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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麦下了车,从闻磊手里扳过车门,“啪”一声关上。

    “走。”

    闻磊顺势抓着她手,问:“现在不怕了?”

    陈麦掀掀眼皮,说:“没怕过你。”

    闻磊冲地一乐,这话听起来跟第一次听到的感觉是不太一样。

    回到家,陈麦说要去洗澡,她是真怕热,稍微出点汗就想立马洗干净。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闻磊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头都没抬。

    “干嘛呢?”

    闻磊拍拍旁边:“来,坐。”

    “你倒像主人。”

    陈麦屁股还没挨到沙发,被一把搂过去。

    闻磊双腿大开,陈麦就坐在中间那块地儿。

    挨得太紧。

    闻磊头搁在她肩窝,拿手机给她看。

    “单位刚发的通知,我下周得去培训。”

    陈麦一愣,问:“去哪?”

    “市里。”

    “去多久?”

    “写的十天。”

    “不一定十天是吗?”

    “是不一定只有十天。”

    陈麦不说话了。

    闻磊看姑娘不高兴,蹭了一下她脸颊。

    “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他用鼻尖一遍遍扫过陈麦的脖颈安抚,“培训的时候时间松快,我一下课就找你,好吗?”

    陈麦被弄得很痒,躲开他,忍不住笑。

    “那天从村里回来,司机说你们这种人没时间陪老婆孩子。”

    闻磊箍得陈麦动弹不得,问:“嗯,还说什么了?”

    陈麦抽出胳膊推开他的脑袋:“扎死我了。”

    闻磊大大咧咧往后一倒,扯着她也倒下。

    陈麦半个身子趴在他上面,不说话,闻磊伸手摸摸她的下巴,问:“真不高兴了?”

    “没。”

    鬼才信!

    闻磊摆弄她的胳膊,然后双手穿过,直接把她举起来往上挪了几寸。

    “不是——”陈麦急忙扶住他的胸口,“你抱小孩呢!”

    闻磊不仅这么轻松地把她举起来,还晃了晃。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不高兴。”

    陈麦穿的还是那件吊带睡裙,被这么举着胸口的布料也松了,晃荡间短发垂着裹了半张脸,露出乌漆漆的、好似含水的眸子。

    闻磊眼底一暗,陈麦又跌回他胸口。

    陈麦按着他腹撑起来:“磊磊。”

    “嗯?”

    “我跟你一起去吧。”

    闻磊脑子没转过弯,说:“什么?”

    陈麦坐起来去拿手机:“我看看工作,需不需要带电脑什么的。”

    她动作很快,说话的功夫已经站起来准备去书房拿东西。

    闻磊伸腿勾着她的腿窝把人拉回来,说:“别急。”

    陈麦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闻磊搂着她,说:“你去,我也不能一直陪你。”

    “没事,我平时就在房间里呆着。对了,你们住哪啊?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房能定。”

    闻磊不语,单位一般会把培训人员统一安排在酒店,吃住上课都在那。

    他把手机给陈麦看,说:“小陈也在名单上,你要是一起去了被看到我不是更解释不清了。”

    “跟他解释什么?”

    闻磊挠挠头,还是把今晚佳晨的话讲给她听。

    “你听听,我这形象现在都成什么了?要是把你拐到酒店,小陈不得揍我。”

    陈麦笑得肩膀乱颤,说:“他敢揍你?”

    “没准儿,今天都说成那样了。”

    她止住笑,说:“到时候有我在,他不敢。”

    “小陈怕你啊?”

    “也不是怕——”

    陈麦觉得佳晨是心里有愧。老太太生前给过她不少委屈,家里一共两个小孩,总要放在一起比较,每次老太太都要踩着陈麦给佳晨好处,再加上她叔叔对她家的那副嘴脸,佳晨是打心底觉得对不起她,才会对陈麦言听计从。

    闻磊不纠结那个小陈的话题,重新搂住她,问:“真要去?”

    “嗯,反正我没什么事,市里我也熟,在那上的高中,我说过吧?”

    “说过。”

    “你们怎么还培训啊?我以为这些是新人才会去的。”

    “定期就有,为了提高业务能力。”

    “磊哥能力还需要再提高?”

    这句就纯是商业吹捧了,不过闻磊还是很受用,下巴抵在陈麦头顶,说:“其实——我是去带队的,顺带学习一下。”

    “这么厉害?带佳晨?”

    “嗯,还有其他三个。”

    陈麦点点头,玩着他胳膊上的汗毛,说:“行,那你去带小孩,我自己呆着。”

    “会很无聊。”

    “你不在我更无聊,在那边每天还能见着。”

    “见我干什么?”

    闻磊明知故问,陈麦也不答,掰开腰上的手说:“我去收拾东西。”

    他不松开,嘴唇贴在她肩头。

    陈麦皮肤细,手上细,身上更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闻磊从刚刚在沙发上举起她的时候心思就跑没边了,偏姑娘坐怀里一直喋喋不休,说要跟他去,说要每天见着他,他就没法控制了。

    闻磊一直在那细噙着,时不时轻轻啮过,陈麦麻了半边身子,抖着喉咙叫他:“闻磊——”

    “叫我什么。”

    他声音跟平时不大一样,像低音鼓,只不过震颤的鼓面是她。

    陈麦感觉到他的气息到了耳侧,烫的,绵长的,沉厚的。

    闻磊在她脖子上轻咬。

    “问你呢,叫我什么。”

    陈麦转过头,和他快要嘴贴嘴,还是执拗的说:“闻磊。”

    闻磊低低笑了声,说:“倔驴。”

    陈麦也来回蹭他的额头,说:“就叫闻磊,我想叫什么叫什么。”

    “好,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陈麦换了个方向,这个姿势腰不舒服。

    她面对闻磊,跪坐在沙发边缘,伸长手臂搭在他肩膀。

    “想干什么干什么?”

    闻磊舔了下嘴角,伸手弹她脑门,警告道:“别惹,等会儿吓得反悔,我去哪讲道理?”

    陈麦凑近他,闻着他的味道脑袋全乱了。

    “我不反悔。”她紧张得微微喘气,“闻磊,跟你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反悔。”

    闻磊刚考进司法局的时候,上头会组织宣誓,一帮刚脱了学生气的年轻人口号喊得又响又亮。

    陈麦说的这句声儿不响,细听还有些抖——这姑娘动不动就抖——只是语气的郑重压在他胸口,闷热,透不过气。

    也可能还有个原因,是她又捧起他的脸吻他,像对待她的文字,细斟,句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