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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府。

    宋瑾回府后,立刻去了存福堂拜见宋母。

    掀开帘子,看见宋母坐在屋内的暖阁中,正和几个丫鬟婆子一起说笑,手中还拿着针线,不时低头缝着衣物。

    宋瑾走近一看,原来是给他做的里衣。

    母亲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他所穿的贴身衣物,都是亲自做,从不假手于人。

    小丫鬟抬头看到他进走来,悄悄告知了宋母。

    宋母立刻放下手中衣物,冲他招招手。

    “瑾儿,快到娘这里来。”

    宋瑾在外头胡闹,在家中的礼数,从来没有一丝马虎。

    他站定之后,给宋母行了个万福礼。

    “儿子给母亲请安。”

    宋母笑着拉过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的小榻上坐下。

    “你这猴,今日去了何处玩,竟一整天都没去学堂,夫子可是登门,和你父亲狠狠告了你一状。”

    “告就告呗,从小到大,怕是有十多个夫子告过我的状,有何新鲜的。”

    宋瑾瞅见桌子上的梅花饼,伸过手捏着吃了几块。

    宋母笑着打掉他的手。

    “快别吃了,等会就要用晚膳,吃一肚子糕点,怎么吃的下饭?”

    宋瑾这会肚子虽饿,但也乖乖听话,放下了糕点。

    “哎呀,咱家少爷还和小时候一样乖哩。”一旁的嬷子开起了玩笑。

    宋母低头浅笑,十分赞同,“可不就是个孩子嘛,我总感觉他永远长不大似的。”

    宋瑾捂脸!

    他低头看看自己十四岁、近一米七五的身高,实在难以和孩子联系起来,看来母亲对自己的滤镜颇深啊。

    一时不知要不要将今日之事讲出,肯定会吓母亲一跳,她眼中长不大的孩子,在别人眼中竟是个可以适婚的男人了。

    稍一思考,宋瑾就有了主意。

    宋瑾将脑袋倚到宋母腿上,还似小时候撒娇道。

    “娘亲!”

    “嗯,娘的乖宝~”

    “今日……今日儿子出门去,被坏人给欺负了!”

    宋母神色大惊,连忙把他拉起,仔细问清事情的原委。

    “谁人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家乖宝,看我不找他拼命。”

    临水县的人大都知道,宋瑾乃是宋家的独生子,向来当做眼珠子似的看待。

    更何况他是县令的侄子,家中有钱有权,别人躲他还来不及,哪能还会欺负他呢。

    再说自己儿子的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最了解不过,虽有些顽劣任性,但从不乱来,做事很有分寸。

    宋瑾摆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出去,然后将桃花村的事情,一一跟宋母全部说出。

    气的宋母连摔了好几个茶盏,怒骂道。

    “这个小贱蹄子,竟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了。”

    他才刚满十四岁,身子骨刚长全,哪里就能沾染上狐狸精,不然早早泄了精气,日后身体难能康健,甚至难以长寿。

    宋瑾从未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上前安抚,给宋母顺气。

    “父亲通房收了一个又一个,母亲都是笑着喝了主母茶,挥挥手让人下去了。贺新月进府不过是个丫鬟,母亲何必动怒?”

    宋母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筹谋。

    她不折磨小妾和通房,那是根本不在乎丈夫的心在何处,懒得争宠罢了。

    而宋瑾就不同了,这是她的命根子。

    这蹄子能算计住儿子,可在这深深后院,算不得什么本事。

    她是懒得算计,不代表她不会!

    “这事你的对,先将这蹄子带回府中,放在眼皮子下面,省的在外面乱嚼舌根,坏了你的名声。”

    “母亲打算给她一个什么“好”差事,毕竟是儿子抬回来的第一个女人呢,还需母亲日后多多照顾,务必好生养在后院。”

    宋瑾阴阳怪气的说着。

    他才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他向来就是个有仇就报的,带贺新月回来,就是忍不了这口恶气。

    毕竟,在外面弄死了人,不太好交代。

    万一被有心人得知,将这事捅出来,家中生意倒不受影响,反而是自己的叔父,在朝堂之上,难免会被御史狠狠参上一本。

    将贺新月带回府签了死契,如果她敢爬床,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乱棍打死。

    府里悄无声息的死了个丫鬟,就很好处理了,对外说上一句病亡即可。

    宋母喊小丫鬟进来收拾碎瓷片,“对了,柳姨娘哪里传话来,说是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宋瑾有些意外,府里这么多的姨娘通房,从他出生之后,再也没有子嗣出生,贸然多出个弟弟或妹妹,倒让他有些不自在。

    “可让府医查过了吗,别是空欢喜一场。”

    “柳姨娘向来谨慎,前三个月瞒的死死的,如今肚子马上显怀了,才通传府医来诊脉。”

    “父亲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十分欢喜,不仅赏了柳姨娘几处田地,恐怕会进一进她的位份,抬为贵妾呢。”

    “这一胎是女孩还好,若是男孩,怕是对你不利啊。”

    宋母将帕子死死绞着,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情。

    柳姨娘刚检查出孩子,宋父就将人送到了老太君房中,对外说,是老太君要亲自照顾未出生的孙子,可到底很有可能,是防着她呢。

    “母亲不必担忧,即便是个男孩,不过是个庶子,成不了太大气候,万不能因此和父亲伤了和气。”

    只要把家产牢牢把握在手里,父亲就算是有再多的庶子,也是不怕的。

    “你父亲既然赏了柳姨娘,也有意给这边一些补偿,我正打算拒了。”

    “母亲先别拒,可否把家中所有酒楼要过来,记在母亲名下,再交由让我来掌管。”

    宋母有些吃惊。

    “你啥时候对做生意感兴趣了,那酒楼每年的营收并不多,要来何用?母亲手底下,有几处位置绝好的铺子,尽管拿去就是。”

    “娘有所不知,最近儿子正在和人一起,做些吃食生意,预料未来几年酒楼的营收会翻上十多倍,如果不趁机把酒楼要过来,这不是白白给庶弟妹赚家底?”

    宋母来了兴趣,和宋瑾详谈,直到丫鬟敲门通报,前院开饭了。

    两人停下谈话,相视一笑,起身前往食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