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为两口子的事闹得全府上下都知道,即便康氏不想去在意公婆两人的矛盾,但话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平儿上前来奉茶,恰好听见她叹气,便噘嘴道:“也不知奶奶是造了什么孽,竟嫁到了这样一幅人家里来。”
康氏性子温柔,即便知道平儿这般编排婆家的不是,却也只是轻声劝慰:“这里是薛家,这种话,可别让旁人听见了,否则到那时我也保不住你。”
平儿抿抿唇,仍旧有些不甘心:“自从奶奶嫁过来这么久,大少爷只来过您屋里一次,偏偏每每您去给太太请安时,都还要被太太说。”
甘氏自然是催促着康氏赶紧怀上薛荣的孩子,为薛家绵延子嗣。
每到这个时候,康氏都只能笑着应声,可心底却是苦涩一片。
自从那日薛荣在浴室里强要了她以后,便再没来她屋里歇过一夜。
偶有那么几日,他回后院里来用晚膳,也是吃完就走,从不停留。
康氏也知道,自己作为妻子,该将丈夫留在自己房中的。
可一想到那次的经历,她就忍不住双腿打颤。
“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康氏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那一丝寂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瞧着康氏嫁过来快一个月了,薛荣仍旧与她生分至此,怕不是像薛有为那般,在外养了人吧?
想到这里,平儿就道:“奶奶不如去大姑娘那里坐坐吧?我瞧着这个家,也就是大姑娘通情达理一些,说不准她会有什么法子呢。”
先前薛荣被薛蕙怼的哑口无言时,平儿也是看在眼里的。
想到薛蕙,康氏的脑海中就不由想起出嫁前嫡母对自己的叮嘱。
可她也知道,薛蕙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薛蕙都能猜得到。
况且,薛蕙也不一定愿意帮她。
“还是算了。”康氏摇摇头,“相公若是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
薛荣一直都不喜欢她与薛蕙有过多来往。
平儿还想说什么,就有小丫鬟进来轻声禀道:“大姑娘院里方才请了大夫进府,怕是大姑娘病情又加重了。”
平儿一听这话,立刻喜道:“奶奶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探望一下吧。”
既不显得刻意,又能拉近与薛蕙之间的距离。
这是绝佳的机会啊。
康氏都来不及犹豫,就被平儿搀扶着起来朝外走。
薛蕙病着的这些日子康氏还没去看过呢。
犹豫些许后,康氏便也随着平儿去了。
而彼时薛蕙这边。
兰清因失血过多浑身冰冷,芸香抱来一床厚褥子盖在她的身上,她仍旧冷得瑟瑟发抖。
麻沸散的药效渐渐褪去,兰清几次疼醒,睁眼看了床边的人,又疼晕过去。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疼得冷汗连连。
薛蕙拿着帕子不断擦拭着兰清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心中更是担忧。
“姑娘也别太担心了。”芸香轻声劝道,“兰清会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