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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陈郡守之计

    宰相韩休府中一处暗室中。

    刚才在慎王府送礼的所谓“陈郡守”俨然一身奴仆打扮,弓腰在韩休面前等待指令。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韩休语气阴冷,背着手问道。

    “回禀大人,那紫淑鸢见利眼开,已经满心答应下来了。”陈郡守回道。

    “不错,这趟差事办得不错,你没在慎王侧妃面前露出马脚吧?”韩休谨慎地说。

    “没有,大人,绝对没有。”一身粗衣短布的“陈郡守”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大,这是给你的银子,拿着离开天京府,走的越远越好,嘴巴严一点,不然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韩休从怀中掏出一包锦袋,里面整整一千两银票。

    “哎哎,小的明白,这事就算烂在小的肚子里了,绝不会有除了您第二个人知道了。”陈大哈腰点头回道。

    “好,出去吧。”韩休望着陈大的身影,陈大乐颠颠地拿着银子转身离去,就在离暗室口一步之遥之处,陈大突然从背后被人一剑封喉。

    没有一声叫嚷发出,直直倒入背后黑衣人的怀中,一命呜呼。

    黑衣人从陈大衣服里掏回那一千两银票,恭敬地献给韩休,韩休眯着眼对着陈大的尸体冷笑道。

    “哈哈哈,这等低贱的奴才也敢收本相的钱。处理干净了,别留下把柄。”韩休用丝帕擦了擦手,转身眼神愈发阴冷。

    天京府,影仁阁。

    皇帝陈武元正和军中三大势力之一苏世藩的旧部之一——张天泉,比试剑法。

    张天泉身形如鹤,陈武元身形如虎,二人剑法之快,格挡之迅速,非常人所能及也。

    陈武元虽然做了多年皇上,不打仗了,但多年练武从不松懈,这几年来武艺也是更加精进。

    而张天泉跟着苏世藩多年出生入死,就连那次最危险的关头,也是由他亲自去安淮客那里搬救兵。

    如今苏世藩被下大牢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在大臣中不胫而走。

    作为苏世藩的嫡系部下,张天泉的境况可想而知,一旦苏世藩倒台,张天泉莫说官职,爵位,军功,就连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恐休矣。

    今天一早,在天京府郊外大营里的张天泉突然被宣旨到宫中陪皇帝于影仁阁切磋武艺。

    张天泉受宠若惊,领旨以后,赶紧卸了甲,换了一身官服,在江庭福的带领下进了皇城。

    这还是张天泉头一次进皇宫里,被皇帝宣见,平时上完早朝,张天泉连宣政殿以外的地方更是想都不敢想。

    张天泉心里知道,苏世藩不行了,军中需要有力量支撑起来,而这个人既要能带兵,又要能服众,陈武元挑来挑去,觉得这个人非张天泉莫属。

    “天泉,剑法不错。”几个回合下来,陈武元将剑放回剑鞘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

    张天泉也急忙收了刀鞘,躬身行礼道:“臣谢陛下盛赞。”

    “嗯,”陈武元点点头问道:“这么多年跟着苏世藩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话头递给张天泉,陈天泉抬眼望了下陈武元的眼神,笑意盈盈,却给陈天泉一股冷冽的寒意。

    “回禀陛下,臣虽然跟随苏将军征战多年,但臣是西凉的将,是陛下的臣,绝不是他苏世藩一人之兵。”张天泉拱手说道。

    “别紧张。”陈武元笑着拍了拍张天泉的肩膀,“这几日想来你也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不必放在心上,朕这次找你来,只为一件事。”陈武元说道。

    “请陛下吩咐。”张天泉回道。

    “现在牢里关着一位特殊的犯人,这个犯人他是朕的心头大患,朕忌惮他多年了,却没有办法动他,现在,这个犯人不吃不喝也不闹,打算绝食,让朕背上千古骂名。朕是一代开国帝王,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陈武元说完转头拉起张天泉的手说道。

    “臣,臣愿意替陛下去劝说他。”张天泉自然知道皇帝陈武元说的那个心头大患是谁,不过是他的老将军苏世藩。

    但这等差事交给张天泉去干,陈武元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一来试试苏世藩的口风,二来探探张天泉对苏世藩的忠诚度有多少。毕竟这步棋,陈武元也有赌的成分。

    陈武元笑着看着张天泉说道:“好,那这几日你去探望探望他,回来给朕报个信。”

    “诺。”张天泉拱手道。

    “陛下,臣,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张天泉继续说道。

    “你说。”陈武元笑道。

    “臣请陛下容许臣带个郎中去看望,牢中苦寒,鼠疫盛行,陛下一世英名不能毁在别有用心的小人口中。”张天泉拱手行礼,这次他将头低到手前说道。

    “准了。”陈武元思索片刻,随口说道。“天泉,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一片用意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有数。”

    “诺。”

    陈家县,术士山。

    一路颠簸,安淮客几日未曾如此睡过好觉,日上三竿,安淮客还没醒来。

    李锁银坐在安淮客的床前,摸着安淮客的手掌,眼中泪水转头。

    “老弟,哥还以为你这次真的要死在鞑子手里了,哥连祖坟都给你留位置了。”李锁银哽咽地看着安淮客自言自语道。

    李锁银手轻轻拂过安淮客的脸颊,一边又一遍,在北魏无数的日日夜夜安淮客几次睡梦中惊厥,梦见自己就在陈家县,身边是吝啬财迷大哥李锁银和那个整日浪荡的侄子李长庚。

    可如今,在术士山,安淮客的梦中却一遍遍地重复着北魏鞑子战俘营的粪屎,拥挤,暗无天日,以及陈良的威逼,囚禁。

    李锁银见安淮客惊厥,连忙摸着安淮客的额头一遍遍地细说道:“淮客,别怕!咱们回来了,回来了,我们把你救回来了。咱们终于团聚了。爹临死前跟我说,你二弟生性刚强易折,官场若是不顺,你可千万不要弃之不顾,无论如何,你们是亲兄弟,爹以前亏待了淮客,爹的债,就由你来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