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从娶她那日起,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她一度以为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所以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
可他们既已成亲,便是夫妻,即便再不喜欢,也该相敬如宾才是。
她一直摸不准薛荣的脾气,对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
一切的一切,是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厌恶。
一想到这里,康氏又干呕了两声。
胃里的早已没有东西了,可她就是止不住心底的恶心。
这一刻,对康氏来说,她的天像是塌了。
难怪甘氏那么着急,她才不过新婚,就急着催她生孩子,甚至不惜要给薛荣下药。
原来是甘氏自己也知道薛荣的这些事。
到头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康氏想哭,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她紧紧抓着平儿的手,好像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被偷偷跟上来的芸香看在眼里。
她默不作声的转身回了薛家。
彼时薛蕙已从薛老太太处回来,天色也不早了。
荷香去厨房提膳,屋里只有薛蕙在看账本。
前些时候她便察觉庄子上近来的账有些不对劲,却还没时间去细看。
今日一查才发觉这几月的收支越发的少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庄子都在京外,她鲜少亲自去查看。
底下人怕是打量着她不会查,才敢这般肆意妄为了。
薛蕙沉着脸将账本扣在桌上。
也是这时,芸香从外面回来。
“姑娘。”芸香先行了礼。
“怎么回事?”薛蕙抬眸问。
“大少爷在外另置了一处院子,在那院里养了人。”芸香道,“大奶奶发现了。”
薛蕙听到的瞬间,也只是觉得讽刺。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薛有为在外养外室,薛荣也来了个有样学样。
康氏还算聪明的,这么短时间内便能发现。
“她是什么反应?”薛蕙问道。
“很震惊,也很难过。”芸香回想了一下自己离开时,还在吐的死去活来的康氏,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一抹同情,“若大少爷养的是位女子,大奶奶或许还没有这么惊讶。”
毕竟喜好男风的还是少数,可偏偏就让康氏遇到了。
如今木已成舟,她是绝对不可能和离的。
但这件事,也从此成为她心底的一个疙瘩。
康氏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眼下庄子上的事,却是非管不可了。
薛蕙将手中的账本递给芸香,冷着脸道:“明日一早,你叫人随我一道去一趟京外的庄子里看看。这些人当真是安逸久了,都敢欺瞒到我的头上来了。”
芸香接过账本一看,惊讶道:“怎么近来这账上的数越来越少了?”
“自从离开永宁侯府,便一直没去过庄子,他们怕是以为我无暇顾及了,才生出了贼胆。”薛蕙冷声道,“明日叫些有拳脚功夫的。”
“是。”芸香点头。
*
次日一早,薛蕙去向薛老太太请安时,便说了要去京外庄子上巡视。
薛老太太倒是没有阻拦她,只叫她多带些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