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他进京前,和我们几个喝了顿酒,还说了什么,如果此去遭遇不测,死在天京府也要见她一面。后来他喝醉了,说了什么我也记不得了....不管怎么样,长庚他是我兄弟,既然你认识长庚,那我绝不能让你受委屈。”
胡二镖将白水一饮而尽。
“多谢先生,苏晓歆感激不尽。”
苏晓歆放下茶杯,起身行礼。
胡二镖摆摆手说道:“哎,无妨无妨,只不过现在兵荒马乱,你一个小女子就这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他,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啊?再说怎能让人放心啊?!”
胡二镖起身踱步随手开口说道:“这样吧,找长庚的事情交给我好了,苏小姐还是暂时躲在我这山上,等我将那长庚寻来,你们再商量之后的事,如何?”
苏晓歆见胡二镖分析的头头是道,便开口道:“那苏晓歆都听二当家的。”
胡二镖随后开口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必如此拘束,就叫我老胡就行!”
胡二镖随后红着脸说道:“苏小姐,刚才老胡多有得罪,苏小姐可千万别生气,嘿嘿,这间房以后就是小姐的地盘了,放心有我老胡在,他们绝不敢乱来!”
苏晓歆还是有些感激地点点头。
“嘿嘿,那小姐你先歇息,俺老胡先去忙了!”胡二镖便离开了这间石洞。
胡二镖走后,苏晓歆的心才悬了下来。她回想胡二镖说的话,蜷缩在角落,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北魏大营。
离陈家县不到二十里的位置。
帖儿木正端坐在营帐中欣赏绰约舞姿,眼前的北魏美女摇晃着身姿。
几位将军在座下喝着美酒。
帖儿木也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没过多久,美女歌舞退下后,帖儿木一位下属说道:“大帅,听说咱们血洗陈家县后,西凉皇帝老儿让赵广领兵一万新兵开赴战场!哈哈哈哈!他们西凉这是无兵了 吗?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将领饮了一口美酒说道:“哈哈哈哈,是啊,不管怎么说,西凉已经对北魏宣战了,我想咱们北魏也不日会宣布大战的!”
帖儿木原本得意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北魏炎武帝听说帖儿木血洗陈家县之后便雷霆大怒,要撤了帖儿木的兵权。
但帖儿木丝毫不慌,北魏早已无将可用,如今就算撤了自己的兵权,西凉皇帝也不会收回成命,两国之战不可避免,而西凉不仅开国三位虎将仍健在,而且年轻将领也是各领风骚,如果北魏撤了军,那西凉大军就不只是收复陈家县那么简单了!
见帖儿木脸色犹豫,北魏将领试探地问道:“大帅,话说那西凉已经对我们宣战了,怎么迟迟不见陛下发布诏令对西凉宣战啊,不会是...”
“砰!”帖儿木一拍桌子打断将领的话。“陛下的决策是你们能够揣测的吗?!”
随后帖儿木开口问道:“那个安淮客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松口吗?”
“回禀大帅,那安淮客看着是个白面书生,嘴巴还真硬,到现在还没松口。”
“哦?”帖儿木神色一变,说道:“明天下午那个安淮客要是还不松口,那就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剁了喂狗!”
“好!”将领一拍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说那个小白脸没什么用,不如养养咱家的黑犬!”
帐中唯一的西凉人军师陈良,此刻手里握紧了酒杯,在一片北魏人嗜血的欢笑中,他笑不出来,却不得不强挤出笑容应对。
陈良想起曾同为同窗时安淮客勤勉好学,是为数不尊重他的人,后来陈良多年科举不中,转投北魏。
而安淮客一举夺魁成了进士,当时远在北魏的他由衷替他高兴,没想到世事无常,如今的进士马上就要成为北魏人喂狗的肥料。
陈良的酒杯捏的更紧了,可他突然转念一想,叹了口气,自己不也是北魏人的一条狗而已。
面对安淮客,自己又能做什么呢?陈良在北魏人的一片大笑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无能为力,自身难保者,如何渡人?”
陈良喃喃道。
营帐正位的帖儿木看到了陈良的变化,便开口问道:“先生,神色不悦,可是有什么心事?”
陈良这才缓过神来,紧忙作揖答道:“陈良得大帅赏识,如今锦衣玉食,并无烦心之事。”
“哦?”帖儿木笑了笑说道:“先生若无烦心之事,为何面露愁色?我北魏虽不比西凉繁华,但也懂得尊师重道的道理,先生只管说来,不必藏着掖着!”
陈良心中暗自思踱。
自己虽然是西凉人,但投了北魏之后,帖儿木待他一直也算尊敬。
安淮客现在命悬一线,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了。
可要怎么说,怎么救?难不成求大帅免掉他的死罪吗?
沉默片刻,陈良起身站在帐中对帖儿木行礼道。
“在下只是担心西凉已对北魏宣战,而我北魏迟迟不回应,只怕夜长梦多,恐节外生枝。”
这句话一下说到了帖儿木的心坎里,不光是帖儿木担忧,皇帝迟迟不宣战,就连北魏的士卒也有厌战情绪。
帖儿木转身看了眼身旁的将属,随后怒色道:“大胆!我一向敬先生洞察秋毫、才比孔明,可是,今日先生实在是太不把我帖儿木放在眼里了!”
“哼!我看这酒席还喝什么?!都散了吧!”帖儿木佯装大怒遣散了众位将领。
“哼!一个小小的西凉人也敢在大帅面前放肆!”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酒宴被你小子给搅和黄了!”
几个本就对陈良有意见的将领出言讥讽。
待众将领都退下后,帖儿木却突然叫住正要离去的陈良。
“先生所言实为帖儿木的心患,先生此番提出来,想必先生定有法子解决。”
说着帖儿木从大帅位子走下来,拍拍陈良的肩膀说道:“那个安淮客是你的同窗吧?”
陈良被吓得冷汗一惊,这个帖儿木虽说不是中原人,未曾读过什么兵法,但也是个足智多谋的名将,陈良一开口,帖儿木就知道陈良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