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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求婚补给你

    陈麦从地上站起来,屋子里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凌晨。

    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去卧室把手机充上电,呆坐在床边。

    天边第一道阳光透出,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手机开机后消息提示音不断。

    陈麦捞来查看,是几天前给任珊父母转的钱被退回来了。

    任珊是个好人,到最后还在劝慰陈麦不要自责,替罗南的行为道歉。

    甚至让父母不要过于苛责她。

    这是个挽回不了的悲剧,只是悲剧的始作俑者依旧安然无恙。

    事后所有消息都是罗南压下来的。

    他冠冕堂皇的以让任珊安息为由,其实只是为了他自己。

    陈麦在这样的打击下萎靡了一整年。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不再开车,因为脱离不了当时的恐惧。

    阳光完全泄下来。

    通天明亮。

    玄关传来动静,陈麦躲进被子里,遮住脸。

    “麦麦,醒了吗?”是她妈妈。

    两道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

    “麦麦?”

    “嗯。”

    “还没醒?你不是说今天有事要跟我们说吗,让我们一早过来。”

    陈麦忍住眼眶的胀痛,含糊说,“没事了,我乏了。”

    “又熬夜了?”

    “嗯。”

    “唉——老这么熬可怎么得了,你得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我睡会儿,今天不用给我送饭了。”

    两道脚步声走远。

    大门砰地拍紧。

    陈麦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头更疼了。

    她翻身坐起,满屋子找烟。

    没找到。

    估计抽完了。

    她不想出门,叫了个外卖。

    小地方东西送得快,半小时就到了。

    她接了电话,让小哥放在门口就行。

    头晕脑胀,坐椅子上缓了片刻才趿拉着拖鞋去拿。

    滴滴声叫亮了楼道的灯。

    陈麦先看到安全通道门口站着的男人。

    单手插兜,手腕处挂着外套。

    蓝色衬衫的下摆已经不再板正,皱巴巴垂着。

    她泪眼朦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刚张开嘴巴,却哑然。

    男人向她走来,皂香盖不住楼道里呆了一夜的霉腐气。

    他伸手勾掉眼泪,声音颤抖,“睡觉了吗。”

    陈麦低头咬住舌尖,问他,“你没走。”

    对话仿佛回到罗南第一次找上门的那天。

    闻磊轻轻笑,“嗯,要请我进去吗?”

    耳边是通宵抽烟后的沙哑。

    陈麦拿起地上的外卖袋子,推门,“进来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屋里若有似无留着罗南身上的香水味。

    她推开客厅的窗子,站着没回头。

    良久,陈麦嘶哑出声,“闻磊,我们——”

    身子被人拽离,翻转。

    冰冷的唇和火热的鼻息堵住她后面的话。

    闻磊连吮带咬,唇齿相依,含糊而又坚定的警告她,“陈麦,不许说下去。”

    吻混了眼泪的咸。

    陈麦哭得哽咽,呼吸不畅。

    闻磊一刻不松,反复念叨。

    窗前两道身影纠缠不休。

    女人的低泣呻吟,男人的粗重呼吸。

    陈麦去解他的衬衫扣子,拉出衣摆。

    闻磊暴虐异常,双手向外扯,扣子崩落一地。

    急不可耐的贴近。

    情不自禁地仰脖。

    两具疲惫一晚的身体像是找到依靠。

    都在汲取,都在不留余地。

    陈麦眼角挂泪,闻磊一寸寸吻过,猩红着眼,“陈麦,别哭,我不走。”

    两端迷茫,疯狂靠岸。

    陈麦忽地同样发狠啃啮他的嘴角。

    那句话,她似要吞入口中。

    屋里再无昨夜那般阴霾。

    金黄阳光在她和他身上肆虐。

    不知是谁发泄得最狠。

    最后,闻磊抱着陈麦,头埋在她心窝处。

    久久无法平息。

    陈麦坐在他腿上,四肢无力。

    蓦地,听到低哑啜泣声。

    她怔在那,去抚他的脸。

    沾满手的眼泪。

    情潮退去,屋里再度安静。

    闻磊点了根烟,递给她。

    他不问,但从刚刚的抵死相交缠绵里,觉得陈麦决定了什么。

    须臾,陈麦开口。

    “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闻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麦掸掉烟灰,忍住鼻腔的酸胀。

    “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

    “好,等你回来,我们结婚。”

    陈麦一笑,眼泪还是被挤出来,“你都没有求婚,你也不知道我的过去,闻磊,你不了解我的全部。”

    闻磊拇指相搓,直接捻灭火星子。

    眼底情绪翻涌。

    “等你回来,求婚补给你。你去给你自己的过去做个交代,我在这儿,给我们的未来做交代。陈麦,你想好的那天,我也已经想好了。”

    ……

    临近中午,闻磊掀开被子,从地上捡起裤子套好。

    “你睡一会儿,我去做饭。”

    “你今天不上班吗?”

    他反身过来深吻,又起身出去。

    幽幽一句,“请假了,不敢去,怕你走了。”

    陈麦心口剜肉般疼。

    饭桌上,闻磊给她夹菜。

    “怎么打算的?我或许能给你出出主意。”

    陈麦有意调节气氛,咬了口青椒,“要不磊哥辞职吧,反正有证,去改行做个律师帮我。”

    “可以。”

    他语气这么不咸不淡,倒是把陈麦吓得一惊。

    “我开玩笑的。”

    “不开玩笑也可以。”

    闻磊眼神清亮,像是真的这么想。

    陈麦迅速低下头,嘴里囫囵嚼着饭,“你别胡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闻磊饭后避开陈麦,给当年读研的老师打去电话。

    这么些年他们一直有联系,当年在学校时也替他办了些小案子。

    关系说是叔侄也不为过。

    陈麦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带着耳机。

    当年行车记录仪录下了所有内容,她声嘶力竭地喊街上的车让道,和任珊的戚戚自白。

    任珊父母也是好人,听完录音后,只要求陈麦拷贝一份送给他们。

    她藏好了这段录音,只等合适的时机给罗南的罪行书上添一笔。

    前面举报罗南,是他得意忘形,故技重施。

    偷她的文稿给了另一个女人,让她有机会抓到马脚。

    这次,她得回去,准备好一切东西,拉罗南下地狱。

    他该去地狱。

    有脚步声近了,陈麦合上电脑。

    可罗南有句话说对了,她手上有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