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动静?”
沉寂的仓库被这一声谢谢打破,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砸进水缸,水缸裂开等在外面的不是司马光,是已经睁开眼站在我背后的陈萍。
“陈萍你想干什么?这些人已经不会再清醒了,如果你要控制他们出去害人,我肯定不会让你出这个仓库的。”
“华鸢,我只是想表示感谢,谢谢你愿意来找我。”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本职工作而已,现在是谁在跟我说话,是陈萍还是业像?”
“都是,是我们在跟你说话,因为你的一系列操作,陈萍没有成为笼中鸟。”
“笼中鸟?那个关老簿的笼子原本是打算关你自己的吗?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继续诱骗其他人来给你练手吗?”
“我想见见韩莹。”
“陈萍你还不打算放过她吗?难道你要当着你父亲的面报复她?她真的没想害你,即使你们之间有利益冲突也不应该下此毒手啊。”
“我从小到大一直努力学习是想有人注意到我,韩莹注意到了我,我想向她道谢,如果你愿意帮忙传达,就和韩莹明天中午去那家英伦咖啡馆等我。”
陈萍说完这一切后走出了仓库,我犹豫再三也没去拦她,现在将陈萍这样放走很有可能再牵扯到无辜群众,一个近乎完全体的业像在路上随便将人拖进剥灵狱真是太可怕了。
老簿也同意我放她走,现在精疲力尽的状态几乎不可能拦住她。
“华鸢,你只能先信陈萍一次了,如果发生冲突再被拖入剥灵狱就只能任人宰割。”
陈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韩莹她们所在的酒店,一路上我都小心的观察着身后,生怕有什么尾随跟过来。
走进酒店大厅,韩莹还在前台等着,我那像是被一群人毒打一顿的精神状态很快就被韩莹发现了,她扶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回事。
“韩莹,刚才我见到陈萍了,她现在有其他的事不方便现在回来,跟我约定明天中午在那家今天去过的咖啡馆等她。”
“那你这是怎么了,是被照片上的那几个男的打了吗?陈萍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人打我,我只是有点累了,陈萍没有被欺负,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我先扶你去休息吧,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我去前台登记信息。”
随后我把身份证给了韩莹,她很快做好了登记开了一个双人间,回到房间后我很快趴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才醒。
睁开眼就看见韩莹坐在床边看着我,她发现我醒了想要伸手摸我的额头,我立刻起身躲开了。
“不好意思啊,昨天太累了就直接睡了,没有影响到你吧。”
“还真影响到我了,昨天你打鼾的声音吵的我在旁边睡不着,只能坐在床边盯着你看,看你醒不醒。”
“昨天你也是在这间房睡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没有啦华鸢,你昨天像凉了一样,半夜起来看你一点动静没有我都害怕你没了,试了试鼻息才放心。”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现在没有心思跟韩莹开玩笑,如果中午她们见面的时候发生意外我这辈子可能都笑不出来了。
我们来到陈叔房间,和他说明了情况。
“陈叔,这次见面我希望你先不要到场,等我们搞清楚原委再通知你过来,如果你在场我怕陈萍有所隐瞒。”
“华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从小忽视她了,这次能产生这么大矛盾我也没预料到,我也补偿不了什么,只能让你多费心了,我不太善于表达就不去添乱了。”
“感谢您的支持,我会把陈萍带回来的。”
我和韩莹来到咖啡馆,服务生小哥一眼就认出我来,贴心的询问是否需要和上次一样的咖啡,还能享受同样的折扣。
我没有推辞,点了两杯上次一样的咖啡坐在店外的座位上等着,今天中午的阳光没有前几天那么毒,风吹动头顶的遮阳棚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韩莹无心喝咖啡,一直盯着路口,我背对着路口不停搅拌咖啡,早已经记不清咖啡上的裱花原本什么样了。
方糖没入咖啡一丝涟漪未见,不知是奶加多了还是糖加多了,天空上几片云彩藏进了遮阳棚后,它们四散而藏像是为谁让开通道一样,只剩下湛蓝的天空。
一袭碎花长裙拨开围观的云层,站在了湛蓝的天空中央,韩莹兴奋的向她挥了挥手,我也放下了搅动咖啡的银勺。
陈萍淡然的坐了过来,她和韩莹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一样表达着重逢之喜,陈萍叫来服务员又加了两份甜点,随后开始了她们亲昵的交流。
陈萍诉说着近几天和网友一起散心的经历,将她和父母之间的矛盾轻描淡写几句话就一笔带过了,紧接着描绘的旅行趣闻更是我不曾想象的。
业像的伪装能力是这般极具欺骗性吗?前一天晚上我还在下水道里与鳄谋皮,同一时间被陈萍描述的像是在铁塔下漫步,在喷泉旁留影,在灯火阑珊处等心上人回眸。
我能明白此刻我可能被当做了空气,可隔开我的不该是阴阳两界,我和她们只隔着半张桌子,我却仿佛油锅里受刑的小鬼看着地狱外的太平人间。
在我震惊的像块木头的时候,韩莹和陈萍还会时不时从桌子下用脚踢踢我,这一刻我才是三个人里精神病患者,老簿甚至都不敢出现。
她们像普通好闺蜜一样聊天喝咖啡,时不时拿出手机互相推荐打折的化妆品和新上市的衣帽饰品,这样的情景在校园里我看过无数次。
一度忘了我是来这干什么的,昨天在仓库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臆想的吗?如果那是假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赴约,难道我还在剥灵狱吗?
老簿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发什么呆啊,陈萍她们叫你那,快跟上去。”
等我追上她们才知道,她们要一起去附近的公园坐摩天轮,被她们打发去买了三张票,等了一会终于坐上了。
摩天轮缓缓上升,陈萍掏出一个白色材质的手链送给了韩莹,说这是白珊瑚手串,我无法确定这件东西的意义。
我和韩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链上,突然听见轿厢门被打开的声音,陈萍正要一跃而下被我死死抓住脚踝。
我不知道陈萍是怎么打开轿厢的,摩天轮轿厢被我这股力量震得摇晃起来,勾住座椅的那只脚逐渐要撑不住了。
韩莹拼尽全力拉住我的腰,下面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情况,因为我们的轿厢处于最高处,一时半会他们没法上来救援。
我能感受到摩天轮转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了,其他轿厢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尖叫,我将陈萍的双脚挂在肩上,她挣脱的很激烈。
平时的锻炼没有辜负我,坚持了十多分钟后轿厢终于接近地面,工作人员接住了陈萍,我被韩莹拉回轿厢内,剧烈的眩晕感让我难以起身。
完全落地后韩莹扶着我出来,周围的游客纷纷欢呼,工作人员对我们表示了歉意,几个技术工人打扮的人跑过来检查轿厢。
我跌跌撞撞的走向陈萍,如果眼神能攻击,她早就被我切碎了,强压下怒火后蹲在她身前让老簿确认业像的情况。
“华鸢,这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业像不毁灭别人反倒主动毁灭本体的。”
这反常的情况让老簿也摸不着头脑,确实太不符合常理了,业像不是跳蚤,不能从一个人身上跳到另一个人身上寄生,难道陈萍把业像也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