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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如何是好

    陈叶光随着堂弟要走,跟着出来相送。

    “今天堂弟好不容易来一趟,竟谈事了,也没顾上吃一桌酒席,哪天见面一并补回来。到时候,咱们喝它个一醉方休啊?”陈叶光挽留地说。

    “好!哥,请留步。回屋好好照看一下嫂子吧?和你过一辈子的女人,也不容易。女人就是用来哄的, 别的招怕不好使?”堂弟笑着说。

    “好!放心,没有你哥我摆不平的事,何况你嫂子啦!哈哈哈……”陈叶光说着,大笑起来。也和堂弟渐行渐远的身影挥手。

    陈叶光看着堂弟走远。一个人拿起酒瓶子,坐在外面草地上喝起闷酒。

    铺锦这时,走出来。说:“爹,饭已经做好好久,还在灶房,只是没人吃,我给你端来点吧?”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吃不下去,有酒为伴就好?”陈叶光说着,继续喝酒。

    “爹,你和娘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身体要紧?”铺锦说着,把饭菜端到父亲身边。

    陈叶光看了看饭菜,冷冷的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一旁躺下。

    那天晚上,陈叶光喝得烂醉如泥,一塌糊涂。在那麻木迷醉的疼痛中,一个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躺在草地上哭,捶胸顿足的喊。

    “女人需要人哄,我就不需要吗?我就不是人吗!谁死谁倒霉,我疼啊!谁来哄我?”陈叶光醉眼惺忪地说。

    铺锦在谁也劝不了的情况下,忙着屋里屋外,又弄得醒酒的汤,给陈叶光端过来。

    “爹,把这个喝下去,然后我扶你进屋?”铺锦扶起躺在草地上的陈叶光说。

    陈叶光迷迷糊糊地流着眼泪说:“铺锦,铺锦,你给我听好了,我和你娘过到现在,她从来就没关心过我死活?”

    “娘,还一直没吃饭呢?爹你不该喝多,你应该照顾娘?”铺锦喂着陈叶光醒酒汤说。

    “我和她无话可谈,哼哼……我真不知道半生没交流明白,我是怎么过来的?”陈叶光说着又痛哭流涕。

    “爹,喝完了,我扶你进屋休息?”铺锦说。

    “我不要进屋,看你娘那张哭丧的脸,一天阴森的,渗得慌。我也没那工夫哄她,就和下地狱一样,不如天地包容我?”陈叶光哭着说,也不想进屋。

    铺锦无奈,拽这个爹,爹不动。劝那个娘,娘不动。无奈的站在两难之间看着发呆。听着屋里娘有诉不完的苦,听着外面爹有诉不完的苦。

    “人前我是人,人后我就是鬼,我连自己都摆不平,真是可笑,我管谁呀,谁管我啊!女人不容易,我容易啊?”陈叶光继续耍着酒疯说。

    “我容易,就差和你喝西北风了?”屋里的翠兰嘟囔着。

    “为了这个家,我掏心掏肺的,换来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谁懂,谁懂。天啊?把我的心扒开给你看吧?”陈叶光想用力扒开胸膛,却手抬了好几次,都没好使,便滑落下去。

    “行啦?我和你说啥呀?你宁可给外人个笑脸,也不愿给我个笑脸。我在你眼中,连个外人都不如?”翠兰说着无奈。

    尽管陈叶光喝得烂醉如泥,可突然猛的跪起,撕开衣服,朝天喊去!然后又苦笑着:“哈哈哈……”

    直到笑到无力,又躺下了。迷蒙中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谁懂,谁懂……”

    这时候,像是在迷蒙中睡去的陈叶光,开始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璞玉,璞玉呀……”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叫累了,他在这个名字里睡着了。

    翠兰看了看铺锦要把父亲整回屋去。

    “这酒气熏天的,别整屋来。要是整进屋来,你这是想让他把我熏出去啊?”翠兰发火地说。

    也许在酒的作用力下,他终于睡着了。而且听不见任何声音。

    翠兰还在说着,铺锦想起父亲嘴里念的那个名字,叫璞玉的人。曾在母亲那里听讲过,那是父亲的初恋!

    铺锦听了,见父亲睡着,想把父亲扶到床上,可试了下,没弄动,还被母亲骂。

    这时铺锦悄悄地进屋,偷偷的叫弟弟。

    “飞龙,我们把爹,抬回床上睡吧?外面地上凉?”铺锦小声地说。

    “不管,这一天让他们闹的,谁会体谅孩子的心情,冻死在外面才好呢?”小飞龙气得说。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只有他们,才给我们机会做好人?”铺锦轻声地说。

    “那个好人你做吧?小飞龙气?”小飞龙气的说。

    “那好吧?我一个人出去再试试?”铺锦轻声地说。

    铺锦看看弟弟不动,自己便出去试着往屋背爹。小飞龙看了看姐,无奈的又起来,跑出去和姐姐一起扶。

    这时,半醒半醉的陈叶光,满身酒气!半睁不开的眼睛,还有些使劲乱胡拉的手,嘴里还不停的高低音交换的冒出:“谁都……谁都……不用管我。……谁管……我和谁急?”

    这抬着有些费劲的小飞龙,气得说:“摊上你这样爹,总好像谁愿管你似的?”

    铺锦和弟弟,费劲了力气,两个人总算是把爹扶到床上躺下。

    陈叶光躺在床上,再那里阵阵有词地说:“你这……小兔崽子,长大记得……也不照我强……多少?”

    “闭嘴,不愿意消停呆着,给我出去?”翠兰火冒三丈地说。

    “啊?别看你……今天……嫌弃你爹,明天你……就撵上你爹。你们不懂我……只有璞玉……璞玉……”陈叶光最后又在高低音调合的泪水中,再次呼喊着璞玉的名字,然后便进入梦中酣睡。

    铺锦和弟弟,相互看着爹睡了,又去扶娘。娘上去就给铺锦一个巴掌。

    “不用你们管,我死了,你们陈家就都幸福了,你爹还能给你们找个小娘。我哪里都不好,我做孽,让老天爷,惩罚我,去死吧?”翠兰流着泪说。

    翠兰说着,几个巴掌打得铺锦直流鼻血。小飞龙看了,心疼地拽着姐姐说:“别管了,越管事越多?”

    或许是这句话,伤了翠兰的心,翠兰不是好眼神地,盯着躲在一旁的小飞龙。

    当铺锦再次扶她,她没有再打,就被扶上了床。

    陈叶光躺在床上,听着翠兰的声音,像是又被吵醒,但在酒精的麻醉下,已是动瘫不得。然后就再那个床上不停的骂,翠兰在这面的床骂。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把房巴拱起来了。

    “你总有事,干啥!皮的紧,要梳皮子啊?吱声?”陈叶光喘着粗气地说。

    “竟整那些没用的,你们两情相悦,人家咋没嫁给你呢!得不到的都好,到头来还得我这套号的嫁给你?”翠兰指叶光口中的璞玉,大喊着说。

    “你若不嫁给我,我还能好过点,你嫁完,我肠子都悔青了?”陈叶光流着鼻涕说。

    “悔青了,我请你要的吧!你咋不走?”翠兰怒气冲冲地说。

    “你咋不走,你能不能闭嘴啊!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寻思遇见你,我的天啊?”陈叶光唉声叹气地说。

    “就说……”翠兰喊着无数个要说。

    铺锦听了,知道这世间有些事,不是劝就所能改变的。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把门关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擦着鼻血,听着那屋无法劝解的骂声!

    此时仿佛自己,也连同这罪恶的世界,一同死去。

    也许以往的夜,会把内心深处无法深情的诉说,寄给星月。

    可今晚,跌到谷底的心,连看月光,繁星的心情都没有了,谁的思念也想不起来了。

    她偷偷的把佛像抱在怀里,在暗流涌动的黑夜里,有一个角落叹息着,无声的望着墙壁,默默流泪,诉说绝望的时空。

    不知何时,父母终于在那个屋子骂累了,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铺锦听着父母两个人睡着了。可她一个人,还在那里失眠,想起父亲和堂叔的对话,又看看父母过的这样日子。

    她有些迷茫,仿佛看见彷徨中又略带着清晰。她就感觉在漫长的黑夜里,仿佛上天给她安排的这一切,就像遭遇了无穷的地狱般的劫难,魔鬼般的折磨。

    她对这个人世间绝望透顶,心中有说不出的万千滋味,却又感慨到无可奈何!她只是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然后流血不止。

    她重复的默默的一会擦,擦一会儿,直到有昏迷的感觉,她开始躺在梦里。

    铺锦在昏迷的意识里,还抱着佛!

    她去梦里问佛:“佛啊!我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舍得让我这么痛苦?”

    “只有历经磨难,还会有初心,才能经受得住考验?”佛祖笑而言说。

    “我是爱这个世界的,爱每一个人,爱每一个生命,也爱你,为什么在人间,我尽力了,总是达不到一个我想要的局面,做人真的好难啊?”铺锦说。

    “不难,做事何意。就因为难,才是事意?”佛祖笑着说。

    “明明可以快乐,为什么偏要痛苦复杂?”铺锦笑着说。

    佛祖看着她,笑着说:“因为在这个炼狱般的红尘里,充斥着各种业力牵引,像欲望,理智,烦恼,痛苦,快乐……五味杂尘的交织,充斥在一个固定的循环模式里,我们要理清它们的关系,谈何容易?”

    “是啊?各种复杂的概念,都需要有它们的生存空间和道理?”铺锦说。

    “明白这些就行,参透每一步,才是灵魂升华的时候?”佛祖说。

    “我也是业力的产物,所以要享受这些各种滋味,带给我的问题,和祈盼我自身的解决问题的能力?”铺锦笑着说。

    “对,打开每一关,灵魂才能配晋级?孩子,你忘记了前世吗?”佛祖笑着说。

    “怎能忘记,汪瑞就是我前世的爱,否则今生会如此这般折磨吗?”铺锦笑着说。

    “是啊?就像你的曾经,为了爱情,没有自私过吗?”佛祖笑着问。

    “相爱和自私有关吗?”铺锦笑着说。

    “爱情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利益众生。利益家庭,为了延续生命,而不是为了欲望存在的?”佛祖笑着说。

    “是啊?我今生,一旦有欲望,和恶魔有什么区别?所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铺锦笑着说。

    “只有尝过刻骨铭心的痛,才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才不容易被欲望给征服?”佛祖笑着说。

    “是啊!两个人,不仅仅是爱情的事,更多是为了要修为德行上的事,为做乾坤之事,才有爱情的意义啊?”铺锦笑着说。

    “灵魂相爱和荷尔蒙相爱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精神世界,一个是荷尔蒙世界?”佛祖笑着说。

    “人应该如何在这两者周旋?”铺锦笑着说。

    “人追求的是荷尔蒙世界,是错的。因为人真正该追求的是精神世界,荷尔蒙只有为精神服务,才能产生?”佛祖笑着说。

    “否则没有意义,对吗?”铺锦笑着说。

    “就像你认为爱是纯真的,可是它却殃及了别人,就像毁掉了一个天庆,她是仙子一样啊?”佛祖笑着说。

    “可再天庭时,她也爱我,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就错了呢?”铺锦问着佛祖。

    “孩子,相爱成就不了正能量时,它已经是负能量了,一旦是负能量,爱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佛祖笑着说。

    “有了爱情,就会有分别心吧?”铺锦笑着说。

    “一颗心往往只属于一个人时,就会太过于执着,那样就会忽略其它很多颗和你一样的心情?这也是一种建立在痛苦上的快乐?”佛祖笑着说。

    “所以我今生要在现实中看透爱情?”铺锦笑着说。

    “是啊?如果你们一旦幸福,那些看不开的人,就会产生羡慕,嫉妒,恨。那么你说这样的爱情算纯粹的爱吗?善良的爱吗?”佛祖笑着说。

    “所以,只有看破爱情,在现实面前的真面目,才能读懂爱情?”铺锦笑着说。

    “是啊?给别人造成伤害的心,都是不可取的。善良的人,考虑完别人,才轮得上考虑自己。否则爱情算什么?”佛祖笑着说。

    “有些是一时的欢愉,却换来一生的痛苦?纵欲哪会有想象的那么美?”铺锦笑着说。

    “再说,这人世间,就没给你考虑自己的时间。凡是能幸福的人,都是舍到连自己都没有了!佛祖笑着说。

    “凡是对应的事,都有沟沟坎坎,要解答问题,才能前行?”铺锦笑着说。

    “你曾把天庆的心带走了,她犯了天条,让母女分离,你认为这是爱情吗?”佛祖笑着说。

    “爱是不该爱。爱到深处是无情?”铺锦笑着说。

    “你害她有温婉贤淑的母亲,不知道珍惜,当然也会让你尝尝有一个无情母亲的滋味,即使这样,才让你懂得珍惜?”佛祖笑着说。

    “这是历练爱的意义范围比较广。爱情在大爱里,才有它相应的价值?”铺锦笑着说。

    “对,精神上的觉醒和荷尔蒙觉醒,完全是两个世界。精神世界是大爱,荷尔蒙是小爱。小爱走不了大爱的道,但大爱里却能包括小爱的道?”佛祖笑着说。

    “我知道,自私就会获得报应,这样苦果,何时能酿完?”铺锦低沉的声音说。

    “对任何事,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唯一的途径就是赎罪,心甘情愿的接受痛苦,和痛苦谈合的时候,融入时,我相信你就是快乐新生的时候?”佛祖笑着说。

    “人只有说服自己,别人才能为之改变,一切皆是业力感召?”铺锦笑着说。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作恶比我们还多的人,怎还活得好好的。难道就不该惩罚他们吗?”佛祖问。

    “有恶人的牵制,才显出好人的成就。有恶人的坏,好人才明白做好的人有多么重要?有恶人,才能平衡好人?”铺锦笑着说。

    “ 有恶人,好人才能当一面镜子。可是就怕恶人多,牵制不了平衡?你要知道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相爱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更是为苍生谋福利的事?”佛祖笑着说。

    “谁都逃不掉的因果,佛陀世界先要救赎罪孽少的人,经得起考验的人,过关了,方可到佛界?”铺锦笑着说。

    “剩下的就在轮回的炼狱里,轮回折磨,直到觉醒,否则就一直受苦?”佛祖笑着说。

    “现在就连罪孽少的人,都战胜不了自己欲望,那么即使放到佛界,哪有那时间和地方满足它的欲望啊?”铺锦笑着说。

    “是啊?救度众生的净土,也不可能成了污浊的恋爱基地啊,所以必须有戒定慧中的断舍离?”佛祖笑着说。

    “所以我们这关,就是先过情关,以无情为有情?灵魂陪伴,就是为了共事,超越时空的灵魂之爱?”铺锦笑着说。

    “那么所有的事情,对于死亡来说,都是假象。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人这一生自己救不了自己,莫怨别人?”佛祖笑着说。

    “生命太过依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眼睛总盯着别人,那样总会有痛苦产生。做自己的就好?”铺锦笑着说。

    “嗯!我要时常看看自己的心落没落灰尘,保持空?”佛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