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里面穿着防刺服呢,心里有数,我就用肚子去抗这一刀。
我还真的不信这世上有能穿透钢板的刀子,就算是刀子有这么坚硬,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钢板挡不住步枪子弹是肯定的,手枪子弹我觉得都有可能挡得住。
他用手抓着刀子捅我的肚子,我一个大摆拳就打他脸上了。直接就把他打趴下了。
刀子确实扎在了我的肚子上,不过没有扎进去,这小子直接抓着刀子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伙一看,一拥而上,打算靠着人多把我们乱刀捅死。
所有人用刀子基本都是朝着肚子和大腿捅,我们拳手的重心下压,身体前倾。大腿是弯曲的,大腿在膝盖后面。
本来大腿就低,这样就更低了,他想捅到我们大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容易的就是朝着肚子捅。
朱泉一边打嘴里还发出崩崩崩的声音,那真的是一拳一个小朋友,一拳一个。
书生那边干脆也不用拳头了,抓住一个就摔一个,人是很怕摔的,被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脑瓜子嗡嗡的。
有朱泉掩护他,倒是不担心被人抱住他的胳膊腿。
整整是个拿着刀子的,几乎是一瞬间,就都被我们摔在了地上。
我大声喊:“刀疤脸,你他娘的不讲武德,哪里来的孙子,竟然要杀我们。”
刀疤脸这时候也不打了,看着地上十个抓着刀子的家伙,他大声说:“你们他娘的是谁的人?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我说:“刀疤脸,这事不太对啊,他们要是杀了我们,背锅的肯定是你。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又是怎么到你队伍里的?”
刀疤脸盯着地上的这十个人说:“你们到底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十个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眼神,想跑!
我大声说:“别让他们跑了。”
刀疤脸此时也是回过神来了,大声说:“给我打死他们!”
刀疤脸人的这时候可不管那么多了,说心里话大家都不是傻子,明显这十个人想陷害他们。
于是大家拿起棍棒刀枪等武器,围着这十个人开始一顿乱打。
我们趁机就远远地撤开了,刀疤脸的人打急眼了没轻没重,打了足足有五分钟下来,再看这十个人,都被打得不成人形。
大家一看出了人命,一哄而散,大家跑得比兔子都快。
第二天我听说刀疤脸跑了,刀疤脸有两个小弟被抓了,不过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动手,都是刀疤脸干的。当时乱糟糟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到最后还是刀疤脸背锅,不过刀疤脸临走的时候托人给梁家送了一封信,发誓要他们全家的命。
很明显这件事是梁家惹出来的,是梁家派人混到了刀疤脸的队伍,想对我们下黑手,栽赃陷害刀疤脸。刀疤脸又不傻,一想就想明白了。王强和廖生是认识刀疤脸了,刀疤脸这次出逃,王强和廖生对他也帮助不少。
警察也找我了解了情况,我如实诉说。我说和刀疤脸的矛盾就是因为黄土,我们约定好了,他们打赢了,黄土就归他们,我们打赢了,黄土就归我们。我们约定比试拳脚,结果出来十个人,拿着刀子就捅我们。
他们不是刀疤脸的人,刀疤脸觉得这十个人是想杀了我们,让他背锅,所以刀疤脸一怒之下就把这十个人都打死了。
我说的是事实,同时,街坊邻居门,包裹附近的居民都去警察局给我请愿,毕竟我代表的是大家的利益。
要是一车黄土一块钱,对大家来说可是不小的花销。一块钱,可是能买十斤大米啊!
最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是民意保护了我们荣宝斋。
这件事一直到了寒月的时候才算是彻底了解。为了这件事,我没少往警察局跑,警察也没少来我们荣宝斋。
毕竟一下死了十个外乡人,我又不能说他们十个是杀手,显得我什么都知道似的。那样就不好了,我怕警察怀疑我什么。
不过警察也不傻,调查出来,这十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说这十个都是从唐山来的,全是唐山菜刀帮的人。至于他们为什么来北平,我没说,警察应该是查出点什么,但是警察也没明说。
警察只是劝我,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想看到北平再出类似的事件。
寒月二十八,下了雪,不过雪不大,盖过地皮五公分,不过一天时间这雪就全化了,还是没有那么冷。不过此时的书生已经开始蒙围脖了。他不抗冻。
我从小就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倒是不在乎。
书生的围脖是萧安给他织的,同时萧安夜给我织了一个。我嫌热,不戴。
过年前后才是最冷的时候,现在就蒙围脖,到了过年戴啥啊!
况且,我是真不冷,出去我连帽子都不戴。
就算是书生蒙围脖,还是冻伤了耳朵和手,这才寒月,有那么冷吗?
朱泉也不抗冻,萧安和二叔也不行,倒是杨宁,现在只是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呢子大衣。
我不愿意穿毛衣这种东西,我觉得毛衣穿上可不舒服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大棉袄,里面一件贴身的小褂,外面直接穿大棉袄,到了腊月,我再加上一件棉猴儿,就能过冬了
我把那张虎皮从萧安那里拿回来了,傍晚的时候烧点火,烧的炕温热就好,躺在炕上,盖上一个六斤棉花的被子,再盖上那张虎皮,睡觉别提多舒服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我们的生意逐渐变差了,梁家却门庭若市。
我看了确实气得慌,但是又能咋样呢,谁叫我们家里没啥拿得出手的宝贝呢。
梁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据说是梁家的买卖全交给了梁家的小姐搭理。这梁家小姐据说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不仅会俄语,人也特别会笼络民心,据说连王强都被她给迷住了。
吃完了晚饭,我在二楼上坐着,朱泉在一旁摩挲那两只狐狸。
书生在联系书法。
萧安在里屋和二叔在算账。
我们开荣宝斋虽然不指望赚多少钱,但是也不能赔钱啊!
以前的客户好像一下都翻脸了似的,全都跑梁家去了。也不知道这梁家到底给了他们啥好处。
我说:“泉儿,你得说说王强,梁小姐咋可能看上他?人家可是从苏联回来的留学生,他就是一个泥腿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泉说:“我说过了,但是这种事是能说的吗?人家说不在乎梁小姐喜不喜欢他,只要能看到梁小姐,他心里就开心。”
我说:“那完蛋了,王强怕是成了梁小姐的狗腿子了。”
朱泉说:“廖生还是值得信任的,廖生这小子看得清楚。”
我说:“现在整个潘家园儿的人,都知道梁家的聚宝阁,都不知道还有我们一个荣宝斋了。”
朱泉说:“人家聚宝阁里的宝贝多,从瓷器,到字画,还有翡翠,和田玉,金银器,青铜器,还有一些杂项,应有尽有,物美价廉,自然趋之若鹜。我们这里呢,啥也没有,只做对缝的买卖,这肯定不行。别人都说我们是开赌场的,干的是吸血的买卖。现在我们荣宝斋已经是声名狼藉了。”
我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初就不该做对缝的买卖。”
书生说:“对缝的买卖可是给我们赚了不少钱。”
“但是输了名声。”
书生笑着说:“你真相信名声这东西啊,我保证,只要我们店里上一批尖儿货,立马这群人都回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守仁,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我这时候想起了五陵原的赵霞,我说:“要不要找赵霞要一批货!”
书生摇着头说:“不要急嘛,你没听过吗?上赶着不是买卖。”
我这时候想起了安娜来,要是那个藏宝图是真的,我现在还真的有兴趣,陪她去一趟长白山了。做人嘛,不蒸馒头争口气,总不能就这么对梁家给压下去吧。
我王守仁不要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