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这是要罚谁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殿外缓缓而来,皇上凌厉威严的眸子扫过所有人,目光落在沈文婷微红的眼睛上时有那么一瞬疑惑,不过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自家宝贝女儿身上。
惠妃在见到皇上地一瞬间,立刻眼睛一亮,整个人就像是有了靠山一般,立刻开始控诉沈初初所犯之罪:“皇上,有人仗着在边关得了一点小小的功劳就企图顶撞冒犯臣妾,您说臣妾有没有权利处罚这人?”
“还有这种事?”皇上走到到皇后身边坐了下来,幽深的眼眸扫了眼义愤填膺的惠妃,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可不是嘛!”惠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嫔妾自出生以来就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此人嚣张跋扈之态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是皇上不能给嫔妾一个公道,嫔妾真的不想活了……”
皇上早就看穿了惠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陪她演戏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把朕的爱妃气成这个样子?”
惠妃还没来得及开口,冯老夫人就争当狗腿子的率先出声,她指着沈初初,目光汹汹,像是在看十恶不赦的犯人,大声道:“皇上圣明,就是此人!沈初初,皇上面前你还不速速认罪,都是老身当初在府里没有替你爹娘好好的管教你,一时心善居然让你筑成此等大错,真是罪过、罪过!”
冯老夫人一门心思地诋毁沈初初,丝毫没注意到在她说话时彻底黑了脸的皇上和皇后。
沈初初听着她说的话都无比佩服她茅坑里点灯的找“死”精神,居然敢当着她父皇母后的面扬言要教训她,实在是勇气可嘉。
然而冯老夫人还在继续口无遮拦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沈初初出身低贱,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生母更是见不得人的外室,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养,这才养成了现在这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性子,自她嫁入冯家,老身是苦心孤诣的管教,可她蛮横无理,根本无法管教,这样的性子肯定是遗传了她那上不了台面的生母……”
皇后听着冯老夫人的话,越听脸越黑,宽大的袖袍下,她死死地掐住皇上的胳膊,直掐得皇上眉毛直哆嗦。
“简直放肆!”皇上实在是疼得忍无可忍了,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打断了冯老夫人的话。
还在喋喋不休的冯老夫人被猛地打断,吓得缩了缩脖子,她看着皇上面色漆黑地盯着沈初初,只当是连皇上都听不下去沈初初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沈初初即将要被降罪,冯老夫人整个人都透着喜色,挑眉洋洋得意地朝沈初初投去目光。
活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就发现皇上根本没有责怪沈初初的意思,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她道:“沈爱卿父女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岂容你一个无知妇人随意诋毁污蔑,来人啊,将这满口喷粪的老妪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如有再敢随意诋毁沈爱卿父女之人,定杀无赦!”
皇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就连惠妃都愣在原地:“皇上,您……”
她喃喃着,声音完全被冯老夫人哀嚎求饶的喊叫声打断:“皇上饶命啊……臣妇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我一命……”
冯老夫人被两个侍卫架住胳膊,毫不留情的朝着殿外拖去,直到这时她才是真的知道怕了。
不过面对她的鬼哭狼嚎,皇上没有丝毫动容。
敢当着他的面诋毁他的宝贝初初,还敢骂他的皇后登不上台面,若不是看在她儿子冯言为太子挡了一剑的份上,他早就下令拖下去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了。
“惠妃娘娘,臣妇可都是在帮您说话啊!求您帮我向皇上说说情吧……”冯老夫人被吓得尿都快出来了,急忙看向惠妃,谁料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的死活。
无奈之下,冯老夫人的余光只能瞥向愣在一旁的柳云儿,彻底急眼道:“该死的小贱蹄子,你是死人啊?我要是出了事,别说言儿会不会放过你……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柳云儿看着像条疯狗一样乱攀乱咬的冯老夫人,咬咬牙真想装作不认识她,但想到冯言还是跪了下去,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道:“皇上恕罪,妾身的婆母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她说的那些混账话我愿意代她向沈将军道歉,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只是婆母毕竟年迈,实在受不住二十杖,求皇上看在妾身和夫君曾为边关出力,妾身的夫君还曾舍命为太子挡剑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柳云儿说得声泪俱下,跪在地上“砰砰砰”地不停磕头。
皇上见状到底有些犹豫,毕竟冯言切切实实为太子挡了一剑,这辈子都不能生育,若是这时候打死他母亲,只怕会惹得百姓议论,显得他这个皇上太不近人情,可是她几次三番的冒犯初初也确实该死。
皇上皱眉,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处置她的权利交给初初道:“沈将军觉得呢?”
“我?”沈初初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她身上,让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皇上,臣以为有功当赏,有过就该罚!”就在此时,一旁的萧墨突然慢悠悠地开口道。
他是跟着皇上一起进来的,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初初和惠妃身上,反倒是没人注意到他。
萧墨不知何时站在了沈初初的身边,他微微一笑,声音低沉道:“冯言和柳云儿虽然在战场上立下了战功,但也得了相应的赏赐,没有依仗着军功就可以胡作非为一辈子的道理。”
这话若是旁人说或许会受到抨击,可萧墨领兵征战无数,身上的军功数都数不清,这话他来说,众人皆是心服口服。
“萧爱卿说的也甚是有理。”皇上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这冯氏的确年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将她拖下去掌嘴五十涨涨记性吧,父母之过,当由子女来承担,冯言和柳云儿,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上……”冯老夫人一听要罚自己的儿子,正准备扯着嗓子伸冤,就直接被侍卫捂了嘴拖下去。
柳云儿一听还要罚俸,顿时面色灰白,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冯府本来就是空架子,全靠着她和冯言的俸禄勉强支撑,如今连俸禄都没了,全府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云儿越想越懊恼,抬头对上沈初初的目光,看着她仍旧珠圆玉润穿金戴银,心底的嫉妒和恨意再也掩藏不住。
都怪她,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怪不得她那么洒脱就抛弃了冯言!
柳云儿将所有的不幸都怪罪在沈初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