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和也就是嘴上不饶人,他心里根本就看不上胡静怡这一款,就是存心想要气气她,好报她先后扇自己两个耳光的仇。
他长得这么帅,自打出了娘胎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呢,还是被同一个女人打两次,这口气他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静怡此刻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内心几乎有种不亚于当日独自前去宁王府对峙的愤怒。
这殿内几乎所有能够得到手的东西,都全被她用来去砸陆元和,可陆元和是出了名的轻功了得,左闪右避,竟然丝毫都没让她给碰着。
她发狠道:“陆元和!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陆元和回眸一笑,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应道:“就这么放不下我,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你想怎么折腾我都随你。”
胡静怡后知后觉才听出对方又是不怀好意,这下更气了,眼睛都气红了,但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都累得筋疲力尽了,还是够不着陆元和半片衣角。
正在这时,殿门内室好像有些极其细微的响动,但还是被陆元和察觉了。
他刻意放慢些步子去听,响动果然清晰起来。
胡静怡趁机一把攥紧他的衣领,刚要挥拳,又被陆元和牢牢捏住手腕,整个人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攻守颠倒,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放开我!”她挣扎着朝他怒喝。
“你听!”陆元和手腕力道不松半分,却示意她回头去看。
胡静怡当然不会上当,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陆元和颇为着急,干脆喝道:“内室有声音,快去看看是不是皇帝醒了!”
胡静怡反击回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先给老子松开手!”
说完,单膝用力朝上一顶,陆元和的表情瞬间从微讶到震惊再到痛苦转了好几个变化。
“你……”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没有料到这会是一个女人干出来的事??
双手无力一松,胡静怡趁机从他控制中挣脱出来,望着面前对自己弯腰俯倒的人,一脸的高傲。
“服不服!”
陆元和痛的冷汗涔涔,双手捂住内档,很勉强才算站定,咬牙发狠道:“你这女人好没良心,把我弄废了,吃亏的还不是你……”
胡静怡笑容急顿,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陆元和咽喉刺来。
内殿已经被他们砸得稀巴烂了,陆元和退无可退,只得找着空往内室遁去。
寝房里的莲瓣兰已经被人撤走,前后左右都贴了特制的符纸,随着幽深阵阵的檀木香,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陆元和边打边退,直到快要挨到皇帝龙榻,才警告身后穷追不舍的人。
“你再这样我可要还手了!”
胡静怡懒得与他废话,招招凌厉,完全不像可以商量和谈的架势。
陆元和还是有些理智在身上的,况且他也很想确认一下,方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天启帝发出来的,便赶紧出掌将胡静怡挥开,赶忙凑到龙榻边去看。
天启帝脸色依旧那么灰败,但他的双眼不像之前那样泛空无神,而是已经……合上了!
皇帝开始恢复意识了?!
陆元和欣喜交加,完全没有提防身后胡静怡的偷袭,后背结结实实被她打了一掌。
这一掌,胡静怡几乎用了九成力道,把陆元和打得往前直倾,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到龙榻上了。
床上的人一脸无奈的睁开了眼,看了看与自己就只有一臂之隔的陆元和。
声音十分微弱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朕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陆元和擦了把嘴角的血,冲天启帝眨眼笑了笑:“今儿刚进宫的。”
胡静怡呆愣住了,没料到这家伙当真有两把刷子,就这么跳了会大神,皇帝就醒了?
“皇上!”
天启帝眼珠子艰难的转了转,看到胡静怡一张惊喜又担忧的脸,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你,好像也不是这宫里的吧?”
胡静怡喜道:“臣女乃是光禄寺胡培的幼女,给皇上请安,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胡培?”天启帝想起来了,脸上总算带了丝安心的笑。
陆元和一口气缓过来之后,对胡静怡是越看越不顺眼了,捂着心口白了她一眼,讽刺道:“这会装得有多么关心似的,刚才恨不得把你们皇帝的救命恩人一刀切了,要不是我命硬,今天非死你手里不可!”
胡静怡笑容收紧,要不是当着天启帝的面不便动手,她当真会立刻补上一掌,叫陆元和这辈子都记住她不好惹。
天启帝听出话头,目光又转到陆元和的身上。
“是你救了朕?”
陆元和自豪点头。
天启帝含笑眨了下眼睛,“年轻人,很好。”
胡静怡赶紧道:“皇上,李督公还有婧婉他们都在殿内,可需要传他们进内室来?”
天启帝脸上有丝期盼:“重意在宫里?那贵妃是不是也在?”
殿中。
文忠被余广袤一番话感动得痛哭流涕,几乎就要把这幕后主使之人脱口而出了。
一旁的小敏忙出声截断:“你不要上当了,若他当真对你有师徒之情,又怎么会看着你受别人欺负,这会为了套话就出来演猫哭耗子,等问出了想要的,再就翻脸不认人了,这种事你以前还经历得少吗?”
文忠面上有些迟疑,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
李重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沉着脸冲小敏道:“本督若想要查到这幕后主使,不需要你二人的口供也能做到。
你们身上的密藏药材在整个京城之内都是稀有,只消按图索骥,便能顺藤摸瓜掘出端倪。
再有,与你私通的那名侍卫,他是隶属与皇城司哪部哪队,听命于谁,本督一查便知。
本督肯坐在这里听你们的供词,是给你们最后给自己赎罪的机会,若是你们定要不知好歹包庇真凶,那本督也马上成全你们!”
小敏越听头埋得越低,她自是不忍因此连累了相好,但李重意的威压也不能忽略。
她尝试着问:“那若我招供,督公是否能答应不牵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