爷跪地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