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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你以为食为天在这天京府是白混的,还是以为小爷我是,好欺负的?”

    李长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从那个陈家县一路风尘仆仆追到天京府的苏晓歆竟远在天边,就在,身边。路过。

    很可惜,李长庚这时只顾着跟王冕说话,不然,这个见面机会如果抓住了,之后的事可能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如果在那一刻,李长庚拦下了苏晓歆,如果她同意了,后悔了,是不是,也就没有之后的事了?

    算了,也许就算李长庚拦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过去了的,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明日一早,你同我一起去苏府提亲!”

    王冕猛地抬头。

    “提亲!?”

    “和谁?!”

    “苏晓歆啊!”李长庚回答道。

    “谁去提亲?!”

    “我啊,当然是本少爷我了!难不成还是给你提亲?”李长庚抬手就要打,

    王冕连忙抱头说道:“长庚,你,你听我一句劝,你和,哎,和那个苏晓歆不,合适。”

    王冕话说的磕磕巴巴。

    李长庚眼睛瞪得老大回道:“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我堂堂李员外少公子,我家里,钱,缺么?我,本少爷,丑么?哪里不合适?!”

    “哥哥哥,别激动,你听我说。”

    王冕低头小声说道:“听说那苏晓歆他爹苏世藩此次得胜班朝,圣心大悦,要将苏晓歆赐婚给二皇子云驷。”

    “什么,赐婚?”

    王冕这话说的十分轻声,可在李长庚眼里却震耳欲聋。

    “我,我,不行,我得找歆儿问问去。”

    李长庚起身坐不住了,王冕急忙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长庚,别去了,赐婚的诏书现在八成已经送到苏府里了,人家苏晓歆现在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去了,她也不会见你的。”

    苏府。

    苏世藩:“歆儿,歆儿?”

    年过半百的苏世藩头发上已经有了几丝枯白,作为边疆大臣,苏世藩戎马半生,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如今天下归朝,四方稳定,苏世藩的兵权归于天子,女儿也被许配给皇室宗亲,似乎一切都那么圆满。

    苏世藩站在女儿的房门前,敲了几次。没有回音。

    “哎。”

    苏世藩叹了口气,

    “歆儿,爹知道,你心里还惦记那个李长庚,可是天子的诏书是改不得的,你注定和那个李长庚无缘的。”

    “父亲,女儿知道,父亲在战场上杀敌得胜,赐婚本是咱们苏家莫大的荣耀,可,女儿不愿进宫为皇子妻女。若有来生...”

    苏晓歆说罢,身倚着房门,眼角的珠泪像断了线一般止不住的流,只一下,尖刀刺破了她的皮肤,鲜红的血滴滴洒在她的衣衫上。

    “歆儿,歆儿。”

    门外,不明所以的苏世藩手仍不停的敲着闺门。

    直到血液从缝隙中流到了苏世藩的脚下。

    “歆儿!”

    苏世藩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地上的苏晓歆脸色惨白,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苏世藩摸了摸气息,还好,还来得及。

    “快,快去请大夫!”

    “歆儿!”

    大堂里江庭福拿着天子的圣旨端坐着,茶已经热了几番了,还不见苏家出来接旨。

    “大胆!”

    江庭福捏着尖细的嗓音叫嚷。

    “咱家是奉天子旨意前来赐诏,苏将军竟居功自傲,如此藐视咱家,藐视圣旨!咱家回去定要在皇上面前禀明实情,圣上明察秋毫,到时候苏家无礼,可别怪天子无情!”

    江庭福起身拂袖,收起圣旨迈着四方步正要离开。

    只见大堂外,一个郎中提着药箱在苏家下人的带领下慌慌张张迈进了大堂直奔后院。

    “哟,今个是怎么了?苏将军身体抱恙?前个日子,不是还硬朗着么?”

    江庭福身边的小太监心领神会,俯身说道:“江公公,奴家这就去探探虚实。”

    半刻过后,小太监面色煞白,在江庭福耳边细语一番。

    江庭福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苏家小姐寻死?!”

    ......

    李长庚最终还是没能说服王冕,食为天的三十两银子,也是自己结了账。

    几碗春风醉灌进胃里,天京街上的冷风也没能将李长庚吹醒。陈家县是小地方,天京是大皇城,李长庚只是一个员外郎的浪荡公子哥,苏晓歆是上将军的千金。

    本就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命运却将两人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三年前。

    “将军,将军,战事吃紧,将士们就算死守,这城也只能撑住三个时辰。我等誓死保护将军。请将军快上马,来不及了。”

    “我军怕是中计了,今日只有殊死一搏,再无他发,若苏某能战死沙场,也算此生无憾!只可惜,苏某家眷还在八十里外的陈家县,今日世藩死不足惜,唯忘兄弟一事。”

    战事危急,苏世藩觉自己将身亡此地,便让亲信独自骑一匹快马前往陈家县报信,只要将信交到陈家县县令苏世藩多年好友安淮客,剩下的事情,安淮客会处理妥当的。

    亲信不敢怠慢,骑着快马,一刻不敢停歇,昼夜赶到陈家县。

    可当他将信送到县衙,抬头一看,坐在县衙的不是别人,而是李长庚。

    “何事啊?”

    李长庚眼带笑意,面色春风,慢悠悠地询问着。

    亲信虽不识眼前何人,可必定不是安淮客。

    “你这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冒充朝廷命官!你不怕砍头吗!”

    亲信怒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