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众人立刻观察到这边传来的异动。
绯烟一双皓眸宛如空中烈日，紧握素手，脸上有担忧之色，眼中却饱含信心。
此刻的神殿废墟上空不同于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是另一片光景。
天地变色，乌云压城。
浓浓的压迫感，即使相隔这么远，众人依旧感受的真切。
卫庄紧握手中鲨齿，凌厉的目光盯着远方不曾有丝毫移动。
心中不禁产生一个念头：范季难道已经突破了通神境？
这样浩大的声势，似乎不是神通境能够引起的。
再加上之前那随手一剑破开兵魔神的举动，卫庄这样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剑将楼阁斩成两半，他师父鬼谷子也能做到。
但是这坚不可摧的兵魔神整体都是由青铜打造，和木质结构的阁楼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通神境之上么？”
卫庄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差不多的年纪，有的人已经远远走在前列，甚至达到了他师父一生都未达到的地步。
而自己却前段时间刚突破至逍遥境。
这样的差距，已经不能说是人与人之间有所不同。
这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
鬼谷子等人花了一辈子，才成为这世间的顶尖强者。
可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超越了他们的脚步。
关键是，卫庄好像从来没见范季修炼过！
别说他没见过，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绯烟都没见到过。
天才，什么是天才？
卫庄和盖聂被人称为剑道天才。
李斯和韩非被称为法家天才。
年纪轻轻就统领一方兵马的蒙恬是兵家天才。
绯烟也是当之无愧的阴阳家天才。
可是这些天才，在范季面前却全都黯然失色。
天才，只不过是见到他的门槛而已。
如果你不是天才，甚至连与他交集的资格都没有！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打断了卫庄的沉思。
他们与神殿废墟相距甚远，只能远远看到那里不断出现各种异象，却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一道裂缝从远处蔓延而来。
绯烟反应最快，拉着身旁的大祭司闪身躲到一旁，这才避免了后者陷入其中。
等到震动消失，众人纷纷沿着地面的裂缝看去。
这一看，不禁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平整的沙地上赫然多出一道裂痕，由远处的神殿废墟蔓延而来。
越是靠近神殿，裂痕的缝隙就越大。
等到神殿前时，已经达到足有数十丈宽！
半座神殿残骸正沿着那道裂痕缓缓下坠，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这还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吗？”
大司命看得目瞪口呆，猩红的嘴唇大张着，久久无法合拢。
试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让两人交手的余威将地面都打出一道裂痕？
“他究竟是什么境界？”
一向淡然的月神也露出深深的震撼，看着身旁的绯烟，好像是在问她一样。
绯烟摇了摇头，语气平缓道：“不知，他未说过，我也未曾问过。”
范季的具体实力到底是什么境界，其实一直都没有一个标准。
只不过当年与他相识的时候，绯烟感觉到自己实力不如他，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通神境。
毕竟当初她自己就已经是逍遥境巅峰，再往上一步，就是通神境了。
“这么看来的话，他之前在与东皇太一的交手中还保留了实力。”
月神极为笃定地说道。
绯烟也是认可道：“夫君行事向来谨慎，考虑全面，为防再有变故生出，他之前会留手也是正常。”
当时的东皇太一对范季根本没有威胁，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楼兰，他自然要保留一部分实力，以应对突发状况。
大司命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突然感到无比庆幸。
如果当时自己冥顽不灵，或者对上自己的不是绯烟而是范季的话，就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抬手间就能将自己拍死！
本以为东皇太一的实力已经够强大了。
即使是鬼谷子，儒家荀夫子，道家北冥子，也不可能说稳胜他。
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在与他的交手中保留实力，更以当时的实力将其逼如绝境中。
神殿废墟中，交手的二人分别立于一座屋檐之上。
范季披头散发，战意昂扬。
身上道道雷光交织，宛如细蛇般在他身上扭动。
对面的蚩尤恶灵更是形象癫狂，发丝倒立，赤膊上身。
身体上的符文中已经渗出缕缕黑血，手中招魂幡更是被什么东西洞穿的千疮百孔。
原本璀璨的星辰变得黯淡无光。
整块布看上去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小瞧你了！”
蚩尤恶灵一改之前狂妄之态，扫了眼二人脚下深不见底的裂缝，目光变得尤为凝重。
一半的神殿废墟已经深坠地下，四周地面上的沙子像是水流般朝着裂缝中流去。
仿佛是想将这深不见底的缝隙填满。
“今日杀你，只为还世间太平。”
范季扯下在交战中震碎的上衣，也同样赤膊起了上身。
只不过与东皇太一满是鲜血的身体不同。
范季身上如同一块玉石般完整，结实的肌肉呈现出健康的颜色。
身上不见一道伤痕。
“冠冕堂皇之词，你不远千里来着沙漠之中，难道不是为了我手中的东西吗买？”
蚩尤恶灵见范季身上没有伤势，自己这具身体却几乎支离破碎，心里当即感到不平衡。
不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果然还是不够契合。
要是换做三千年前的本体，自己又怎么会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