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簿,你们业像都喜欢文绉绉的说话吗?我只是爱用点成语,你们这就有点古风了啊。”
老簿仔细观察着周围,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吐槽。
“用这样的说话方式不是为了效仿古人,更多是为了隐藏自己,让目标误以为自己是老鬼能增加恐怖气氛。”
通过效仿古人增加恐怖氛围,这样的理由让人难以信服,不过也无所谓了。
在地下车库寻找出口的过程中,发现了戚折依开来的那辆皮卡,我曾一度幻想她被藏在后备箱里,直到我见到车上的封条,这个假设破灭了。
调查人员已经来这检查过了,显然没有发现戚折依的痕迹,我趴在车窗上看不清里面,于是让老簿进去看看有没有业像留下的痕迹。
不出意料的一无所获,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墙上的监控探头引起了我的注意,中央监控室一般都设置在地下,如果能潜入进去应该能了解到罗禛所在区域的真实情况。
我跟着监控器线路的指引来到了监控室门前,钥匙神迹般的插在门上,这避免了很多因为找钥匙而突发的意外。
“哈哈,这下不用浪费时间绕圈找钥匙了,省的狂摁——”
在我开门的瞬间,至少三双以上比监控探头还大的红眼睛在门里盯着我,被埋伏了,只能猛地关上门拔出钥匙,朝着戚折依停车的方向狂奔。
慌忙躲进了皮卡宽大的后备箱,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外面脚步声走远,老簿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发现那几团红眼影子走远才叫我出来。
“老簿,你不是说业像不会引起外观变化吗?那刚才是什么东西”
“还真是奇怪啊,这些情况在上一代都没有遇见过,我以往的经验越来越不可靠了,先别管这个,去监控室,这地方不是很大,它们很快会找回来。”
这次顺利进入了监控室,屋内一片漆黑,监控探头需要时间重启连接,老操作系统分秒跳跃的倒计时比拆炸弹还要煎熬。
好在直到恢复链接那群人都没有回来,我迅速在楼层之间切换,终于找到了一个离罗禛病房相对近的监控探头。
监控里可以看见小玉就在门里,身后还坐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可能是戚折依,她一个被挂上失踪的人堂而皇之的坐在屋中,这屋子里大概率是没一个能正常行动的人了。
门外的脚步声临近,他们要回来了,我快步走到门前,门外的脚步声也到了门前,慌乱之下发现门后挂着一个头灯,灯泡被涂成了红色。
那群人推门进来,动作十分僵硬,排着队进了屋,正在他们抬手遮挡屋顶灯光时,我闪身出去,最后排那个只看见了个带着头灯的脑袋缩到门外。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应该意识不到出门四个人,回来五个人的诡异吧,果不其然没有追出来。
我从地下车库出来回到一楼,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然后从A栋大楼连接B栋的天桥潜行过去,期间竟然发现了很多正常人,看来业像没有完全控制疗养院。
这次我没有直接去罗禛所在的楼层,而是跑到他的上一层,从阳台上攀爬下去,一个飞身跃进病房,脚踝的伤让我难以平衡落地,扑倒在病床上。
观察四周,罗叔叔不在病房,戚折依躺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像是睡着了,她的表情没有像老康那样的扭曲,但额头满是虚汗。
这时躺在旁边病床上的罗禛突然开始震动,他的身体没有抽搐的迹象,震动来自床下,我扶着腰俯身望向床底,一个身材样貌和罗禛差不多的人在抽搐。
这大概就是李云了,与这次事件紧紧相关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瞬间我就明白这又是一个陷阱,那个三阶段的业像必然是小玉无疑了。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小玉身着一袭黄裙飘然入场,妆容很是明艳,但这依然掩盖不住她令人胆寒的气场,整个房间阴沉下来。
没有退路了,老簿亮起烛台,光圈将整个病房环绕起来。
等我再能看清东西,已经来到了一座湖中岛上,湖水是墨绿色的,湖边的破船旧网都是血红色的,脚下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铅黄色建筑,形似历史书上的古罗马斗兽场。
湖边没有码头,更没有可以逃离的船只,湖水的对岸也只有无边无际的黄色雾气,只有天空依旧晴朗如常,整座岛上静谧无声。
当我靠近那座斗兽场,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往后退两步声音就消失了周遭再度陷入死寂,这种反差会是因为覆盖在身上的笼影吗?
时间不等人,在笼影失效前我必须尽量收集到更多线索,进入斗兽场的通道要比想象的长很多,我只好加速往光源处奔跑。
一阵刺目的阳光后我来到了斗兽场里,周围的看台上坐满了猩猩袋鼠一样的猛兽,它们毛皮颜色像得了白化症一样苍白。
在看台高处的正中央有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她侧躺在沙发上,姿势很是妖娆,在她沙发后面还站立着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骑士,那个骑士身材高大手持巨剑。
高处的看台距离我十分遥远看不清上面的人,我将注意力放到中央的竞技场上,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正在被一头大猩猩狂捶胸口,等到我跑过去那个男人已经被捶昏了。
他脸上血迹斑斑,但还是能辨认出他是李云或者罗禛,在地上躺了一会就消失了,老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能感受到,他被传送出去了。”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李云一直找不到,罗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原来是在这里被反复殴打。
在他消失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连体衣头戴动物耳饰的女人从甬道里出现,她举着一个号码牌向我这边走来。
看清来人样貌后我直接惊掉了下巴,戚折依成了这个斗兽场回合之间的举牌女郎,这种人物一般都是在拳击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亮相,出来活跃气氛的。
小玉把她绑进来就为了这个吗,戚折依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但又不得不摆出笑容,这样折磨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她到底在这受了多长时间的委屈了。
我站在那久久未动,老簿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和心疼。
“先别管她了,赶紧看看怎么爬上那个高台吧,如果你失败了,戚折依就得一直在这斗兽场里举着牌子转圈了。”
我猛地一震,立刻爬上了观众席,顺着向上的过道一路飞奔,终于在一根立柱后面找到了向上爬的梯子。
梯子晃晃悠悠,好在剥灵狱里物品之间的作用力很小,我顺利爬了上去,这根柱子离高处的看台还有段距离。
“老簿,还能再次强化我的身体素质吗?这段距离我只能跳过去了。”
“你就放心的跳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纵身一跃跳到对面,随后又跨过几根柱子,离看台越来越近了。
当我准备跳向最后一根柱子时,那个巨大的银甲骑士扭头看向我这边,我奋力抓住柱子边缘,企图用这根柱子挡住我的身体不被发现。
这时候下面观众席原本嘈杂的声音停止了,仿佛所有动物都为我这一举动嘘声停滞了下来,随后一道凶恶的剑气直接斩断了这根柱子。
在这根柱子滚落砸扁我之前,我跳到了斗兽场中央,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摔飞的第几次了。
笼影的时间到了,看这样子也没必要传送出去了,我突然的出现再次激起了观众席上的擂鼓喧闹声,那个看台上的女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我。
原本刚回到甬道的戚折依也被这巨响吸引出来,看见了我半蹲在场地中央的身影,急忙向我这边跑来。
“华鸢你怎么来了,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不想再给这群白毛怪物举牌了,李云和罗禛已经不知道被它们打倒多少次了。”
隐忍许久的戚折依这时蹲在我身旁拉着我的胳膊放声大哭起来,让她发泄一会吧。
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跟看台上的小玉争辩一番,争取套出更多话来。
没等我开口,那个巨大的银甲骑士一道血红的光芒照射过来,我心下一沉,这是要直接秒掉我,不给我多说话的机会啊。
我平静的接受了职业生涯的结局,可等红光退去,我并没有直接消逝,而是上身穿着轻型板甲,下身裹着兽皮裙站在了斗兽场中央。
戚折依也被关回了甬道,这下我失去原本身份成了一个普通斗士,还是说成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猎物。
进入这个斗兽场就像遭遇木马病毒侵害一样被窃取了核心身份,时刻被监视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