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庙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关闭了,我被单独关押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正殿的洛神雕塑正常外,其他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一个个的观察那些颜色变灰白的物件,可无论是壁画还是焚香炉都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迫于无奈我顺着柱子爬上正殿的屋顶。
从高处俯瞰下去整个山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果然是加载时间越长,地图建模范围越大啊,这一棵棵树放进电脑里渲染得消耗不少性能。
只可惜这是剥灵狱,没法卡缝隙穿模出去啊。脚下的砖瓦已经有碎裂的迹象了,只好先爬下去再做打算。
“老簿,你能用烛台直接传送出去吗?”
“如果能用,我早用了,还轮得到你来提醒我。华鸢你爬上去一趟有发现吗?”
“整个山腰上都是灰蒙蒙一片,我本来想顺着墙翻出去,可走到墙边下面雾气朦胧的,我扔了块瓦片下去,等了很久也没听见落地的声音。”
“那个林教练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创造的剥灵狱怎能如此严密,他还说对你的事一清二楚,你以前碰到过这种人吗?”
“华鸢,我有个让你难以接受的推测,这里可能不是剥灵狱,可能还是在现实世界。”
“至于林教练用了什么方式查清了我的底细我也不知道,以前没碰上过这种人,他使用的召唤仪式我可能知道类似的。”
老簿的话让我燃起了一丝信心,既然有类似的,说不定能用对应的方法破解掉。
“什么仪式?你也能像他一样烧纸吗?这种仪式有破解之法吗?”
“破解之法谈不上,因为我知道的那个仪式是用来召集附近傀儡的,那些被业像猎杀在剥灵狱中的人,留下的躯壳会被这种仪式召唤过来。”
“这样的状况我们在疗养院里也遇到过,小玉操控的那些医生就可以通过这种仪式召唤来,不过小玉那次没下狠手,只是通过迷惑医生达到控制他们的效果。”
老簿还没有说完,我突然感觉腿被戳了一下,身后发出肢体摩擦地面的声音,本能的往前闪躲,摩擦地面的声音也变成指甲抓地的刺耳响声。
原本灰白的墙壁上长出了半截被血红色外衣包裹的身体,血红外衣上的花纹图案跟我刚进来时见到的庙祝身上穿的衣服一样。
从那衣服里伸出了五条胳膊,这些胳膊拧成一团,每条胳膊的尽头都是一只纤细的手,指甲很长在手背上还插着三根香。
估计刚才戳我腿应该就是它们,两侧的壁画上都出现了这种半截身体的怪物,它们没有继续攻击我,只是将手背上的香烛立正。
正当我疑惑它们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正殿中央的大香炉突然变高了,随后大香炉的四条腿变成了粗壮苍白形似人腿的东西,像个螃蟹一样朝我这边移动。
墙壁上的怪手也将香烛举得更近了。
“这香是非上不可吗?什么嵌入式庙祝系统啊,都嵌进墙里了。”
我一边吐槽一边玩命向后殿跑去,直到听不见大香炉跟随的脚步声才停下,刚站稳就发现后殿团蒲上坐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没穿工作服也没穿袈裟一类的衣服,而是都穿着一身病号服,从背后的标语看是市里的那家医院。
“老簿,这几个人该不会是被陈萍解决的那几个男学员吧。”
“还有其他更合理的可能吗?华鸢你先别过去,我们先贴着墙边往出口处去,那个方位也能看清这几个人的脸。”
我将脚步声音量降到最低,一点点的往出口挪过去,只是挪了一半路程就能从侧脸看清是那几个男学员没错。
这下可以不用确定直接跑了,脑袋里的想法还没传到脚上的瞬间,十几个团蒲就先飞了过来,砸的我睁不开眼睛。
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一记窝心脚就给我踹飞出去,从后殿摔到庭院的台阶上,本应该被台阶的棱角二次重创,实际上却像滑滑梯一样滚了下来。
我双手前撑准备爬起来,突然手腕被抓住了,台阶上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我,准确说不止一只,每一节台阶上都有,刚才就是压着它们滚下来的。
我反方向用力想拽断台阶上的胳膊,三个穿病号服的男学员已经从后殿出来,肚子上的脚印处还在隐隐作痛,只能用出全身力气向后坠。
轰隆一声几块混凝土砸在身上,我撇开脸上的土渣才看清,一只背后长着六条胳膊腰缠墨绿色破布的怪物出现在我的面前。
它的造型像是多个人型生物揉在一起的样子,整体以一种不对称的形式行动,抓住我手腕的几条胳膊都在一侧。
从后殿出来的三个人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我,他们爬到怪物背上,背上的手抓住他们的腿,叠成了更高的样子。
一束磷光从天而降,照在那个怪物身上,绚丽的像素方块溶解了怪物原本的四肢,我趁机抽出手来,握住我手腕的残肢很快化成灰土。
我不打算搞清楚那个怪物会再变成什么样,一溜烟的跑回正殿,不出所料正殿壁画上的半截庙祝果然不见了,长腿跑的大香炉也回归原位。
正打算歇会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墙上掉下来,滚到了面前,我一碰它就开始蠕动,像是里面有群虫子,看着很恶心。
其中一面还有很多指示灯一样的触角,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发出信号,我将它踢的很远,结果掉到了一块告示牌上,告示牌原本的黑色文字迅速消失。
紧接着告示牌长出一张嘴巴,开始机械的念出牌子上原本的文字。
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毫无关联,没有哪一项能给出关于林教练的线索,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这些怪东西赶来赶去。
我只能再次冒险爬上房顶,从房顶上观察到庭院那边的磷光已经消失了,返回地面后那个会说话的告示牌也消失了。
“老簿,我能通过烧纸仪式把暗处藏匿的东西钓出来吗?”
“华鸢你疯了,钓出他们来干什么?”
“现在他们在暗我在明,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取那家伙的线索。”
“你想搞清楚那束磷光的作用?这手边也没彩纸啊。”
“殿内桌台上有还未燃尽的香当火种,旁边有黄纸,其他都掉色了这堆黄纸却没事,一定能用,老簿你记得仪式的咒语吧。”
“这我倒是记得,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将黄纸都收集过来,吹了吹香头,明显发现有火苗后点燃了黄纸,老簿在一旁念叨着什么。
很快黄纸就被烧去大半,老簿也不再念咒语,但是周围还是一片死寂。
“老簿,你说清明祭扫烧掉的冥币钱粮元宝下面的人真的能收到吗?”
“华鸢,你这思维真是有点跳脱啊。”
“我想那些过世的人应该收不到吧。”
“为什么啊?”
“华鸢你可以想想,如果他们真的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收到阴间的货币,那投胎转世还有公平可言吗?有货币流通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你现在这样烧纸,那群怪物不是也不为所动吗?”
老簿对烧纸冥币这一传统行为的解读给了我不小的启示,这一传统延续了数千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套体系恐怕也早膨胀崩溃了。
黄纸全部烧完后周围都是四散漂浮的飞灰,这些飞灰没有吸附在正殿的布制品上,而是围绕着我逐渐形成一团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