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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吸吸欧气

    王姨娘跪着烧纸钱,腿脚早就已经麻得完全没有知觉了。但老爷没发话说要走,她也只能一边跪着一边在心里咒骂陈夫人,人死了也要折磨她。

    不巧,那支冷箭几乎是贴着她的鬓发射到案台上的,她吓得抱起一旁的玢儿便哭着大叫:“夫人,夫人的冤魂回来索命了,老爷救命!”

    陈远山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从方德兴手里取过纸扎展开一看,里面写着一排小字:陈氏满门之祸,皆因宁王陷害所为。

    是宁王?

    陈远山急忙命人去查冷箭来历,可放箭的人早就跑了,哪里还能找的到?

    陈远山思来想去,将纸扎揉捏成团,投入火盆中燃烧殆尽。

    他就知道不会是普通山匪所为。但他与宁王无冤无仇,宁王为何要杀他妻儿?

    方德兴凑近说道:“老爷,奴才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大公子生前好像与宁王颇有来往。”

    陈远山:“有这事?”

    方德兴心虚低头:“有一次让奴才看见了,大公子还嘱咐奴才不要与老爷说,奴才便压着没提。老爷若想印证,不如去大公子的书房里查找一番,说不定能有收获。”

    陈远山顾不上计较,赶紧带了人去陈纪文生前住的怡安轩,果然就找出几封宁王的亲笔信,只是内容多是讨论诗书茗茶,并无其他。

    “他居然还敢私下结交亲王,还故意瞒着我,他这是想做什么!”

    王姨娘见老爷不满大公子,急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说不定夫人小姐的杀身之祸都是大公子招来的,老爷,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为夫人和小姐主持公道啊!”

    陈远山受不得激,忙亲自去五城兵马司查看皇城出入记档里面宁王近日的行踪。

    这一查,便顺藤摸瓜找到了那日晚间,胡静怡只身前往京郊宁王宅邸,还被请了进去。

    他当下讽刺道:“胡培是一代文豪,想不到亲闺女居然会做出这种夜奔私会男人的事,这些士大夫当真是表面上清高孤傲,骨子里男盗女娼,还不如我这个大老粗呢。”

    方德兴应和了两句,又提醒道:“老爷,四小姐生前同胡家小姐是闺中密友,您说胡大人会不会是知道点什么?”

    陈远山细想了想,便又吩咐道:“改道去胡府!”

    胡培接到门房来报,说兵部侍郎陈远山前来拜会,此刻人已经到了门口。

    胡培写字的手一顿,面上就有些不喜。

    “他之前可有递来拜帖?”

    “没有。”

    胡培本就不喜武官,闻言更是觉得此人不懂规矩,干脆挥袖道:“不见,你打发他走吧。”

    “可是老爷,陈大人说是有关小姐的事。”

    胡培平生并不曾纳妾,膝下双儿一女皆是原配夫人方氏所生,这小姐说的便是胡静怡了。

    胡静怡那日留书出走,可把家中上下都吓了一跳,均埋怨是他太过宠爱之过。

    但他宠爱女儿不假,妻子和两个儿子比他来说有过之而不及,怎么到最后全都成了他一人之过?

    “请他到小花厅喝茶,我换身衣服就来。”

    虽说对方不打招呼就突然登门造访,但他该做的礼还是会做足,不会穿这身常服出去见客的。

    陈远山坐下之后东张西望,好奇得不得了。

    方德兴站在一旁低声问他看什么,陈远山神神秘秘的道:“胡大人可是天下士子书生口中的圣贤,学富五车的泰山北斗,你说本老爷在这多吸吸气,是不是也就能沾沾他们读书人的气质?”

    方德兴:“……”

    正说着,胡培新换了身墨绿色袍子徐徐走来,端的是相貌堂堂,稳重端方,陈远山眼睛都看直了。

    迈进花厅门槛后,胡培便先朝陈远山行了拱手礼,面无表情道:“陈大人请。”

    陈远山赶紧起身还礼,胡培已经迈步走到上首敛袍坐下。

    “未知陈大人今日突然造访蔽舍,所谓何事?”

    陈远山讪讪笑了笑,来时的轻佻愠怒全消,对眼前这位名声在外的读书人,他是打心眼里羡慕得紧。

    “胡大人快人快语,老朽也就不瞒着捂着了,前儿老朽的老妻外出上香,归来途中遭遇山匪打劫丧命一事,胡大人也有听说过吧?”

    胡培敛眉,语气也微微收紧了些。

    “此事的确颇为蹊跷,听说顺天府尹已在全力缉拿,还望陈大人节哀。”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未知尊先夫人何时大殓?届时老夫会命犬子开坛路祭,以全心意。”

    陈远山已经拱手准备客套还礼,但听到后面,总感觉这味道不太对。

    心道这胡老儿该不会是以为自己今儿是来索要奠仪的吧?

    他整了整衣角,先是敷衍的道了声谢,然后便开门见山道:“今日老朽正在家中祭奠先妻,谁知墙角突然射来一箭,箭上附有一封书函,函上只写了一句话,说老朽之妻,乃是被宁王所害。”

    胡培闻言变色,先是微微吃惊,不明白陈远山为何要专程来给自己说这件事,但仍然顺着他的话蹙眉问道:“尊先夫人曾与宁王结怨?”

    陈远山:“老朽之妻只怕是从未见过宁王,而老朽与宁王也从无任何私交。”

    胡培眉峰蹙得更紧:“那此事的确过于蹊跷。”

    陈远山打量胡培的表情,试探着问:“所以老朽此番过来,也是想向胡大人打听打听,看看胡大人您是否知道此间内情。”

    胡培有些不高兴,沉了脸问:“老夫如何能得知内情?陈大人莫不是问错了人?”

    陈远山故作深沉的笑了笑,看着胡培道:“胡大人前些时候不是与宁王走得很近,就连府上的小姐,好像也与宁王过从甚密,坊间都传两人好事将近。若胡大人的确不知此事,可否请胡小姐出来代为回答老朽几个问题?”

    胡培气得吹胡子瞪眼,突然一拍桌案,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来人,送客!”

    陈远山不慌不忙的翘起二郎腿,冲胡培笑了笑。

    “胡大人不想承认也无妨,小女在西湖溺水次日,胡小姐曾只身夜奔前往宁王府,敢问胡大人,可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