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衙门办公的官员,坐着马车陆续来了。
贺晚晴想托官员传话,还没走近,就遭到衙役驱赶。
无奈,只得远远站在一旁,瞪大眼睛仔细辨认,唯恐错过宋瑜。
“哈哈哈,快看,那人还不死心,又跑来门口堵人了。”
“这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等就等呗,管她作甚!”
谁人不知,但凡是大齐之内,最大的地方官,都是住在府衙后院。
住在后院,既方便去前院办公,院中衙役众多,又能保护官员安全。
直到马车渐渐变少,贺晚晴也按捺不住了,连忙起身离开。
偌大的黔洲城,居住人数高达上万。
想在茫茫人群之中,找到两个人,谈何容易。
贺晚晴先回到客栈,再次确认两人没有回来。
又找到客栈掌柜,塞了十两银子。
掌柜握了握手中的银子,重量十足,甚是满意。
从他口中的得知,想要打听事情,得找黔洲城的地头蛇。
“地头蛇?帮派还是打手?”
“都不是,而是一个人!”
人?
还是一个人?
能当地头蛇?
贺晚晴不信,“掌柜的莫要说笑,一个人能有多强,怎么能当地头蛇,怕不得被人捉去煲汤喝。”
“姑娘别不信,就是南城清苑街的卖酒翁。”
“表面上是一个卖酒铺子,背地里做的行当,确实不少。”
“不论是三六九教,还是官府衙门,甚至是朝内秘闻、边境敌报,只要你出的起银子,就能给你打听的出来。”
贺晚晴眼睛一亮,这么有本事,在城内寻两个人,定然问题不大。
掌柜的看她面露喜色,虽不忍打击她,但还是如实相告。
“那卖酒翁虽爱钱,但做事也随意的紧,接不接单全看心情好坏。”
“心情好了,再难办的事,免费也给你打听。”
“心情不好,不仅碰一鼻子灰,还能挨一顿骂呢。”
贺晚晴皱眉,“他爱骂人,那我站在那里,让他骂个痛快,是否就能办成事。”
“怎么可能,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贺晚晴还想再问,掌柜直接闭嘴不谈了。
清苑街。
还没走进去,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酒味。
随着味道,贺晚晴很快找到酒铺。
酒铺门前被木板挡住,显然还没开门。
上面竟然没挂门牌,两边只刻了一副对联。
“清风与明月对歌,晨钟与暮鼓共鸣。”
贺晚晴来来回回念了好几遍,也没揣测出其中的深意。
前一句好理解,表达超凡脱俗、远离尘嚣的意境。
这后一句的意思,就有点难猜了。
晨钟?
暮鼓?
钟和鼓可以共鸣。
那晨和暮,又如何同时在一起。
贺晚晴在对面的茶铺,点上一壶茶,耐心等待。
直至中午时分,才看到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子,打着哈欠出来了。
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在身上,脚上提拉着鞋子,睡眼朦胧的到隔壁的包子铺,买了十屉包子。
解决完漫长的早饭,又打包十根油条,也不用绳子系着。
刚出锅的呲啦啦的热油条,直接拿在手中。
刚走出包子铺,站在两店之间,就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十根油条,只用了几口,全部咽入肚中。
然后把两只手放在身后,在屁股上蹭了蹭。
显然那块衣服,已经被盘的快包出浆来了。
这老头,还真奇怪。
手是铁手,胃也是铁胃,竟也不怕热油把嘴烫出泡子。
贺晚晴见酒铺开始营业,连忙上前搭话,“老伯,买酒。”
老头坐在躺椅上,悠闲的抠着鼻屎,“今日初三,不卖酒!”
初三?
不卖酒?
不卖酒跟初三有什么关系?
贺晚晴乖巧再次询问,“明日可卖酒?”
老头打了个饱嗝,用抠完鼻屎的手指,继续抠牙缝,看的贺晚晴胃翻江倒海。
“明日初四,也不卖酒。”
“那几号卖酒,我再来买。”
“无论几号,都不卖酒。”
贺晚晴想揍他,不过自己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强忍了下来。
“酒铺不卖酒,那还开酒铺做什么?”
老头侧着身子,抠抠屁股缝,又抬起手认真闻了闻,然后塞进嘴里继续剔牙。
贺晚晴感觉,她要吐出来了。
天!
这老头太不讲卫生了!
怪不得刚才掌柜的,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酒铺不卖酒给小孩,你几号来都不卖。”
???
啥时候古代也有,禁止向未成年售酒的规定了。
贺晚晴没辙了,正欲扭头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进来。
突然身后的老头喊住她,“这小孩也是憨,说你父亲让你买的就不行了。”
贺晚晴回头,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说对了,就是我那死了半年的爹,想喝酒了,让我来找您买点。”
“要是您不卖我,晚上他来找你问问原由,您可别怪我。”
老头打了个寒颤,吓得直哆嗦,“别别别,我胆小,你别吓我。”
他连忙起身,麻利打了三斤酒,递给贺晚晴之后,开始向屋子的四个角落,不停念叨起来。
“看好了,我把酒给她了,可是三斤哦,一点也没缺斤少两哦。”
“同为爱酒之人,咱就别大晚上的来找我,下次想喝,直接让你女儿来就是。”
……
他念叨完,可怜兮兮的看着贺晚晴,“你回去跟你爹说,酒卖给你了,晚上让他别过来。”
贺晚晴无语……
她现在已经开始严重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就他?
地头蛇?
他要是地头蛇!
我贺晚晴就是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