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问孙少贞,“他就是易飞?一个破玩意居然敢要十多万,他是穷疯了吧。”
他就是再霸道,也不能他说多少钱就多少吧。
这天下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吗?
当然,他不是穷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公开敲诈勒索啊。
他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猖狂的人。
“他穷疯了?”
秦声摇摇头,“整个东江省,乃至整个华夏,比他有钱的人都不多,刘老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这两三年在商业署的所作所为,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你除了敲诈勒索来办事的,商业署的员工也被你勒索不少吧,你被开除了,不能说开除,你本就不是商业署的员工,但你走之前,得把你得到的好处说清楚了,否则就把你送到警务署。你不是不认识他吗?那我告诉你,纪律监察署赵老署长的女婿,警务署赵署长的妹夫,东江行省赵副总督的侄女婿他就是易飞,他开的车是他妈妈的车,港城着名企业章氏集团董事长苗总的车,你把他的车恶意整坏了,让你赔钱都是小事,完全可以告你破坏外商投资,那你罪名可大了,估计到死也出不来。”
他早对刘老头看不惯了。
可这两年,他也没有心情管这事。
易飞说得对,这老头从来都没把自己放眼里。
现在。
居然不把易飞的话放眼里。
易飞穷疯了,这话传出去,全临东人都能笑掉大牙。
说不定人家的车标就值十多万呢,他可是听说,那辆车价值五六百万,有那么贵的车标也很正常。
刘老头登时脸色苍白。
这才想起来外面传说中,这位小恶魔的可怕。
一个大国营厂的厂长都吓得举家南逃了。
那车还是外商的车。
别说十多万,他就是要二十多万,市府估计也会认可。
把他们全家人全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
刘老头恨不得把自己手手剁了,咋就那么贱呢,没事去掰那玩意干吗?
孙少贞顾不上和秦声的过节,“秦署长,不用你说,我舅舅也不可能在商业署干了,以前的那些事,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吧,关键这钱怎么赔啊。”
十万块钱,他咬咬牙也能赔得起。
关键,他不敢赔啊。
他前脚把钱拿出来,后脚易飞就敢到纪律监察署举报他。
他根本不缺这十多万块钱。
分明就是和他过不去。
“怎么办?赔吧。”
秦声说道:“我了解易飞,如果真是一个普通人无意把他的车弄坏了,他百分百不会让赔,可刘老头不是普通人啊,他是你大署长的舅舅啊,何况小易总都说了,不能动那个,他偏偏给扯下来,那他百分百得赔,亲戚朋友凑呗,别人我不知道,你孙大署长自己都能出这笔钱吧?”
商业署的猫腻能瞒得过他?
个体户牌照都成了名码标价的了。
市里早就关注到商业署。
秦声这两年多虽然过得憋屈,现在想想,是他自找的。
不能说两袖清风吧。
至少没有和孙少贞他们同流合污。
他倒是不用太担心。
捞个处分也比现在憋屈强,想让他想办法,别说没办法,就是有办法也不会管他。
他不是圣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秦声凑近孙少贞低声说:“孙少贞,你现在还担心赔车钱的问题?你得担心下纪律监察署何时上门找你谈话吧,车钱用钱能解决,这个事恐怕你就是再有钱,也解决不了。你想拿姚立栋顶缸,他顶不住的,也不会帮你顶,姚立栋什么人,你还看不清?”
这时候不刺激下他,什么时候刺激他。
看他那束手无策的样子,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他不是挺拽吗?
他不是天天盼着赵秋城来对付自己吗?
现在,赵家的人来了。
可惜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孙少贞。
孙少贞咬咬牙,“秦署,你总不能不管吧,商业署要是大清洗,你这个署长脸上也无光吧?”
他没想过把秦声拉下水。
这两年多,秦声基本上不管事。
活得谨小慎微,生怕赵秋城来找茬,哪敢做出格的事。
再往前。
他的官声也不错,虽然不能说两袖清风,但大问题也没有。
只能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对有些事遮掩一二。
秦声冷哼一声,“我脸上早就无光了,你们谁还把我当署长?”
现在想起自己这个署长了。
晚了。
秦声扭头向大门走去,回家去。
他掂掂手里的袋子,晚上得喝点,小易总的酒,味道理应不凡。
易飞把车驶出商业署大门。
汪家强问道:“小易总,那车标真值十万?”
不就是一个车标吗?能值这么多钱?
“汪叔叔,你以为我讹诈他们啊。”
易飞说道:“修下来绝对十万打不住,那个车标是这个车的标志,就像人的身份证一样,是独一无二的,修不了,只能换,但咱国内没有,只能把车送到港城或联系厂家,让他们上门维修,搞不好得二十万以上。他就是给我五十万,我也不想换啊,换了总觉得没那个味道了,现在也没办法。”
他也不知道得多少钱。
反正二十多年后,得三十多万。
现在虽然钱值钱,可问题是车、电器这种东西比二十多年后还值钱。
就说焦三胖子被没收的录相机吧。
那玩意一台小四千。
再过二十年,一百块钱也没人要。
哪怕升级产品,DVD后来才多少钱?也就两三百块钱。
谁想让他们赔车标啊。
汪家强有点苦恼,“小易总,我看那老头也赔不起啊。”
本以为来求下小易总,把焦三胖子从商业署要回来就行了。
没想到却节外生枝,搞出这事。
那老头就不赔,还能把他怎么样?
易飞这次损失大了。
“无所谓了。”
易飞说道:“那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平时称王称霸,他赔不起,他儿子、女儿赔啊,一年赔不起就两年,他儿子一个在郊东区政府,一个在精密机械厂,女儿在食品厂,回头我问问娄厂长他们,如果他们人品很好,那就算了,如果他们人品不咋地,就卖房子卖地赔吧,汪叔叔,我这个人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钱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只是有些人有病,得有人治。”
他是真的让他们赔。
有多少赔多少。
不把他们的油水榨干,那算对不起他们。
一个看大门的。
居然在商业署门口收起了门票,不给东西还不让进了。
这事,他的子女难道说不知道?
他们没有从中受惠?
既然从中得到了好处,出了问题自然一起担着。
焦三胖子说道:“小易总,多谢您,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去救我的会是您,为了救我,让您的车受损,只是我现在可以说身无分文,钱都在那批录相机上压着呢,我这些年瞎倒腾,赚了些钱,挥霍了些,也赔了些,所有财产就那些录相机上,如果小易总能把那批货要回来,就算我给您的赔偿,进口的,市场价差不多四千一台。”
他和易飞最大的交情就是曾卖给他一批游戏机。
没想到。
那时候,连几万块钱都要给他打借条的人。
短短一年时间,成了亿万富翁。
易飞去把自己救出来,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怎么可能让他再有损失?
李素芬说道:“对,把那些东西给小易总,你以后就老实在家呆着,你不想上班没问题,我养你。”
胖子不想上班。
就想在外面瞎倒腾。
可那些会倒腾的都什么人啊。
像小易总。
他倒腾啥东西都没关系啊。
自己家里有什么资本呢。
这不,还是出事了。
要不是小易总仗义出手,胖子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