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陈家县。
县令安淮客正在烛火前熬夜写折子。
西凉衮州陈家县县令安淮客启奏陛下,北魏军营近日调兵频繁,陈家县校尉等多次派兵刺探,发现北魏大将帖儿木,今日已正率军向陈家县方向迁移。臣以为,此为北魏兵部大举动,臣上书请陛下明察。
“报!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一军营传讯兵抵达县衙。
安淮客抬头怒斥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回禀大人,小的是校尉派来报信的,北魏军队夜袭我西凉大营,不宣而战,现在我军将士正在外城门御敌,请大人快上书给陛下,陈家县快守不住了!”传讯兵随即掏出校尉所写密信。
安淮客随后立即命令身边的人道:“北魏发难我西凉,不可能只图一个小小的陈家县,即刻命人快马加鞭将密信与本官奏折一并送往西京。”
师爷这时向前问道:“大人,那您呢?”
安淮客摘下官帽说道:“其余家丁一律遣散,官府的官吏随我一同前往外城门,拿我战甲来!我乃西凉官吏,大敌当前,岂能不前去迎敌!”
“可是大人,校尉大人说,这陈家县是守不住的。大人何必白白送死,不如现在收拾轻便,带着家眷离开陈家县。”师爷在一旁苦口婆心劝道。
“大人,青史悠长,不差您一个小小的县令,您是大业三年进士,您还年轻,您不能就这样死在陈家县!”
安淮客抬手一挥说道:“不必说了,我从小在陈家县长大,怎忍心弃陈家县十万百姓不顾,独自求生?你们如果想跑,大可离去,本官不强求,愿意留下的人,全部换上铁甲,随我前去外城门。”
天京府 皇宫门口。
王冕捂着肚子,满身酒气地倒在皇宫门口。
“什么人?!”
皇宫前的守卫拔刀相向,于菁菁此时赶忙出现,将假装醉倒的王冕扶起,随后向两位守卫赔笑脸说道。
“二位官爷,这是我弟,”随后往守卫手中塞了两锭官银,说道:“官爷实在不好意思,这点银子您收着,您收着。”
两个守卫见到两锭官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态度也和善许多,收起刀鞘说道:“啊,这厮是你弟弟?快给他抬走,一会我们巡守过来看见,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于菁菁开口说道。
“哈哈,二位大哥,这么晚还在值守辛苦辛苦。”于菁菁故意从怀中拿出丝巾在几个守卫面前晃了一圈。
守卫的眼神明显更亮。
好家伙,又送钱,又送色。这是沾上二皇子大婚的喜气了?
其中一个守卫默默咽了口唾沫,还是故作镇定地呵斥道:“这是宫门重地,不容你在此造次!”说罢又亮出了官刀。
另一个守卫色心大起急忙喊道:“哎哎,干什么,干什么,怎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你说是吧妹妹~”
“哼~”于菁菁噗嗤一笑,心想:李长庚,为了救你,老娘还得出卖色相,我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了!
这时倒在一旁的王冕突然大叫道:“哎呦!这好多银票!好多!”说着便开始往空中撒币。
于菁菁则趁着守卫出神的功夫顺走了腰牌。
随后,便连忙带着王冕逃离了东宫门。
两人一路跑到安全的地带,才敢喘口气。
王冕体弱喘着粗气说道:“菁菁姐,这咱们撒了那么多钱,就为了这个腰牌?你不是会飞檐走壁吗?直接进去不就得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知道皇宫里多少人么?你这么进去,是要等着送死吗?”于菁菁白眼。
“可是,可是咱们有了这腰牌,进去也言不正名不顺啊。”王冕继续追问。
“你懂什么?待会会有御膳房的人进出,咱们来个偷梁换柱,混进去不就得了。”于菁菁说道。
“那,那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那长庚他会不会疼死?”王冕问道。
“那,一天之内死不了,只是,会疼痛难忍。”于菁菁解释道。
“哦,还好。”王冕长舒一口气。
亥时已过,可于菁菁和王冕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从宫门出来。
“现在咱们就算进去了皇宫,也找不到二皇子的住处,就算找到了,长庚也许早就被他们带到大牢里了。”王冕说道。
王冕眼前突然一亮。
大牢!
“对啊,二皇子抓了李长庚肯定不会放在宫中,咱们去宫里便是自投罗网,李长庚此时肯定在大牢里!”王冕突然站起来喊道。
于菁菁连忙捂住他的嘴。
“对哈,咱们在这绞尽脑汁想着进皇宫干嘛?”于菁菁长舒一口气,说道:“你个榆木脑袋有时候还顶点用。”
王冕开口道:“可,可大牢。”
于菁菁摇摇手指说道:“行走江湖之日,上天入地,区区一个牢门还能奈我何?”
说罢,于菁菁一个闪影转眼便在王冕面前消失,风中只余于菁菁的话。
“明日卯时原地方相见。”
陈家县外北魏大营。
北魏大将帖儿木正端坐在帐中,此次行动,北魏军派出了一小股军队袭了西凉的军营。又一把火烧了粮草库。
西凉和北魏自从签订了和约,又修筑了象征两国友好的月栖楼。西凉便主动将军营后撤五十里。让两国以陈家县为互通友好的桥梁。
所以西凉在陈家县的驻军很少,而帖儿木此次悍然夜袭陈家县,目的只有一个——屠城!
他要将陈家县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屠光!而这并非北魏帝王的命令,也非北魏兵部之令,帖儿木之子在北魏和西凉的作战中被苏家军击杀,帖儿木要报丧子之仇。
他要挥兵进攻西凉,以告慰亡子之灵,但北魏皇帝并不想打仗,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挥兵西凉的理由。
屠了陈家县,西凉和北魏的仗不打也得打!北魏朝廷如今又有何人可用?帖儿木算好了一切,只等这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