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肖昱泽,这位曾以智勇双全闻名朝野的新贵宠臣,此刻却如秋风中的落叶般脆弱不堪。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云勇,以一臂之力紧紧搀扶着肖昱泽,两人身影交叠,显得格外沉重。
肖昱泽的双腿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虚无之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而盛昌帝唯一大封,所有人都觉得会是新贵宠臣的宸亲王肖昱泽,脸色惨白,被云勇搀扶着跪接圣旨。
甚至起身时,若不是云勇架着,都站不起来。
“殿下,您可要保重啊!这是怎么了?若是陛下得知,只怕要彻夜忧心啊。”内官的声音带着几分真挚的关切,他匆匆几步上前,与云勇一同将肖昱泽稳稳扶住。
内官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味着什么,更担心这样的消息会如何震动那位远在京都的盛昌帝。
肖昱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无奈。
他尝试着站直身体,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无法支撑,最终还是只能依靠云勇的力量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云勇红着眼,替肖昱泽回答,“回内官大人的话,我家殿下原本就大病初愈,又在战场受了伤,如今身子实在不好。”
云勇的双眸中血丝密布,紧抿着唇,声音虽低却坚定,“回内官大人,我家殿下,原本就大病初愈,又在战场受了伤,虽然细细调养,却收效甚微。如今身子实在不好,已卧床多日。今日接旨,强撑着病体,如有怠慢,请大人明鉴,殿下此刻的身体状况,确已不堪重负。”
肖昱泽闻言,轻轻抬手,打断了云勇的话语,声音虚弱,“云勇,不得胡言。你且退下。”
内官见状,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位宸亲王殿下,运筹帷幄也好,身先士卒也罢,事迹早已传至大街小巷,令人折服,却不想,一身病骨。
他躬身行礼,语气中多了几分敬意与急切:“殿下,杂家眼见为实,实难坐视殿下安危不顾。此地虽风光旖旎,利于修养,但医术终究不及京中御医精湛。杂家斗胆,恳请殿下允许杂家即刻起程,将殿下之现状如实禀报陛下。陛下若知殿下如此,定当心急如焚,定会派遣御医前来为殿下诊治,确保殿下康健。”
“内官心意,本王明了。本王身体如何自己知道,内官不必听他胡言。如今大局初定,各地百废待兴,陛下那边更是事务繁忙,不宜为此等小事分心。本王虽病体缠绵,但医药不缺,总归有康复之日。一切以陛下龙体要紧,本王这边,不必挂心。”
肖昱泽的话语中,既有对国家的忠诚,也有对自我命运的坦然接受,令人闻之动容。
“殿下切勿如此说,圣上与殿下手足情深,心中所系,莫过于您的安康。杂家这就起程,但请云小将军务必细心周到,护殿下周全。”
内官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深深一揖,转身步履匆匆。
二人目送内官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转角,这才不约而同地放松了紧绷的神情,相视一笑,带着几分释然与默契。
肖昱泽如今每日药膳调理着,脸色从内而外透着红润。
如今的苍白都是姜晼晚按着他,用脂粉画的。
至于云勇通红的眼眶,是行雨在二人出发前,给云勇手上涂上的辣椒水。
果然,不出所料。
盛昌帝听闻宸亲王病重,特下旨,让半幅帝王仪仗,叮嘱接宸亲王回京养病,务必一路慢行,派御医带着最好的药材前往诊治。
肖昱泽跟姜晼晚在江南的自在时光,也就随着迎接他回京的队伍终止。
从此,肖昱泽开始了长达三年的闭门不出养病时光。
刚开始还有不少人拜访,姜晼晚都以宸亲王病重,无心迎接贵客拒绝。
京都的人都是人精,见圣上流水一样的补品送去,宸亲王甚至连出府上朝都无法完成。
逐渐料定,宸亲王府只是等着日子,大势已去。
竟是恢复到姜晼晚刚嫁过来时的门可罗雀。
时不时竟也能收到些莫须有的弹劾,虽然陛下已经换了人,依旧被“圣宠”的宸亲王平安无事。
而一品诰命在身的姜晼晚,战战兢兢跟肖昱泽把心里的秘密坦诚,不料,对方却早已了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她震惊的无疑附加。
从此,姜晼晚却开启了“嚣张跋扈”的护夫时光。
“殿下,来人禀报,王妃又去丞相府打人了!”云勇脚步匆匆,上前禀报。
肖昱泽抱着延儿,孩子已经到了抓到什么都想往自己嘴里送的时候,离不的人,“由着她去,她有分寸。”
“王爷,行雨禀报,王妃递了帖子,去宫里讨钱了!”云勇气喘吁吁,上前禀报。
“由着她去,她有把握。”
肖昱泽笑着放下手中书简,这是前日御史台弹劾圣上赏赐宸亲王府过多,超过亲王规制,她心里不痛快了。
“王爷,来人禀报,王妃去军营与肖宁将军切磋了!”
这次,不止是云勇,连朝云都跑过来禀报。
“什么?拦住她!”
这是肖昱泽三年来第一次出府,却是顾不得装病,头戴斗笠,策马疾驰。
姜晼晚最近一直缠着自己,想再要个孩子。
他原本想起姜晼晚难产时的模样,怎么都不愿意的。
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姜晼晚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妥协。
她显然是没察觉,肖昱泽日日与她相伴,发现她近几日有些反常,只怕是有孕。
如何能与肖宁切磋!
这小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武学天赋,少年将军,已经身兼京都周边护卫要职了。
肖昱泽一路疾驰,终于在军营拦住了刚换完短衫准备较量的姜晼晚。
不等姜晼晚言语,扛起来便往宸王府回。
同年,宸亲王府迎来嫡长女。
肖昱泽和延儿把奶团子宠得没边。
次年,在肖昱泽三番五次上书,想带着一家去沿海游玩之下,盛昌帝烦不胜烦,最终大手一挥,允准。
行文至此,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