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诡异的气息出现在景王府,而后又消失了。
裴生揉了揉脑袋,单手拿着清明剑踉踉跄跄从虚空走出来。
他不是在寝殿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觉醒来就腰酸背痛躺在忘川河畔。
他茫然了好一会,才再次用清明一剑劈开阴间走出来。
他……好像遗失了一段记忆。
“夫君,你不是闭关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啊?”正在扫地的少女问道。
裴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别老叫我夫君。”
“为什么?”江清月委屈巴巴道,“夫君是嫌弃我了吗?”
“别装可怜,你的声音与你的脸庞,会让我想入非非。”裴生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
“你是每次看见我叫你夫君,心里有羞耻感吧?毕竟我跟你小师妹长得这么像。”江清月道。
裴生点了点头。
江清月笑道:“那好,我以后就不叫你夫君了,我叫你……阿生。”
“你……叫我什么?”裴生抬头认真看她。
清风吹过,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我叫你阿生啊……”江清月以为他没听清,再说了一遍。
“你不能不喜欢,我以后还要靠着你在景王府生活呢,要显得亲密一点。”
裴生淡淡道:“如若景王不是我,你这样没大没小说话,迟早会被吃干抹净剁了丢喂鱼。”
江清月凑了过来问:“阿生,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受伤了?”
裴生点头说道:“意识有些涣散,睡一觉就好了。”
“肚子饿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吃完再去休息。”江清月搁放扫帚,立马转身去厨房,“你在这等我哈。”
裴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起身想走,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江清月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了一碗肉粥。
她放在石桌子道:“厨房里没什么东西了,你凑合吃。”
裴生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江清月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他脸上,舔了舔嘴唇。
知道什么是见色起意吗?她就是了。
——
“王爷,这就是几位姑娘了。”林书禾和江清月带着其余三个人进入寝殿。
见师兄没有动静,温江亭赶紧推了推睡在躺椅上的裴生道:“师兄师兄,她们来了。”
在躺椅上裴生朦朦胧胧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她们。
他……这是睡了一天一夜?
几个女子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景王”,好像也不如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嘛。
裴生拍了拍方寸牌。
五件法宝和五堆灵石哗啦啦分别落在几人面前的地上。
几个姑娘投来异样的眼光。
裴生看着她们不明所以的模样微笑道:“我不会在这里久待,你们如若想要自由,每人可以拿着这一件法宝和两千灵石可以就此离去。”
“宋帝那边我会解释清楚。”
江清月默不作声。
其余几人心怀各异,这确实很心动,她们几人除了林书禾都是气沉境,有了这些东西她们就可以去往外面的世界了。
一个白裙女子怯生生道:“我……不走可以吗?”
裴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可以,不过你要明白,所谓什么身份,我给不了你什么。”
“以后,你们会遇见心仪的男子,可以不受约束,大胆的喜欢对方。”
……
只有两个女子选择了拿着灵石法宝离开。
裴生丢了一道剑气给她们,嘱咐道:“江湖险恶,关键时刻这道剑气可以保命。”
“以后,若是遇到困难大可向景王府求救,能帮的我会帮。”
……
裴生扭头看向留下来的三人说道:“说说你们留下来的理由吧。”
林书禾开口道:“王爷,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对我诱惑不大。”
“王爷,以后,我就来当府中管家吧?在管理府邸事务方面我还是有些能力的。”
裴生点了点头,问另外留下来的白裙女子,“你呢?”
“我……我没有地方去……”白裙女子怯生生道。
裴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毕竟她们的身份卷轴他都看了。
白裙女子叫叶雨,是罪臣遗孤,她一出去肯定会得受到一大群仇家针对。
裴生扯了扯嘴角道:“那你便留在这里与林书禾一起打理府中事务。”
叶雨点了点头。
裴生看向江清月。
江清月对他甜甜笑了笑。
“你……过来给我当丫鬟吧。”裴生淡然道。
裴生一说出口,温江亭小脸微皱。
……
景王府,一道金光在庭院闪过,赵意出现。
裴生和拜访来此的青衫老人正在下棋。
裴生转过头来。
赵意见没有那碍眼的小屁孩在,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徐若看见他,赶忙起身想要做礼。
赵意一只手虚空摁了摁道:“寡人今日没穿龙袍,国师无需做礼,以正常人相待即可。”
徐若只好放下手。
“最近两天怎么不见你踪影,可是出现麻烦了?”裴生看着坐在旁边的阿意道。
“我或许能帮你。”
赵意摆了摆手道:“只是一些麻烦事,如今我已经处理完了。”
裴生道:“有什么难处可以与我说,也许我能帮到你。”
赵意点了点头,注视着两人的棋局道,“裴生你和国师继续,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不用管我。”
徐若看了眼两人。
是以“我”相称吗?
他还是有一些不可思议,赵意心狠手辣起来六亲不认的人居然会认朋友,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裴生捻起一颗黑棋,落在棋盘上。
他们也是刚下的棋局。
徐若携礼上门,说了一些客套话。
然后裴生建议与徐若手谈一局,徐若欣然同意了。
徐若也捻起了一颗白子,他装了装思考良久的样子,然后再落下棋子。
也算是给足了景王面子。
真不是他看不起裴生,而是他的棋术很高。
当年年轻时他就敢在棋道一术上与他先生叫板。
他师父是谁?
当年两大儒家圣院,山川书院院长。
他徐若的棋术可想而知。
他敢说北涧洲年龄不上一千岁的,没一个能下得过他。
当然,在这里,没有人知道。
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棋局,只能装装样子,不然把他景王的面子往哪搁。
出门之外玩的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