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季冲绯烟挑了挑眉:“这下信了吧?你要是不信我再给你念念。”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玉简上寻找起来。
“找到了,就是这个。”
范季指着最后一片竹简念道:“乌雅,楼兰第七十八任大祭司,黄帝血脉,第五十五任大祭司乌格图之女。”
念到一半时,他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大祭司。
大祭司瞪大了眼睛,在几人询问的目光中磕磕巴巴道:“我,我……我的确是叫乌雅。”
范季见状哈哈一笑:“那这上面写的就是你了,让我看看,你什么时候生孩子。”
楼兰大祭司一脉相承,上一任大祭司的孩子,是下一任大祭司的第一人选。
大祭司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尴尬地手足无措。
生孩子?
她可没想过自己要生孩子!
可是突然,大祭司想起什么。
连忙出声阻止:“别念!”
范季哪儿会停下,纯当她是因为害羞继续看起了后面所记的内容。
可是看着看着,他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凝重。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范季忽然猛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祭司。
只把她看得浑身发毛。
绯烟几人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范季便站起身,朝大祭司示意道:“把手给我。”
严肃的语气令人不容拒绝。
大祭司紧咬嘴唇,不敢反抗。
缓缓将手伸了过去。
如同艺术品般精美的玉手指骨分明,手指细长。
可握在手中却如冰块般寒冷
范季将她手掌翻了过来,手心朝上。
在众人不解和大祭司紧张的目光中,慢慢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布条。
“这……怎么会这样?”
大司命发出一声轻呼。
雪白纤细的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在众人眼前!
伤口虽然平整,也没有血迹渗出。
但却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好像有一团黑气凝聚在上面散不掉一般!
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黑线从伤口处蔓延而上。
绯烟一个闪身来到大祭司身旁,不由分说的抬起她另一只胳膊。
双指搭在她手腕上,强行号起脉来。
一段时间后,绯烟才缓缓将手松开。
“如何?”
范季沉声问道。
绯烟轻轻出了口气,看着大祭司不断闪躲的眼睛说道:“煞气入体,生机渐失,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月神低头回想了一下才道:“是三天前,召唤魔剑的时候?”
当时大祭司在青铜门前割腕引血,才将魔剑从那片空间中召唤出来。
大祭司将手从范季手中抽了出来,捂住手腕上的伤口,目光游离地说道:“没事……没事的,我楼兰有秘法,可以除此煞气,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
范季微微侧着脑袋,直言不讳地问道:“你自己信吗?”
“我……”
大祭司顿时语塞。
范季又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之前才一直不让绯烟查看你的伤势对吗?”
大祭司低着脑袋,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像个犯了错被家长训斥的小丫头。
范季拿起桌上的玉简,看着大祭司一字一句道:“乌雅,楼兰第七十八任大祭司,二十二岁时,蚩尤恶灵出世,乌雅以血为种召唤魔剑,以身为祭,暂压魔剑魔性,三个月后,死于非命终生无嗣。”
“如果不是我从这上面看到了你的结局,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们知道?”
现在危机已除,自己不可能在楼兰再呆多长时间。
三个月,恐怕三个月后,他人已经在咸阳了!
以后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他才会再来这楼兰。
而那时候,乌雅恐怕已经成了一堆枯骨!
深夜时分。
房间内寂静无声。
范季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子前。
手中拿着一卷玉简。
夜风吹动窗帘。
桌上油灯中的火苗在夜风下忽明忽暗。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来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门前微微一愣,随后才走了进来,轻轻将门关上。
“你来了。”
范季并未抬头,一手拿着玉简,另一只手不停地在上面拨弄着什么。
“你知道我要来?”
来人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后柔声说道。
油灯中的火苗顿时稳定下来,房间中也变得明亮了几分。
“有光与否,对我而言其实都一样。”
范季终于抬起头,看着细心帮他挑灯的绯烟说道。
“我知道你定会为乌雅之事忧心,肯定是不会睡的。”
绯烟放下挑动灯芯的钎子,在范季身旁坐下。
范季笑了笑,说道:“我也知道你肯定会不放心我。”
他和绯烟都太了解彼此了。
这才有了进门时的默契。
绯烟叹了口气,神色哀伤道:“我和月神想了一晚,乌雅这种症状,我们之前从未遇到过,有些办法也不敢贸然尝试。”
范季点了点头:“她这不是一般的病症,魔剑的凶煞之气已经深入体内,等蔓延到心脏,恐怕神仙难救。”
魔剑的煞气不是寻常之物。
其邪性就连当年的蚩尤都无法抵抗,从而失去理智。
以乌雅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
她甚至连承受这股煞气的能力都没有。
结果只会死于非命。
就像这玉简中所记载的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绯烟看向范季手中的玉简。
上面的文字只有范季能够看到就已经够神奇的,更神奇的是,这上面所记载的内容。
往事在列,后事清晰坟。
连乌雅的死因和时间都能够预测的到。
范季将手中的玉简抬高了几分,看了片刻后才缓缓道:“夫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书?”
绯烟问道:“什么书?”
范季看着她,逐字说道:“天、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