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之后不久就进入十二月份了,天气忽冷,我们大都是校服套卫衣。
远洲每天都要跑操,早上跑,课间操跑。
因已进入十二月份了,我们省的天气比较“古怪”,我们一般都是把新历十二月和次年的一、二月当做“冬天”,因为这个时候才会更冷些,并且是湿冷的,回南天特别频繁,特别让人“难受”。
六点钟,天空一片漆黑,操场却明亮得很,因为是高杆灯照的,我们要跑操。
我们每天都是早上六点起床铃响,但我们都是会提前起床的,因为不够时间,学校的入场进行曲在六点十分的时候就响了,因此为了避免被迟到扣分,我们都是会提前起床的。
这天我们如往常一样洗漱完后就冲去操场跑操,进行曲已经响了很久了,估计快结束了,还有许多高一、高二的学生拼命地往操场奔来。我们这儿的高三是不用跑早操的,但是要跑课间操,早上时我们是要跟高三的错开的,我们跑操,他们吃早餐。
因为进入冬季,我自己大概也想要“冬眠”了,睡得很死,早上要不是宿舍里的同学太大声了,不然我根本就起不来!我飞奔去的操场,我到班级队伍排队时进行曲刚结束,真是万幸,不然迟到是要扣分的,扣三分呢!扣了还不行还要被班主任罚值日、倒垃圾,我一点都不想值日,因为要倒垃圾,垃圾池离教室很远,来回这么地也要十五分钟左右。
我们高一高二大概共是五十多个班按班级队伍排在跑道上,学校会划分好位置的,每个年级大概是要占半个跑道的,高一的就排在靠近舞台的那边,高二的靠近空地那边,高二的位置离饭堂近。排班就是每个班间隔大概三米左右,排列就每个班里每人间隔七十五厘米。我们到了操场排好队之后就要进行五分钟的即到即读,就是每一整个班紧密地、每排间距七十五厘米排队,书要举高高,要四十五度角抬头大声读书,语速还要快,读完书之后还要喊学校的口号。叫我们喊口号的一般周一到周五是体育老师,周末是学生会的同学,也有可能是领导。
今日是周四,体育老师值班。
认真读书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不认真读书的时候时间却过得煎熬。今日的读书声比往常大,我不由地也赶紧大声读书,读得又快又响亮。
我在读英语:“abandon、abandon、丢弃、放弃、抛弃,abandon、abandon、丢弃、放弃、抛弃,ability、ability、才能、能力、...............”
我们即到即读的书一般都是带那种比较轻薄的、同手掌一般大小的书,大多是小甘、速记这一类的巴掌书,可随身携带,排队打饭时也可以用来读,随时随地皆可读,学校的规章制度就有这类的要求。
偶然间,我听到有人在抱怨:“怎么这么久还不停啊——?都五分钟了。”
“你没看见波波在上面么?”有人提醒着。
波波是校长的外号。
听着她的话,我往舞台上看了一眼,校长果然在那儿,怪不得今早读书比往常响亮、比往常的时间久呢,原来是有个大人物在“坐镇”。校长双手背着,面向我们,灯光没打到他,但我们班离舞台很近,就在旁边,所以我能看清他的脸,他面容严肃正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体育老师呢!因为他穿得特别像体育老师,天天都是运动装!
我们的即到即读时间确实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体育老师也站在舞台上,他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时间,看了好几遍了都,就是没见它说“结束”,那个体育老师该不会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在校长面前好好表现一蕃吧?
不久,体育老师终于发话了。
“读书结束,请各班整理好队伍。”我们依着他的话行动,他是用话筒讲的,“我们的口号是?!”
声音落下,我们举起右拳置于与太阳穴平行的位置,下一刻,我们异口同声地喊着学校的口号,洪亮的声音回响整个操场:“团结奋进!追求卓越!团结奋进!追求卓越!”
口号声落下,体育老师:“好,下面开始跑操,音乐。”
我们跑操是有音乐伴奏的,正常的跑操无论是早操还是课间操都是要跑两圈,整个球场,那么多条跑道里,内道就四百米了,因此按正常的算,我们每天都要跑八百,每天一共要跑一千六百多米。此外还有跑不好被留下来罚跑的,这就更惨了。
我们都不喜欢跑操,非常讨厌跑操,我们对跑操可以说是“怨气冲天”。
音乐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后面就是一些混合的乐器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描述不了,但我只要一听就一定能辨认出来。
我随着乐声而跑操,共跑两圈嘛。这期间,体育老师本就啰嗦,而如今比往常还啰嗦。我猜此刻与校长同时站在舞台上的体育老师的内心:今日校长难得来一回,正好好好表现一下!
体育老师:“有些班级要跟上,调整好速度。”
“各班要调整好脚步,如果你对不上脚步的话整个队伍就乱完了啊——。”
“一班适当减小一下速度!”
“高一十班速度太慢了!”
“高一二十、二十三、二十四,还有高二三班、四班后排间距太大了...”
“各班领跑员控制一下班距!各班离得太近了!都分不清是哪班了...”
“啊——,我们的安全员也要叫他们调整好排面排距...”
“......”
真是个啰嗦“老太公”!本来我们就讨厌跑操!本来跑操就烦!他现在还在那里啰哩吧嗦、叽叽喳喳个不停,我们更烦了!
而且在跑操期间,因为许多人对不上脚步,经常会被踩!鞋都给你踩没了的那种!跑操期间经常有人会跑出去捡鞋、系鞋带什么的,干完这些东西后又得回去继续跑,幸运的就是不被踩,不幸运的话就继续被踩,踩到你想哭去!反正我之前就看见过有人因为跑操这事儿哭了。
后来,我也哭了——我被踩到了!还被踩了很多下!因为排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叫文静)她脚步错了!然后我们两个的脚步就对不上,排在我后面的那个女生(叫刘彤),因为这个原因她的脚步也对不上,老踩我。就这样,文静的脚步错了,我踩文静,刘彤踩我,我倒是不怎么踩到文静,因为我有刻意地避开,因此导致我的脚步错了,而我就经常会被踩,几乎每天都被踩。此外,她们两个都在怪我!我内心难受地欲哭无泪,真的想求救一声:家人们救命啊!呜呜——
“哎呀!”刘彤发怒,“简怡安你脚步又错了!”
“......”我不服,但我没说话,我们还要继续跑,音乐还没停。
她继续:“你快点调整脚步啊,”她也不敢叫那么大声,正常人也不会说那么大声。
我不忍了,我忍不了,我回她:“是我前面的那个错了,不能赖我。”
刘彤没再回话,但是踩到我的几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我又对文静说:“文静你脚步错了。”
“啊——?我没错啊,应该是你错了吧?”
我:“......”
我真是......…难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