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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明天去哪玩

    这是句平常话。

    在不合理的地方提出自己的诉求,无论从哪方面分析,都是一种理性的沟通方式。

    况且女人的声线平稳,不疾不徐,表情亦是一派地恬静淡然。

    这样的她,与往日任何一个时刻相差无异,十分日常。

    可傅既琛听去心头一紧,隐隐觉得不对劲,立即端正自己的神色,简明扼要向她解释“对不起!我刚回国时,那人曾经帮助过我,我不好拒绝他的邀请。”

    表情严肃,目露真诚对她保证“我答应你,再也不会有下次。”

    从他离开直至现在,顾南枝心里头就憋着一股怨气。

    原先,她只是想发泄发泄,过把嘴瘾,象征性祸祸他。

    此时见他如此较真,说得头头是道、又是那么地人情世故,倒感觉是自己刚才的行为想法过于幼稚了。

    她面容一闪而过的窘迫,些许懊悔。

    心里头决定不再追究,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服软,迅速挪开视线装淡定,软软糯糯指着他警告“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傅既琛笑,知道她消气后,旋即转移话题“对了!想好明天要去哪玩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顾南枝才静下心来细细去想。

    然而,想来想去都给不了答案。

    因为她想要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一个确切点。

    傅既琛拎起瓷杯抿了一口咖啡,提议“你现在马术还可以吗?不如我们明天去骑马?”

    顾南枝眼珠子一溜转,有些颓然丧气“都好几年没骑,怕是生疏了,不想去。”

    傅既琛紧接着提出自己的想法“那我教你玩射击,如何?有没有兴趣?”

    “射击?”顾南枝一怔“真枪还是假枪?”

    傅既琛闻言轻哂一笑,随即揶揄她“顾小姐,出国谁还会玩假枪?”

    顾南枝瞬息明白他的意图,蹙着眉头指责他“哥哥,小鸟长得那么可爱,你怎么能残忍杀害它们呢!”

    “……”傅既琛一时噎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她“傻!”

    这时,好几个服务员轮番过来上餐。

    等人全走后,傅既琛一本正经宣读“一切听从顾小姐的安排,请问您明天想要到什么地方游玩?小的随时恭候大驾。”

    她噗呲一声笑,抗议“什么小的?你害不害臊!明明年纪比我大,还敢在我面前装嫩!”

    傅既琛勾起唇边,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不小就好。”

    起初,她还不知这句话下了套,无意识往套里钻“当然知道啊!”

    待至这个男人又说了句“那……昨晚还适应吗?”

    她才蠢蠢反应过来,嫩脸一阵羞红色,气鼓鼓又娇憨憨地骂“你……耍流氓!”

    傅既琛耸耸肩,一脸无辜“喂!怎么突然又骂人了?”

    顾南枝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就骂你!我还骂轻了呢。”

    傅既琛只好秒认怂“好吧!我知错还不行吗?”接着欢快补充道“请问顾大小姐想好明天到底要去哪玩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顾南枝又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不如……我们去钓鱼吧!”

    “钓鱼?”傅既琛强烈反对,还愤愤不平损她“诶!顾南枝,我说去射击就是屠杀生灵,你去钓鱼就是积功累德是吧?”接着嘲讽“钓完之后再放生吗?”

    顾南枝被他呛得够厉害的,一时语塞,黑着张脸顺口溜道“这么不满意,那我们明天哪也别想去了,就宅在家里睡觉好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既琛眼睛一亮,立即答应“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

    你同意?同意个@#¥%……

    顾南枝默默在心里咒骂,拿眼睛瞪他“我不要。”

    难得回来一趟,下次再来都不知几时,她才不要整天宅在家里等着发霉呢!

    然后傅既琛就改口,说“我们到以前常去的那间啤酒馆坐坐,好不好?我有很多年都没去,还挺想回去看看的,记得最后一次去,当时那个老板还说要减肥,也不知现在有没有成功瘦下来……”

    话还未说完,顾南枝强硬拒绝“不要!”

    那间啤酒馆的老板是认识傅既琛的,如果俩人聊着聊着聊开了,说起她爸爸的事,到时候还怎么收场?

    须臾,顾南枝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清清嗓音,放缓语调,补充道“哦……是这样的,那啤酒馆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倒闭了。”

    “是吗?”傅既琛半信半疑看着她,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两人又讨论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决定早上去骑马,中午去美术馆,晚上去看花车巡游。

    “慕尼黑这个星期都在下雪,能骑马吗?”顾南枝狐疑。

    傅既琛答“没事!我们不到户外,在室内骑就好,那边场地很足,你也很多年没骑了,先练练基本功。”

    “哦……那好吧!”她朝他轻浅一笑。

    晚餐结束后,一直飘飘然下的雪忽而止住。

    可路段积雪严重,傅既琛刻意放缓车速,问“冷吗?再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

    顾南枝虽然披了件大衣,但里面只穿了条裹胸的丝绒礼服裙,在这酷寒天气里,自然是冷的。

    她垂眸瞟了一眼红色高跟鞋上裸露的脚弓,施施然说“不冷,车内不是开着暖气吗?”

    说完,拢了拢胳膊,把目光眺到窗外风景。

    车内一时缄默无音……

    一盏盏竖直排序的路灯驰骋而过,她的思绪飘渺又涣散,霎时回想起祁砚川在酒店对她说的那些话,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傅既琛搁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有些愕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是说要留在这里过年吗?”

    顾南枝转过头来看他,眸色清平,表面没有丝毫情绪,问“是因为要等我爸爸回来吗?”

    她以为他不知道,他知道她的不知道,她自己知道却又不想让他知道,于是,这句爸爸无形中成为彼此的禁忌。

    傅既琛眸光一黯,不说话。

    顾南枝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两下,终于鼓足勇气把谎圆回去“我……我忘了告诉你,就是前天我爸爸打电话跟我说……说学校临时安排他到挪威出差,嗯……到时候,可能,大概不能跟我们一起过年,所以……”

    她越讲越心虚,话到最后声音就越小,旋即调过头去看向窗外风景,不敢再看他,唯恐傅既琛会在话茬里发现任何端倪。

    上飞机前,她还能撒谎不带眨眼,可此时此刻她怕了,因为稍微有点逻辑思维的人,都能推断出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

    退一步来讲,就算要到挪威去,但爸爸从柏林回到慕尼黑,彼此见上一面的时间还是可以有的。

    可傅既琛听完没有质疑她半句,只是不咸不淡回了句“嗯,我知道了。”便不再吭声,目光一直凝视在前方路段。

    顾南枝刚才绷紧的心一下子淡定了许多。

    心道,还真是奇怪!这人今天怎么如此好糊弄了?

    不过这个结果对她有利,她也不往下深究,尽量平缓自己的声线,不轻不重问“所以哥哥……嗯……我们过几天是要回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