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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可以等你父亲回来再拿饭给她吃呀,这样你就不用再生这气了。”顾初九说道。

    “没有用的,试过了,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在饭桌旁边那个窗边大小便,她就是想惹怒我骂她,她是懂怎么恶心人的。”刘沐沐叹了口气道。

    想起当时她抑制不住的笑几乎是抽泣还在笑。家人不明所以,父亲也永远不会明白。

    她明亮又干净的眼睛突然变成两颗石头般又硬又冷的珠子,整日双眼无神又空洞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顿时空气停滞了一下,顾初九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事。

    “那她其他时候还怎么惹怒你?”路鸣非问道。

    路鸣非感觉应该不止这一两件事,应该是长期的所以她才会经常发脾气到难以控制。

    “说来真的会让人觉得我故意挑刺,其实真的一开始还好,这是父亲答应表哥的就没有管,但是姑姑感觉不是她家吧随意践踏我们的东西。”刘沐沐说。

    “比如说?”顾初九眼睛睁得大大的问。

    “厕所她每次上完不冲水,都是我去洗的,还有我做饭的时候她每次都守在厨房看什么时候做好饭,看到我汗流浃背汗水滴到眼睛里,她就笑,那种让人觉得恶心的笑容……”刘沐沐说的时候要紧后牙槽。

    “这真的是一言难尽……”刘沐沐举例了各种她姑姑的恶劣行为。

    “还有她儿子表表哥还带老婆孩子去外面,就是故意的,从来没有给过一分钱伙食费,连看病的钱也没给,姑姑是有残疾金的被她儿子拿去了。”

    “最可恶的是表哥前阵子和父亲视频,表哥的儿子还和父亲炫耀买了溜冰鞋上了私人学校……反正就心里极度不舒服。”刘沐沐一口气说了很多。

    刘沐沐依稀记得大伯伯赌钱欠的赌债是父亲帮他还的,虽然钱不多,但刘沐沐一直记在心上。

    上小学的时候刘沐沐因为天气热在家里穿过短裤,大伯伯有一次摸了一下她的膝盖,从那时候起刘沐沐就有了厌男症。

    二伯伯跟随奶奶搬了出来,一直住在父亲建的小平房里,但是这几年来一直不交水电费,有时候还无赖在村里造谣说刘沐沐家吃了他养鸡下的蛋。

    刘沐沐一直劝父亲找二伯伯要水电费,但是父亲却说不是什么大钱便算了。

    大姑姑更是扯谎成精的一个人,在刘沐沐印象里,小时候大姑姑去舅公家说自己女儿(另一个表姐)出车祸了问舅公要钱,谁知道人还活蹦乱跳。

    这事传回父亲耳中感觉很丢人,大姑姑经常说谎家里没米,父亲也是不顾母亲的话一包包米送过去。但奈何人心不足,她总想着各种谎言来骗钱……

    这个小姑姑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扯谎骂街不在话下,如果不疯的话相较于大姑姑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是疯了有精神病也还会在父亲面前扯谎,父亲自然清楚他们秉性,但是却一再纵容,让他们变本加厉。

    但是劝了无数次父亲都没有改变,依然是父亲以他们为先,刘沐沐痛恨自己没能救父亲母亲于水火,有时候也恨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恶心的亲戚如同吸血鬼一样不曾放过他们家,大口大口的吸/血,然后等他们血都没有之时,便大口大口啃/食他们的肉和骨头。

    一开始也许她会因痛苦而挣扎后来已经再无人气,连尸/气都算不得,妥协吗?

    她不愿意,她曾经想抱着这些恶心的亲戚一同下地狱,可是她这般年纪轻轻身体便饱受痛苦折磨。

    身体上的痛可以吃止痛药来缓解,可是心上的痛该怎么治——无解。

    只得等死,熬不下去就该结束这荒唐的一生她是这样想的。

    “那她偏要激怒你,你越要高兴不就不能遂她的愿了吗?其实这些事情都是你父亲的原生家庭问题,为什么你要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痛苦?”顾初九说道。

    “是啊,听说你姑姑只留在这里一年到时候就回去了,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路鸣非应和道。

    “人生其实没有那么困难,让我们人生困难的是我们自己,不是吗?”顾初九说。

    刘沐沐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感觉你的心病是在你最近生病后激化的,生病的人就很烦躁很难有开心的情绪,长期积累的负面情绪就会占据你的大脑让你情绪难控。”顾初九说。

    “等脸上的病好了,自己慢慢调整情绪一切会好起来的。”路鸣非鼓励说道。

    刘沐沐颔首。

    “听你父亲说你吃的很少,这样营养不良很难病好起来,你可以适当加点饭量……”顾初九像个老妈子一样劝饭。

    “人家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要吃饭,这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吗?”路鸣非一反往常说道。

    顾初九:“……”

    “好的,多谢先生关心。我会尽量增加食量的。”刘沐沐说道。

    “你打算病好了还留在家乡吗?看样子你和家里的矛盾不会那么快解决的?说实话有了钱,就像房子有了梁,人有了主心骨,就不会再烦恼那么多琐事了。”顾初九又说教道。

    刘沐沐颔首。

    她曾经认为自己人生的进度条深邃又黑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某个节点上死去,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为难自己。

    自己在这深山画地为牢,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她意识到自己才二十出头,人生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经历,她却把自己困在这里。

    每逢与朋友聊天都是励志其外,致郁其中。这些她都知道……

    “沐沐,沐沐,你听到我说话吗?”顾初九在一旁不停叫她。

    刘沐沐略微走神,以至于顾初九和她说话她没听清。

    “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刘沐沐尴尬问。

    “我刚刚说人有时候要和自己和解,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你懂我的意思吗?”顾初九说道。

    刘沐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嘴里艰难的蹦出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