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溪安起身,眼神却仍盯着紫叔恒那玩弄的眼神,头也不转的对着身边的小兵喊道:“拿剑来!”
云驷笑里藏刀给紫叔恒递了个眼神,紫叔恒立刻心领神会说道:“蒋校尉,一人舞剑过于乏味,不如我们二人比试比试如何?”
蒋溪安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便昂首开口道:“好啊!正好让我这乡下土包子见见世面!”
赵广和军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军师似有刻意地将手中的酒杯紧紧握在手中,并抬在高处。
蒋溪安和紫叔恒各道一声承让,随后冷剑出鞘,寒光闪烁。
紫叔恒一个健步首先一剑直驱,猛地刺向蒋溪安,蒋溪安则侧身放手,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二人势均力敌,比试一度僵持。
席间,云驷仔细观察着帐中的兵卒面孔,随后仰脖喝了一口酒,冷笑一声,知道赵广原来早就知道了自己在军中安插的奸细,如今这身边的面孔皆换了他赵广自己人。
看来这阳林迟迟没有给本王回信,应该是已经被赵广这个奸人残害了。云驷心里不禁恨闷,不是为了阳林那条命,阳林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条狗,除了他的皇帝老子,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条狗而已。
狗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赵广他敢忤逆本王!难不成他想造反?!
云驷正边喝酒,边想着这些。
一旁的赵广见云驷业已微醉,示意军师动手。
军师收到信号以后,端着酒杯来到云驷身旁说道:“慎王路途遥远,已不胜酒力,这酒宴就喝到这吧。”
而一旁紫叔恒则隐隐约约感到酒宴上的气氛有些不对,赵广和军师看向自己和慎王的眼神透着一股阴险。
紫叔恒又打了几下,连忙后退收手说道:“蒋校尉果然勇武过人,在下佩服。”
紫叔恒拿着佩剑连忙又回到慎王云驷的身边,十分警惕地看着跑来的军师。
而云驷的酒杯早就被赵广等人下了药,酒中的药效已经开始奏效,云驷开始感觉头晕目眩,众人的话语也挺不太清楚。
突然赵广在酒宴上大喝一声:“云驷!你可知罪!”
军师则趁机摔杯为号,一瞬间,重甲兵从埋伏出尽显涌出,将势力单薄的云驷和紫叔恒二人团团围住。
紫叔恒拔刀相向,可眼前局势依然毫无胜算。云驷也早已不省人事。
“赵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轼堂堂亲王!你是想造反吗?!”紫叔恒惊恐中怒叱赵广。
赵广则在此时露出了真面目,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哈!造反?!我赵氏一族满门忠烈又如何?还不是被你老子一句话就含冤入狱数十载,如今,我反了又如何?!”
赵广继续说道:“我这十几年的仇要不要报?!”
紫叔恒反斥道:“国恨家仇面前,大敌当前,陛下委你一以重任,你岂能恩将仇报?!”
“恩?何来的恩?带了一万新兵让我去攻打鞑子的铁骑这叫恩?!一个黄口小儿,骑在本帅头上肆意玩弄,这叫恩?!”
赵广挥手说道:“来人!把这个小慎王带下去严加看管!本帅以后还有大用!”
“而你!”赵广指着紫叔恒说道:“如果你愿你投降于我,我倒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投降?!”紫叔恒淬赵广说道:“赵广你九族的性命可在陛下的手里!你想想!现在悬崖勒马...”
紫叔恒话还没说完,被身后的蒋溪安一剑刺入咽喉。
顿时,蒋溪安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蒋溪安说道:“妖言惑众,该杀!”
众人见紫叔恒见血而亡,云驷则被囚禁。
军师顺势跪下,向赵广跪拜说道:“赵王英武!”
蒋溪安也跪地向赵广叩拜。
众兵甲见慎王大势已去,纷纷将武器高举高呼“赵王英武!赵王英武!赵王英武!”
赵广手提着宝剑说道:“从今天起!我赵广反了!”
.......
天京府,牢门前。
张天泉换了一身常服,提着一盒饭食,身后带了一名随军郎中来到苏世藩的面前。
苏世藩倒台的事情,陈武元还没有明说,狱卒们知道这苏世藩是大官,如今尚未盖棺定论,也不敢不恭恭敬敬的对他。
和其他犯人相比,苏世藩的条件要好的多。
不仅是独立的单间,不需要跟一群人挤在一起,也不需要严刑拷打,一日三餐则是清粥淡食。
苏世藩心里知道,自己的女儿苏晓歆让皇家蒙了羞,就这一条罪状,把自己千刀万剐,把苏家全家流放都不为过。
可陛下没这么做,而苏世藩知道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会有如此一天,当张天泉走到苏世藩面前的时候,他显得很平静,看着昔日旧部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张天泉泪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转,但这四周到处都是陈武元的眼线,他连忙掩了神情,转身高声道:“苏世藩!你可知罪!”
张天泉站着,苏世藩卧坐在地上静静地说道:“我知罪。”
张天泉强忍着酸楚,因为他毕竟跟着苏世藩出生入死,苏世藩年龄又与他父亲相仿,张天泉早已将苏世藩视作亚父一般的人。
“苏世藩!你知罪就好,陛下隆恩,让我来探视你,我告诉你,昔日我确实是你的部下,但如今你犯下如此大错!我岂能再与你为伍!从今日起,你我一刀两断。”
张天泉言辞十分决绝地说道。
苏世藩则闭着双眼说道:“天泉,我自知时日不多,只有有一事想要求你。”
张天泉没有做声。
苏世藩说道:“我死了,就没什么牵挂的,只是小女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实乃罪不可赦。还望张将军能向陛下求情,留小女一命。”
张天泉一脚将苏世藩踹到,转头扭身,可泪水早已盈不住眼眶,他急忙撇去眼泪。
怒声说道:“这个自然有陛下定夺!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张天泉转过身怒视苏世藩,指着他的鼻子又骂了些话。
躲在暗处的大太监江庭福看着二人,满意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