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娟吓了一跳,她依稀记得似乎是她哥来家里闹被警察抓走了,好像还挺严重动枪了,可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金枝,你,你这是怎么了?”杨丽娟问道。
“没怎么呀,嘿嘿嘿……他们都说我脑子不正常,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呀!嘿嘿嘿……你说是不是?嘿嘿嘿……好久没见你了,你好吗?嘿嘿嘿……”
她说一句就跟在后面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金枝,你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呀,嘿嘿嘿……”金枝互相搓着两只手,一会儿就把手放在石磨上搓着,“你好呀!”
杨丽娟点了点头,“你也好。我要走了,你坐着吧。”
“你不要走呀,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金枝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来,“给你吃。”
这巧克力她应该装在口袋很久了,包装纸都磨花了,带着一股汗腥味。
“我不吃,留着你吃吧。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杨丽娟道。
看来她真是脑子有问题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她如今成了这样,她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儿,就当是陌生人吧!
金枝从磨盘上跳下来,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歪着头道:“珍妮被恶魔盯上了,你知道吗?”
杨丽娟原本已经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珍妮被恶魔盯上了,她每天来找她,恶魔,你明白吗?会害人的!”金枝连说带比划,“她给我巧克力,她是好人,你要保护她,知道吗?恶魔,恶魔……”
说到这里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两只手不停的挡来挡去,好像真的有人在抓她一样。
“别打我,别打我……”金枝一边叫喊着一边蹲到地上抱住脑袋。
“金枝——”李改娥从门里走出来,看到女儿蹲在地上,急跑了两步到跟前,“你咋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回头看到杨丽娟站在一旁,竟然还冲她笑了笑,“丽娟?你过来看你公公?”
杨丽娟点了点头,道:“我走了。”说完也没有再说其他话,扭身就离开了。
晚上睡觉时,杨丽娟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金枝说的话。
有恶魔跟着珍妮?她是随口胡说,还真是珍妮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陈陆见她睡不安稳,担忧问道。
每一周他都会陪着她去做检查,孩子发育很好,可他还是不放心,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宝剑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了,只要熬过了三个月情况就会稳定下来。他现在就生怕她不舒服,又强忍着不告诉他。
“丽娟,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可千万别忍着,知道吗?”
杨丽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今天遇到一件事,心里含含糊糊的。”
“什么事儿?”陈陆问道。
“我今天带礼物去看爸和珍妮,想当面跟他们倒个歉。”
陈陆一听这话就紧张了,“他们给你气受了?”
“没有,你别紧张。我没有见到他们人,他们不在家。我看到金枝了,她好像脑袋有问题,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莫名其妙的笑。”
陈陆皱了皱眉头,道:“不用理会她。她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以后碰到她离远点。不对,不是说好了一个人不随便出门吗?怎么不听话?爸那边有我呢,你不用去专门给他道歉,如果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也得等孩子出生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你这样出去很危险,知道吗?怎么就不听话呢?”
杨丽娟咬了咬嘴唇,把头埋在他胸前,不说话了。
“怎么,生气了?”陈陆柔声问道。
杨丽娟还是不说话,只管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陈陆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更应该注意一些。金枝本就跟你不对付,她若有个坏心跟你吵嘴或者推搡一下,你怎么能受得住?我光想想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丽娟,答应我,别让我担心好不好?我真是恨不得时时把你带在身边才能安心了。”
杨丽娟伸着食指在他胸口轻轻戳了一下,“好了,知道了。我给你说过的,你不答应我只能是自己去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后不会一个人出去了。就算要出去,也要叫上你跟我一起,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陈陆抓着她的手使劲亲了一口,“这才是我的亲亲老婆。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闹你?”
杨丽娟噗嗤笑出了声,“才两个月而已,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会闹呢?”
陈陆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宝宝,一定要乖乖的长大,不要闹妈妈哦!”
杨丽娟抱住他的手,笑道:“他可听不到你说话。刚给你一打岔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今天金枝一直嘴里嚷着什么恶魔跟着珍妮,我想她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话,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你多关心关心珍妮,她毕竟是你妹妹。”
陈陆原本是不想理会,听到她专门叮嘱,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休息时,想到媳妇儿的嘱托,便到画廊找珍妮。这家画廊虽说是以陈延亭的名义开的,但是一直都是珍妮在运营,所以她一般都会在画廊。
他才一进门,前台的客服就站起来问好。
陈陆点了点头,道:“我找珍妮小姐。”
“真是不巧,珍妮小姐刚离开画廊。”客服笑道。
也不知道珍妮小姐最近怎么回事,以前几乎天天都待在画廊,有时候兴致好了,还会自己作画。可现在每次来画廊都显得神情慌张,把自己关到办公室很少出来和客人交流,一到休息时间立马着急忙慌的就走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当然这话自然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陈陆笑了笑,“没事,那我自己先随便看一看画廊的画可以吗?”
客服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了,您随便参观如果看中哪一幅可以直接喊我。”
陈陆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一边走一边观赏挂在两侧的画作。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陈陆。
陈陆转身,只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们认识吗?”
陈锋咧了咧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是你堂哥陈锋啊。我们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难怪你不记得了。哦,我现在在二叔这里帮忙呢!你来这里看画吗?”
陈陆点了点头,“哦。”继续扭头去看画,并不打算跟他再交谈。
他和大伯还有大伯娘做的事儿虽说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这亲人情分也就算断了,他见到他们能点头打个招呼已经是仁至义尽,让他跟他们像是没事儿发生一样交谈是绝无可能。
陈锋见他对自己不怎么搭理,也觉得没意思,站了一会儿就自己走了。
陈陆在画廊转了一圈,拉起袖子看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也不见珍妮回来,只怕今天是见不着她了,也不停留直接离开了。
珍妮怎么都不会想到李菲竟然会害自己,等她察觉早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一开始她也憋着一口气不愿跟她同流合污,只想着哪怕是难受死自己死扛着戒掉也就是了,可她完全低估了那药的瘾性,犯上来时骨头里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鼻涕眼泪止都止不住,那一刻真是生不如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自尊骨气,一滩烂泥似的找到了李菲,跪在她脚下哀求给自己两粒逍遥丸。
“上一次你拿过来的画我让人鉴定过了,根本不是亭然居士的真迹。珍妮,我拿你当好朋友,你耍我吗?”李菲摇着高脚杯,有红酒漫了出来,洒在了珍妮雪白西服上染上了紫红色的印迹。
珍妮浑身颤抖,死死咬住嘴唇,“画不在我跟前,我拿不到。你,你先给我药,我给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