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藏1949》 第1章 来自四川的女房客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全城欢庆。 北平城内的老百姓庆幸总算是可以过一个和平年了,我却被卷入了一场罪恶和阴谋的漩涡中心,险些命都没了。 怀璧其罪,起因是一张虎皮。 解放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家住在北平的百顺胡同,在那里有一套前后院十八间房的大宅子。这宅子都是祖宗传下来的,险些被我爹败了。 我爹是随着万恶的旧社会一起灭亡的,他赌了一辈子,把我娘都输了,也赌输了自己的命,最后家里只剩下了我和一张虎皮。 据他说,这张虎皮是明朝永乐皇帝的时候,我的祖先在北平一个叫大瓦房村旁边的一个道观里得来的。 我爹活着的时候赌输了找赌场老板容桂借了三百现大洋的债,说家里有传家宝,完全够还债的。 其实我爹指的就是那张虎皮,他对我说过,那虎皮是明朝建文皇帝用过的御用品,真假我也不清楚。 但是当容桂带人来家里要债的时候,我爹抱着那个装着虎皮的木匣子去典当行,典当行的老板孙传福最多出五块现大洋。 容桂一看虎皮不值钱,就打起了我家宅子的主意。 容桂逼着我爹把房契过户,我爹心说,宅子给我拿走了,我住哪里啊?眼看就冬天了,没了房子我们爷儿俩还不得冻死在外面啊,干脆死我一个算了。人死债消,当晚就上吊了。 容桂一看出了人命,干脆把家里的家具都搬走了,只给我留下一张单人小床,连被子都没留。三百大洋的债才算是有了了结。 我爹给我留下的,就只有这座宅子和一张虎皮了。 他们来搬家具的时候,我好说歹说给我爹留了一个板柜,用来葬我爹。 我把我爹葬了那天,下了一天的大雪,晚上冻得睡不着,我就把虎皮拿出来盖上了,一边哭,一边睡着了。 我意识到,今后我就是一个孤儿了。 那年我十五岁。 我醒来的时候,阳光穿过屋子照在我的脸上,特别刺眼。 我饿了,打算去厨房弄点吃的,但是当我掀开米缸的时候,发现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了。 没有粮食,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啊! 没吃东西,冷得直哆嗦。头晕目眩,走路扶墙。 我很难受,发烧了一天自己就退烧了,但是饿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办法解决。 我心说这辈子就这样完了。看来我要去见我死去的爹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总之我是迷糊了过去。 我是被吵醒的。 我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我扶着墙出去的时候看到外面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我这才听三小儿说,解放军进城了,北平城和平解放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解放军就到了我家里,当他们看到我蜷缩在虎皮里的时候,立即拿了吃的给我。 就这样,我活了下来。我的命运是随着北平城的命运一起改变的。 出了正月,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七。 这天家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四川人,男的是女的亲二叔,女的叫萧安。我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因为租房协议是和她签的。 萧安长得挺好看的,皮肤白皙,我们北方人就算是白,也不如她细嫩,最关键的是,她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镜。我见到她我就莫名地觉得心虚,想看她,又不敢看。 她给我的压迫感挺强的,就像太阳,温暖,但是不能直视。 他俩是来租房子的。最后我和他们谈好了,门房加上前院租给他们用作居住和做一些古董生意,一个月三块银元。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他们要管我吃饭。 也是从这天开始,我总算是在祖宗的庇佑下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百顺胡同有这套院子在,我就还是王家大少爷。 我家门前除了王宅那块老牌子之外,又在门房上挂了一块新牌子,荣宝斋。 我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在后院看小说,就是去到门房里看稀奇古怪的东西。 二叔在前面当大掌柜,他扒拉一手好算盘。他面前总是有一个账本,每次我过去,都看到他在不停地打着算盘。 萧安经常不在家,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长的有三五个月,不过她每次回来,店铺里就会增加一些新东西,比如一些古钱币,一些瓷器,一些玉器。 有一次晚上,我醒来小解,竟然发现他们偷偷从后院用裹了蹄子的骡子车拉进来一口黑棺材,还带着土的。 我假装没看到,不过我意识到,这萧安,不是什么善类。 荣宝斋雇了一个厨子,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们都叫他老赵。老赵刀工了得,别人切菜都是低头切,他却总是抬着头,手却不闲着。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飞刀,奇准,我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都快被他插烂了。 他是四川人,做得一手好川菜。我跟着他们吃东西,我都吃胖了。 这天早上我醒的比较晚,老赵做好了早饭见我迟迟不去,就来叫我。 此时我已经有了八斤棉花的新棉被,但我还是习惯用虎皮压脚。 老赵来叫我的时候,我手边上放着一本三国演义,昨晚就是因为看小说才睡晚了。 老赵拿起书看了一下,随后说:“你认识字!” 我说:“老赵你看不起谁呀,别忘了,我可是王家大少爷。” 不过接下来,老赵把目光落在了虎皮上,他伸手摸着说:“这虎皮是好东西啊,这皮毛怎么和活的一样啊,你看这毛色,还发着光呢。” 我伸手摸摸,这虎皮异常顺滑。晚上盖着它,脚下总是热乎乎的。 老赵捏着下巴,让我等着,很快,他端来了一碗鸡血。他让我拎着虎皮,把一碗鸡血泼在了虎皮上,想不到的是,这虎皮竟然滴血不占,所有的血都滑落到了地上。 老赵笑着说:“大少爷,这是宝贝噻!这虎皮不是拼接的,是整张的,而且油性大得很哦!” 就在下午的时候,萧安来到了我的房间,原来她看上了我这张虎皮,要我开个价。 我试探性地说:“一千。” “没问题。” 我立即说:“我说的是一千条大黄鱼!” 萧安立即大声呵斥:“你滚!你咋不去抢,你当我是啥子了嘛!一千条大黄鱼,怕是能买下半个北平城喽。” 萧安是个二十岁的女人,她长得还行,我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得出神,随后我还会惭愧地红了脸,害羞地低下头。不过这家伙好像有很多秘密,每一次我问她出门去啥地方了,她都说得含含糊糊的。 我说:“买卖自由,你不买就算了,这是我的传家宝,多少钱我都不想卖。” “我可以出两千大洋,你考虑一下噻!” 我心说这玩意这么值钱吗?去年这虎皮才价值五块现大洋,今年怎么就价值蹭蹭上涨呢?难道这虎皮真的是建文皇帝用过的宝贝? 第2章 劳资蜀道山 1949年农历三月初九这天,典当行的孙传福带着一个黑胖子来到了我家,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孙传福面带微笑,黑胖子一言不发。 我说:“孙老板,你找我有事?” 孙传福说:“这是东城的塔爷,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听说过塔爷,在四九城也算是有一号,他是开车行的,据说现在北平卖的自行车,有一大半是他从德意志进口过来的,有的是钱。 我立即说:“塔爷,您找我有事?” 孙传福说:“塔爷听说你这里有一张虎皮,他挺有兴趣的。” 塔爷嗯了一声说:“拿出来看看。” 虎皮一直就在我床上铺着,我看过去,孙传福也就顺着我的目光走了过去,把虎皮拿起来,双手捧着给到了塔爷的面前。 塔爷说:“老孙,这虎皮质地不错啊,你就给人五块现大洋啊,你太不地道了。王大少爷,这虎皮我要了,我给你三百万,这可是顶得上三十块现大洋了,你满意吗?” 我说:“这虎皮我不卖。” 我过去就把虎皮夺了过来。 想不到的是,孙传福一把就把虎皮出从我手里抢了过去:“拿来吧你!塔爷看上你的虎皮,是你的造化。” 我过去要夺回来,孙传福推了我一把。 我才十六岁,虽然看起来个头有了,但是身体单薄,哪里经得住他的推搡,直接就被他推翻在地了。 塔爷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沓子钱扔在了床上,抱着虎皮就要走。 萧安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她盘着胳膊说:“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娃儿,也不嫌害臊!” 塔爷说:“小四川,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这是我和王家大少爷的事情。三百万买他一张虎皮,他不吃亏吧。” 萧安一笑说:“塔爷,买卖不是这样做的噻!。” “小四川,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发你的死人财,我做我的大掌柜。要是把我惹急了,怕是这北平城可容不下你。别忘了你那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呢。” 萧安笑着说:“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欺行霸市,杀人越货,你要是愿意,我们互相举报同归于尽噻!” 我心说发死人财?这是啥意思? 孙传福大拇指越过肩头,往身后一竖说:“塔爷在北平城,就相当于如来佛在西天,玉皇大帝在天宫,阎王爷走在黄泉路。你吓唬谁呢?” “猪八戒在高老庄吧!”萧安这时候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塔爷岔开双腿,就像是埃菲尔铁塔一样,他大喝一声:“你找死!” 塔爷说着就上去要抓萧安的头发,我心说这下坏了,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动手,萧安肯定吃亏,我这时候想起来去找厨子老赵了,他会飞刀。 不过萧安一伸手就抓住了塔爷的手腕,直接一个大背跨,直接把他扔院子里去了。 塔爷顺着台阶滚下去的,鼻青脸肿,狼狈至极。他一看讨不到好,指着萧安说:“小四川,你给老子等着。” 萧安不屑地说:“虎皮放下,滚!老子数到三!” 塔爷和孙传福灰溜溜逃了,我看着萧安呆住了。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玲珑的身材是怎么把一座塔一样的大汉给扔出去的,这萧安会武术? 我被这局面给吓坏了。 萧安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惹事,但是更不能怕事。你这个男娃儿,咋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呢!” 萧安说完笑着转身就离开了。 我抱着虎皮想了很多,我甚至想着变成一只老虎,把塔爷和孙传福全家全咬死,他和孙传福咋可以这么欺负人呢!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一只老虎把孙传福全家都杀了。 一大早我怀揣着激动又戳戳不安的心情去了典当行,发现孙传福好好的,我这才意识到,是我想多了。 孙传福看到我之后立即跑了出来,拉着我就往后院走。 孙传福让人给我泡了茶,他笑着说:“大少爷,你那虎皮我打算收了,你开个价!尽管开,我和你爹可是老朋友了。过年的时候你爹过来当那张虎皮,我当时确实是看走眼了,出了五块现大洋,那虎皮,现在我给你五十块,怎么样?” 孙传福晃着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晃得啪啦啪啦直响。 我说:“孙老板,那是我家的传家宝,不能卖。” “有啥不能卖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块现大洋,你娶个媳妇过日子不好吗?你十六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孙老板,真的不卖。” “八十块,八十块总行了吧。” 我心说,萧安给我两千块我都没卖,八十块我卖给你,我又不傻。 “不卖。” 孙传福立即就急眼了,把眼珠子瞪得溜圆,他直接摔了茶杯,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得连凳子一起仰翻在地。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给你脸了是吧!” 我起来就往外跑,想不到被他的人围住,二话不说,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最后孙传福拽着我的衣领指着我的鼻子说:“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百块大洋,你必须尽快给我送来,塔爷说了,拿不到那虎皮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想惹麻烦,你也别给我找麻烦。你要怪也别怪我孙传福,这都是塔爷的意思知道吗?塔爷说了,虎皮转给他,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大少爷在四九城遇上糟心事提塔爷好使,你要是不给塔爷面子,那就是找死!” 说完,孙传福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小兔崽子,给老子立即把虎皮给我拿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的脸被孙传福打肿了,像个猪头。我觉得很委屈,一边走一边哭,回到家之后,我把门关上,哭累了,抱着我的虎皮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迷迷糊糊我听到有人喊我吃饭,我回了句不饿,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再次被敲门声吵醒了。 我还是说不饿。 萧安在外面说:“王守仁,我命令你给老子开门。” “我不饿。” “我让你开门你听到没有?老子数到三!” 第3章 是个人才 我下去开了门,萧安一看到我猪头样子愣了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委屈地哭了,眼泪刷刷顺着脸往下流。 我不停地擦,但就是擦不干净。眼睛就像是决堤了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萧安问我:“是不是杨塔打你了?” 我摇摇头说:“是孙传福。” 萧安哼了一声说:“狗仗人势。” “他们出一百块现大洋要买我的虎皮。” “你卖吗?” 我学着她的口气用四川口音说:“我肯定不卖噻!” “那就对了噻!你拿定主意不卖就是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打死你。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打死人是要偿命的。”萧安说,“王守仁,你不是娃儿了,你已经十六岁喽,是个大人喽。动不动就哭鼻子,你啷个行嘛!他打你,你要反抗噻,你报复他噻!” “可是,可是我打不过他。他力气大得很!” 萧安一笑说:“你还真的是个瓜娃子!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其它的你自己想办法!” “可是安姐,我能有啥子办法嘛!” “自己想噻!不管咋样,你得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晓得噻?吃饱了你再想办法嘛!”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耳朵,拽着我就去吃饭了。 吃饱了之后,我回到屋子就开始想怎么报复孙传福,这孙传福有个女儿,在上中学,难道我拦住他的女儿打一顿?但我真的下不去手,我做不出那么混蛋的事情。 对了,孙传福最在乎的就是钱,他的典当行就是他的命根子,我要是放一把火,把他典当行烧了,那我岂不是大仇得报了吗? 但是这样的话,一旦被抓到,纵火罪可是要枪毙的。 不行,这风险实在是太大喽。 这个安姐也是,我到底咋个办嘛!这个仇不报,我寝食难安,我抓心挠肝,我胡思乱想,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下了床去了前院,去敲萧安的房门。 “安姐,是我,王守仁。” 门打开了,我看到她穿着一身睡衣,光着脚,直着眼看着我说:“这么晚喽,你来做啥子!” “安姐,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进来吧!” 萧安转过身往里走,我进门之后,把门关上,又把窗帘拉上了。 萧安看着我一笑说:“你到底要做啥子哦!” 我笑着说:“安姐,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怎么报复孙传福,我这次是来虚心请教的。” “虚心请教,有多虚心嘛!” 我立即举着手说:“我发誓。” “好嘛好嘛,我信你喽!不过我帮你,我有啥子好处嘛!”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安姐,你想要啥好处?” 萧安想了想说:“我帮你,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得听我的。” 我愣住了:“你,你的人?安姐,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听我的噻!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撵狗,你不能追鸡。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一下尴尬了,我说:“这个,这个不好吧!我,我毕竟是个大男人,要我听一个娘们儿的,丢不起那人。” 萧安噗嗤一声笑了:“男人,一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男人;被人打成了猪头,还不知道咋子报复的男人。既然你不愿意就算喽,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也懒得管你的事情。” 说着揪住了我的耳朵就把我扔出了房门,这房门直接就关上了。 我立即敲门说:“安姐,我知道错了,我同意,只要你帮我报复孙传福,出了这口恶气,我啥都听你的。” 萧安这时候打开门,一本正经地瞪着圆圆的大眼珠子看着我说:“啥子都听我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呦!” 我点头说:“好嘛好嘛,听你的,反正你又不是坏人。听你的也没啥嘛!” 萧安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薅了进去,关了门,她说:“好嘛,我告诉你咋个办。” 萧安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我听第一句的时候还紧缩眉头,第二句的时候,我就笑了。萧安这小娘惹,是个人才啊。 我大声说:“安姐,我懂了!” 萧安给了我脑袋一巴掌,打得我火辣辣的疼。我想不到她这么大的手劲。 “老子替你脑壳开窍了噻!” 我摸着我的脑袋,看着萧安嘿嘿傻笑了起来。我在心里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个娘们儿,实在是太坏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一晚上我的觉都没睡好,一直想着各种细节。我甚至想到了孙传福最后的惨样,想到了他成为一个乞丐的样子。不得不说,我这年轻的躁动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我还想到娶了萧安,我甚至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王云,女孩也叫王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夹着一个包裹去了孙记典当行,路上遇到了很多人,我都没搭理,只是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样子走过去。三小儿和我打招呼,我都没搭理他。 我到了典当行门口的时候,典当行还没开板儿,我一直等到了八点钟,典当行总算是开板儿了。 我进去之后,在里面站了一会儿,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棉猴,我穿上棉猴又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外面卖年糕的,卖糖葫芦的,卖瓜子的,卖纸老虎的,卖驴打滚儿的都在,都看到我从典当行出来了。我一边走一边哭,大家纷纷嘲笑我,我也不搭理他们,一直小跑着回了家。 三小儿紧接着就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一块烤红薯。 我就纳闷儿了,我穷的时候,三小儿的父母可没这么好心,会让三小儿给我带烤红薯。现在我有点钱了,他们倒是大方了。 我告诉三小儿,我把虎皮卖给孙传福了。 三小儿大声说:“为啥?” 这是我第一次撒谎,而且是对我的发小撒谎。 我叹口气说:“这虎皮是东城塔爷要的,我要是卖了,以后就是塔爷的人了,遇到事提塔爷。要是不卖,我不会有好日子过。” 三小儿叹口气说:“卖掉也好,免得别人惦记,以后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我点头说:“可不是咋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了,那虎皮自打到了我家,就没给我家带来啥好运,我总觉得那东西不吉利。” 三小儿把红薯递给我说:“吃吧。” 三小儿叫我出去理发,说街口新开了一家国营理发店。 都说正月理发死舅舅,到了二月,理发的地方天天爆满。新开的理发店里据说还有一个女的,三小儿说长得可好看了。我哪里有心思去扯这个蛋啊,我说不去,他呆了一会儿,自己去了。 第4章 神秘的书生 三小儿刚走,萧安就来了,她进来就关了门说:“戏做足了,接下来就等好消息了。不过虎皮在你这里不安全,杨塔和孙传福一定来找你,到时候一哈就搜到了。你把虎皮拿给我,我给你保管,放心,不会掉!” 我一听立即从床下拿出匣子,抱在怀里不松手。 她伸出双手说:“拿来,听话,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喽!” 我抱着匣子说:“你可要记住,这是我的。” “诶呀你放心,我家大业大,难道还图你一张虎皮哇!你是我的人,我不会坑你噻!”看我不松手,她大声说:“劳资蜀道山!” 我只能松手,我发现萧安只要说劳资蜀道山,我就立即心虚。 萧安打开匣子看看,确实是虎皮,她抱着就走了。 不过很快又回来了,她给我带来了一百块现大洋。 “这里是一百块现大洋,上面还有孙家的封印,等杨塔来的时候你拿给他看嘛!到时候孙传福,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现大洋是十块一骨碌,一共是十骨碌,每一个上面都封着孙家的封条。 我说:“你哪里来的?” 萧安说:“这你别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我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三小儿是个大嘴巴,他去理发,在那里排队的时候,肯定就把我是塔爷的人的事情说出去了。塔爷在北平城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我能成为塔爷的小弟,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这群街溜子闲着没事,净扯这些屁事,一传十,十传百,相信很快这消息就会到塔爷的耳朵里。 塔爷势必会找孙传福要虎皮,到时候孙传福拿不出来,一定会来找我当面对质,到时候我必须不能心虚,我要让自己都相信,虎皮就是卖给孙传福了。 仅仅过了一天,杨塔和孙传福带人一起来了我家,浩浩荡荡足足来了三十多人。 这群人直接就来到了我的房间,门是被孙传福踹开的。 孙传福一进来就大声说:“王守仁,小兔崽子,你当着塔爷的面说清楚,你把虎皮给谁了?” 我吓得从床下滚下来,然后又爬起来穿鞋。 我把鞋穿上之后,立即从床下把一个木匣子拽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带着孙传福家封印的一百块现大洋。 我说:“孙爷,这是您给的现大洋,我没动,您拿回去吧。” 我这时候已经吓哭了,我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我不停地用手擦。 我额头上全是汗,我用袖子擦。 我双腿一软就跪下了,我说:“孙爷,求求你不要打我了,虎皮和大洋我都不要了,都给您还不成吗?我知道错了,我求求您千万别打我了,再打我就要被您打死了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一直到现在,我的脸还肿着呢。 孙传福过来一把就把我薅起来了,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说清楚,虎皮你卖给谁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谁也没卖,虎皮我谁都没卖,虎皮,虎皮还在我这里。” 孙传福如释重负一样,放开我,转过身看着杨塔说:“塔爷,您听到了,虎皮还在他手里,不在我手里嘛。”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就是要装作是被孙传福逼着那么说的。 我直接跪下了,对着杨塔说:“塔爷,虎皮没卖给孙爷,那一百块现大洋是孙爷借给我的。这件事和孙爷没关系。” 杨塔看看孙传福,又看看我,他一伸手把我扶起来说:“虎皮在你手里,那你麻溜给老子拿出来吧。” 我这时候看向了孙传福。 孙传福一脸无辜地说:“你看我干嘛啊?塔爷让你把虎皮拿出来,你就拿出来啊!你还愣着做什么呢?”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喉结骨碌骨碌动了起来,我没动。 杨塔大声说:“去拿啊!” 我说:“塔爷,虎皮,丢了!” 杨塔这时候瞪圆了眼睛,一推我说:“你当我是傻子是吧!” 萧安这时候再次出现了,她在门口说:“虎皮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来欺负他做啥子嘛!人家是个孤儿,够可怜了,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杨塔哼了一声,转身带人走了。 孙传福这时候看着那一百块现大洋,这才意识到不对,他说:“王守仁,这一百块现大洋你哪里来的?” 我说:“孙爷,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只要你不打我,怎么都行。” 孙传福这时候仔细想了想,他说:“你当我是土匪啊!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以前那一套吃不开喽!” 孙传福也带人离开了。 萧安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来。 我说:“安姐,人走了,我的虎皮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你放心,该还给你的时候自然就会还给你,在我这里,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吗?” 我大声说:“安姐,这样不好吧。那是我的传家宝,你要是非要霸占也行,要不,要不就当聘礼了。” 萧安一听愣了下,大声说:“啥子聘礼?” “当我没说。”我立即改口。 萧安一把抓住了我的耳朵,用力一拧说:“你小子毛都没长齐,竟然打老子的主意。” “哎呦哎呦,安姐,我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啊!” 萧安这才松开手,过去直接抱起钱匣子离开了。 我在后面大声说:“钱怎么也拿走了?” “我怕你学坏,你还小,我先替你保管,你怕个锤子!” 第二天,院子里住了一个戴近视镜的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和萧安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萧安让我都管他叫书生,至于真名叫什么,不知道。 老赵也只是知道这是他家大小姐的朋友,我心里一下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他娘的,安姐该不会喜欢这个书生吧。 这个书生到了就一直往安姐的房间里跑,进去就拉窗帘,关门,一进去就是半天,不吃饭不出来。 这对狗男女,简直伤风败俗。 第5章 不要心虚 我去找二叔的时候,他正在给一匹骡子修蹄子呢。 我靠在旁边的木头桩子上说:“二叔,你怎么不管管安姐,她一个没有出嫁的大姑娘,和一个男人在一个屋子里,还拉着窗帘,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二叔看着我一笑说:“关你屁事!” “难道你就不管吗?” “我管啥子嘛,萧家是萧安说了算,我都要听她的。” 我说:“你还是男人吗?” “你是男人,你去管嘛!” 我思前想后,去外面买了一个糖人,举着就敲响了萧安的房门。 萧安很快就开了门,我看她头发没有乱,衣服还算整齐,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要是她和书生有事,不可能这么快开门,穿衣服还要好一阵呢。我举着糖人说:“安姐,糖人。” 萧安接过去,然后直接关上门,撞破了我的鼻子,我捂着鼻子往回跑,还是流了满衣服的血。 我这才冷静下来,觉得不太对,他们该不会在屋子里研究我的那张虎皮呢吧。 这虎皮难道有什么说法吗?真的是建文皇帝御用的? 我打算去找萧安问个清楚。 晚上了,我这人有事睡不着觉,我拿出刚买的怀表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半,也不算是太晚,我起来穿上衣服去了前院,到了的时候,刚好看到萧安关灯。 我过去敲门。 “安姐,我啊。” 萧安开了门的时候,还是穿着睡衣,她说:“几点了,你不困啊!” “睡不着。” 我进了屋子,萧安让我给炉子加了一些煤,这炉子好烧,炉盖都烧红了。 我弄好了炉子之后,自己坐在了萧安屋子里的写字台前面,开始摆弄上面的一些摆件。 我看到桌子上有一个金印,但是怎么都看不懂上面刻的什么文字。 我说:“安姐,这是啥啊!是金的吗?” 我试图用牙咬一下,萧安立即夺了过去,她说:“你啥子都敢咬,这要是被你咬个牙印,就不值钱喽。你到底来做啥子,有话直说,我困得很,没时间和你摆龙门阵。” 我说:“我来是想和你说说虎皮的事情。” “虎皮,啥子事情?” 我说:“我家的虎皮是有个传说的,你想不想听?” 我这么一说,她顿时来了兴趣,本来是靠在床头上的,她坐直了。 “啥子传说嘛!” 据说这虎皮是建文皇帝御用的,我家一直有这说法。 萧安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她说:“谁用的又能咋样嘛,不管谁用的,都是一张虎皮,又不是阿拉伯飞毯。” 我说:“是真的,我没骗你。” “是就是喽,有啥子用!”萧安看着我笑了。 我说:“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你没骗我!” 我说:“皇帝用过的,很值钱啊!。” “我不想听你讲故事,我困喽。” 我这时候看向了萧安的床头,装着虎皮的匣子就在床头她的枕头边上,挨着墙。 我说:“安姐,要不虎皮我先拿回去。” “哎呀在我这里你放心,我睡觉都是抱着它。要是掉了,除非先把我偷走。” 我心说,我不是放心被贼偷,我是不放心你啊! 我说:“对了安姐,你最近和书生在屋子里干啥了?” “你管我!老子愿意干啥就干啥,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晓不晓得?” 我哦了一声说:“我只是关心你嘛,男女授受不亲,你俩不合适。那个书生,小白脸,浑身没有二两肉,他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我,那你告诉我,谁适合我?你?” 我立即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和书生是发小,你放心,他不会欺负我。” 萧安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心里一放松,就想走了,我笑着说:“安姐,我先回去了。你有事随时找我,还有,关于虎皮的事情,你随便问我,我都告诉你。” “晓得了,你还多乖!” 我回到了屋子里,心满意自地睡着了。 看来安姐和书生的确没啥,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说了,孙记典当行着火了,是人为纵火,一晚上把典当行烧了个干干净净。 警察都已经过去查了,孙传福一口咬定说是塔爷干的。塔爷也被警察带走了,塔爷自然是不承认,这要是承认了,得枪毙。旧社会那一套在新社会,还真的吃不开了。你就算是有再多的现大洋也不行,搞不赢。 我怎么也没想到,警察会找上我。 找上我的警察我认识,一男一女,正是刚解放时候来我家的那两个给我食物的解放军,进城后,他们就从解放军变成警察了。 女警察问我,虎皮到底在谁手里。我告诉警察,在我手里,并且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 女警察说:“你把孙传福到你家的事情再说一遍。” 我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我说:“我一直都说虎皮在我手里的,我这人老实,从来不骗人。” 女警察皱皱眉说:“你老实,你要是老实,孙传福家里就不会着火,幸好没死人,不然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立即大呼:“我冤枉啊,我啥也没做。” 女警察说:“把虎皮拿出来我看看。” 萧安在门外听着,她在门外说:“我这就去拿,虎皮在我的保险柜里,我暂时替东家保管着呢。” 两个警察看到虎皮的时候,纷纷上手摸了摸,男警察说:“这真是好东西啊,这应该是东北虎的虎皮吧!”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大,应该是东北虎吧。” 女警察和男警察做了笔录之后就离开了,我看着萧安说:“不会出事吧。” 萧安说:“只要你不说,别人咋知道?你放心,你要像个男人一样,别动不动就心虚,你要雄起!你怕啥子嘛,火不是你放的,你啥子都没有做嘛!” 第6章 冤家上门 一个月之后,杨塔连同动手放火的两个人,一起被枪毙了。 两个月之后,孙记典当行重新开张。 三个月后,入夏的时候,孙传福全家被杀,凶手很快就抓到了,是杨塔的大儿子干的。 自此以后,杨塔留下的九州贸易商行由杨家二少爷杨林接任,但是我听说,真正说了算的是杨家的大小姐,杨宁。 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三小儿和我说完的时候,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候我倒是有些怕了。 三小儿走后,我直接去了前院,我直接闯进了屋子里的时候,发现萧安和书生围着桌子,而桌子上正摆着我的那一张虎皮。 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一愣,此时的萧安手里拿着一盏紫色的灯,灯照在虎皮上,竟然呈现出来一幅地图。 他俩这才回过神来,萧安关了灯,开始收拾虎皮。 我一把按住了,看着萧安说:“安姐,你这是啥意思?虎皮是我的,你发现了啥不能和我说?你不和我说,竟然和书生在这离鬼鬼祟祟,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盯着萧安,眼睛里全是泪花。我恨的是,她把我当外人。 萧安说:“王守仁,你不要这样子嘛,好像是我背叛你了似的。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小的嘛,你才十六,我想着等你大一些才和你说的嘛, 书生,你说是不是嘛!” 书生用手摸了摸眼镜,他说:“萧安说得没错,我们打算等你十八岁再告诉你,现在你还是孩子。” 我看着萧安说:“安姐,是真的吗?” “哎呀是真的,既然你看到了,我就和你说嘛!” 她再次把灯打开,这虎皮的里面,立即呈现出了一副地形图,有三座山峰,两条汇聚在一起的河。在山谷里,画着一个五角星的标识。 我盯着看了很久,我说:“这是啥呀?” 书生说:“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是建文皇帝的藏宝图。当年朱棣起兵靖难,建文皇帝眼看不敌,于是把全国的财富都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准备东山再起,这一藏就是几百年。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不过宝藏可是还在的啊!” 我吃惊地看着书生说:“你咋知道的?” 书生一笑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说:“你们想找到宝藏?可是就凭着这图不可能找得到啊,这又没有个地址,也许在南方,也许在北方,也许在西域,也许在东边沿海,中国到处都是山。” 书生说:“但是有这样地形的地方不多,你要知道,那可是大明最鼎盛时期的财富,那是朱元璋攒下来的家底,大儿子朱标死了直接传给了孙子朱允炆,也就是建文皇帝。这要是被我们找到了,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这时候半张着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萧安不屑地推了我一把说:“擦擦你的口水,看看你那样子,我就说不能让你知道,你看看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我立即用手背擦了一把哈喇子,嘿嘿笑着说:“安姐,带上我,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干。” 萧安看看我笑了,她说:“带上你,你有啥子本事嘛!我为啥子要带上你!” “不带上我,我就举报你们!” 萧安看着我说:“带上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虎皮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太熟悉了,我立即说:“据说是我家祖先出了北平之后进了山,一直往北走,只用了一天时间,经人指点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大瓦房村,住进了一个叫牛铁柱的家里,虎皮是从大瓦房村附近的一个道观的道士手里得到的。这地方应该离着北平市区不远吧。” 萧安看看书生。 书生摇摇头说:“我翻遍了资料,也没有找到山里有这么一个大瓦房村。要么就是传说是虚构的,要么就是这个村子不存在了。” 我说:“想必这个村里有大瓦房,只要找到大瓦房岂不是就找到大瓦房村了吗?” 书生把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桌子说:“这个说法靠谱,干脆,我们也别在家里研究了,干脆我们进山去找大瓦房。” 萧安说:“宝藏不可能在北平这一代,我觉得宝藏大概率在金陵周围,当时可能已经是万分紧急了,建文不可能把财富运送到燕山里,再说了,这里可是朱棣的大本营,再往北可就是匈奴了。” 书生说:“想要知道宝藏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虎皮的出处。大瓦房村和那个道观是现在唯一的线索。我甚至怀疑,那道观里的道士就是朱允炆。” 萧安点头说:“没错,灯下黑。你觉得我躲在远处,其实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觉得我会出家当和尚,我偏偏成了一个道士。只不过,这个道士要是朱允炆,为啥要把藏宝图交给你的祖先呢?” 我被他们的言论搞蒙了,我说:“诸位,你们到底在说啥啊,有这么玄吗?” 书生说:“这虎皮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在明朝的时候,这么好的虎皮一定是要进献给皇帝的。哪个草民或者是大臣敢私自用,那不是找死吗?所以,这种质地的虎皮一定是皇上用的啊,知道了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怪不得,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抢着要买,这就像是瓷器,这是官窑的啊!” 书生笑着点头说:“对喽!” 我把虎皮抱起来,抱在怀中,摸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我发现,这张虎皮好像更加顺滑了,我甚至觉得这张虎皮随时要活过来一般。 ……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三小儿就来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还跟着一个女的。 这女的杨柳细腰,眉清目秀,还戴着近视镜,像教书的老师。人看起来挺饱满的,反正就是好看,看了就让人忘不了的类型。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问三小儿:“这是你姐?” 三小儿说:“这是塔爷的女儿。” 这女的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杨宁。” 我拱手,她的手却不缩回去。我在身上擦了擦手,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的手好软啊!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王家大少爷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通人情吧。” 我这才让开身体说:“请进,请进。” 她低头看着手,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抓着人家的手呢,赶紧撒开了。 三小儿这时候看着我笑笑,说:“我还有事。” 我这时候突然觉得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塔爷的死,我多少是有责任的。这杨宁该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第7章 得意洋洋 进了屋,她就坐在了写字台前面,坐下之后,她把臂弯里的包放在了写字台上,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屋子里最值钱的就是一个收音机,她随手打开了,里面在播放一些国家重要新闻和一些重要决策。 随后她又关上了,拿着我的那本三国演义,看着说:“我知道虎皮在你手里,其实我爹被抓了之后冷静下来,他也就想明白了。不是孙传福在撒谎,撒谎的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孙传福不敢,但是你敢。” 我说:“我从来没说过虎皮在孙传福手里,我一直说虎皮丢了。” “现在我不想和你讨论对错,事已至此,都过去了。但是我总得看看我爹到底是因为怎么一张虎皮死的吧,拿出来,给我看看吧。你放心,我不是来抢东西的,要是来抢的,我就不会自己一个人来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虎皮,虎皮真的,真的丢了。” “你根本不会撒谎!”杨宁看着我一笑说,“你看看你,脸都红了。我看看而已,你怕什么?难道你还怕我把你吃了啊!我可不是母老虎。” 她说完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角下垂,就像是月亮一样。 我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吧!你,你等一下!” 我刚要转身,我的房门被踹开了。 我看到萧安站在门前,她一笑说:“虎皮确实掉了,最近北平不太平,有飞贼,杨宁,怕是你要失望喽!” 杨宁站起来看着萧安一笑说:“小四川,久仰久仰,今天我们终于见面了。” “见面不如不见,我可不给压岁钱。” 杨宁看着我一笑说:“王大少,你小心点,这个女人,是个贼!” 说完,她拎起来自己的包,到了门前,萧安不让路,她直接推开萧安走了出去。 萧安直接关了门,看着我说:“你搭理她做啥子嘛!她不是个好人,你不晓得吗?” 我说:“不是我搭理她,是她找上门了。” “找上门你就要搭理她吗?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和她单独见面,记住了没?” 我点头。 萧安大声说:“回答我!” 我立即说:“我记住了。” “你发誓!” 我只能举着手发誓说记住了。 萧安这才气呼呼地离开了,我到现在都是蒙的。不就是一张虎皮嘛,她要看一下就给她看一下嘛。 萧安又说:“你呀就是心眼太实喽,杨宁其实不知道虎皮在啥子地方,她在诈你!结果你倒是好,直接就被她诈出来了,现在她晓得都是你在骗她爸爸,你猜她以后会咋对付你嘛!” 我大吃一惊:“是不是哦!” “你觉得呢?” 我这才意识到确实被骗了,他娘的,这个杨宁鬼心眼倒是多得很哦! 不过我随后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安姐,杨宁说你是个贼,你是个啥贼?盗墓贼?” “你听她胡说,我还说她是个鬼呢,你也信吗?” 我看着萧安嘿嘿笑了起来,心说是啊,杨宁的话不能信,这女的歪得很! 但我还是问了句:“安姐,那你到底是不是贼嘛!” 萧安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立即从老子面前消失,劳资蜀道山!” 我知道这家伙急眼了,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三小儿了,一出门就看到她拎着饭盒去打豆浆,我直接把他拽到了我的屋子里,我问三小儿:“你昨天咋把那女的带来了。” 三小儿说:“她说找你有事,她还说她爷爷和你爷爷给你们定了娃娃亲呢!” 我说:“我爷爷和塔爷他爸给我和杨宁定了娃娃亲,你没听错吧!” “肯定没错,杨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我哦了一声,心说这女的也真的会瞎掰啊,这是咋想出来的呢。 我放了三小儿,这家伙急着去打豆浆买油条去了,还问我用不用捎一些给我,还问我吃四川菜习惯不。 我懒得搭理他,应付两句他就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逗逗萧安,我说:“安姐,杨宁说我俩有娃娃亲,还说是我们的爷爷定下来的。” 萧安听了噗嗤一笑:“她这是想得到虎皮,亏她想得出来。她咋不说和秦始皇是两口子呢,那样整个中国都是她的该多好。” 书生却说:“这也说不准的事情,杨家和王家以前在四九城都是大户,说不准就真的有娃娃亲这回事。” 我看向了萧安说:“安姐,你说要是真的,该咋办?” 萧安推了我一把说:“你该不会真的看上那女的了吧,别忘了,你们有仇。” 书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其实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也简单,第一就是有没有立下婚约,有字据才算是有婚约,其次,是不是有见证人。知道这件事的总不会都死光了吧。” 我说:“我其实无所谓,她要是不提,我就当没这回事,要是她提了,……” 大家都看向了我。 萧安说:“提了你是不是要娶她过门?我告诉你,她即便是提了,也不是为了遵守承诺,而是为了虎皮。” 书生说:“人可以娶,虎皮不能丢。这是原则。” 我低下头吃饭,心说我要是和杨宁结婚了,我俩就是两口子了,我的虎皮自然就是她的。书生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 萧安说:“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喽,杨宁看不上你,她眼高于顶!” 我顿时反驳:“安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了嘛,我哪里让你这么看不起我。” 大家都低着头吃饭,不说话了。似乎有一种懒得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 想不到次日,杨宁还真的带着四个老头上门了。 她不仅拿来了当时的婚约,上面有我爷爷和她爷爷的签名盖章,还有四个老头见证人的签名,按的指纹,盖章。 当这些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我直接傻了。 我只当是杨宁骗三小儿的谎话,想不到,当年我出生的时候还真的有这回事。 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咋样嘛!” 杨宁说:“既然你承认了,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我说:“要不再等等吧,我才十六,我毛都没长齐呢!再说了,新中国有婚姻法,不允许结婚太早。我爹又刚没,我还在守孝期呢。” 杨宁说:“这么说,你是承认这门婚事了对吗?” 我点点头,偷着看看杨宁,心说这女的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我要是和她结婚,生了孩子肯定随她。 想到这里,我脸一下就红透了。 萧安一把掐住了我腰里的软肉,把我疼得呲牙咧嘴。 杨宁一看竟然笑了,她说回去准备准备就搬过来。 她说:“我的未婚夫不能一直被一个女贼糊弄,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杨宁走后,萧安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瞧瞧你这点出息,你要是没有虎皮,你猜她会承认你们的婚事吗?她就是为了那张虎皮来的。你知道那张虎皮值多少钱吗?最少价值五千现大洋。那可是上好的公东北虎身上扒下来的的极品。那可是皇帝用过的宝贝,你脑子里整天想些啥子东西啊,我看你是色迷心窍喽!” 我大声说:“人家图我点啥有啥关系嘛,难道你找男人啥也不图,就图对方矮丑穷吗?” 萧安气呼呼地离开了,没用三分钟,又气呼呼地回来,她把木匣子塞到了我的怀里,大声说:“还给你虎皮,你以后和杨宁好好过日子,争取早生贵子哈!我祝福你们。” 萧安摔门而去,我打开匣子,虎皮整整齐齐叠在里面,我伸手拿出来,披在身上,然后坐在了床上,想着杨宁那漂亮的样子,想入非非起来。想不到我还有这么一桩好姻缘,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吗?看来我王守仁要飞黄腾达了,要好运连连了啊! 不过萧安随即又闯了进来,指着我说:“我警告你王守仁,那婚约大概率是假的,是杨宁的阴谋。你不要得意太早,你哭的时候别来找我。” 萧安随后又走了,我却偷笑起来,心说这萧安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有点得意洋洋! 第8章 真的是个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前院,闯进了萧安的屋子,萧安和书生在研究地图呢。我本来找萧安要说一下杨宁的事情,看俩人懒得搭理我,我怏怏而去。 吃饭的时候,萧安对我说:“你准备准备,我们过几天进山去找大瓦房村。” 我说:“你们去就行了,我就不用去了吧。我家里一大堆事儿呢。” 萧安直接一拍桌子说:“你是不是还惦记杨宁那个女鬼呢?我告诉你,你不许理她。” 我听了之后低着头嘿嘿笑了起来。 萧安一摔筷子说:“你笑啥子嘛!你觉得好笑?” “不好笑不好笑。” 我突然觉得,安姐是不是喜欢我啊!不可能吧,她应该是喜欢我的那一张虎皮。 不对啊,她要是喜欢虎皮,为啥把虎皮还给我呢,看来还是喜欢我比喜欢虎皮多一些吧! 萧安抬手抽了我脑袋一巴掌说:“吃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子!” 我吓一跳,心说他娘的,难道我想啥她真的知道? 书生有一个魔方,他总是能很快对齐,但是我真的不行。书生说我什么时候研究明白了,就有资格和他一较高下了。 书生有些深不可测啊! 这下可是把我给愁到了,不管我怎么弄,我最多能还原两个面,始终不得要领。难道我真的那么笨吗?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杨宁竟然来了。 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的东西。 她见到我就说,她打算嫁过来了,她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可是我的未婚夫,我可不能让一个女贼把你给带坏了。” 萧安不屑地说:“女鬼进宅喽,不吉利!” 杨宁看着萧安说:“我可是这里的女主人,婚约是我爷爷和王爷爷一起定下的,当年的证人都在,婚约也在,白纸黑字红印章,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想不到杨宁斯斯文文的外表下,竟然有着这么强的性格,她这多少有点扮猪吃虎啊! 杨宁和萧安长得就是两个极端。 萧安,大眼睛,高鼻梁,鸭蛋圆脸,嘴唇偏厚,看起来很洒脱。 杨宁,丹凤眼,小鼻子,瓜子脸,薄嘴唇,看起来很文静。 不过这时候,我也感觉到了异样,我在想,难道杨宁也知道虎皮上是有秘密的吗?这虎皮上有藏宝图的事情,知道的人有这么多吗? 不过我也有点担心,萧安这次非要带我去山里找大瓦房村和道观,进了山,他们不会把我给杀了吧。在大山里,挖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太可怕了。要是杨宁也能跟去,我岂不是多了一个保障吗?杨宁说萧安是贼,萧安说杨宁是鬼,我倒是觉得,这对我来说未必是坏事。 我立即语重心长地说:“来都来了,就先住下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萧安一听气得一跺脚,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她指着我的鼻子咬着牙说:“王守仁,你脑壳坏掉了,你这叫引狼入室,你这个瓜娃子!” 杨宁就这样让人往屋子里搬东西,她住在了正房,和我住在一起,不过,我住东屋,她住西屋。 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是冲着虎皮来的。但我还是很喜欢她的样子,真的很美。 当天晚上,我就抱着装虎皮的匣子去了前院,敲响了萧安的房门。 门一开,我就把匣子递了出去,我说:“我还是信任你噻!” 我想不到的是,萧安对着我大喊一声:“拿着你的虎皮,给老子滚。” 我说:“安姐,你不要这么极端嘛!” 她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我说:“立即,马上从老子面前消失,劳资蜀道山!” 这下我倒是发愁了,这东西在我手里,还不一下就被杨宁给偷走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抱着虎皮回来的时候,刚进门到了堂屋,就看到杨宁坐在堂屋里,在月光下,像个鬼。 这家伙把我吓一跳,我一下想起来萧安说过她是个鬼的话。我说:“你在这里坐着干嘛,怪吓人的。” “你去做啥了嘛!” 我这时候怀里还抱着匣子呢,我说:“我把虎皮拿了过来。以前藏在别的地方。” “是嘛,是不是打算交给我保管?这个可别弄丢了,这可是咱们王家的传家宝啊!” 我这人不太愿意拒绝别人,不过这虎皮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棉猴,这个至少价值五千现大洋,这可是以前皇上用过的,搞不好是建文皇帝的贴身之物。 我抱着不撒手,倒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一伸手,把灯拉亮了,然后走了过来,一伸手接住了匣子说:“这东西放在我这里吧,你一个大男人,粗心,这要是把咱们王家的传家宝弄丢了罪过可就大了。一旦丢了,其实最大的责任是我这个女主人。这种事,本来就该女主人去做,你觉得呢?” 我说:“不,不用了,你还没过门呢。” “我已经过门了。”杨宁用力往怀里拽,我抱着不放手。 她越是用力,我就越是用力,但是她使诈,竟然一松手,我直接就摔在了地上,手里的匣子也飞了出去。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匣子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她打开了匣子在看,随即就关上了。 她说:“守仁,东西放在我这里你放心,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随时拿给你。” 她抱着匣子回屋了。 这时候我还心存侥幸心理,觉得她会把虎皮好好保存,我什么时候要看,她都会拿出来。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我一醒来。杨宁就不见了,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是昨晚上梦到母亲生病了,她放心不下,回娘家去看望母亲,要是母亲真的病了,就住些时日,要我不要担心。虎皮她先带回娘家,过些天会和她一起回来。要我不要多想,好好吃饭。 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都蒙了,他娘的,这要是她硬抢我的,我可以去找解放军讨回公道,现在她以我未婚妻的身份把我的虎皮抢走了,这就是家事了啊,况且,人家已经过了门,就等于是王家的女主人。 女主人拿走了男主人的东西,并且没有说占为己有,而是保管,这没错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真的是遇到鬼了。 萧安说的没错,这杨宁还真的是个鬼。 第9章 拍花子 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还在屋子里躺着呢。 这件事让我耿耿于怀,我要是不把虎皮讨回来,我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了一张虎皮,这杨宁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吗?现在人尽皆知她是王家的夫人,是王家的女主人,难道她以后不打算嫁人了吗?为了一张虎皮,真的值得吗? 还是说我太愚昧,把名节这东西看得太重了呢? 这东西至少价值五千大洋,要知道,五千大洋可是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上几辈子了。 一座不错的宅子,也就价值两百大洋。 我现在是欲哭无泪。 萧安来了。 她在外面敲了几下之后,大声说:“开门,劳资蜀道山!” 我这才去开了门。 萧安手里端着饭盒,进来之后直接扔在了写字台上,她指着西边说:“咋了嘛,人呢?虎皮呢?鸡飞蛋打了噻!这叫啥子你晓得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说:“安姐,这时候你就别数落我了,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那么你说一哈,你错哪里了。” “我不识好歹,但是咋办嘛,我的虎皮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杨家吧。” 萧安说:“她咋说的嘛!” 我把信从枕头下面拿出来,给萧安。 萧安看了之后叹口气说:“这就没办法了噻,滴水不漏,除了去抢,没得啥子好办法。你就算是去报官,这种事官府也不得管。这是你们的家事。” “我就纳闷儿了,你说这个杨宁咋连脸都不要了呢!” “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要脸皮有啥子用嘛,人家要的是虎皮。”萧安说,“那就是一个鬼,你觉得一个鬼的脸皮能值好多钱嘛!那虎皮可是无价之宝。” “安姐,现在可咋办嘛,虎皮到了杨家,肯定要不回来了,我简直就是王家的罪人。干脆我一头撞死算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也是你成长必须的经历。”萧安突然笑了,她说,“多亏我有先见之明,我已经把虎皮上的地图洗掉了,她拿到虎皮也没得啥子用。这建文皇帝把藏宝图画在虎皮上的事情,只有杂记上记载过,现在看来,八成这杨家的人也看过这杂记!八成就是杨宁看过,杨家其它人,都不怎么喜欢读书的。”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说:“安姐,你真的把地图抹掉了?” “我骗你做啥子嘛!”萧安这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抬了起来,开始靠近我。 我突然觉得她要亲我,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我心说,还是安姐对我好啊,我把嘴嘟了起来。 萧安这时候猛地一推我说:“你在想啥子哦,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好人长啥子样。” 我挠着头皮嘿嘿笑着说:“安姐,我其实也是在逗你呢,你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啊!你脑子在想些啥嘛,你还真的觉得我在等你亲我啊。” 我他娘的太尴尬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我转移了话题,我说:“可是安姐,虎皮总不能就这样给杨家吧!” “不管咋说,你还是虎皮的主人,你只要拿定主意,不管对方咋说,死不松口就是了。我觉得,杨宁很快还会回来的,她会继续给你下套子钻,我可警告你,这下你不能再上当了,晓不晓得?” 我连连点头:“我晓得!” 刚说完,外面有了动静,我和萧安一起出了屋,到了堂屋看到杨宁风尘仆仆回来了。 我看到院子里有一辆自行车,她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的。 一辆自行车可是需要一百块现大洋啊,现在能骑得起自行车的,非富即贵。 我问了句:“虎皮呢?” 杨宁说:“王家现在人多眼杂,放在家里不安全,我妈替我们保管着呢,放在杨家的保险柜里最安全了,你啥时候想看,随时去杨家看就是了。” 我看看萧安,萧安也看看我。 我俩现在有一样的想法,这杨宁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她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不用说,杨家的人一定也在虎皮上找地图了,只不过没找到。这杂记书生看到过,这杨宁保不齐也看过,他们也在怀疑我家的这张虎皮,就是建文皇帝随身的那一张虎皮。 地图抹掉了,但是抹掉就有痕迹在。杨家的人一定发现地图被抹掉了,那么抹掉地图的人是谁呢? 他们应该最怀疑的人是我,而不是萧安。 那么杨宁这次前来,一定是来找我要地图的。 不得不说,这女的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在睡觉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叫我名字,我稀里糊涂答应了一声,然后我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杨宁站在我的床头。 接着,她在我头顶拍了一下,一股异香进了我的鼻腔。 我就像是一个牲口一样,被她拉着手站了起来。 此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呆呆傻傻地,大脑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会动了。 一直到我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我被杨宁拍花子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空间,应该是地下室。 在这里,我看到了我的大舅哥杨林,我的丈母娘段氏。 杨宁坐在椅子里,看着我说:“守仁,这里是杨家,你跟我回门了。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她一伸手把虎皮抖开,指着里面说:“以前这里应该有一幅图,你告诉我,图呢?是不是被你抹掉了?” 杨林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妹夫,咱都是一家人,你得知道远近亲疏。” 老段端着一碗八宝粥,递给我说:“姑爷,吃一口吧!这是我亲手为你熬的,熬了四个多小时呢。你看娘对你好不好?” 我这时候问了句:“我是不是被拍花子了?” 杨宁说:“守仁,你要是觉得我是你的妻子,你就把地图画出来。你要是不当我们是自己人,那么我也不会对你客气。感情都是相互的,你说呢?” 杨林这时候指着一旁的一个十字架说:“妹夫,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不想为难你,说出来,咱们还是一家人,不说的话,怕是你这一关不好过。” 我不说话。 老段叹口气说:“人啊,就是贱皮子,你当他是一家人,他当你是仇人。这就没办法了,王守仁,你当为娘是仇人,娘也只能满足你了。” 这母子俩直接就把我捆绑在了十字架上,接下来,他们摆了一个碳火盆,在里面烧红了烙铁。 这是要对我动刑了啊! 第10章 威逼利诱 不过我王守仁也不是吓大的,我说:“你们说的地图我真的不知道啊!这虎皮到了我手里就是这样的,我没见过有什么地图。” 杨宁抖着虎皮,咬着牙说:“这可是新洗的,你当我看不出来吗?王守仁,我想不到你这么阴险,你把虎皮交给我之前,竟然把地图给洗了,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竟然如此防备我。我的心一下凉透了,本来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给你生儿育女,你这么不堪,不仁不义,就别怪我无情了。” 杨林拿起烧红的烙铁,直接就按在我的肩膀上了:“你到底画不画!” 滋啦滋啦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必须为自己犯的错误承受,我必须像个男人一样站直了。 我一声不吭,嘴唇都咬出血了,一直到烙铁凉了,我看着杨林呵呵笑了,我说:“再来!” 杨林把烙铁扔进了碳火盆里,然后拿起来了皮鞭,沾了水,不停地朝着我抽打。 每一下抽打在我身上都火辣辣的疼,不过我心中有日月,信念坚定无比,我倒是有一种疼痛带来的痛快。 他打我越用力,我越是兴奋,我开始呼吸顺畅,脸通红,我甚至期待他的下一鞭子。 他这么打我不起作用,老段竟然大声说:“给他搓盐,我看他能坚持多久。你们的爹就是这小子害死的,他不说,干脆我们就替你们的爹报仇好了。” 杨林拿出来一桶盐,扒了我的上衣,往我的伤口上搓。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这下,我彻底被疼得虚脱了。 一桶冷水又泼在了我的脸上,我勉强打起精神来。 杨宁在我耳边小声说:“何必呢,把地图画出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杨家罩着你,保证你不被人欺负。你是我当家的,我是你的贤惠妻子,这不好吗?” 我看着杨宁呵呵笑了,我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实话告诉你,地图在我脑子里,你有种把我脑袋劈开把地图拿出去。我要是哼一声,我就不是王家好儿郎!” 杨宁说:“你有种,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我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她直接拿出来一把刀子,对准了我的眼珠子。 “你到底画不画?”杨宁本来文静的脸已经变得无比狰狞。 我这时候深呼吸一口,不屑地说:“不画。” 杨宁竟然拿着刀子对着我的肚子一阵狂捅,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她捅我的时候刀刃是对着后面的,她只是让我感知一下恐惧的滋味。 不过我真的被吓坏了,头皮发麻,恐惧令我血气上涌,眼前一黑,胸口一闷,人就虚脱了。 就听老段说了句:“女儿,他好像不行了。” 我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地方,其实我能肯定,这里是杨家的地下室。 我觉得非常虚脱,我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床下面铺了一些稻草。 各种刑具就在我的旁边,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杨宁。 她手里端着一碗粥,看到我醒了,她竟然温柔地说了句:“你醒啦!吃点东西吧。” 说着,用勺子挖了一勺子粥递过来,我张开嘴,她却把粥扣在了我的鼻子上,然后把一碗粥扣在了我的头顶上,连碗一起。 我说:“夫人,你这是何必呢!” “谁是你的夫人?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害了我父亲,我巴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我无话可说,把头顶上的碗小心翼翼拿下来,里面还有一些米粒,我用舌头舔了起来。 她却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吃,你属猪的吗?你就知道吃!” 我把手里的饭碗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 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这时候想通了一件事情,只要我不画地图,她就不会杀我。她真正想做的其实是两件事,杀我为杨塔报仇,还有就是找到宝藏,那可是能通天的富贵啊! 现在我倒是想明白了,杨塔被枪毙死有余辜,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没必要为这件事感到内疚。 杨塔死了,我这是为民除害。 人家解放军都没拿我问罪,就说明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因为即便是我当初撒谎了,但是和杨塔放火没有必然联系啊。 解放军认为我只是想保住我的虎皮。 我说:“塔爷的死,我很遗憾,但是塔爷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不这么说,塔爷不会放过我的。” 杨宁这时候把鞭子拿了起来,狠狠地抽打在了我的身上。 “与你无关,好个与你无关。” 她一鞭一鞭抽打我,一直把我打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段氏坐在我的床前,她语重心长地说:“你醒啦,是不是饿了?来,为娘给你带了馒头,还有酸菜炖猪肺。” 她把食物放在一个小板凳上,我也是饿极了,抓起来张开最大的嘴巴咬了一口,我心说,只要你不打死我,我就不会吐出来,咽下去就是自己的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把馒头夹在臂弯里,端起饭碗开始吃菜,一顿饭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了,出了一身的虚汗,不过人随后舒服多了。我躺在床上,均匀地喘着气。 “守仁,你别怪为娘,也别怪杨宁,毕竟你们是夫妻。你杀了塔爷,当女儿的能不怪你吗?再说了,你这可是大逆不道,塔爷是你的亲岳父。” 我心说这一家人也太不要脸了,为了地图,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说:“虎皮已经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想要我的命吗?” “守仁,娘其实是个心软的人,舍不得看到你受苦。你看看你,这几天被折磨成啥样了,你疼在身上,为娘痛在心里啊!”老段这时候竟然虚情假意地擦起了眼角来,实际上,她还真的眼含泪花了。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真的太会演戏了。 老段继续说:“为了你一个谎言,塔爷死了,我的大儿子也死了,难道你不该为杨家做一点什么吗?你既然把地图擦了,你就应该知道这地图是做什么的。” 我说:“这是建文皇帝的藏宝图,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不想让杨家的人找萧安的麻烦。正如安姐说的,我是个男人,我得雄起! 老段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这个传说是真的。” 我说:“当然。” “孩子,你把地图画出来,你要什么为娘都答应你。”老段皮笑肉不笑地说:“只要你画出来,我们就还是一家人,你和宁宁的婚事还作数!” 我心说你娘的,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儿吗? 第11章 妙不可言 我这时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你们最好不要再打我了,不然保不齐把我脑子打坏了,我就忘了。还有,把虎皮还给我,等我伤养好了,就把地图给你们。” 老段顿时笑着说:“好,没问题。好姑爷,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病,我让人给你炖了一碗人参乌鸡汤,给你好好补补。” 我的大舅哥杨林把乌鸡汤端了过来,不得不说,这鸡汤实在是太好喝了,把我喝得鼻子里直冒血。这大补把我补得浑身热乎乎的,动一动就是一身汗,不过这是虚汗啊,补得太着急了。 我只能在鼻子里塞了两团草纸,这才把血止住了。 鼻子里塞了东西,于是说话声音就变了。 我说:“虎皮呢?快给我虎皮。” 段氏笑着说:“虎皮给你拿来了,你放心,虎皮是你的,我们不会和你抢。再说了,你可是我家姑爷,我咋会霸占姑爷家的宝贝呢。咱们杨家啊耕读传家,以德服人。” 她说着把虎皮从一旁抱过来,慢慢地放到了我的床上,接着,杨林过来,还给我送来了一个枕头。 杨林说:“妹夫,好好休息,早点复原把地图画出来,你就可以回家和杨宁好好过日子了。我们杨家其实都是好人,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我死了父亲,死了大哥,我这口气总得出去吧。” 我没说话,抱着虎皮转过身去,觉得冷,我把虎皮裹在了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我不知道,我从床上下来,抱着虎皮摸索着上了台阶。到了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在刮风,有风从门的缝隙吹进来,挺冷的。从门缝看外面,是深夜! 这是一扇木门,锁的很结实。 不过这种门有一个问题,就是门轴那边很松,我一用力就把门轴搬了下来,门开了一条缝,我挤了出去。 杨家的守卫森严,我看到有一群人在不远处点了一堆火,在煮东西吃呢。 他们应该是在杨家宅子里巡夜的人,只不过今天太冷了,风也大,这些人才聚在这里烤火吃东西呢。 我实在是无处可去,刚好看到院子里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我偷偷钻进了后尾箱里。 我盼着这辆车能赶快开走,那样我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我在车的后尾箱里裹着虎皮,倒是不觉得冷,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虎皮对我来说多重要,要是没有这虎皮,这个晚上冻都冻死我了。 一大早,这辆车真的就开出了院子,开车的是杨林,坐车的是杨家的管家,俩人好像是要去沈阳谈生意。 我在后面一动不动,一直到了晚上我才等到了机会,俩人把车停在了路边去撒尿,我从后面溜出来,看到一条路一直跑,最后我跑进了一座小庙里,裹着虎皮,很快就睡着了。 这天我是陪着鸡叫声苏醒的,我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散发着万道光芒的旭日,我站起身来,身上有伤,一动还疼。 我出了门,回过头看看,这是一座庙,庙里供奉的是山神老爷和山神奶奶。 我再转过头去,看到有个孩子和一条狗站在不远处,这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馒头,那条狗蹲在地上,朝着我叫了两声。 孩子把馒头递过来:“你吃吧。” 我一步步挪过去,伸手接过来,现在我觉得都快饿死了,但是这一口下去,差点噎死我。 他立即拿了一个水袋出来,递给我说:“别急,别噎着。” 我吃完了一个馒头,把水袋里的水全喝了,这才缓过神来。我说:“这是啥地方?” “这是凤凰山,昨晚上山里的狗叫了一晚上,跟疯了似的。今天一早我和来福出来看看啥情况,发现了你。” 我这时候看看身上,还裹着我家的那一张虎皮。 我立即把虎皮扯下来,露出来了浑身的伤。 我说:“你叫啥?” “我叫文峰,你呢?” “我叫王守仁。”我说。“这里是啥地方?” “这里是碣石县。”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是这个碣石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我心说,碣石县在山海关附近了,离着北平有几百公里呢。 文峰说:“你咋了嘛,我看你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你先跟我回家吧。我娘是个很和善的人,她一定会欢迎你的。对了,你的上衣呢,你怎么光着上身就出来了,现在虽然立春了,但还是很冷的。你这样会冻死的。” 我说:“文峰,谢谢你。” 我抱着虎皮,佝偻着身体,跟着文峰下山,走进了一座石头围起来的小院子里。在这里,我看到了文峰的父亲和母亲,这是两个特别淳朴的人,他们靠着种植杏树和打猎为生,文峰急切地给我看他积攒下来的杏核,这玩意在小孩里可是通用货币! 看到他们,我一下想起了我的父母来。 在喝着婶子熬的粥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文家养伤的同时,我还跟着文叔叔进山打猎,他教会了我用弩箭和猎枪,我在这方面似乎颇有天赋。在山里有很多的狍子,也有狼群,野猪,文叔叔不只是教我怎么用弩箭和猎枪,他还教我怎么和狼群、野猪近身搏斗。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住在文家,文叔叔从来就没有嫌弃过我。他一直就没问我来自何方,我是什么人。我也没说。 我实在是不知道,文叔叔为啥会对我这么好。我甚至觉得,这文叔叔是杨宁派来的奸细,但是总不能整个镇子都是奸细吧,我和文叔叔去赶集卖打来的野猪,全镇的人都认识他。 其他人还都问我是谁,文叔叔说我是他的表侄子。 就这样,我在文家一住就是将近一年时间,这一年我长得壮了,长得高了,也黑了不少。我甚至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 我知道我得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我打算把虎皮送给文家,报答他们这一年的恩情。但是文叔叔谢绝了,他让我带回去,他告诉我,文峰遇到我就是有缘,缘分这东西啊,妙不可言。 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发誓是要好好报答文叔叔的,我含着泪告别了文家,坐上了回北平的火车。 我一直在想着文叔叔那句话,缘分啊,妙不可言啊! 第12章 姓朱姓文 兄弟们,出车站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怎么这么多人啊!北平城现在像是赶大集一样热闹。 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平人都有点不认识它了。 现在的北平城欣欣向荣,百业兴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精神面貌比旧社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我发现,街上洋车子多了起来,现在有钱人这么多了吗? 一辆自行车接近一百万人民币啊,相当于一百块现大洋,我王大少都不舍得买,他们咋会有这么多钱的呢? 我兴冲冲走到了我家,荣宝斋还在,这我就放心了,我最担心的是,我一回来,荣宝斋不在了,荣宝斋要是不在了,我王宅可就也不在了,里面住着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我的房子被别人住进去,倒是没有我的落脚之地,这不就悲剧了吗? 从前院穿过去,我见到萧家二叔和他打招呼,他倒是愣住了。 我开开心心到了后院,进了正房,然后进东屋,到了之后就把包袱打开,把包袱放进了柜子里。 刚过完年,天气有点冷,我打算把炉子点上,外面柴房有苞米骨头,我捡了一根苞米杆子,带苞米包衣。 把苞米的包衣放在最下面,中间放苞米杆子,上面放苞米骨头,再上面放煤。 炉子一下就点燃了,我坐在炉子前面,双手捂着铁烟囱取暖。 还是家里好啊! 我拿出来婶子给烙的大饼,坐在炉子前面正吃的时候,萧安突然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来,她直着眼就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就把我薅了起来,盯着我说:“你没死嗦!” 我说:“安姐,我活的好好的,你干嘛咒我死。” 我这时候还在吃饼的,烙饼放了不少豆油,我双手全是油,就这样伸在两边。 “你跑哪里去喽,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好歹写封信回来噻!” 我愣住了,我说:“你,关心我?” 萧安这时候一把推开我,她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还在笑。你这一年跑哪里去喽,我都报警了,警察都没能找到你。我还以为是杨家把你害了。” 我心说你以为的没错啊,但是我没说,我只是说,在北平呆腻了,出去完了一年。我有个远房表叔,在碣石县,我去碣石县和我表弟一起住了一年。 “安姐,你看看我,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我是不是像个大人了嘛!” 萧安看着我一笑说:“还可以,看来你伙食不错嘛!你表叔对你不错,难得你还有这么好的亲戚。” 我说:“我表叔姓文,人很好的。我表弟叫文峰,我和他关系最好了。” “我还以为你表叔姓朱,要是不姓朱,还真的奇怪了。他为啥子对你这么好嘛,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表叔吗?我表叔就不行,表叔行,表婶也不行噻!” 我说:“为啥要姓朱。” “因为你这张虎皮,姓朱的应该一眼就认得噻!我说的是朱元璋的朱。” 我连声哦哦哦了起来。 接着我恍然大悟,我说:“姓文!” 萧安也大声说:“建文的文!” 我用手一拍脑门,心说我的天,难道这是天意!怪不得对我这么好呢,难道文叔叔是建文皇帝的后代? 现在大清已经亡了啊,他要是建文皇帝的后代,应该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来了啊!为啥他啥也不说呢。 不过一个人能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一定是有内在原因的。而我最大的特征,就是那张虎皮。 文叔叔这一年对我可以说是关怀的过分了,他把自己的本事都交给了我。 除了打猎,还有格斗,还有射击。 不只是教我本事,还把家里好吃的都给了我,他甚至把我和文峰一样看待。这样的感情会是平白无故的吗? 很明显这不合逻辑啊!尤其是姓文,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建文皇帝啊! 我和萧安互相看着很久都没说话。 我看看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包括书生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 这天晚上厨子老赵做了三桌子菜,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我也喝多了。 三小儿听到我这边热闹,他也过来一起喝了酒。三小儿见到我的时候,眼泪汪汪的,他说,你活着真的太好了。 三小儿知道我还活着,基本整个北平城就都知道了。 这件事自然就传到了杨家的耳朵里。 就在第二天早上,杨宁和老段一起来了,他们没有走前门,而且从后面进来的。 他们也没有进屋,进来之后在院子里喊我的名字。 杨宁大声喊:“王守仁,你出来。” 我睡眼惺忪,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出了堂屋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门槛子上。 往事历历在目,我实在是不明白,她俩咋还有胆子来见我。难道还想骗我吗?我王守仁吃过一次亏了,难道还会第二次上当? 我说:“有事吗?” 老段说:“既然你和宁宁已经弄成现在的局面了,我看你们也算是感情破裂了吧。干脆这样,我们把婚退了吧。” 我说:“现在新社会了,国家有婚姻法,一夫一妻,结婚自由,离婚自由。严格来说,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没必要退婚。” 老段说:“那是官方的说法,我们民间有民间的说法,你要是死了,我家宁宁就需要守孝三年,然后才能再嫁。但是你活着,我们就要履行婚约,看你俩的情况,一定是过不到一起去了,你俩就写个字据,找几个见证人,把婚退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以后我家宁宁可以另嫁,你也可以再娶。” 我叹口气说:“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是要考虑一下,这可是我爷爷给我定下的亲事,我要是退了,岂不是不孝吗?我王守仁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吗?” 杨宁哼了一声:“你有个屁的英名!” 我说:“给我几天时间,我考虑一下。” 杨宁这时候突然问了句:“王守仁,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出去的?谁救的你还是你自己逃出去的?” “你还敢提?” 杨宁一抬脖子说:“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我做了就是做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怕是找错仇人了。”我说,“我的夫人,你要是留下就赶紧进屋来,你的东西还都在,只是这西屋一直没打扫了,需要你亲自打扫一下。你要是想回娘家,我也不拦着你。至于退婚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仓促地就决定了吧!” 我心说这母女俩,蛇蝎心肠,我差点就死在他们手里,我不能让他们太如意。 杨宁急着和我退婚,其实我心里明镜一样,她有意中人了。 老段说的没错,婚姻这种事,官方有官方的说法,民间有民间的说法,没有办酒席,始终都不算结婚,同样,没有退婚文书,始终都不算退婚。 到底是个什么男人让杨宁这么着急呢? 杨宁这时候盯着我说:“王守仁,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和你没完。要是你把婚退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么大的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给你答复。” 杨宁点头说:“好,三天后,我再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母女俩走了,从后面看,还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杨宁的美,源自她的母亲,杨塔那五大三粗的家伙,想不到能娶到老段这样的女人,虽然四十岁了,还是风韵犹存,现在成了寡妇,指不定多少人惦记着呢。 不过谁娶了这个女人谁倒霉,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她以前该不会是干刽子手的吧! 第13章 奸夫来了 书生从外面进来了,搂着我的肩膀看着院子里的母女俩说:“这俩家伙干啥来了?” “来退婚的。” 书生哦了一声说:“这杨小姐是搞对象了吧。” “书生,你和我想一起去了,我也这么想的。” 书生看着我笑笑:“守仁,你可以啊。我突然觉得你离开了一年时间,变了不少。” 我能不变吗?我差点就被杨家人给祸祸死啊! 书生问我:“你咋打算的?” “我肯定不急,我才十七。” 书生说:“既然她想退婚就退了算了,免得麻烦。” “我其实第一反应也是这样想的。”我问:“对了,你们找到大瓦房了吗?” 书生一听顿时示意我不要出声了,然后出去看看后,关上了外面的房门,又关上了屋门。他这才说:“这么大声干啥?这种事要绝对保密。” 我小声说:“到底找到没找到嘛!” 书生叹口气说:“前后进山了三次,每一次三个月,打听了很多村子里的老人,没有一点线索。我们开始怀疑这大瓦房村是不是在北平,你说会不会在太行山内呢。在山西那边还真的有一个大瓦房村。我们正计划着去山西呢,你就回来了。” 我想了想说:“我的祖先贩马,从金陵到北平,出北平进山,过居庸关到匈奴,这路线应该不会变吧。而且说得很清楚,离开北平一天,经人指点到了大瓦房村。你说会不会是这样,经人指点,前面有一座大瓦房,那边有个村子。并不是这个村子叫大瓦房村。那么这个大瓦房也许是一座仓库,或者是一座军械库。” 书生点头说:“是啊,那年头盖得起大瓦房的非富即贵,山里一般都住草房呢。要是军械库就不一样了,要是装鸟铳的枪械库就必须搞得好一些,不然火药受潮了,还怎么抵抗匈奴啊!” 我点头说:“是啊,也许我家祖先误会了,是见到一座大瓦房之后,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有一户姓牛的人家。他到了之后,开始吃肉喝酒,哪里还顾得上去问这个村子叫啥嘛!于是在他的记忆里,这里就成了大瓦房村。” 书生点头说:“守仁,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接下来我们倒是可以沿着这个思路找一下,这山里以前肯定有明朝的军械库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当年朱元璋和朱棣应该没少在北边山里修军事设施才对。走走走,我们去找萧安说一下,看看她的意见。” 书生和我一起去了前院,进了萧安房间的时候,萧安手里拿着一把二胡,在拉《二泉映月》。 她拉这曲子很投入,头都不抬一下。 书生和我进来之后,干脆就坐在椅子里,一直听她拉完。 不得不说,萧安的二胡水准还是很高的,把一曲《二泉映月》拉出了卖儿卖女的画面,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拉完了,我立即鼓掌说:“好,拉的太好听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我看书生没有动作,我一有点尴尬了。我把手放了下来。 我发现这时候萧安在擦眼泪,很凄惨的样子。 我说:“安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悲惨的事情了。” 萧安说:“我想起小时候学二胡被我爸爸打的事情,一想起来我就生气,我学二胡到底能做啥子嘛!难道要我去卖艺不卖身?” 书生说:“萧安,刚才我和守仁研究了一下大瓦房村的事情,守仁有不同的看法。”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书生最先点头,他用手里的扇子一敲桌子说:“我觉得守仁说的有道理,我们其实是被一个名字给限制住了,这大瓦房村,说不准是一个在大瓦房旁边的村子。” 我说:“不管咋说,我的祖先不可能去山西,更不可能去太行山。那边可没有马给他贩卖。” 萧安也点头说:“这么说的话,我们接下来进山主要找大瓦房,还有就是村里姓牛的人家。姓牛的人家,曾经是猎户,大瓦房,只要找到这三点,基本就能判定是当年的大瓦房村。然后再依据村子的位置,找出道观的位置。” 我说:“我有些怀疑这就是个传说,这故事传了几百年了,可信度有那么高吗?” 书生立即说:“传说也不会是凭空捏造,我觉得大瓦房是真的,牛家也是真的,道观也是真的,虎皮是真的,这应该是你的祖先根据自己的事迹改编出来的故事。” 我们开始准备再一次进山,并且在地图上做了出去和回来的线路。这一路要做的事情很多,主要就是走访和调查。我们必须有一个让人听起来像样的身份,前几次他们说自己是地质勘探队了,是给国家找石油和金矿的人。 不过这几次他们遇到了一些问题,就是当地的村委会找他们要介绍信,拿不出介绍信,还被当特务抓了一次。 这看来勘探队的身份不能用了,干脆,我们自己成立了一个组织,中国历史古迹考察队。 至于为啥要考察历史古迹呢,当然是为了研究中国的历史和文化,这种事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本来约好的三天后杨宁来找我退婚,想不到第二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我早上起来正在洗脸呢,书生给我拿来了一块猪胰子,用猪胰子洗完了手和脸,小皮肤别提多细嫩了。我擦完了脸,正在用手指摸自己手背的时候,三小儿来了,说有人找我。 找我的人不认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是留过洋的先生。 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人。 我说:“先生,你找我有事?” 他一笑,点点头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英俊,刚从英国回来不久。我平时做一些古董生意和外贸生意,在北平有一家外贸商行,主要就是把我们北平的好东西卖到欧洲,赚取外汇。你懂吧!” “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他这时候一笑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听说你和杨宁小姐是有婚约的,我想请你行个方便,把婚约解除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心说他娘的,这是奸夫啊!我想不到的是,他咋这么大脸呢,咋还找到我家来了呢! 第14章 练家子 我不禁要问:“我和杨宁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不过我还请你给个面子。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只要你把婚约解除了,我愿意给你一千现大洋。”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他娘的,这家伙竟然戴着手表,这玩意可值钱了,尤其是瑞士产的手表,据说一块手表就得上千块现大洋。 陆英俊把表摘了下来,抓着表带说:“浪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我一听笑了,我说:“用手表换老婆,你这算盘打得响啊!”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对你什么好处都没有。迟早你这婚也是要退的,杨宁根本就不喜欢你。” 我说:“本来我是要退的,但是你这么一来,我改主意了,这婚,我暂时不想退了。” 陆英俊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不要脸。江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咋样就咋样的,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时候,你该低头就低头,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说:“我家不欢迎你,立即给我出去。老子数到三!” 陆英俊一哼,一甩袖子离开了。 他刚走,萧安从外面进来,她说:“本来我想劝你把婚退了算球,现在看来,这婚还真的不能退。” 我说:“那是,王家大少爷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萧安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守仁,你变化很大,我有点不认识你了。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哭的吗?” 我问:“安姐,陆英俊是干嘛的啊?” “他在北平生意做得挺大的,和欧洲那边关系很不错。总之,你以后要小心点,这家伙蹲啥子地方屙啥子屎,搞不好他真的会弄死你。现在你就是他娶到杨宁的绊脚石你晓得噻?那个杨宁也真的厉害,还在守孝期间,就勾搭上小白脸了,这个女子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想不到内心如此放荡!这种女人,谁摊上谁倒霉。” 我拿出来怀表,看看时间,我说:“安姐,浪琴多少钱一块啊?” “你想买啊!” “手表比怀表还是要方便很多噻!” 萧安笑着说:“你等哈,我刚好有一块。” 她出去,很快就拿回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块浪琴手表,不过是旧的,表蒙子裂了一条缝,这样就不防水了。 “这是我爸爸活着时候戴的表,没人带,一直就没去修,你拿去自己找个钟表店修一哈,上点油,这就是一块好表。” “多少钱?” “我咋子能和你要钱嘛,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我看着萧安嘿嘿笑了,立即跑出去修表了。 修表的师父姓梁,我认识他。他看到这表就说是好东西,不过这表的蒙子没有,他用胶水给我把表沾上了,这么一打磨,抛光,根本看不出来。最后只收了我八千块钱。 我给它一张一万的,他找我两张一千的。 我笑着说:“一张换两张!” 老梁也笑着说:“你占便宜了!” 这时候的纸币面额挺全的,最大五万,然后是一万,一直到一元的都有。所以这时候花钱很少有找不开的时候。花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其实五万块钱也就顶得上半块现大洋,不过很多人接受不了用一块现大洋换这么两张纸,民国时候的法币下场历历在目,到最后直接就没人用了,大家还是习惯用现大洋和铜板。 现在现大洋不让用,铜板也不让用,都让用纸币,大家都不敢在家里存太多人民币,一旦有点钱,立即就去黑市换成现大洋了。 所以,在市面上其实流通的人民币并不多。一些大一些的交易还是用真金白银做结算。 手表修好了,我立即跑去给萧安看,萧安看了却眼泪汪汪,她说:“我想起我爸爸了,她已经死了七年。” “咋,咋死的?” “不说喽,说起来就伤心。”萧安拿着我的手说:“这表你戴起来挺好看的。” “我,我还是给钱吧。” “啥子钱嘛,你戴起它是在拯救它,现在它又有了生命噻!” 我一听也笑了,我觉得,这是安姐给我的定情信物。我立即回了我屋,把虎皮抱起来,跑着去了萧安的房间,我把虎皮双手奉上,我说:“安姐,虎皮还是放你这里吧。” 萧安看着我也笑了,她到底是咋想的呢?她明白我这是在和她交换定情信物吗?不管咋说,我喜欢安姐。 我和杨宁约定的时间到了,杨宁和陆英俊竟然一起来了。 他们带了两队人马,一队是杨家的,一队是陆家的。加一起四五十人,浩浩荡荡。 一个个都满脸骄横,不可一世,牛皮哄哄的样子。 这要是以前,我也许有点怕,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坦然面对了。 要是人多有用,解放军就不可能攻破北平城。要是人多有用,解放军不可能解放全中国。 杨宁倒是开门见山,她在院子里站着,我坐在门槛上,居高临下。 她说:“王守仁,我俩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家的门槛子有点高,大概一尺半,另外还有五步台阶,所以我坐着,比他们站着都要高。 我看着这些人,切了一声说:“本来大家都劝我把婚退了算了,我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前天这位陆老板亲自登门,威胁我,逼我退婚,我王大少就不要面子的吗?这婚,我还就不想退了。” 杨宁明显不知道陆英俊前天来过,她看向了陆英俊说:“我不是不让你管的吗?” 陆英俊一笑说:“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我说:“你想干啥嘛。” 陆英俊一笑说:“五万现大洋,只要你退婚,立即兑现。” 我摇摇头。 陆英俊有些意外,他说:“这都不行,你想怎么样?那可是五万现大洋,不是纸币!” “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 陆英俊这时候解开了小西装,脱掉了,露出来里面雪白的衬衣,他说:“王大少,你未免太无赖了,你要是个男人,咱俩打一场吧,我赢了,你退出,你赢了,我退出。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说呢?” 他穿着小西装还不显啥,这一脱,这货长得还真的强壮。不过他比得过野猪强壮吗?我可是徒手和野猪较量过的人。 我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我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不过你在偷换概念,你在用我的妻子做你的筹码。我的妻子只能做我的筹码,你必须另加钱!” 现在,萧安和书生、老赵都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围在一旁看热闹。 杨宁倒是不觉得尴尬,也许在她看来,两个男人为了她决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陆英俊点点头说:“有道理,那么,就五万现大洋吧!” 我说:“原来在你心里,杨宁就值这么多啊,干脆我俩不要打了,我给你五万现大洋,你退出算了。” 陆英俊有点气急败坏:“那么你觉得应该是多少?” “这取决于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啊,陆老板,杨宁在你心里到底值多少,你就压多少。我可是把自己的未婚妻都压上了。” 萧安笑着说:“陆老板儿,你可要想好了哦,这关乎到杨小姐对你的爱情!价值越高,肯定杨小姐就越是爱你!”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老赵开始起哄,把两根手指伸到了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过萧安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说:“不要和他打,他在欧洲练过拳击。” 我说:“你咋知道?” “你看他的步伐噻!” 第15章 天价赌注 萧安这时候看着陆英俊笑着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抠抠搜搜,你充什么好汉?难道杨小姐在你心里就价值五万块是吧?你要是有诚意,直接压上五十万,我说的是现大洋!” 我一下就愣住了,五十万,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啊!五十万现大洋,这得价值多少人民币啊! 我明白萧安的意思,是想让陆英俊知难而退。毕竟五十万十一个天文数字,他陆英俊拿得出来吗? 想不到的是,陆英俊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说:“好啊,五十万就五十万,其实杨宁在我心里是无价的,别说是五十万,就算是加上我这条命都不多。为了杨小姐,我愿意倾尽所有。” 萧安说:“我们的赌注就摆在这里了,你的五十万现大洋呢?” 要知道,现在可是没有兑票这一说了,钱庄也不做现大洋的生意了。五十万现大洋,他陆英俊去哪里找呢? 陆英俊这时候呵呵一笑说:“你这就有点难为我了,不过我可以用美金支付。现在国家最缺的就是外汇,你该不会不知道美金的价值吧?一块钱美金,顶十万人民币,大概就等于一块现大洋。我给你五十万美金。” 萧安立即笑着说:“好啊,你什么时候拿来五十万美金再说吧。没有见到赌注,我们东家可是不会和你打的。” 陆英俊却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了。我这就让人回去拿钱。” 我心说他娘的,五十万美金,说拿就拿出来吗?这陆英俊到底有多少钱啊! 我现在突然有了冲动,我是不是可以把杨宁卖掉。 我在萧安耳边小声说:“要不别打了,直接收了五十万美金,我把婚退了吧。” 萧安狠狠地在我腰里拧了一把:“你疯啦!你脑子里想啥呢?不过你千万别和他动手,你打不过他的。到时候我替你打嘛,我就说想要和我们东家动手,要先过我这一关噻!” 我刚要说我能打了,萧安看着陆英俊说:“想不到陆老板儿这么大方,五十万美元为了一个女人,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这万一你要是输了,会不会被人说成是败家子啊,五十万美元,怕是能娶个公主了吧。” “杨宁是独一无二的,多少钱都值得。”陆英俊说的很慷慨。 我知道这可不是他的心里话,他只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觉得自己不会输。 五十万美元一个皮箱就拎来了,我感觉得到,这陆英俊对我们退婚这件事有多急迫。他是急着抱得美人归啊! 我再看看在一旁的杨宁,她的嘴角上扬,眼角下垂,戴着那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确实迷人。 不知道的话,肯定以为杨宁是哪个大学堂里的女先生呢。 陆英俊让人把装着五十万美元的皮箱打开,他说:“你要要不要验一下?五十万美金,你们这辈子别说是见,是不是听都没听过?” 萧安笑着说:“当然要验货,这钱要是假的我们其实成了冤大头!” 萧安一个眼神,书生过去验货,他把每一捆钱都刷了一遍,最后走回来,点点头。 意思就是钱没问题。 萧安又说:“我们要是赢了,你们不给钱咋办?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规则,这钱啊,要放在一个大家都信得过的中间人手里。” 陆英俊笑着说:“实在是太麻烦了,你说嘛,放谁手里你放心!” 杨宁此时却笑着说:“放我手里好了,谁要是赢了,我和钱都是她的。” 萧安听了之后摇着头说:“这样不行,摆明你是看不上东家的,你本来就想退婚跟陆英俊噻!我倒是觉得,钱放我这里比较合适,毕竟我也是当地的公众人物,我有荣宝斋做抵押!我不可能用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噻!” 杨宁哼了一声说:“谁不知道你和王守仁穿一条裤子!” 陆英俊却说:“我看可以!” 杨宁看向了陆英俊说:“你可想好了,他可不适合做公证人,她是有偏向的你要明白。” 陆英俊说:“我觉得小四川为人还是可以,我信得过。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陆英俊这时候开始解衬衣的纽扣,解开之后脱了,露出来里面的腱子肉。 其实这种肌肉并不适合搏斗,这种肌肉对速度影响非常大,出手会慢很多。 真正适合搏斗的肌肉是看起来自然的,贴合在骨头上没有啥线条的肌肉。这种肌肉耐力更好,速度更快,力道一点不比那种一块一块的差。我一看他的这一身腱子肉我就知道,我赢定了。 他这样的体型,只适合看,不适合搏斗。 但是萧安不知道我这一年跟文叔叔学到的本事,他还当我是个弱鸡。 萧安让书生把钱收了,直接交给了老赵。 老赵倒是机灵,拿了钱就走了。 杨宁顿时大声说:“钱怎么拿走了?” 萧安说:“急什么,只要陆老板儿赢了,钱还会拿回来,这么多人呢,难道我还能赖账不成?我之所以把钱拿走,主要是防止你们赖账,毕竟你们人多势众。” 可不是么,他们两家的人加一起有四十来号呢。他们要是抢钱,我们还真的抢不过。 现在锁起来,锁进了保险柜,他们要是抢保险柜,那可就是抢劫罪了。现在的官府可不比以前,正是严打呢,要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保险柜,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陆英俊有些不耐烦了,他说:“王大少,咱们开始吧。” 萧安笑着说:“等等,你想和我们东家动手,得先过我这一关!” 陆英俊瞪着眼说:“小四川,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安却说:“那么我问你,我们东家和杨小姐的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直接就把陆英俊问得哑口无言。 杨宁此时站了出来说:“话不能这么说,毕竟陆老板出了五十万美金呢。” 萧安说:“你看看你,还是向着陆老板儿,我就说你有偏向的吧。” 杨宁说:“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吧,萧安,你想保护王守仁吗?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哦我知道了,你看上王守仁这栋宅子和那张虎皮了吧。” 萧安说:“这和你有啥子关系嘛!你不是要退婚吗?” 陆英俊此时大声说:“王守仁,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要是不敢,直接认输。婆婆妈妈的,让两个女人在这里吵架,你也好意思!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不能趁赢不趁输吧!” 我立即说:“谁趁赢不趁输了?我和你打!” 我说着就要往前走,萧安一把拉住了我说:“你疯啦!” 我甩开她说:“女人少管男人的事情,一边呆着去。” 我这话一出来,气得萧安直咬牙!她从牙缝里小声说:“滚回我背后去,劳资蜀道山!” 我却走下了台阶,直面陆英俊。我说:“陆老板,谢谢!” “谢谢?” 我说:“五十万美金,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赚这么多钱,我提前谢谢你。” “你高兴的太早了,打倒我再谢也不迟。” 我抬起手指着他说:“打倒你,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这没有任何悬念。” 大家一听纷纷笑了起来,就连杨宁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杨宁说:“王守仁,你知道陆英俊在欧洲是什么级别吗?他在欧洲可是七十五公斤级的金腰带!” 我说:“是嘛,不过那是在欧洲,这是中国,是北平!” 我的声音铿锵有力,我看着陆英俊说:“开始吧,别废话了,我都急不可耐要回去数钱了啊!” 第16章 烂泥糊不上墙 书生和萧安面面相觑,但是厨子老赵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总觉得这个老赵有点神秘,他的飞刀技术那么好,为啥要做一个厨子呢!他应该去练武术的啊! 以前还不觉得,我回想一下,老赵的步伐无比沉稳,而且练飞刀时候的姿态,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啊! 难道老赵也看出我有几把刷子了吗? 陆英俊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来两个拳头。 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书生说:“要和你碰一下拳头,这是礼节。” 我抱拳,然后用双拳和他碰了一下。 他后退了几步,把拳头举了起来,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我移动了过来。 我现在也没心情去看别人啥表情了,我死死地盯着他的拳头,脚一前一后,一只手伸出去撑着,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举在脸前面,随时准备防守反击。 想不到的是,陆英俊却说:“你先出手吧,我要是出手,你怕是就没机会了。” 我说:“好。” 我用前面的手试探性地打了一个刺拳,他只是一晃,接着就是一个大摆拳就过来了。 我一弯腰,直接就是一个扫堂腿。 这一脚我是用了全力的,把吃奶的力气和拉屎的力气全加上了,他上面的拳头擦着我的头顶刚过去,我就脚就踢在了他的脚踝上。这货身体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我不能给他站起来的机会,上去补刀,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抖动了起来,像是发了羊癫疯。 不仅大家惊呆了,我也惊呆了,我心说,一个人就这么弱的吗?这和野猪比可是差远了。 我的天啊,文叔叔到底交了我什么啊! 杨宁最先反应过来,她大声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萧安也说:“不可能啊!” 接着,一片哗然。 陆家的人冲过来,把陆英俊抬走了。 不过这些人可没打算善罢甘休,其中一个半大老头子走了出来,他大声说:“偷袭,胜之不武!” 萧安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嘛!” “就算是这一盘你们赢了,但是说好了三打两胜。” 我说:“我们没说三打两胜啊!” “但是也没说一局决胜负吧!钱先拿回来,七天后,我们再打。” 萧安呵呵笑了,说:“你看我给不给你。这么多人看到,愿赌服输你晓得不嘛!” “三打两胜,这才是第一场。”这老混蛋呵呵一笑,“钱先放你这里,但是这件事,还没完!” 我说:“这件事已经完了,再挑事,再下注。下次说好了打三场也好,打五场也罢,我奉陪到底。” 书生笑着说:“为了钱,还真的是什么事都有人做,见过不要脸的,但是阁下这种厚颜无耻之徒,我还是第一次见,长见识了。” 杨宁这时候盯着我看了看,她竟然转过身,带人走了。 人一下走了一半,只剩下陆家的人。 陆家的人也走了一半,应该是带着陆英俊去医院了。 他们现在只有十来个人。 这老东西还在这里和我争执,不过我懒得搭理他,我说:“请回吧,你要是想拿回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赢回去。想耍赖,我王守仁不吃这一套!这么多人看着呢,包括那么多杨家的人,你们是想让陆老板在杨家人面前丢脸吗?别让杨家人看不起你们,我这都是为你们陆老板着想啊!” 这老头脸一红,哼了一声,带人离开了。 我小声说:“安姐,多亏了你把钱收起来了,不然他们还真的要抢的啊!” 想不到萧安盘着胳膊看着我说:“王守仁,这是咋个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书生笑着说:“王守仁长大喽!” 我说:“安姐,要不,要不回屋说吧。” 老赵呵呵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 我这才把我是怎们到碣石县文叔叔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萧安呼出一口气说:“要是你不逃出去,现在怕是已经死喽,这杨家人看来是晓得我们手里有藏宝图了,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个杨宁,就是个鬼啊!” 书生说:“萧安,你说他们这算不算是谋财害命?你说报官有用吗?” 萧安摇着头说:“不要报官,要是官府查起来,我们也很麻烦。这件事杨家也不想官府介入,现在又多了个陆家,大家都不想报官。那我们就江湖事,江湖了。” 书生点点头说:“现在我倒是有些担心了,我们黑了陆英俊五十万美金,他一定会再来找麻烦的。五十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 萧安说:“两个办法,第一,我们连夜出逃,带着钱回四川。我们今后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喽。第二,留在北平,和陆家死磕到底!” 我说:“五百万美金,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陆英俊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萧安说:“我们到了四川,找个小城住下,他陆英俊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书生,你说呢?” 书生却摇着头说:“那就太没意思喽,简直就是老鼠的日子。我的志向不在此,其实没有这五百万美金,我也能过那种日子。但是我想找的是朱元璋留下来的建文皇帝的宝藏!做这种事才最有意思嘛!最关键的是,我觉得秦始皇留下来的传国玉玺大概率藏在这宝藏当中。”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传国玉玺!不是说早就丢掉了吗?” 书生摇着头说:“说不好,我也只是怀疑,没有实质的证据。我觉得一个人这一辈子也不能只是为了钱,还是要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虽然有趣的事情都有点难度,但是一旦做成了,那就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了,你们觉得呢?” 萧安却笑着说:“那是你,不代表我。” 我问了句:“传国玉玺能值不少钱吧!” 书生和萧安一起对我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被他俩鄙视了,但是为啥鄙视我呢? 我说:“到底值多少啊?” 萧安摇着头说:“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这个问题让书生回答。” 萧安走了,我看着书生。 书生看着我摇着头说:“烂泥糊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书生随后也走了,我用手捏着下巴想了很久,这传国玉玺到底值多少钱啊?他俩咋不说呢,就算是价值连城,也总要有个数吧!一千万美金?还是一千万现大洋?我的天,这东西要是找到,岂不是发大财了啊! 第17章 猛蹬28 传国玉玺啥样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东西是秦始皇传下来的,对于中国来说,这东西是一种精神象征。可以说,谁拿着这东西,就有机会当皇上。 晚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我得到这东西,我是不是能像秦始皇一样,去解放全世界呢! 想着想着我就热血沸腾起来,我在十六岁的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挣点钱,娶个媳妇生几个娃娃好好过日子。但是到了十七岁,一下就升级了,成了找到传国玉玺,统一全世界,解放全人类。 我一下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是以前的两三倍。 正在胡思乱想,书生来叫我去前院。 此时家里放着五十万美金,一下把大家都整的心里没底了。 我们开了个会,老赵也参加了。 我们围着桌子坐下,老赵给大家泡了枸杞茶,里面放了黑枸杞和红枸杞,据说喝了能大补。 萧安说:“大家都说说吧。” 老赵说:“五十万美金是个大数目,拿在手里肯定烫手噻,但是还给陆家又舍不得,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钱当彩礼给杨家。” 书生看着我说:“守仁,你明白老赵的意思了吗?” 我想了下说:“祸水东引!” 老赵点头说:“没错,这钱到了杨家,凭你对杨家的理解,他们会把五十万拱手还给陆英俊吗?” 我摇摇头说:“老段那人我还是了解的,那家伙可是不吃亏的主儿,见钱眼开。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杨宁随她。这个家说到底是老段当家啊!五十万美金,她是绝对不会还给陆家的,这可是钱啊!” 书生说:“萧安,你觉得呢?” 萧安点头说:“是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要是放在家里,迟早要出事。搞不好要出人命。守仁,老赵的意见你觉得咋样嘛!” 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说:“我不怕陆家,今天还不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老赵看着我呵呵笑着说:“东家,你知道啥子叫暗箭难防吗?五十万美金在手里,那就是原罪,你晓得不嘛!” 萧安看着我说:“王守仁,你要是同意,我们这就把钱送去杨家,刻不容缓!这钱在手里迟早要出事,五十万美金,太多喽!” 我一看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只能点头同意了,不过这可是钱啊,这么白白送人,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再一想,这钱本来就不是我的,送出去,心里踏实。 我和萧安立即骑上自行车,我在前面骑,萧安坐在后面,抱着钱箱子,我们到了杨家的大门口,我按了几下车铃铛。萧安拎着箱子上去敲门,门房老头开了门,我大声说:“快去禀报家主,就说姑爷到了门前。” 老爷子不敢怠慢,请我们去门房歇着。 我搬着自行车进去,把自行车放到了过道里,然后进了门房坐着。 很快,有个老佣带着我们往里走,穿过了前院到了后院的时候,正房已经点亮了灯,我看到老段和杨宁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进了客房,老佣看茶。 老段看着我笑着说:“姑爷,你深夜前来,难道是来退婚的?我倒是觉得吧,这婚不退也罢,我们大家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是前辈给定下来的婚事,怎么能说退就退呢?你说呢?” 我立即笑着说:“娘,你说的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爷爷和杨宁的爷爷两个人可是老朋友了,当年定下的婚约怎么说退就能退呢?这次我来啊,不是来退婚的,我是来下聘礼的。这聘礼还没下,杨宁就先过门儿了,我挺过意不去的,杨宁啊,跟着我受委屈了。” 我把沉重的箱子拎起来,直接放在了高几上,打开,五十万美金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 我说:“娘啊,这是五十万美金,我能拿出的就这么多了,这就是我下的聘礼,还希望娘不要嫌弃,我这人啊没什么优点,就是一身的铜臭味!俗,真的太俗!” 老段一看钱,眼睛都直了:“俗点好,大俗则大雅,大巧不工就是这个道理。我的好姑爷啊,你对为娘真的是太好了。” 我看向了杨宁,杨宁脸都黑了。 她小声对我说:“王守仁,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老段顿时大声呵斥:“胡说啥呢?你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以后给我管好你的那张嘴知道了吗?” 杨宁皱着眉说:“娘,你没见过钱吗?” “我见过钱,但是五十万美金我第一次见。” “但是这钱是陆英俊的啊,你是知道的。” “钱上写陆英俊的名字了吗?以前是陆英俊的,现在是我的好姑爷王守仁送给娘的,这是娶你的聘礼!” 杨宁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一看说不出道理,起来一跺脚就走了。 我也笑着说:“娘,我就不打扰了,聘礼您收了,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您不敢收呢。” 老段笑着说:“不敢收?这天下就没有我老段不敢收的钱!这钱又不是偷来的,是我家姑爷赢来的。对了,我们亲家不就是赌输了被容桂逼死的嘛,要是输赢不算数,我亲家就没必要上吊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亲家是我爹。 我也只能叹口气说:“没办法,就是那个社会,我倒是不恨容桂。要怪,就只能怪我爹不争气。” “容桂被抓起来了,他是反动派,被抓去劳改了,据说判了十多年。他开赌场的时候干的坏事太多了,现在好了,报应来喽!” 话说完了,我和萧安往外走,老段亲自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外,我骑上车驮着萧安,到了胡同口的时候,萧安说:“你娘还在对你挥手告别呢!” 我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萧安说:“钱送出去,心里倒是踏实了,不然这日子总觉得不像个日子。” 我说:“是啊,不过还是觉得心疼啊!” “你快点骑嘛,路上没有人,我看你能骑多快。” 我十七岁的年纪,有的是力气,猛蹬几下,速度就起来了,萧安笑着抱住了我的腰,为了让她抱得更紧,我骑得更快了,要起飞的节奏。 不过在拐弯的地方,速度太快直接一头扎进了垃圾堆,我和萧安都摔得五迷三道,但在垃圾堆里,我俩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18章 三打两胜 萧安觉得我们有必要离开家一段时间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务必要让陆英俊知道,他的那些钱已经到了杨家。这样我们才能轻装上阵,卸下所有的心理包袱,进山找宝藏。 我们回来的时候,书生还没睡,见到我俩回来了,他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门口迎着我们说:“事情顺利吗?” 萧安说:“出奇的顺利。” 书生嗨了一声说:“我还担心杨家不收这个钱呢。” 我说:“老段那人贪财。不过会不会出现这样的逻辑呢?陆家虽然知道钱到了杨家,但是陆英俊就盯着我们要钱,因为他的钱就是给了我们,他找杨家要不着啊!” 萧安说:“王守仁,你不要太幼稚,这世上讲的不是道理,是利益。” 书生接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觉得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讲道理的吗?有理走遍天下吗?我告诉你,不管到了什么时代,有钱走遍天下。” 萧安说:“不过陆家表面上还是会找我们要钱,但是他心里一定是极其讨厌杨家的,毕竟那是他的钱。杨家呢,这时候就会讲道理,说这是王家送去的聘礼,至于这些钱到底是怎么到的王家,杨家管不着。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陆英俊为了杨宁也不会和杨家翻脸,但是隔阂估计有长江那么宽了噻!” 我说:“要是陆家不依不饶,非要我们还钱该咋办?” 书生说:“不可能的,因为你没钱,他们心里明白,就算是要你的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最关键的是,钱不在你手里了,陆英俊心知肚明。这里面很微妙的,你自己体会吧。” 我好像是明白了,但是又有些不明白,最后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就没有道理可讲。 当你为了道理去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你就已经输在了幼稚上。 烫手山芋扔了出去,我们就可以安心去找建文皇帝的宝藏了。 第二天萧安出去了,书生说她去供销社采购装备去了,是老赵赶着骡子车去的。 三小儿最近没事就往荣宝斋跑,他想在荣宝斋当学徒,每天都给二叔溜须,今天送个苹果,明天送一副鞋垫,鞋垫都是三小儿妈亲自缝的,上面还秀了龙凤呈祥。 三小儿这天来找我了,和我说了要当学徒的心思。三小儿和我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不过三小儿妈这人势利眼。我是王家大少爷的时候,她对我好着呢,我爹死了之后那段时间,她对我明显变得冷淡了。最近又和我热络了起来,只要家里包饺子,就会让三小儿给我端过来一碗。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我还是尽量维持好这种看似融洽的关系更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答应了。 并且我也听二叔提过几次,问我三小儿这孩子人品咋样,主要就是这孩子会不会偷东西。 三小儿是个老实人,小时候我们经常偷街坊种的黄瓜或者梨子,但是三小儿不会。他安分守己,唯唯诺诺,像个大姑娘。 并且我需要三小儿的大嘴巴,我把下了聘礼的事情和三小儿一说,三小儿立即就惊呆了,问我五十万美金等于多少钱,我告诉他等于五十万现大洋。他惊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说:“卧槽,这么多!” 我说:“反正都是赢来的钱,就当是赢了个老婆回来。” 三小儿笑着说:“守仁你真大方,五十万,怕是能娶个格格回家了吧!” 我说:“三小儿,你辫子早就剪了,大清早就亡了,伪满也亡了。什么格格不格格的,以后不许说了。” 三小儿捂住了嘴巴,左右看看说:“公主,是公主!汉人确实不适合说格格,那都是伪满的叫法。” 北平城就这么大,杨宁在北平城也算是风云人物,关于她的任何事都会受到关注。 我在想,要是陆英俊知道我把五十万美金都送去了杨家,他到底该怎么办呢?这钱要是找我要,我肯定没有,找杨家要,也要不着啊! 陆英俊一定很纠结吧。 骡子车还没进院子,我就听到了骡子脖子里那铃铛清脆的响声。 我立即跑去前院,看到拉回来了一车东西。顺带还在车后面拉回来了两头毛驴。 萧安说:“这次进山可能要多呆一段时间,这些物资大部分都是食物,用这两头驴驮着。” 我看看车里,竟然有两袋大米,我说:“带大米做什么?带挂面啊,挂面做起来方便,吃起来也方便。大米饭,还要炒菜,多麻烦的。” 萧安说:“我和书生吃不惯面条,不过给你带了面条哒。” 我心说出门带大米,这不是扯淡嘛!我说:“山东那边出门带烧饼,北平这边带面条和馒头都行,你这带大米,荒山野岭的,到底咋煮嘛!” 萧安说:“王守仁,你叽叽歪歪做啥子,我用你煮了吗?” 书生在一旁呵呵笑着说:“我吃啥都行,我虽然是山城人,但是我妈妈是东北人,我家吃米也吃面,我都习惯。” 我在心里嘟囔,为了你一个人的口欲,搞得这么麻烦,果然这世上是不能讲道理的。 本来以为陆英俊不会来找我麻烦了,但是我想错了,就在我们决定次日出发的时候,他竟然在傍晚的时候就带人上了门。 不过这次他让他的人都蹲在我家大门口,并且阻止荣宝斋的客人,只要来人,就被他们劝退了。 说是劝,实际上是威胁,摆明就是耍流氓。 陆英俊则进了荣宝斋,坐在荣宝斋里,点名要我出来。 我从后院到了前院,从后门进了荣宝斋。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呢。 二叔有涵养,这样一个货,竟然给他看茶。不得不说,二叔这人确实深沉啊! 我进来就说:“陆英俊,你是不是皮痒了?” 陆英俊说:“说好的三打两胜,你还没赢我呢,你怎么就敢把钱送去杨家?” 我说:“谁和你说好了三打两胜了?” “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不信你去问问外面的人,他们都可以作证。就算是到了衙门,我也是这个说法。” 我一笑说:“摆明耍流氓是吧!” 陆英俊指着我说:“王守仁,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不会因为你把钱送去了杨家,我就和杨家有什么隔阂,这恩怨,是我和你的。这梁子咱们就算是结下了。” 我说:“问题是,现在杨家收了我的聘礼,杨宁是我的老婆。” “你给我闭嘴,杨宁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么个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我不和你废话,我劝你立即带你的人离开这里,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你报官吧,你要是报官,我就让我们的人去胡同口。我让这百顺胡同成为一个禁地你信吗?” 萧安随即也来了,她说:“无所谓,陆英俊,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现在我们没有钱了,要钱没有,要命你不敢。” 陆英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说:“我要再和你赌一场,我赢了,你退婚。” 我说:“除非你再拿五十万美金出来,还是那句话,你不能用我的夫人做你的赌注。至于你说的三打两胜,我不认同。” 陆英俊摇着头说:“不不不,说好的三局两胜,你不承认的话,那你就是弃权了,视同你承认退婚。” 我说:“你爱咋说就咋说,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我王守仁怕了你好吧,你说退婚就退婚,你是地球的球长总行了吧,你开心就好!”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你不要质疑我的决心,这件事要是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和你没完。要我人财两空还忍气吞声的人,还没出生呢!王守仁,不可能什么都是你的,你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 我皱皱眉说:“陆英俊,我这人心善,但是不代表我窝囊。你做事,也要想想后果,不要欺人太甚!”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我倒是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19章 财帛动人心 陆英俊的事情不解决,我们是没办法进山了。 陆英俊虽然走了,但是我家门口始终蹲着一群二流子。 这群二流子在我家门口吃瓜子,吃花生,弄得满地垃圾。 见到大姑娘就吹口哨,见到客人就把人劝走,还说我们这里卖的都是假货。 二叔说:“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已经三天没开张了。主要是时间久了,店的信誉就没了,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有人想起荣宝斋了。” 书生也说:“陆英俊家大业大,养一群二流子根本无所谓,但我们和他耗不起啊!” 老赵端着饭碗说:“想不到这个陆英俊这么难缠,这是数狗皮膏药的吧。” 二叔又说:“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守仁的生命安全,这陆英俊为了杨宁,保不齐会狗急跳墙!正如他说的,不可能搞得人财两空,这种亏要是我也不会就这么认了。” 我说:“愿赌服输,这姓陆的人品不咋样。现在一口咬定说三局两胜,我啥时候和他说过三局两胜嘛!简直就是不要脸。” 二叔说:“那是五十万美金,有五十万美金,还要脸做啥子嘛!要是给我五十万美金,别说是脸可以不要,就算是让我露着屁股围着北平城跑一圈都没得问题。”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 二叔严肃地说:“你们都笑啥子嘛,咋都不开腔呢?你们说,要是给你们五十万美金,你们会不会光着屁股跑圈圈嘛!” 老赵说:“我不会!” 二叔说:“那是因为没人真给!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的屁股价值五十万美金!” 书生干咳了两声说:“二叔,老赵,你俩还是要文明点,我们都是孩子呢。” 二叔说:“你们是孩子才怪!” 萧安用手敲着桌子说:“想想办法噻,你们老说屁股做啥子嘛!” 老赵说:“这种事报官也没得用,想解决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我们妥协,要么让陆英俊妥协。我们妥协就是退婚,想让他妥协,那就只能是把他打到怕!实在不行,给他上点手段噻!” 我说:“还能上啥手段,我们那招祸水东引好像没啥用。” 老赵说:“你咋知道没用?我再给你个办法嘛,你去找杨家要回那五十万美金,就说聘礼暂时先欠着,这钱要还给陆英俊。看看杨家咋说嘛!” 书生笑着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二叔一拍大腿说:“诶,这样一来,杨家要是不给,我就不信陆英俊还能容忍杨家。” 萧安说:“要是杨家真的退婚了,把聘礼一起退了可咋办嘛!” 二叔说:“真退了,我们也不吃亏噻!大不了就是把五十万美金给陆英俊,和杨家退婚,我们啥子也没损失噻!但是杨家和陆家也一定有了隔阂!五十万美金,足够让一些人发疯喽。” 我小声说:“凭借我对老段的了解,她绝对不会退钱的,不退钱就是不退婚,那样的话,责任就不在我了,想退婚,陆英俊需要说服的是老段。我们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老赵,这是好计策啊!” 老赵笑着说:“说白了,财帛动人心!在五十万美金面前,大多数人都会失去理智的。老段一个四十对的女人,是绝对扛不住五十万美金的诱惑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到手的五十万美金送出去。” 我一听心里一阵骄傲,心说老赵这是在夸我吗? 萧安会不会也对我刮目相看了呢?我看向了萧安,满眼都是期待,希望她能夸我两句,我在乎。 萧安却盯着我说:“你盯着我做啥子!你快去杨家噻,赶快把这件事解决掉,我烦都烦死了。” 我骑着萧安的自行车刚要走,萧安过来,她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和你去。” 这次我俩不敢飙车了,四平八稳到了杨家大门外,门房老头一看是我和萧安,立即就笑着叫人把我们带了进去。 我一进屋就哭丧着脸大声说:“娘,大事不好了,陆老板找我要钱,说不给钱就不让我过好日子。” 杨宁在一旁哼了一声说:“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 老段说:“姑爷,你不用搭理他。那钱是他输给你的,我杨家给你作证。就算是到了官府,也是他陆英俊没道理。” 我说:“可是他带人把我家给围了,前门后门蹲着十几个二流子,这日子真的没发过。娘,要不这样吧,咱们要是还是把钱还给陆英俊吧,这婚,退了算了。免得麻烦。” 萧安说:“是噻!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赌气没得意义,退婚皆大欢喜噻!” 我看向了杨宁说:“杨小姐,你觉得呢?” 杨宁说:“这可是你要退婚的,我肯定没意见。” 老段一拍桌子说:“我有意见,这是你们的爷爷定下的婚约,能说退就退吗?从我这里就不同意,好姑爷,你先回去,我觉得陆英俊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毕竟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对恶人可是不留情的。容桂你知道吧,那么恶的一个人,还不是被抓去劳改了,据说是去了盐场,苦得很哦!” 本来以为杨宁会和老段呛呛起来,不过此时看杨宁,她似乎有点无所谓了。爱退不退,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杨宁怎么就置身事外了呢? 我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汪汪地说:“娘,我求求你,要不把钱先给陆英俊,免得他对我不利!我给你磕头,我求求您了,就算是不退婚,我以后一定攒够了聘礼,还上这五十万美金。” 杨宁不屑地说:“那可是五十万美金,那可是五十万现大洋,你做什么能赚来这么多钱。” 我说:“我去偷,我去抢,但是总得先让我过这一关吧。我真的怕陆英俊对我不利,他财大气粗,人多势众,我不是对手。” 萧安说:“我们这次是真心来退婚的,给我们五十万美金,婚一退,杨小姐开心,陆英俊也开心,我们大家也就能过平安日子了噻。” 老段过来把我扶起来,她语重心长地说:“守仁,你听娘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怕,这可是夺妻之恨,你不能让人看不起你。你先回去,我料他陆英俊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现在可是解放军的天下。” “真的?”我疑惑地看着老段,“我爹死得可惨了,我不会和我爹一个下场吧!” “先回去吧,你就踏踏实实过日子,没钱的话和娘说,这样,娘先给你拿一百现大洋,你先去用。不够再来拿。”老段对杨宁说,“去拿一百块现大洋给姑爷,以解燃眉之急!” 杨宁回屋,很快拿了一百块现大洋出来,这是一个小布袋,布袋上绣着一个宁字,她把布袋子交给我的时候说:“这是我的钱袋子,你保存好,别丢了。” 我心说这是啥意思啊,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顺耳了呢?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杨宁,不得不说,她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第20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从杨家回来,就和二叔说了三小儿的事情,二叔还就同意了,说明天就让三小儿来上工,一个月发五万的工钱。 别人家的学徒都是不发钱的,都是要学徒三年,等技术练成了才能给发钱。 现在一个月发五万块钱,三小儿还不乐疯了啊! 我把从杨家拿回来的大洋放在桌子上说:“二叔,这是杨家给的现大洋,是给我们度过难关的。” 二叔哼了一声说:“这可新鲜了,染坊里退出白布来了。我可是听街坊说了,你这个岳母啊,可是有个外号,叫铁公鸡!” 萧安说:“得了五十万美金,一天的利息也不止这一点,这老段的算盘打得响噻!” 二叔说:“不管咋说,见到回头钱了。” 而是拎了袋子就要走,我说:“二叔,钱袋子还要还给人家的。” 萧安说:“还啥子嘛,王守仁,我发现你对这个杨宁还是很有感情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她就是个鬼!” 我低着头小声说:“我晓得,但是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到。” 二叔笑着离开,很快回来,把钱袋子给了我,我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我离开了前院,回到了我的房间里,我竟然鬼使神差去了西屋,杨宁在这里住了一宿的。我看到这房间被她收拾的非常整洁。 虽然我知道杨宁这人坏得很,但是心里就是有点放不下。我其实也知道自己有点贱,必须要克服。 我把钱袋子拿出来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啊! 我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小声骂了自己一句:你就是个贱骨头。 无奈啊,要怪就只能怪杨宁长得太好看了,不只是我,陆英俊那家伙还不是也一样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我比陆英俊还好得多,起码我心里是知道杨宁是个鬼。陆英俊一直把她当仙女呢。 为了她,陆英俊已经损失了五十万美金,还执迷不悟呢,我觉得这个陆英俊啊,迟早因为杨宁得败家! 看他没钱了,到时候谁还搭理他。 虽然我知道杨宁长得好看,但是我还是明白一个道理,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我心里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安姐。我看杨宁,其实更像是在欣赏一片景色,好看得让我入迷的景色而已。 我躺在床上还在想,男人啊,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驮着萧安直奔陆家。 到了陆家大门口,我表明身份,很快就被门房带着到了前院正房,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客厅,里面摆着的都是欧洲家具,这是我第一次坐软绵绵的大沙发,坐上去的时候,吓我一跳,以为自己一下要沉下去呢。 陆英俊出来的时候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个珐琅彩的茶壶,他嘴对嘴的喝茶。 这货穿着一双趿拉板儿,坐在沙发里说:“王大少,小四川,你们竟然敢送上门。” 我和萧安都站了起来,我说:“陆老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本来是想来还钱的,但是出了点岔子。” “岔子,能出什么岔子?” 我说:“我去杨家退婚,但是杨家现在反悔了,这婚他们不退了。” 陆英俊一听瞪圆了眼睛,皱着眉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老段不退,我也没办法。” “是老段不退,还是杨宁不退?”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杨宁倒是没说啥,老段坚决不退。” 萧安说:“老段说,这是王守仁的爷爷和杨宁的爷爷定下的婚事,不能随随便便就退掉。” 陆英俊气得直接摔了手里的茶壶,他疯了一样回了屋,很快就穿着西装出来了,这次连领带都没打,衬衣的扣子还敞着好几个呢。 他根本就没搭理我俩,风风火火就到了院子里,大声说:“三叔,带上人,跟我去杨家。这老段,到底要搞什么鬼!” 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就离开了家,我和萧安互相看看,然后也出了陆家,我骑着自行车驮着萧安走在街上,很多人都羡慕地看我。 为啥羡慕我呢? 1, 我骑着一般人都买不起的洋车子; 2, 我驮着一般人都见不到的大美女。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别提多潇洒了。 我故意绕远回的家,多走了几条街,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看看我王守仁现在混得咋样,我骄傲! 到了后晌的时候,荣宝斋外面的流氓就都撤了,我进了荣宝斋就看到三小儿在扫地呢。 三小儿看到我就拉着我笑着说:“守仁,我告诉你,出大事了。陆英俊和老段闹起来了,陆英俊问老段为啥不同意退婚,老段说这婚是她公爹定下来的,咋能说退就退?陆英俊骂老段见钱眼开,老段骂陆英俊卑鄙无耻,要破坏她女儿的美满姻缘,搞得一塌糊涂。” 我急着问:“动手了吗?” 三小儿说:“就在要动手的时候,杨小姐出面,把事态平息了下来。杨小姐找陆英俊私聊了几句,陆英俊就带着人撤了。” “聊啥了?” 三小儿摇着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这杨小姐现在估计也为难。” 二叔在柜台里说:“她一点都不为难,她现在开心的不得了。两个男人为了她争得死去活来,她安逸得很!” 这时候,又有人抱着现大洋来换人民币的了,二叔立即带人去了前院,也就是十分钟,二叔就回来了。那人却没回来,肯定是从后院溜走了。 三小儿肯定不知道发生了啥,不过这小子心里有数,不该问的,一句都不多问。 就在我和三小儿在屋子里闲聊的时候,陆英俊带着一群人直接就进来了。 他一进来大手一挥说:“把这店给我砸了!” 这些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砸,把整个荣宝斋砸了个稀巴烂。 大量的瓷器和玉器都摔碎在了地上,大量的字画都被撕得粉碎。 二叔双手一拍大腿说:“这是做啥子嘛!别砸了,有话好好说噻!” 这店也砸个差不多了,陆英俊这才让大家停手了。 陆英俊看着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啥主意,你小子够损的啊,你这是故意让我和杨家翻脸,你坐山观虎斗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傻子。” 我立即举着双手晃着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这么想啊!陆老板,我是真的想退婚。只要老段同意,我立即退婚!”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我俩的事情,你丫别把杨家牵扯进来,这是我陆英俊和你王守仁的私人恩怨。王守仁,我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这么阴险。” 我说:“我是个老实人,陆老板,你说咋样嘛!”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上次是你偷袭我,我是练拳击的,想不到会被人扫堂腿。你要是有种,我们再打一场,你输了退婚,我输了,我退出。” 我说:“还是那句话,你不能用我的未婚妻做你的筹码!你要是想再打一场,你得加注!” 陆英俊指着我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还让人来这里蹲你们。” 我双手摊开说:“店都被你砸了,无所谓了。” 萧安这时候从一旁走了出来,她说:“陆老板儿,你好大的威风哦,我要是你,就赶快离开。等哈要是解放军来了,你怕是想走都走不脱喽!” 陆英俊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等我消息,这次我要光明正大把你打败。你有种就和我堂堂正正再打一场。” 我心说你大爷的,我啥时候没堂堂正正了? 第21章 还要打 陆英俊总算是走了,我立即拉着萧安到了前院,我站在柿子树下小声说:“安姐,陆英俊和杨家也没有翻脸啊!” 萧安说:“是啊!杨宁到底和陆英俊说了些啥子,陆英俊竟然这么听话。” 老赵从一旁笑呵呵出来说:“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不要被表象所迷惑,用不了多久,陆英俊就会回过味来,他始终是会明白,到底是谁不想退婚,到底是谁想吞掉他的那五十万美金。” 我疑惑地说:“老赵,陆英俊这样的傻子,已经被色迷心窍了,他能想明白吗?” “东家,你千万不要低估别人的智商。陆英俊不仅不比我们傻,他在某些事上比我们更聪明。现在他只是在想,只要能娶到杨宁,那五十万迟早是自己的。一旦他意识到自己再也娶不到杨宁的时候,你看他会不会和老段彻底翻脸!到时候就算是杨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喽!” 我点头说:“哦,怪不得还要和我赌。” 萧安说:“你要是想退婚,就故意输给他算了,然后借着这个由头单方面退婚。你要是不想退婚,就和他真打。” 我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啊,我看着萧安说:“安姐,那我是输还是赢啊!” “看你咋想的嘛!” 我茫然地说:“我,我咋想嘛!” “你到底想不想退婚嘛!” “你说呢?” 萧安看着我乐了:“看你噻!” 我小声说:“从我本心其实是想退婚的,但是我又不想输,我不想让大家看不起我。要是这样退婚,大家会觉得我王守仁没出息,窝囊废,会觉得我好欺负。” 老赵说:“没错,比试不能输。我很好奇,他陆英俊到底能拿出多少钱,难道还能拿出五十万美金?他陆英俊家里难道是开银行的不成?” 萧安说:“陆英俊认定这次一定能赢守仁,所以不管多少钱,他都不在乎。他一直觉得上次是被偷袭。” 老赵点头说:“是啊,这种人嘛,都非常自信的。尤其是在欧洲,人家可是金腰带!” 我说:“在欧洲的金腰带怕是花钱买来的吧!他的体型看起来挺健美的,实际上不适合打拳,那种腱子肉出拳速度太慢。根本打不到人。” 老赵摆着手说:“要是三五个还是近不了身,他还是有些功底的。不过东家,你这拳到底是属于啥流派啊!” 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啥流派,总之,我除了在家里练沙袋,我主要就是打猎的时候和野猪,和野狼对练。” 老赵说:“那不危险吗?” “在脖子里套上厚厚的皮甲,就算是老虎也咬不穿。上身也穿上皮甲,万无一失。受伤无非就是一些皮肉伤,没啥事的。”我笑着说,“开始的时候确实会被咬,被一只狼咬住了脖子,拽着我就跑。不过我脖子上有皮甲,它根本就咬不穿,我一伸手就抱住了狼的脖子,一拧身就上了狼的后背,脖子用力往后一拧就挣脱了狼口,然后双手死死地勒住了狼的脖子,硬生生把狼勒死了。不过狼肉不好吃,和猪肉比差远了。” 老赵点头说:“你这文叔叔看来是个老猎手了,我倒是有兴趣拜访一下他。” 我笑着说:“好啊好啊,等有机会我们坐火车去一趟嘛,我确实想好好报答文叔叔,他对我跟对亲生儿子一样好。” 老赵这时候拿出一把飞刀,一扔刚好就插在了柿子树上。 我不得不说:“老赵你以后练飞刀能不能不要插柿子树了?” “你小时候没干过这种事吗?”老赵根本不听我的,抱着膀子去厨房了。 我想不到陆英俊把事情闹大了,他竟然正式给我下了战书,还搞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知道我和陆英俊要比武,奖金是五十万美金。 奖金是由是鼎盛贸易商行赞助的,也就是陆英俊的商行。 这样一搞,一场对赌,成了一场合理的比试。 笔试地点设置在了潘家园大集,方形的擂台已经搭建好了,都是按照拳击的规矩来的。打的时候不许打后脑,不许打脖子,不许打裤裆,不许打后腰,不许打后背。最关键的是,拳击不许用腿进攻。 说心里话,我也不善于用腿攻击。因为用腿的话,自己很容易失去重心。腿主要是用来移动身体的,攻击最主要的手段还是要用手和肘部。 不过拳击的规则除了拳头,不许用肘部。 其实不用腿的规则我能理解,但是不让用肘就有点理解不了了,难道是怕打死对方吗? 我是不想和他打这种对则的比赛的,明显就是我吃亏。 另外,我也不愿意戴上那柔软的拳套,戴上之后就没办法抓了啊,也没有办法摔。 萧安说:“简直不要脸,我们也没答应和他打拳击啊!他愿意打拳击就让他自己打拳击好了,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嘛!” 我说:“到时候他会说我犯规,判我输。这陆英俊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一点不仁义。” “但是这么打,你能赢吗?” 我想了想说:“我试试吧,大不了输了就退婚,无所谓嘛!” 萧安点点头说:“确实也是无所谓,输了无非就是输了而已。也没损失啥子。” 三天后,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应战的。 这天的天气特别好,天气晴朗,白云纵横。 潘家园大集已经围满了人,陆英俊租用的场地应该没少花钱,市场管理员全体出动维持秩序,连当地派出所的同志都来了。 人多事情就多,什么人都有,比赛还没开始,警察先抓走了一波小偷。 北平城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开国大典的时候。 最奇葩的是,这次比赛竟然不只是我和陆英俊。 本来我以为只有我俩呢,想不到除了我,竟然还有很多武林高手参加。 有练八卦掌的,有练太极的,还有练咏春的,有练形意拳的,有练八极拳的,还有练金钟罩的。 个顶个还都举着旗,以代表队的形式坐成一排一排的。 有点舞林大会的意思。 就我没有旗子,我也没有椅子,还好萧安带了小马扎过来,我俩一人一个,坐在了八卦掌大师的旁边。 这次的奖金可是有五十万美金,谁要是打赢了,可就能全拿走。但是我想不到的是,为啥陆英俊要组织这么多人过来。 难道他还有别的算计? 这个姓陆的,到底要做些啥呢? 第22章 嚣张的本钱 拳击有个奇怪的规则就是对方倒地之后就不让打了。 所以这些练武术的就有了想法,这样的话完全可以用腿啊!我用全力踢他一脚,即便是我倒地了,也不允许他上来按住我用拳头砸我,这岂不是白占便宜吗? 我觉得在拳击的规则里,不让用脚丫子踹,踢,都是合理的。因为一旦用脚丫子踹,那就必须废除倒地不许打的规则。不然谁不踹啊!腿多长啊,反正踹到了就赚了,踹不到即便是被放倒了,自己再爬起来就是了。 反正倒了也不让打。 在自然界里可不行,人要是面对狼群和野猪,一旦倒了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所以在丛林里和狼群搏斗,绝对不敢用腿。最好的办法是用刀。 我什么都不说,不过练传统武术的那些大老板都有话说,他们觉得用西方的拳击规则比武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限制。纷纷要求去掉拳套,允许踹,摔等技巧。 不过大家都同意倒地之后不许再打,那些禁忌部位不许打。 说白了,都怕死。 我本来以为陆英俊不会同意,想不到他竟然同意了。 陆英俊做事总是出乎预料,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萧安说:“这小子这是想扬名立万啊!” 我说:“这家伙一举两得啊!他要把这五十万美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萧安说:“我觉得组委会应该会把参赛者分两组打对抗。” 萧安猜错了,组委会用了最简单的比赛流程,打车轮战。陆英俊第一个上场,接受大家的挑战,双方搏斗,一直到倒下一个,或者另一个认输为止。 每一场之间可以休息半小时,用来喝水,吃东西。 萧安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家伙就是要扬名立万,他倒是好算计!” “安姐,你觉得这些武林高手是陆英俊的对手吗?” “肯定不行噻!我们的大多数武术都是强身健体,表演性质更多!但是西方的拳击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战拳法。”萧安叹口气说:“这群人觉得可以摔,可以踢就能赢拳击,那是想多了噻!” 我说:“要是陆英俊被摔倒之后,直接锁喉还是有机会。” “你别忘了,倒地就不许打了。” “是啊,比试就比试,还有这么多的规则。” 萧安解释道:“倒地之后再打,是要出人命的。锁喉就更不行了,搞不好一下就把脖子给勒断喽!” 赛前还有新华社的记者来采访陆英俊。 记者是个穿着格子衣服的姑娘,长得还行,就是有点黑,应该是以前的战地记者。她还有俩大红脸蛋,看起来挺喜庆的,就像是年画里的大胖丫头。 她拿着个本子问:“请问陆先生,你觉得自己能过几关?”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我能一直打,一直打穿。今天来的诸位谁要是不服,可以随时报名参赛,这五十万美金可是就摆在这里等着诸位呢。觉得自己行的,尽管上。不过,有个条件,报名费需要一千万人民币。” 一千万人民币听起来挺唬人的,其实也就是一百块现大洋。 一百块现大洋听着不多,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拿不出来。这么说吧,我那套大宅子现在卖的话,也就是价值两千现大洋。 有能拿出来的,但是又不能打,所以报名的根本就没有。 萧安小声说:“要不是你参赛,我肯定报名。” “你有把握?” 萧安摇摇头说:“这家伙有几把刷子,要是动刀子,或者上战场,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他撂倒。但是在这么多规则下,我只有三成把握。他打中我一拳,我就彻底晕过去了,我打他一下,他根本不当回事。这小子实在是太强壮了。” “他强壮得过猪吗?我一拳能打晕一头猪。”我说。 萧安斜着眼看着我说:“你说的我咋有点不信呢。” 我也懒得解释,不过一拳打晕一头猪也是有前提的,这一拳必须全力打在猪的耳朵上。不过打人还有一个打击点,那就是腹部。 猪是不会把腹部露出来的,但是人会。只要一拳打中对手的腹部,也能一拳爆肝。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 打人比打猪好打多了。 不过我们的那些武术大师可就不太行了。 首先上场的是形意拳的老师,他先来了个大鹏展翅,接着是金鸡独立,灵蛇出洞。架势都挺好看的。 陆英俊只是勾勾手指说:“来。” 这老师直接就跳了上去,结果被一拳打中了面门,直挺挺就倒在了擂台上。 尴尬的我都直接捂住了脸,心说这是啥情况啊,好歹你也要支吧两招啊! 就算是这样,后面练太极的大师还是不服,这大师有五十多岁,摆出来了一个很优雅的造型,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一只手在前面伸着。 这要是我和他打,我就去抓他的手指头,抓到往上一掰,这人不就跪下了吗? 明显陆英俊不会我这招,他还是举着俩拳头,和跳马猴子一样跳来跳去。 我最奇怪的是,这些武术大师平时都不和人切磋的吗?只练武,不切磋,这武练起来咋知道好用不好用呢? 太极大师又摆了一个造型,口中念念有词,大声道:“逢力必棚,逢朋必缠,逢缠必转,逢转必沉。” 喊完之后,在场地里走了几步,比划着优美的招式又说:“公转运若轴,自转方圆生,相随勿枉动,三节自分清。一顺一逆走螺旋开合之处谓转关,收放吞吐太极劲,折叠往复生妙玄。” 陆英俊都看傻了,我也看傻了,心说你打就打,怎么还跳起太极舞来了呢? 下面看热闹的也都看傻了,大家都不说话。 陆英俊回过神之后,举着拳头上去,一个直拳打过去,太极大师大喊一声:“四两拨千斤!” 伸右手去挡,但是这一拳是虚招,紧接着陆英俊一个大摆拳就上去了。 我一捂眼睛说:“玩完了!” 就听嘭地一声,我放开手再看的时候,太极大师也在擂台上躺下了,双臂并拢,双腿并拢,一动不动。 大师的徒弟赶忙上去把自家老师抬走了。 陆英俊笑着说:“我就不用休息了,下一个是谁!” 顿时,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萧安这时候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然后用眼神瞄了一下不远处,我看过去,竟然看到杨宁和老段也来了,俩人就站在擂台下的第一排,都在看着陆英俊的表演。 此时杨宁的眼睛里是闪着光的,明显,在她心里,对陆英俊是有期盼的,是崇拜的。 我的斗志一下就起来了,心说什么呀,打倒了俩老头,有啥了不起的嘛! 第23章 比赛开始 这下台下的那些老前辈都认清现实了,也许平时他们和普通人打都百战百胜,今天遇到职业打拳的,他们的真实水平一下就暴露了出来。 练八卦掌的不敢上,练咏春的也不敢上了。 练八卦掌的老前辈不仅不上,还在台下站起来竖起大拇指喊道:“英雄出少年啊,陆老板,好功夫!我甘拜下风!” 一看他甘拜下风,其它的都跟着甘拜下风。 我心说这群老家伙,咋都这么没骨气,咋这么不要脸呢! 还别说,接下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梳着大辫子的中年人,他哼了一声,直接就跳上了拳台。 上去之后一抱拳说:“我来试试。” 我说:“这谁呀!怎么还留着大辫子呢?” 就听有人笑着说:“这不是金喜旺金贝勒嘛,他怎么来了?” 有人问:“金贝勒谁呀?” “金贝勒可不得了,这可是清朝正红旗礼亲王的嫡系,真正的练家子,尤其是马上功夫了得。” 我接了句:“大清早就亡了啊!咋还留着辫子啊!” 旁边有个老爷子说:“大清的时候啊,不留鞭子要杀头。但是从民国到解放后啊,没有规定留辫子的要砍头。说白了,还是咱们汉人更包容一些。” 金喜旺一抱拳说:“陆老板,报名费我交了,接下来我就要领教领教阁下的拳了。” 陆英俊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金贝勒,早就听说金贝勒武功了得,今天总算是有机会领教了。” 金喜旺说:“废话少说,开始吧!” 陆英俊说:“好!” 俩人随即就来了一个照面,就是这一个照面,陆英俊就被金喜旺抓住了衣领,然后用蒙古摔跤的招数,直接把陆英俊摔在了地上。 要是倒地允许再打,金喜旺完全可以压上去缠斗,在地面上,只要勒住陆英俊的脖子,或者把他胳膊拧脱臼就赢了。 偏偏这个规则倒地后不让打。 裁判立即把金喜旺给挡在了一旁。 台下的老百姓纷纷欢呼起来。 陆英俊起来之后,就把衬衣给脱了,露出来了结实的肌肉。 他随后把裤子也脱了,里面是一个大裤衩。这样一来,金喜旺可就没有什么好抓的了。那双手要抓,也只能抓陆英俊的头发了吧。 萧安叹口气说:“咱们得这位大清的贝勒爷啊,打不过。” 我说:“你可以一直摔陆英俊,但是只要吃陆英俊一拳就完了啊,摔在这种规则下毫无意义。只是看起来好看而已。” 接下来,陆英俊一拳接着一拳,打了一套组合拳,把金喜旺打得退到了拳台的一角。 台下有人提醒:“要反击,要反击啊!” 金喜旺这时候果然回过神,来了疯狂的反扑。 陆英俊双手护着头,任凭金喜旺雨点一样的拳头打过来。 金喜旺这一轮打的全是重拳,虽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是并没有对陆英俊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只是引来了台下一片无用的喝彩声。 也就是这一轮毫无节制的反击,让他后力不济,陆英俊一个刺拳就刺穿了他的防守,接着连续的两个勾拳,都打中了他的脸颊。 台下的人刚才还在喝彩,就在下一秒,这位贝勒爷在台上就摇摇晃晃起来。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还是没有倒下,也没有举手投降。 竟然还挥舞着拳头往上冲。 陆英俊最后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上,这位贝勒爷砰地一声摔在了拳台上。 连个抬他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陆英俊让陆家的人把他抬下去,送去了医院。 练八卦掌的老前辈再次战了起来,带头鼓掌。他大喊:“陆老板乃是万人敌啊!陆老板的功夫在北平,不,在全国都是一流水准,老朽甘拜下风啊!” 接着,大家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 “打不了,真的打不了。” “这出拳实在是太快了,重拳一旦打上,直接就晕了。” 陆英俊的拳够重,但是快他谈不上。 他的防御其实倒是可以,不过也只限于腹部比别人强一些。只要能用重拳打中他的头,他也晕。 什么万人敌?其实只要有三个普通人,齐心协力,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下绊子的下绊子,他肯定打不过。 要是我的话,也许能打四个,五个是肯定不行的。 陆英俊这时候举着拳套指着我说:“王大少,该你上场了!” 众人纷纷看向了我,这么多人看着我,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咱也没参与过这么大的场面啊!我有点怯懦地上了台,对着大家不停地抱拳。 陆英俊看着我说:“知道规矩吧!” 我说:“知道,不允许打裆,不允许打后腰,不允许打后背,不允许打脖子,不允许打太阳穴,不允许打后脑。” 陆英俊说:“倒地也不许打。你要不要拳套?” 我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用腿,更不会摔,我就和你打规规矩矩的拳击。” 要知道,我上次可是用腿把他扫倒的。 陆英俊一愣,他看着我一笑说:“你练过拳击?” 我说:“我没练过,但是我看过你两场了啊,你打了两场,我基本就学会了。” 台下一片哗然。 “王大少,你爹一辈子净赌钱了,你除了认识骰子,你还会拳击?” “王大少,快下来吧,别丢人现眼了,我这不是看不起你,我这都是为你好!” “拳击是欧洲的玩意,咱们没必要和他打拳击。” 我大喝一声:“诸位别吵了,我意已决!” 大家又都哈哈笑了,说啥的都有,中心思想就是我不自量力! 我这时候看向了台下的杨宁,她在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猜想,杨宁心里在想啥呢,是觉得我不自量力吗?上次我可是用扫堂腿赢的陆英俊,扫倒了直接补刀来了一脚踹脸上了。她该不会觉得我胜之不武吧。 今天可是有明确的规矩,倒地不许打。现在我又要和陆英俊打拳击,不用腿,杨宁一定觉得我疯了吧。 陆英俊笑着问我:“你当真?你敢不用腿,不用摔?” 我说:“不然我怕你说我胜之不武啊!” 陆英俊大声说:“好,我敬你是条汉子,来人,给王大少拳套!” 我戴上了一副红色的拳套,看着陆英俊一笑,伸出双臂,和他碰了一下拳头。 我俩都后腿了两步,比赛开始。 第24章 这都什么人啊 陆英俊不愧是金腰带,步伐灵活,身体强壮,力量惊人。 他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摆拳,打向我的脸。 我没有摇闪,用胳膊护着脸接了一下,隔着拳套,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 这一拳势大力沉,砰地一声!我险些失去平衡。 我这才意识到,他除了出拳速度慢一些,几乎没有短板。 我要做的就是以快打慢。 要是人倒地可以继续攻击,其实打他很好打。我可以把他摔倒,然后一脚丫子踹他脸上就完事了。 这拳击的规矩就是人倒地之后就不能继续打了。 毕竟这是比赛,这不是战场。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好比赛的人,不然很容易出人命。倒了不让继续打不只是针对一方的,所以这也是公平的,没啥好说的。 陆英俊没有给我反击的机会,一顿组合拳打了过来,我没必要和他硬碰硬,我和他不是一类型的拳手。 他是打重拳,打爆发类型的,我主打的就是一个耐力,一个速度。 虽然说一力降十会,但是这种力必须是压倒性的力量,比如老虎对上人。很明显,我和陆英俊是没有这么大差距的。 就算是我的拳没有他的重,但是打在他脸上,他也是扛不住的。 陆英俊很明显,想一套把我带走。 我要做的就是防守好,不要让他打到我的头部和软肋。 所以我一边防守一边后退,眼睛从缝隙里紧紧盯着他的拳头,打头用拳头挡,打我的肋下我胳膊肘挡,要是实在太低,我就后退一下。 这样看起来虽然不太美观,起码不会被一拳爆肝。 我在等陆英俊体力不支的那一刻,击败他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够了。 陆英俊一口气打了我几十拳,打着打着,他突然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我知道,他累了。 我放下拳头,我的脸稍微有些红肿,虽然每一拳都挡住了,但还是被传过来的力量打得有些疼。 台下现在一片欢呼,竟然都在为陆英俊加油呐喊。 我就纳闷儿了,我得罪过台下这群人吗?这里的人我大多数都不认识啊! 陆英俊在台上秀了几下步伐,摇闪了几下,对撞了一下拳头,再次走了过来。 到了就给我一个刺拳。 我的防守密不透风,他的拳头打在我的拳头上,我的拳头撞到了我的头,这样一泄力就没什么威力了。这种刺拳本来力量就不是很大。 接着,陆英俊的右手朝着我的头就来了一个摆拳,我继续防守。 打完了右手摆拳,左手就是一个勾拳,我还是防守。 接着左手下摆打我的腰子。 我侧闪,后跳了一步。他这一拳打空了。 台下竟然有人骂我了:“你丫到底打不打!” 我笑着说:“你行你来啊!” 那人说:“不行就投降吧,你丫一拳都没出。” 我说:“你行你来啊!喊个鸟啊你!” 我继续摆好了架势,看着陆英俊说:“陆老板,继续。” 陆英俊走上来,又开始对我猛攻,他势大力沉,打得我连连后退。 不过我也在计算着他的拳头,第一次打了我二十三拳他就没力气了,这次只打了十八拳就没有了力气。 打了十八拳之后,他后撤拉开距离,开始在拳台上秀步伐,摇闪,然后对撞了一下双拳。 我知道,这是在缓劲,缓过来又来打我了。 按照这样算的话,这次一轮大概是18拳X18/23,所以他再次累的时候,大概是14拳的时候。 我摆好了防守的架势,然后再心里默默地数着他的拳,当他打到了十四拳的时候,我猛地放开了双手,身体向前,直接打了一个右手的上勾拳。 他果然门户大开,我一拳打中他的下巴,他连连后退。 我的左手直接打在了他的肋下,一拳爆肝! 我收手,陆英俊连连后退,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台下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向了萧安,她露出来了难得的笑容,她的大眼睛在闪着光。 我再次扫向了杨宁,她似乎表现的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当她看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竟然慢慢地伸出手,开始鼓掌。 她这么一鼓掌,顿时大家都跟着鼓掌,有人大喊一声:“好啊!” 我看向了跪在地上喘息着的陆英俊说:“陆老板,承让了!” 说完我朝着主席台过去,伸手拎了五十万美金过来,打开看看,钱没错,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陆英俊想必不敢用假钱骗人吧。 我看向了萧安,萧安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杨宁。 不,她在指的应该是老段,她在提醒我,这钱不能拿,这是不义之财,这钱拿了是我们的祸端。 我瞬间明白了萧安的意思,我举起来钱箱大声说:“诸位,安静一下。” 大家安静下来。 我再次上了拳台,举着皮箱大声说:“这是五十万美金,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五十万美金交到我岳母段氏手中,这就是我王守仁迎娶杨家小姐的聘礼。” 萧安起哄大喊:“不是已经给过五十万了吗?” 我大声说:“不够,凑个整数吉利!” 我举着箱子,到了拳台边上,然后直接跪在了拳台上,举着箱子递给了拳台下面的老段。 老段接过去笑着说:“我的好姑爷,守仁,你可是为娘的好姑爷啊!塔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啊!” 我心说这可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看来塔爷的死这件事,过去了。我心里一下踏实了不少。 大家纷纷说: “老段,你家找了个好姑爷啊!” “这姑爷孝顺。” “老段,你太有福气了啊!” …… 我心说,这都什么人啊! 杨宁这时候却只是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我起来,下了拳台,拉着萧安从人群中钻出去,快速离开了潘家园儿大集。 此地不宜久留。 第二天一大早,我家前门后门的二流子就都走了。 三小儿在下午的时候跑进了我的房间,他大声说:“守仁,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陆英俊亲自带人为了杨家,在要那一百万美金呢!据说都动刀子了,杨家的一个伙计被攮了三刀,生死未卜!” 我说:“是嘛!” “你不去看看吗?” 我说:“那是陆家和杨家的事情,管我啥事!我姓王,我是王家的大少爷。” 三小儿吃惊地说:“那毕竟是你老丈人家啊!” 我说:“三小儿,看把你急的,是我老丈人家,又不是你老丈人家。” 三小儿挠着头皮说:“反正我告诉你了,这陆英俊啊,这次看来是真的急眼了。连杨小姐的面子都不给了,必须要钱。” 第25章 祸水东引 我急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二叔等人,所有人都觉得这事算是彻底摆平了。 二叔让三小儿再探,我们在家里等消息。 到了晚上的时候,三小儿告诉我们,有警察去了杨家,看来这件事确实闹大了。 难道杨家那个被攮的人死了? 二叔立即让三小儿去医院打听,三小儿的二姐在医院当医生,三小儿立即去了姐夫家里,回来的时候都是晚上九点了,三小儿说人没死,伤了肝,并没有生命安全。 老赵说:“没死人应该就不算是大事,打架斗殴致人受伤,算个啥子罪呢?” 书生敲着桌子说:“老赵,现在严打!” 萧安说:“严打也打不到陆英俊,最多抓个小弟噻!” 就在我们在萧安的屋子里分析这件事的时候,三小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说:“守仁,解放军找你。” 找我的还是救我的一男一女两个解放军,他们现在是我们这片儿的警察。 进了屋,萧安立即就要出去。 女警察说:“大家都别走,我有话和大家说。” 我们只能都坐下,椅子不够,我和萧安就站在墙边,靠着墙。 女警察问:“杨家的段氏和杨宁、杨林一口咬定,王守仁分两次下的聘礼,一次五十万美金,是吗王守仁?” 我点头说:“是啊!” “钱哪里来的?” 于是我把两次都是怎么得到钱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我说:“我这是赢来了,这不犯法吧!” 女警察盯着我说:“你知道一百万美金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意味着一百万现大洋!” “看来你是知道一百万美金值多少钱,我还以为你当一百万人民币了呢。” “我又不傻!”我一笑。 女警察一拍桌子说:“你不傻?一百万美金下聘礼,王守仁,你倒是大方啊!” 萧安立即说:“我说这位同志,下多少聘礼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案子无关噻!” 男警察说:“前面的五十万美金是违法的,那是赌资,必须予以没收。后面是打拳比赛的奖金,不需要没收,但是需要征税,你们明白吗?” 我们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不明白。 男警察说:“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法律就是法律,现在是新社会了,旧社会那一套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任何形式的赌博都是违法的。” 我说:“那咋办?” 男警察说:“杨家收的是聘礼,我们是不收税的,但是你比赛得的那五十万美金奖金,我们是要收税的。还有先前那五十万赌资,我们要追回予以没收。你们要明白,新社会是不许赌博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咋办!” 萧安说:“还能咋办,你去找老段,把钱要回来噻!起码要回来五十万,不然和官府没法交代!” 我立即说:“我这就去要!” 女警察说:“说到底这件事杨家一点责任都没有,有事的是王家和陆家,真想不明白,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折腾,那杨家姑娘真的这么值钱吗?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用力。还有,现在*****,百废待兴,国家最缺的就是外汇,你们要是手里有美金,英镑之类的钱啊,最好都去银行换成人民币,国家会给你们发奖状的。你们可就是有功之人了啊!” 我立即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要钱。” 女警察说:“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我和萧安立即骑着自行车就去了杨家,进了屋我就跪下了,我说:“娘啊,完蛋了,警察找上门了,说我和陆英俊赌博了,要没收赌资啊!” 杨宁在一旁竟然噗嗤一声笑了。 老段瞪着眼说:“警察要黑咱们得钱?” 我说:“不是不是,警察说,我和陆英俊在家里那一次是赌博,后来打拳那一次是奖金,是我应得的,不过需要交税。” “交税?多少税?” 我摇着头说:“还没问,我这次是只着急要先前那五十万美金,娘,你得帮帮我,就当是先借给我的吧。这五十万不拿出来,我就得蹲监狱啊!” 老段点点头说:“既然官府说那钱要没收,我自然要拿出来。不过后面的五十万你可是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的,是下的聘礼。” 我立即说:“娘,你对我太好啦!后面那五十万我肯定不反悔,我王守仁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税金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杨宁在一旁说:“这下好了,五十万美金,充公了。” 老段说:“都怪那个陆英俊不识好歹,他不是本事大吗?有本事去找警察要啊!我就算是给警察也不给那个小利巴,什么东西!” 我实在是没想到,陆英俊的形象就这么崩塌了。 我看着杨宁,心说难道你这么容易也变心了? 我是真想问问她啊,到底还喜不喜欢陆英俊了啊! 老段亲自去拿钱了,皮箱拎出来之后,交到了我的手里说:“姑爷,拿去,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才是一家人。换别人,咋可能给你这么多钱去渡劫呢?” 我立即说:“娘,算我借你的,我有钱了,一定还!” 杨宁说:“就凭你?下辈子吧!你也许打拳比陆英俊强一些,但是在赚钱的本事上,你可差远了。” 我立即说:“是是是,我哪里都不如姓陆的。” 老段却说:“好姑爷,为娘可不这么觉得,我这姑爷啊,起码孝顺!” 她扶着我站起来,看着我眯眯笑。我有一种被眼镜蛇盯着的感觉,不寒而栗。 萧安说:“王守仁,警察还在家里等着拿钱呢。” 我立即告辞,这次老段和杨宁一起送我出来。 我和萧安到家的时候,警察还在,我把五十万美金上交,他们开具收据。手续算是办完了。 不过我告诉他们,我没钱交税了。女警察说这件事他们已经开会研究过了,要征收我十亿人民币的税金,大概等于一万现大洋。 按理说是不多,但是我拿不出来啊! 女警察让我写了个承诺书,先欠着,等以后有钱再还。稀里糊涂,我拉了十亿的饥荒。 警察要走的时候,我问了句:“我听说陆家的人把杨家的人给攮了,人死不了吧!” 女警察看着我一笑说:“死不了,不过陆英俊带人上门打人,性质恶劣,对他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还在调查中,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问了。” 我点头连声说是。 把人送走了,萧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总算是没把我们连累到,这次算我们走运。” 我说:“不行,我得去找老段要钱,一万现大洋,不能我出啊!” 萧安一把拉住了我说:“你疯了嗦,那五十万能给你就不错了,你还要一万,小心老段和你翻脸。反正先欠着嘛,警察那边也没逼你,你急啥子嘛!” 我伸着双手说:“可是我啥时候能攒到十亿嘛,那可是一万块大洋!” 萧安忽闪着大眼镜说:“只要找到皇帝的宝藏,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一听也笑了,我心说是啊,只要我们找到皇帝的宝藏,这点钱,算个鸟! 第26章 一次谈判 我突然意识到新社会和旧社会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讲钱。 一万现大洋,这可是一个天价啊!在我的认知里,这钱就该杨家先帮我垫上,毕竟我那五十万可是给了他杨家了啊! 但是萧安却说不行。 我不信邪,第二天一大早我独自去了杨家,见到老段,我把事情一说,老段脸色一沉说:“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啊!我刚给了你一百块,你又要一万块,姑爷,你这样不地道啊!” 我说:“娘,我可是给了你五十万美金啊!” “姑爷,怎么能说是给我的呢,钱虽然在我这里,但为娘都是给你们小两口存着的,等你们以后过日子了,遇到难事了,这就是救命的钱。这也是对你们以后的生活一个保障。娘手里的钱最后都是谁的?还不都是你们小两口的吗?” 我立即说:“娘,还有我二哥杨林呢。” “姑爷啊,你放心,你们的钱就是你们的,我不会花你们一个子儿的!” 我说:“娘,就当是我借的,应应急。官府那边催的紧,一万块不拿出来,是要蹲监狱的啊!” “姑爷,你不要让娘为难,娘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就是你不懂事了。” 他大喊一声:“三叔公,送客!” 门房老头过来一弯腰,一伸手说:“姑爷,请吧!” 我心说他娘的嘿,这老段是真抠啊。 萧安猜得是真准啊,人难道都这么现实的吗?难道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吗?我刚给完钱,再要就翻脸。 钱真是好东西啊! 我无比失望地往外走,刚出门口,就看到杨宁在门垛子后面,抱着胳膊靠着墙站着呢。 她说:“白来一趟了吧!” 我说:“你妈真行,和母狗一样,只许进,不许出!”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不是刚拿走五十万吗?” “那是官府要的,是没收的赌资,她不拿出来犯法。” “那一百块不是我娘拿出来的吗?” “一百块,我五十万就换了一百块。” “你快别提那五十万了,别以为我们杨家人傻,你那五十万安的什么心我们能不知道吗?你们就是想转移矛盾,把你和陆英俊的矛盾转移到了我们身上。行,你成功了,不过我们也值了,五十万美金,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杨宁说,“不瞒你说,现在官方已经来找我家接触了,打算用人民币换走这笔美金,我娘正在和官方谈汇率呢。” “和我有关系吗?”我抬腿就要走。 杨宁说:“其实这件事输的最惨的就是陆英俊,一百万美金就这么稀里糊涂搞没了。不过没关系,陆英俊说很快就能赚回来,你知道陆英俊做什么生意吗?”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没兴趣。” “他做的是宝石生意,红宝石,蓝宝石,和田玉,钻石,翡翠这些。现在的有钱人啊,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了,每家都要藏个三五件吧。知道北平的凤凰银楼吗?那就是陆英俊的产业。你不要以为陆英俊人不聪明,容易被忽悠,我告诉你,他只是太喜欢我了,才会一次次上当。要是论头脑,你差得远呢。” “你到底要说啥?” “我的意思是,咱们商量一下,你把婚退了,我给你出这一万现大洋!” 我说:“现在不是我不退,是你娘不退。她要是肯退,现在就退。” “你告诉她那五十万你不要了,这婚一准儿能退成。就看你想不想了。” 我歪着头看看杨宁,我说:“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了吗?你当我是小利巴啊喂!” 说完我就走了,头也没回。 回到家我就闷闷不乐,背着一万块现大洋的饥荒,心里堵得慌。我恨不得立即把钱还上,无债一身轻,长这么大没欠过谁的钱啊! 另外我也不敢和萧安说我去了杨家的事情,我怕她笑话我。 人家不让我去,我非要去试试,我是真傻啊! 本来还以为老段不会这么抠呢,得了五十万,咋连一万都舍不得出呢?这人都这样的吗?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三小儿这时候跑来告诉我,陆英俊在荣宝斋会客厅里等我,有事找我商量。 我心说这个家伙不会又来和我打架的吧,这件事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一进会客室就没好气地说:“陆老板,你到底有完没完?这件事也该到头了吧,这么搞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陆英俊笑着说:“王大少,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次来啊,是想和你做一笔买卖。杨宁今天一大早就去找我了,说你啊,遇到点困难,需要钱。” 我点头说:“是啊,难道你是来给我送钱的?” “我还听说,其实你对和杨宁的婚事并不在意。我其实也清楚你咋想的,人争一口气,佛挣一炷香。当初我来贵府谈退婚的事情确实唐突了,我给你赔礼。” 我一听笑了,我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说:“真新鲜了嘿!您接着说。” 注意,我现在改用您了。虽然您在北平这地方也就是等于口头禅,但怎么的也比说你更好听一点。 “我的意思是,我出一笔钱给您,您把税交了,再把婚退了,这么做就成全了大家,以后咱们还要在北平混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不好吗?” 我伸手摸了一把下巴说:“这么说,您还要出五十万!” “五十万我出不起了,五万我还是有的。一万您拿去交税,剩下四万,娶妻生子,够您花一辈子了。” 我说:“合着我把杨宁卖给您了,杨宁就值五万现大洋!您在这里磕碜谁呢!” “杨宁是人,不是货。对于我来说无价之宝,对于您来说,可就没那么值钱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反正大家心里都清楚,您和杨宁,成不了!” 我摆着手说:“少来这套,五万不卖!” 陆英俊大声说:“那您开个价!” 萧安这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她盘着胳膊说:“合着你们在这里贩卖牲口呢啊!怎么还讨价还价上了?婚姻这种事不是儿戏,是你俩能做主的吗?你们征求过杨小姐的意思吗?” 陆英俊说:“小四川,怎么哪里都有你啊,这是我和王大少的事情,你丫少参与!” 萧安哼了一声说:“陆老板,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爱。” 陆英俊说:“关键是王大少不爱杨小姐啊,都知道王大少爱的是你。” 我立即说:“你这是听谁说的啊!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萧安脸通红,她大声说:“陆英俊,你给我滚!立即,马上,劳资蜀道山!” 陆英俊起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王大少,以后再聊,我们再约。” 陆英俊走后,我对萧安说:“安姐你别忘心里去,那些人就这样,捕风捉影,我保证没对任何人说过我爱你。这话是谁说的呢?” 我这时候想起来三小儿来,这种话,肯定是三小儿传出去的。 我想到了是三小儿,萧安自然也想到了。 她说:“三小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直愣愣地就出去了,我跟出去的时候,发现三小儿早跑了。二叔在柜台后面嘿嘿笑着,一边笑一边摇头。 第27章 必须退 陆英俊对杨宁是真爱啊!我甚至觉得我应该成人之美。我要是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不厚道了。 说到底,陆英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得到杨宁。 不过当我把这个念头说给萧安的时候,她不屑地一笑说:“看一个男人好不好,不是看他追求你多用心,舍得用多少钱,要看他对黎民百姓咋样!不然就是性格极端,现在对你有多好,将来翻脸了就有多坏!” 我说:“我觉得陆英俊对杨宁是真心的。” “现在真心不代表能真心一辈子,你还小,你不懂。” 我看看萧安,我说:“安姐,你好像对搞对象挺熟悉的。” 萧安顿时瞪圆了大眼镜,她一瞪眼睛,我赶忙溜了。 最后我还是决定把婚退了,毕竟有五万现大洋拿,正如陆英俊说的,五万可以拿出来一万交税,剩下的够我过一辈子了。 租给安姐的前院加门房,一个月才三块现大洋,一年三十六块,十辈子也到不了五万啊!我该知足了,正如陆英俊所说,我和杨宁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已经拿定主意了,偏偏杨宁骑着自行车来了,进了堂屋坐下就说:“守仁,刚才陆老板去找我了,他说愿意出五万现大洋解决这件事,你什么意思?” 我说:“他就是想让我把你卖五万现大洋。” “你不要这么想,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不要这五万现大洋,我还是一样不会嫁给你的,你可要想好了。” 我心说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你爸爸是个恶霸,我爸爸是个赌徒,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也多亏了你爸爸死的早,要是死得晚,估计会和赌场老板容桂一起去抗盐包。 杨宁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说:“守仁,你就当我帮帮我,这婚咱退了吧。” 杨宁这么一说,我还就心软了。 杨宁撒娇地晃着我的手说:“好不好嘛!” 我这人心软,只能点点头说:“好嘛好嘛!只要陆老板把钱送来,我立即就去退婚。” 杨宁点头说:“这样就太好了,我和陆老板都不会忘记你的,今后遇到麻烦事,我们都会帮你的。陆老板为了这件事损失了至少五十万美金,弄去官府的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也多亏了你俩不是传统的赌博,要是掷骰子的话,你俩都得进去。” 我立即说:“人家解放军还是讲理。” 她松开了我的手背,站了起来说:“我这就去找陆老板,让他把大洋送来,这件事不能再拖,要抓紧办!拖久了,怕是要出乱子啊!上次险些就出了人命,要不是我们出了谅解书,这陆老板怕是要坐牢了啊!你想想,要是陆老板因为这件事坐牢,这陆家的人会放过我和你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说呢?” 我点头说:“有道理。” 杨宁出去,推着自行车出了后门,离开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陆英俊和杨宁一起来了,用一辆驴车拉来了五万现大洋。 我打开箱子,抓起一把里面的现大洋,我说:“陆老板,你不会举报我吧!” “花现大洋违法,家里藏现大洋不违法,我举报你啥嘛!你也知道,我就是想让你退婚,我家老爷子急等抱孙子呢。” 萧安和书生他们都从前院过来了,看到这么多现大洋,都挺兴奋的。 萧安二话没说,就让老赵和二叔把钱都抬她那边去了。 随即,我和萧安骑上自行车就去了杨家,退婚。 这件事要是能这么解决,最好不过了,最后我什么都没损失,白白得了五万现大洋。 这婚约要不是杨家拿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翻遍了家里,有房契有地契,就是没有找到有这么一纸婚约。 我甚至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杨家编出来的啊! 到了杨家,大家都挺开心的,我笑着说:“老段啊,我怕是不能和你叫娘了,这婚啊,我们得退掉。聘礼我也不要了,螺退。” 陆英俊笑着说:“娘,以后我就是您家姑爷了啊!” 老段看看我,又看看陆英俊,她哼了一声说:“陆老板,你这娘叫得也忒早了点吧,退婚这件事啊,我不同意!” 杨宁一听懵了,她大声说:“妈,你到底咋了?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王大少,你怎么能这样啊!” 老段一笑说:“我早就说过,这婚事是你爷爷和王大少的爷爷定下来的,我们没权利退。要退,让你爷爷和王爷爷来退。” “他们早就死了,怎么退?”陆英俊也急了,“老段,你开价吧!为了宁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开什么价?要不是我写了谅解书给警察,你早就去和容桂一起扛盐包去了,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竟然带人来我杨家撒野,塔爷死了,我杨家就好欺负了吗?” 陆英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我一时糊涂,我中计了啊!” 老段看着他一声冷笑说:“这婚不能退,王守仁永远是我杨家的姑爷!杨宁,只能是王家的媳妇儿!” 我顿时看向了陆英俊大声说:“你听到了哈,不是我不退,是老段不退。我那五万现大洋不退的哈!” 萧安说:“就是,陆老板,这件事我们不管了,你啥时候能说服老段,再来找我们办事。我们随时都可以退,这婚啊,对我们来说没啥意思。” 我说:“就是就是,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安姐,我也想退婚的。” 萧安看看我,脸竟然红了下,随后干咳了两声。小声说:“你胡说啥子嘛!你找死吗?” 我小声说:“这样说,只是为了推卸责任,你别当真。” 陆英俊和杨宁都傻眼了,陆英俊直接炸了,大声说:“老段,你开个价,只要你答应退婚,除了我的命,都给你。” 我心说这小子是鬼迷心窍了还是色迷心窍了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嘛! 萧安小声说:“溜喽溜喽,我们撤!” 我和萧安快速溜出了杨家,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萧安坐在后座上小声说:“到底是为啥子嘛,这老段咋就不同意呢?难道她觉得还能用这件事榨出油水来?” 我说:“也许是吧,你也看到了,陆英俊都快被逼疯了。一开始的时候,陆英俊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想不到的是,事情一步步到了今天这样。那可是一百万美金啊!” 萧安说:“这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噻,明天赶紧把税交了。其它的事情,我们不管,只要老段同意退婚,立即就退。这样就没有咱们的事了噻!” “啥时候进山?” 萧安叹了口气说:“再等等,这样走了心里也不踏实。这老段到底在想啥子嘛!这葫芦里到底在卖啥子药嗫?” 第28章 再演一出戏 第二天我就让老赵赶着骡子车,带着我和萧安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那女警察带着我们去了税务所,把税交了,开了收据。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女警察告诉我,这次赌博事件就算了。她说:“王守仁,你爸爸就是被赌博害死的,你要引以为戒,以后不允许以任何形式赌博了知道吗?” 我鞠躬说:“我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萧安也说:“主要是以前没意识到那是赌博!” 女警察说:“回去吧,引以为戒!” 回到家后,我和书生都在萧安的屋子里,一直到现在,我们还在为剩下的四万现大洋发愁。 以前经常听读书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义之财在手里确实觉得烫手。 我忍不住说:“要不把大洋还给陆英俊算了。” 书生说:“现在不够了噻!人家带来的是五万,只有四万了。” 萧安说:“先看看陆英俊那边啥反应嘛!” 我气得一拍桌子说:“我就纳闷儿了,这老段到底咋想的嘛!大家都商量好了,这婚只要一退,皆大欢喜。难道老段看不上陆英俊吗?这小子人长得还可以啊,身材也好看,个子高,又有钱。安姐,书生,你俩说这事儿到底差哪里了呢?” 萧安说:“不过我倒是觉得陆英俊现在顾不上五万现大洋的事情,现在一切的问题都在老段身上。偏偏这人是老段,陆英俊好像拿她也没啥好办法。你想啊,要是我们不退婚,这陆英俊肯定弄死我们的心都有,但是老段不行,那可是杨宁的亲妈!” 书生说:“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去找老段,问问她咋回事。” 萧安用手一拍桌子说:“诶!没错,最好再演一出戏给陆英俊看,证明你是真的想退婚。” 我立即大声说:“我不是演戏,我是真的想退婚啊!” 我骑上自行车就带着萧安去了杨家,到了的时候,天都黑了。 进了堂屋,老段就笑着说:“姑爷来了啊!快,杨宁,看茶。” 我摆着手说:“我不是来喝茶的。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收了陆老板五万现大洋,答应人家了退婚,我和杨宁必须退婚。” 杨宁说:“是啊妈,这婚大家都同意退,您这是怎么了嘛!” 我说:“五十万美金我不要了还不行吗?这婚怎么就不能退呢?” 老段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她放下茶杯之后,看着我冷笑一声说:“这婚,不退。” 萧安、杨宁几乎同时说:“为啥啊?!” 老段邪魅一笑,这寡妇到底在想啥呢啊!她说:“我不想退,不为什么别的,就因为我喜欢守仁,不喜欢姓陆的,不行吗?王家的人啊,厚道。” 我都无语了,我只能说:“大娘,你喜欢我没用啊,又不是你要嫁给我。杨小姐不喜欢我啊,她喜欢的是陆老板。你怎么就不能成全他们呢?” 老段盯着我说:“是你想和小四川结婚吧。” 萧安大声说:“没有的事!你不要信口开河哦!” 我说:“老段你给我听好了,这婚必须退。” 老段一拍桌子说:“我说不退就不退,除非我死了,只要我活着,这婚就不退。” 杨宁都被气哭了,她说:“妈,你这是要做啥啊!” 老段叹口气说:“傻孩子啊,妈这都是为你好啊!迟早你会明白妈的一片苦心的。妈宁可让你现在恨妈,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这陆英俊啊,靠不住。守仁的眼睛是清澈的,是干净的,陆英俊那小子的眼睛里,充满了世俗,充满了戾气。妈经历的事情多,看人也多,不会错的。” 杨宁用袖子擦干了眼泪说:“反正我是不会嫁给王守仁的,我和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他,傻乎乎的就是个土包子,人家陆老板是留过洋的,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也承认王大少是好人,但是这世上的好人多了去了,难道是个好人就行吗?我和陆老板是真心相爱!” 老段说:“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相爱,要是以你的眼光,怕是连你父亲那种人你也看不上吧!但是你又怎么会明白,我和塔爷过的这几十年,我很幸福。” 杨宁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我这时候一拍桌子大声说:“必须退婚!” 老段一拍桌子大声说:“不退!” 我直接就掀了桌子,老段摔了茶杯。 萧安 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守仁,差不多了,我们撤。” 这次我骑车子很慢,一边走,我俩一边闲聊,心情不错。 这一场戏演完了,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错不重要,关键是陆英俊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了吧。毕竟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老段,我想退婚,陆英俊也想我退婚,就是老段一直拦着。 萧安在车后面说:“守仁,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第一次和陆老板儿打的时候,那个扫堂腿百分百能把敌人扫倒吗?” 我说:“那个轻易不要用,用扫堂腿就需要放弃高度优势,身体矮下去,一旦对方有防备,扫不倒,你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被人一拳打脸上。起来的这个过程很危险,不只是被拳击,还可能被肘击,或者是被一脚踢脸上。” 萧安说:“我就说嘛,没看到有人打架的时候用扫堂腿。” 我说:“灵活运用嘛,强者打弱者怎么打都行,最怕的就是两个实力相当的人,还是规规矩矩打拳更靠谱。对手要是用脚踢,你就接腿摔,只要他倒了就好办了,居高临下,想怎么打都行。” 萧安点头说:“我晓得了。” “安姐,我看你的摔法很厉害啊!你是和谁学的?” “还能是谁,我师父是老赵!” “老赵的飞刀很厉害,你咋不学飞刀?” “你咋知道我不会飞刀?”萧安说。 我立即停车,把腿卡在大梁上。 萧安随机就从车子上跳了下去,她说:“你做啥子嘛!” 我从里边捡了一个砖头递给了萧安,我指着路边的路灯说:“你能一下把它打碎了吗?” 萧安拿起砖头,直接就扔了出去,路灯应声就碎了。 两个联防队员顿时跑了过来,大喊着让我们站住,我骑上自行车就跑了。 到家之后,快速进了屋,关了灯,想笑不敢笑,瘪了很久之后,我才放开嘴上的手,哈哈笑了起来。 我俩都笑得肚子疼,相互搀扶着倒在了地上。一直笑,根本停不下来! 第29章 大局为重 第二天一大早,杨宁来了,到了院子里不进屋,在院子里按铃铛。 我还没睡醒呢,揉着眼睛出去,坐在了门槛上,有些烦躁。 我说:“杨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必须和陆老板说,不是我不想退婚,是你妈段寡妇不让退。” 杨宁噗嗤一声笑了:“前些天不是还一直叫娘吗?怎么就成了段寡妇了呢?” 我一摆手说:“我和你们讲不出道理。” 杨宁叹口气说:“守仁,我们还是要接受现实啊!我刚从陆英俊那边过来,和他说过了,我和他有缘无分。” 我一听懵住了,站起来扶着门框说:“你说啥?” 杨宁说:“还是要接受现实啊!我还是搬过来住吧,我认命!” 她这才放下自行车,抬腿上了台阶,就要进屋。 我立即拦着说:“你干啥?” 杨宁笑着说:“你干啥?这是我家,要不是我公爹刚死两年,咱们也该办酒席了吧。” 她伸手就推我,我一把就把他推了下去。杨宁直接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后脑着地,人还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可吓坏了我,刚好三小儿从后面进来,一看这情况也吓傻了。 我说:“快,快去叫安姐,这可咋办啊!” 萧安和书生跑过来,我急得直跺脚,我说:“快送医院吧!” 书生说:“送啥医院啊,我就是医生。” 书生跑着去前院了,一边跑一边说:“把她先抱床上去,把衣服解开。” 我立即把杨宁抱起来,进了屋,放到了床上,解开扣子这种事就交给萧安好了。 我转过身,去迎着书生进来,书生开始给杨宁量血压,然后摸了摸脉搏,他松了一口气说:“幸运啊,没有什么大事。守仁,你搞什么鬼?你把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后脑着地是要死人的知道吗?” 我立即问:“她没事吧!” “最多就是脑震荡。”书生说,“做事得有分寸,得讲究方式方法噻!杨小姐这要是被你一下推死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也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说心里话,我后怕了。 这时候,杨宁悠悠转醒,她想坐起来,但是一坐,脑袋疼,她哎呦哎呦捂住了脑袋。 我立即说:“别动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好好歇着。” 我刚说完,杨宁一转身就吐了一地。 这把我吓得啊,六神无主。 我这才意识到,命运其实很微妙,也许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杨宁刚才要是一下摔死了,她这辈子就完了,我这辈子也就结束了。 杨宁吐完了,竟然嘤嘤啼哭起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要回家,被丈夫给打了出来。我哪里还有脸活啊!谁也别管我,要我死吧!” 我立即说:“杨小姐,你可千万别出事,算我求你了。你安心住下,再也不会有人推你了。你千万别闹,我承受不起啊!” 杨宁说:“这么说,我可以留下了是吧!” 我迟疑了一下。 她又哭着说:“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明天你就能听到我上吊的消息,去叫我哥,让他把我接回去吧。” 萧安说:“杨小姐,你要走也得病养好了再走吧,你脑震荡了。” 杨宁哭着说:“我没脸在这里住下去,我必须回家,快去叫我哥,让他带人来把我接走。” 我心说杨林要是看到杨宁这样,能饶了我吗?那家伙长得随塔爷,五大三粗的,粗鲁的很啊!不讲理! 我赶忙说:“你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住下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杨宁,书生给她开了一些止疼药,吃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萧安拽着我一直到了前院,进了她的屋。 萧安说:“王守仁,你在搞些啥子嘛!” 我说:“她说回来住,我拦着,她推我,我一推她想不到就摔下去了。” “你一百四五十斤,她一百斤,你下手咋没轻没重呢!” 我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噻!事已至此,咋办嘛!” 萧安歪着头看着我说:“她咋就想起来回来住了呢?” 我把早上的事情一说,萧安一拍手说:“我晓得喽,我晓得是咋回事喽!老段是不可能看上你人品好的,她看上的是你的虎皮。” 我说:“是啊,其实我昨晚也想到了,老段不退婚就是因为虎皮。杨宁肯定知道宝藏的事情,老段在赌我们能找到宝藏!到时候杨宁作为我王守仁的妻子,岂不是也跟着发达了吗?” 萧安深呼吸一口说:“你咋想的呢?” “我还能咋想!我当然不愿意,我心里有别人了。” 萧安瞪着我说:“王守仁,你啥子意思,你心里有别人了,这个别人,该不会是我吧!” 我看着萧安嘿嘿笑着。 萧安哼了一声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 “现在咋办嘛!” 杨宁说:“也只能先稳住她了,不然要是闹起来,对谁都不好。让别人一说,你殴打没过门的妻子,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噻!还有这杨家也不是好惹的,一旦杨家追究你的责任,搞不好你要蹲拘留!” 我立即摆着手说:“千万不要蹲拘留,我可是个本分人!” 杨宁说:“进山的事情,看来又要往后拖拖喽。这事情咋个没完了呢,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接招噻!” 我说:“是噻!现在问题是,老段不退了。她就是在图我家的虎皮,等下杨宁醒了我就和她摊牌,告诉她不要做梦,虎皮和她没关系,宝藏也和她没关系。” 萧安叹口气说:“守仁,不要太幼稚,贼惦记上了是不会轻易死心的。要是断了她的念想,怕是要出事。几个人做成一件事很难,但是想把一件事搅黄了,太容易了。现在只要杨宁去找警察汇报,说我们这里的虎皮上有藏宝图,你觉得警察会怎么做?” “把我抓起来?不至于吧!” “你再想一哈嘛!总之,她只要一说出去,这件事就算是黄了,我们所有的念想可就都没喽!” 我心说,别的我倒是不在乎,我在乎的事传国玉玺,我才十七岁,要是我得到了传国玉玺,保不齐我就能一呼百应,解放全世界。 我点点头说:“看来还是不能得罪她,要稳住她才行。” 萧安也点点头,她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第30章 这是天意 我现在是巴不得赶快退婚,但是好像这婚有点退不成了。 杨宁说陆英俊接受了现实,怕是杨宁把藏宝图的事情告诉陆英俊了吧。不得不说,俩人在搞对象的时候,好的真的和一个人似的,没有秘密,啥都说。 我伺候杨宁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杨宁头就不怎么疼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在院子里做操。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她做操,出神。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她离开我家,怎么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件事呢。 我说:“杨宁,我知道你为啥搬过来住。” 杨宁一边做操一边大口喘气,但还是说:“你说说。” “你为了虎皮!” 杨宁这才停下来,她用手腕上缠着的毛巾擦了额头和脸,然后又把毛巾从手腕上拿下来,擦了脖子。 最后,她走过来,并排和我坐在了门槛子上,就像是两只燕子一样。 她说:“接着说。” “藏宝图嘛,难不成你真喜欢我啊!” “继续说。” “还有啥好说的,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杨宁笑着说:“这天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实话告诉你,我俩的婚事闹剧想得以平息,必须转移矛盾。不然凭我对陆英俊的了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你前前后后坑了人家一百万美金,外加五万现大洋,陆英俊最后要是人财两空,他能咽下这口气吗?你不要忘了,陆英俊手下可是有敢死队的,只要他一声令下,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点头说:“这么说的话,你还是为我好。” “我把藏宝图的事情告诉了陆英俊,他自然就有了兴趣,转移了注意力。婚事的闹剧总算是可以放一放了,你们王家也好,我们杨家也好,都能放下心来。” 我说:“这么说,陆英俊也知道藏宝图的事情喽!” “不然呢,不然你我能这么安安静静坐在这里聊天吗?王守仁,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不屑地一笑:“你少来这套,我和你上不了一条绳。对了,忘了告诉你,陆英俊想要加入咱们,他想和你成为朋友。” 我说:“啥意思?” “一起寻宝啊,不然呢?”杨宁说,“人家可是交了一百零五万的入伙费啊,守仁,反正需要人手,你考虑一下。”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件事还得萧安同意才行。” “她会同意的,萧安是个识时务的人。” “你这么肯定?” “我肯定,皇帝的宝藏实在是太大了,多他一个陆英俊不多,最关键的是,陆英俊也不是一个白吃饱,不是废物点心,更不是小利巴,陆英俊说到底是个有本事的人。他的加入,能另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 我一笑:“不尴尬吗?” 杨宁却摊开双手说:“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陆英俊花了一百零五万,总要有点回报吧。你回报给他一个念想不好吗?” 我说:“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到宝藏。” 杨宁说:“是啊,不过谁在乎呢,寻找宝藏的过程,其实才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我俩正说着,一辆自行车从后面骑了过来,是陆英俊,他的自行车后面驮着一箱子茅台酒。自行车旁边还有个筐,在筐里是一箱果匣子。 他笑着说:“王大少,我今天是来送礼的。” “这不年不节的,你送什么礼啊!” “这是入伙的见面礼啊!” 我不得不去前院,把萧安和书生一起喊了过来,我们得开个会才行。 大家都坐在我的房子里,围坐在堂屋的铁炉子周围。炉子里点着火,火在炉子里烧得呼呼响。子啊炉子上,我放着一块红薯,烤得直冒油。我用火钩子不停地扒拉红薯。 陆英俊开门见山说:“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杨宁已经把藏宝图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那可是朱元璋留下来的财富,是建文皇帝的宝藏,这财富一定是个天文数字,可不是一百万两百万那么少。我甚至觉得,我们要是得到这宝藏,完全可以去非洲建国。你们也许觉得非洲很穷,很落后,那地方不适合人类生存。其实我告诉你们,那地方我去过,那地方绝对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我们要是带着大量的财富到了那边,拉拢一些当地的员外郎,也就是所谓的酋长,肯定能建国。” 我不得不鼓掌道:“好大的志向啊,可是你想过没有,可能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宝藏。” 陆英俊笑着说:“你要是怕找不到,可以把藏宝图卖给我,你开个价嘛!我这样说,即便是你卖给我了,你们也可以自己找,我们分头找,谁找到就是谁的。” 萧安说:“不得行,要是被你找到,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书生说:“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有谁?” 杨宁说:“除了我妈和我哥,再也没有别人知道了。” 书生这时候看看萧安说:“我倒是觉得陆老板儿的话有些道理,你觉得呢?” 萧安也点点头说:“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以前经常想,要是给我这么大一笔钱,我该怎么用呢?现在我倒是明白了,还是我格局太小喽。不过建国就这么容易吗?” “你得先从一个酋长开始做起,然后逐渐吸引周围的部落,一点点壮大起来。”陆英俊说,“说白了,有钱好办事。” 书生点头说:“陆老板,我看好这个项目。你这是带着项目入伙的啊!” 陆英俊笑着说:“其实我一直就想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去非洲当酋长,从酋长开始,一直到国王。不过这需要大笔的钱,靠着我现在赚钱的速度,一百年也赚不到。是你们给了我希望。” 杨宁看着我说:“守仁,你同意陆老板入伙吗?” 我看看萧安说:“安姐,你说呢?” 萧安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只好同意了。但我还想问一句,要是我们不同意,你想咋样?” “搅黄一件事实在是太容易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陆英俊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耸耸肩说。 萧安朝着陆英俊竖起了小手指。 意思就是小利巴。 我说:“允许你入伙,但是在我们的队伍里,始终得有个掌桌的。” 杨宁说:“咱们有事可以商量着来,大家投票决定嘛!” 书生笑着说:“这个办法好。既然这样,今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在寻宝的时候,我不想大家把私人恩怨的情绪带进来。” 陆英俊笑着说:“我同意。” 杨宁也说:“我同意。” 我不屑地说:“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你们搞得这么正式,不觉得滑稽吗?” 陆英俊笑着说:“王守仁,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要明白,我们做的事情,是一件值得我们付出一辈子的热情的事情,这件事做成了,将会名扬千古。” 我说:“是啊,据说传国玉玺就在这宝藏当中,其实我更在乎的是传国玉玺,据说拿到这玩意,就可以称王称霸,这要是到了非洲,就可以拿出传国玉玺,说自己是真命天子。” 陆英俊这时候瞪圆了眼睛,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小声喃喃:“天意,这是天意啊!” 第31章 口是心非 我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但是陆英俊和杨宁可没准备好,他俩一起离开了,去准备一些装备。最关键的就是帐篷和保暖的东西。 他们刚走,萧安立即说:“书生,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吗?” 书生说:“你放心用后背对着他们吗?” 我一听也愣了下,我说:“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不带着他俩,他们是要坏我们事的啊!” 书生呼出一口气,他说:“我们把老赵叫过来,再好好商量一下。” 老赵系着围裙过来的时候,满手都是油。他说:“我这干活呢,买了猪油,正收拾猪油呢。” 萧安把事情一说,老赵顿时也愁的够呛,他坐在了椅子里小声说:“这可咋办啊!” 我说:“实在不行就和他们一起吧,我觉得他们为了宝藏,也不至于害我们。起码藏宝图在我们手里了。” 老赵说:“你们想过没有,其实他们就是因为没有藏宝图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的。要是他们得到了藏宝图,是不是会摆脱我们,独自行动呢?陆英俊这人非常自负,他肯定觉得自己比我们聪明得多。就说我们吧,会去燕山找宝藏,但是很明显宝藏不可能在燕山内。按照我的分析,大概率在大别山,在秦岭,甚至是太行山内。” 书生说:“其实最不可能的地方有四个,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燕山。最可能的是巫山,大巴山,秦岭,雷锋山。一般可能是在太行山。绝对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昆仑山和喜马拉雅山、横断山脉、阿尔金山、祁连山、天山、阴山。我们能想到,陆英俊也一定想的到,我觉得他要是拿到地图,首先要去的就是金陵,然后坐船一直顺着长江往上走,进巫山。确实,宝藏在巫山的概率很大很大。” “是啊,从金陵逆流而上,大概率就是在巫山,大巴山一代,也可能在秦岭。”老赵说:“要是不想和陆英俊一起,只有一个办法,想方设法让杨宁看到地图,他们只要拿到了地图,我想他们会主动提出不和我们一起,自己找自己的。” 我瞪圆了眼睛说:“地图就这么告诉他们啊,其实我们可以给他们假地图的。反正他们没看到过。” 老赵摇着头说:“人的感知能力其实很强的,假的真不了。弄虚作假,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陆英俊是个很敏感的人,杨宁也不是好惹的,一旦被他们知道我们给的是假地图,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怕是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我这时候笑着说:“老赵,陆英俊说拿到钱要去非洲建国,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老赵摆着手说:“这不是钱多就能做成的事情,陆英俊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对他有所期盼而已。这个人啊,很会撒谎,也很会鼓动人心,画饼。陆英俊这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就对了。” 萧安看着我说:“守仁,你负责把地图告诉杨宁,至于你怎么告诉她无所谓,这都是形式了。” 我说:“太直接也不好吧,最好让她求我。我勉为其难告诉她,这样她才会开心。” 书生说:“随便你,总之我们不可能和陆英俊一起寻宝,不过也不能我们去拒绝他,那样他心理失衡,会坏事。” 我说:“那我明白了!” 我发现,在他们面前我是那么的纯洁,是那么的天真,我确实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啊! 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左一套右一套,一个套接着一个套啊! 杨宁是傍晚骑着自行车回来的,叫人送来了一车的物资,还有两头驴。 这些是她为自己和陆英俊准备的。 晚饭杨宁和我们一起吃的,她不能吃辣,这一顿饭吃下来,净是吃泡菜了。 回到屋子里,我主动出去给他买了个驴打滚儿回来。 说心里话,我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地图的事情。我总不能直截了当就说,我把藏宝图告诉你吧。 这样杨宁肯定怀疑我给她的是假的,说心里话,和她相处真的太难了,和安姐就没有这个问题,我说啥,她都信。 干脆我不说了,回到我屋,躺在床上去看小说了。 到了七点钟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杨宁敲我房门。 我开了门,她一笑说:“无聊,找你聊聊天。” “哦好,难得啊!” 杨宁进了我屋之后,她说:“守仁,你觉得宝藏大概在什么地方了?” 我一听就知道,她在套我的话。 我说:“这可说不好,不过我家的这虎皮是从燕山里找到的,你说建文皇帝会不会反其道行之,把宝藏埋到燕山里了呢!” “何以见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是瞎猜,地图显示的也不是很明确,有三座山,两条河,也只能看一个大概样子。” 杨宁说:“是嘛,守仁,能给我看看地图吗?” 我心说等的就是这个,我说:“地图在萧安手里,我这里没有。” “地图很复杂吗?” “也不是很复杂,我大概能画出来。” 杨宁顿时来了兴趣,她说:“我去拿笔和纸,你画给我看看。” “安姐不让。”我说。 “她不让你就不做啊,她是你什么人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妻子。未婚妻也是妻子好吧!” 她很快就拿来了纸和笔,递给我说:“守仁,这世上要是有人和你最亲,那一定是我。我们可是住在一个房子里的两口子啊!这件事不只是你们王家和我们杨家知道,这件事可是北平城都知道的。你觉得我还能跑了吗?我们杨家的门风你是知道的,我妈说了,我生是你们王家的人,死是你们王家的鬼。” 我说:“我都被你感动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用力点点头,然后凭借我的记忆,把地图画了出来,三个山头分远近高低,河流一条宽一条窄,到了交汇处之后,汇聚成了一条河,那个五角星画在后面山峰的山坡上。 我指着说:“要是所料不差,这里应该有个密室,挖开之后,宝藏都在这里面了。” 杨宁盯着地图说:“准确吗?” 我说:“八九不离十,拓印的在萧安手里,我只能看,不能带走。” 杨宁点头说:“有这张图就足够了,我觉得这宝藏啊,应该在……” 她说到这里不说了,看着我一笑说:“全国这么多山,够我们找的了。” 我立即说:“谁说不是呢,我也发愁啊,只能就近开始找。我们先进燕山,争取把燕山走一遍,从近到远,一点点排查。我相信有个十年,肯定能找到。” 杨宁喃喃:“十年,太长了!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啊!” 第32章 分道扬镳 令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在吃早餐的时候,杨宁竟然拿出地图铺在了桌子上。 她说:“书生,萧安,你们觉得这地图中画的这种地形会是我们这边的山吗?燕山不太可能有这种地形,这山的坡度太陡峭了,不符合燕山的形制。” 书生吃惊地说:“你咋有这地形图的?你哪里来的?” 书生把本子拿过去,直接就把地形图给扯下去,把那张纸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里。 萧安一拍桌子看着我说:“王守仁,你脑壳里装的是浆糊还是屎哦,你在做啥子!” 我说:“杨宁非要知道,我觉得我们既然是合作伙伴了,没必要瞒着她吧。再说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杨宁也说:“是啊,你们这是干嘛,你们在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吗?” 王宁气得一摔筷子,说不吃了。起来就走了。 书生也是指着我说:“你简直就是猪!” 说完书生也走了。 老赵低着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我说:“老赵,你觉得呢?” 老赵说:“吃饭吧!” 我说:“我想知道,为啥都觉得我错了,杨宁是我未婚妻,难道我把地图告诉她有错?你们到底咋想的嘛!” 老赵一句话不说了,低着头只顾着吃东西。 我也气得一摔筷子说:“简直莫名其妙!人跟人之间就不能真诚一点吗?待人以诚难道就是傻?简直岂有此理!” 我起来也走了。 杨宁立即追着我说:“守仁,守仁你别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是要团结!” 我大声说:“还可能团结吗?你看看他们那嘴脸,给你看地图咋了?就他们配知道,你就不配知道吗?他们是不是太自私了啊!” 杨宁这时候叹口气说:“算了,我看啊,我还是退出吧。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友谊啊!守仁,我先回去住两天,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萧安书生他们闹掰了,我不想你这样。” 我说:“这样的朋友还有必要处下去吗?” 杨宁说:“守仁,你听我的,别这样。做人要大度!” 回到后院,杨宁骑上自行车就走了,临走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因为她影响我们之间的团结。 杨宁走后,我去了前院,萧安和书生都笑了。 我说:“我就纳闷儿了,杨宁怎么就觉得我缺心眼的呢?” 书生用折扇敲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这你就不懂了,她不是觉得你傻,她只是觉得自己太有魅力了。高估了自己。” 我说:“杨宁的确是有魅力的,那小脸蛋,那整齐又洁白的牙齿,那眉眼,头发是那么的黑,头皮又那么白,挨着她坐着,就有香气往鼻子里钻。” 萧安说:“真的假的?你的魂怕是都被勾走了吧。” 我立即否定道:“咋会!我王守仁坐怀不乱!” 杨宁走了就没有再回来,当我去杨家找杨宁的时候,老段告诉我,杨宁去她姥姥家了,说是她大舅过六十大寿,她去给她大舅祝寿去了。 其实我心知肚明,什么祝寿啊,多半是去了金陵,到了金陵之后,她会和陆英俊在当地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建文皇帝的传说。之后他们再决定去什么地方,不过大方向不会错,大概率是朝着云贵川一带去了。 虽然地图给了他们,但是线索还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是按照既定路线,准备进燕山。 不过在走之前,我让三小儿打听了陆英俊的消息,果然,陆英俊也不在北平。他一定是和杨宁一起南下金陵了。 这次进山是我们四个人,我,萧安,书生和老赵。 杨宁弄了两头驴过来,我们刚好就有了四头驴,干脆都带上了,我们牵着驴就进了山。按照老赵说的,回来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骑驴回来。 进山之后我就在想,一天时间,这一天时间我家祖先能走多远呢。 这故事里也没说是骑马还是坐车,或者说是步行。 老赵说:“大概率是赶车,古时候出门都是赶车出行的。骑马打仗行,但是赶路是绝对不行的。因为骑马带不了物资啊!赶车就没问题,最主要就是要有个车棚,走着走着,要是赶上下雨了,赶车到树下,钻进车棚不仅能避雨,还能美美地睡一觉。” 我说:“那是马车还是驴车呢?” “应该是驴车。”老赵说,“马多值钱啊,那是要上战场的,牛更值钱,那是要耕田的。只有驴,上不了战场,耕不了田,但是驴要是用来拉车,兼顾了马的速度和牛的耐力。” 我点头说:“驴车的话跑得可就快了,我见过小毛驴拉着车在路上跑,人根本追不上。那小铃铛响得才叫一个清脆。” 老赵说:“一辆驴车要是走平路,一天能走一百里。要是走山路,一天也能走五十里。尤其是你家祖先那种跑长途的驴车,车都很轻,驴很壮。” 书生摆着手说:“那时候的车质量并不好,尤其是车轮的质量没办法和现在比。我觉得一天能走三十里就不错了。” 老赵说:“那就按照四十里算吧。还有,我觉得离开北平进山,并不是离开北平城区,应该是离开了居庸关大车店,然后出了居庸关到了匈奴那边,走了一天的时间。你们觉得呢?” 书生说:“老赵,你觉得这大瓦房村在居庸关外面不合理,匈奴咋可能建大瓦房嘛!大瓦房村一定在居庸关以内。萧安,你觉得呢?” 萧安点头说:“我觉得书生说得有道理,这大瓦房村啊,一定在居庸关内。关外不可能有大瓦房,匈奴除了会打猎,根本不懂烧瓦。他们连铁锅都没有,肉都是用火烧着吃。” 书生说:“最关键的是,在这深山里有大瓦房的话,那一定是军事设施。要么是朱元璋修的,要么是朱棣修的,我觉得这大瓦房啊,应该离着居庸关不远。” 老赵也点点头,看来他是认同了这个说法,不过他又说:“这样的话,我们就在居庸关内寻访。我们就朝着居庸关方向走。” 我们师徒四人,哦不,我们四个家伙就这样牵着驴,直奔居庸关而去。 第33章 狐三太爷的指点 北平城到居庸关一百里。 我们第一天走了三十里,脚就疼的有点不行了,磨出了血泡。 倒是萧安和书生他们都没事,老赵还背着一口大黑锅呢,这是一口铸铁大黑锅,足足有三十斤,老赵背着给我的感觉却轻松的不得了。 书生说老赵以前可是川军,在部队里就是炊事员,每天背着锅行军打仗。后来一个团的战友都死了,只有老赵幸运活了下来。回去之后就到了萧家,在萧家当厨子。 我问老赵:“老赵,你和鬼子拼过刺刀吗?” 老赵笑着说:“拼过,小鬼子拼刺刀厉害得很,我们两三个都打不过他们一个。上去一批死一批,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能打的。” 我说:“这么说你是英雄啊!” “啥英雄不英雄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再说了,我当的可是国民军,现在是解放军的天下,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还清楚地记得,小鬼子进了北平城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儿见到小鬼子都是要低头鞠躬喊皇军的。 那时候规定中国人不许吃细粮,只能吃粗粮。他娘的,我算是被这群鬼子害苦了。 我哼了一声说:“要是鬼子敢再来,看我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座老庙。 庙里的神像都挺奇怪的,全是人的身体,狐狸的脑袋。一排一共三个,书生他们不懂这里的文化,我告诉他们,这中间的是狐三太爷,右边的是狐三太奶,右边的是狐小玉。这是狐仙一家人,得拜拜。 我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被我妈带着来过这里,见过这三尊大仙。现在我还记得这三位大仙的样子,但是却记不清我娘的样子了。 我拜得虔诚,他们三个才不在乎,书生还说我这是封建迷信。 我笑着说:“这世上的事情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书生反问我:“守仁,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点头说:“我信。” “你见过吗?” 我说:“我是没见过,不过三小儿的二姐被鬼迷过,那个鬼就是杨柳胡同的一个小伙子,叫龙刚,因为搞对象的事情跳井了,家里不同意,他自己愿意。逼得紧,想不开就跳井了。打捞上来的时候惨白惨白的,埋在了护城河旁的柳树行里。三小儿二姐去她姑家回来晚了,从那里过,就被龙刚给迷了,围了龙刚的坟转了一宿。回来就病了,吃啥拉啥,根本不消化。还是得道的张天师做了三天的法事,喝了符水才算是止住了。张天师说,龙刚的鬼魂跟着二姐回来了。” 书生说:“合着你说了半天,没见到鬼啊!” 我说:“这还用见到吗?摆明龙刚的鬼迷住了二姐啊!从那件事之后,我们再也不敢走夜路了。据说一些没有出格的大姑娘死后也会变成冤魂,专门勾引小伙子。你说可怕不可怕!” 老赵叹口气说:“要是真有鬼,我那些战友咋不变成鬼把小鬼子都给咬死呢!要是真能变成鬼就好喽!” 我说:“也许鬼都浑浑噩噩,不怎么聪明吧。总之,这种事还是不要不信,当然,也不能全信。” 在这里住下,老赵支起大铁锅,就在这里给我们炒了两个菜。 虽然样数少,但是量大,我们四个足够吃。 有老赵跟着我们,吃的是没得说。 不得不说萧安和书生他们太会享受了,啥时候都忘不了吃。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民以食为天。另外老赵劈柴的手法也非常娴熟,柴刀在他手里,就像是有了灵魂一样,一根大木头,几下就被他给卸零碎了。 凭我的直觉,老赵是个狠人。 在我看来,书生是个弱鸡,不过这一天走下来,我发现只有我最弱。 书生这一路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我和书生的个子虽然差不多,但是我比他粗壮的多,但是我发现我竟然走不过他。 我的两只脚上都打了泡,我用别针挑开了,然后清洗干净,我觉得过一晚应该就能好个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又打仗了,我一分钱都没有,特别的无助和焦虑。正当我不知道往哪里逃荒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再往前走会有一个岔路,右边是大路,左边是小路。大家一般都走大路,但是小路才是我要去的地方。 这个梦之后又做了很多梦,但是都记不住了。 我醒来的时候,只记得这个梦,但是告诉我的人是男是女,我又记不住了。 我一醒来就立即凑到了在刷牙的萧安身边说:“安姐,昨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说说。”她嘴里含着泡沫说。 我把梦说完了之后,我问:“安姐,你说会不会是狐三太爷指点我呢?” 萧安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着急找到大瓦房了。做梦这种事,不靠谱。” 老赵一边弄吃的一边说:“早上随便吃点,我们煮一点面,吃完赶路。” 我们出发之后,就在我都快忘了这个梦的时候,往前只是走了三百多米,我们就到了岔路口。右边的主路是通往居庸关的,左边的小路都快被杂草掩埋了,勉强还能看得出来曾经是一条路。 我指着说:“我就说嘛,你们看,岔路出现了。” 书生说:“主路旁边有岔路再平常不过了,一路走下去,指不定有多少岔路呢。” 我说:“这个岔路不一样,这是狐三太爷指点的。” 老赵这时候却说:“我们不妨走走看,万一走通了呢。” 老赵牵着驴走进了这条小路,书生紧随其后,然后是我,萧安走在我的身后。 四头驴的脖子上都挂着铃铛,我们越是往里走,这铃铛的声音似乎越是清脆了起来。 我们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山谷,沿着一条小溪一直向前,总觉得这条路要走到头的时候,偏偏这条路一直往前延伸了出去。 我说:“这到底是啥地方啊,安姐,我怎么觉得这里挺奇怪的啊!” 萧安看着路两旁的山坡上,她指了指,我看到山坡上有密密麻麻的坟头。 大大小小的石碑树立在山坡上,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地上。 萧安说:“有坟说明以前这里是有人家的。这么多坟,说明这边有不少人,起码在这边是有个城镇的。奇怪的是,怎么现在没人了呢!你看这条路,好像很久都没有人走过喽!” 第34章 王守仁出马 路是三尺宽的山间小路,这种小路是绝对不能走车的,不过在山区有车也不好用,最好用的还是骡马驴这样的大牲口。 我们走在山间小路上,路边已经长出来绿油油的山菜,驴见到山菜就不想走了,纷纷低着头啃,拉都拉不动。 就算是用力拽开,走几步,还会低下头啃了起来。 老赵说:“干脆,让他们吃饱了再走。驴要是饿着啊,是不肯走路的。” 我说:“还真的是蠢驴,又不是不给它们吃,到时间了给它们卸货,轻轻松松吃不好吗?” 书生笑着说:“要不你和驴商量一下。” 我看着周围说:“你们发现没有,这里比外面要绿很多,这里比外面暖和。” 老赵指着山谷尽头的高山说:“那座山把西北风全挡住了,在这里形成了小气候。这里不只是气温高,降水量也比别处要大很多,你看这两旁的松树,普遍比外面的要粗壮得多。还有这山谷,这都是千百万年的雨水冲刷出来的。” 驴在路边吃的很香,我们牵着驴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吃。 驴是真贪吃啊,最后把肚子都吃歪了,才算是肯赶路了。 不过这时候也就晌午了,我们在山谷里的河边找到了一片沙滩,这里是河流的拐角处。 沙子很粗,但是很干净。很明显,这是在雨季发水的时候,从上游冲下来的,在这里一拐弯,沙子就都被窝在了这里。 我们在沙滩上把驴身上的物资卸下来,驴开始在地上打滚儿。 老赵支起来大铁锅,然后说去找点柴火。 我自告奋勇和老赵一起去,我俩上山没多远就看到了一棵枯萎的松树,老赵一脚踹倒,我俩一人拽一根树杈,拉着就回来了。 老赵拿出来一把柴刀,几下就把松树给分解了。 针叶用来点火别提多好使了,最关键的是气味好,烧着了有一种汽油味,让人闻了上瘾。 吃完饭休息一个小时,两点钟我们继续出发。 反正又不是急着去救火,没必要太赶。 我们倒是可以抱着旅游的心态,这样的话,就不会觉得累。 一边走一边看看风景啥的挺好的,偏偏这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全是坟,我们这一路下来,坟就没断过。估摸着,得有上万个坟头。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这里以前有个镇子,风调雨顺,食物充足,有几万人不奇怪,一代人就能有一万座坟。要是都埋在山谷两侧,看起来可不是密密麻麻的嘛! 毕竟这里是山区,就这么点地方,都埋在一起自然而然。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突然在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很大的建筑,远远看,像是一座城堡。 最关键的是,这座城堡一样的建筑的屋顶,是用蓝色的瓦片覆盖的。 我兴奋地指着说:“你们看,大瓦房!” 城堡的墙体是用黄岗岩修建而成,缝隙里是白灰,远远看去,建筑完好无损。 不过当我们靠近的时候,闻到了羊粪的气味。 这建筑现在的用途是一座羊圈。 建筑的门是用木栅栏挡着的,木栅栏开着,在建筑物前面有大量的羊粪球。走路的时候想躲都躲不开。 书生走到了建筑物下,用手摸着墙体说:“这建筑有年头了,这用来填充缝隙的三合土是明代的工艺,成分是石灰,陶粉和河沙。清代的成分和明代的不一样,清代里面会加黏土,有的还会加炉灰渣。看来我们这次是找到地方了。” 就是这时候,我们听到了羊倌挥动鞭子的声音。 很快,我们听到了大量的羊叫的声音。 羊群在羊倌和牧羊犬的护送下回来了,就像是一群孩子一样,跌跌撞撞进了大瓦房。 羊倌姓张,叫张金,他是个光棍汉,这地方也是他祖先发现的,从大清朝的时候就在这里放羊。到了他这一代,就只剩下他自己和这群羊了。 他的生活来源就是羊群,从他的体型看得出,他在这里过得还是很滋润的,长得健硕,衣食无忧。 同时他也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杀了一只羊。 老赵要用做四川菜的方式把这只羊变成食物,不过张金拒绝了,他告诉我们,最好的吃法其实就是用白水煮。 白水煮完了,粘上香油和蒜蓉,一口咬下去,真鲜啊! 不过老赵做的蘸水也不错,大人不做选择,我换着吃。 就在吃饭的时候,书生问:“张大哥,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啊!” “有啊,不过房子都没了,好像是着了大火。转过见面那小山包就到了村里。” 我急着问:“对了,你在附近发现过道观吗?” 张金手里抓着羊腿在往下撕肉呢,一听我这话,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羊肉,指着外面说:“北边的高山你看到了吧,那是凤凰山,在那半山腰有一座不大的道观,叫白云观,不过没有道士了,早就荒废了。从那出去到外面,起码要走一天一夜,现在的人吃不了这个苦了。最关键的是,那山上时常下大雾,年纪大一些的人,一不注意就摔死了。” 我说:“那前面被火烧了的村叫啥村你知道吗?” “牛家庄啊!这两边的坟地你们没看吗?墓碑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书生听了之后,一拍大腿说:“没错了,就是这里。” 我说:“我就说吧,我这梦准着呢,这都是狐三太爷指点迷津,不然我们肯定就错过了。” 老赵也挠着头皮说:“这可是真的邪了嘿!” 萧安笑着说:“这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守仁,看来你是个幸运星啊!” 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说:“我是谁啊,我可是王大少!” 我们对张金说是来研究中华历史古迹的,张金顿时对我们肃然起敬起来。 最后我们还是拿了三块现大洋给张金,算是我们这顿饭的伙食费。张金开始的时候不收,但是我们执意给,张金开开心心收下了。 兄弟们千万要明白一个道理,钱,谁都喜欢。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找到了,这还真的是,王守仁出马,一个顶俩啊! 第35章 这水有毒 张金家里有很多枸杞,这玩意泡水喝特别好,尤其是多放一些,又香又甜。我一边吃羊肉,喝了一壶枸杞水。 晚上的时候被尿憋醒了,我出去解手的时候,看到张金屋子里亮着灯,我从窗户上的影子发现,张金在和一个女人对坐着,似乎是在喝酒呢。 我这一想不对啊,张金可是一个光棍汉,哪里来的女人?难道是萧安? 我忍不住就到了窗户下面,慢慢伸出头从窗帘缝隙一看,就看到张金坐在炕上,在炕上摆着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有一大碗羊肉,一盘油炸花生米,他在举着酒盅喝酒呢。而在他对面,居然坐着一只白狐狸,白狐狸手里竟然也在拿着筷子,在夹肉吃。 我看完了忍不住头皮发麻,心说他娘的,这是遇上狐小玉了? 这狐小玉不仅会拿筷子吃肉,在她面前还摆着一个酒杯,她吃完了肉之后,竟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听张金笑着说:“媳妇儿啊,今天来的几个人,你觉得是好人吗?” 张金嘿嘿笑着继续说:“我不管他们是不是好人,这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负责过好咱们的小日子就行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永远是我的,只属于我。” 狐小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接着竟然开口说话了。 “张金,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总不能这么锁我一辈子吧,你放开我,我回趟娘家,我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这一失踪就是三年,对她来说怎么承受得住。我到家看看让她老人家放心,我就回来了。” 张金呵呵一笑说:“你别骗我了,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就是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啊!” 我这才发现,在狐小玉的脚脖子上,拴着一条铁链。这铁链拴在房檩上,一直从屋顶垂了下来。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我心说这妥妥的是狐仙啊!这张金连狐仙都敢囚禁,还有啥不敢干的啊! 我立即爬着往厢房屋走,像个狗一样进了屋,关门的时候力气大了些,门板发出了咣当一声。 这时候,我发现张金从屋子里出来了,拿着个手电筒朝着院子里照。 我吓得一动不动,一直到张金回屋了,我才进了屋,小声晃萧安的肩膀。 “安姐,你醒醒!是我啊,王守仁。” 萧安醒过来,小声说:“你不累啊!” 我小声说:“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萧安坐了起来,下了炕,我拉着她到了外屋,坐在的饭桌子前面,小声和她说了我看到的一切。 萧安不可思议地说:“你说狐狸会说话?守仁,你是不是做梦了?要说张金养狐狸我信,你说狐狸会说话,我觉得不可能吧!对了,你是不是把狗看成狐狸了?” 我说:“安姐,千真万确,我又不瞎!不信你跟我去看看,张金正在和狐小玉喝酒呢。” 萧安虽然不信我的话,但是她也不拒绝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俩弯着腰到了正房的窗户下面,我和萧安一起把头升起来从窗帘的缝隙往里看,这时候,我看到的只有张金自己在喝酒。那只狐狸不见了。 萧安和我把头降下来,她拽着我回了厢房,进了屋子就掐了我一把说:“要是让张金知道我们偷窥他咋办?王守仁,你能不能消停一些,不要再惹事喽!” 我举着手说:“我发誓,真的有狐小玉,纯白,会拿筷子,会喝酒,还会说人话呢,声音可好听了,和银铃一样。” “王守仁,去睡觉。” 我盯着萧安说:“安姐,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哦!狐狸会拿筷子,还会喝酒,还会说人话。这不是狐仙,这简直就是苏妲己!” 萧安起来就回屋了,上炕又睡了。 我坐在饭桌旁边发呆,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是睡蒙了?刚才我是做梦了吗?要是一场梦的话,那我是啥时候醒过来的呢? 我还是不死心,又出去到了正房屋下面,我从窗帘缝隙里看了看,只有张金一个人。 不过他在自言自语:“就算是一块石头,我捂了三年也该捂热了吧,我怎么就捂不热你呢!” 我一听这就是在说狐小玉呢啊!很明显,张金很沮丧。他觉得狐小玉一直想跑,根本就不念及他的旧情。 张金说:“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救的你吗?我赶走了狼群,把你从狼口中救下来的,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突然,狐小玉又说话了:“我感恩,但是你不能一直锁着我啊!我发誓,我不会一去不回,我只是回家看看,报个平安!” “你还想骗我,你竟然还想骗我。三年了,我怎么连一句实话都得不到啊!” 接着,我从窗户的影子里看到,张金对狐狸拳打脚踢起来。 屋子里传来了女人悲伤的啜泣声。 张金总算是打累了,喝了最后一杯酒之后,倒下就睡着了。 我这时候拿出刀子,试着去拨动门栓,这门栓没有销子,一下就拨开了。我鸟悄地溜了进去,进了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只被铁链拴着的白狐狸。 狐狸见到我的时候,圆圆的眼睛闪着光。 我小声说:“钥匙呢!” 狐狸抬起手,指了指板柜上,在那里有个青花罐子,我过去从罐子里找到了钥匙,把狐狸腿上的锁打开,我带着狐狸慢慢出去,出了院子之后,跑了有三百多米之后,我停下喘着气。 狐狸此时也停下了,她到了不远处,回头看看我,然后对我说:“你们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张金会送你们黑枸杞,你们千万不要用它泡水喝,有毒。张金把你们毒死之后,就会把你们埋在菜园子里,你们的四头驴和身上的钱财就都归他了。三年来,他用这个办法杀了七个人。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我点点头,狐狸转身跑掉了。 我回去之后,关好了门,用饭桌子顶上了,然后才上了炕,踏踏实实睡下了。 不过第二天醒过来我就觉得头疼欲裂,开始发烧。我这才意识到,我昨晚还真的可能是中邪了。 难道狐小玉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当我们起来的时候,张金过来了,还真的带来了黑枸杞。 昨天我们一起喝的是红枸杞,都是张金自己在房前屋后种的。 这次他给我们包了一大包黑枸杞,他说:“黑枸杞对身体更好,山里凉,喝点枸杞水能驱寒!” 萧安说:“张大哥,太谢谢你了。我们这边有人病了,怕是要打扰你两天了。” 张金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他说:“发烧了,多喝点水吧。大家都多喝点水,看来这是伤寒。” 说完,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黑枸杞,他把黑枸杞放到了茶壶里,泡了满满一壶水。 他说:“泡一刻钟再喝,喝完之后出一身汗,这烧也就退了。” 老赵立即说:“太麻烦了,我们是不是耽误您去放羊了?” 张金说:“你踏踏实实在这里养病,我去放我的羊,两不耽误。” 张金说完就走了,很快我就听到了他甩鞭子的声音和狗叫的声音。 而书生也给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他说:“多喝点水,应该问题不大。” 我盯着书生说:“这水有毒!” 第36章 偷 换 书生听了之后愣了下,他直愣愣地看着我说:“你在说啥子哦!” 明显书生是听清了,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这水有毒,那黑枸杞有毒。” 书生端着水看看,放下后又看看纸包里的黑枸杞,他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接着,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我。 书生说:“你说黑枸杞有毒,你有啥子凭据?” 我想了下说:“这水你可以喝一下,你要是死了就是有毒,你要是没死,那就是我错了,说明没毒。” 书生还真的把水端了起来,凑近了嘴巴。 我大声说:“书生,你还真喝啊!真的有毒,是狐小玉告诉我的。” 书生盯着我说:“狐小玉?咋子告诉你的?” 于是我就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不信你们去张金屋子里看一下,就算是铁链不见了,房檩上磨损的痕迹一定还在,毕竟在那里磨了三年。” 反正张金不在,我们几个去了张金的屋子里,我抱着书生的腿让他去看房檩,书生一眼就看到了房檩磨损的情况。 书生说:“还真的有痕迹!” 萧安说:“下来吧,我在下面都看到了。” 在炕桌上摆着两个瓷器,一个是盖碗儿,另一个也是盖碗儿。 我掀开盖碗儿,里面放的是黑枸杞,掀开另一个,里面是红枸杞。张金一直在用这东西泡水喝。用他的话说,喝枸杞水身体总是热乎乎的,喝茶会肚子不舒服,睡觉也不踏实,会做很多梦。 我一想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我立即去把张金送给我们的那一包黑枸杞拿了过来,把盖碗儿里的黑枸杞替换掉了。 我说:“你们发现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张金既然送我们枸杞,为啥不送两种枸杞,他为啥只送黑枸杞呢?” 萧安说:“也许黑枸杞丰收了噻!” 我说:“行,现在我们就等等看,要是张金不死,那就是我错了。要是张金死了,就说明这黑枸杞有毒。” 老赵摆着手说:“不对不对,要是这黑枸杞有毒,按照张金的计算,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都死了。如果看到我们没死,那就不对了。” 书生说:“老赵你说的对,既然这样,我们就做出一副已经死掉的假象!我们干脆牵着驴离开这里,然后把驴扔在山里,在暗中观察,看看张金做什么。张金一定会以为我们没和他打招呼离开了大瓦房,走出去到了林子里之后,我们毒发死在了某个地方,驴自己走掉了。” 我说:“这可不行,山里有狼,驴被狼吃了咋办?” 书生说:“驴走不远,而且驴的脖子上有铃铛,即便是我们不去找,我相信张金也会去找。主要就是看看张金会不会被黑枸杞毒死嘛!” 一头驴的价值可不低,抵得上十只羊。之所以值钱,不仅是因为驴肉值钱,最关键的是驴能帮人干活。这要是拉上车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北平城里的孙祥福就是赶着驴车、敲着木梆子卖香油和芝麻酱,一年赚不少钱。 商量好了,我们开始行动,给张金留了一封信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信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再叨扰他了,我的身体也好了些,走了。信封是用一块现大洋压着的,多少是点意思。 离开之后我们就把驴放了,然后回来躲在大瓦房的屋顶上,在这里,等着张金回来。 张金在前晌十一点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进了我们的屋子,发现我们走了,他拿着手里的信看了又看,然后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 随后回了正房屋,拿了猎枪背着就出去了。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他牵着我们的四头驴回来。把驴栓在了牲口棚里之后,还填了草料,饮了水。 之后又出去了,到傍晚的时候,他赶着羊回来。 张金显得很得意,把羊送进了大瓦房之后,他吹着口哨进了厨房,晚上的时候,他自斟自饮,坐在屋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们从屋顶上下来,牧羊犬见到我们的时候叫了两声,不过老赵用柴刀一指,牧羊犬就不叫了。 我们四个进了张金的房间,张金吐得炕上一塌糊涂。他蜷缩在炕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用手晃了晃他的脚,他的头却跟着晃了起来,人都硬了。 我说:“我就说有毒吧!” 老赵说:“这还真的邪了!不过,我们是不是摊上人命了?” 书生说:“我们撤吧。” 我说:“要不挖个坑埋了吧!” 老赵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立即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们四个把我们的物资装到了驴背上,然后牵着驴就往外走。打开了院子门的时候,老赵对着牧羊犬一招手,这牧羊犬竟然跑了过来。 我说:“老赵,这狗咋认识你?” 老赵说:“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喂它,所以跟我熟了。你们没注意吧,我啊没啥特殊的爱好,我就是喜欢猫狗。”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面的白云观。 大瓦房再往前走了一公里左右,我们看到了一片废墟,这里的房子都是用花岗岩堆砌起来的,不过这时候,屋顶全塌了。 房子都是用茅草做的屋顶,人只要不住,很快就要塌掉。 我看着前面说:“不用说,这就是牛家庄了吧。” 我此时在想,我的祖先当年到了这里,会住进哪一户人家啊! 在牛家庄的中心位置有一座祠堂,祠堂是瓦房,不过年久失修,屋顶也已经摇摇欲坠,上面长了不少茅草。门上面有一块青石,咱也不知道这块石头应该叫啥,反正上面写着四个字:牛氏祠堂。 我说:“没错了,这里就是牛家庄。” 书生说:“守仁,我现在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真的没来过这里吗?” 我诧异地说:“你啥意思?” “狐小玉的事情,不是你编出来的吗?” 我气得一跺脚,无奈地摇摇头说:“不是,诸位,合着你们还不信我啊!你们觉得我能编出这么丰富的故事来?” 老赵摆着手说:“你说狐狸开口说话,打死我也是不信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守仁,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第37章 挖 坟 我这一想不要紧,我没想到哪里出问题了,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们要是这么走了,那群羊咋办? 他们被关在大瓦房里,要是没人出去放,那都得饿死啊! 我说:“不行,我们得回去一下,还有羊!” 萧安说:“羊怎么啦?” 我说:“得把羊放出来,不然羊都得饿死。” 书生说:“是啊,走得时候太着急了,没想到。” 我看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眼看这天就要黑了。不过幸好今天十四,月亮基本就圆了,只要月亮出来,不算黑。 我说:“我得回去一下。” 老赵说:“你自己咋行,大家一起回去。” 我说:“四头驴,一只狗,加上我们四个人,实在是麻烦。再说了,这刚卸了驴,再装上也不合适。我自己去没问题。” 我在碣石文叔叔家的时候,晚上经常出去,晚上有很多白天看不到的动物出来活动。比如灰熊。 萧安说:“我和你一起去,老赵,你和书生在这里等我们。顺利的话,明天中午之前我们能回来。” 书生和老赵纷纷点头。 我和萧安带上水和食物出发了。 一路顺利,从牛家庄到大瓦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到了之后,我们就把羊圈打开了。 不过这些羊都在睡觉,天亮后它们才会醒过来。 周围静悄悄的,我们办完了事情刚要往回走,就听到房后有咚咚咚的声音。 我说:“啥声音?” 萧安说:“过去看看。” 我和萧安绕到了房子后面,在这里是一片菜地,就在菜地里,我们看到一个人影,在挖坑呢。 虽然离着远,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张金。 我直接捂住了嘴,小声说:“安姐,张金没死!” 萧安说:“不可能啊,张金明明死了啊。我检查过的,没了脉搏!” 我拉着萧安立即往回缩,一直到了屋子门口,我俩进了屋子,往炕上一看,张金的尸体不见了。 我说:“张金没死!” 萧安想了想,她拉着我出了屋子,再次到了后院。这时候我俩仔细观察,张金确实在挖坑,而且在坑外面,还有一口平放的棺材。 萧安这时候喊了句:“张金。” 张金并不回答,他还是弯着腰在挖坑,土不停地从坑里往外扔。 萧安胆子大,就要上去看,我一把拉住了她说:“安姐,你干嘛!” “我过去看看噻!” “你这胆子堪比倭瓜啊!别去,小心有诈!你再看看怕啥!” 张金那边挖坑的速度非常快,挖了半小时之后,他从坑里跳了出来。 然后他一个人就把一口大棺材推进了坑里,最后,掀开了棺盖,自己钻了进去,棺盖落下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和萧安都懵了。 这时候有一只猫从旁边溜溜达达过来,围着坑转了一圈,然后竟然跳到了棺材上,蹲在了上面。 也就是三分钟时间,大量的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叫声此起彼伏,这些猫开始挠土,天亮的时候,竟然给张金堆了一个坟头出来。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信。 就算是太阳出来了,我还是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我说:“安姐,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萧安说:“守仁,我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呢!” 羊此时已经从大瓦房里溜达出来了,一出来就往外跑,没有了约束,但出去之后还是成群结队,直接就进山了。 我和萧安一商量,先去和老赵他们汇合再说。 我们看张金挖坑耽误了时间,到了下午一点才算是和书生、老赵汇合了。 当我和萧安把张金挖坑埋自己的事情说了之后,书生盯着我俩说:“你俩在开玩笑吧!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你们见鬼了?” 萧安说:“要说是幻觉,总不能我俩一起出现幻觉,还是一样的幻觉吧!确实,千真万确,我俩看到张金挖坑把自己埋了。” 老赵这时候在用热毛巾捂胡子呢,捂热了,捂软了,就用刀子开始刮。 他一边刮胡子一边说:“要是这是真的,我倒是真的相信有狐小玉,狐三太爷和狐三太奶了。” 我说:“山里有神仙,自古都这么说。” 书生摆着手说:“不对,这事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这件事必须弄清楚,我倒是看看这坟里到底是不是张金。我们回去。” 我说:“还回去干啥,我们应该去白云观找线索,而不是看张金是不是死了。” 萧安看着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心里不踏实。守仁,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步步为营,不然死都不知道咋个死的。” 老赵说:“是啊,看来我们有必要回去一下,这大瓦房啊,有点邪性。” 就这样我们原路返回,我和萧安可是一宿没睡,接着再来一宿,可就有点挺不住了,一边走路,我这眼皮都睁不开了。 书生一直让我坚持,我只能不停地掐自己,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们又回来了。 到了二话不说,我倒头就睡,我管它张金死没死呢,我这脑袋都是麻木的了。 我醒来的时候,萧安还没醒,同时我发现,老赵和书生也都在睡觉。 我晃醒了书生说:“你咋也睡了?” 书生不耐烦地说:“废话,一宿没睡,能不困么!” 我心说你大爷啊,你一宿没睡就困了,我和萧安可是两宿没睡。 老赵这时候小声说:“睡吧,天亮后再挖,大晚上的挖坟,不吉利!” 我小声说:“你们也不怕张金变成鬼来索命。” 书生指了指炕上说:“有来福呢,怕个毛。” 来福就是那一只牧羊犬,这是一只狼犬,对人很友善。据说狗这东西能见到鬼,是人类最好的伴侣。有这条狗在身边,果然心里踏实多了,我心说,睡吧,我还以为他们要连夜开挖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天一亮,我们就都起来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菜园子里。 这坟头不大,样式也不怎么标准,不过这下面肯定是埋着张金的。 书生这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腕,看看我的手心说:“这不是你埋的吧!” 书生在看我的手有没有劳动过的磨痕。 我用力甩开书生的手说:“你胡说八道啥呢。” 萧安说:“书生,你别乱怀疑了,确实是张金自己埋的自己。” 我指着坟头旁边的一把铁锹说:“看,工具还在呢!” 书生一弯腰就把铁锹拿了起来,他往手心里淬了一口唾沫说:“挖!” 第38章 这是报应 我们很快就把棺材上的浮土铲掉了,棺盖就这样露了出来。青天白日的,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和老赵站在一头,直接就把棺盖掀开了。 这棺盖一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果然是张金的尸体,尸体在阳光下惨白惨白的,和死猪无异,毫无生机。 在尸体身下,铺了一层白花花的现大洋,现大洋里还裹着金豆子,金饼子,小黄鱼和大黄鱼。 老赵伸着脖子说:“我们发财了啊!” 书生说:“想不到张金有这么多陪葬,我也是服了,我读书还有啥子用嘛,还不如一个放羊的。” 萧安说:“现在问题不是他有多少陪葬,而是他为啥子能把自己给葬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 老赵这时候笑着说:“管他呢,反正有钱就得拿,这里面的钱够我们过一辈子了,这可比掏一个大墓要实惠的多。” 老赵说着就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一个麻袋,他让我撑着口,他进去就用铁锹开始装了起来。 一直到最后一个银元都装进了麻袋里,我本来以为书生抬不动呢,想不到书生小身板,竟然和我一起抬了起来。 我心说这个书生,绝对是在扮猪吃虎啊,谁说书生都弱不禁风?起码我眼前的这个书生力气就大得很啊! 我们不仅重新葬了张金,还在他的棺材上加了棺钉。不过接下来我们又觉得不妥,这要是警察知道张金的存在,突然张金死了,还被人埋葬了,警察会不会追查啊! 但是又一想不太可能,这张金在这里谋财害命,坏事做绝,他咋敢和警察打交道嘛!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估计是出山找娘们儿吧!那些娘们儿才不在乎他是活是死呢,最多就是说一句,这张金张爷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难道那些娘们儿会去报警吗?不可能的,那些娘们儿更不想和警察打交道,现在社会变了,窑子里的娘们儿都被大汽车拉走做工了,据说是让她们能自食其力,苦得很。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大概率就是私不举官不纠,甚至官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不过当我们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会去琢磨,起码这是一条人命啊! 大家都认为张金死有余辜,老赵让我心思别那么重,死个人而已。老赵说:“难道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心说是啊,这世道,死个人而已,多正常的啊! 不过我们拿了张金这么多钱,为了缓解内心的愧疚,老赵绝对给张金竖一块石碑。 老赵不仅飞刀耍得好,更是一个好的石匠。 我和老赵去山上找了一块石头,他蹲在上面很快就把石头劈开,弄成了一个长方形。我俩用杠子把石头抬回来,就在院子里,老赵叮叮当当敲打了起来。 我说:“想不到老赵多才多艺!” 书生笑着说:“其实老赵最厉害的不是石匠,而是木匠,他用木头做的鸟才叫精妙,一上发条能飞起来。” 我盯着书生问:“是不是真的哦!” 书生说:“老赵这人啊,挺厉害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金的墓碑刻好了,挖个坑竖在了张金的坟前,老赵还给张金烧了纸钱。 烧纸的时候,老赵念叨:“张金兄弟啊,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你到了下面,可要做个好鬼,千万不要做长舌鬼,不要说我们的坏话啊!除了我们,谁会给你送钱啊!” 我在旁边大声说:“老赵,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鬼吗?” “你不懂,这其实不是烧给张金的,这纸烧了,我们大家也就心安了。” 我不屑地说:“你还是信!” 烧完了纸天就黑了,羊回来了几只,剩下的都没回来。 我其实挺为这些羊担心的,外面的世界多复杂啊,有狼,还有熊,谁叫我心善呢! 晚上的时候,我烧火,老赵还是抄了四个菜,但是我一想到张金的尸体就反胃,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去躺着了。 我实在是睡不着,闭上眼张金那张惨白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停地看表,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来福突然就站了起来,盯着窗户发呆。 我坐了起来,一掀开窗帘,正看到张金的那张惨白的脸。 吓得我浑身都麻了,脑袋嗡的一声,心都要跳出来一样。 我立即放开了手,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心说这到底是梦还是幻觉啊,张金可是我们亲手下葬的,棺钉都钉上了几十根,他咋可能跑出来嘛! 我小心翼翼再次掀开窗帘的时候,张金的那张脸不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幻觉,是我太累了。 不过接下来,我听到外屋有动静,我的第一直觉是耗子。 不过接下来,我看到一只惨白的手从门帘后面伸了进来,这只手张开,抖了抖,似乎是在要东西。 我已经吓傻了,伸手拉了拉萧安,萧安坐起来揉着眼睛说:“王守仁,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做啥子嘛!” 当她看清了那只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力气很大,抓得我生疼,却不敢喊叫。 萧安开始踹书生,书生起来就踹老赵,我们四个坐起来,都盯着这只惨白的手。 老赵还是比较冷静,他点上了马灯,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就是一只惨白的手。 老赵一伸手把柴刀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书生却抓住了老赵的手腕,摇摇头。 接着,书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现大洋,放到了那只手的手心里,这手缩回去了。但是紧接着,再次伸了进来。 书生摇摇头,看看老赵。 老赵手起刀落,直接把这手砍断了。 就听外面嗷的一声惨叫,然后门板咣当一声,应该是这手的主人撞开门跑了出去。接下来安静了。 再看地上的,哪里是手,竟然是扫地的笤帚头。 我捡起来笤帚头大声说:“咋会是笤帚?” 老赵说:“我就说哪里不对呢,原来是我们冲了仙家!” 我大声说:“狐小玉?” 老赵说:“这张金怨气很重,不能这样埋了,我们得把张金火化了才行,不然狐仙会借张金的怨气一直骚扰我们。” 书生说:“说干就干,夜长梦多。” 我们纷纷点头,穿上鞋,拿了工具,去挖坟了! 也活该张金不能入土为安,不消停,这也是他为非作歹的报应! 第39章 缘分啊 我们点上了马灯开始挖,也就是半小时就挖开了。不过棺钉打得实在是太多了,撬开棺盖用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和力气。 好不容撬开了,我们掀开棺盖的那一刻,我吓了一跳。 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张金的尸体不是躺在里面的,而是蹲在棺材的一角,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我大声说:“诈尸了啊!” 书生说:“烧,烧吧,烧成灰就没事了。” 老赵却一摆手说:“怕是烧不得啊!萧安,去拿三块大洋过来。” 萧安跑着取来了三块大洋,我和书生把尸体放平,老赵让我捏开尸体的嘴,往嘴里塞了一块大洋,据说这是封口钱。 接着又往尸体的两个手心里塞了各一块大洋。 三块大洋,可惜了。 然后我们再次封棺,盖土。一直忙活到了天亮,总算是忙完了。 不过这天刚亮,我们就听到棺材里发出来了鬼哭一样的声音,嗷嗷嗷的叫个没完。 书生说:“我就说不行吧,三块现大洋咋可能嘛,我们可是拿了他一棺材的宝贝。” 老赵却说:“烧纸,去买纸烧。书生,你和萧安去买纸,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回来,我和守仁在这里守着。” 萧安说:“老赵,你和守仁能行吗?” 老赵说:“不会有问题的,别忘了,守仁可是童男子,辟邪!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张金从地里钻出来,我们也有办法对付他。” 我说:“老赵,要不我们一起去买纸吧!” “你懂个鸟啊!这要是被他跑出来,他会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那我们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这张金怨气太重,被仙家给迷了,成了尸煞。”老赵说,“你们快去快回,路上不要耽搁。” 萧安和书生牵着两头驴,驮着张金的钱财走了。 我和老赵干脆就住在了菜园子里,盯着坟。 现在最怕的就是有野狗把坟给扒了,一旦尸体从坟里跳出来,老赵说这玩意能把猪咬死,除非把脑袋砍下来,不然根本就不会死掉。 老赵说:“这是个实打实的大粽子啊!” 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这坟里消停了。 太阳刚落山,这坟里面再次有了动静。不过这次不是嗷嗷叫,而是有规则的敲击声,就像是尸体躺在棺材里,在踹棺盖。 同时,我看到坟头也跟着一次次抖动,土震动松了,往下流。 以前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倒是和我讲过诈尸的事情,说是有一次他表姨夫去世了,他去吃席,晚上守夜的时候无聊,就打麻将,打着打着,一个叫老库的人念叨,打啥啊!就听身后有人说:“打红中!” 他回头一看,正是死去的表姨夫。 顿时满屋子的人都吓得跑了,尸体抬腿就追,这人不追别人,就追老库,老库一直跑到了村外,表姨夫追到了村外。 刚好前面有个挖树根留下来的坑,老库直接跳了过去,表姨夫不会跳,一头栽了进去不动了。 第二天白天,大家一看这情况,也不敢动了,直接点了一把火就烧了,然后埋在了那树坑里。 我说:“老赵,为啥不能烧?” 老赵说:“张金的魂啊,没散,一半在这尸体里,一半被仙家给嗅走了。烧了这一半,只会激怒那仙家。要是魂全部还在这尸体上的话就好办了,一把火烧了也就散了。现在我们只能希望另外一半魂被召回来,那仙家也就不缠着我们了。不然我们走到哪里,那仙家就会跟到哪里。” 我说:“昨晚要钱的是仙家?” “不然呢?那都是老仙了,它是来替张金要钱的。” “你不是说世上没有鬼吗?” 老赵叹口气说:“这不是鬼,这是邪!” 天黑的时候,萧安和书生带回来了二百斤纸。 我们一边剪纸钱一边烧,整整烧了一晚上,我们四个都被烟熏火燎,灰头土脸,手都被剪刀磨出来了水泡。 不过烧了一晚上之后,张金的尸体倒是消停了,看来是安息了。 我们折腾了好几天了呀,吃饱了之后,在厢房里面睡了一个踏实觉。 一觉醒来是下午三点,老赵在做饭,书生和萧安在洗衣服。 我这才发现,我的衣服都被萧安拿去,她给我洗了。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吃完了之后,我坐在炕上看自己的脚,此时我的脚已经不疼,痊愈了。 不过手上的水泡火辣辣的疼,我实在是想不通,不就是剪纸钱嘛,怎么这么费手啊!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我们再去看张金的坟,安然无恙,看来是没事了。 我们在这里耽误了几天,总算是可以启程了。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大粽子,非常的不习惯。不过在今后的日子里,我逐渐体会到了一句话,习惯成自然,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老赵把大瓦房事件归于狐仙作祟,大抵也是这样的。 离开了大瓦房,我们再次到牛家庄祠堂的时候,心里一下轻松了下来。 其实在大瓦房也没白忙,那些现大洋和金子价值不菲,够我们十年的开销了。这下倒是不用为了经费发愁了,说心里话,这世上的烦恼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没钱。 虽然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有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没钱肯定更解决不了。 牛家庄祠堂保存的相对完好,奇怪的是,这牛家庄的人可能都搬走了,但是这祠堂里的牌位竟然还在。 牛家庄的老祖宗叫牛牧,从唐朝就住在这里了,也就是说,牛家庄的人从唐朝开始在这里繁衍生息,一直到明初还在。 是啥时候搬走的呢? 我估计啊,大概率是李自成进北平的时候,牛家的人举家逃了。当时走得匆忙,带走了家谱和值钱的东西,这些牌位啊,实在是带不走了吧。后来李自成败了,清军入关,一直到民国,我们总算是推翻了满洲政权,汉人重新夺回来了江山。这牛家在外面生活了几百年,就不想回来了。 我能肯定的是,这牛家肯定还有后人,这后人一定还知道这段历史。 我家的祖先当年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在这里接受了牛家的招待,误打误撞又从山上的道观里得到了一张虎皮。 因为那张虎皮,我又追寻先祖的脚步来到了这里。不得不说,缘分啊,妙不可言。 第40章 虎皮的由来 我去找书生的时候,书生正在写笔记呢。他的钢笔没水了,在找钢笔水,怎么也没找到。 有时候找东西就是这样,你越找就找不到,等你不找了,它自己就出来了。 所以我有时候找东西,只要找不到就不找了,等它自己出来。 我把钢笔从中山装的笔袋里拿出来,拧下来钢笔帽,嘴对嘴给书生的钢笔滴了墨水,书生这才把笔记写完了。 书生拿着笔记说:“这些将会是我留给后人最大的财富,这也是我们共同对大瓦房事件的见证。” 我伸手接过来打算从头看,书生立即夺了回去说:“你只能看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前面都是我的隐私。” 我不屑地说:“怕看就不要写,藏在心里不好吗?” 书生说:“藏在心里很快就忘了,记录下来,自己时常翻看一下,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自己。” 书生这人有点洁癖,他的东西只能自己用。比如他的毛巾,我要是摸一下,他就得洗一次。 他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这家伙看起来很不合群的样子。 不过萧安和老赵都说书生是个君子,不止一次和我提过。 尤其是二叔对书生就更好了,据说书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生出来的,只不过这小姐没出嫁就生了书生,大户人家一看这可如何是好,就把书生送人了。领养书生的就是二叔,是二叔把书生含辛茹苦养大的,因为书生,二叔一辈子都没有成家。 萧安和我提过,有人怀疑书生是二叔的亲生儿子,但是这事又不好问,二叔不提,我们自然也不能去追根究底不是。 所以说这书生和萧家的关系啊,还真的说不清。 不过要是书生是萧家的种,我倒是放心了,那样的话,安姐就不可能和书生好了啊!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吗?想想都开心。 说书生可能是老赵的种的人是老赵,因为老赵感觉到了我对书生的戒心,老赵这才偷偷和我说的。我听了之后顿时心里就敞亮了,不得不说,老赵是个好人啊! 我对书生说:“关于虎皮,我家其实一直有个传说的,你想听听吗?我觉得这对你有用。” 书生顿时来了兴趣,他说:“你没提过。” 我说:“这事过于离奇,我只是怕你们笑话我。” 老赵和萧安一听,也都凑了过来,接下来我给他们讲了一下关于我家这张虎皮的传说。 这张虎皮是明朝永乐皇帝的时候,我的祖先王二在北平得来的。 王二是个马贩子。他从蒙古把最好的马贩到京师金陵,卖给那些达官贵人,赚取不菲的差价。 那时候没有火车,从金陵到蒙古看地图上不远,但是实际上来回一趟至少得半年时间。 有一天,王二离开了北平进了山,经人指点在天黑的时候住进了一个叫大瓦房的村子里。 村子不大,三十几户人家,王二自报家门,告诉人家从金陵而来,去匈奴那边贩马的,当地人非常热情,招待他住进了一户叫牛铁柱的人家。牛铁柱是个猎户,他每天都会背着弓箭进山打猎,刚好王二到的那天,牛铁柱打到了一头野猪。 这下王二可是解馋了,两个猪耳朵下酒,又啃了两个猪蹄子。 酒足饭饱,相谈甚欢,王二拿了半两银子给铁柱家的,他说:“嫂子,拿着。” 铁柱家的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银子,我可不敢收。” 王二一转头看到两个还在啃骨头的孩子,这俩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小,三四岁,女孩大,七八岁。看到这俩孩子,立即就想起自己的一儿一女了。 王二直接把女孩拉过来,把钱塞到了女孩儿的手里说:“这是叔给的,拿着,以后找个好婆家。嫁个读书人。” 牛铁柱一看王二真心给,立即说:“收下吧,明天王二兄弟走的时候,把猪头肉给兄弟带上路上吃。” 不逞想,这天晚上出事了。 王二睡得正好,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王二惊醒,出去一看,铁柱家的抱着男孩的一个脑袋,身体不见了。 王二大喊:“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牛铁柱大声说:“是老虎,一只几百斤的大老虎偷偷进了院子,孩子晚上出去小解被吃了。” 牛铁柱说完就拿起弓箭跑了出去,就听他大声喊:“我要杀了它!” 这可真的算得上是酒壮英雄胆! 王二一看,也顺手抄起一把菜刀追了出去,牛铁柱跑得快,王二追着追着就跟丢了,他迷路了。 他走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看到了一座道观。他这时候又饿又渴,看门没有上栓,直接就闯了进去。 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他觉得应该是都在睡觉,先去厨房找水喝。 于是他去了后面的厨房,结果到了厨房外面就看到一只大老虎趴在水缸上喝水呢。 这大老虎看起来得有四五百斤,脑袋大得抱不过来,一口一口很快就喝了半缸水,喝完了之后,这老虎晃晃脑袋,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道士,这道士手里正抓着一张虎皮。 王二心说,原来是一只虎妖啊!披上虎皮就成了老虎,扒了虎皮就成了坑蒙拐骗的歹人。 他是个胆大之人,拎着菜刀就进去了,他大声说:“你这个虎妖,竟然冒充道士在这里为非作歹。今天你遇上我王二,你的死期到了。” 道士一看大吃一惊,他连忙跪下说:“好汉饶命,我修炼千年,吃了童男童女九十九对才修行成了人身,德成正果,只要好汉能饶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再也不害人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请好汉放我一次,我感激不尽。这虎皮我赠与先生,不成敬意!” 王二这时候心说,离开家也有几个月了,昨晚看到别人家的儿女,自己也想自家的孩子了,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他说:“要不这样,你把我变成老虎,我回趟家看看婆娘和孩子,以解我相思之苦。” 道士一听立即答应了,他把虎皮披在了王二身上,口中念着咒语,王二摇身一变,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 这老虎大吼一声,立即下山朝着南方跑了出去。 星夜兼程,从北平到金陵只用了三天,到家的时候,刚好看到妻子坐在油灯前面纳鞋底呢。 自己的儿子陪在母亲身边,在读书。 要知道,读书在那个年代是奢侈的事情,要不是王二有点本事,赚了些银子,哪里读得起书啊! 书这种东西在当时可是被大户人家垄断的东西。一般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写信读信要找秀才公的。 他也没打扰他们,看了一阵子就转身打算离开了,结果一转身,看到一只小羊羔在墙边咩咩叫,他这一路可没吃东西,现在饿得急了,上去就把小羊羔吃了,吃得只剩下一个头。 吃饱了也就有了力气,连夜狂奔,但是回到了道观的时候,道士却不见了。 王二也是渴得厉害,去了厨房趴在水缸上喝了半缸水,从水缸上下来之后,刚好鸡叫。 他的身体开始缩小,摇身一变,成了人,虎皮披在他肩膀上。 半年后贩马归来,一进家门王二就喜笑颜开。进了家的时候,只见到妻子和儿子,儿子这半年长高了不少,却不见了小女儿。 妻子哭着告诉他说,女儿被一只进村的大老虎吃了,吃得只剩下了头。 王二大喊一声不好,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晚吃得哪里是小羊羔啊,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儿。 原来是自己变成老虎之后有了兽性,看人和羊羔没有区别,都是食物,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羊羔给吃了。 他随即就病倒了,不出三年人就没了。 但是这虎皮却留了下来,只不过,没有人会用那咒语了。 这虎皮成了我家的传家之物,也谈不上是传家宝吧。 讲完了之后,我说:“这就是虎皮由来的细节。” 萧安这时候笑笑说:“等一哈!” 她竟然把虎皮拿了过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她笑着说:“王守仁,你给大家变个老虎看看噻!” 大家都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第41章 恐怖童谣 这天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我,我睁开眼,却听到祠堂外面有孩子们的笑声。 我的脑子糊里糊涂的就坐了起来,心说这是谁家孩子啊。我从祠堂出去,看到了五个孩子,后面四个站成一排,前面还有一个小女孩儿,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这五个孩子有男有女,但是都长一个样子。 他们五个同时伸出手来,手心朝上。我下意识去摸口袋,摸出来五块现大洋,一人一块给了他们。 这时候带头的那个小女孩儿竟然唱起歌谣: 妹妹抱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槐花。 娃娃哭了找妈妈, 我问妈妈在哪里啦! 娃娃说,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和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 ,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 ,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 ,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了这棵槐树下。 然后啊爸爸 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一直陪伴他。 听到这里我一激灵,随后我有了清晰的意识,就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再看外面,除了一棵老槐树,哪里有什么小女孩,哪里还有什么娃娃啊! 不过当我摸口袋的时候,我口袋里的五块现大洋还真的就没了。 我翻遍了自己的口袋,也没找到这五块现大洋。 我直接就觉得浑身发麻,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那五个长得一样的孩子,还有前面那个抱着娃娃的小女孩唱的恐怖的童谣。 再看这棵老槐树,我心说该不会这树下真的埋着一个女人吧。 我回到了祠堂里,拿出本子,趁我还记得这童谣,把童谣写了下来。 我看着这童谣里的每一个字都觉得不寒而栗,画面感油然而生。 我这时候看看表,是夜里十二点半,我心说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把人叫醒,大家睡得正香。来福也没什么反应,要是有狐狸,来福总要叫几声的吧。 看来是我做梦了,但要是做梦的话,怎么解释我那失去的五块现大洋呢? 不得不说,还是年轻,我就在这样的纠结中还是睡着了。 一直到了天亮我坐起来,第一时间就是找我的笔记本,要是我的笔记里什么都没有,就证明昨晚绝对是个梦。 不过当我打开的时候,那恐怖的童谣跃然纸上。我立即合上了本子,开始回想晚上的事情。 难道我真的看到了那五个孩子和听到了那恐怖的童谣吗?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我抱着笔记本不放。 萧安问我怎么了,我把笔记本给了她,她打开看了之后大声说:“王守仁,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会写这么恶心的东西。” 书生好奇,拿过去看看,书生看了之后说:“这简直丧心病狂,守仁,这是你写的?” 老赵拿过去看了后,脸色都不好了。 我摇着头说:“不是我写的,是昨晚我在这里看到了五个孩子,有男有女,长得却都一样。其中一个抱着个洋娃娃,她们和我要钱,我给了每人一块现大洋,然后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唱给我听的。当时我记了下来。” 老赵说:“五个,长得一样吗?” 我点头说:“五个,虽然有男有女,但是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奇怪!” 老赵一拍大腿说:“麻烦了,还是狐仙家给盯上了。守仁,你记住千万不要和他们对着干,他们要钱,你就给他们。” 我把衣服口袋翻了过来,这是我新买的中山装,也是第一次穿,口袋都是新的。我说:“五块现大洋,没了。那可是我半年的零花钱啊!” 书生盯着老赵说:“这也太邪了吧,也奇怪了,这狐仙为啥只找守仁呢?” 老赵说:“你说为啥王二能得到这张虎皮呢,你说这王家的人是不是有纣王体质专门招邪呢?不然为啥王二能找到虎妖呢!” 书生瞪圆了眼睛说:“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传说吗?你真觉得只要有咒语,披上虎皮就能变成老虎?” 萧安此时却盯着我说:“王守仁,你该不会是在编故事骗我们吧!为啥昨晚我没听到有人唱童谣呢?” 我立即大声说:“我咋知道!要不下次我再见到,我叫你!” “好啊!下次再遇到这几个孩子,你叫我嘛!我倒是要看看这仙家到底是啥样子。” 老赵说:“我们只要离开这里,这些仙家也就不会再缠着我们了,最近在山里这段时间,只要仙家找你要钱,你就给。” 我摊开双手说:“可是我没钱了噻!” 老赵一伸手,抓出一把铜板来,他放进了我的手里说:“仙家虽然爱财,但是他们根本分不清银元和铜板,下次再来找你要钱,你就给他铜板好了。我估计啊,这五位啊是灰仙!” 北方有五大仙,狐黄白柳灰,对应的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不是糊弄仙家呢嘛,能行吗?” 萧安说:“你愿意给银元也行,愿意给金豆子我们也不管,反正是你的钱!” 我只能无奈地在手里掂了掂这一把铜板,我说:“试试吧!不过要是仙家不同意,这钱必须大家出,我可出不起这么多钱。” 书生笑着搂住了我的肩膀说:“守仁,萧安那里可是存了你四万现大洋,一天五块,够你用半辈子了。” 我立即说:“那也不行,那是我卖了未婚妻得来的,这钱不能乱花,是用来娶娘们儿的!你懂个鸟!” 书生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年纪不大,怎么心里净想娘们儿啊!你就不能点男人的远大志向吗?” 我哼了一声说:“我要是找到传国玉玺,我一定不辜负秦始皇,我要解放全人类!” 书生搂着我笑着说:“行,守仁,我支持你。男人就该有鸿鹄之志。找到传国玉玺,解放全人类。” 我和书生这时候竟然默契地一起举着拳头喊了起来:“找到传国玉玺,解放全人类!” 萧安不屑地切了一声,老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收拾收拾,我们出发吧。解放全人类靠着喊口号是不行的,正所谓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 我哼了一声说:“老赵,你太扫兴了,你就不能鼓励一下我和书生吗?我们可都是你的好朋友。” “忠言逆耳,愿意听好话,去窑子里啊!瑶姐的嘴巴都甜着呢,你愿意听啥她们就给你说啥。” …… 还真的是看山跑死马,一直走到了傍晚的时候,那座山看起来大了很多,但还是离得很远,看起来明天至少还要走半天。 刚好在这里有一个山洞,我们干脆就在山洞里住下了。 山洞很深,我和书生很好奇,我俩结伴拿着手电筒往里走,走了有三百多米,走到头,在这里,我俩发现了一副巨大的动物骸骨,书生围着骸骨走了一圈,他看着我说:“守仁,好像是老虎!” 第42章 守山虎 我和书生兴致勃勃把虎头抱了回来,虎头在我的怀里,我用力抱着,特别兴奋。 我对萧安说:“安姐,你看,这是啥?” 萧安和老赵也都觉得惊奇。 老赵说:“这该不会是王二遇到的那虎妖吧!” 书生看着我说:“守仁,我咋觉得王二得到虎皮的传说是真的呢!你好好想想那咒语,说不准你真的能变成老虎。” 我还就真的裹上了虎皮,看着这老虎的头骨发呆起来。 我在心里想,到底是啥咒语呢?我在心里开始默念:哦嘛哩嘛哩哄,麻利哄! 没用啊! 换一个: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还是不行。 我只能放弃了。 这老虎的头骨非常漂亮,我拿定了主意,我得带上这老虎头。反正又没有多重,大概也就是七八斤的样子。 狗来福似乎挺怕这老虎头的,自从老虎头被带回来它就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不过老赵说,适应适应就会好的。 我说:“这狗好像没啥用,昨晚上我遇到仙家,也没见它叫一声。” 老赵说:“也许来福和仙家认识,也许仙家就是被张金囚禁三年的白狐。” 我笑着说:“老赵,你相信狐小玉了吧!我就说嘛,那肯定不是幻觉。” 老赵说:“幻觉还是幻觉,只不过这幻觉也不是凭空出现的罢了。这张金啊,的确抓了一只狐狸,锁了三年。赶巧你这纣王体质到了就被狐仙给迷了。按理说这狐仙应该报恩才对啊,难道和你要钱的狐仙和那个狐仙不是一个仙吗?” 书生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狐仙和黄仙的事情,喜怒无常的,谁也说不清。听说老萨满对付狐仙和黄仙有一套,他们是专业的。” 老赵笑着说:“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反正狐仙迷的只是守仁,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这狐仙能把守仁迷成啥样。” 我大声说:“老赵,合着你拿我做实验呢啊!” 老赵说:“守仁,你别这么激动,啥事都有个过程,适应了就好了。” 我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张金的钱都还给张金算了,我想只要把钱放进棺材,这狐仙也就不缠着我了。” 书生顿时瞪圆了眼睛说:“守仁,你是不是傻啊,你怎么和钱过不去啊!” 我说:“书生,你不要这么俗,你可是读书人。” 萧安说:“守仁,你是不是被狐仙迷傻了啊!那可是钱啊,你怎么能不把钱当回事呢,你这样下去很危险的知道吗?” 我立即举着手说:“我错了,诸位,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老赵说:“不把钱当回事的人,注定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守仁,你记住,钱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凡是不歌颂钱的人,甚至是鄙视钱的人,都不值得深交,太虚伪。” 其实我对钱的认识是最深刻的,我爹就是被钱逼死的。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找厕所,厕所太脏的,下不去脚。 不过我爹活着的时候就告诉过我,梦里的厕所不能上,梦里的女人不能碰。 在梦里只要遇到找厕所的事情,最好就尽快告诉自己要醒来。于是我醒了过来,迷迷糊糊走到了山洞外面,走到了旁边对着一块大石头方便了。 我打了个冷战,一下尿手上了,我甩了甩手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在对着我招手呢。 仔细一看,这不是杨宁吗? 我心说什么情况,杨宁不是去了金陵吗?咋在这里出现了?我不相信自己,揉揉眼睛,再看还是她。 我提上裤子走过去,没等我说话,她突然说:“守仁,你看我长得像人还是像妖?” 我说:“你长得肯定像人。” “像谁?” “你不是杨宁吗?” 我话刚落,眼前的人竟然化作一道白光刷的一下不见了。 我抬头看看月亮,心说这不是梦啊,在梦里是看不到太阳和月亮的啊!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才我看到的肯定不是杨宁,那么,不是杨宁的话,一定就是狐小玉了吧。我心里想着杨宁,于是我就看到了杨宁,还真的是鬼在心里啊! 我低下头,满心疑惑,转过身,却看到五个孩子并排站在山洞前,都伸着白净的小手。 我从口袋里抓了五个铜板出来,一人一个分了,这五个孩子排着队离开了。 我这才进了山洞,这时候大家睡得正香,我闭上眼很快也睡着了。 但是当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坐起来就觉得自己左边的口袋里有点重,我伸手去掏,竟然从里面掏出来了五块银元和五个铜板。 这正是我给那五个孩子的钱啊!怎么又回来了呢!我这时候想起了昨晚上的狐小玉,难道是狐小玉帮我讨回来的? 我立即捧着钱大声说:“你们看啊,你们看,钱回来了。” 大家围过来,纷纷觉得不可思议。我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你们说,我见到的到底是啥啊?” 书生大声说:“守仁,这是狐仙在讨封啊!不过我很奇怪,你为啥看到的是杨宁呢?哦我知道了,你心里其实一直对杨宁念念不忘吧!” 萧安说:“王守仁,我劝你一哈,以后见到杨宁,最好躲远点。” 我说:“讨封?你说昨晚是狐小玉在讨封?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她就可以成人形了吗?” 老赵说:“只是传说,我看啊,不可信。” 我看着手心里的钱笑着说:“不管咋说,我的钱回来了。” 我们眼前的这座山叫凤凰山,凤凰山右边是大平顶,左边是莺歌岭。 在凤凰山下有大片的梨树,在梨树林里,我们见到了大量的坟。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凡是有墓碑的,大多姓牛。 看来王二得到虎皮的传说并不是瞎编乱造的。 一条石板路连着半山腰的道观,我们在山脚下已经能看到道观的山门。 不过书生一伸手说:“大家听我说,这里有大墓!这里是四真之地,那道观里住的,也不是道士,而是守山虎。” 第43章 四真之地 书生说: 四真之地,真龙真穴真砂水。 龙合法度而特来,名曰真龙;穴成星情而特见,名日真穴:砂之四面特朝拱,名日真砂;水到穴前寂不动,名曰真水。 夫,真龙者,胎息孕育俱全,搏换峡势俱备者是也。真穴者,折山形局之分明,化气、乘气合法度者是也。真砂者,明朝暗拱之严鏊,官鬼禽曜之巩固者是也。真水者,洋洋悠悠,顾我欲留,其来无源,其去无流者是也。 此四真字,在人所当必要,临穴必不可少者也。 我说:“就算是这里是风水宝地,也不代表就一定有大墓啊!” 老赵却说:“守仁,古人不傻,有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怎么可能不做成阴宅呢!” 书生又说:“有守山虎,必有大墓!” 我立即敏感起来,我说:“你说道观里是守山虎?这么说真的是虎妖!” 萧安说:“守山虎只是一种专门针对守墓人的称呼,其实之所以称之为虎,也是在警告土夫子,不要试图去招惹他。” “这不就是走夜路吹口哨,壮胆吗?” 萧安摇着头说:“不是,守山虎是土夫子给他们起的名字,这些守墓人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被土夫子盯上。从古至今,大量的守山虎都死在了土夫子手里,大量的土夫子的死,也不是被困死在大墓,而是被守山虎杀了。” 我这才意识到当年王二遇到的可能就是守山虎,而不是真正的老虎。 我说:“守山虎把虎皮交给了王二,王二就编了那样一个故事。因为王二可能答应过守山虎,不会暴漏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守山虎为啥要把虎皮交给王二呢?” 书生小声说:“我现在严重怀疑,那守山虎其实就是建文皇帝的守山虎,建文皇帝的大墓,就在这凤凰山下。” 我说:“这不可能啊,这里是朱棣的地盘,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修建大墓。” 书生说:“是合墓。” “合墓?” 老赵说:“也许这里是战国时候燕王的大墓,传承了几千年之后,建文皇帝选择了这里,和燕王埋葬在了一起,这样有追随先贤的意思,最关键的是省去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精力。尤其是对于建文皇帝来说,要是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下葬,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他选择这里,其实也有另一层含义,他想看看朱棣最后会是个什么样。他不甘心。” 我说:“你的意思是,燕王墓里葬了建文皇帝,守山虎在这里守着建文皇帝的墓,然后把建文皇帝留下来的虎皮,给了我的祖先王二。但这是为什么呀!为啥要给王二呢?” 书生说:“这就要去问王二了。” 老赵说:“我们上山吧,也许道观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我们沿着石阶路上山,一边走,书生就开始四处观察,一边走一边点头,他应该是在肯定自己的判断。 到了白云观的山门,他回过头看看山下,再看看前面的一条笔直的石阶路,这条石阶路正对着白云观的大门。 他说:“不会错了,我百分百肯定,这白云观里住着的是守山虎。” 很明显,现在的白云观已经没有了人,路上长满了杂草,我们踩着这条满是杂草的道路一直往上走,到了白云观门前,看到牌匾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早就糟了。门板也摇摇欲坠,我一推,门板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起了一股烟尘,呛得我咳嗽了起来。 我立即后撤了两步,捂住了口鼻。 萧安用手扇了扇说:“看来这里有年头没人来过了。” 书生说:“这里闹过虎灾,也许虎灾是这里的人搬走的根本原因。” 我看了看驴身上的包裹,那巨大的虎头挂在驴背上,驴一走,还滚来滚去的。 我还是认同书生的判断的,不得不说,书生对于事情的理解上,总是能走在别人的前面。 我说:“也许在那段时间,这里有大量的老虎。牛家庄的人们相继死去,朝廷又不作为,牛家庄的人只能绝望地离开了这里。” 萧安说:“守仁,你开窍喽!我觉得,牛家庄的人大概率是清朝时候搬走的。这一走啊,就再也没有回来喽!” 书生点头说:“你们大家是晓得的,满清把汉人当奴才,从上到下全是奴才,奴才的事情他们是不会上心的。牛家庄的人,苦哦!” 我们踩着破碎的门板进了白云观,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这么多年没被偷走,也是奇迹了。 我觉得这香炉还在,最大的功臣是张金。张金就像是一道门一样挡在山下,凡是来这里探险寻宝的人,都被他给谋财害命了。 张金是这么干的,保不齐张金的爹也是这么干的,他们家祖传就是专门干杀人越货这种事的也说不定。 书生过去摸着香炉说:“萧安,这香炉绝对是老物件,我能看到唐朝。这香炉要是弄下去,起码值三十万。” 萧安摇着头说:“这种东西不好出手,更不好运输,还是不要碰这种重器。” 再往前走就是神殿了,在神殿里供奉的是三清道祖,全是铜像。 不得不说,这白云观虽然不大,但是等级是真的不低。一般道观用的都是泥像,最多就是上一层金身。直接用青铜做神像的,太少了。这东西太贵了,在古代,铜就是钱啊!这就是在用钱堆。 在三清神像背后是个大影壁一样的一堵墙,绕过去就是三清殿的后门,出去就是后院,是守山虎住的地方。 道观虽然年久,但是建筑规格很高,房子的主体是用石块堆砌而成,屋顶是松木檩加松木椽子,上面是一指厚的瓦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一点没变形。 木头这东西,只要不接触水,永远都不会烂掉。耐久性无与伦比,尤其是松木更不容易坏。要是用桐油泡过的松木,防潮防虫,更不会坏了。 我们直接走进了正对着我们的正房。 一进去,我最先看到的就是在墙上挂着的十几个虎头,栩栩如生。 这些虎头都是经过处理的,皮毛保持的很好。我仔细熟了一遍,十三个。 我说:“这应该都是守山虎猎杀的老虎啊,在没有枪的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吧!” 书生小声说:“守仁,现在我倒是能理解王二为啥会编造那么一个故事了,老虎在这里,绝对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第44章 五只黄鼠狼 在堂屋的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看来守山虎平时就是在这里吃饭。在堂屋右侧,也就是东边是一间卧房,在西侧是厨房。三间房,就这么安排的妥妥的。 守山虎一个人住的话,还是很宽敞的。 我问:“书生,守山虎不干活,哪里来钱啊!” 书生说:“墓主人会给守山虎留下大笔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另外,守山虎也是有妻儿老小的,他们代代传承。只不过住在山上的只有守山虎一人而已,其它人啊,应该都住在山外。” 我点头说:“这就对了,他老了,他的儿子长大了,就会接替他的位置,他就可以下山去养老了。这个工作倒是不错,起码不担心赚不到钱,这钱啊,都是提前给的。对了书生,守山虎难道不会撂挑子不干了吗?反正主公已经死了,钱也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监督啊!” 书生说:“古人还是很讲诚信的,尤其是守山虎。我好奇的是,这里的守山虎怎么就断代了呢?” 萧安这时候走进了卧房,她说:“书生,守仁,你们来看嘛!” 我俩快步走到了卧房,在这里的炕上,竟然摆着一颗白森森的人头骨。 炕上的炕席还在,虽然有些破了,但样子还看得出来,人头就摆在炕席上。 老赵过去双手捧了起来,他着重看了下脖子的部位,他说:“这是被老虎咬死的,你看这里还有老虎的牙齿在颈椎上留下的痕迹。” 头骨的下面还有几节颈椎骨。在上面,果然有一道很深的痕迹。 我说:“在王二的传说里,这里的老虎都是不吃头的,看来是真的。” 书生说:“这也许就是守山虎断代的原因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书生,我说:“书生,你说现在还有老虎吗?” 书生看向了老赵。 老赵摇摇头说:“说不好!不过前些年兵荒马乱的,估计老虎也不好过。枪支泛滥,有多少老虎都不够打的,那些年打猎的人经常能打到老虎,我在蓉城的时候,就有东北人在卖虎皮,当时一张虎皮只卖十块大洋,后面越来越少,涨到了一百,到最后在江湖中基本就看不到虎皮了。老虎怕是被打光了。” 老赵说着把人头放到了炕上,他们三个站成一排,萧安把我拉到了一起,我们四个给这个守山虎的头三鞠躬。 然后,老赵捧着人头出了后院,书生在外面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埋了。 埋了之后,书生拉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在这里有五棵大杨树,大杨树长得非常好,树叶比手掌还要大呢。 书生指着大杨树下面说:“大墓的入口应该就在这大杨树下。” 我立即质疑道:“真的假的?” 书生说:“这是骑龙穴,山腰之上,寺山相护,水聚堂心,势成中聚。懂了吗?” 我和萧安同时说:“你说人话!” 书生指着这五棵大杨树说:“你们没发现这大杨树长得特别茂盛吗?这里要不是入口,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厚的土壤!挖吧,不会错。” 老赵说:“守仁,书生是一流的大风水师,他说在这里,十有八九不会错。” 老赵抬头看看天说:“天色已晚,我这肚子也开始抗议了,我看啊,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们继续挖。” 我说:“就是就是,刚埋了守山虎,累得不行。就算是大墓在这里,它又跑不了,不急于一时!不过我想问问,我们不是来找皇帝的宝藏的吗?为啥要挖大墓!” 书生疾呼:“王守仁你是不是傻,你怎么和钱过不去啊。你要是不喜欢钱,你把存在萧安那里的四万块给我好了,免得你看到钱恶心。” 萧安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宝藏就在这大墓之中呢?” 书生摇着头说:“这不可能的,宝藏不可能从金陵运送到北平,要知道,那时候在南北对抗。倒是建文皇帝逃出金陵之后,有可能一路北上来到北平隐居,这叫灯下黑。朱棣在全国找,估计也不会想到建文就在北平。不过,建文皇帝有可能把线索带进坟墓,这大墓有很大的可能埋着建文皇帝。” 老赵摆摆手说:“我们先撤吧。” 在回去的路上,老赵带着我们三个采野菜,回去之后竟然给我们炒了四个菜,还有一个蔬菜蛋汤。 不过这里只有一把椅子,只有老赵是坐着的,我们三个年轻人站着把饭给吃了。 吃完饭我有些担忧了,也不知道那五个孩子还会不会来找我要钱啊!那五个孩子到底是啥玩意啊! 不过在傍晚的时候,我看到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有两只松树,仔细一看不对,这哪里是松鼠啊,这分明是两只黄鼠狼。 再看,树上可不是两只黄鼠狼,分明是五只,在柿子树的两个树杈上。 我顿时大声说:“安姐,书生,你们快来,我知道那五个孩子是什么了。” 书生和萧安一听立即出来,我用手一指,他们抬头去看的时候,五只黄鼠狼不见了。 我说:“不对啊,明明在的啊!” 书生说:“到底什么东西,你说清楚点。” 我说:“树上有五只黄鼠狼。” 萧安听了之后,围着树开始转,到了树后面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说:“在这里!” 我和书生立即过去,发现五只黄鼠狼竟然躲到了树后面的树杈上。 这五个家伙就像是燕子一样排着队蹲在树杈上,一动不动,但是我知道,他们在盯着我们呢。 我说:“你们看这五个家伙,像不像五个孩子。” 书生把折扇在手里一摔说:“自古就有黄鼠狼迷人的事情,守仁啊,你到底啥体质啊,怎么狐仙能迷住你,这黄仙也能迷住你啊!” 我这才意识到书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被黄大仙给迷住了。 那五个孩子,原来是五只黄大仙啊! 我顿时四处找砖头,很快就被我找到了一块,刚抬手就被萧安抓住了手腕,我说:“你来!” 我把砖头递给她,我知道她打得准。 “啥子我来,你不要命了嗦!黄大仙惹不得,黄大仙要是邪起来,可是狐仙的十倍。”萧安说,“要是有烧鸡就好了,老赵,明天我们去打几只野鸡回来,煮了给黄仙上贡。” 老赵说:“没问题。” 我说:“今晚要是还找我要钱咋办?” 老赵说:“给!一人一个铜板,黄仙其实很容易满足的,他们其实也不知道铜板和银元的价值,他们只是看到人们都喜欢这东西,他们也就愿意搜集。” 我在想,要是能找到黄皮子的窝,岂不是发了吗? 萧安说:“王守仁,你在贱笑,你到底在想些啥子!” 我说:“安姐,我在想,我们要是能找到黄皮子的窝,里面肯定有大把的钱。” 萧安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她说:“宁可老虎嘴里拔牙,不动黄皮子一根毛。你给老子记到!” 我摸着火辣辣的头顶说:“安姐我记住了,我全记住了。” “给老子背一遍!” …… 第45章 开始挖坟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听到外面有小孩唱歌了,还是那首恐怖童谣。 我不想听,堵住耳朵都不行,这声音竟然就像是有穿透功能,直接击中了我的灵魂。 为了能睡觉,我必须打发走这五个家伙。 当我下来炕,一直走到外面的时候,发现这五个孩子真的就站在柿子树下,前面的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这五个家伙都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要钱。 我掏了五个铜板出来,放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我说:“去吧去吧,够你们花一阵子了。你们饭量小,买个馒头够啃一天的。” 但是这五个家伙一起摇头。 五个长得一样的小孩儿,都穿着寿衣,站在你面前和你要钱,要不是习惯了,我早就吓死了。 尤其是知道这五个是黄鼠狼之后,我倒是觉得可笑了。我说:“嫌少?” 五个孩子竟然一起点头。 我再次掏出五个铜板,放到了每个人的手心里,这五个家伙还是不走,在那边摇头。 我心说什么情况,难道这五个家伙想要回去属于他们的那五个银元和五个铜板吗?不用说,那五个银元和五个铜板是狐小玉帮我追讨回来的。这黄大仙一看不干了,惹不起你狐仙,难道还惹不起这个王守仁吗? 我要是不给他们钱,估计这五个小家伙会折磨我一辈子。 这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想拎起来我面前这只,把她掐死! 但是随后就是一激灵,我咋会有这种想法呢?安姐可是警告过我,宁可虎口拔牙,不动黄仙一根毛。明天还要去打野鸡上贡呢,今天我要是把黄仙掐死一只,怕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立即把手伸进另一个口袋,拿出来那五块银元,放到了这些孩子的手里。 这五个孩子低头看看,这才点点头,然后排着队走了。 我也回了屋,上炕,闭上了眼睛。 萧安问我:“王守仁,我觉轻,你以后出去方便能不能轻点。”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就喊我,原来在桌子上摆着五块银元。 书生说:“王守仁,这是你放的吗?” 我这才把昨晚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下。 老赵笑着说:“这下麻烦了,黄仙找你要钱,狐仙帮你追讨回来,这不成了一个死循环了吗?” 萧安说:“先吃东西吧,吃完了之后去打野鸡,我们先得把这五个黄大仙供起来,不然我们这大墓啊,肯定挖得不顺利。” 老赵有一把猎枪,打铁砂的那种霰弹枪。 他带着我进山,我也是老猎手了,枪法并不比老赵差,我也知道哪里有野鸡,带上来福,半天我们就打了三只野鸡。 回来之后烧开水,退了毛,加了点盐就给煮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把桌子抬到了外面,把三只野鸡摆在了桌子上,一晚上还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一早再看,三只煮熟的野鸡真的就不见了。 我问:“是不是每天都要上贡啊!” 老赵说:“那倒是不用,这就像是养猫养狗,养熟了自然就不会再对你下手了。不过守仁啊,你这是啥体质啊,怎么这么招邪啊!” 我说:“我咋知道!不过从小大家就都知道我爱哭,经常看到死去的人。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爱做梦,现在看来,我确实容易见鬼。” 萧安说:“知道自己容易见鬼就老实点,不要东想西想的。” 书生笑着说:“也多亏了守仁是童子身,这要是破了身,还不得成精神病啊!就那种疯疯癫癫的守村人你知道吧守仁,我看你有那种潜质啊!” 我大声说:“胡扯,我精神好得很!” 书生说:“在得精神病之前,都好好的。有些人莫名其妙就精神病了,你应该见到过这样的人。守仁啊,我觉得你有得精神病的潜质,你最好不要破了童子身。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我瞪圆了眼睛说:“真的假的!那样的话,我们王家岂不是绝后了吗?” 书生撇撇嘴说:“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仅作参考,仅作参考。” 我彻底傻了,我现在可是王家的独苗,有记载的从王二到现在五百年了,难道到我这里就断了吗?那我死后怎么和王二交代啊! 老赵这时候在远处说:“守仁,不要听书生胡说八道。吃早餐,吃完我们开始挖坟。” 挖坟没有什么技术可言,我和老赵每人一把铲子往下挖。 书生的手是握笔杆子的,他不善于干这种粗活,所以他只是在上面和萧安一起摇辘轳。 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挖了十米深,这么深了,还是没到底。 我忍不住在下面喊:“书生,你到底看准没有啊,我怎么觉得这里以前是一口红薯井啊!” 红薯怕冻,所以大家会在冬天把红薯放到井里,这井就是农民挖出来专门放红薯的吧! 书生说:“这可是山上,你见过谁在山上挖红薯井,这里以前全是石头,墓道口的石头都用来修白云观了,你晓得噻!挖嘛,很快就能挖到了。” 我喘着气说:“实在是挖不动了,明天再挖!” 老赵说:“把我们摇上去,太累了。” 这一天下来,我和老赵都成了土人。 上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井里打了水,洗澡。 井水凉啊,一开始不习惯,但是习惯了也就没啥了。 老赵一边洗身体,一边说:“你看人家冬泳的,还不是一样往冰窟窿跳。咱们这个不算啥。” 我说:“嗯嗯嗯。” 洗完澡,饱饱吃了一顿,闭眼就睡着了。还别说,一晚上睡得非常踏实,那五个孩子也没来给我唱那恐怖童谣! 我真是受够那五个家伙了,我一直暗戳戳有一种想法,就是挖个陷阱,把这五个家伙扔进去,到了白天我到底看看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是怎么从黄皮子变身成五个小孩的。是真的变了,还是我产生了幻觉。 它们难道是控制了我的大脑吗?黄鼠狼迷人的事情啊,还真的说不清。 第二天起来吃了饭,我觉得浑身疼,老赵说你活动开了就好了,我强忍着下了井,想不到只挖了三筐土,就到底了。 第46章 石头墓门 地下是山体,明显是被人工凿刻过的地面。 地面凿刻的非常平整,全都凿刻出来了四方的花纹。 线条古朴,我一眼就看出脚下这个凿刻的是一个月亮。 我说:“老赵你快看啊,这里画了一个月亮。” 老赵笑着说:“这可不是凿刻的月亮,这是月字。” 书生在上面喊:“到底了吗?” 我喊:“到了到了,不过没有入口,只是一块石板。是不是要把石板掀开啊!” “掀开个锤子,这不是入口,这是进入墓道的踏脚石。朝着正北挖!” 书生扔下来一个罗盘,在罗盘上有指南针,我们找到了正北,老赵就轮开了第一铲子,横着挖要比竖着好挖多了。 不过横着挖有个担忧,我挖进去一米的时候,我就总抬头看,只要上面一掉土,我赶紧往外跑。 老赵也不挖了,大声说:“不行,要搭窝才行,这土不结实。” 老赵说的搭窝不是真正的搭窝,而是像煤矿一样,要把洞用木棍支撑起来。 于是我和老赵坐着辘轳出来,开始在山里寻找合适的木头。 这里的松木茂盛,我们两个很快就砍了几十根杆子,砍成合适的长短,捆起来,往下抗。到了五棵树之后,把杆子扔下去。我们也下去,老赵开始搭窝。 其实很简单,在头顶一根横木,然后下面打上两根倾斜的,形成了三角形。三角形是最有稳定性的,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塌方了。 即便上上面掉一些土,我们也没必要吓得往外跑。 我们每一米就搭一个架子,再挖了两米左右,外面就喊着天快黑了。 我和老赵去砍树花了不少时间,不然这一天怎么也挖个十米左右。 我这时候也累了,有一种总算下班的感觉。 书生和萧安把我摇上来,我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擦着汗说:“太累了,干这活还不如去货栈扛大包。” 书生哼了一声说:“你扛过大包吗?扛一天给你十个铜板。” 老赵笑着说:“书生,守仁可是王大少,我咱们的东家,虽然守仁没了爹娘,但是他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过得还是要好得多。这叫啥子你晓得不?这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噻!” 老赵说的没错,我长到十七岁,就没为了吃穿发愁过。而且从我记事起,我家吃饭就有肉,鸡蛋更是随便吃。我爹败家到了最后,还给我留了一套宅子,一个月至少还有三块银元的收入。 这收入比大多数人的收入都要高。 但我还是说:“合着你的意思,我这没爹没娘的孩子过得还不错呗!” 萧安说:“别不识好歹,多少人都是被饿死的,活活饿死!要不是你条件好,你能长这么高?你看看你,都快把书生套下喽。” 我笑着说:“书生长得小是品种问题,和吃的有啥关系。” 书生笑着说:“长得高有锤子用,浪费粮食,做衣服都费布料。” “明天你下去挖土嘛,我在上面摇辘轳。” 书生说:“行,以后寻龙点穴的事情就交给你喽!” 我撇撇嘴说:“那还是我下去挖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稀里糊涂加入了萧安这个团伙,走上了一条精彩刺激的人生路。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这腿根本就不敢下炕了。 迈不开步,走路直哆嗦。 看来是累伤了,我说:“不行了,强烈要求休息两天,这腿麻了,不是我的了。” 老赵说:“还不是平时干活少了,你休息好了,我自己去挖。” 我说:“我烧水,烧开了给大家送过去。” 他们三个走了,我在家里烧水。 结果刚走一会儿,萧安就跑回来了,见到我就说:“守仁,你昨晚打夜战了?” 我一听有点懵,但是一想我就明白了,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有人昨晚去挖洞了。难道是狐小玉帮我挖的?她在报答我的讨封之恩吗? 我说:“安姐,你能说清楚点吗?” “通道挖通了,已经挖到了墓门。” 我心说干脆我就承认了吧,这样他们肯定看得起我。 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一晚上时间就挖通了。” 萧安盯着我说:“你下去是咋上来的呢?”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在辘轳上卷上绳子,自己是能把自己拽上来的。” “王守仁,你得和我说实话,真的是你挖的?” 我说:“不然呢?好嘛好嘛我承认,昨晚上我做梦挖了一宿井,结果早上醒来浑身疼得不得了。我觉得啊,是梦游的时候挖的。” 萧安疑惑地看着我,她好像也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既然挖通了,也就不需要挖了,老赵只要搭窝就好。我腿疼的厉害,没有下去看。 不过老赵开始拿石匠的家伙式了,墓门是石头的,他要把墓门砸开。 小时候我最喜欢看的就是铁匠打铁和石匠开石头,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 尤其是看到有电焊机去焊铁架子,我更喜欢看,看完了眼睛疼好几天,根本不后悔。 我强忍着还是让书生给我放下去了,到了下面,我一直顺着通道往前走,越往里越黑,走到头大概有二十米,我心说我再厉害一晚上也挖不了二十米啊,连我自己都不信。 看来我不能瞒下去了,等他们再问了,我说实话。 在尽头挂着油灯,在我们面前竖着一扇石门,石门上有花纹,看不懂是啥。老赵说这是一条龙。 我说:“龙长这个样子吗?” “这是战国时候的龙,和后来的龙不一样。”老赵说,“这里面埋着的起码是个王。” 老赵用锤子不停地敲打錾子,在石门上敲了很多的洞。 我腿疼蹲不下,只能靠在旁边看。 老赵一直砸出来一个直径一米的四方形,然后在每一个洞里下了楔子,然后用细柄大锤砸,转着圈的砸,砸到了第三圈的时候,石门裂开了第一条缝。 然后那三条缝隙也裂开了,中间那一米见方的石头彻底掉了,但拿不出来,老赵抡起来大锤往里砸,每一下,石头就往里走一些,敲了七八下的时候,那石头竟然被砸碎了,很快就被一点点砸了进去。 这一米见方的洞口砸出来的时候,顿时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我打了个冷战。 我说:“这里面真凉啊!” 老赵说:“去告诉上面的人,打开了。” 我一步步挪到了竖井,对上面喊:“安姐,书生,墓门打开了。” 书生先做着筐下来,安姐是拽着绳子下来的。 他俩腿脚好,迅速跑到了墓门口。 我随后就到。 老赵说:“萧安,书生,是战国大墓,大概率是某一代燕王的大墓。” 萧安说:“这就对了,要是建文皇帝也葬在这里,那我们要找的宝藏就呼之欲出了。” 书生说:“不要这么乐观。” 书生点了一支蜡烛放在洞口,蜡烛的火苗竟然越来越小,最后竟然熄灭了。 书生说:“我们先出去,这里不能久留。快走。” 我这时候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他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这里空气不行。 他们三个跑得快,我的腿虽然疼,但是也只能忍着了,快点往外跑, 到了之后也顾不上辘轳,抓着绳子就往上爬,比猴子都快。 到了上面,他们都看着我笑了。 书生说:“守仁,你的腿不疼了噻!” 我说:“疼,但是小命要紧啊!” 第47章 周 朝 这一天我都在极度兴奋中度过,我脑子里有无数种猜想,这里面也许堆着金山银山,大黄鱼整整齐齐摆了好几垛,我们直接富可敌国。要是有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啊! 听说现在的欧美都特别发达,高楼大厦,满大街都是汽车,我要是有钱了,非要坐轮船去欧美看看。 不懂那边的话不要紧,我找个懂外语的女秘书,或者是懂中国话的外国女秘书。 这种日子想想就美。 我算是搞懂一件事了,为啥这么多人愿意冒险当盗墓贼,哦不,应该叫土夫子! 我王守仁,王大少,咋可能当贼呢,我这是在做善事。 埋在地下的东西不用就是废物,我这是废物再利用好吧! 书生还在写笔记呢,他的钢笔水这时候找到了,他要还给我钢笔水,让我随便抽。 我笑着说:“我没那么小气,那钢笔水送你了。” 书生一边写笔记一边说:“守仁,那墓道真的是你挖的吗?” 我说:“当然是我挖的,难道是你挖的?不过有一点我没说实话,这墓道不是我清醒的时候挖的,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跑了一晚上,差点累死,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疼。想必是做梦的时候挖的。” 书生点点头说:“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一共我们四个人,老赵说不是他干的,萧安也没挖,我更不可能,再说了,凭借人力,不可能一晚上挖通。看来是真的有狐小玉在帮你啊!” 书生就这么把我的事迹记上了。 我现在倒是有点相信王二的传说了,怕是王二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伸出手腕说:“书生,安姐和老赵说你医术高超,你帮我摸摸脉,看看我身体咋样。” 书生看着我笑了,他说:“摸脉我只能摸出心率来,别的我摸不出来。你要是说让我摸摸脉就知道你哪里不好,哪里虚,我真的不行。” 我抽回了手腕说:“那你学了个锤子哦!” 书生盯着我说:“我学的是西医,我是在东方市玛利亚医院跟着一个老外学的。” “西医能行吗?” 书生看着我笑着说:“我觉得行,至于你是不是觉得行,那是你的事。” 我看书生写的笔记,他的字非常漂亮,我自叹不如。我写毛笔字还行,写钢笔字差得远。 现在大家都用钢笔了,确实写得快,比毛笔好用的多。看来这毛笔啊,迟早得被淘汰掉。 我这时候伸出自己的左手说:“要是我的手指断了,你能给我接上吗?” 书生说:“差不多吧,不过我接手指的技术一般,我比较擅长接鸟。不信你把鸟切下来,我肯定给你接上,完好如初。” 书生说着竟然从腰里摸出来一把刀子,扔在了桌子上说:“不信可以现场试验!” 我心说还是算了吧,我还指望这东西打种呢。 我大声说:“你怎么不拿自己的做实验?” 书生笑着说:“不瞒你说,我在东方市和老师学医的时候,都是用猪做实验!有时候也用猴子!猪和猴子都嫁接成功了,人想必也没问题。” 我说:“合着你没给人接过啊,人能和猪和猴子一样吗?” 书生说:“有啥不一样的?你和我说说。” 我倒是说不上来了,我说:“看来你是个庸医,以后我要是病了,绝对不找你。” “我又不缺你找我。” 和书生闲聊实在是无趣,我就凑到了萧安身边。 我的肩膀靠了靠他的肩膀说:“安姐,你说大墓里有啥?” 萧安说:“没啥,周朝那时候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青铜,大不了就是有个青铜鼎,青铜锅碗瓢盆啥的,或者有一把青铜剑。这些东西到现在都不值钱。” 我立即说:“咋会不值钱?” 萧安说:“你不懂,这玩意拿到市面上,真的都变成假的了。再说了,即便是真的,也给不上价,这东西不能当钱花,你明白吗?”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我们找的是建文皇帝宝藏的线索,你想什么呢你!” 我听了之后难免失望,不过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四个吃了饭之后去了墓道口。 书生这时候用一个类似秤盘的东西,在里面点了一支蜡烛放进了竖井里,这蜡烛并没有熄灭。 书生说:“看来没问题了。” 我说:“这都散了一天一夜了,肯定可以了啊!” 书生看了我一眼:“守仁,你先下嘛!”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心虚了。我说:“下面咋回事嘛!” 书生说:“下面有僵尸,厉害着勒!下去就会把你按住一顿啃,啃得你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来了。” 我一听吓得往后躲了两步,想不到的是,萧安第一个抓住了辘轳上的绳子,书生把她放了下去。 我大声说:“安姐,小心!” 萧安并没有理我,接着是老赵下去了。书生问我下不下,我抓着绳子,被书生放了下来。 书生最后下,他是自己抓着一根拴在外面坠子上的绳子,自己下来的。我发现书生爬绳子有一套,和猴子一样灵活。这是我对书生最新的认知。 书生下来的时候,我在井下等着他。 萧安和老赵已经先走了。 我们两个追上去的时候,萧安已经用蜡烛在试探空气了。 蜡烛没灭,但是这还不够,萧安竟然从腰里摘下来一个香囊,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有一只小白鼠。 小老鼠一出来就钻进了大墓,过了三分钟,小老鼠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铜钱。这个铜钱挺大的,书生拿起来看看,他说:“洪武通宝,当十,这是一两的铜钱。” 老赵说:“这绝对不是明朝的大墓,里面有洪武通宝说明什么呢?说明这是二次葬,大概率是后人和古人合葬的大墓。” 萧安说:“这里面要是建文皇帝就太好了。” 说着,她点上了马灯,拎着马灯先往里面照了照,然后一低头就钻了进去。 随后就是我,然后是老赵,最后是书生。 到了里面之后,我们都点上了马灯,四盏马灯点亮,照亮了一大片。 这里面一尘不染,地面和墙面肯定都是被清洗过的。 我的注意力这时候放在了地面上的一个大石球上。 这石球刚好顶在门上。石球下面是一个半圆的坑,刚好把石球陷进去。进去一半,另外一半在外面,石球刚好顶着墓门。 石坑的里面是一个斜面,我一看就懂了,这石球一开始是在斜面上的,门一关,这石球就会滚到凹槽里,于是就把门顶上了,外面的人再也别想推开。 要不是老赵有石匠的手艺,这门从外面是说啥都打不开的。 我说:“这难道是周朝时候的手艺?周朝时候的人太聪明了吧!” 第48章 摸金小队 书生用鄙视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书生不屑地说:“走吧,大惊小怪!” 萧安已经走进去有十米了,我大声提醒:“安姐,小心陷阱!” 书生笑着说:“哪里有那么多陷阱,几千年了,有陷阱也自己塌了,走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担心的多余了,毕竟眼前这几个人都是专业的土夫子,摸金小队。我和书生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萧安这时候停下了脚步,她在举着马灯,照着大墓里两边的墙壁上的雕刻,这雕刻是阳雕,是一匹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疾风,名字就刻在马头下面,胸脯前面。 这字我就认识了,我说:“这肯定不是战国时候燕国的字啊!这应该是明朝的字吧!” 萧安说:“守仁,你开窍了。这的确不是战国时候的文字,这是后雕刻上去的。这马也是明朝时候刻上去的。” 我一转身,看向了对面,还有一匹马。这匹马叫追月。 我说:“为啥要刻这么多马?” 萧安说:“明朝时候的马是很神圣的,是战略物资。人们最喜欢的动物也不是狗,而是马。马是贵族才能玩得起的宠物。” 书生说:“那时候有一匹马,就像是现在的人有一辆雪佛兰轿车一样。” 我小声说:“我的祖先王二贩马,岂不是赚大了?” 书生说:“不然你的祖先怎么会读得起书,那时候读书是最奢侈的一件事。寻常百姓人家是根本读不起书的,书本身就是奢侈品你懂不懂啊!” 我举着马灯再往前走,还有一匹马,叫烈日。这匹马的身上还涂了红颜色。 我一看就知道这马性子烈啊! 右边正对着这匹马,还有一匹马,叫骤雨。 再往前就没有马了。 四匹马雕刻的非常漂亮,雄赳赳,气昂昂,随时要从墙壁上跳下来似的。 书生拿出笔记本来,开始记笔记。 我不解地问:“书生,你回去再记呗。” 书生说:“我怕回去就忘了,大墓啊,进来一次就要珍惜,也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说:“这地方又没有人,你想来几次就能来几次。” 书生说:“你不懂,我和你说你也理解不了,只能自己慢慢体会。” 本来我觉得这里挺励志的,这么多战马雕像,让我大开眼界。但是再往前走,在通道的两侧,出现了一个个的小房间,用粗壮的青铜栏杆围着。里面,有骸骨。 这些骸骨大多数都靠在墙角,有的倒在地上。很明显,他们是活着被关进去的。 还有的骸骨是残缺不全的,有的失去了一只胳膊,有的失去了一条腿,还有的失去了双手。 我拎着马灯照着说:“这是陪葬的人吗?” 书生说:“这些人里有战俘,有囚犯。那个被砍断双手的,大概率是个盗贼。被抓到了就给砍了双手,看他还偷不偷。” 老赵说:“那时候的战俘,有很大一部分都陪葬了。那时候的人啊,杀人如麻,不觉得杀人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再往前走,竟然出现了一个耳室里有两个人的情况。 两个人里,有一个的骨头已经散掉了,另一个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萧安看着里面说:“王守仁,你觉得这是啥情况?” 我摇着头说:“看不出来。” 萧安指着说:“你看那个墙角的,他是后死的,他把另外一个人给吃掉喽。吃了很多天才吃完,最后啃得只剩下骨头,你看他,把骨头都啃掉了很多块,不过骨头没啥能量,骨头没吃完,他就饿死喽!” 我一边听着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说:“安姐,下大墓就看这些?我们还是快走,我们去找宝贝吧!” 萧安说:“从陪葬的规格来看,这应该是一代燕王的大墓,不是西周就是东周。不过要知道是谁的墓,还是要找到墓主人的印章才行。” 我们再往前走,这时候两边的耳室里出现了很多牲畜,有狗,有猪,有牛,有羊。 再往里走,竟然还出现了粮仓。 粮仓是没有栅栏挡着的,我们进去,看到的是一个个的大缸,缸是用泥封口的。我掀开其中一口缸,里面满满的全是麦子。 我伸手一抓,麦子就变成粉末了。 我赶快把缸给盖上了,我说:“拿不起来,都碎成粉了。” 老赵笑着说:“几千年了,你觉得还能吃?要不你弄一些回去,我给你整一锅馒头你尝尝!” 萧安笑着说:“守仁,这缸看起来不错,拿回去养鱼。” 我说:“太重了,拿不走。” 再往前走,空间突然宽阔了起来,这是前墓室。 前墓室里有九根柱子支撑着穹顶,柱子其实都是天然的,凿墓穴的时候留下柱子这里不要凿就行了。 柱子上有青铜的灯台,灯油居然还有,我和书生过去,把灯都点上。 在这前墓室的正中央,有一棵青铜树,青铜树上有九个枝杈,枝杈上有神鸟,神鸟的头顶都顶着油灯。 不过想点上这里的灯,需要有高凳才行。 青铜树有三米高,是这里的象征。 在青铜树周围,摆着九口青铜鼎。 我大声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州神鼎啊!” 书生围着其中一口鼎走了一圈说:“这是仿制的,明显是周朝时候的东西。看来这燕王野心不小啊,想去阴间统一九州。” 我这时候看到了一副碾盘,这碾盘就地取材,就是用这里开采出来的石头造的。 不仅有碾盘,还在旁边雕刻了一男一女两个奴隶。 我继续观察,在碾子后面有个石台,上面果然放着一些锅碗瓢盆一样的东西,有青铜的,有陶器,不过我看到了好东西,就是古代用来喝酒的那种三个足的酒杯。 我举着说:“安姐,这东西得值点钱吧!” 安姐说:“不要动这些东西,放下。” 再往后,我发现了大量的瓷器,青花居多。 我说:“这里有瓷器!这些东西挺值钱的吧!” 我把瓷器拿起来看看,举着说:“安姐,你看这个。” “别乱动,你能不能不要见到什么东西都一惊一乍的?放下,快放下。” 我只能把瓷器放下,我不服气地说:“青铜的不让拿,瓷器也不让拿,我们身为土夫子,到底想拿点啥嘛!” 书生这时候穿过了这道墓室,朝着后面走了过去。 老赵说:“我们走,去主墓室。好东西应该都在那边了。” 第49章 石棺和木棺 前墓室和主墓室之间是一条上圆下方的通道,通道里画满了壁画。 前半部分大多和战争有关,后半部分和生活有关,有狩猎图,有歌舞图,还有集市图。 过了通道首先看到的就是并排的两口棺椁,左边的是石棺,右边的是木棺。 石棺更大一些,木棺要小很多。 书生说:“这木棺是后埋进来的,要是我,肯定要做一副比石棺更大的木棺。不过这样就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了,太张扬。毕竟这是别人的家。” 在棺材周围,是一座座灯台,灯台有石台,有青铜台。 我本来以为石台是战国时候的东西,青铜台是明代的。 不过书生说:“你们看到灯台了吗?石台是明代的,青铜台是战国的。石台完全模仿青铜台建造。晓得为啥子吗?” 我问:“为啥?” “因为没钱噻!”书生笑着说。 本来以为这主墓室能有点值钱的东西,想不到这里除了这些灯台,就只剩下一些青铜的日用品了,铜镜倒是有几个,还有几个水瓢,也不知道是喝水的,还是喝粥的。或者是煮茶?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王八壳子,咱也不知道他搜集王八壳子干啥。 我想拿起来看看,书生用扇子压住了我的手说:“别动,一动就碎了。这上面是铭文。” 我看那些铭文,看不懂。 书生告诉我,这些铭文记载的是他家里的一些大事,比如娶妻,生子,战争,还有历法等。这些对我们来说一文不值,但是对一些考古研究院可就是无价之宝了。 我说:“那就拿出去送给他们啊!” 萧安说:“我们拿不走,一碰就碎掉了。必须先用渗透性胶水渗透,固化之后再动。” 老赵说:“守仁,我们开棺!好东西在棺材里了。” 我说:“一个燕王穷到这样?还不如我王守仁有钱呢。” 老赵笑着说:“相隔三千年,没有可比性。” 老赵开始研究石棺去了,这石棺上雕刻的图案不是龙,而是虎。 看得出来,在两千多年前,这燕国对虎是有着绝对的敬意的。也说明这燕山内当时有大量的东北虎活动。 那时候对龙好像没有多大概念,也许那时候雕刻的龙并不是龙,可能是鳄鱼,或者是大型的蜥蜴。 要真的是鳄鱼或者蜥蜴的变形体,我们觉得是龙而已的话,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石棺长接近四米,宽两米,高两米。这么大的石棺简直就像是一座房子。 棺盖一尺厚,要是不砸开,我们根本搬不动。 我用手举了举,纹丝不动,我说:“老赵,当年这东西是怎么放上去的啊!” 老赵说:“人多就可以,要么就是用杠杆原理。金字塔都能修,何况一个棺盖!” 我用手拍了拍棺材说:“但是我们可就没办法打开了。” 这棺材修的非常好,棺盖以下的棺身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并且是和地面相连的。 意思就是,开采大墓的时候,就把棺材给雕刻出来了,后期再做个盖子一盖,别提多结实了。 我说:“老赵,你从旁边开个洞出来吧,我们没必要动棺盖,这棺盖太重了。” 老赵笑着说:“守仁,我发现你小子开窍了。我这就给这棺材开个窗户出来。开出来之后,进去搜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大声说:“没问题。” 书生笑着说:“你不怕里面有个大粽子啊!” 我头一歪说:“我又不傻,我不会先在外面看看啊!” 老赵把石匠的工具拿出来,在那边叮叮当当敲了起来。 我和书生、萧安开始研究木棺。 我爬上了棺盖,发现棺钉打了十四颗,长边三颗,短边两颗,加上四个角钉。 角钉似乎更大一些。这些铜钉一点没有生锈,颜色发黄。 我抬起头,看向了穹顶,在穷顶上竟然有日月星辰的图画。 我觉得这些应该是战国时候的。 我往下低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东侧的耳室,在那边有一道栅栏门。 我再看向了西侧,还是有一道木门。 我看向了北侧,北侧什么都没有,不过北侧雕刻了三尊石像,都特别大,高度足足有十五六米,一直到顶。 本来我以为是三清道祖,但是仔细看根本不是,这些不一定是神仙,我倒是觉得,这雕刻的可能是燕王的老祖宗。 现在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我死后也葬在这里算了,这大墓实在是太气派了。 书生看到我四处观望,他说:“你看啥呢?” 我指着东边说:“那边有个房间。” 我又指着西边说:“那边也有一个,怕是有宝贝吧!” 我从棺材上跳下来,快速穿过一座座灯台,朝着东边的耳室过去,栅栏是青铜打造的,竟然有手臂那么粗,缝隙十五公分左右,想挤进去不可能。 不过我从外面一看差点吐了,里面密密麻麻堆积着大量的人骸骨。 大多都碎了一地,只有一副是完整的。 我估算了一下,这里面大概有三百多人,头骨滚的到处都是,最后只有一副骸骨还有人形,靠在角落里。 萧安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守仁,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全是殉葬的人,开始的时候人吃人,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他吃光了所有能吃的东西之后,在黑暗中等死。” 萧安点头说:“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这些应该全是战犯。” 书生说:“我们去西耳室看看。” 西耳室要讲究的多了,在西耳室的门不是栅栏门,是木门。只不过木头早就糠了。 我伸手一推,竟然推出来一个窟窿,接着,木门坍塌,成了一堆粉末。 走进去,在这里有并排七个石床,每个石床上都平放着一副骨架。 书生走上前,用扇子指着说:“全是陪葬的女人,应该全是燕王的女人。为了维护燕王的尊严,只能让她们陪葬。不然燕王的女人要是跟别的男人跑了,燕王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我摇着头说:“做大王的女人实在是太惨了。” 这些女人身边就有些玩意儿了,不过大多都是玉器。 很明显,这些玉的质量不怎么样,萧安和书生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刀币。那时候凡是用铜做的东西都值钱,说白了,你就算是拿个铜疙瘩,都是可以买粮食的。 至于为啥做成了刀币,我觉得主要是为了好计数,一个刀币是多大重量,都是有标准的。 我从七个石床旁边走了一遍,最后总算是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东西,在一个陪葬女的嘴里发现了一块玉牌。这玉牌晶莹剔透,好像是和田玉。我伸手把玉牌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个不认识的字。 我拿给书生看,书生说:“这是言字,下面是舌,上面加了一横,舌头一动就开始说话了。” 第50章 一块玉牌 书生随手就丢回了石床上,他说:“玉是好玉,不过这东西学名叫琀,不吉利!” 我过去再次把东西捡了起来,我说:“不吉利有不吉利的用法,多好的玉牌,丢了干嘛!” “王守仁你是不是疯了?” “我咋疯了?你不要我要。” 书生顿时大声喊:“萧安,你管管王守仁,他把玉琀当宝贝。” 萧安大声呵斥:“王守仁,你立即马上丢掉,劳资蜀道山!” 我说:“你们懂个鸟,我要把这个送给杨宁。” 我这么一说,书生和萧安都愣住了,书生说:“王守仁,你不应该这么坏啊!” 我咬着牙说:“这都是被逼的。” 萧安这时候把目光注意到了最后一个石床上的骸骨,她一下跳了上去,然后对着骷髅头的嘴巴吹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夹出来一个金灿灿的牌子。 她笑着说:“总算是出大货了。” 我和书生都过去,萧安用双手捏着这个金牌子说:“起码有一斤重。” 我说:“上面有字,这个字我认识,这是口。” 书生一笑说:“金口玉言,这是陪葬的封口宝,也叫压舌宝,目的就是不让这些女人到了阴间去乱说坏话。你知道的,女人最喜欢嚼舌根了。” 我笑着说:“这金口也不吉利,安姐,你要是不要,一并给我算了。” 萧安说:“美得你,这可是金子!” 书生笑呵呵地说:“金子不管是什么形态出现,那都是财富的象征,非常吉利。玉可就不一样了,玉言这东西,谁拿谁倒霉。” 老赵在那边休息,一边喝水一边喊:“你们发现啥宝贝了?” 萧安笑着回答:“一块金牌子,有一斤重,我们发了笔小财。” 我说:“书生,我听说大墓里有金山银山,怎么我们找到的大墓这么寒酸啊!” 书生哼了一声说:“哪里有那么多金山银山?你仔细想想,你爸爸死的时候,你往里面放了啥子嘛。” 我说:“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一个铜板都没有。” 书生说:“越是有钱人越奸,他们才舍不得把大量的财富埋进坟墓呢。就算是燕王,无非就是把随身的物品带进来几件而已,继任者不会允许把大量的财富埋进坟墓的。有金山银山那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建文皇帝的宝藏。那是特殊情况。” 我想了想说:“是啊,我爷爷死的时候,我家还特别有钱,我爸把我爷的金戒指都摘下来了,换上了铜的。下葬也没陪葬啥,扔了七十多个铜板。连一块现大洋都没有。不过我爷的棺材和寿衣是他自己定做的,寿衣上的扣子都是铜鎏金的。” 书生点头说:“是啊,但凡不傻,就不会把大量的财富带进坟墓。除非是秦始皇那种,他是真的相信有阴间的,他是真的想到了阴间还当皇帝。” 七个老婆的一个大王,下葬就这点东西,实在是寒酸。 我说:“这燕王怕是穷死的吧!” 书生说:“那九口鼎在当时已经价值连城了,你不要忘了,古代以铜为金,铜就是钱。搞九座铜鼎怕是已经举全国之力了,不过这应该是当时的大祭司给出的主意,说这样才能让江山永固。说白了,故弄玄虚而已,不然怎么显得大祭司有用呢?” 我开始在这个墓室里找,在石床上的骸骨手里,找到了几块玉。不过玉的质量很差,我这个外行都知道,看起来不舒服肯定就不是好东西。 最后,我到手的只有那一块玉言。 不过书生告诉我,这东西千万不要贴身带,也不要放在卧室的柜子里。不然家里是要招邪祟的。 这东西至于怎么保存他也说不好,他说:“就没有人保存这东西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带出去。” 我说:“书生,你是不是傻啊,我要把这个送给杨宁。这个娘们儿总觉得我被她迷住了,我必须要对她下手,不然她会一直洋洋得意。” 萧安说:“那你到底被她迷住了没有嘛!” 我一梗脖子说:“当然没有。” 前后墓室,左右耳室,我们都搜了一个遍,这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九口巨鼎了,最轻的也有三百斤,根本带不走。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这么大,弄回去摆哪里,卖给谁?搞不好被抓住就得掉脑袋。 我也想明白了,不值得冒险,我们只拿没有风险的,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到现在为止,我们在这座燕王大墓里只是找到了一块金口——一斤重的金牌子,看来当时安葬这位的时候也下了大本钱了。大概率,这个死者是王后,是新王的亲娘。不然新王不可能下这么大的本钱。 不过看着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的爹陪葬,心里得是啥滋味啊!当时是个啥社会啊,还是现在的社会好啊! 那些锅碗瓢盆的东西,其实是不值钱的。 书生说:“别看外面的人把这些东西吵得那么高,谁买啊?有价无市的东西罢了。你想一下,一个破青铜酒杯,凭啥就值几千块现大洋?我用现大洋打造个银的不好吗?拿东西买回家又能做啥?说白了,那些所谓的文物给考古队有文化价值,要是到了市面上,一文不值,只是骗人的道具罢了。” 我说:“你倒是看得透,我看你荣宝斋里那么多瓷器和字画,岂不是也是骗人的道具?” “那只是幌子,有人买就卖几件,没人买就算了。我们主要的业务是摸金和鉴宝,你懂吗你!” 我说:“我咋不懂啊!经常有人拿东西给二叔看,不管真假,看一件就是三块大洋,二叔赚钱太容易了。” 书生说:“这就是眼力,是技术,懂吗?说心里话,我有时候为这些人悲哀,一个瓷器,是明朝的,清朝的,民国的,甚至是上周烧的,有啥区别吗?瓷器,好看,好用就行了嘛!偏偏这群人非要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哪个朝代的,是明朝的难道能成精啊!” 我这时候坐在了老赵身边,老赵拿着水壶在一口一口喝水呢,他喝得很慢。 我说:“老赵,你们下过几个大墓?” 老赵看看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那可就多了去了,不过没弄出来什么东西。” 我小声说:“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偷偷运回来一套棺椁,黑色的,特别大,用骡子车拉回来的。” 老赵盯着我笑着说:“奇怪吗?” “但是最近我没看到了啊!” 老赵小声说:“拆了,做成了家具卖出去了。那棺椁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里面的尸体早就成了骨头渣滓,在那棺材里面,只是发现了一个铜印章,那人叫方惊。” 我说:“这名字好奇怪。” “他是方国的人,你知道方国吗?” 我摇摇头。 “那你知道妨人吗?形容一个人不吉利,还影响了别人。” 我立即说:“这个我知道。” 老赵叹口气说:“方国是一个小国,敌兵犯境,男人出征,女人送行,哭哭啼啼,拉着男人的胳膊不让走。男人们变得毫无斗志,还没上战场就当了逃兵。结果方国被灭,所以,把方国的女人,叫做妨人。你知道妨人是怎么来的了吧。” 我目瞪口呆地说:“还有这回事?” 书生用折扇敲着手心说:“守仁,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学着点吧!” “这是老赵教我的。” 书生说:“但这是我教给老赵的,老赵只是个厨子,他哪里懂得这么多。” “是吗老赵?” 老赵嘿嘿一笑说:“你还是要多和书生学,他是读书人!我做点出力的事情还行。石匠,木匠,铁匠,厨子,我只会这四门手艺。我是个善于动手的人。” 我说:“不对,老赵,你还会飞刀。” 第51章 燕王姬克 老赵喝完水就又去忙了,这石匠敲打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地宫里显得异常清脆。 这时候,我倒是对那口木质的黑棺材有兴趣了。 我说:“安姐,为啥不先打开这口棺材,好像这口更容易一些。” 萧安说:“你想错了,这口棺材会更难,倒是那口石棺更容易,甚至毫无风险。以后你就懂了。” 我说:“你告诉我,我就能懂了啊!” 萧安摇着头说:“你得自己体会才行,你得有自己的直觉,这不是别人能教会的。” 书生笑着说:“守仁,一进来我就感觉到石棺会更容易,这木棺会难。但是你问我是怎么感觉到的,我也说不好,这好比是两个女人在你面前,你总是会在心里给她俩排个位置,谁是最好的,谁差一些。但要是问你差在哪里,你说得清吗?” 我说:“我当然分得清,我觉得安姐最好,杨宁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太虚荣,虚伪。” 书生说:“我的意思是,两个人第一次站在你面前,让你选,你肯定会选其中一个吧。但是让你说为啥要选这个,你说得清吗?” 我想了想说:“眼缘嘛!” 书生用扇子指着我说:“这就是感觉,这两口棺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石棺更容易,木棺更难一些。” 我还是理解不了,这木棺上的棺钉起下来,然后两个人一抬就打开了,咋可能更难嘛! 老赵在一旁一边敲打石头,一边说:“守仁,慢慢你就懂了。现在你不要想这些问题,你还不如和我学学怎么开石头。” 我说:“其实我更喜欢木匠,老赵,等我们回去,你教我木匠活吧!” 老赵笑着说:“没问题,我正发愁我这一身手艺传不下去呢!不过我觉得你更应该学学厨子,这样不论到什么地方,你都能吃好吃饱了,人这一辈子啊,没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了。” 书生顿时接了一句:“我倒是赞同这个提议,我觉得守仁最应该学厨子。” 我大声说:“我才不学呢,你就是想让我给你做饭吃。我又不欠你的。” 老赵叹口气说:“我将来要是做不动了,谁给你们做饭吃啊!倒是可以花钱请外面的厨子,可是外面的厨子靠不住啊,让他出去买菜,他会赚你们银子的。” 老赵说完,手里的锤子停下了,愣了一阵子,又举起手敲了起来。 我嬉笑着说:“老赵你才四十,你干不动还早呢。等你干不动了,我做菜给你吃。” 老赵这时候站了起来,从帆布挎包里拿出来了楔子,塞到了他开出来的孔里,然后抡起大锤,几下就把石棺给砸开了几条缝隙。 不过这次没有往里砸,应该是怕破坏里面的宝贝。他用钎子往外掏,很快就在石棺的旁边掏出来一个洞。 老赵看着我说:“守仁,这下看你的了。” 我拿出手电筒,笑着说:“没问题。” 我慢慢地把头伸进去,这里面倒是没什么气味,毕竟两千多年了,这石棺的密封性也不是特别好,再大的味道也再就散没了。 我的手电筒最先照到的是尸体的腰部。 这时候身上竟然还是有布料的,不过布料粗糙,像是麻袋片子。看来当时的王穿得也就这样,那时候的纺织技术还差得远啊! 不过只是一瞬间,这些麻袋片子就化成了粉,扑簌簌落了下来,露出来一副褐色的干尸。 尸体简直就是皮包骨,隔着褐色的皮都能看到骨头的样子。 我从脚部照到了头上,当我看到头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我看到一张闪着光的脸。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尸体是有面具的。 我从洞口钻了进去,一直爬到了头部的位置,在这里,我慢慢地伸手拿下来面具。 这面具并不是纯金的,是铜鎏金。要是纯金的会很重,很明显,这个轻很多,我有些失望。 但是随后,我看到干尸的嘴里有东西,我慢慢地抠出来,这是一个乒乓球大的珠子,用手电筒一照,半透明。 萧安在洞口看着我说:“这是夜明珠,你关了手电筒。” 我把手电筒一关,这东西果然发着淡淡的蓝光。我打开手电筒,这蓝光就被掩盖了。 我举着说:“夜明珠,真的是夜明珠,这下我们发了。” 萧安说:“你把尸体翻过来,按理说他的屁股里还有东西。” 我到了尸体中间,把尸体翻过来,尸体很轻,干透了,就像是纸扎人一样。 不过我撕开屁股上的皮的时候,发现里面还真的有个东西。 本来我以为会是夜明珠类似的东西,当我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我却有点大跌眼镜了,这屁股里塞的竟然是一个青铜的球。 我拿着说:“这东西好像没啥用。” 萧安说:“没用,扔了吧。再看看身上有没有别的什么。” 我在石棺里搜了一下,在这里面找到了一枚铜印章,上面的字我也看不懂。书生倒是有兴趣,拿过去看了很久,他甚至沾了墨水,把印章盖在了本子上。 最后书生对我说:“燕候姬克,这是燕国的第二代君主,是公元前1042年出生的,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距今大概三千年了。” 我说:“燕国的王为啥姓姬。” “燕国的王是周天子嫡系正统,被分缝到燕地,自然姓姬。”书生说,“把印章放回去吧,这东西拿出去也没办法出手,别人不会觉得是真的。一旦让别人知道是真的,别人就要举报我们了,到时候我们都要吃枪子。” 我说:“太可惜了。” 老赵说:“人心隔肚皮,凡是有风险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做。小心驶得万年船,懂了噻?” 我点点头,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把印章送回了石棺里,并且又把尸体翻过来,让他躺好。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灰尘,拍打几下,就像是在腾云驾雾。 我这才看着木棺说:“这下可以开木棺了吧!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木棺有啥危险的?人死如灯灭,和一条沟里的死狗差不多。” 我想不到的是,此时的书生竟然拿出了蜡烛,在棺材的四个角点上了,他说:“只要看到蜡烛灭了,我们立即远离。” 我们都点点头,我知道,书生是怕棺材里有毒气! 第52章 削铁如泥 棺材不高,一米五左右,不过人要是躺在里面还是很宽敞。 做太大有啥用,又不是给人在里面站起来遛弯儿的。 棺钉用羊角起子一根根拔了出来,我在这头拔,老赵在另外一头。 萧安和书生负责盯着周围的蜡烛。 拔钉子的时候发出吱吱吱的声音,非常好听,又解压。 很快我们就把钉子全拔了出来,每一根棺钉都有七寸,这是标准的七寸棺钉。 老赵说:“这可是好东西,守仁,这东西拿回去打一把匕首,可以辟邪。” 我大声问:“真的假的?” 老赵说:“真的啊,这可是七寸棺钉!现在见不到这么用料足的钉子了,现在全都用西洋钉子,那玩意便宜。” 正说着,就听噗的一声,我低头一看,萧安那边的两只蜡烛全灭了。 再看书生那边的,也灭了。 书生立即说:“先撤出去,这棺材有问题。” 我们四个立即快速往后撤,一直出了竖井到了杨树林里,这才算是稍稍放心了。 我看看表,已经过了午,不知不觉折腾了多半天,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我说:“蜡烛怎么全灭了?” 书生说:“棺材里有毒气,这要是冒冒失失去开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今天不下去了,明天正午我们下去再探。” 萧安说:“守仁,你去井里打水,洗洗身上的晦气。” 我说:“你们不用洗吗?” 萧安笑着说:“我们又没有进棺材,我们洗啥子嘛!叫你洗就去洗,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在白云观的后院有一口古井,井里的水离着井口只有三米深。以前总听我爷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我打了水,就站在井边洗了个澡,虽然此时还是初夏,天气有些凉,但是我早就炼出来了。在碣石县的时候,一直就是用冷水洗澡,我和文峰还会互相泼水,大冬天也是一样。 洗完了澡,我就去厨房帮厨了,老赵正在收拾蔬菜,我就坐在灶台前面烧火。 一边烧火,我把玉言拿出来看,这玉见了光,尤其白。 老赵一边切菜一边说:“这要不是玉琀,能值个几块大洋,现在有人喜欢这和田玉,这是一块籽料,达到了羊脂白,很不错。起码还是有点观赏价值。” 我说:“送给杨宁的话,杨宁会倒霉吗?” 老赵叹口气说:“最好不要不要送人,这是你的业障!” “我才不管,杨宁怎么对我的,你根本就不清楚。” “她怎么对你了?不就是骗了你的虎皮嘛!多大点事,没必要记仇。” 我心说可不是那点虎皮那么简单,她把我弄进了地下室,差点打死我,要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怕是已经被埋到了土堆下面。 萧安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坐在了门槛子上,她说:“我们收获颇丰,这次进山我们赚翻了,张金的那些就够我们花几十年了,加上这次的一颗夜明珠和一块金牌子,我们总算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了。今后我们可以踏踏实实找宝藏。” 书生说:“有钱还是要省着花,要是铺张浪费,多少钱都不够花的。就说北平的花魁吧,据说请她陪一顿酒就要三千大洋,要是想和花魁共度春宵,至少要五万大洋。” 我立即说:“真的假的?她镶金边了咋的?” 书生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情绪价值,人家那身段,那声音,那舞姿,简直绝了。” 我鄙视地说:“口水都要出来喽!” 老赵笑着说:“要说娘们儿,还是得去秦淮河旁,那边的娘们儿普遍比北平的高一个档次。” 书生说:“北平的新花魁就是从金陵过来的,据说在秦淮河畔的时候,两个男人为他大打出手,出了人命,她只能离开来到了北平。” 萧安大声说:“你们够了,你们男人到了一起除了说娘们儿,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书生说:“可以说,可以说怎么搞钱,但搞了钱,还是要去找娘们儿噻,不然搞钱做啥子嘛!” 老赵在一旁嘿嘿笑了起来。 我吃吃地偷着笑,根本不敢出声,我知道,只要我一笑出声,就会被萧安打一巴掌。她下手没轻没重的,火辣辣的疼。 不过想想也是,男人要是搞到钱,不去找娘们儿,难道搂着钱睡觉吗?一辈子做守财奴可就没意思了,做人还是要有追求。 比如我,就觉得杨宁长得没得说,绝品,安姐也不错,俩人一个是酱油,一个是醋,没办法比较哪个更好。 不过要是找老婆,我肯定找安姐噻! 我这时候大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搞到钱之后,我要解放全人类!” 书生和老赵都笑了,萧安瞪了我一眼说:“你就装吧,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些啥子,你和他们没得两样。” 吃了饭我就睡了一觉,睡醒了已经下午三点了,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萧安在练飞刀呢。 她的飞刀技术了得,不过她手里只有两把刀,飞完了就没了。需要过去拔出来再飞。 我过去帮她拔刀的时候,她让我给她当靶子。我站在柿子树前面,头上顶一个青柿子。 萧安开始准备,我就这样站着。 萧安猛地一挥手,我还是没动。飞刀却没过来,萧安指着我笑着说:“你这个傻子,你这么相信我嗦!要是我的手一哆嗦,你可就见了阎王了。” 我说:“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就是试试你是不是信我。还是可以,你通过考验喽,以后你就是自己人喽。” 我大声说:“安姐,我们早就是自己人了啊,你忘了?我是你的人。” “那都不算,那是主仆关系。现在我们是同志关系喽,晓得不嘛!” 我嘿嘿傻笑起来:“同志关系啊!这太好了。” 老赵这时候在旁边点炉子,他要用七寸钉给我打一把刀子,带刀鞘的。 我过去拉风匣,火很快就旺了起来。 本来以为打造一把刀子会非常快,想不到的是,老赵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九点钟,他没累,我这个烧火的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最后随着一声淬火的声音,刀子总算是打造好了。 令我吃惊的是,十四颗棺钉全用掉了,只打出来了一把小小的刀子。 我拿着刀子和刀鞘,我说:“老赵,十四跟钉子,怎么就打这么一个东西?” 老赵说:“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把刀不错,刀鞘在左手,刀子在右手。左手防御,右手进攻,懂了吗?” 我一伸手把刀子拔了出来,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竟然有刀鸣声。 这的确是一把好刀,削铁如泥。 第53章 金钥匙 这一天忙忙活活挺累的,我其实不想睡,手里拿着我的刀子,眼皮不听话地往一起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个人永远记不起来什么时候睡着,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看表,凌晨一点四十五,我是被尿憋醒的。 出去上个厕所,就觉得肚子疼,往下一顿就解决了。但是问题来了,没带刮屁股的东西。 一摸口袋里有铜钱,我想着干脆用铜钱刮一下,回去把铜钱洗干净就是了。 正当我去掏铜钱的时候,从厕所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手里递过来一截高粱杆。 这个高粱杆不是下半截,是最上面长挠子的那一截,我们叫它匠杆。 具体是哪个匠字我就不去纠结了,我就当它是木匠的匠吧。 这一节长得特别光溜从中间一分为二,刮屁股最合适不过了。 民间有句谚语:牛皮不是吹的,匠杆儿不是(木匠用刨子)推的。 但是当我刮完了屁股,我一下反应过来了,这大半夜的,谁这么了解我,给我来送匠杆儿啊! 想到这里,我直接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发麻,像是过电一样。 我提上了裤子,刚要往外走,突然从外面伸进来一群手。 没错,就像是千手观音一样,全是手。 这些手把门堵得死死的,手心朝上,分明是在要钱。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是不是玉言招来的鬼啊!? 我只能把口袋里的铜板全掏了出来,往这些手里塞,但是手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我把兜儿布都翻了出来,我说:“真没有了!” 突然有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说:“没有钱,我就抠你眼珠子,快给我钱,给钱!” 我吓惨了,大声说:“我给,你让我回去拿,在这茅房里又变不出钱来。” “快给钱,快给钱。” “不给钱就抠你眼珠子!” …… 大量的嘈杂的声音响起,我脑袋都快炸了,就在我到了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突然外面安静了,那些手都不见了。 我立即跑回了屋子里,上了炕,一伸手就把玉言从枕头下拿了出来,下炕到了外面,就要往井里扔。 但最后还是没舍得,心说大不了就给他们一些钱,这玉言,我必须留着送给杨宁。 我抓着玉言又回来了,这时候我抓起了我的刀子,我拿在手里,心说下次再出去我就带着刀子,再有手和我要钱,我就斩断它的手。它们怕了也就不敢招惹我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这件事一说,书生立即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啊!” “好奇怪,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多半人就废了,不死也疯了。”书生问我,“你说突然声音就没了,手也都没了,是吗?” 我点头说:“是啊!” 书生深呼吸一口,他说:“守仁,你是有了本命仙了啊!狐小玉就是你的本命仙,昨晚实在是太凶险了,要不是有本命仙,今天我们怕是要给你收尸了。” 老赵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说:有这么严重? 萧安说:“不让你拿玉言,你偏要拿,这下知道厉害了噻!” 我说:“要不今天把玉言送回去吧,我还真的有点怕了。” 我从口袋里把玉言抓出来,在阳光下看着,晶莹剔透,天然的洒金皮,羊脂白肉,越看越漂亮。还别说,黄金具有真实价值,这种玉石也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要我说,这种玉要是拿来把玩,也值个五块大洋。 书生把扇子竖起来,摆着说:“倒是不必了,既然你能过了这一关,想必以后也没什么问题。倒是能锻炼一下你的胆量。昨晚是不是吓坏了?” 我说:“吓惨了,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疼。” 书生说:“你是被玉言的阴气入体了,适应适应也就没事了。多晒晒太阳嘛,没事!” 我总觉得书生要拿我做实验,但是我又不好明说。其次,我实在是不想放弃这块玉言,我是真的想把它送给杨宁,我必须收拾一下这个娘们儿,她娘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今天晌午吃饭早,十一点就吃完了。正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地宫内。 和昨天一样,点上了四根蜡烛,今天蜡烛烧得很稳,说明这里的空气没什么问题。 为了安全起见,萧安再次放出了小白鼠,她用手一指,小白鼠围着棺材跑了一圈,然后跳上了棺盖。 还是没问题。 萧安点点头说:“可以了!” 我和老赵一头一个,去抬这棺盖,棺盖有二百斤,不过我俩抬还是不费力。 棺盖打开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我和老赵喊着一二三,一起松手,棺盖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我和老赵立即走了回去,看向了棺材里面。 此时的萧安和书生已经到了棺材的两侧,这样,棺材的四个面上都站了人。 我们四个看到棺材里的尸体的时候,都愣住了,全都没说话。 棺材里躺着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满脸胡须,看起来有些沧桑。 它并没有腐烂,应该是和放出去的毒气有关吧。 看他的脸是青白色,看皮肤似乎还有弹性。 我说:“五百多年了啊,书生,这是怎么个情况啊!看起来像是昨天刚死的。” 书生说:“快去找印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建文皇帝!” 我说:“我去?” 老赵说:“我去吧!” 老赵恭恭敬敬后退了两步,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规规矩矩跪拜了三下,然后起身,一抬腿就迈了进去。 他轻车熟路,先是翻找尸体的手,手心里抓着的是两个金元宝,他把金元宝先拿出来,递给了萧安。 接着,老赵从尸体的腰间拽下来一个小布口袋,本来以为里面会是印章,结果把口袋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用黄布包裹起来的金钥匙。 黄布上写着六个大字:大明皇家密钥。 老赵把金钥匙递给萧安,萧安看了之后递给了书生。 书生说:“这不是纯金,这是合金,目的就是为了保证钥匙的强度。纯金的话太软了。这是实用器,是一把真正用来开锁的钥匙。” 老赵继续翻找,始终都没找到印章。不过从这金钥匙和那身黄袍分析,这里面躺着的大概率就是建文皇帝了。毕竟别的大明皇帝的墓都有地方啊!只有建文的去处是个谜。 我说:“书生,让我看看。” 书生说:“你懂个锤子!” 我说:“你们都看了,我看看能咋的?” 书生把钥匙递给我说:“你看你看,你能看出啥来。” 我拿着钥匙说:“这钥匙一定是用来开锁的!” 顿时糟了三人大白眼。 我不解地说:“我说错了?” 第54章 大粽子 我把钥匙交给了萧安,我说:“安姐,找到钥匙就找到了一半,说明宝藏是有锁的。就算是陆英俊和杨宁找到地方,没钥匙也没用,你看这钥匙,三棱全是牙,这钥匙看起来很精密,说明锁也很精密,锁匠别想捅开。” 萧安点头说:“这个建文皇帝也是的,为啥不直接告诉我们宝藏在哪里呢?” 书生说:“这样才更符合建文皇帝的心理路程噻!能找到宝藏的,必须是能吃苦,有恒心,有智慧的人。他不甘心把这么大一个宝藏交给一群笨蛋噻!” 我立即说:“有道理,咱们撤吧!这下面呆着有点瘆得慌!” 我这时候一回头,坏了,我找不到门了。 我转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门,我说:“门呢?进来时候的门呢?” 现在的四周,墙壁,明明进来时候的入口此时竟然没有了。 我连续抽了自己三个大嘴巴,我说:“安姐,书生,老赵,门呢?我怎么看不到门了?” 老赵说:“别慌,这应该是幻觉,我们可能是中了幻散。我们四个一起去摸门的位置,此时摸到的只是冰冷的墙壁。” 就在我们四处摸排的时候,我一转头,就看到棺材里的尸体站了起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短剑。我怕自己看错了,抽了自己的一个嘴巴,然后继续看。 我怯怯地指着说:“老赵,僵尸!是吗?” 大家纷纷看向了棺材,这僵尸一出来,就开始四处看。 最后看到了我们,他竟然拎着剑朝着我们吼叫了起来。 书生对着僵尸大声说:“都是自己人!” 老赵说:“我刚才给你磕头了哒!” 萧安不屑地说:“他要是能听懂就好了,这就是个超级大粽子!” 而我这时候站了出来,挡在了萧安的身前,我说:“安姐,我保护你!” 萧安一伸手,从身后拽出来一把铁铲子,她推开我说:“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我伸出抓着刀子的左手,右手握着刀柄,我对大粽子大喊:“快说,宝藏你藏哪里了?” 想不到的是,我这一喊,激怒了大粽子,他拎着剑就冲了上来,这动作,简直飘逸。 这应该都是大粽子生前的肌肉记忆。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出来了,我在碣石县跟着文叔叔打猎的时候遇到过野猪,遇到过狼,遇到过老虎,遇到过灰熊,不管遇到什么,我知道的是都不能逃避。 我也不是好惹的,率先就冲了上去,我看准时机,一刀刺中了大粽子的腹部,但是大粽子似乎并不在乎,直接一个左手拳打我脸上了,把我打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柱子上,落下来的时候,腰扭了! 我哎呦哎呦地说:“打不过,这家伙不怕刀子!” 老赵说:“不是不怕刀子,而是你没扎对位置。守仁,你要把刀子从他头顶刺进去才行。”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 书生此时吓得往后面躲,大声说:“老赵,保护我。” 老赵二话没说,直接就出飞刀,一刀飞到了大粽子的心口,大粽子的身形顿了顿。 接着,老赵第二刀朝着大粽子的眉心去了,大粽子一甩头就躲了过去。 老赵只有两把飞刀。飞没了。 不过萧安还有两把飞刀,不够萧安没用飞刀,而是直接拎着铲子冲了上去,她先是一铲子打歪了大粽子的剑,接着第二铲子就朝着大粽子的脖子过去了。 这一下要是砍中了,大粽子的头直接就飞了。 不过这铲子眼看就到脖子上了,大粽子一脚踹萧安肚子上,把萧安踹得倒飞出去,要不是老赵接着,萧安能摔个好歹。 我这时候忍着腰疼站了起来,死死地抓着刀子。 萧安这时候大声说:“守仁,看你的了。” 萧安两把飞刀一起飞出去,全都插在了大粽子的胸口上,大粽子的身体一顿的瞬间。 老赵扑了上去,直接抱住了大粽子拿着剑的胳膊,萧安上去抱住了大粽子的一条腿。 不过大粽子还有一条腿,开始踢萧安。萧安被踢了个结实,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萧安还是没撒手,咬牙挺着。 书生此时也冲了上去,抱住了大粽子的另外一条腿。 三个人抱住了一条胳膊,两条腿,他们想把大粽子掀翻在地,但大粽子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并且,大粽子的另外一条胳膊开始捶打萧安的脸和书生的脸。 书生大声说:“守仁,你还楞个锤子,快上噻!” 我咬着牙用力拧了一下腰,疼得我浑身直哆嗦,但是我还是跑了过去,直接跃上了大粽子的后背,刀子直接插进了大粽子的天灵盖。这刀子插进去的一瞬间,大粽子不动了,就像是被关了电门。 萧安他们也都松开了手,我也从大粽子的后背上下来,一只手扶着腰,挪到了柱子下面,坐下靠在了柱子上。 我说:“实在是尽力了,我这腰啊!” 书生指责我说:“要不是你莽撞,就不会扭腰。以后得听指挥,晓得噻?” 我还没回答,书生开始在地上找自己的扇子。他总算是找到了扇子,打开扇子快速为自己扇了起来,就像是在手腕上装了小马达。 萧安的脸被打成了猪头,书生一边脸被打肿了,嘴里破了,从嘴角不停地往外流血。 老赵倒是没啥事,老赵说:“这次多亏了守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我这时候再次看向了门的位置,这门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我说:“门出来了,这可是奇怪了。刚才怎么都找不到,这门在和我们躲猫猫吗?” 老赵说:“把皇上入棺,快,别磨蹭了。” 我扭腰了动不了,还是书生和老赵一起把大粽子放进了棺材里,盖上了棺盖之后,在棺盖上压了七个铜钱。七个铜钱呈现北斗七星的位置,用洋钉子钉在了棺盖上。 然后,老赵扶着我往外走,走出前墓室的时候,我回头看看,心说这是我下的第一个大墓,遇到的第一个大粽子,太惊险了,险些就死在这里。 看来书生他们说得对啊,这木棺确实比石棺更危险。 出了竖井到了五棵树下,我们把洞口回填。尽量做到不留痕迹,只要下上一场大雨,就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了白云观,我的腰实在是动不了,干脆就先在这里住了下来,等我的腰好了再下山。 这次进山没有白来,我们得到了大明宝藏的钥匙,我甚至觉得,这是建文皇帝对我们的考验。 建文皇帝这是跨越了五百多年在找接班人啊,我要是能接这个班,该多好啊! 第55章 等秋后 我们回到北平百顺胡同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了,这次回来还是走的后门,我这时候才算是明白,萧安总是经常失踪是做什么事情了。就像是这次一样,她是去摸金了啊! 我们这次出去收获巨大,张金的财富是最大头,包括狗来福。 然后就是从大墓里摸出来的一块金牌子,足足有一斤重,还有一颗夜明珠。不过这些都在萧安的手里,我这只是知道个大概。 这次进山最大的收获其实不是这些财富,而是建文皇帝的金钥匙。 我手里的只有那个玉琀。 一回来我就让三小儿去打听陆英俊和杨宁回来没有,三小儿经过两天的走访得知,俩人都不在北平。 我知道,他们不在金陵就在巫山、大巴山一带了,也可能在秦岭。这个分析是八九不离十的。 不过书生说,也有可能南下去了南岭和武夷山一带,谁知道啊,反正钥匙在我们手里,他们就算是找到了,估计也难打开这座宝藏。 虽然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在凤凰山白云观大墓埋葬的就是建文皇帝,但是通过推理,八九不离十。 试问明朝还有哪个皇帝会偷偷埋在那里呢!埋就埋了,穿着龙袍,没有墓志铭,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陪葬的只有一把金钥匙。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这次出去也算是有惊无险,我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一样,期盼着快点进行下一次冒险。我发现,我对这种事挺上瘾的。 偏偏回来之后,这些家伙好像都不急着出去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寻找皇帝的宝藏是假,挖坟是真。 这就是打着寻找皇帝的宝藏的幌子在挖坟啊,我这么一怀疑,竟然从心里鄙视起这几个家伙来,主要是他们太虚伪。 一直到了夏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去找萧安,我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出去嘛,这都呆了俩月了,你们该不会忘了宝藏的事情了吧!” 萧安说:“急啥子嘛!惊魂未定,先缓缓噻!” 我大声说:“还缓个锤子,我早就缓过来了。” 萧安盯着我说:“王守仁,你该不会是急着要去找杨宁吧,你肯定在想她。”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 “你发誓。” 我说:“发誓不发誓都没有,我咋可能想她嘛!我想的人是,是,……” 萧安盯着我。 我说:“我想的人是我妈!” 萧安盯着我嘎嘎大笑了起来。 我觉得无趣,离开了萧安的房间,去了书生那里。 书生坐在写字台前面在写东西,在写字台上摆着大量的书籍,全是古书,我随便翻了下,里面全是文言文,根本看不懂。 我把书扔在了写字台上,坐在书生的床上说:“书生,你们是不是不想去找宝藏了?” “是咱们。” 我大声说:“既然是咱们,我想知道,我们为啥一直在家里呆着,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书生放下笔,他把身体转过来,把胳膊放在扶手上,他说:“守仁,你去过南方吗?” 我这才意识这个问题很有深意,我说:“我老家就是金陵的。” “我问你去没去过南方。” “没有。” 书生叹口气说:“这就对了噻。我告诉你,现在南方热死人!在金陵还好一些,要是进了巫山和大巴山,蛇虫毒蜃和瘴气不说,这气温我们就受不了。所以我们等到深秋,不然去了也只是在秦淮河畔逛窑子。你这样的大少爷,没见过世面,口袋里再有点钱,不知不觉就学坏了。北平呆着挺好的,起码警察管得严,我听说北平的窑子全关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大家了,我说:“你这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只想着挖坟呢!” “我们不说,你就不会想吗?啥都指望人告诉你,你啥时候才会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说:“这么说,陆英俊和杨宁他俩现在应该在金陵,还没有进山。” 书生说:“即便是进山也是寸步难行,太热喽,搞不好就中暑死掉,这时候进山太冒险,划不来!” 不知道二叔从哪里淘换来一堆破瓷器,上次那一批不是都被陆英俊的人摔了嘛,他就从别人手里转了一批过来,且卖不掉呢。不过也不着急,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我们开荣宝斋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洗钱。 比如这次我们从张金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又从大墓里搞出来一斤的金牌子,这些钱总不能一直藏在家里吧!怎么办呢?我们可以说是荣宝斋卖了一件珍品瓷器或者字画,收入了一大笔钱,存进银行。 这可是一个很不错的手段啊! 自从我们这次回来,就不再做兑换现金的业务了。那生意实在是太冒险,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经济比较宽裕,没必要冒险。 不过二叔盘算着开一家银楼,主要经营黄金首饰,把我们的钱用来购买黄金,然后打造成金首饰卖出去,赚取差价。这个稳赚不赔,主要是没有库存。因为黄金根本就不算是库存,黄金本身就是财富。 同样,这样做的话,我们的流水会更大,更利于我们的业务拓展。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这些都是我这几个月悟到的,不然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荣宝斋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从开张到现在,我就没见到几个正经买古董的,不超过三个。成交价也不高,一件也就是几万块钱,不够打酱油的。 北平是最应节气的地方,立秋十天难过河,这时候的河水已经冰凉刺骨。我知道,我们可能要出发了。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萧安说:“大家也休息了几个月了,都缓过来了噻!我们准备准备要出发了,出发前要锻炼一哈身体,别在路上说这里疼那里疼的。还有守仁,你这个腰要好好练练,关键时候不要再掉链子,晓得了噻!” 我说:“我知道,上次是特殊情况。那大粽子一下把我给搥柱子上了,直接就摔腰上了。” 书生端着碗,笑着说:“说到底还是你不行。” 我说:“你行你上啊!” 书生一听就把饭碗放下了,他说:“我没上吗?当时我可是抱着大粽子的大腿呢,要不是我抱着大腿,你能杀死它?” 老赵一摔筷子说:“别吵了,有啥好吵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要懂得同心协力噻!” 老赵起来气呼呼就走了。 我指着书生说:“瞧瞧你,把老赵气饱了!” 书生嘿了一声说:“咋是我气的呢?我看是你气的。你倒是会扣屎盆子了哈!” 萧安在一旁淡定地说:“好好吃饭,吵架要是能当饭吃,你们随便吵。” …… 第56章 夫子庙 我一直在大厅杨宁的消息,一直到我走,杨宁和陆英俊也没有回来。 前些天三小儿带着我去了一趟大觉寺,他舅老爷是那里的大和尚,我们从他舅老爷手里请到了一个开过光的荷包,荷包上有个卍字,是用金丝绣上的,前面是莲花,后面是佛光普照。 我求这个荷包就是为了装玉琀,我就不信了,这还镇压不住它。 还别说,自从玉琀装进了荷包之后,我就再也没遇到那五个小鬼了。 我就等着杨宁出现,让她看到这玉琀,我觉得她那占便宜的性格,大概率会喜欢这东西,到时候顺水推舟送给她,我最想得到的结果不全是看到杨宁倒霉,我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大威力。 说到底,不就是一块和田玉嘛! 我坐上从北平到金陵的火车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时刻盼着火车启动。 当火车动起来的时候,我内心激动无比。 尤其是这辆货车是去金陵的,那可是我的老家。 我们是早上七点发车,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九点钟才到了金陵。 在北平已经穿秋裤了,但是这里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里怎么会这么热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多愚蠢,要是夏天来这里,我大概率会受不了。 其实我很想找到我的老家,但是五百年了,去哪里找啊!我们家是随着朱棣迁都从金陵到的北平,现在的金陵,除了紫禁城还是那时候的紫禁城,还有啥没变啊!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早就都变了! 这偌大的金陵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有个王家,更不会记得有个贩马维生的王二。 到了这里,书生就带着我去了夫子庙,在这里有很多摆地摊卖铜钱铜镜这些的。 夫子庙这里也算是金陵最大的古玩市场。 书生带着我来这里可不是选古玩的,我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是来找人闲聊和买书的。 我和人闲聊是最有话题的,因为我祖籍金陵。我们一连转了几天,在周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先生。 这是一个古书的书摊儿,卖书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人长得又黑又瘦,明显是长期饮酒加上营养不良,嘴里叼着个烟袋锅,一边吧嗒一边咳嗽。 书生偷偷告诉我,这人活不过五年了。 不过我俩往那里一坐就来了话题。 老头说:“两位从哪里来?” 书生说:“我是四川的。” 我说:“我从北平来,不过我老家是秦淮的。以前秦淮河畔有个贩马的王家,我的祖先叫王二,做的就是贩马的生意。后来朱棣迁都,我家就随着去了北平。一直五百年了,再也没回来过。” 老头说:“这么说咱们是老乡,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秦淮人。你姓王,我也姓王,搞不好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书生在一旁挑书,我就坐在旁边和老头闲聊。 我说:“对了,北平都说当年的建文皇帝当和尚了,是不是真的哦!” 老头点头说:“可惜了,说到底都是朱标太子死的太早了,苦了建文皇帝了。传说建文皇帝去了福建那边,在一个小庙里做了和尚,倒是得了善终。” 书生一边选书一边说:“传说建文皇帝留下了一个宝藏!” 老头嗯了一声说:“倒是有这个说法。我就说这个朱棣有点不厚道,咋能抢侄子的位子?那可是亲侄子,当年的朱标太子对他多好啊,这帝王家啊,没啥意思。” 我说:“好像朱元璋这些儿子没几个长寿的,现在看起来,好像都是中风。” 老头点头说:“是啊,朱元璋生的这些儿子身体都太差了,也就朱棣还好一些。所以说啊,有啥不如有个好身体,你看朱标太子,多好一个人啊,英年早逝,连累了自己的四个儿子跟着倒霉,朱雄英死的早,不必多说了。建文皇帝被逼做了和尚,朱允熞被囚禁在凤阳,死的时候三十多岁;朱允熙为朱标守陵,十六岁就被烧死了;朱允熥那可是常遇春的外孙啊,和金陵权贵大多都是亲戚关系,还是被囚禁在了凤阳,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九岁啊!你说要是朱标太子能活着,会这样吗?所以啊,你们年轻人一定要注意身体,正所谓是,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 书生笑着说:“大叔,这诗歌源自北宋,不过你只是说唱了一半,还有一半。” 大叔说:“是嘛,那你说说看。” 书生娓娓道来: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倒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老头笑着说:“说得好,说得妙啊!咱们中国人讲的就是一个中庸之道。” 书生说:“反正我是滴酒不沾的,喝酒误事。” 我说:“我也不喝酒,不过我爹活着的时候是个酒鬼,喝了酒就去赌,不过他赌输了回到家不会拿我撒气,这一点还是很好的。” 书生叹口气说:“要是朱标太子能活下去,就没朱棣什么事了。你说大明会不会是另一种走向?” 老头摆着手说:“没有如果,历史就是历史,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我插了句:“大叔,你说要是真有宝藏,会藏在啥地方呢?” 老头这时候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的偶尔看到过一本野史上记载了,说的是,建文帝有宝藏于凤凰山,负责运送和埋藏的人就有一百零八人,全部被关在了密室之内殉葬,无一生还。” 我一听凤凰山这个名字,脑袋嗖的一下,我说:“凤凰山?” 书生说:“中国的凤凰山得有几百,这可去哪里找啊!” 老头倒是说:“那就要围着金陵找了,用排除法,不过这凤凰山还是太多了,我知道的就有三十多。再说了,毕竟只是个传说,谁也不会花费精力去做极不靠谱的事情。” 书生大声说:“是噻!谁去找这宝藏,怕是疯了。估计一辈子也找不到这座藏着宝藏的凤凰山!” 我们从古玩市场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警察在查房,我们拿出介绍信之后,警察就放过我们了。 我们来这里是从居委会开的介绍信,目的地是金陵,目的是寻亲访友。有介绍信一切都好说,要是没介绍信,我们怕是要被关起来了,问清楚到底是做啥的才能放人,毕竟现在国内特务太多了。 第57章 不谋而合 不过接下来我们发现问题有点严重了。 书生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说:“萧安,你看外面。” 萧安过去,从窗帘缝隙看向了外面,她说:“盯着我们做什么呀!” 书生把扇子打开,在手里摇了摇说:“这是把我们四个当特务了啊,毕竟这里可是上一届官府的首都。” 老赵说:“这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书生说:“还能有啥办法?我们的行迹确实可以,在官方的信息里,我们是开古玩店的,是荣宝斋的人。一群四川人加一个北平人,来金陵寻亲访友,这明显就不合常理。” 我说:“难道他们调查了?” 书生说:“现在一个电话都搞清了,这还用调查吗?” 老赵说:“看来我们需要做点正经事了,干脆,我们去官府一趟,去申请在金陵夫子庙附近申请一个商铺,再开一家荣宝斋分店,经营古玩和金银饰品。” 书生把扇子合上,在手里一摔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我们来金陵就有真实目的了,相信警察也就不会这么盯着我们了。这是把我们当狗特务了啊!” 于是就在第二天的一大早,我和萧安就去了私营企业局,在这里,我们申请开店。 私营企业局的人开始询问我们做什么生意,想不到的是,事情办得出奇的顺利,资料填写完了之后,办事员告诉我们,三天后再来一趟,到时候就应该有准确的消息。是批还是不批,就看三天后了。 其实我们倒是不担心能不能批,我们只是想让警察知道,我们不是特务,我们其实想来金陵做买卖。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继续逛夫子庙,不只是逛夫子庙,我们还在附近转了转银楼。 夫子庙后面有一条贡院大道,在贡院大道上有一家瑞宝堂,这就是经营金银首饰的,生意还不错。 我和萧安闲来无事,路过这里的时候打算进去看看。 结果刚进去,我就看到了熟人,在柜台后面坐着的大掌柜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宁。 我看到杨宁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玉琀总算是可以送她了。 随后的反应就是,她怎么在这里?仔细一想明白了,陆英俊和杨宁都是人精啊,我们知道在夫子庙找线索,他们一定也知道在这里找线索。但是这么乱打听不是办法,肯定也被警察盯上了,干脆,陆英俊也在这里开了一家银楼。 这样一来,就把身份洗白了。 我们倒是不谋而合了啊! 银楼旁边就是卖豆糕和梅花糕的,杨宁一边算账,一边在吃糕点。不得不说,这女的还是很会享受的。 没等我开口,萧安先开口了:“杨宁!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你了,真的太巧了。” 杨宁一抬头是我们,立即站了起来,迎着我们走了出来,满脸的谄媚:“萧安,守仁,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 说着,她竟然和萧安来了个拥抱。 我实在是搞不懂,她俩不是互相讨厌嘛!咋会这么热情呢? 最关键的是,现在杨宁可是我的未婚妻啊,这身份难道不觉得有点尴尬吗?反正我尴尬的要死。 萧安说:“这瑞宝堂是你开的吗?” 杨宁叹口气说:“我哪里有这本事,这是陆老板开的,我在这里帮忙。” 萧安这时候小声说:“帮忙是假,开店也是假,寻宝是真吧!” 杨宁笑着拉着杨宁的手说:“瞧你说的,对了,你们怎么来金陵了?” 萧安叹口气说:“守仁一直惦记你啊,你可是他的未婚妻,他非要来找你,这不是么,我和书生老赵就陪着他来了。” 杨宁这时候看看我说:“是嘛!” 我立即说:“是啊是啊,我不会骗人的。” 杨宁说:“挺好一个王大少,被带坏了。明明就是来寻宝的,非要说来寻我的。守仁,你要是来寻我,干脆我就跟你回北平,我俩成亲算了。” 我嘿嘿笑着说:“不急不急,我才十七,毛都没长齐呢!再说了,官府有规定,男的不到二十,不让结婚。” “官府有官府的规定,我们有我们的章程!”杨宁说。 萧安这时候拉了一把杨宁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事了。我想问问你,找到线索了吗?” 杨宁皱皱眉问:“你们呢?” 萧安看着我说:“守仁,你告诉你妻子吧!” 杨宁强调:“是未婚妻!” 萧安也强调:“未婚妻也是妻子!” 我说:“无所谓啦!” 萧安说:“你说吧!” 我说:“说啥啊!” “告诉杨宁我们的调查结果啊!” 我一下倒是搞不清楚了,萧安是真的让我告诉杨宁吗?萧安让我说的是金钥匙,还是什么别的啊! 随后我立即反应过来了,萧安让我说的绝对不是金钥匙,而是凤凰山。 在燕山里的时候,建文皇帝就埋在了凤凰山,这宝藏还在凤凰山,这绝对不是巧合,是建文皇帝有意为之,他就是想留下线索,让一些有能力的人找到他的宝藏。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宝藏里应该有一封遗嘱,要是有传国玉玺的话,那遗嘱的内容应该是继承霸业,恢复正统大明。 这也算是建文皇帝的良苦用心了啊! 萧安大声说:“守仁,你倒是告诉你妻子噻!” 我说:“凤凰山,我们查到,建文皇帝的宝藏藏在凤凰山下。” 杨宁表现的很吃惊,她说:“是嘛!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我叹口气说:“可惜啊,天下凤凰山几百,我们去哪里找嘛!几乎有山的地方就有个凤凰山,这几百个排查下来,估计一辈子都排查不完。” 杨宁说:“总比没有线索要好啊!” 萧安仰着脖子看着楼梯说:“陆老板在楼上吗?” 杨宁笑着说:“没有,英俊去谈生意了,有个大客户,手里有一批大黄鱼要换成现金,他要美元,人家要移民到美丽国了。” 萧安笑笑说:“你忙吧,我和守仁就是在外面看到这里挺阔气的,就进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杨宁送我们的时候大声说:“你们有时间就来坐坐嘛!我随时欢迎。” 我和萧安并肩往回走,我说:“安姐,为啥要告诉她凤凰山的事情?” 萧安说:“我们能查出来凤凰山,他们也能查出来。我觉得这陆英俊啊,不是去找人谈生意了,他是去找凤凰山了,要先找到疑似目标噻!” 我说:“估计这几个月,陆英俊已经考察过好几座凤凰山了吧!” 萧安点头说:“这样最好不过了,有他先排查一遍,倒是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接下来,我们跟上陆英俊就好了。反正金钥匙在我们手里,我们没啥子好担心的。” 回到了客栈我们一说遇到了杨宁,书生第一反应就是陆英俊和杨宁来到了金陵之后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困境,他们干脆和我们做了同样的选择,就是先安顿下来再说,以这里为圆心,往周围辐射,寻找那座埋了宝藏的凤凰山。 第58章 一筐香蕉 三天后,我和萧安去私营企业局听信儿,还真的就批了,并且地点都给我们选好了,也在贡院大道新华书店旁边。 能在新华书店旁边开店,可是最大的荣幸了啊,要知道,新华书店可是1937年4月24日在革命圣地延州创办的,是新中国的文化圣地。 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让我们开在新华书店旁边本身就是对我们荣宝斋的认可行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便开始办理手续,房子是官府的,租金一个月三十块现大洋,当然,是用人民币支付。税金是销售额的百分之三十,当然,有一些减免政策,还是很合理的。 毕竟文玩这东西是暴利行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房子是一栋三层小楼,后面还带两个院子,第一个院子我们住,后面的院子已经分给了群众们。中间的门堵死了,互不干扰。 据说这宅子的主人和朱棣是表兄弟,反正他们的关系复杂的很,金陵这地方啊,说起大明朝,三年都说不完。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和老赵去古玩市场淘换一些瓷瓶、字画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放在二楼经营。 一楼主要经营金银首饰。 我们在北平荣宝斋存了一大批金银,张金的财富足够我们周转了。 萧安和书生坐上火车回了北平,他俩要押运一批金银过来,当然,这边开了介绍信,到了那边,也会很快得到官府的批准。 不过我还是替他俩捏了一把汗,他俩打算用两个皮箱坐火车过来,这要是半路遇上劫匪可就麻烦了。 萧安倒是放心,她说这是新社会了,不会有劫匪敢在火车上明目张胆就抢东西,只要他们箱子不离手,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我和老赵送走了二人, 我说:“老赵,他们不会出事吧!” 老赵笑着说:“书生心眼比贼都多,萧安也不是吃素的,十个你也不是萧安对手。” 我顿时就不干了,我说:“老赵,你看不起我,我可是能搏虎的。” “人不是虎,人比虎更可怕。迟早你会明白的,走吧,我们继续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 今天老赵花了十几块大洋买回来一块玉猪。 他说这东西一文不值,但确实是个老东西,应该是史前文明留下来的。 我大声说:“那你还买?” 老赵说:“店里哪样东西是值钱的啊!我们毕竟要开荣宝斋,总得有点东西吧!” 我拿过来这个玉猪,这玉非常差,雕工也不咋样,我说:“哪里值十几块大洋,我看也就是价值十万人民币。” 老赵这时候说:“你听说没有,好像人民币要改版了,以后一块钱就等于一万人民币,不然动不动就几万上亿,太难算账了。” 我说:“早就该改一下了,算术不好的,买菜都费劲。” 老赵嘿嘿笑着说:“不管怎么改,现大洋总是现大洋,小黄鱼永远都是那个不变的小黄鱼。记住,存钱不如存金子,金子是唯一最保值的财富。” 我大声说:“宅子也行,你看我家的宅子,每个月还有三块大洋入账呢。” 老赵点头说:“是啊,从古至今,宅子都是人们最大的梦想。书生说过,唐朝时候有个五品官在长安置办了一套宅子,当宅子到手之后,他站在门前哭了。” 我说:“多好的事情,哭啥?” 老赵说:“他哭着说啊,在长安有了这么一套宅子,总算是有脸去见死去的列祖列宗了。人家这是喜极而泣!” 我点头说:“是啊,安居乐业,住是天下人的头等大事。老赵,你说我那宅子现在值多少钱?” 老赵说:“社会越稳定,宅子越值钱。社会越不稳定,黄金越值钱。不管稳定不稳定,黄金最保值!具体价值多少,我还真的说不好,不过现在看起来,三千现大洋肯定能卖得出去。毕竟北平是首都,水涨船高。” 我们随便又买了两个瓷瓶,我抱着就回家了。 不过老赵说这俩瓷瓶都是道光官窑,俩瓷瓶花了三百现大洋。 我不管是道光官窑还是现在烧的,不就是个瓶子嘛!实在是想不通那些炒作这些玩意的家伙是咋想的,难道现在烧的瓷器比不上道光时候的吗?景德镇那边啥瓷器烧不出来啊! 我和老赵回到店里,就把这几样东西摆上了。 摆好了之后,我拿着抹布开始收拾屋子,老赵就去做饭了。 不得不说,我离不开老赵了,他做的饭菜我是真的喜欢。这几个月下来,我又长胖了不少,称了称,都一百五十斤了。 书生和萧安都喊着让我减肥,他们竟然控制我的食量,搞得我每一顿都吃不饱。 书生和萧安走了,我总算是可以敞开吃了。 就在我和老赵吃饭的时候,杨宁和陆英俊竟然一起来了。 他们到了的时候在一楼喊我名字。 陆英俊大声喊:“王守仁,王大少,在家吗?” “在了在了。”我端着饭碗一边往门市房里走。 我们的厨房在东厢房,吃饭也在东厢房吃。 我到了门市房里就看到了陆英俊和杨宁,俩人还给我们带了礼物,是一篮子香蕉。 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南方有香蕉,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也很难到北平,即便是北平有,也都是那些达官贵人才吃得起,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听说,看都难得看到。 这次一大篮子香蕉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香蕉可以一下买这么多吗? 陆英俊笑着说:“守仁啊,我听说你们也要在这里开银楼,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我们可是同志。” 我说:“是啊陆英俊同志,我们要是遇到不懂的一定问你,毕竟在开银楼这方面,您是老前辈了。” 陆英俊摆着手说:“不敢当不敢当!你快去吃饭吧,吃完我们再聊。” 我这时候还端着饭碗呢,我说:“陆英俊同志,那我就先去吃饭,你们在会客厅坐一下。” 回到了餐厅,我说:“老赵,你猜谁来了?” “你说嘛!” “陆英俊和杨宁一起来了,还带了礼物,很大一筐香蕉。” “香蕉,金陵这地方可没有香蕉,这么多香蕉,应该是陆英俊从外地弄回来的,他难道去了福建?” 我实在是想不到,通过一筐香蕉,老赵竟然分析出陆英俊的去处。福建,福建有凤凰山吗? 以前可是有传闻,建文皇帝就是去了福建那边做了和尚。难道宝藏在福建? 第59章 金玉良言 现在基本能确定的事情是有宝藏,大概率在一个叫凤凰山的地方。不确定是不是就在凤凰山上,也许有个凤凰山村,在凤凰山村有一座别的什么山。 这也是我们吸取了大瓦房事件的教训得出的结果。 至于建文皇帝的宝藏是不是在福建,这可就不一定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那都是小概率事件,我们可以关注,但是没必要过早下结论。 我吃完了饭之后,和老赵一起到了门市房的会客厅,此时的陆英俊和杨宁正在欣赏我们挂在墙上的一幅画,老赵说这幅画是明代一个知名画家的作品,这是一幅人物下棋的画,一老一少在下棋,旁边还有两个看棋的。下棋的旁边有一棵柳树,柳树旁边有一个孩子在放风筝。 说明这是春天。 春天刮的是东风,柳树梢都往西边飘,孩子的风筝也在西边漂着。看画的光影,东边亮一些,说明这是上午。 总之,这画我看不出好来,但是老赵却说这画非常好,尤其是几个人物的开脸都特别的形象生动,看起来就顺眼。 他说画人最难画的就是脸了。 我其实有些不服,当即自己画了几个人,确实,画出来的脸实在是太丑了。 我说:“陆老板对画还有研究吗?” 陆英俊摆着手说:“我对文玩就是一个门外汉,我对玉石还是有些研究的。” 我一听这好啊,立即把腰里的荷包拽下来了,我把荷包递过去说:“那就麻烦陆老板看看我这块玉怎么样!” 陆英俊哦了一声,接过去,打开荷包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下,随后拿起来玉琀看看,他说:“这上面是一个言字。” 我说:“金玉良言的典故,这块玉怎么样?” 陆英俊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放大镜,在上面照着看,看完了之后他看着我说:“王大少,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东西我要是没走眼的话,是老东西,看雕刻的工艺大概率是西周时期的。而且这是一块和田玉籽料,要知道,那时候中原和和田可是分属不同的国家,这块玉大概率是和田人送给中原某位大王的吧。玉以前应该是一整块,到了中原被切成成了两块牌子,这是其中一块。” 他举着玉说:“你们看这皮,这是原皮,这是其中一块,另外一面还是一块牌子,这两块牌子也叫兄弟牌!这是一对。” 我说:“陆老板好见解,你能告诉我,这牌子是给男人戴的还是给女人戴的吗?” “当然是给男人戴的,玉是君子的象征。在西周时候,也只有达官贵人还会佩戴玉牌,普通人见都见不到。”陆英俊拿着玉牌说,“王大少,这东西是怎么得到的?” 我说:“当然是祖传的,没看到还有大觉寺老和尚开过光的荷包吗?这是当年我爷爷传给我的。” 陆英俊说:“开个价吧!这东西太好了,我想买下来,你放心,你开价,我绝对不还价!” 我笑着说:“祖传的东西,不卖。你知道的,我爹好赌,就算是把我娘都输了,也没舍得把这块玉拿出去抵掉赌债,这玉是我们王家的传家宝啊!” 陆英俊伸出五根手指说:“五千美金。” 我摆着手说:“五万我都不出。” 陆英俊大声说:“那就十万,十万美金。王大少,这块玉太漂亮了,我很喜欢,希望你能成全我。” 我这时候大声说:“陆英俊你太过分了,你喜欢我的未婚妻,你就来抢,现在你喜欢我的玉,你又来逼我。别说是十万美金,就是一百万美金我也不卖。这东西是传家宝。” 杨宁这时候一伸手,陆英俊把玉牌交到了她的手里,杨宁说:“虽然我不懂玉,但是这块玉一拿到手里就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美感。尤其是这皮,实在是太漂亮的,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守仁,这东西我想玩几天。” 我说:“这东西是传家宝,你可别弄丢了。” 杨宁说:“不会,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人。” 我吃惊地样子看着她说:“是嘛!我咋感觉不到你是我的人啊!” 杨宁叹口气说:“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全北平城都知道的事实。” 老赵这时候合时宜地说:“东家,这好像不妥啊!” 杨宁顿时不干了,大声说:“老赵,你只是我们王家的厨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结结巴巴地说:“想必,想必杨宁不会弄丢吧。毕竟她是我未婚妻,她说把玩几天,我没理由拒绝。” 我抬高了音量说:“杨宁,你千万别搞丢了,这是我们王家的传家宝!” 杨宁说:“放心,我又不傻。听说玉能养人,主要是我这几天睡眠特别不好,想必把玉戴在身边能有所改善。” 我立即说:“确实有改善,你睡觉前抓在手里,睡觉的时候塞在枕头下面,这玉能让你做个好梦的。”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杨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说:“你看我,是不是长胖了?吃得好,睡得香!” 陆英俊这时候转移了话题,他说:“萧安和书生呢?” 我说:“他俩回北平了,打算弄一些金银首饰过来,毕竟开的是银楼,没点金银首饰可不行。还有,我们还缺少一个银匠。” 陆英俊说:“不需要,你们需要什么首饰,拿上同等的金银去我那里兑换好了,到时候我们只收一些工费就好了。” 我立即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后我们干脆就去你那里定制就好了,不过你可别骗我,给我不纯的黄金,我可是看得出来。” 陆英俊笑着说:“古董文玩能造假,黄金是绝对假不了的,真金不怕火炼,只要一烧,真假立辨!” 老赵又插了一句:“东家,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里的款式必须自己设计,不然和瑞宝堂的都一样就不好了。” 陆英俊笑着说:“那是自然,款式必须不能有重复的,我们有专业的设计师,你们看上的款式我们就不会做了,你们放心,我们只收一些设计费和加工费。这样就相当于我们两家养着一批设计师和银匠,岂不是都把成本降低了吗?这就是合作共赢啊!” 我立即竖起大拇指说:“陆老板,你说得有道理啊!不过仔细再一琢磨,又不是那么回事,似乎是你在赚我钱啊!” 陆英俊探口气说:“我们是同志,我怎么会赚你王大少的钱呢。再说了,杨宁在我那里当大掌柜,你和王宁可是夫妻,我能赚你们的钱吗?” 杨宁说:“守仁,你放心,有我呢!”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有你我才不放心呢,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娘们儿!胳膊肘都拐到海参崴去了,切! 第60章 都是同志 陆英俊这时候突然问了句:“我听说你们在北平进山,也是去了凤凰山?” 我反问:“为啥要说也?难道你也去了凤凰山?” 陆英俊这时候尴尬地笑了,他说:“守仁贤弟,你没必要这么防备我,我的确是去了一趟凤凰山,是武夷山脉内的凤凰山。但是你知道只是武夷山就有多少凤凰山吗?十几座,这还是打听到的,这打听不到的有多少就不好说了。我走了一遍,除了带回来几筐香蕉,没有什么别的收获了。最可气的是,不知道是谁把我举报了,说我是间谍在绘制武夷山地形图,当地的警察直接就把我抓了,我告诉他们,我是瑞宝堂的老板,我是合法商人,我家主要的生意都在欧洲,不在海峡对岸。他们调查了很久才算是把我放了。” 我说:“没问你去武夷山做什么吗?” 陆英俊笑着说:“我说登山是我的爱好,我打算爬遍祖国每一座高山,用我的足迹丈量祖国的锦绣山河。” 我笑着说:“你这个说法倒是不错。” 陆英俊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你们呢?” 我说:“北平那边确实也有不少凤凰山,碣石县就有一座,那边省产葡萄。我们在燕山山脉走了两座,没啥意思,总觉得这建文皇帝的宝藏不会在燕山,大概率在南方,你觉得呢?” 陆英俊一拍大腿说:“我们不谋而合啊!而且宝藏一定是以金陵为原点辐射出去的,往南,往西,往东的概率最大。毕竟当年朱棣是从北边打过来的。” 我大声说:“书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们不要在北方浪费时间,要往南边找。他觉得宝藏大概率在武夷山,南岭,雪峰山,巫山,秦岭,大巴山一代。小概率在云贵一代,最不可能的就是北方。” 老赵这时候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阻止我说这个话题。 杨宁这时候看着老赵说:“老赵,你嗓子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多喝点水。守仁和陆老板同志之间的讨论,怎么就让你这么不舒服呢。” 老赵对我说:“东家,这样的话题还是等书生和萧安回来再和陆老板讨论吧。” 我大声说:“老赵,你不要总限制我的自由,我和陆老板在研究宝藏的位置,这是我们同志之间的话题,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的好同志,你不能破坏我们同志之间的信任啊。” 杨宁立即说:“没错,守仁,你总算是长大了。” 我一拍胸脯说:“我都十七了。” 陆英俊这时候站了起来,他看着我说:“守仁,有机会我们再聊吧。我就告辞了。” 我说:“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 陆英俊说:“我也说不好,等天凉快一些了,我打算去一趟巫山。” 我立即说:“那就要先搞清楚巫山山脉内有多少凤凰山,都在什么位子。有的放矢才是上策,不然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 陆英俊点头说:“没错,我也就是先去做一个调研,要是有怀疑对象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王大少你,然后我们一起再出发,我觉得寻宝这件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成的,必须要兄弟同心,精诚合作才行。” 我用力一点头说:“没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我伸出手,和陆英俊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然后我俩另外两只手也伸了上去,四只大手握在一起,然后用力晃着。 杨宁说:“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同志了。守仁同志,英俊同志。” 我看着杨宁说:“杨宁同志。” 我把他俩送出去之后,一直在门口挥手,一直等看到他们转过街角我才回了店里。 而这时候老赵在吃香蕉,他说:“真好吃。” 我说:“真的假的?我还没吃过香蕉呢!” 我过去就扒了一根,吃到嘴里,又香又糯,我说:“这也太美味了吧,我能吃一筐!” 老赵说:“书生和萧安快回来了,给他们留一些。” 我一边吃香蕉一边说:“老赵,刚才我的戏演得咋样?” 老赵竖起大拇指说:“进步很大,守仁,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兴奋地说:“真的假的?” 老赵扔了香蕉皮,又拿了一根,一边扒皮一边说:“当然是真的。尤其是你就这么水到渠成的把玉琀给了杨宁,我都自叹不如啊!我倒是有点替杨宁担心了,她要是把玉琀放枕头下,肯定要出事。” 我说:“你担心个锤子啊,她倒霉才好。” 老赵看着我说:“以后啊,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少做。这有伤天和。” 我哼了一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王守仁也不是好欺负的。” “想不到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我说:“也不是啦,分人!比如和安姐,就算是她打我一顿,我也不记仇。因为我知道安姐就算是打我,也是为我好。”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外面萧安笑着说:“王守仁,算你有觉悟。快出来,累死我和书生喽。” 我和老赵跑出去,把他俩手里的箱子接过来,进了屋打开箱子看到黄灿灿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子之后,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拿了香蕉给他俩吃。 萧安惊奇地说:“哪里来的香蕉?” 我把刚才陆英俊和杨宁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安姐,你说他陆英俊那么精明,咋就没看到那玉言是一块玉琀呢?” 萧安说:“这不是他的业务范围,他能看懂的只是玉的质量,年份,至于这玉是用来做啥子的,他不如书生清楚了。” 书生一边吃香蕉一边说:“不过我对玉的质量研究的不多,我主要是研究玉背后的文化噻!” 我嗯了一声说:“这样就太好了,我坐等看杨宁的下场。” 萧安说:“不过陆英俊说的去他那里选款式定做的事情,我看能做,这样我们能省去不少麻烦。书生,你觉得呢?” 书生说:“这是生意,确实是双赢。我觉得可以,老赵,你觉得呢?” 老赵点头说:“确实可以,只要注意别被他骗了就好了。” 萧安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傻子,是不是真金,一烧便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要去瑞宝堂看看了,这瑞宝堂离着我们不远走路也就是十分钟。 我主要是想问问杨宁,昨晚睡得咋样!这玉琀放在枕头下面,到底会做什么梦呢? 第61章 活鬼和活神仙 我见到杨宁的时候,发现她光彩照人,气色好的就像是一朵刚开的花。 杨宁一边给我泡茶一边说:“守仁,昨晚我按照你说的,把玉放在枕头下睡的,昨晚上一觉到天亮,足足睡了十个小时。连梦都没做,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实在是太舒服了。” 我不可思议地问:“真的假的?” 杨宁突然笑了:“当然是真的。” 萧安这时候怕我说错话,掐了我一把。意思是注意言辞,我懂。 我还是没忍住问道:“没做梦?” “没有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嘿嘿地笑着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见效太快了吧!” 杨宁先把茶递给了萧安,她说:“萧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安说:“昨天你们走了没多久我和书生就回来了,守仁和我说了陆老板的提议,我觉得非常好。我们倒是愿意和你们合作,模式就是用同等重量的金银换首饰,然后补贴你们设计费和制造费。” 杨宁立即笑着说:“这太好了,这样我们的成本就全降下来了,也能更好的和当地的银楼竞争。” 萧安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首饰的设计费和加工费的收法需要商量一下。” 杨宁想了想说:“你们什么意思?” 萧安说:“我的意思是,按照克重,金首饰一克三万人民币,银首饰两万。” 杨宁点点头说:“还算是合理,我觉得行。等陆老板回来我和他说一声。” 我说:“陆英俊又去收金子了吗?” 杨宁说:“这么大的银楼,需要大量的黄金,收黄金也是个技术活,要是有大单子,都是英俊亲自去谈。” 萧安嗯了一声说:“是啊,黄金这东西马虎不得,很多人都忘金子里掺假,一烧冒白烟,呛死个人。” 杨宁随声附和道:“可不是么!一不留神就要被骗。” 萧安站起来说:“正事说完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店里还忙着呢。” 杨宁立即也站起来说:“可不是嘛,新店开张,总要有些事情要忙。什么时候开张记得发请帖,我和英俊一定会过去捧场。” 萧安笑着说:“一定一定!” 我们出来,杨宁把我们送出很远。 我小声说:“安姐,杨宁还是蛮客气的!” 萧安哼了一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这可不是客气,是在算计!” 我立即说:“以前对我可不这样。” “那是因为你以前是个小利巴,现在你王守仁有点本事了而已。并且你刚送了她一块玉,这只是一种人情世故。”萧安看着我说,“王守仁,你永远要记到,凡是当众羞辱过你的人,就不要试图再和她拉近关系了,你们之间的鸿沟用一辈子都填不平喽!她当众羞辱你的时候,就在告诉你,她看不起你。即便是你以后有出息了,她也是一个最不喜欢看到你过得好的人,晓得不嘛!” 我哦了一声说:“安姐我记住了。其实我不傻,我知道谁对我好。” 萧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记到,杨宁就是个鬼!谁离得近谁倒霉,阳气都会被吸干!” 我一听打了个冷战,又不由得有些开心,我说:“这么说,陆英俊岂不是要倒霉了吗?” 萧安说:“你觉得呢?自从陆英俊被杨宁鬼迷心窍之后,损失惨重,一百万美金打水漂了吧!那可是一百万美金,够我们活几辈子喽!” 我一听开心地笑了起来。 回到了家里,我立即就去找书生了,我说:“书生,这玉琀到底是不是不吉利啊,怎么我觉得这东西对杨宁不管用啊!” 萧安说:“你忘了千手观音了嗦!” 我摇着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有没有可能对杨宁不起作用?她竟然说自己睡得很好,一觉睡了十个小时,梦都没做一个。” 书生愣了下说:“不会吧!” 萧安说:“真的,杨宁现在滋润得很啊,气色好得不得了。” 书生挠挠头说:“这就有点难以理解了,不过不管咋说,玉琀这东西人是不能佩戴的,她昨天睡得好不代表明天睡得好,明天睡得好,不代表这辈子都睡得好噻!” 我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 萧安说:“书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杨宁的体质和常人不同,她是不是一个极阴之人?” 书生摇着头说:“这种人太少了。对了守仁,你应该有杨宁的生辰八字噻?” 我双手摊开说:“我没有,她从来没说过。” “你们订婚的时候一定要交换生辰八字的呀!” 我说:“那都是我爷办的,我肯定不知道。” 萧安说:“守仁,你想办法得到杨宁的生辰八字,也许这杨宁就是一个极端的存在。” 萧安随后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女人阴气逼人,她极可能真的是个活鬼哦!” 我大声说:“安姐,你说活鬼?我只听说过死鬼哦!” 书生解释道:“这世上的确有一种极阴之人,还有极阳之人,这极阴之人必定是女人,也就是说,只有女人配上极阴命格才能成为极阴之人,俗称活鬼。这种女人命一般都不好,克父兄,克丈夫,一辈子注定孤独。我看这杨宁倒是挺像的,塔爷和她大哥可是都被她克死了。” 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冷,我说:“接下来不会克死我吧!” 萧安说:“你放心,杨宁看不上你。” 我这才稍稍放心,我说:“对了,那极阳之人一定是男人了哦!” 书生用扇子指着我说:“不错,极阳之人同理,必定是男人,有极阳之命格。我们在人间称这种人为活神仙。他们天生就有趋吉避凶的体质。” 我说:“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问题想问一下,要是活神仙和活鬼成亲,会有什么后果?” 书生瞪着眼看着我说:“你为啥要提这种问题?” 我说:“我说的是假如?” 书生摇着扇子说:“我行走江湖数十载,还没见过一个活鬼和活神仙呢,你觉得这活鬼和活神仙能碰到一起的概率有多大呢?” 我说:“中国四万万同胞,总有极阴命格的女人吧?” 书生摆着扇子说:“只是至阴之时出生还不行,还要是在至阴之地出生,那必定是一个月正当空的时间,不能有一丝云彩遮挡月亮。她出生的时候,皓月当空,月光首先照在了她的脸上。” 我大声说:“那岂不是必须在大野地里生孩子才行?这咋可能嘛!” 书生说:“你觉得至阴之地会在住宅里吗?谁家的宅子不请风水师看过,即便是没看过,一个整天闹鬼的宅子谁会去住?所以,至阴之人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至阳之人也是一样,基本碰不到。因为一个宅子必定要讲究阴阳平衡,要讲究中庸之道。” 我这时候点点头说:“学到了。” 第62章 吃 席 我并没有把搞到杨宁的八字的事情放在心上,我觉得她不大可能是至阴之人,这也太扯了吧。谁会在至阴之地生孩子呢?这至阴之地大概率就是坟地了吧。 试问身边的谁是在坟地里出生的呢? 我们的荣宝斋开业的时候,杨宁和陆英俊还真的来了,还送了我们花篮。 官府的人也派了代表过来,表示慰问。 新华书店的领导也过来了,寒暄了几句。不得不说,这地方的人还是有点人情味的,起码我觉得官府和新华书店的人是真的欢迎我们来这里经商的。 偌大一个金陵,经过战争之后百业萧条,急需我们这样的商人入驻,有了商业就有了活力。 令我意外的是,就在我们的荣宝斋开业后的第二天,我和萧安就接到了陆英俊的邀请,他在银楼旁边竟然又开了一家拳馆。他一下成为了拳馆的馆长。 我这就有点不理解了,我说:“安姐,你说陆英俊图啥啊?” 萧安说:“人脉噻!开银楼根本就聚不起人脉,但是拳馆不一样,拳馆就相当于学堂,来这里学习的有大人,有孩子,都要对先生恭恭敬敬的噻!这样人脉就很好聚起来喽。有了人脉就好办事了,这个陆英俊还真的是一个经商的行家里手。” 我大声说:“这有啥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开拳馆。” 萧安盯着我说:“你会教吗?” 我一听愣住了,我说:“我不会,我的格斗技巧都是从实战中得来的。不过,但是,可是,你不要以为陆英俊肌肉健壮就行,他那个肌肉都是摆设,真正的战斗不需要那种肌肉。他太笨重了,速度太慢。格斗最重要的不是力度,而是速度和准度。” 萧安说:“要是有速度和准度,又有力度呢?” 我说:“这个平衡很难掌握,陆英俊那种看起来好看,但是肌肉量实在是太大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笨猪。” 萧安呵呵笑了。 我说:“你笑啥子嘛!” “陆英俊能打赢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他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能打赢他,有运气的成分。” 我不可思议地大声说:“安姐,你怎么替他说话,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萧安说:“我说的是事实,要是他会摔跤,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摔跤手噻,上来就要抓你,抱你,遇到这种人,最好快点跑!要是被他举起来,头朝下摔你一下,你就真的死定喽!” 我立即说:“摔跤这么厉害吗?” 萧安说:“摔跤最适合的就是人和人的搏斗,你学的,都是人和野猪,人和狼群,人和熊的搏斗方式,刚巧适合打陆英俊这种人,你要是打老赵,根本就是白给。” 我嘿嘿笑着说:“安姐,你好像也很会摔跤!” “我技术还行,只不过力量不足。”萧安看着我一笑说,“你要不要试一下!” 我说:“试一下就试一下。” 书生和老赵听说我要和萧安比试一下,纷纷过来看热闹。 书生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把书卷了起来,坐在了台阶上。 老赵手里拿着一把韭菜,一边择韭菜,一边看热闹。 我和萧安站在了院子里,我们之间隔着三米,我摆好了架势,不过这时候手很低,毕竟她还打不到我,等她近了,我再把手抬高,把肘夹紧,保护好自己的头和肋骨。 萧安说:“我来喽!” 她直接就冲了上来,我心说你敢来,我就给你一拳。 想不到这前手直拳刚打出去,就被她抓住了手腕,她竟然头一低钻我裤裆下去了,接着直接就把我扛起来,往外一扔,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萧安笑着说:“这次把你的屎摔出来,下次下次头朝下摔,把你脑袋摔开。” 我爬起来,不服,再次冲上去,我前后滑步,找准时机出拳。想不到萧安竟然在我出后手大摆拳的时候,直接一矮身,直接用肩膀撞了进来。 我意识到不好,快速后跳,但是晚了,被她抓住了我的衣领和腰带,接着我的身体就像是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头朝下就下来了。 不过到了最后,萧安放慢了速度,我这才得以双手撑地,护住了头。 不然这一下,真的要被她摔死了。 我一滚又站了起来,还要打。 老赵说:“死都死了,还打个锤子!” 书生嘿嘿笑着说:“守仁,你不是萧安对手。” 我灰心丧气地放下手说:“算了,我认输。想不到摔跤这么厉害,但是你去摔野猪啊,摔我算什么本事。” 萧安说:“所以说,摔跤只能是人对人,人对野猪,打死也摔不动。” 我说:“我要是脱光了,头发也剃成光头,你想摔我也没那么容易。” 萧安说:“但你是人,是人就要穿衣服,衣服就成了最好的可利用的抓手。” 书生笑着说:“我倒是觉得守仁说的有理,守仁要是脱光了,头发都剃了,萧安,你还真的打不过!” 萧安笑着说:“羞都羞死了,还打个毛线!” 老赵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们开业陆英俊送了花篮,陆英俊开业,我们不打算送花篮了,我们不是做古董生意的嘛,干脆送他一套明代早期的茶具。 这是一个茶壶带着两个茶杯,很适合两个人对坐着饮茶。 这东西虽然不是官窑,但在当时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完全是仿照官窑做的,除了没有底款儿别的都一样,我觉得啊,这东西大概率是徐达那样的身份用的。 当初我们是花了三十块现大洋买回来的,钱不多也不少,送礼最合适不过了。 我和萧安到了他的拳馆的时候,发现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拳台周围走来走去,很多女人都穿着中山装,但手里却端着一个红酒杯。这场面多少有点不协调,但是又不意外,毕竟陆英俊可是从欧洲回来的,萧安告诉我,陆英俊这是搞得西方吃席的方法,他们管吃席叫酒会。 我说:“主打就是一个喝酒呗!” 萧安点头说:“差不多吧。” 我小声说:“早上我留了肚子,就是想来这里吃席的,看来这席是吃不成了,我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萧安说:“等下到街上找个地方,吃碗面吧!” 我们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杨宁突然举着酒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今天她竟然穿了一身旗袍。 我说:“你在金陵穿旗袍,不怕挨揍啊!” 杨宁笑着说:“大家早就忘了和旗人的仇恨了,现在是新社会,包容性强,不管是穿中山装,还是穿旗袍,甚至还有这么多人穿西装,都没问题。” 我整理了一下我的中山装说:“我反正不穿旗人的东西,我们在北平的时候被旗人欺负惨了,他们当我们是奴才!” 杨宁说:“你们急着走干嘛,等下有好戏看。有表演赛,你们不看看吗?” 我一听有表演赛,倒是来了兴趣,我和萧安互相一个眼神,心说还是留下吧。 我看桌子上有西瓜和香蕉等水果,干脆,我们中午就吃香蕉吧。实在是饿惨了,我和萧安站在香蕉旁边,吃光了很大一坨香蕉。 总算是吃饱了。 第63章 太弱了 拳馆刚开张就有十几个学员,我实在是搞不懂陆英俊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学生。 其中不乏都是部队大院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们都厉害的狠,家里的父母全是当兵上过战场的,起码是团长以上的级别才能住进部队大院。 这些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野,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到一起就成为了一群不可一世的力量,见谁都敢上去干一架。 我们老百姓的孩子们也不是吃素的,这就是一个尚武的时代。所以,通常在社会上,都是部队大院的孩子们一波,外面的孩子一波打群架。 在没有练过的情况下都是互有胜负的。部队大院的孩子们胜在勇敢上,外面的孩子胜在数量上。 随着拳馆开业,我知道,这个平衡将被打破了,因为练过的和没练过的打,真的是可以以一敌三的。 甚至五个人可以打三十个。因为五个人可以围成一个圈,全方位防御。这就不会出现双拳不敌四手的局面了。 不过一旦对方拿了刀子,你就不要赤手空拳去打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跑。有多快跑多快。 我发现最近的社会风气很不好,街头打架动不动就动刀子,就捅伤人,前两天夫子庙有人打架把人捅死了,这不得枪毙吗? 我觉得吧,打架就是打架,不是战争,到底有多大仇要把人弄死呢?你要是有本事,上战场打鬼子啊! 打架就应该分出胜负就行了,对方服了就算是结束。 杀人不是打架的目的,我们必须有清晰的思维才行。不然在社会上,迟早吃大亏。 十几个学员里有胖有瘦。 除了学员,还有四个教练。有两个欧洲的老外,还有两个中国人。 陆英俊身为馆长,也会收徒,我估计这货的徒弟非富即贵,都是有背景的人。 这十几个混世魔王不需要学太久,只需要一个月,到了社会上就是无敌的存在,我太了解练过和没练过的区别了。 于是,我为社会上那些坏小子担忧起来。 大家都围着拳台,在看两个穿着护具的小伙子在打架。 这俩都没练过,上去就是一顿抡,三十秒真英雄之后,就打不动了,但还是强打,这样的力量即便是打在对方头上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头上戴着护具。 他们已经打不出有穿透力的重拳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的在笑,有的在呐喊助威。 我发现,人这种动物,不管男女,都挺喜欢这种对打运动的。但是台上这俩小子实在是太弱了,又打了三十秒,站都站不稳了。 拳击一个回合是三分钟,打六个回合,每个回合之间休息一分钟。所以每一场比赛要打二十三分钟。 但是普通人基本一分钟就不行了,第二分钟几乎百分百要被击倒。 除非有另一种可能,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和一个一百二的练过的打,也许能出现奇迹。 看这俩家伙,都是十六七的年纪,打得真热闹。 其实我也就是十七岁,我和他们可以说是同龄人,但是我比较幸运,我遇到了文叔叔。 现在想想,文叔叔这一年传授我的可是比在拳馆学一年更实在。 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格斗搏击有很多都是互通的,比如我用拳的时候,和陆英俊的西洋拳法大同小异,首先就是要有站姿,时刻保持重心,出拳,收拳要灵活自如。 看台上这俩少年,打之前先把拳头抡到身后了,还没打,对方就知道你要干啥了。这拳的力量是上去了,但是打不到有什么用? 所以,出拳首先追求的不是力量,而是速度和准度。 出拳的动作要小,距离要短,速度要快,要先保证能打到才行。 另外,像台上这两位这么出拳,不仅打不到,自己重心也不稳,一拳抡出去,人都跟着出去了。 最可怕的是,俩人胳膊抡酸了之后,开始用腿了。 其中一个别出心裁,竟然来了个飞踹,对方即便是没练过,下意识一躲,这一脚空了,人直接摔地上起不来了,看来是扭腰了。 这下好了,另外一个在气喘声声中获胜了。 就算是这样,台下还是一片叫好声。 萧安叹口气说:“这就是小孩子打架,这有啥意思嘛!” 接着,我看到了一个欧洲大孩子上来了,这大孩子用我的眼光看得有二十多了,不过陆英俊介绍说这是他在欧洲的学生,中国名叫陆铁强。他只有十五岁。 现在让陆铁强挑战三个我们没练过的孩子。 我这下明白了,陆英俊是想告诉大家,练武有多厉害,尤其是练拳击有多厉害! 部队大院的孩子们多傲气啊,自己老子从北杀到南,打垮了老蒋的八百万精锐。正所谓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三个打一个有啥好怕的? 但是我明白,一定输。 虽然体重差不多,但是没练过的太笨重了,尤其是在拳台上,只要陆铁强一边后退一边打,要是退到角上,根本不需要防守身后,面前这三个也施展不开,只能一个一个上,那样的话都是白给。 这次,三个孩子都穿着护具,不仅有头盔,还有护腰,在腰里围了一圈,只要是保护肋骨和肚子。 陆铁强这小子一拳的力量可不小,这要是不保护,一拳爆肝。 要是打在头上,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比赛开始了,这三个小子打又不会打,防又不会防。 上去就有一个,直接就是一脚踹过去。 拳台上是不允许用脚踢的,但是也无所谓了。 陆铁强只是简单的一个拍击,就把这脚给打歪了,同时,对面这小子重心不稳,陆铁强只是简单的一个前手直拳,就打在了这小子的面门上,这要是没有护具,这一下就把鼻子打冒血了。可就算是有护具,脑袋瓜子也得嗡嗡的。 接着,一个后手直拳,这小子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就不行了。 另外两个一看这可不行,两个一商量,一起上。 陆铁强脚步灵活,一边往后滑步,一边出拳。他突然向前,用双臂推开一个,最后对着另外一个,来了一个前手勾拳,砰地一声打在了肚子上,接着就是后手的俄式大摆拳,直接打脸上。 就听砰地一声,对面这小子一秒入梦,躺在地上直哼哼。 最后一个小子倒是机灵,举起双手投降了。 台下最兴奋的就是那群小伙子,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想,我要是能和大师兄这么厉害,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 台下看热闹的大人们也都想起了掌声。 台上的三个小伙子这时候都摘了护具,没什么大事。 偏偏这时候,陆铁强说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来,他说:“中国的青年人,都太弱了。你们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打拳。” 顿时,台下一片唏嘘。 第64章 物竞天择 虽然说陆铁强说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我们东亚人虽然普遍比欧洲人矮小一些,但是说我们不适合打拳,那简直扯淡。 我们这边也是有高大人种的好不好,比如吐蕃人,西僵人和蒙古人,长得还是都很高大的。 东北人和山东人普遍也高大。 就算不是这些地方的汉人和少数民族,其中也不乏有高大的人。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我这样不算是高大的人,我也没有不适合打拳啊! 打拳可不是块头大就稳赢的。 只能说块头大确实有一定优势,但是白人的块头还没有到全面压制那么夸张。 要说打拳,中国人不比他们欧洲人差。 萧安拉了拉我小声说:“不要上当,这都是故意的。这是在烘托气氛。” 果然,有个中年人站了出来,他大声说:“你这话我觉得很没道理,我们中国年轻人难道就不如你们吗?” 陆铁强大声说:“事实摆在这里。” 陆铁强的身体素质确实好,肌肉线条很适合打拳。 他和陆英俊还不一样,陆英俊的肌肉练得太夸张了,不过看起来好看,给人一种错觉,这样的肌肉就是无敌的。 其实不然,打拳根本不需要健美的那种肌肉,那种肌肉只会成为累赘。 倒是陆铁强这种流畅自然的肌肉线条,更适合打拳。 在中国,不管是军体拳还是各个武校,都没有系统的实战训练,说心里话,要是拼刺刀,军人上场对付拳手,一个能打三个。但是打拳,三个也打不过一个。 所以,在场的人里,我还真的不觉得有人能打赢这个陆铁强。 偏偏那个中年人不服输,他说:“我来会会你这个娃儿!” 这中年人跳上了这六米见方的拳台,一上去就脱了中山装,又脱了衬衣,露出来了里面结实的身躯。 我看到这身躯上有大量的伤疤,在左腹部还有一个单孔。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命真大啊! 他哼了一声说:“小子,老子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陆铁强笑了笑:“你就吹吧,鬼子才跑了几年?” 其实这只是个形容词,这个陆铁强太较真了。 中年人说:“我这就替你爸爸教育教育你这个不孝子。” 打过仗的就是不一样,废话不多说,上去就打。 但是这和战场上是两回事啊,战场上手里是有刺刀的,就算是没了力气拿不起枪了,也会把枪扔了,手里抓着刺刀干。根本就不需要保护脸和肚子,就看谁下手稳准狠,只要一刀刺中对方任何部位,对方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但是打拳不一样啊同志们,这需要保护好头,保护好肋骨才行。 这大叔上去就要找人摔跤,但是他又没系统训练过摔跤,他要是一个摔跤手也能赢,但是他只会上去抓住对方的胳膊,然后下绊子。这就不行了啊,这陆铁强虽然才十五岁,但是人高马大,臂展也长,大叔刚上去,就被这小子前手打了两个直拳。 这两个直拳其实只是试探,没有用太大的力,但是大叔没戴护具,两拳打上,估计脑瓜子也嗡嗡的。 还好大叔身体不错,吃了两拳之后,谨慎了。 身体变得很低,弯着腰,抬着头,又要上去摔这小子。 不过这小子看准时机,一个后手勾拳,直接打大叔鼻子上了,大叔仰面倒地,但强大的意志力还是让他爬了起来。 接下来我都不忍心看了,用手捂住了眼睛,转过身去了。 当我再转回头的时候,看到大叔已经被打得倒在了拳台上。 大家都清楚,这是擂台,这是比武。 倒地就不打了,这就是最大的武德了。 此时陆铁强举着双拳在呐喊!台下的一群小伙子也是一片欢呼。 他们都是尊重强者的,不会因为大师兄打了自己的前辈就急眼,大家都明白,这是比赛,不是打架,更不是战争,不需要记仇。 大叔这时候爬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说:“小伙子,不错!我服输。” 打过仗的人就是这样,输得起。 他从拳台上下来,去卫生间洗脸去了。这鼻子被打歪了,估计也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安说:“看到了吧,现在这群孩子们已经把陆英俊当神了。” 杨宁此时过来了,笑着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这个陆铁强的确不错。” 杨宁笑着说:“守仁,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我摆着手说:“我就算了,我要回家了。” 杨宁拉着我说:“你急什么嘛,好戏才刚开始。接下来是教练之间的比赛,还是很好看的。” 果然,现在是教练对教练,中国教练对外国教练打。 我看得出来,这四个教练都是有真功夫的,他们的步伐非常灵活,前后左右,闪转腾挪的功夫不得了,侧闪,摇闪,都做得非常到位。要是一般人和他们打,他们就算是不护着脸,一般人也打不到他们。 这没有个十年功夫做不好这样。 不过我也明白,练拳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担的起的。 普通人家的孩子想不输在起跑线上都难,吃饭都成问题呢,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去学拳嘛!今天来这里的少年,哪个身后没有一个有身份的老子呢? 单单是钱,就把阶级划分开了。今后金陵城内再打架,将会成为一边倒的态势。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这也能让那群小子进化,他们一定能想出对付这群部队大院出来的孩子的办法,毕竟那是在街头,街头打架可不会按照规则走。比如偷袭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还有就是用绳子,用网,书包里装砖头,用力抡,这些都好使。 社会中会持续淘汰一批动刀子的,这些人迟早都要被抓干净,被枪毙。还会淘汰一批被刀子捅死的,那些见到刀子不跑的,就会被捅死,被社会淘汰掉。 这就叫丛林法则,物竞天择! 慢慢的,社会上只剩下不动刀子的人,还有就是见到刀子会跑的人。 教练打完的时候,陆铁强再次上了台,他竟然点名道姓地指着我说:“你就是王守仁?我可是听说你打败过我师父,这次我要挑战你,你要是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战。” 我这时候意识到,这小子想替他师父报仇啊! 陆英俊这时候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说:“守仁,上去练练吧!” 我笑着说:“还是算了!” 陆铁强指着我大声说:“胆小鬼,你这就怂了吗?” 大家这时候竟然都起哄起来。 我知道,看来今天躲不过去了。不过,我打这个小子还是有把握的,我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他年纪小,缺乏耐心,容易上头! 第65章 一拳到底 这一局我已经想好了战术,我打算踢他。 我的踢可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踢,用腿踢人最大的漏洞就是自己容易失去重心。 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抬起来踢人,踢出去之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也不是绝对不能踢,毕竟腿有腿的优点,就是不用弯腰就能攻击对手的下盘。 我这一局一上来我就打算利用陆铁强不会踢腿的弱点。 他和陆英俊不一样,陆英俊那腿结实的很,这陆铁强不一样,他更均衡。他有优点和缺点,他的优点是拳快,相对较重。步伐也足够灵活。但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小腿的抗击打能力差。并且,他一直练拳,根本就不懂腿法和对腿法的防御。 我只要不停地踢他的小腿就行了。 但这是拳台,怎么才能让大家同意用腿呢? 我直接就钻进了拳台,我一边用绑带缠手一边说:“陆铁强,我们中国人不会打拳击是真的,我们会的是功夫。你知道功夫吗?” “功夫,都是花拳绣腿罢了。” 我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用功夫打败你!” 陆铁强哈哈笑着说:“好啊,是不是太极,还是鹰爪功?” 陆铁强在台上滑稽地比比划划起来,这是对中国功夫的极度蔑视。 我快速缠好了绑带,戴上了牙套之后,戴上了拳套。站起来看着他说:“这就让你看看中国功夫的厉害。” 我和他靠近,碰拳之后,我直接后滑步拉开距离,他往前凑合过来,我直接右腿抡出去一脚踢他小腿上了。 接着我快速收回,后撤。 他晃着头和拳头,继续靠近,我再次一腿踢在了他的左腿上。 他这下感觉到疼了,脚步慢了一些。 陆铁强举着拳头继续靠近我。 我做了个假动作,他直接上当了,竟然把左腿抬了起来,他觉得我还会用右腿踢他左腿,这下我一闪身,重心到了右腿上,左腿踢出去,踢他右边小腿上。 这下陆铁强急了,疯了一样冲上来,二话不说朝着我就是一顿猛攻。 我双手举在脸上,胳膊肘夹紧保护住肋骨。下巴收紧,免得被勾拳打中。随便他打,我就像个缩头乌龟这样收着,顶着让他打。 这一轮打了有三十秒,他才算是累了,后撤了出去。 我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撞了撞拳头,朝着他走了过去,我还是一个假动作,他竟然往后滑了出去,看来是被我踢怕了。 他的弱点就在腿上,我上去一个侧踢,结结实实踢在了他的前腿上。 踢得他一个趔趄,我抓住机会,上去一个俄式大摆拳,直接后手重拳,一拳打准,直接就把他打趴下了。 这下,台下都安静了。 陆英俊直接上了台,抱着陆铁强的头拍他的脸,陆铁强总算是缓过来了。 台下此时想起了一片欢呼声。 我这招对付陆英俊绝对不好使,他的腿太硬了,我踢中他的腿就像是踢在木头上一样,但是陆铁强就不行了,一个是年纪还小没啥经验,另外就是腿上的肌肉不太结实,起码和陆英俊没法比。 我这时候一抱拳说:“承让!” 陆英俊这时候也顾不上绅士风度了,他直接脱了西装,脱了衬衣,他看着我说:“我要挑战你,王守仁,我们今天就来一场堂堂正正男人之间的对抗。” 我说:“我累了。” 陆英俊哼了一声:“你难道怂了吗?别让大家看不起你!” 这时候那几个教练都上来了,这几个教练跃跃欲试,都喊着要和我打一场。 我这时候看着陆英俊问:“能摔吗?” 我这一说,陆英俊愣了下,那几个教练也愣了下,互相看看。 陆英俊说:“这是拳台,当然是打拳。” 在我看来,一对一的情况下,摔跤是无敌的。不过摔跤有个缺点,只能一对一,一对二就不行了。 但是拳击不一样,可以一个打一群,可以一边退一边打。不过要是拳击手会点摔跤就更好了,人无完人,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擅长,啥都会,不如一招鲜! 并不是说拳击手就一定打不过摔跤的人,只是说两个人的体能和体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摔跤手一定能赢下拳击手。 不过还是要有个前提,在靠近的时候要是被拳击手一拳爆头,一拳爆肝,也就直接被打倒了,这没啥好说的。 所以说,事事不绝对。 我不会摔跤,摔跤这种活儿我是一点都不熟悉,我是用野兽当对手有针对性的练出来的,我主要还是用拳,腿主要就是用来跑路和稳定身形,让自己时刻保持高度优势和方位优势才是关键。 我之所以说允不允许摔跤,只是想震慑一下陆英俊。决然,这群货还是怂了。 我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干脆我们比撒尿,看谁尿得远算了。” 陆英俊盯着我说:“守仁,这么多人都在场了,你到底敢不敢和我打一场,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属于男人之间的拳赛。” 我说:“那我们就不打回合制,我们就打一场,没有间歇,一场打到底,倒下一个为止。” 陆英俊还是一愣。 他这种肌肉的爆发力虽然不错,但是耐疲劳可不怎么样。倒是我这种自然线条的脂包肌更有耐力。 我的这种肌肉更接近于泥瓦匠的肌肉,虽然爆发力和绝对力量比他那种差,但是我的速度,准度,耐力,灵活性都要强于他这种用杠铃练出来的肌肉。 说白了,健身房出来的壮汉始终是比不过搬砖工人的。 搬砖工人只要一上工,就要接受长达十几小时的高强度劳动,枯燥乏味,但是确实能练出完美的形体,尤其是肌肉练得一流。 真要是打起来,建筑工人完爆健身房肌肉男。当然,我说的是在其它条件同等的情况下。 我说一拳打到底就是这个目的,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不然打一回合,他休息一分钟,岂不是完全规避了他的弱点吗? 现在陆英俊对我也比较熟悉了,他之所以敢再次挑战我,说明他有针对性的训练了这么久,在他看来,有把握打倒我。 我只能说,想打倒我,他这一身腱子肉,必须减掉一些,太笨重了。这些重量对他本身来说,也是压力。 我看着陆英俊说:“你很为难吗?” 陆英俊咬着牙说:“好,我们就一场打到底。” 我转了转脖子,动了动肩膀,把拳头举了起来。 第66章 开心开心 打拳不管是拳击还是散打,自由搏击,无非就是三种拳法,直拳,摆拳,勾拳。 就看谁用的好了。 其实我和陆英俊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看他现在的体型,大概有一百八十斤,而我,只有一百五。 这样的话,我前期要是扛不住,很容易就会被他乱拳打死。 陆英俊说:“我们规规矩矩,就用拳击规则。” 我点头说:“没问题,我要是用功夫,就算是赢了你也胜之不武。” 台下顿时有人喊了起来:“王守仁,你这样很吃亏。你不能放弃腿法。” 有人说:“打擂台咋还有这么多规矩嘛!我看就是自由打,打趴下一个为止。” “拳套也不要戴,可以抓摔!” 陆英俊大声说:“规矩是对双方的,不是针对谁的,大家安静一下。” 其实陆英俊说的也没错,我这次还真的想堂堂正正和他打一场,我倒是看看我的眼力怎么样。我始终觉得这种健身房的肌肉不太适合打拳。 我看着陆英俊说:“开始吧!” 陆英俊点点头说:“好,我们开始。” 他伸出双手,我伸出双手和他碰了一下,我俩同时往后撤了一步,然后开始向前。 我这时候扫了一眼杨宁,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那里,一脸痴迷地看着陆英俊。 陆英俊就在我一撇眼的时候,冲上来给了我一个前手直拳,我侧闪到他左侧,打了一个后手勾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这肚子真硬啊,就像是打在了石头上。 大肌肉还是有用啊!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我打他肚子,很难把他打穿。 他转过身,直拳刺探,估计距离,连续两个直拳之后,右手一个摆拳就朝着我脑袋过来了。 我左手贴着脸,拳套紧紧地顶着自己的脑门,要知道,脑门上的骨头是全身最结实的骨头 ,抗打!身体迎上去格挡,但还是被这一拳打得往右边挪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就给了陆英俊机会,他随即就是一个左手的大摆拳,我用右手格挡,然后一个下蹲,摇闪,总算是又躲过了他两拳。 趁机回了他一拳,再次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我不想浪费体力。 此时,我也不能四处跳,这太浪费体力了。 我就这样和他顶着打,侧闪,摇闪,保护好自己的头和肋骨。 肚子能闪就闪,闪不开就抗一下。并无大碍。 陆英俊很想快速把我打倒,他出拳的力度非常大,隔着我的胳膊和手,我的头都有点吃不消。 他连续打了两个前手直拳,接着就是一个大力量的后手直拳,我一个后仰,拳头刚好打在鼻尖上,躲得恰到好处。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侧闪,摇闪,反击,陆英俊连续又打了我有五十秒,总算是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不过我立即闪脸,泄力,让他的拳头擦着我的脸过去。 这一下确实很险,这要是打实了,我一定就原地躺尸了,瞬间入睡。 也是这一拳,给了陆英俊希望,他后撤了一下之后,立即对我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猛攻。 他开始的时候连续摆拳,打着打着,直接来了一个勾拳,多亏我下巴收得紧,这一拳直接打穿了我的抱架,从我怀里钻了上去,我后仰,这一拳贴着鼻子就过去了。 这要是下巴收得不紧,这一拳直接就把我送走了。 不得不说,陆英俊是真的强。这家伙最近应该没少训练,比上次我打他的时候,强了太多。 这一轮打完了,他后撤了两步,开始深呼吸。我知道他在调整体能,我这时候不能让他休息,我上去开始刺拳骚扰他,打完一拳,我立即侧头,或者一边打一遍侧闪,或者打完了之后摇闪。后手直拳之后必定后闪,后手摆拳之后一定摇闪。 有机会就打一个勾拳,或者一个侧摆拳打他的肋骨。 不过力量都不大,现在的陆英俊还有力量,抱架也很紧,现在用力打没什么大作用,只要骚扰就好。 果然,陆英俊上当了,他似乎有点被激怒了,连续两个摆拳,把我打得后退了出去。 接着,他冲上来又是一顿强势输出,愣是把我打到了拳台的一角,这场面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好不容易通过步伐摆脱出来,他再次追上来,打得我连连后退。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能闪就闪,不能闪就挡,挡不住就防。我抱着头就这样在拳台上晃来晃去,像个不倒翁。 陆英俊的拳头几次都打在了我的头顶上,这时候,他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打着打着我发现他慢了,他的拳头已经打不中我了。 不过他开始预判我怎么闪。 前面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打迎击。 不过我知道,时机到了。 以前我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的站架,现在我突然反了过来,让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这样右手成了前手,左手成了后手。 陆英俊这时候出拳了,我一闪身,左手直接打了迎击,这是一个后手直拳,直接就掏陆英俊脸上了,打得他后退了三步,身体有些不稳。 他这才意识到我站位变了,和以前是相反的。 陆英俊这时候变得谨慎了一些,不过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快速上去,打了一套组合拳,前手下直拳,直拳,左手下摆拳打肋骨,左手大摆拳打脸,右手勾拳,然后后退。 这一套下来,没有对陆英俊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不过把陆英俊激怒了。 他欺身上来,现在他来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步步走了上来,到了我身前,打了左手直拳和右手直拳,然后又快速用左手直拳刺我。 他的臂展长,这是在控制距离,控制一个他能打到我,而我打不到他的距离。 我知道他耐力不太行了,我开始转守为攻。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场面发生了逆转。 只要他出拳,我就打迎击,打了三个迎击之后,我发现陆英俊不怎么敢出拳了。我们到现在打了不超过六分钟。 别小看这六分钟,一般人别说六分钟,就连六十秒都坚持不住。 打拳是这世上最消耗体力的运动了。 他不敢出拳,该我了。 我连续出拳,节奏不快,但是力度加大。 他开始变得紧张,人一紧张就更容易疲劳,打了三十秒左右,他的腋下露出空当,我往下一蹲,一个摆拳打在了他的肋骨上,他下意识用手肘夹住被打的地方,脸露了出来。 我左手接着就是一个俄式大摆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货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脑瓜子嗡嗡的,睁着眼,大口喘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在一片欢呼声中,解开了拳套,摘了手上的绷带,下了拳台之后,萧安拉着我,我俩就跑出了拳馆。 到了外面,萧安咯咯笑着说:“王守仁,这下你麻烦喽,这下陆英俊的脸可丢尽了。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我说:“安姐,你就没想过我会输吗?” “我相信你噻!” 我也笑了,在贡院大道上继续前行,我俩嬉笑着到了家,然后开心的不得了,竟然笑得肚子疼,互相靠着都坐在了地上。 是啊!能打倒陆英俊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第67章 十二峰 我也看出来了,陆英俊一直找我麻烦,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挑事,总想着让我出糗。 我不否认陆英俊很能打,只不过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形体美上了。这家伙肌肉搞得是挺漂亮,不过这是以牺牲战斗力为代价的。 最好的战斗体型一定是在战斗中训练来的,其次是劳动中训练而来,绝对不是在健身房里得到的。 在近身格斗中,通常耐力比爆发力更重要。 当然我说的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就说是陆英俊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了,可以说除了那些职业拳击手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书生听了我的分析之后说,干脆你也开一家拳馆算了。 我说:“我们是来寻宝的,又不是来做买卖的。” 老赵在一旁在做一个木雕,这是一个木鸟,肚子里全是机关,据说做成了一上发条就能飞起来。 老赵说:“保持低调还是有必要的,守仁说得对。” 萧安说:“这个陆英俊想两不耽误,一边寻宝一边做生意,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做生意的料。” 我大声说:“安姐,你怎么夸他啊!” “我是就事论事,你吃啥子醋嘛!” “我这不是吃醋,我觉得陆英俊没啥了不起的,我要是开拳馆,一定比他强。” 老赵摆着手说:“能打是一回事,能教是另外一回事。守仁,起码你这嘴就不行,你不是当老师的料。” 我哼了一声说:“我其实是懒得开,我要是开,肯定比陆英俊强。” 正说着,外面来人了,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宁。 她进来之后直接到了我的面前,她说:“王守仁,你赢了也不要太得意。” 我一下愣住了:“我没得意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我都赢习惯了。” 杨宁瞪着我说:“你还说没有得意?” “我真没得意!” 杨宁哼了一声:“英俊只不过是很久没练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练肌肉,打拳有些荒废。他要闭关三个月,专门练拳,你要是有胆子,三个月后,你再和英俊打一场。” 萧安笑着说:“杨宁,守仁是你未婚妻,我怎么觉得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只是就事论事,英俊不论是从力量,还是技术上都比守仁好,他不该输。”杨宁盯着我说,“过年前后,你们再打一场怎么样?” 我摸了摸鼻子说:“到时候再说吧,看有没有时间吧。” 杨宁盯着我说:“你只不过是耐力好一点,英俊训练三个月耐力,你保证不是对手。” 我说:“不是对手也无所谓,我对输赢没什么执念。” 书生在一旁说:“倒是你,杨宁,你好像很在乎他俩之间的输赢,你是不是很希望陆英俊能赢了守仁啊?” 老赵叹口气说:“家门不幸哦!东家,我替你悲哀!” 我盯着杨宁说:“陆英俊赢了对你有啥好处?我可是你的未婚夫。” 杨宁此时眼圈都红了,她盯着我说:“你到底敢不敢接受挑战?” 我说:“没什么不敢的,三个月就三个月,到时候我会去拳馆找陆英俊的。” 杨宁说:“行,那就说定了。” 杨宁转身就走了。 我和萧安站在一起看着杨宁的背影,我说:“安姐,你说这杨宁咋了?” 萧安说:“她是想证明自己没选错人,她违背了老段的意愿,相当于跟着陆英俊私奔的,结果这个陆英俊不争气,几次都输给了你,这岂不是证明杨宁选错了吗?杨宁想通过陆英俊打败你来证明,她没错。” 我嘿嘿笑着说:“就怕她又要失望了,我对拳击也有了一些了解了。下次打,我还会赢。” 萧安说:“你这么有把握?” 我说:“相信我吧,不过我也要加强训练一下了。” 萧安说:“但是我们这里没人会打拳。” 我看着萧安说:“你教我摔跤吧!” 老赵说:“有一个人会摔跤就行了,没必要都学摔跤,这摔跤在我们平时下地宫的时候用不上。守仁,你不要分心,还是专心打好拳最重要。” 我说:“干脆,我们进山吧。在屋子里锻炼,不如在山里锻炼,这不是一回事。” 书生把扇子在手里一摔说:“这主意不错,不仅锻炼了,还干了活。” 老赵笑着说:“我一直也在纳闷儿那些在屋子里举杠铃的,下地干点活不好吗?要说是进山啊,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去巫山,到了地方打听凤凰山。” 我说:“老赵,你不去了啊!” 老赵说:“我去谁看店啊!我还要找两个学徒,我们三个一起看店才行。这店开了就得经营下去,不然总关着门算什么事嘛,最关键的是我也老了,有点跑不动了。” 我大声说:“老赵你才四十。” “四十就已经差远了,过了三十,一年不如一年,我再跟着你们东奔西跑已经有些吃不消。” 其实我心里清楚,老赵不想成为我们的累赘。 我说:“老赵,你不在谁做饭啊!” 老赵说:“你啊,这么多日子你烧火,多少也学到点吧!这样,接下来几天我专门教你做饭,等你技术学的差不多了,你们再走。饭总是要吃好才有力气做事。” 三天后我们坐火车到宜昌,然后坐船直奔巫山县。 到了巫山县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舟车劳顿,搞得我们疲惫不堪。 到了巫山县什么都没做,我们在招待所里躺了一天,第二天我们开始打听附近有没有凤凰山。 一个跑船的老汉直接告诉我们,有,不过这地方不好走,在神女峰后面有一条古道,沿着这条古道一直走,到一个叫十二峰的地方,这里有一个镇子,就叫十二峰镇。十二峰代表的是十二生肖,不过这里没有鸡山,有的是一座凤凰山。 我说:“一去一回大概要多久?” “起码两个月吧,山里不好走,再说了,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人迹罕至。那十二峰的人早就都搬出来了,现在都住在神女峰下。” 萧安说:“怕是来不及打拳喽。” 我说:“管它呢,再说了,我又没说死,我没空就不和他打,我气死他。” 这天我们坐上船夫的船,直奔神女峰。 到了神女峰下,我们下船,付了船费之后,船夫指点我们往哪里走,我们按照船夫的指点,在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了神女峰。 在这里的山下有一座小村子,村子住在一条小河旁。 家家户户种植一些水果蔬菜,男人们平时还会去长江捕鱼,划船,总之,这里不适合种大田作物,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 我们到了这里,带来了最实惠的东西,我们在巫山县买了两头猪,分解了之后背了来。到了之后就给大家分了,并且告诉我们,我们是来做历史考察的,老支书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第68章 进 山 老支书姓黎,他们全村除了姓黎的就是姓蚩的,书生告诉我,姓黎的和姓蚩的,其实都是蚩尤的后代,都是从九黎城那边分出来的。 当年蚩尤战败之后,另外还有一波分到了山东邹屠城,所以在山东还有他们的人,要么姓邹,要么姓屠。 我们坐在老支书家的房前,书生和萧安和老支书说着当地的方言,他们的语言非常接近,我反正听不出来老支书和书生、萧安的区别,不过书生和萧安说这里的方言和蓉城还是有些区别。 书生和萧安都是蓉城人,这边属于山城。 我说:“老支书,听说你们神女村是从十二峰搬出来的。” 老支书说:“是啊,以前是为了躲避战乱搬到了十二峰,其实我们的祖先以前就是住在神女峰的。” 我立即说:“是嘛,那是啥时候搬进去的呢?” “这就说不好了,不过晚不了。以前啊,只要有口吃的就知足,在十二峰那边别的没有,就是吃的多,那边种的橘子又大又甜。” “那为啥子要搬出来呢?”我问。 “到了民国,外面的世界越发精彩,出来一趟要一个月,太不方便了,大家一商量,干脆就搬了回来。”老支书一张脸上全是褶皱,就像是一个核桃。他这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米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了嘴里。 老支书咽了之后接着说:“别说别的,就说是养猪,你得有种猪,有母猪吧。一旦母猪不够,就需要来外面抓猪羔子。结果出来一趟,回去一趟,两个月过去了,这太麻烦了。我们搬到神女峰就方便过了,从这里划船去巫山县,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我端着一碗大米饭,这里的米饭不怎么好吃,比东北大米差远了。不过老支书的老伴儿做的菜是真香,我连续吃了三碗。 我的饭量实在是太大了,让老支书开了眼界,他笑着说:“都说北方的娃儿能吃,今天我是真的见到喽!” 我笑着说:“北方冷,不多吃不抗冻啊!” 老支书用筷子指着我说:“怕是要把你老子吃穷喽!”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说:“老支书,为啥十二峰针对十二生肖呢?” 老支书说:“像噻,这十二座山峰从远处看,就像是十二生肖,不过鸡不好听,像鸡的那座山峰,我们的祖先给它起名叫凤凰山。刚好和青龙山对着,有龙凤呈祥的寓意!这条路有很多年没人走喽,怕是已经荒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通。” 萧安问:“老支书,能有多不好走呢?” “要是经常走山路的就好走,要是没走过山路的,就不好走,因人而异!”老支书说,“不过你们要是想进山,我可以让建群带你们去。” 老支书说着开始喊了起来:“建群,你出来一哈。” 说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短发大眼瓜子脸的姑娘,我一看到这姑娘就有一种感觉,这姑娘的脸长得怎么那么像是黄皮子呢? 看姑娘的身体很强壮,她大概有一米六的身高,体重有一百二,腰圆圆的,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非常好,一看就是经常进山干活的人。 老支书说:“你们别看建群是个女娃,我都是当男娃养。她进山采药,进山采蘑菇,比男娃能干。尤其是脚力好,她在山里追兔子,能把兔子累到不能动,任凭她抓。” 我竖起大拇指说:“好强的耐力!” 建群笑着说:“这不算啥子,在山里长大的,从小就在山里跑,自然就练出来喽!” 我嗯了一声说:“建群,你多大了?” “十七!” 我大声说:“我也十七,我是九月初五的,你呢?” “我是七月初九,我比你大!以后叫姐晓得不?” “我才不,你还是叫我哥吧,我这人不喜欢当小利巴。我喜欢当大哥。” 我嘿嘿笑了起来,但是却被萧安在腰里拧了一把。我实在是想不通,她掐我干啥。 书生立即说:“要是有建群带我们进山就太好了,免得我们找不到路。” “是噻,这么多年了,没点经验的根本就找不到那条古道。这十二峰啊,确实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可惜啊,离着长江实在是太远喽!我这辈子算是回不去喽。”老支书说。 第二天,老支书给我们找了一把猎枪,我背着就出发了。 建群也背着一把猎枪,我们两把猎枪互相掩护,也就不怕遇上猛兽了。 建群的确耐力惊人,她带着我们进山之后,沿着一笑若隐若现的小路一直走了三个小时,休息都不带休息一下的,她竟然只是脸色微红,鼻尖和额头冒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子。 我和书生已经大汗淋漓。 倒是萧安比我和书生都好点,她的耐力些微比建群差一些,不过也差不多少。 书生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大声说:“我们休息一下吧,这腿都酸了。” 建群笑着说:“这就走不动了?人家挑山工挑一百斤的担子,一走就是几个小时,还要上山走台阶。你想想,人家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大声说:“这么厉害?” “这是山城,离不开挑山工噻,不管啥子东西,到了码头,都需要挑山工用肩膀挑到各个地方。” 书生笑着说:“我们管这些挑山工叫山城棒棒军!” 建群说:“他们的肩膀厉害,腿更厉害,挑起来一百斤轻松得很!” 我心说,我背着五十斤都快走不动了。看来还是要练,看来这次来山里是来对了,让我大开眼界。一百斤走几个小时不休息,这是什么耐力啊,太惊人了吧! 要不怎么说高手在民间呢,他陆英俊估计想都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耐力。 我没有背着铁锅,我也不打算在行进途中做饭,说心里话,我嫌麻烦。 我们带了一些干粮,用一个小的柴油炉子,从山里采一些山菜和蘑菇,随便煮一些去年留下来的香肠腊肉就吃了。指望我像老赵那样去炒,去炖,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炊事员。 有的吃就不错了。 不过这次不用我弄吃的,建群主动帮助我准备,最后她倒是成了掌勺的,她说在家都是她给爷爷做饭。 吃完了饭我们继续出发,在这个下午,我把萧安身上的背包接了过来,绑在了我的背包上,我打算从下午开始做大负重练习。 同时,我也想让萧安轻松一点。 我就不信了,我在山里练出来的耐力,还比不过他陆英俊在屋子里用哑铃练的。我这可是实打实的在训练全身的肌肉,这么一直走,用到哪一块就能练到哪一块,是效率最高的训练。 第69章 耐 力 挑山工的耐力是超一流的,我虽然比不上挑山工的耐力,但是我怎么也要比过一个泥瓦匠吧! 我的背包五十多斤,加上萧安的三十斤,我背着八十斤跟着队伍前行。 书生的背包也有三十多斤,他走起来还是显得很轻松的。 可以这么说,在读书人里他的耐力是最好的,在一个探险者里,他的文采是最好的。 我背上了行囊之后,萧安就轻松多了,在前面和建群那姑娘一起走。 两个人话都不多,不过交流的倒是不少,一直在说着山里的事情。 而我从后面看建群,怎么看她都像是一只狐狸。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我怎么可能把人看成是狐狸呢?难道是狐小玉化身来帮我的? 前面的山路越来越难走了,原本的古道被杂草覆盖,走起来非常吃力。 这里的草长得出奇的高大,有的草竟然有三米多高,我们走在里面,需要钻的。 我们不得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样就避免虫子或者花粉和灰尘到脖子里,到袖子里,这要是被毒虫咬了或者过敏,那麻烦就大了。 我这才意识到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南方的山是真难走啊,怪不得李白说蜀道难呢!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这条小路被杂草覆盖了,但是脚下始终是有小路的痕迹的,我们的脚下总是能踩着硬地面前进,无非就是钻来钻去。 现在我还真的担心突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头野猪,这要是来的突然,还真的防不胜防。野猪那东西凶得很,但凡被它撞到,不死也残! 正走着,建群突然停下了,她让我们大家蹲下,然后自己也摘下来了猎枪,蹲下把头贴着地皮看向了深处。 就是这时候,我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立即把猎枪也摘了下来,对准了窸窸窣窣的地方,结果呢,从里面跳出来一只大肥兔子。 我把枪背上笑着说:“虚惊一场!” 建群也松了一口气,摘了头巾和眼镜,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又蒙上了围巾说:“我们继续走,今天必须走出这山谷,这山谷里没办法扎营,这里的草实在是太高了。到了前面有一片河滩,那边是扎营的好地方。” 我说:“快点走,在草稞子钻来钻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老鼠,你们这里的草实在是太高了。” 书生说:“现在知道为啥要深秋进山了吧。” 我说:“别废话,快走吧。” 书生笑着说:“嘴硬!”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走出了这山谷,在前面出现了一片干枯的河滩,小河顺着西边的山崖缓缓流淌,东边就是平整的河滩,在河滩上的鹅卵石缝隙里,灌满了白花花的河沙。 我们在这里把水壶灌满了水,然后煮了一锅牛肉面吃。吃起来是真香啊,我足足吃了三大碗。 运动量太大了,要是不吃足了,会掉体重的。 按照我的身高,最好的格斗体重应该是一百六十斤左右,一百七也能接受,主要是肌肉量来控制体重,脂肪保持在健康水平就好,只要不看起来很肥就行。 现在对上陆英俊,我体重有些吃亏。一百五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要是能再长个十斤就好了。 不过这样的环境想增重是不可能的,这里没有足够的营养给我补充。我要吃的是瘦肉,鱼和鸡蛋,这里可没有那些东西。 所以,我估计这次下来,我要掉体重,但是耐力会有很大的提升。 现在我想靠着力量打赢陆英俊是不可能的,我能依靠的,只有耐力。偏偏耐力在拳脚搏斗中是最重要的,甚至比爆发力和绝对力量更重要。 只要前期我不被他打倒,后期就是我的表演赛了。 我和陆英俊是打一场一回合的比赛方式,最公平,最能体现综合素质的比赛方式。一直打,打倒一方或者另外一方认输为止。 走了一天,我这腿都酸了,直哆嗦。实在是佩服那些挑山工,一百多斤是怎么挑着走几个小时不休息的呢? 不过我实在是干不了那个活儿,扁担往肩膀上一放,这肩膀先受不了了,疼! 打陆英俊这种高手,千万不要想着用腿赢。即便是允许用腿,这腿啊也不要花里胡哨的乱踢,想用踢击倒对手实在是太难了。而且用腿的话,很容易自己摔倒,一旦倒地就失去了身高优势。 这是我对付野兽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 陆英俊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一头野猪,但是他比野猪聪明的多,他比野猪要高,他的战斗力和野猪不相上下,他唯一不如野猪的就是耐力。 我的腿很酸,休息一阵子之后,站起来直哆嗦。 我夜里撒尿都是强忍着的。 到了山里,我最担心的就是招邪,比如遇上那五个要钱的小孩儿,不过第二天早上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一晚上连梦都没做。就是这腿疼得有点受不了了。 这一天,萧安背了五十斤的负重,我减重背着三十多斤,再次走了一天。 这一天走的就轻松多了,过了河滩我们走在峡谷里,在峡谷里全是黑色的大石头,头上是一线天,下面没什么植物,最多就是从岩壁上伸出来一棵棵像是含羞草的植物。咱北方人见识少,也不知道叫啥,肯定不是含羞草,比含羞草大太多了。 突然到了南方的山里,一下就觉得一切都变大了,我自己变小了似的。 这天书生钓了两条大鲶鱼,是在我们扎营的水塘边钓到的。不得不说这小子有点本事,出门进山还带着鱼钩呢。 鱼线就缠在一个线板子上,本来是女人做针线活的一个工具,被他用的淋漓尽致,一头缠着针线,一头缠着鱼钩。 两条大鲶鱼有十多斤,我干脆就做了个水煮鱼,这是老赵教我的第一道菜。 另外我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补充营养,我吃的肚子溜圆,都不会走路了。 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要是顿顿有鱼吃,我这一趟下来,还真的能长到一百六。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我的腿轻松了不少,于是我再次背上了属于我的背包。 我发现,越是往前走,这植物越是高大,这山里的植物千奇百怪的,令我大开眼界。 我甚至想着带回一些种子,然后搞个花园,把那些好看的植物都种出来。 可惜啊,这南方的植物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啊! 过了峡谷就是一片林子,在这林子里住着大量的猴子。这些猴子看到我们来了,都叽叽喳喳在树上跳来跳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野生猴子,以前看到的都是耍猴的带去北平的。那时候我挺不喜欢猴子的,脏不垃圾的。 现在看起来,树上的这些猴子倒是可爱的多。 我们进了林子,树上的猴子在树上追着我们前进,似乎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当我们继续向前,走到一棵直径超过两米的大树前的时候,这些猴子竟然不跟了。 而这时候,我缓缓抬起头,顺着猴子的目光看了过去,我看到这树上趴着一直水桶粗的蟒蛇。 我立即说:“小心,这家伙怎么这么大!” 第70章 蛇口夺人 这时候我充分理解了摔跤的劣势,要是对付这种东西,摔跤肯定就不行了。 不过对付这家伙最好的方式也不是格斗,而是猎枪。 建群和我都把猎枪摘了下来,猎枪都是装了火药,搥了铁砂的。 这蟒蛇此时已经把头从树上探了下来,它的信子一直在伸出来,抖动着。一点点靠近我们。 虽然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但是我也清楚,只要到了攻击距离,这家伙就会迅如闪电一样扑过来,只要被它缠住,神仙也别想跑,会在几秒内被它勒死。 我举枪瞄准,建群也举着枪,我俩站成了一排,建群先开枪了。 这蟒蛇一甩头,枪砂喷了它一脸,虽然它有受伤,但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这货的头骨实在是太硬了,枪砂没有打穿头骨,最多就是镶嵌在了骨头里。 这蟒蛇再次张开大嘴,迅速反扑,我再次开火,这一枪喷了它一脸,打瞎了它一只眼。 不过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这条蟒蛇来势汹汹,血盆大口已经张开,而我们给猎枪装药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只能把刀子拔了出来,直接就把萧安挡在了身后。 我大声说:“安姐,我保护你!” 当我转身的时候,发现萧安早就跑没影了。 书生一看萧安跑了,他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而这里,只留下我和建群了。 建群这姑娘实在啊,直接从腰里拽出来砍刀,站在了我的身边。她小声说:“不能跑,我们跑不过它。” 我说:“都说蛇有七寸,打哪里啊!” 建群小声说:“只能打头,腹部没机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它张开嘴吞我们的时候,直接把它嘴巴卡住。” 建群的柴刀只有二尺长,这么大的蟒蛇可卡不住。不过建群还是勇敢地站在我的身边。 不过当我看建群的腿的时候,她的腿开始哆嗦了。 我小声说:“不行你也跑吧!我给你断后。” 建群小声说:“我要是也跑了,你自己能行吗?” 我俩正聊着呢,这蟒蛇可就不给机会了。 这家伙,绿色的身体,红色的脖子和头,此时这大脑袋上鲜血淋漓的,显得它更凶了。 它一低头就朝着我们扑了过来,建群挥舞着柴刀就上去了,不过这蛇实在是太硬了,这一刀砍在了蛇鼻子上,柴刀也砍进去了,砍穿了骨头,但是没有伤到大脑,这蛇还是一口咬住了建群。眼看就要往里吞,我一看机不可失,直接抓着刀子冲了上去,一抓建群的脚脖子,人顺着建群的身体就爬了上去,直接就到了蛇的面前。 我就像是对付大粽子一样,左手用力一拉建群的腰带,人直接弹起来,右手的刀子挥舞起来,落下的时候,直接插进了蟒蛇的头顶。 蟒蛇顿时就从树上滑落下来,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不过尾巴还在动。 我落地的时候,看到建群的身体已经被蟒蛇吞进去一半了,我过去抓住她的双脚脖子,就像是拔萝卜一样把她从蟒蛇的嘴巴里拔了出来。 建群一出来,就嘎的一声喘过来一口气。 这时候,书生跑过来就要给建群做人工呼吸,被建群狠狠打了一个大嘴巴。 笑得萧安和我直不起腰。 再看地上这大蟒蛇,得有四五百斤,十七八米长。 我说:“南方的蛇都这么大吗?” 建群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在山里什么都可能遇到,这次多亏你了守仁哥,我已经一条腿进了鬼门关,是你把我拽回来的噻!” 我这时候再用抹布擦刀子上的血。 而书生开始研究怎么把这蟒蛇分解了,把蛇肉腌制一下带走。 他拿着刀子开始扒皮,首先把头顶挑开,然后把头拴在大树上,我们几个抓着蛇皮,就像是拔河一样往后拉,这蛇皮嘎吱嘎吱就下来了,蛇皮下来的同时,蛇身体上的肌肉开始扭曲,变形,还会渗出血珠子。 这肉可是最好的营养,我看着都要流口水了。 我们把蛇皮扒下来之后,开始往下割肉,用盐巴搓一下挂起来,这样腌制个两天,跑跑水分之后就能带走了。 建群一边腌肉一边说:“我们休息两天吧,大家也累了。” 萧安说:“是啊,这也太难走了。这样的速度我们一个月能到十二峰吗?” 建群这时候拿出来一张地图,她指着说:“我们到了这里,刚走了这么一截。” 书生呼出一口气说:“不管了,休息两天吧。” 书生对着我伸出大拇指说:“守仁,好样的。” 萧安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建群也对着我竖起大拇指来。 我拍着胸脯说:“我王大少出马,一个顶俩!” 这两天休息的非常不错,我的腿完全恢复,肩膀也比以前结实了不少。 尤其是这两天的伙食,我安排的也还行,主要是有瘦肉吃,吃的是真满足啊! 我这才意识到以前我错了,要是吃不好,根本就别谈别的了。吃好了才有力气做事,我开始理解老赵的良苦用心,我打算回去和老赵好好学学厨艺。 我突然发现,一个人一辈子最有用的技术,就是厨艺。 再次出发的时候,我背了大量的蛇肉,负重到了一百二十斤左右,我们四个一共带了有一百五十斤的蛇肉,实在是背不动了,但还是舍不得放下。 这些肉将会是我们接下来的主要营养来源,宁可走得慢一点,也不能没有优质的食材。 谁也不能保证前面我们能不能打到猎物,要是能打到一头野猪自然不用说什么,要是打不到的话,只要背上蛇肉,也不用担心食材问题了。 我背着一百二十斤,走不快,我腰都是弯下的了,就这样面朝地,背朝天,走了一整天,累得我恨不得去死,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我卸下负重的一瞬间,我就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了,我甚至觉得自己会像鸟儿一样飞起来。我知道,负重训练看到效果了,看来这一百二十斤,刚好适合我。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不过在梦里我找厕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强行让自己醒了过来,果然尿泡都快憋炸了。我到了帐篷外面,对着树解决了之后,一转身,我看到一个黑影,在围着我们的帐篷转。我心说什么玩意啊这是,看起来不大,光线太差实在是看不清。 但我还是把手伸向了腰间,把刀子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第71章 抗击打 我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我觉得这东西在帐篷后面,于是我拿着刀子往后面走,但是当我到了后面的时候,我又觉得它到了前面了。 于是我又往帐篷前面转,就这样,对方就像是和我躲猫猫一样,我总是能恍惚看到一点,始终看不真切。它一直就围着帐篷转,我围着帐篷追。 追着追着,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守仁,别追了,那是一个冤死鬼在逗你玩呢。快回帐篷来睡觉。” 我瞬间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我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当我钻到帐篷里躺下之后我就是一愣,刚才是谁在叫我回来睡觉呢?听声音肯定不是萧安,但分明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啊! 难道是狐小玉?或者是我潜意识里分化出来的一个女人?我是不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了啊!书生说过,一个人得了精神病之后会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人,甚至两个人格可能是独立的。难道我得了精神分裂? 这下我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过想了没超过半小时,我脑袋逐渐昏沉,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之后,我再次想昨晚的时候,就像是一场梦,我甚至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了。 我也没打算和大家说这件事,背上负重,继续前进。 一如既往地,建群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书生,接着是萧安,最后是我。 萧安一直问我行不行,她现在又是空手的了。我说:“我行,放心吧。” 萧安担忧地说:“陆英俊苦练三个月,从速度到耐力上都有很大的提升,他可是比你的体重大三十斤呢,我真担心到时候你扛不住,被他一拳打倒。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一拳打死你都有可能。” 我说:“我知道他巴不得一拳打死我呢,所以我必须抓紧训练,负重训练对耐力的提升是很明显的。这比他在屋子里举杠铃要实惠的多。” “你还是不要轻敌,我觉得你有必要训练一下抗击打。” 我说:“头部不用练,头部怎么练也是扛不住陆英俊打的,要练练腰部和腹部的肌肉,现在我这么走,步伐大一些就能练习到侧腰和腹部。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萧安这时候想了想说:“今晚我陪你练,主要就是练你侧腰和腹部的抗击打。” 我说:“没问题。” 今天我们走到了一个山谷里,我们要穿过整个山谷,然后翻阅前面的一座高小山,山谷叫野狐沟,山岭叫野狐岭。据说这山谷里住了大量的狐狸。 我现在一听狐狸就有些头大,我一下想起了伸手要钱的那些家伙,这晚上该不会还有一大堆手找我要钱吧!不过防范于未然,今晚我必须拿着钱袋子睡觉,一旦有人伸手要钱,我就给。 山谷里长满了各种树,南方的树林遮天蔽日,不留一点缝隙。 虽然见不到太阳,不过在下面还是觉得闷热,这边的天气和北方不同,北方只要到了树荫里,那小风嗖嗖的,凉快的很。 一直到了下午六点,才算是凉快多了,我们也艰难地穿过了这片树林,到了野狐岭下。天这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找了一块平地,我们扎营了。 我这一路上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水喝了五壶,衣服早就湿透了。就算是这么热,也不能脱了衣服,这林子里有大量的蚊虫,这要是脱了衣服,肯定咬一身包。这还不算严重的,要是敢露出脚踝,要是被毒蛇蝎子咬了,后果不堪设想。 卸下重担之后,我是真想洗个澡啊,但是这里可没有洗澡的地方,我只能脱了衣服,用毛巾擦干之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这时候,我倒是感觉到了一丝凉爽。 我休息了半小时就去弄吃食了,吃完之后,我就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什么都不想。 萧安这时候拿着一根棒子过来,在棒子上缠了布,她说:“起来了,训练了。” 我说:“让我再靠一会儿,我这一天背着一百二十斤,我累惨了。” “你还想不想赢了?我告诉你,这次陆英俊有备而来,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知道事情有多紧迫,只有两个多月了,我必须抓紧训练才行。我战略上藐视陆英俊,但是战术上我必须重视这个家伙。封闭训练三个月,有那么多职业的教练来训练他,加上他的底子,成果一定非常显着。 我站了起来,脱掉了上衣,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手护着脸,双臂护着肋骨,站好之后,就只有侧腰和腹部露出来了,到时候陆英俊一定用重拳击打我的侧腰和腹部,我必须让这两边的肌肉厚起来,做有针对性的抗击打训练。 萧安尝试着加力,用缠了布的木棒敲我。 我试探性地让她一点点加力。 后来,萧安干脆用尽全力来打我,一棍一棍打的砰砰响。 终于,我被她打肿了。 打了足足一个小时,内脏倒是没啥事,主要是皮肉疼。看来还是不行,陆英俊的拳的力度可是比萧安这棍子厉害多了。 我说:“穿透力不足,都打到皮肉上了。” 书生说:“皮糙肉厚就对了,还要练,要把肚子练得和猪一样抗揍。” 我用手一摸肚皮,火辣辣的疼,心说疼就疼吧,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更耐打。我的肌肉量是没问题的,而且在肌肉外面还包着一层脂肪,理论上来说我的抗击打能力不错,加上这样的训练,我应该能抗住陆英俊的拳头。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死,连梦都没做,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帐篷外面很多野兽的脚印,还有一地的狐狸毛。 我甚至一出来就闻到了狐狸的气息。 我蹲下,伸手从地上拿起来一撮毛,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是一个红狐狸的毛发,我把这毛发扔了,站起来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我看得出来,昨晚上这里来了大量的狐狸,它们似乎在帐篷外面打了一场群架,打完了就都走了。 我挠挠头,小声嘀咕:“什么他娘的情况!” 书生出来,他也注意到了我们周围的不对劲,有几棵小树折断了,还有大一些的树皮都被挠掉了,地上全是狐狸毛,甚至还有血迹。书生蹲下用手摸了一下血,他起来看着我说:“昨晚这里好像打了一场仗!” 我说:“还真他娘的邪了哈!” 第72章 金钱豹三兄弟 南方的山真他娘的难爬啊,全是树。 一棵挨着一棵的树,说心里话,我宁可爬悬崖也不愿意钻这样的树林子,没有缝隙,逼仄的喘不过气。 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翻过了野狐岭,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的时候,我们都开心地欢呼了起来,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小河遇到了断层,还出现了一个小瀑布,我们在这小瀑布下好好洗了个澡,又在这小瀑布旁边煮了一锅肉,怕咸,先煮了个开之后,把水倒掉接着煮。 我甚至跪在了小河边,伸着双手对着天空说:“老天开眼啊!” 书生在一旁呵呵笑着说:“你是不是疯了?” 建群小声说:“守仁哥,你这么激动做啥子嘛!山里有水多正常的,没有水才不正常。” “在我们北方,在山里想找到一些水实在是太难喽。” 建群说:“在我们这里,山里的水多得很。” 在这里洗澡,煮饭都是可以的,但是在这小瀑布旁边扎营肯定不行,实在是太吵了。 我们往上游走了五十多米之后,把帐篷在小河边搭建好。 萧安一脸贼笑地拎着那像是棒槌一样的木棒过来了,我用手摸摸肚子,还有些疼呢。结果萧安让我躺在地上,还让我躺得舒服些,给我的脑袋下面垫了一个包当枕头。 然后抡圆了棒子击打我的腹部。 萧安说:“忍着,到时候陆英俊打的比我狠多了,这时候忍不住,到时候会被他一拳打死。” 我说:“来嘛!” 萧安从三个方向打我,正面击打我的腹部,侧面击打我的两侧腰部。专门就打最软的地方。肋骨我的双臂可以护住,头部双手可以护住,只有腰部是暴漏给对方的。 不过人类的腹部的抗击打能力也是很强的,尤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来说,想打腹部把人击倒很难。 击打腹部的目的主要就是让对方觉得疼,然后露出破绽,要么打肋骨,要么打脸,一拳打倒。 要是一拳被人打在肋骨上,大概率会骨折,肋骨其实是很脆弱的。 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建群突然说了句:“怕是要下雨哦!” 她这么一说,我们停下了。 我也坐了起来,我看到建群在盯着河边的一群蚂蚁,这些蚂蚁在搬家,很多蚂蚁的嘴里都叼着蚂蚁蛋。 建群说:“要下大雨,这里要涨水,我们得往上面搬。” 书生说:“会不会哦!看天气挺晴的啊!” 建群再次看看天,再看看地上的蚂蚁,她说:“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搬到上面。” 我说:“上面全是树,怎么扎营嘛!蚊虫也多。” 萧安却说:“听建群的,我们拔营去上面。” 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帐篷,我们又拆了,然后往旁边的林子里钻,一直往上钻了一百多米,海拔高度提升了有三十来米,我们才算是在一个断崖下停下了。 接着,我和书生、建群三个开始砍树,萧安负责往外面拽,很快我们清理出来一块平地,萧安用铲子把地上的乱七八糟的都清理掉了,这样就不会有虫子了。然后我们搭建帐篷,最后还在外面点了一堆火。 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外面电闪雷鸣,还真的下了大雨。 这大雨一下来,倒是凉快了,不管咋说也是秋天了。 大雨就这样一直下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在下呢。大雨滂沱,大量的水顺着山坡到了下面的小河中。 这时候还没看出什么来,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外面突然轰隆隆响了起来,山洪暴发,冲走了大量的树木,小河已经变成了愤怒的大河,大量的树木在河水中漂浮着,形成了堰塞湖,水位急剧上涨,最后离着我们就只剩下五米了,堰塞湖总算是垮塌,大水倾斜而下,眼看着我们下面的树木直接被连根拔起,全带走了。 我都惊呆了,我长这么大也没想到南方的山洪暴发这么厉害。就算是我水性再好,这要是被山洪带走了,也只会是死路一条。这水中滚木礌石的,谁能受得了啊! 我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说:“建群,要不是你,我们就完了。这山洪来得也太快了吧!” “山洪就是这样,不过看来是没事了,我们这里还是很安全。”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断崖,这块石头好像是石灰石,一点都不结实,我有些担忧起来。 这里的山和燕山的山就不是一样的东西,我算是彻底被吓到了。 也是从这次开始,我对大自然油然而生了敬畏之心。 大雨在傍晚的时候停了,山里一下就凉快了许多。 书生拿着扇子,指着外面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我说:“哪里寒了,这叫凉快。” 萧安说:“要不是建群我们就完了,你们看这大水。” 外面的大水依旧轰隆隆往下冲,不过水位已经降了很多,要是上游不下雨,估计明天上午,这水就能稳定下来了。到时候我们顺着河岸往上走,倒是好走很多,大树都被冲走了,露出来了一片裸露的河滩。 果然在第二天水位急速下降,不过道路泥泞湿滑,实在是难以行进,我们只能暂时在河滩上驻扎下来。我们在河滩的转弯处找到了一块平整的地带,这里淤积了大量的河沙。 驻扎在河滩上起码能看到大片的天空,在林子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在睡觉之前,我又是挨了萧安的一顿揍,木棒打得我越来越用力了,我的肚子似乎已经被打得麻木,对疼痛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天晚上睡得很早,不过我在梦里总觉得有人在叫我,让我快起来。 我猛地醒了的时候,左右看看,大家都睡得香着呢。我把马灯挑亮了一些,然后摘下来,拎着到了外面,我伸着头往前面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影子。 我把手电筒从口袋里掏出来,往前一照,顿时两只绿色的眼睛闪了一下,一只金钱豹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对面十米外。 我慢慢地把马灯挂在了帐篷上,然后拔出来了刀子。这金钱豹并没有进攻,而是蹲在那里注视着我。 我也没有向前,和它对峙。 但是很快,又来了两只,三只金钱豹就这样远远地盯着我。 我大声喊:“建群,有豹子,快拿猎枪出来。” 也就是十几秒,建群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她一出来,这三只金钱豹转头就进了林子,不见了。 建群这时候小声说:“守仁哥,我们可能是被金钱豹盯上了,千万要小心,不要被偷袭。一旦被这些家伙咬住,直接就拖走了。” 我说:“看体型有二百多斤,重的有三百斤,三只金钱豹太可怕了。” 萧安和书生此时也都出来了。 萧安说:“哪里有豹子?” 我指着树林里说:“三只,都很强壮,应该是三兄弟!” 书生喃喃道:“这下我们遇到麻烦了。” 第73章 抓紧训练 对付野兽我还是有经验的,但是也仅限于对付野猪,狼群和灰熊。对付猫科动物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猎枪。 但是很明显,要是三只金钱豹一起进攻,我们这两把猎枪根本不够看的,最奇葩的是,这三只金钱豹竟然只是跟踪,他们不想正面和我们发生冲突,他们想消耗我们,拖垮我们,然后找到机会突然袭击。 一晚上没有睡觉,总算是熬到了白天,视野变好,我们才算是开始了轮番休息。 被金钱豹跟上了,根本就没办法赶路,因为赶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比如地形就是大问题,我们根本不知道在前面会遇到什么地形,但是金钱豹知道,它们要是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是一抓一个准儿啊! 倒不如我们在这片开阔地和金钱豹耗着,要么把它们耗走,要么找机会把他们弄死。 只要在这片河滩上,我们对付三只两百多斤的金钱豹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我们有猎枪和刀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开始训练拳法,拳法只有三种,直拳,摆拳和勾拳。虽然只有三种,但是只要练就能进步。一定要反复训练基本功,让出拳成为肌肉记忆。 我没有训练攻击性的腿法,倒不是说腿一定不行,只不过没有练拳收益大而已。 腿我主要还是用来移动,步伐灵活,走位飘忽,把步伐练好了,比练腿法的攻击更有收益。 尤其是打架的时候,你一旦用腿踢,很容易被人抓住裤子或者被抱住腿,当你一条腿站着的时候,你就麻烦了。 人都站不稳,就别谈进攻了,只能被人掀翻在地,然后被动地防守。 当然了,也不乏有专门训练腿的高手,抓好时机一腿踢人脑袋上或者是腋窝下,把人一下干翻。例子当然很多,只是这种腿法并不适合所有人,起码我就不适合,体重越大,越不适合用腿进攻。 当然,小体重的人用腿攻击我,我更不在乎,说心里话,高手过招,五公斤的体重差就能形成碾压,你用腿只是在找死。 所以,我很想把体重升一升,最好到160斤。 但是现在看来有点难,我好像瘦了。 反复练基本动作,练步伐,练空击,打了三个小时之后,我又训练了一个小时的抗击打,一天四小时的训练量达到了,然后我又负重攀爬了一小时,这一小时是附加的,在训练耐力。 在河滩上有一块房子那么大的石头,我背着五十斤反复爬上去,跳下来,最后练得腿都麻了,我才算是卸下来装备,抓紧去睡觉了。 后半夜我和萧安替换书生和建群,开始值守,我和萧安背靠背站着,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手电筒,只要觉得有些风吹草动,我们就要打开手电筒照上一阵子。 金钱豹在夜间也不是很难发现,尤其是它的眼睛,用手电筒一照贼亮。 天亮之后,我和萧安吃了东西之后再去睡,下午睡醒了,开始在河滩上训练,一边训练,一边值班,两不耽误。 书生喜欢钓鱼,每天下午睡醒了都在河边钓鱼,他钓上来的鱼足够我们在这里的伙食。 另外,我们把咸肉也都拿出来晾晒在了石头上,据说这肉越晒会越香。 金钱豹不急,我们更不能急,反正我们这次又不是非要完成什么任务而来,一个月到十二峰也行,三个月到也行。 和陆英俊的比赛我参加也行不参加也行,又没签协议,我怕个锤子啊! 在这里住习惯了,我竟然有一种不想走的冲动了。 三天后,天气就变得凉爽了,尤其是早晚,不冷不热,特别舒服。 就在昨天还见到了金钱豹的踪迹,今天我就没见到金钱豹出没了。 我甚至一个人举着猎枪到了丛林边,蹲在这里一直蹲到了天黑,我也没有蹲到金钱豹的影子。我觉得,这仨家伙应该是撤了。 我们不给机会,它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守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的。 我在这里蹲金钱豹也是在训练我的耐心,身为一个猎人,必须要有耐心。 作为一个拳手,耐心也是必须的,时机不到,千万不要随便浪费体力,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天平朝着我们这边倾斜的时候,再发力。 在沙滩上训练拳击是个不错的方式,踩在沙子上软绵绵的,很难发力,要是再沙滩上能灵活自如的发力,到了拳台上就会如鱼得水,炉火纯青。 尤其是在沙滩上练步伐,效果更好。 我干脆就不走了,在这里又训练了三天的步伐和发力,甚至连抗击打都先放下了,一个是恢复一下被打肿了的肚皮,另一个,在这里抓紧训练步伐和发力,事半功倍。这和负重训练耐力的意思差不多。 我发现书生每天也在训练,他的训练强度并不小,每天至少一小时的力量训练。 而且我发现这家伙在河滩上竖起来一根木头,每天和木头较劲,他在练的是一种柔术,每天像是一条蛇一样缠着那根木头发力,要不是木头埋得深,肯定会被他晃倒。 这是我对书生最新的认知。 萧安每天也在训练,她抱着一块长方形的石头摔来摔去,这女的,实在是不好惹,要是街斗一对一,我还真的没把握把她打败,因为她实在是太会摔了。虽然力气不算是很大,但是把我摔倒一点问题没有。 就连陆英俊她都能举起来,何况是我啊!就算是我再灵活,一旦被她抓住,估计也在劫难逃。 不过一对二的话,摔跤就不好使了,还是要看拳头。 建群见到我们训练,她很好奇,她竟然和我们每个人都学了一点基本功。 只会基本功的话,对付普通人足够了。毕竟建群也是有些底子的,她的体力非常好,学什么都事半功倍。 连续五天都没有金钱豹的痕迹的时候,我们判定金钱豹走了。 我们也到了拔营的时候,此时的路就好走多了,我们沿着河边前进,河边的树都被山洪冲走了。 走了两天,走到了河谷的尽头,在我们面前是一座高山,建群拿着地图,指着垭口说:“我们要从那里翻过去,但是路呢?我看不到路了,你们能看到路吗?” 接下来我们一群人在林子边上找路,林子里杂草丛生,虽然不高,但是也足够掩盖住一条三尺宽的小路了。 第74章 安营扎寨 萧安拿着铲子在林子里拨弄来拨弄去,她最后站了起来说:“别找了,方向对了就行,我们还是走吧。” 书生说:“找不到路,有可能走上绝路。这条小路是前辈们经过无数次的选择的结果,是最好走的路线。即便是路没了,也不耽误这是最好走的一条路线。” 萧安说:“要是找不到,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找路吗?” 我这时候背着一百斤的重担,弯着腰,仰着头看着前面说:“实在不行,我们先停下来,走了几天了,大家也都累了。我们干脆在这里休息两天。两天后要是还找不到路,我们就自己走一条路出来。” 萧安问书生:“你觉得呢?” 书生点头说:“我觉得守仁的主意不错。” 我笑着说:“难得你同意我一次。” 建群背着帐篷,她这时候左右看看,在不远处有一处泉眼,泉眼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在大石头下面有一片相对平整的地面,上面长了很多直溜溜的树,建群指着说:“去那边。” 那的确是个很好的扎营位置,帐篷后面的大石头能让我们有靠山,前面有泉眼,泉眼出来有一个池塘,后面有靠山,前面有池塘,这样起码就能解决前后的防御问题,我们只要防御住左右就好了。 这天晚上我们四个把帐篷绑结实之后,一起睡了。 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我就听到有女人在叫我的声音。 “守仁,别睡了,快醒醒。” 我被这声音惊醒了,但是我闭着眼仔细听听,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做梦了,于是我接着睡。 但是刚睡着,又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叫我。 “守仁,别睡了,醒醒。” 我再次醒过来,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但是随后我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不是做梦那么简单,于是我抓起来猎枪,拿着猎枪从帐篷钻了出去,到了外面,我用手电筒照着周围,突然在左侧的林子里,我照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直接就吓了我一跳,我立即大声喊:“金钱豹。” 大家都被我吵醒了,此时的金钱豹离着我只有不到五米,要是三只一起扑出来,我不确定能不能活命。 我知道,活命的概率几乎为零。 不过我照到的只有一只,另外两只在什么地方了呢? 建群钻出来之后,靠着我的后背,向着右边照了出去,她大声说:“这边有两只。” 我心说他娘的,这要是发现不了,被这三只金钱豹钻进帐篷,稀里糊涂人就被拖走了。 现在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叫我的女人声音,这到底是我潜意识的危险意识,还是精神分裂呢?或者说,真的有本命仙狐小玉? 三只金钱豹一看没机会,便后退了。 树林离着我们太近了,我们只是砍掉了方圆十米内的树木,看来下次要多砍一些才行。 书生和萧安随即就拿起来了斧头和柴刀开始砍。 这南方的树长得高又密不假,不过这树好砍,胳膊这么粗的树基本上就是一下一棵,特别脆。这和北方的针叶松不一样,那家伙横着砍实在是太肉了。 到了白天的时候,我们方圆的距离已经到了三十米,还不够,我们四个一起砍树,方圆五十米内的树全都砍光了,并且用砍下来的树和树藤做了栅子,这样一来,我们总算是可以安枕无忧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都累得抬不起头了,饭我也懒得做,干脆就煮了一锅肉,大家吃完了倒头就睡。 这一晚上,睡得太香了。 有了栅子之后,我们都踏实了。这也是人和动物最根本的区别,人是会利用工具来修建自己的庇护所的。 现在别说是三只金钱豹,就算是三十只,也不可能冲破我们的防御,它们想进来,除非在地上挠个洞出来。 不过这样的话,就成了我们的活靶子,我们只要把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就可以了。 这一觉一直从晚上八点睡到了第二天的十点,起来之后我煮了一锅蘑菇肉,没有什么烹饪方法,就是白水煮。就算是这样,吃起来也鲜香的不得了,这山里的蘑菇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来这金钱豹还没放弃我们这几块肉,要是我们四个都被它们也抓了,估计够它们吃上一段时间的了吧。 试图攻击人类,只能说明这三只金钱豹没见过世面,它们但凡进城一趟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好了,我们不走了,以我们的院子为圆心,开始在周围砍树,我每天都在抡着斧头砍树,这是一项非常吃力的工作,砍了树之后,还要把树分解了,把树干堆在一起。 最后,书生建议我们用树干盖房子。 不管干啥,这样繁重的劳动对我的耐力提升有着巨大的帮助,尤其是扛着木头来回行走这种事,简直和挑山工有的一拼。 接下来,书生画出来了图纸,我们就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木屋。 只不过,我们没有防水漆,这样修建出来的木屋可挺不了太久,在雨水的侵蚀下,三年应该就要坏掉了。 我现在的工作很有规律,上午的时候砍树,修建房屋。这时候我们需要去砍一些粗壮的大树做梁柱,我最大的记录扛起来了二百八十斤的重量。 有人说你咋知道是二百八十斤的?很简单,我们做了一个跷跷板,同样的长度下,把这根木头放在一头,我和书生坐在另一头,刚好平衡,这就是二百八十斤。我一百五,书生一百三。 我扛着二百八十斤,开始的时候,每走一步,这腿都要颤抖起来,但是每天我都会去抗大概这种重量的大木头。 半月后,我竟然能扛着二百八十斤的木头,走得很稳了。 此时的木屋已经基本盖完了。 只要我们不动,金钱豹是绝对没办法偷袭我们的了。 不管一个人到了哪里,只要有了自己的房子,心里也就踏实了。 萧安对我的抗击打训练已经不能满足我,开始换书生了。 书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用一个裹了布的木棒打我的腹部,他会抡起来打,打得砰砰响,我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这肚子里的结构已经适应了这种击打发生了某种变化。 至于具体变成什么样了我不知道,反正是不怕打了。肚子是我最薄弱的地方,总算是被我补齐了这一块。 一个拳手掌握的技能无非就是分为这三方面,进攻,防守和步伐。 进攻不仅需要有扎实的基本功,也是需要靠天赋的。但是防守和步伐绝对需要勤学苦练,可以这么说,防守和步伐值得一个拳手去训练一辈子。 有人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是不对的,打拳不是打仗,一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一直进攻不现实。 当然了,如果实力相差悬殊就无所谓了,怎么打怎么有理。 比如一个拳手去街斗,根本不用防御,侧闪,摇闪,加上步伐,一拳一个小朋友!路人根本打不到一个高级拳手的。 到了现在,我有了六成把握能打赢陆英俊了,但是我知道,这还不够,我必须把这种概率提升到接近百分百。 第75章 点兵点将 这三只金钱豹一直在我们周围活动,几次我在白天看到了金钱豹蹲在栅栏外面,通过栅栏的缝隙观察我们。 这些其实都是徒劳的,金钱豹要想突破栅栏的阻挡是不可能的。 我们每天出门都是结伴而行,手上有猎枪,腰里别着刀子。金钱豹要是敢迎面硬钢,它们肯定要吃大亏。 这三只金钱豹倒是也识趣,一直跟踪,观察,没有要下手的意思。 有金钱豹一直蹲着我们,我们也不好继续前进,我们也不着急,干脆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我每天都在刻苦训练。 我最主要的就是训练两点,耐力和腰腹部的抗击打能力。 除了击打,我还会针对性地去训练腰腹部的肌肉,效果显着,隐隐约约,我能看到自己的腹肌了。 要知道,我的脂肪率还是不低,我也没打算减脂,虽然活动量很大,但是我吃的也多。我其实很想把体重上升五公斤的,但就算是拼命吃,这体重就是纹丝不动。因为我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有个好处,我的肩膀明显变宽,腰变细了一些。 书生的力气很大,他现在几乎用尽全力,用裹了布的棒子打我的侧腰和腹部,我一一接下。 我知道,我这抗击打能力提高了一个档次,就算是陆英俊那铁拳,也不可能通过击打我的腹部把我击倒了。 最关键的是,想击打到一个人的腹部有点难,因为两个人战斗的时候,腹部离着拳头实在是太远了,最近的其实是头部和肋骨。 偏偏头有双手保护,肋骨有双臂保护,很难被打倒,只要抱架不散,陆英俊就没有一点机会。 接下来我着重训练自己的抱架,我在练拳的时候,用下巴夹着一个蘑菇,用手肘夹着两个很大的叶子。 不停地移动脚步,做着后闪,侧闪,下潜摇闪,不能让蘑菇和叶子掉了,只要掉了,那就是露出来了空挡。 这样的训练不需要灵敏度,要的就是一个肌肉记忆,习惯成自然,不让自己的防守有一点的漏洞。 书生有些不理解,他觉得我下巴夹着蘑菇好笑,用胳膊肘夹着叶子的样子也有些滑稽。 他说:“守仁,你这是在做啥子哦!” 我说:“你懂个锤子,这是无死角防守,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至于么,我觉得你应该多练练进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我一边移动脚步一边说:“你让我靠着进攻打赢陆英俊,你要知道,我只有一百五十斤,陆英俊一百八十斤,差了足足三十斤。两个人如果技术相当,体能差不多,十斤的差距就足够碾压了,更别说三十斤了。我只能靠着体能拖垮他,我不和他比爆发力,我比的是耐力。” 书生笑着说:“陆英俊肯定也在做耐力训练,他那么多肌肉,你能确定自己的耐力比他强吗?” 我说:“行了你,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你看那些挑山工,有的只有一百二十斤左右,他们的胳膊和腿都不粗,但是他们的耐力是惊人的。耐力和肌肉量没有一点关系,有时候体重小一些,耐力会更好,因为轻盈啊,每次动一下需要消耗的能量会更少。” 萧安笑着说:“没错,要是比跳绳,我还真的不服任何男人,我只有一百二十斤,陆英俊一百八十斤,他和我比,相当于扛了一袋子大米在跳。” 上午做抱架的稳定性练习,让自己的抱架接近完美,起码不能有明显的漏洞。 开始的时候,我一定会被陆英俊压着打,我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必须要抗住前面十分钟,我和陆英俊打,陆英俊的体能起码能支撑十分钟的进攻。接下来的五分钟将会是互相试探,僵持,十五分钟之后才是我的优势发挥的时间。 我必须要保持前面十分钟不给击倒才行,那就需要足够硬的抗击打能力和密不透风的防守。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上午做体能训练,下午做基本防御动作,吃了晚饭再做抗击打练习。 一转眼过去了两周时间,外面的金钱豹已经一周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我们都觉得金钱豹放弃了,我们也就开始准备再次出发。 这天太阳出来,有微风,气温二十度,非常凉爽。 我们走进了林子之后,走得小心翼翼,我时刻在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对动物的粪便非常敏感。 我发现这林子里有兔子,有野山羊,有鹿,有猴子,一直到了中午,我也没有发现金钱豹的痕迹。看来,它们应该是离开了。 不要指望南方的山林会有缝隙,就算是走上了山脊,还是被树木覆盖着。 这鬼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天。 我对这样的山林很不适应,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扣在一口大锅里一样,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开这山林,哪怕是到了不见天日的幽谷也比这样的环境要好得多。 但是事与愿违,这一天下来,我们走的全是密林,我们甚至一直试图找到路,但就是找不到,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块平地上扎营了。 我们砍了周围的树木,然后用树藤缠成了栅子挡在我们的帐篷周围,这样,我们也就能安枕无忧了。 吃了晚饭之后,我们几个围着地图看,虽然大方向没有错,但是我们一直就没找到路,这样继续再走下去,怕是要南辕北辙啊! 尤其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密林中,要是没有指南针,迷失方向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有指南针,迷路也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要有那一条古道就不一样了,我们只要沿着古道前行就不会错。 这天晚上我们睡得挺早的,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们就踏上了征程。 结果刚走了半个小时,我们遇到了麻烦,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断崖。 这断崖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现在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沿着断崖往左,一个是沿着断崖往右。 但是一旦走错了,可能要走很多冤枉路,要耽误很多的时间。 我们都没了主意。 我说:“建群,你觉得往那边走?” 建群摇着头说:“守仁哥,我真的不知道。” 书生仰着脖子说:“我们可不可以爬上去?” 我说:“爬上去?然后呢?难道爬上去就有路了吗?十二峰的人走的路不可能有这么一道断崖,我们这是走错路了。” 萧安大声说:“总不能点兵点将,点到哪里走哪里吧!” 建群小声说:“也许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接着,建群还真的点兵点将起来,点完了指着右边说:“我们走这边。” 第76章 有个洞 就在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竟然发现在一个山洼里隐隐约约有灯光,我们喜出望外,干脆加快了脚步,我们打算在看不到路之前走到这山洼里。既然有灯光,就一定有人家,我们刚好可以打听一下,还可以好好休整一番。 想不到的是,当我们走到这个山洼里的时候,灯光却不见了。但的的确确是有一条小路出现在了我们脚下。 我拎着马灯照着这条小路,伸着脖子往前看着,小路一直钻到了一片竹林。 我说:“安姐,看来还要往前走。” 书生却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不太对啊!” 我质疑地大声问:“哪里不对?” 书生用手电筒照着地面说:“你看这地上,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走过了。” 我说:“是有灯光的好不好,有灯光就一定有人。” 建群这时候说了句:“也许是鬼打灯!” 我拎着马灯看向了建群:“你别吓我!” 萧安却说:“来都来了,总要去看看。这里怎么也比山上的林子里好太多了吧。再说了,这可是点兵点将点到这里的,这就是天意。我们走。” 萧安一摆手,率先走了出去,我立即追上去说:“安姐,你等等我,我保护你!” “要你保护,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书生和建群在后面吃吃地笑了起来。 进了竹林就起了一层薄雾,隐隐约约,在路边看到很多坟,坟头上长满了杂草。坟前都有石碑,只不过石碑歪歪扭扭,都不是竖直的,就像是被一群淘气的孩子从各个方向挨个踹了一遍。 过了这片坟地,在前面的竹林里出现了一条大路,我们四个沿着大路一直往里走,走了也就是二百多米,就看到了一座老宅。 在这老宅子的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不过都不亮了。 灯笼上写着一个张字。 大门上也写着“张宅”二字,用手电筒照着才能看清。 这门匾已经破的裂纹了,随时要掉下来。 我笑着说:“安姐,我们有地方住了。” 门是虚掩着的,我笑呵呵上去一推门,这门竟然翻倒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没什么尘土,倒下去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响。 我从门口往里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排大缸,这些大缸里长了很多莲花,不过到了深秋,没有荷花了。在这一排大水缸的两侧全是厢房,厢房上的窗户都还在,只不过窗户纸全掉了。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大院子,正北就是正房,此时在正房里,还真的点了一盏灯。 我们远远地看到的,应该就是这灯光吧。 只不过这房子早就破败,窗户上,房檐下,门口中,全是蜘蛛网。 怎么看这里面也不可能住了人。 我小声说:“建群,你说对了,这就是鬼打灯!” 建群小声说:“安静点。” 书生这时候清了清嗓子说:“请问有人吗?我们是东土大唐而来,来到贵宝地,想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屋子里的灯直接熄灭了。 我立即抱怨说:“书生,你他娘的乱叫个锤子,你把灯都叫灭了。” “你当我是电门啊,我一叫灯就灭?王守仁,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建群这时候竟然慢慢地走到了门口,他用枪杆子挑开了蜘蛛网,人慢慢地低下头,往里面看了进去。 萧安随后也过去,用手电筒照着往里面看。 俩人都撅着腚往里在看,也不知道在看啥。 我和书生好奇,也凑过去,跟着往里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屋子里有人在拉磨,是那种直径一吃的小磨盘,吱嘎吱嘎磨香油呢。 我甚至闻到了香油的气味。 我说:“香油!” 我这一说话,里面拉磨的人突然停手了,变得一动不动。 书生埋怨我说:“你闭嘴。” 我这时候把马灯提起来,举得高高的,往里走,一直到了磨盘边上,才发现这磨盘上也全是蜘蛛网,这蜘蛛网里还有一只很大的黄色的蜘蛛,这蜘蛛长得和圆圆肚子的蜘蛛不一样,它的网也是立体的,个头也大。这大蜘蛛能有成年人的大拇指那么大,要是算上腿,估计得有拳头那么大了。 我说:“好大的蜘蛛啊,我们难道进了盘丝洞?这是他娘的蜘蛛精在拉磨!” 书生用扇子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你是不是看西游记看傻了?” 我举着马灯照着周围,全是大蜘蛛,我说:“刚才拉磨的人呢?明明有人在吱吱吱的拉磨。” 建群说:“没有人拉磨,是这些蜘蛛发出的吱吱声。” 我说:“这些蜘蛛不会有毒吧!” 建群说:“蜘蛛有毒没有毒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碰他们的网,它们就不会攻击你,这是它们的天性。” 我说:“奇怪了,刚才的灯光呢?明明是有灯光的啊!” 刚说完,我就看到我前面有一道侧门,在侧门里,好像是有人提了个灯笼,但是这灯笼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 这提着灯笼的人在门口一闪,就到了后面。 我立即追了过去,我说:“你站住!” 书生紧随其后,萧安和建群随后就到了,从侧门出来,是一个园子,在园子里有假山,有石拱桥,这里像是一座后花园。 园子里还有潺潺流水,这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从院子里流过去,在月光下发着粼粼波光。 我四处踅摸,那提着灯笼的家伙不见了。 我小声说:“绿灯笼,你们见到了吧!” 大家纷纷点头。 我慢慢地走进了这园子里,走着走着,就听地面上呱的一声,吓得我心都快飞出来了。 我用马灯一照,一个癞蛤蟆就在我的脚下,此时肚子鼓起来,像个皮球。 这东西遇到危险就会这样,肚子鼓起来,让自己显得更大更强壮。这东西实在是让人讨厌,不咬人膈应人的玩意。我一脚把它踢进了河水里,想不到河水里竟然噼里啪啦的一阵闹腾。 这河水里住了大量的青蛙,跳了好一阵子才算是不跳了。 我大声说:“我还以为捅了马蜂窝呢!这怪吓人的。” 萧安小声说:“守仁,你小心点,我觉得这里不太对。” 我一听她说不太对,就把背着的猎枪拿下来了,端着四处看了看,感觉不到一点野兽的气息,我又把猎枪背起来了,然后从腰里把老赵给我打造的刀子拔了出来。 我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在前面不远处的假山下面,突然就出现了那个提着灯笼的家伙,灯笼还是绿色的,就见到这灯笼只是一亮,之后又不见了。 我一步步过去,在假山下面,我看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以前是封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弄开了。 我盯着这个洞口大声说:“书生,安姐,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洞。” 第77章 都是江湖人 当书生和安姐、建群一起过来的时候,洞里的灯笼再次亮了,就像是有人在提着灯笼站在里面。 不过,我们只能看到灯笼,看不到人。这个人就像是躲在黑暗里的幽灵一样。 我要往里钻,书生一把拉住了我,对着里面大喊:“我们是来借宿的,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我立即说:“你咋知道是小姐,不是公子?” 书生小声说:“我猜的,反正不是小姐就是公子。” 我不屑地说:“我真服了你了。” 建群说:“我们要不要进去?” 萧安说:“你们说这花园里的洞能是做啥子的呢?” 书生小声说:“多半是宝库啊!你们觉得呢?” 我立即说:“那还等啥,进去看看啊,说不准里面有金子呢。” 我刚要往里走,书生再次拉住了我。 我不满意地说:“你丫到底想干嘛!你要是怕了,就在外面等我。” 书生却小声说:“你们听,好像有狗叫。” 我们四个都安静了下来,果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狗叫声。 萧安立即说:“我们先藏起来。” 我们四处观望,最后我们相中了屋顶。 我们四个爬上了正房的屋顶,静静地趴在了上面,也就是十几分钟,我们等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打着密密麻麻的手电筒,牵着一条猎犬进了山。 这些猎犬应该是闻着我们的气味到了这里的。 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说:“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宅子,这是啥子鬼地方?我咋觉得这很像是一个鬼宅呢?” 有个人说:“那三个人应该就在这里,他们来这里应该是盗墓的。” “东文,你小子没骗我?” “诶呦强哥,我咋子敢骗你嘛!你知道我,我看人准得很,说是进山要考察历史,三个娃娃进山,考察啥子历史嘛,就是来这里寻宝的。而且啊,我觉得这宝贝啊,就在这宅子里了。强哥,宝贝找到了,你可要按照约定分我一半。” “你放心,我强哥说话算话。” 建群这时候小声在我耳边说:“守仁哥,东文是我们村的二流子!你们被这个二流子给盯上了。强哥是我们这一代的土匪,他们藏在山里,官府几次剿匪都没有找到他。想不到东文这个二流子认得他。” 建群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是东文这个二流子勾结了土匪,进山来寻宝了。他们是踩着我们留下的痕迹来到的这里。 书生这时候对着我俩嘘了一声,意思是不要说话。 萧安也伸手打了一下我的头,意思是让我闭嘴。 关键是我并没有说话啊,他们干啥都针对我啊! 我们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直穿过了正房,到了跨院。进来的时候,刚好那个绿灯笼出现在了洞口。 这群家伙几乎同时把手电筒照过去,把洞口照得雪亮,但是绿灯笼随即就不见了。但是当他们把手电筒挪开的一瞬间,这绿灯笼就再次出现了。 接下来这群土匪倒是会玩,开始频繁地挪开手电筒和照过去,这绿灯笼就这样变换着。 只要手电筒的光到了,这绿灯笼就不见,只要挪开,绿灯笼就出现。 当土匪玩了一阵子之后,绿灯笼退到了洞里,一直在那边亮着。 土匪胆子可是大了去了,强哥带着人一直就到了洞口前面,纷纷探着头往里看。 这时候我一下想起来刚才我们四个往里看的情景,估计和这群人的样子差不多吧。 这时候,里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强子,这里面估计就是宝库,那三个外乡人估计就是来找这宝库的。” “大美,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强哥说。 我们现在看不清这些人的样子,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估算了一下,大概三十多人,每个人都背着两把枪,一把步枪,一把冲锋枪,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的装备很好。十有八九是官转匪。 官府剿匪几次没能剿灭他们,不是官府的人无能,也不是他们太幸运,完全是他们太熟悉这边的地形了。只要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早就跑到深山里去了。 偏偏此时,狗发现了我们,对着我们狂吠。 这群土匪也算是反应灵敏,立即跑回来将我们包围在了屋顶上。 我立即说:“和他们拼了。” 下面东文却喊:“建群,是我啊,我是东文,你们下来吧,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不会有事。强哥只求财,不害命!” 萧安对建群说:“啥子情况?” 建群小声说:“东文在追求我,我没同意。” 我说:“安姐,和他们拼了吧。” 书生给了我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脑袋上,他说:“拼个锤子,你没看人家多少人多少枪吗?我们只有两杆火枪,咋子是对手嘛!” 强哥在下面说:“上面的兄弟听着,铁强我最讲义气了,我们次来求财,不杀人,你们不要冲动,不要害怕,下来嘛,我们摆一摆嘛!” 书生这时候站了起来,大声说:“强哥嗦,幸会。” 强哥哈哈笑着说:“下来噻!” 我们四个只能从屋顶跳下来,落地的时候,大量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萧安说:“啥子意思嘛!还说不杀人,你们这是要做啥子嘛!” 东文这家伙这时候从后面走了上来,大声说:“都放下枪,这是自己人!” 我这才看清了东文啥样子,长得挺高,和一个大虾米似的,又瘦又白,脸长得像是鞋拔子似的。 建群看都懒得看他,转过身去哼了一声。 东文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棒槌山的大当家,强哥。这是建群和她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 我也跟着说:“既然是朋友,大家就放松点噻!” 强哥这才一挥手,三十多人才算是把枪放下了。 这时候,那个叫大美的女人走了出来,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长得挺好看的,腰里别着两把小手枪。她一出来就打量萧安,说:“好一个美人胚子。” 萧安说:“过奖了,还是大姐更好看,倾国倾城。” 大美咯咯笑了。 这个女人有一米六五左右,肩宽腰细腿又长,长得一般,但是整体看就是顺眼。 大美说:“说说吧,哪里人,来这山里做啥子。” 萧安说:“都是江湖人,来这里是寻宝的噻。” 东文立即大声说:“我就说吧,对吧,我没看错吧,他们果然是来寻宝的。这山里有宝贝!” 第78章 这是阴宅 大美继续问:“宝贝,宝贝在啥子地方?” 萧安用手一指说:“那里,那个洞里面就是宝库,进去看看就晓得我有没有骗你们。” 大美看看那洞口里的绿灯笼,再次看看我们说:“你们咋个晓得的,这里到底是啥子地方?” 萧安一笑说:“你们应该知道十二峰噻!” 东文立即说:“我晓得,其实我们全村的人都是从十二峰搬出来的。” 萧安说:“当时并没有全搬出来,最大的一户人家,男主人叫黎元春,他就住在这里。不过在三百年前,这一家人被土匪洗劫一空,人也被杀光了。于是,就留下来了这么一个荒宅。后来就一直传说这里闹鬼,再也没有人敢进来过了。你们也看到了那绿灯笼吧,那就是鬼打灯。” 我不得不佩服萧安的应变能力,啥玩意就出来了黎元春啊,啥玩意就三百年前啊。太能胡说八道了吧。 大美回头再次看看那绿灯笼,说:“你说那是鬼打灯?” 萧安耸耸肩说:“大家都这么说。” 我抢着说:“不然那是啥?” 强子伸着脖子看着洞口的方向说:“我咋就不信呢。” 强哥是个粗鲁的汉子,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壮硕,不过看起来腿有点短。不过我看得出来,这群兄弟都听他的,看得出来,这家伙有一定的领导才能。 东文抢着说:“鬼?我还没见过鬼啥样子呢,要是真有鬼,出来让老子看看噻!” 我说:“你丫是不是疯了?见到鬼,你还能活吗?鬼一准儿就把你给带走了。” “老子不是被吓大的,我去会会这个鬼。” 大美大声说:“站住!” 东文立即转过身来,看着大美说:“大姐,哪里会有鬼嘛!” 大美这时候看着我说:“你走前面。” 我大声说:“凭啥?” 大美说:“就凭我们人多。” 强哥却笑着说:“兄弟,找到宝贝,见者有份。大家都是图财,你说是不是嘛!” 我立即说:“要是里面有宝贝,全归你们,我们不要。走前面,我肯定不走。” 大美直接就把手枪拔出来了,顶着我的脑袋说:“你走不走嘛!” 萧安立即说:“大姐,你先把枪收了。我们大家到了这里都是图财是不是嘛,毕竟杀人损阴德,小心走火。” 大美这娘们儿这才把枪收了起来,对着我一摆头说:“走啊!” 我说:“为啥是我,为啥不是书生!” 书生立即不干了:“王守仁,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丫才有病呢!” 大美说:“你们四个一起。” 东文又不干了,大声说:“大姐,建群要留下,是他们三个外乡人走前面噻!” 大美这时候看看建群说:“你留下。” 建群却说:“我要和他们一起,我们共进退!” 就这样,我们被压着到了洞口前面,建群强扭着非要和我们一起。 萧安却说:“建群,你留下,和他们一起。” 建群想了想,点点头。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局势有点微妙,但是又想不出什么。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们面前的洞口里,悬浮着一个绿灯笼,这绿灯笼在空中飘飘荡荡,就像是被一个人拎着一样。 我像个乌龟一样用力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到提着它的人。 我这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毛了,我说:“安姐,该不会真的是鬼打灯吧!” 萧安说:“闭嘴!” 大美在我们身后,她推了我一把说:“你倒是走啊!” 我指着前面说:“有鬼!卧槽,你丫有胆子你走啊!” 那绿灯笼就在洞里面十米的地方晃来晃去,说心里话,要不是身后有枪逼着,我这时候应该转身就跑了。 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里面一看就有问题啊!试问啥地方会有绿色的灯笼啊,而且还是自己飘在空中,根本看不到人。 我大声说:“大姐,试问一下哈,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一个绿色的灯笼在空中飘着,是不是就该跑了?” “你少废话,给老子往里走!”她用浓重的四川话大声喊道。 我这时候也只能奓着胆子往里走了,我一步步向前,奇怪的是,每当我向前一步,那绿灯笼就往后挪,始终和我保持十米的距离。 这更像是鬼在打着灯笼引路呢。 我回过头对后面跟进来的大美说:“大姐,鬼引路,还走吗?我们该不会走到阴间去吧。” 强哥大声骂道:“阴间个锤子,要是有阴间,老子早就被阎王爷给带走了。” 我说:“强哥,你胆子大,你走前面嘛,我胆子小,我快吓尿了噻!” 强哥哼了一声说:“快走,再磨叽老子毙了你!” 说着真的拿出手枪,对着我脚下就是一枪,吓得我跳了起来。 但是这一枪之后,那边的绿灯笼不见了。 这倒是让强哥开心了,他哈哈笑着说:“看来鬼也怕老子手里的枪啊!” 但是话音刚落,那绿灯笼再次出现了。 大美说:“少废话,快走。” 我继续往里走,萧安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提醒我说:“小心点,死道友不死贫道,晓得不嘛!” 我轻轻点头。 书生也靠了过来,他在我的右侧,他小声说:“守仁,这里面不太对,机灵点。” 这时候,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石门,这石门是虚掩着的,在石门上雕刻着两个门神。我这才意识到,这是阴宅。 我小声说:“这是大墓。” 书生小声说:“阳宅盖在了阴宅上,目的就是为了盗墓。很明显,这大墓被他们打开了。” 书生这时候拿出来了蜡烛,点上了,他举着蜡烛一点点往里走,刚走到门口,这蜡烛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书生回过头对大美说:“大姐,这里不能进,这是一座大墓。” 偏偏这时候,门里面那绿色的灯笼在那边晃来晃去,就像是在对我们招手。 大美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我们旁边,看着眼前的石门,她说:“大墓有啥子好怕的嘛,我们不就是来这里寻宝的嘛!” 书生说:“这墓已经被打开过了,里面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弄走了。而且这里阴气很重,我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强哥大声说:“不干净的东西?你干脆说里面有鬼就行了噻!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区区一只鬼?” 大家纷纷哈哈笑了起来。 是啊,这群混蛋什么坏事都做过,他们要是还有半点敬畏之心,也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大美说:“继续走,我倒是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第79章 苦肉计 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土匪窝里,名义上强哥是老大,但说了算的是大美。 这大美一看就是强哥的女人,强哥啥都听她的。 我不得不说:“不能再走了,下地宫不是开玩笑,是要死人的。” 大美冷笑了两声说:“死人?死人也是你先死,再不走我先毙了你。” 我说:“你丫还有人性吗?” 大美的枪直接就顶在了我的脑袋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枪管子用力捅了捅我。 我只能举起手说:“大美姐,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走。” 大美哼了一声:“别废话,快走。” 墓门是两扇石门,凡是这种墓门非富即贵,一般人的墓用单扇门,要是帝王级别的大墓,也有用万斤闸的。当然,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这两扇雕刻了门神的石门代表什么。 这两扇门里面有顶门石,这顶门石和我们上次下去的大墓不太一样。那个顶门石是圆球形状,这个是长条形的,两头带斜面。关门的时候靠在门板上,关上的时候,顶门石刚好顶住门板。 刚进两扇墓门,我就觉得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 再看前面,那灯笼就在我们十米开外,很稳定地飘在空中。 这里已经是漆黑一片,我拎着马灯,书生和萧安打着手电筒。 书生照着墓道两侧的石壁,这石壁上有壁画,不过已经看不清了。 但书生还是说:“看来是唐朝的大墓,唐朝有权有势的人大多在长安了啊,十有八九,这是唐朝某位被分封到这里的王爷。” 我说:“你咋看出来的?” 书生说:“你看这里面的人物特点就知道了啊,穿着和开脸,这典型就是唐朝的特征。” 我说:“难道不能是武则天的周朝吗?” 书生转过头看着我大声说:“你这不是抬杠吗?” 我看着书生,他竟然在和我挤眼睛,我一下就明白了,我们要把水搅浑。 我也大声说:“我咋抬杠了?你说是唐朝的大墓,我说有没有可能是武周,这算是抬杠吗?武则天的周朝确实不算是唐朝啊!” 书生说:“但是在我们研究历史的人眼里,武周也包含在唐朝之内,唐朝289年里包含了武周时期。因为武则天并没有彻底的改朝换代,只是改了个名字罢了。比如你如果现在找到你妈了,你妈带着你和一个姓张的爹过日子,你改姓张了,等你后爹死了,你又改回来了姓王,那么王守仁,你能说在你姓张的时候你王守仁已经死了吗?” 我直接给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说:“你才改后爹的姓呢。” 书生上来就给了我脸一拳,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还动手了啊!” 我的脸被打疼了,打肿了,我直接冲上去抱住书生,我俩就开始摔。 萧安在一旁急得不行,开始拉架。 大美一挥手,上来了五六个壮汉,把我和书生分开了。 我和书生都面红耳赤,即便是被分开了,还是在对骂。 我说:“书生,你大爷,你丫给我等着。” 书生指着我说:“老子等到你!看老子怎么废了你。” 书生说着还就把身上的一把弹簧刀拔出来了,这玩意以前国内没有,是洋玩意,想不到书生这么时髦,竟然搞了一把。 这刀子奇怪的很,手柄上有个机关,往前推,刀刃就出来,往后拉,刀刃就缩回去,也不知道是谁研究的。 我一看他拔刀子,我也把刀子拔出来了。我俩离着三米远,对着比划,有一种不把对方弄死不罢休的意思。 大美一看这情况,大声说:“你俩都闭嘴,这么点小事值得吗?我们是来寻宝的,不是来打架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噻!” 我说:“我那里错了?武周算唐朝吗?人家是大周。” 书生用刀子指着我说:“你懂个锤子!” 我用刀子指着书生说:“你丫给我等着!” “你算个锤子!” 大美这时候站在我面前,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她说:“给老子住嘴!” 大美转过身指着书生说:“还有你,给老子安静!” 大美的手下把我和书生都按在了地上,没收了我俩的刀子,让我俩蹲下。 我俩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都不说话。 大美这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拎着我的头起来,她说:“还打吗?” 我说:“这事和你没关系,今天我一定要打服书生。” 大美说:“好,我让你俩打,我倒是看看你俩谁厉害。咱们就等你俩打完了再往里走。” 那边也放开了书生,书生一起来,就朝着我冲了过来,我也冲了过去。 其实按照我的实力,打书生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我也明白书生的意思,我得和他打个势均力敌才行。 于是我只能藏拙了,和书生一顿乱战,我俩都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全都流了鼻血了。 就算是这样,还是都不肯认输,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儿他骑着我打,一会儿我骑着他打,全都打成了猪头。 书生的意思我也懂,这大墓不能再进了,即便是进,也得让大美他们的人在前面。 这是我们的策略。 终于,我和书生都被打蒙了,我的脸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鼻子也打歪了。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都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 书生咋样了我不知道,反正我脑瓜子嗡嗡的。 我看向了书生,他直接吐了。 我也不甘示弱,偷着把手伸进了喉咙里,一张嘴,也吐了一口出来。 书生也许是真的脑震荡了,我是假的。 萧安盘着胳膊在一旁,她一句话不说,此时她一定在心里偷笑呢吧。 大美一看这情况,呼出一口气,无奈地在我和书生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她说:“强哥,你带两个人走前面。” 强哥说:“有啥好怕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没遇到过?咱们有家伙,就算是鬼也把它打得不敢露头。兄弟们,谁跟我打头阵。” 那三十多人都举起手来,跃跃欲试。 强哥指着说:“胖子,春亮,你俩跟我走前面,其它人跟在五米之外,保护好大美。” 大家一起喊:“强哥放心!” 我这时候看向了书生,书生也在看我。 我心里洋洋得意起来,不过这场戏演得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萧安静静地靠在墙上,什么都不说。 大美这时候一摆手说:“带上这两个废物,我们走。” 有人过来把我和书生都拽了起来。 我假装头疼,一直捂着头。 萧安说:“大美,他俩脑震荡了啊,这样只会更严重。” 大美说:“管我屁事,你们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懂了吗?” 我心说只要不打头阵,怎么都行啊。书生肯定预感到了危险,我估计啊,走在前面的话,凶多吉少! 第80章 一车金饼子 书生这个畜生,虽然鼻青脸肿,呕吐不止,但他竟然抽空朝着我邪魅一笑! 我这才意识到,这货的呕吐也他娘的是装出来的。 好吧,我服你演技高超,我竟然没看出来。 前面的灯笼一直在十米开外,我们走得快,它也走得快,我们走得慢,它也走得慢。 这条墓道非常的长,走了五十多米之后,前面竟然再次出现了一道石门,这石门是敞开的,那灯笼在石门的另外一边飘飘忽忽。 强哥伸手摸着自己的头说:“这他娘的还有多远!咋还不到头呢?!” 萧安说:“怎么了?怕了?” 强哥哼了一声:“怕?这世上还没有谁让老子怕。老子怕个锤子。” 他一挥手,继续前行,我们随着也走了进去。 前面的绿色灯笼始终在前面漂着,就像是在引路一样。 虽然我不太信鬼打灯这种说法,但是这灯笼怎么看都像是被一个人拎着,但是不管我们怎么用手电筒照,就是见不到人。 那不是鬼又是什么呢? 通道突然转弯了,而且两边也再不是人工修建的墙壁,倒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 溶洞里有大量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些石头被雕刻成了佛像,冷不丁用手电筒照上,吓一跳。 那怒目金刚的大眼珠子,简直比拳头还要大。 书生小声说:“唐朝人信佛!” 我咬着牙说:“你咋知道不是武周的?” 书生呸了一口:“王守仁,我和你势不两立!” 我说:“要是最后确定是武周的,你输啥吧!” 书生抬腿就踢我:“我输你大爷!” 我怒吼:“我日你仙人!” 我也踹他。 就这样,我俩在后面对着踹了起来,要不是有人拉开,我俩能再次打到一起。 大美算是被我俩气坏了,过来赏了我俩每人两个大嘴巴。 她力气没多大,只是打得脸发烫,说心里话,我甚至觉得她手下留情了。打脸只是一种形式,代表她很生气。 强哥从前面返回来,指着我俩说:“你俩有完没完?唐朝的,武周的,能咋的?两块金子摆在这里,唐朝的和武周的有区别吗?我们要的是金子银子,你俩能不能成熟一些。” 萧安探口气说:“强哥,这俩家伙平时就这样,您多担待!” 强哥指着我俩说:“别打了,知道吗?再打老子先灭了你俩。” 建群也说:“是啊书生,你比守仁哥大,你就让着他一些。” 书生说:“我凭啥让着他,我又不是他老子。” 东文叹了口气道:“咋这么不成熟呢,唐朝和武周能咋的?我就奇怪了,争这个做啥,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读书都读傻了吧。” 我心说你们懂个锤子,我们这是苦肉计啊!要是不真打,你们能信嘛!能让我和书生跟在后面吗? 强哥继续带着人往前走了,他们走得很快,就像是要追上那绿灯笼,不过那绿灯笼在前面跑得很快。 我能感觉到,我们是往斜下方走,我们往前走的时候,脚步总是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后仰,说明这下潜的角度还不小。 不过没有水平面,还真的不知道具体的角度是多少,在这地下,一点参照物都没有。 书生的挎包里有罗盘,只要把罗盘拿出来,就能测出坡度和方向。不过此时,书生根本就不在乎了,我们只要跟着走就是了。 越是往前走,这里的佛像越多,这里称之为万佛洞都不太夸张。 当然,没有一万尊佛像,但是几百总是有的。 而且越是往里走,佛像的高度越大了,洞的高度和宽度也越大了。 终于,我们走了大概有一千多米的时候,走到头了,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另一道青铜门。这青铜门是关着的,不过在青铜门上有一道转盘锁,在旁边有个锁孔。 我顿时想起了我们的金钥匙,我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不仅我这么想,萧安和书生也都这么想,他们一起看向了我。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和我想的一样,想到了金钥匙。 不过随即东文大声说:“强哥,你看那。” 我顺着东文的手电筒的光看过去,在地上趴着一具黑乎乎的尸体,尸体是趴在地上的,在尸体的手里,有一把青铜钥匙。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他娘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找到建文皇帝的宝藏了呢。 但是明显不对劲,书生说了,这是唐朝的大墓。和建文皇帝的宝藏一点关系没有。最关键的是,这里也不是凤凰山啊! 强哥一晃头,东文立即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一弯腰就把钥匙捡了起来,回来双手奉上。 强哥拿着钥匙,交给了身边的春亮,春亮拿着钥匙走上前,插进了锁孔,一拧,这锁卡拉一声开了。 旁边有个扳手,往下一压,这门咔嚓一声,就这样开了一条缝。 我小声说:“这人也真是的,修大墓咋还留了一道能打开的门呢,而且还把钥匙放在了外面。” 书生说:“你也知道不对劲了啊,你再看地面上,那些尸体全是黑的,就像是被烧焦的。这里面啊,大概率是陷阱啊!” 大美大声呵斥:“你俩嘀嘀咕咕啥呢?有话不妨大声说出来。” 书生说:“这他娘的绝对是唐朝的,你看这青铜大门上,铸造出来的马的形状,绝对是唐朝的风格。” 我大声说:“你他娘的咋知道不是武周的?打开墓门,看看墓主人是谁就晓得了嘛,搞不好是狄仁杰狄大人的大墓。” 书生切了一声说:“你能不能别纠结是唐朝还是武周?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武周也归属在唐朝之内。” 我说:“你只是代表你的观点,你代表不了我的观点。更代表不了大家的观点,强哥,大美姐,你们说,武周算唐朝吗?” 大美指着我说:“你能不能闭嘴!” 萧安这时候大喊一声:“闭嘴,劳资蜀道山!” 我这才不说话了。 青铜大门被东文和春亮两个人用肩膀推开,两扇门一打开,就有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书生和萧安都用袖子遮住了鼻子。我以为有什么毒气呢,吓得也遮住了鼻子,但是一想,有毒气的话,我先闭气就行了啊,看到别人都被毒懵了,我转身就跑,应该还来得及。 过了有三十秒,大家都没事,我这才放弃了闭气,没事,相反,我倒是觉得这里的空气挺香甜的,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这门打开的时候,就看到这大门里面漂浮着大量的绿灯笼,数不过来,一片一片的,飘在很高的位置,把里面照得雪亮。 这下面最先出现的是一架青铜马车,在马车的车斗里,满满地全是金饼子。 强哥哈哈笑着说:“兄弟们,这下我们发了啊!这下我们发了啊!” 我看看书生,此时书生的注意力全在那些在高空的灯笼上。 是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第81章 巫山剿匪记 不只是车斗里有金饼子,我看向了马车周围,也散落着大量的金饼子,萧安的手电筒照向了地面,在这些散落的金饼子旁边,趴着三具已经碳化的焦尸。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危险了,偏偏这些土匪见到金子之后失去了理智。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开始往怀里装金饼子。 就是这时候,一个绿灯笼慢慢地飘了下来。 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靠近,这铜马车随着绿灯笼的靠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终于,我看清了这绿灯笼的本来面貌,这哪里是什么绿灯笼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号的萤火虫。 这家伙有大拇指那么大,尾巴发着光,周围有一圈光晕。也就是这一圈光晕,让我们看成了绿灯笼。 这家伙慢慢飞,越来越低,于是,土匪们也注意到了这绿灯笼。 其中一个,挑了起来,一挥手就把这东西抓到了手心里。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身体忽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好像是电击,砰地一声之后,他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些焦尸是怎么来的了。 大家还在愣神的空,上面的绿灯笼全都慢慢地飘了下来。 书生大喊一声:“快跑噻!” 我看向了萧安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了。我心说,安姐啊,你还真的是机灵啊! 我和书生此时也不头疼了,跑得比兔子都快,大美紧随其后就追了上来。 此时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我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些土匪正在对着空中的绿灯笼开火,密集的子弹打掉了一些,但是大多数还是在空中飘着。 建群这时候已经到了我身边,她一拉我说:“快跑噻!” 我转身继续跑,一边跑,就听到身后发出了大量的惨叫声。 我抽空回头看看,大量的土匪都被这绿灯笼给撞在了身体上,只要被撞上,身体就会瞬间燃烧起来,成了一个火人。 我一边跑,脱掉了上衣,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绿灯笼已经追到了身后一米的地方。我把衣服一抡,就像是一把伞一样,旋转着就罩到了那绿灯笼。 这衣服直接就烧成了灰。同时,绿灯笼也落在了地上,熄灭了。 我大声说:“自杀式打法。” 萧安在前面大喊:“王守仁,你研究个锤子,快跑噻!” 我眼看着那些土匪一个个被绿灯笼撞在后背上,然后烧死,竟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一愣,随即我回过神,转身就跑。 我的奔跑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我还是跑不过建群,但是我把大美超过了。 但是超过大美的一瞬间,她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袖子。 差点把我拉个跟头。 我想甩开她,但是她拽得实在是太紧,我只能拉着她跑。但是她又跑不动。 我不得不大喊:“你姥姥的,你是咋当土匪婆的?” 大美说:“你慢点,带上我噻!” 我只能一蹲把她背起来往外跑,她用力搂着我的脖子。搞得我喘不上气。 我大声说:“松开点啊,我快憋死了。” 她这才松开了一些,她说:“我怕你把我甩下。” 也多亏我练过负重,不然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还真的跑不动。 女人背起来比背包要舒服一些,软乎! 就这样我们一直跑了出来,一直到了跨院里之后,再看身后,只有强哥和春亮跑了出来,东文一直跑到了洞口的时候,还是被绿灯笼扑到了。 东文这货挥舞着胳膊,成了一个火人,他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才死去,太惨了,不忍直视,只能斜着眼看。 绿灯笼到了洞口之后,没有出来,全都转身飞了回去。 最后,只有我、书生、萧安、建群,大美,强哥和春亮出来了,对了,春亮手里还有一块金饼子。 虽然人出来了,但是都丢盔卸甲,为了减重,枪全扔了。 哪怕是快一秒也是好的,也许就是这一秒,就决定了生死。 比如东文,要是能早出来一秒,他就能活。 萧安这时候抬手就抽了大美一个大嘴巴,打得大美直接倒在了地上,她不敢反抗,只能嘤嘤哭泣。但是我也明白,这是在演戏。 强哥这时候把我和书生的刀子都拿了出来,他说:“两位兄弟,我知道错了。” 书生上去就抽了强哥一个大嘴巴,说:“给老子立正!” 春亮不服气,伸手推了书生一把:“你做啥子!” 书生一个直拳就打在了这小子鼻子上,把这小子直接就打得坐在了地上。 虽然书生的战斗力和我没法比,但是打一般人,绰绰有余。要是一对一,书生确实不弱,他的柔术还是值得一看的。 大美和强哥还是识时务的,他们明白,他们已经失势。 大美这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腿说:“守仁兄弟,求求你,放过我们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我一脚把她踹开,我说:“去你大爷的,你当我是傻子啊!走投无路就和官府对抗?你丫是不是活腻了!” 我把刀子塞到了腰里,然后捏着下巴看着那洞口说:“这么多金子。” 春亮这时候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块砖头冲了过来。 他大声喊着:“我和你们拼了。” 我一个大摆拳就把他按在了地上,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起不来了。 我看向了大美,大美吓得趴在了地上,哭着说:“守仁兄弟,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书生说:“你们放心,我们是考古学家,不是刽子手。我们不会杀你们,不过我们要把你们扭送到官府,交给官府处置。” 强哥一听顿时不干了,拔出来刀子就冲向了书生。书生只是往后一撤,萧安上去接住了强哥的手,一矮身,一个背摔,直接就把这货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厉害,再也起不来了。 我们把这三块货捆绑了一个结结实实,之后我们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书生说:“要不先出山吧,总不能带着这三个货进山吧。先到神女峰,把这三个货交给官府,事情办完了我们再回来。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萧安说:“但是一来一回,最少十天时间。” 我说:“十天就十天嘛,关键是我们带着他们没办法进山,总不能让我背着他们吧。或者这样好了,把他们都扔进洞里,让绿灯笼来对付他们。” 强哥立即说:“不要这样。” 我说:“强哥,你是愿意去洞里,还是跟我们回巫山县?你自己选一条路吧。” “我都不想,守仁兄弟,放我一条生路,我有钱,我有的是钱。只要你肯放了我,我愿意把所有家当都送给你们,我有大概五万大洋。” 萧安哼了一声:“你还是都交给官府吧,我们对你的臭钱没兴趣。” 书生说:“看来也只能原路返回了。” 建群哼了一声说:“东文这个败类,回去我就告诉族长,让族长把他从族谱上抹掉。” 就这样,我们没再犹豫,打道回府。 第82章 往左转 在回来的路上,我又见到了金钱豹三兄弟。 这三个家伙一直跟着我们,要不是我们防范的好,估计这三个土匪得被这金钱豹给祸祸了。 五天后,我们回到了神女峰下,当地政府得知我们把土匪给剿灭了之后,还给我们开了表彰大会,当我戴上大红花的那一刻,我骄傲了。 同时,我们再次和官府重申,我们是考古学者和考古爱好者。书生还专门针对考古学做了演讲,他讲得头头是道,把官府的人都听傻了。 官府的人还请来了当地最权威的历史学家和书生交流,那老头根本就不是对手,非要拜书生当老师。 我其实也明白,这是官府的人在考验我们到底是不是考古学者。 我们还得到了奖品,我得了一个脸盆,一个暖水瓶,还有一个茶缸子,一条毛巾。 外加一个奖状! 还有一个荣誉证书。 最关键的是,这奖状和荣誉证书上可是都盖着官府的大印,这表明我们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啊! 但是官府有个要求,让我们带他们的人到那个有一车金子的地方看看,当地考古所的人对这里也非常有兴趣。 书生肯定地告诉大家,这里是唐朝的一座王墓,但是具体是哪个王他说不好。 我补充说,也可能是武周时期的大墓,是武家的人也说不定。 因为这个,书生又跟我急了,不过没打起来。 再次进山就是十天后的事情了,也轻松多了,这次不仅有考古所的人跟来,还有五十多名解放军。这次带来了足够的装备,尤其是喷火器,这些绿灯笼 要飞就必须有翅膀,这世上还没见过不怕火的虫子。 到了这座老宅的时候,是半月后,洞口依旧在,那绿灯笼还在洞口晃悠。 解放军同志上去就是一喷子,直接就把这货翅膀烧光了,这货落在了地上之后,尾灯熄灭。 解放军连长把这东西捡起来,研究了几分钟就扔在了地上,一脚踩扁了。 连长一挥手说:“我们进去。” 不过,这次没让我们进去,我们的任务就是带路,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们无关了。 我们干脆告别,离开了这里。 我们说是回去,其实我们原路返回到了断崖的地方,上次是点兵点将走的右边,这次我们往左走。 走了也就是三百多米,我们就找到了那条古道。 古道有一条台阶路一直向上,我们沿着台阶向上走,一直走到了山麓的时候,起了风,我们靠着一棵大树。 这次我是背着锅进山的,到了大树下,我开始煮肉,香气四溢。 这香气不仅吸引了一些野狗过来,还吸引了金钱豹。 我再次在这山麓上看到了金钱豹三兄弟。 野狗胆子很大,开始试探性地接近我们,这些家伙体型不大,耳朵挺大,圆圆的,胆子也很大,最近的时候离着我们只有十米。 野狗的体重很小的,小的只有二十多斤,大的也就是四十斤,这些家伙厉害就厉害在皮糙肉厚,一群一群的。 就算是金钱豹都拿这些货没办法。 金钱豹一旦按住一个,其它的就会上去骚扰,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疼啊,一疼就只能松口。 不过这些野狗要是和人较劲,就是找死,我一只手就能捏死这货。 不管是野狗也好,金钱豹也好,薄弱的地方就在喉咙。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手,这手能锁喉,只要抠住喉咙,掐死金钱豹都是有可能的。 野狗肯定是不在话下。 有野狗在场,金钱豹觉得无趣,就撤了。不过这群野狗有四十多只,围着我们不走。 我倒是有心喂养他们,但是无奈这群货实在是太多了,狗多肉少,不够分啊!最后还是建群朝着天空开了一枪,这群野狗才算是吓跑了。 萧安说:“金钱豹为啥总跟着我们啊!” 书生说:“还用说吗?想趁我们病,要我们命。” 我说:“那不是做梦嘛,我们病的概率几乎为零。这兄弟三个怕是要失望了。” 建群说:“金钱豹很有耐心,它们在等机会噻!” 我说:“能有啥机会?” 建群想了想:“比如,再次遇到绿灯笼的时候。” 我一想到绿灯笼就头皮发麻,我摆着手说:“快别提那玩意了,太可怕了。我宁愿和金钱豹干一场,也不想遇到那玩意。” 萧安说:“这种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书生把扇子在手心里一摔说:“我倒是在一本杂记里见到过记载,这东西叫烈火虫,和萤火虫是近亲,只不过它的个头要大得多,常年生存在阴暗的环境里,领地意识极强。” 我切了一声说:“事后诸葛亮,你早干嘛去了?” 书生说:“我这也是刚想起来的。” 吃饱之后,我们靠着山麓上这棵大树休息了半小时,这大树上落了大量的鸟。 在我们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只猴子蹲在树上看着我们呢。 下山的路也是台阶路,看得出来,当年十二峰的人们在这条路上花了不少心思。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搬出来了。 到了近代,外面工业化之后,生产了大量的好玩好用的东西,比如自行车。外面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总算是从十二峰搬了出来。 这条路从此也就荒废了。 台阶上爬满了藤蔓,这东西光不出溜,一不小心还会把脚勾住,藤蔓下面还藏着很多虫子,也多亏现在天气凉了,不然这下面可就不只是虫子那么简单了,怕是会有蝎子和蛇。 我们用了足足半天时间,总算是到了山下,再往前走,这条小路摇身一变,成了一条挂在崖壁上的栈道。崖壁上的栈道早就破坏掉了,只剩下一个个在崖壁上凿出来的洞。 这些洞以前是用来插木棍的,然后在木棍上搭建道路。没人走,这条路也就荒废了。 书生挠着头皮说:“这可怎么走?” 我说:“只能扛着棍子走,前面的插棍子,后面的拆,往前面传递。这样的办法能走出这道峡谷。” 我往远处看去,一眼看不到头。 我笑着说:“走岩壁总比走树林 要舒服吧,别磨蹭了,我们去砍树吧。” 萧安点头说:“去找结实的杠子,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开始穿越这峡谷。” 我们一共四个人,至少需要五组杠子,我们找到了合适的杠子之后,把杠子用火烤了一下,然后找直,绑成“丁”字形。 之所以绑成“丁”字形,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往洞里插。 最后在崖壁上试了试,刚好能插进崖壁上的孔里。 我这时候看着这崖壁说:“你们说金钱豹能不能到崖壁上捕杀我们?” 建群摆着手说:“不可能的,只有山羊有这个本事,金钱豹是没办法上山崖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这也就说明,我们只要通过这里,金钱豹就再也跟不上来了吧。” 建群摇着头说:“这可不一定,金钱豹可以走上面噻!” 我看看上面,在这崖壁的上面是山顶,在山顶上,还是有大量的树木。 我说:“到了十二峰,还有这么多树吗?” 建群摇着头说:“不一样,十二峰海拔高,那边的树长得慢,和这里的树不一样。” 我呼出一口气说:“明天抓紧走吧,这四川的山实在是太难爬了。” 第83章 杀猪菜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收拾行囊,开始出发,先插上了四组杠子,每一根杠子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两米,我们需要踩着丁字形的杆子一根根迈过去才行,这就需要很好的平衡力。 在这方面,倒是书生最有优势,他力量比萧安和建群都要大,但是体重轻,自己又练习柔术,跳这个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就像个猴子一样跳到了最前面,把绑好的丁字形杆子插进前面的洞里。 每一根都是书生插上的,建群在最后面负责拔,倒是我和萧安在中间显得有些无用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倒着往前走,有一次我没走好,差点就摔了下去,还好关键时候我抓住了杆子,然后一个引体向上把身体拔了上来。看看下面,有三十多米高,这要是掉下去,直接就摔碎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说:“差点就嗝儿屁了。” 萧安说:“你吓死我喽!” 萧安在我前面,书生在前面插好一根,她就踩着“丁”字形的杆子迈过去,我跟在后面,建群也会走过来,随后把最后面的拔出来,递给我,我再递给萧安,萧安递给书生。就这样,我们一直倒着往前走。 走了有一千米左右的时候,在前面出现了五只山羊,这些山羊都站在崖壁上,一动不动,就像是雕像一样。 我们抬头看,在悬崖上面的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趴着一只金钱豹。看来,这些山羊是被金钱豹追到这里的。 我指着说:“安姐你看,这金钱豹还跟着我们呢。” 萧安说:“也不一定是它们在跟着我们,也许是我们闯入了它们的领地。” 建群笑着说:“是啊,我们其实才是入侵者。” 书生在前面看着远处说:“这还有多远啊,这山崖好像一直到不了头。” 我说:“抓紧走,我们可不能在这悬崖上过夜。饭就先不吃了,走出去再吃。” 我背着一口锅呢,挺沉的,在这悬崖上别说做饭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书生在前面加快了速度,我们一整天都没敢携带,最怕的就是天黑之前走不完这悬崖峭壁。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群猴子,这群猴子在悬崖上跳来跳去,我这时候倒是有点羡慕猴子的能力了,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到了六点钟的时候,总算是看到头了,但是悬崖并没有走完,而是在前面出现了挂壁马路,这马路虽然只有三尺宽,但是好歹不需要走棍子了。 但是我们到了这里的时候有些犹豫了,我们担心前面还有这样的栈道,那么我们是扛着棍子还是不扛着呢?要是没有栈道了,我们完全可以不要这些棍子了,扛着怪累的,而且全是湿的,烧火都烧不着。 要是不扛着吧,万一到了前面又有这样的路,我们还要回来再取不成? 两相权衡,我说:“还是扛着吧,以防万一。最多就是累一些罢了。” 书生说:“那你自己扛着好了。” 我大声说:“我肩膀受不了。” 书生说:“你练练嘛,我给你做一副扁担。” 书生把棍棒起来的“丁”字形杆子拆开,用绳子捆成了两捆,中间插上一根杆子,一副扁担就这样做成了。 我虽然力气不怂,但是我肩膀真的承受不了重担,走不上一百米就会被压肿。 我在肩膀上垫上厚厚的布料,这才把担子挑了起来。 连扁担算上十根杆子,其实不算重。但是路远无轻担,对于我来说,这又是一种新的发力方式,走到了天黑的时候,还是把我累得腿肚子转筋。 一直到了天黑,我们还没走出这挂壁马路。 这小马路就像是在崖壁上造出来的一个凹槽,下雨的时候还能避雨呢。 我们走在这中间也是觉得特别踏实,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是天黑了,我们有点发愁了,这里别说是柴火了,连一根草都很难找到。无奈,我们也只能随便就着香肠吃了一些干粮,好歹算是吃饱了。 香肠是川味香肠,是老支书家里的,建群带过来的,很辣,我吃完了香肠,再喝了一肚子凉水,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但是他们三个都没事,不得不说,人家都从小练出来了。 挂壁马路狭窄,我们没有办法在这里撑起帐篷,只能露天了。 露天休息的问题其实还是很多的,晚上会有露水,凉飕飕的,非常不舒服。但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过好歹这里还算是安全,那三只金钱豹总不至于来这里捕猎吧。 没有帐篷,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觉得难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露天地里睡觉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在露天地里睡觉。 第二天醒来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头也疼,脸也疼,一只眼睛又红又肿,牙龈还起了一个大泡。 我这整个头的右边都难受,就连右边的耳朵都嗡嗡的响,听力严重下降,别人和我说话,我都听不清了。 我大声说:“卧槽,我该不会中风了吧!” 书生说:“还不至于中风,不过我们再也不能睡外面了,今天必须抓紧离开这鬼地方。” 虽然我很不舒服,但我还是没有掉队,始终跟着队伍前进,只不过右边的眼睛实在是难受,一边走,一边流眼泪,我只能不停地用手绢去擦。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走出了这挂壁马路,在我们面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路,盘山路钻进了一片树林,这里的树木不像是山下的树木那么茂密,起码有了缝隙。 我知道,这是因为海拔升高的原因。 同时,这里也更加凉爽了。 盘山小路弯弯折折一直通向前面的山麓,看来是要翻过前面的高山。 书生指着说:“看到了没,我们到前面山麓上休整,那边比较开阔。” 建群这时候把猎枪摘了下来,她弯下腰,看着旁边的林子里。我以为遇到金钱豹了呢,我也把猎枪摘了下来。 不过随后我顺着建群的目光看过去我就都明白了,那边有一头超级大的野猪。 建群慢慢地举起枪,瞄准之后,开火了。 砰地一声,野猪顿时在那边嚎叫了起来,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我直接跑过去,拿出刀子就给野猪补了一刀,一刀从脖子下面捅进去,直接插进心脏,刀子拔出来的时候,鲜血汩汩从道口流出,我大声说:“书生,你他娘的快拿盆接着,这猪血炖野菜别提多香了。” 我用手捂住刀口,书生快速拿了一个盆过来,我一松手,血流出来,接了整整一盆。 我看着书生说:“今晚有口福了。” 书生看着野猪说:“这家伙得有四百斤吧!” 我打量着这头野猪,我点头说:“差不多,等下看看能出多少肉,我们都带上。” 第84章 血战到底 书生的耐力不如建群。 一共出了大概二百五十斤肉,我挑了一百斤,建群他们三个各五十斤,打算到了山麓上之后,我们再处理一下,把肉搓上盐挂起来。走到一半,书生就走不动了,脸通红,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说:“真沉,我宁可不吃也不背了,干脆你们背上吧,我不吃了。” 我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干脆把他那五十斤肉分到了我的担子上,挑着上山。 我虽然比不上挑山工的耐力,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的耐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在天黑之前,我还真的就把这一百五十斤猪肉给挑了上来。 不过也累得和孙子似的,放下担子的那一刻,我的双腿直哆嗦。 但是当我把一锅猪肉炖粉条炖好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啥都值得了。 书生这时候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比谁吃的都猛。 我笑着说:“书生,你不是不吃吗?” “我不吃肉更没力气走路了。明天你挑着我走,我就不吃。” 我说:“挑着你也行,不过得把你从中间断开。” 萧安点着头说:“我同意!” 猪肉炖粉条是真香啊。 书生说,猪肉里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和脂肪,粉条是能量充足的碳水化合物,这两样吃进去,力气大得很。 书生又说:“要是能吃到一点野菜就更好了,补充维生素!” 我大声说:“你丫知道的还不少,又不是明天就不活了,现在我们到了山上,还愁没有菜吃吗?这南方的山里别的没有,就是菜多。明天我给你煮一锅蔬菜汤!” 我们吃完之后,把猪肉分割,搓了盐挂了起来,这样用秋风吹上几天摘下来,就是最好的食材。 不过这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外面不对劲。 我实在是不放心,拿着手电筒到了帐篷的门口,我小心翼翼解开帐篷门帘的扣子,把头伸出去,借着月光,一眼就看到三只金钱豹在偷我们的猪肉呢。 我这时候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从腰里拔出来刀子就冲了出去,我大喊一声:“给老子滚!” 三只金钱豹看着我有点懵了,也只是一瞬间,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弯下腰,用左胳膊护住喉咙,右手死死地握着刀子,准备应战。 三只金钱豹品字形朝着我过来,最前面的一只到了就扑我,我上去一刀就捅进了这货的胸膛。 但是其它两只随后就到了,其中一只扑过来,咬向了我的喉咙。 同时,大爪子开始挠我。 我可没有灰熊那么皮糙肉厚,这一爪子挠在了我的肩膀上,顿时皮开肉绽。 它的嘴巴咬住了我的胳膊,开始撕扯。 另外一只在我身后,跳到了我的后背上,把我按在了地上。 我不管后面的,一刀从前面金钱豹的腋下捅了进去,连续捅,它总算是不动了。 但是我后面的金钱豹咬住了我的脖颈,开始拽着我跑。 我就算是有全身的力气也扛不住啊! 就是这关键时候,萧安冲了上来,直接扑在了金钱豹的身上,一只胳膊从金钱豹的脖子下穿过,直接来了个锁喉。 金钱豹咬着我不放,萧安用力勒着金钱豹不放,终于,在僵持了半分钟之后,金钱豹松口了。 萧安还是死死地锁着金钱豹,一直到金钱豹被锁死为止。 这次战斗,我们充分发挥了人类的优势,那就是只有人可以用胳膊锁喉,只要猎物被锁住,就算是两百多斤的金钱豹也不是对手。 建群拎着猎枪这才跑过来,刚才我和金钱豹混战在了一起,建群想开枪都不行。 要不是萧安,估计我就被金钱豹给拖走了,那就死定了。 此时,我肩膀剧痛,后脖颈子上的肌肉也被咬穿了。还好颈椎没断。 书生用碘伏给我处理伤口,然后缝合,只是我的肩膀就缝合了六十多针,我的脖子上缝合了十七针。 书生说:“你胆子大,命也大,拿了把刀子就敢和三只金钱豹干,你是不是疯了啊!” 我说:“这三个家伙偷我们的猪肉。” 书生说:“猪肉而已,不值得拼命啊!” 我说:“那可是我们的口粮,咋不值得拼命。我要是不拼命,这二百多斤猪肉就没了。” 我这时候看着挂着的猪肉,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安慰。 书生说:“现在好了,又来了三块肉。” 我立即说:“豹子的肉并不好吃,还不如兔子肉呢,最好吃的肉是牛肉和羊肉,最适合我们吃的肉就是猪肉。别的肉都不怎么好吃。倒是这三张皮不错。” 建群说:“守仁哥,你也太猛了吧,自己就敢和三只花豹拼。你比武松都要猛。” 我摆着手说:“和武松没法比,人家武松打的是虎!金钱豹的战斗力比虎差远了,你要是让我去斗东北虎,我可不敢。那家伙三百多斤,我有一张东北虎的虎皮,那大脑袋和锅这么大。你们这边没有老虎,你没见过老虎自然感受不到老虎的威风。” 萧安说:“守仁,你太鲁莽了,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喽。” 我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咋了,当时看到这些花豹在偷我们的肉,就没想那么多。” 书生说:“这要是把你颈椎咬断了,下半辈子你就彻底完了。还好,你这脖子里的肌肉够厚。” 书生用纱布给我的肩膀和脖子包裹了起来。 我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我竟然觉得我的脑袋不那么疼了,我的眼睛也舒服了很多,我的半边脸也不疼了。 不知道是被更疼的肩膀和脖子覆盖了,还是真的不疼了。 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的头脑无比清晰,我的半边脑袋彻底好了。 我宁可肩膀和后脖颈子火辣辣的疼,也不喜欢半边脑袋麻木的疼,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确实消肿了。 我立即大声喊:“书生,你快来看看,我这半边脸好了。” 书生过来检查了一下,他说:“这有啥好开心的吗?你这肩膀和脖子,起码要休息半个月,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下了。” 我亲手把三只金钱豹的皮扒了,肉直接就挖坑埋了,免得招苍蝇。金钱豹的肌肉很发达,但是不好吃啊,又硬又柴,和猪肉比可就差远了。 我站在这个高高的山麓上,看着大山深处,我指着说:“建群,十二峰是不是这个方向?” 建群到了我身边说:“没错,就是这边!” 第85章 月 谷 通过这次事件,我认识到了书生的重要性,十天后,书生帮我把线都拆了。 书生说会疼,让我忍着,说心里话,我没感觉到有多疼。 也许是我比别人更能忍受疼痛吧。 伤口恢复的很好,我急着赶路,但是书生说吃力的话伤口被绷开,让我再养五天。 我的伤口还有些肿,书生从山里弄来一些草药,有外敷的还有内服的,同时还给我打了一些盘尼西林,不得不说,有书生在实在是太好了。 半月之后,我就痊愈了,不过这次大家不让我挑重担了。我倒是不觉得啥,右边肩膀有伤,我可以用左边挑嘛!毕竟这是锻炼的最好的机会。 通过半月猪一样的生活,我长胖了不少,肚子上有了一些赘肉,这可不是好现象。我确实想增加体重,但可不是增加脂肪,我想增加的是肌肉。 当然,脂肪也是人不可少的,我不太喜欢陆英俊那样的体型,一身腱子肉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看着像是一个不讲理的蛮横家伙似的。 脂包肌,看起来更流畅,更自然,也更实用。 我用左边肩膀挑担子,确实是另一种锻炼方式。和右边肩膀挑东西完全就是反过来了。不过我没有多挑,只挑了八十斤。 通过半个月的进食,我们的猪肉也吃下去了六十斤,基本上我们每个人每天吃一斤肉。这是非常合理的量,人不吃肉是绝对不行的。 尤其是我们这种运动量很大的人,不吃肉就会越来越瘦,最后瘦得就得和非洲那些闹饥荒的黑兄弟一样瘦。 不过那么瘦倒是有个好处,就是能跑,人家的腿还不如我们胳膊粗呢,但是跑起十公里来比谁都快,那耐力简直无与伦比。 这也是我不看好陆英俊耐力的一方面,人并不是越壮越好,肌肉量太大的话,耐力就会变得很差。 但是肌肉量太少,力量就会不足。 所以,中国人讲究一个中庸之道,还是很有道理的。 陆英俊相比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比我高三厘米,可别小看这三厘米,有高度优势,出拳就会变得从容很多,居高临下,打起来就太舒服了。 但相差不大,优势也没那么明显。要是相差十厘米以上,那必定就会被碾压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一个一米八的拳手对上一个一米九的,就没有那么明显了,要是一个一米七的对上一个一米八的,那劣势就非常明显,所以这种差距,应该用比例来衡量。 意思就是,要是一个一米九的对上一个两米的,差距几乎就没了。 因为人太高的话,会影响稳定性,身高也不是越高越好。 下山之后,我们走进了一个山窝里,在这里没有一丝风,这里的树木茂盛,虽然有古道,但走起来还是异常艰难。我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走出了这个山窝,再次爬上了一个山麓,再往前看,在前面有一道悠长的山谷,山谷上面漂着大量的雾气,让整个山谷看起来都灰蒙蒙的。 我说:“怎么会这样?” 建群说:“我们到了月谷。月谷是十二峰人的墓地,在这里埋葬了我们无数的先人。你看这山谷的形状,就像是一轮弯月噻!” 建群不说的话,我还真的没注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看得真切了。的确,这月谷从这个角度看很像是一轮上弦月。 建群又说:“过了月谷就是老牛坡,上了老牛坡就到了大平顶,在大平顶上有一座神庙,到了那里,就能见到十二峰了。” 我看着说:“看起来不远。” 建群说:“至少还要走三天。” 书生说:“看山跑死马!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到了下面全是树,我实在是受够了树,这山里泽怎么会有这么多他娘的树啊!” 这山麓上没有几棵树,长了一些不知名的草,很大,上面带褐色的毛毛。说是猫尾巴草吧,也没这么大的啊,那个猫尾巴足足有擀面杖那么粗。 山顶上空气很好,小风嗖嗖的,吃了晚饭之后,我挨着萧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天上的星星。 说心里话,这星星没啥好看的。 萧安拿着二胡又开始拉二泉映月,搞得我想哭,实在是懒得听了,从大石头上下来,回屋去看小说去了。 说心里话,看三国演义挺费劲的,人物太多,看着看着就看忘了,只能反反复复看才记得住。 我不否认这小说写的好,但是这么写,我实在是难以招架。我觉得三国演义应该分成几本书来写,比如《诸葛亮传》,《曹操传》,《刘备传》等。这样看完一本就记住了,然后联系这一本,再看另外的,最后把故事串联起来就能方便很多。 都说《三国志》是正史,我曾经也试图看一下的,但是我爸活着那时候托人弄脸找关系总算是把书搞到手之后,我发现凭着我的这点学识,根本看不懂。一页都没看下来,就把这本书给撕了擦屁股了。 我爹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赌钱,他才懒得管那本他花重金弄来的书哪里去了呢,现在我突然觉得有点后悔,那本书也是我爹给我留下来的一点念想。 想起了我爹来,我竟然突然哭了,书也看不下去了,蒙上头在毯子下面躲着擦眼泪。 偏偏萧安一直在外面拉二泉映月,我听了更伤心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也不知道啥时候,我睡着了。 这天晚上我做梦会飞了,像鸟一样,飞着飞着就飞不动了,开始往下坠。我不停地挥动胳膊,就是飞不高,最后还是落地了,很失望。我只能去找更高的坎子,一跃而下,俯冲下去,借助风力像是风筝一样上升,但是风很小,我只能去找风更大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飞得更高。 睡醒了的时候非常累,我用力飞了一晚上。 半天后,我们到了月谷,走进月谷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丝丝寒意,是那种扎骨头的冷,就像是北方那种深秋过河的感觉。 我打了个冷战,我说:“书生,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太对啊!” 书生说:“你看前面全是坟,这里阴气重!” “书生,你丫别吓我,我胆子小。” 书生拿出罗盘来,一边比划一边说:“你胆子小,一个人敢去挑战三只花豹,你要是胆子小,就没有胆子大的人了。” 我小声说:“但是我怕鬼啊!” 第86章 夜半笑声 就在月谷的谷口,我穿上了一身新买的蓝制服,这一身蓝制服还是我和萧安去供销社买电风扇的时候买的,一直就没舍得穿。 出门的时候我就带上了,这是我第一次穿。 这蓝制服是卡其布的,特别结实,颜色也漂亮,穿在身上别提多精神了。 在我们面前是一条幽深的古道,古道全是用石板铺就,石板的缝隙里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有年头没有人走过了。 这里的坟和北方的坟是有区别的,北平那边的坟就是一个土堆,锥形的,在土堆前面在竖起一块石碑就行了。 现在有了水泥,有人为了省钱,也会竖起一块水泥碑。 这里不一样,普遍都在坟前磊起一道迎面墙,在墙上还修了石门。从这面墙的宽度能分出几室来,要是三室的,那就是一个墓主人加两位夫人。 石门有高有矮,石门里面是房间一样的阴宅。这里都是用墓室的模式下葬的,而不是北方直接把棺材埋上。 坟墓都是带挑空的,棺材是从门抬进去的。 大户人家的坟就会高大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墓就会矮小一些。但是都不影响制式。 所以,我们往里走的时候,看到的更像是一户户的人家,只不过这些人家只有门,没有窗户。 雾气很大,我们只能看到十米内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只能跟着脚下的小路前进。 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还是在这月谷的小路上,周围的景色似乎总是一成不变。 大家此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萧安说:“书生,你的罗盘到底行不行哦,我咋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圈呢?” 书生拖着罗盘不停地转,他说:“按理说不应该噻!” 建群说:“会不会遇上鬼遮眼了?我公公说过,在山里一旦遇上鬼遮眼,我们就看不到正确的路,会一直在原地转圈圈。” 我说:“那是鬼打墙吧!” 书生说:“鬼打墙是面前出现一堵黑墙,你怎么都走不过去。” 书生把罗盘收了,看着周围说:“大白天的,咋会这样?按理说不应该啊,我们一直在往东北方向走,不会错的噻!” 建群说:“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萧安这时候小声说:“守仁,我怎么觉得前面有人呢?” 我立即大声说:“真的假的。” 我朝着前面看过去,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 建群这时候拿出来柴刀,在路边的树上砍了一个十字交叉的记号出来。 吃了饭之后我们继续赶路,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们果然又回到了原点。建群砍的那个记号清晰可见。 我们一边往前走,都砍了不少记号,再往前走,记号都在。 我大声说:“他娘的,真的遇上鬼遮眼了。” 书生说:“这么大的雾,我们迷路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我这罗盘怎么不好使了呢?” 他继续拿着罗盘乱转,一直想找到什么答案,很明显,从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来看,他失败了。 萧安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坟前,这里的地面平整,铺了厚厚的石板,而且石板的缝隙里没有长出一根草,很明显,在石板的下面应该是铺了石灰。 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适合扎营了。 萧安说:“既然走不脱,干脆就不走了嘛!我就不信这雾它不散,我们干脆等雾散了再走。” 我说:“这雾啥时候散嘛!” 萧安说:“等风噻!你是猪儿吗?” 建群说:“这月谷周围全是山,就怕这风吹不到这里哦,你看这里的竹子嘛,长得都这么小,还有这里的树叶和草,普遍都比外面的小,说明这里见不到阳光。也就是说,这里的雾也许常年不散!” 书生摇着头说:“总有那么几天会散的,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比如下雨的时候,就不会有雾了噻!” 我立即学着书生他们的口音说:“是噻,我们就等雨好了噻!” 这墓主人姓马,看墓碑上的介绍,是宋朝人,这说明在宋朝的时候,在月谷内是有一个部落的。 我往前走看了几座大墓,这里的人全都姓马,起码在宋朝之前,这里生活着一个马氏部落。并不是只有姓黎的和姓蚩的生活在这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马氏都搬走了。留下来的只有这一大片坟在诉说着往事。 我们虔诚地在老马的坟前拜了三下,然后在这里安营扎寨。 最先要做的就是找柴火,我们打算点一堆火。 但是又不敢走的太远,一旦走远了,回不来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只是在最近的地方砍了一些干枯的竹子回来。 为了防止烧竹子的时候爆炸,建群用柴刀把竹子劈开。 点了火之后开始炖肉,说心里话,只要吃得好,住的好,在这里就算是住上一年半载又有何妨? 尤其是老马的坟前特别宽敞,人家是五室的大墓,看来老马有四位夫人,太享福了。看得出来,老马活着的时候一定风光无限。家里有钱,修的坟就大,这坟前的广场就像是打谷场似的。 我刚好在这里训练我的步伐,虽然弹跳让人看起来更好看,但我觉得这不适合大体重的人,我觉得简简单单的前滑步和后滑步更适合我。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弹跳移动身形,我照样可以练,这也是在训练自己的灵活性嘛! 每天挑着担子赶路,一旦卸下担子,人就像是要起飞一样,动作做起来水到渠成。脑袋里想到,脚下就能做到。这种感觉简直太舒服了。 虽然卸下了担子,但我还是在脚上绑了二斤的沙袋,两只脚带着四斤沙袋训练步伐,事半功倍。 沙袋不要太重,重了也没什么用,二斤一个刚刚好。 包括我训练基本功,直拳,摆拳,勾拳,侧闪,摇闪的时候,也都是拿着二斤的小哑铃在练,二斤一个的哑铃练拳刚刚好。 天黑之后,我们四个都钻进来帐篷,外面的火还在烧着。 这火烧着,周围的雾气退出去有十五六米的样子。 在火堆上面架着一口锅,在锅里咕嘟嘟煮着一锅肉,香气四溢。等火灭了,肉就在肉汤里泡着,一晚上入味,明天再烧一个开,再吃的话,别提多香了。 这些天我拉屎特别畅快,饭量大增,睡眠也特别好,一闭眼就着。 我心里清楚,我的身体在发生着质变,很可能,我将突破一个瓶颈期,来到另一个境界。 这天晚上我什么梦都没做,一直睡得特别香。我怕晚上被尿憋醒,特意在睡前把所有的尿都挤了出去,并且过了六点,我就不敢喝水了。我就想睡个好觉。 但是,我还是被吵醒了。我睡着觉,就听到外面有女人咯咯笑的声音,不是一个人,是一群。 当我起来掀开帐篷的窗帘往外看的时候,外面却什么都没有。但是女人的笑声一直在继续。 第87章 接班人 我从帐篷出去,到了火堆旁边,伸着脖子往前看,隐隐约约我在前面看到了一户宅院,宅院前面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马字。 大门口有拴马桩,在拴马桩上拴着的却不是马,而是拴着一只猫。 拴马桩旁边还有一辆没有马的马车,马车的帘子放着,我却能闻到从马车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女子的笑声就是从这大门里传出来的,像是有一群女孩在奔跑,我能听到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就像是小学生放学一样。 我走上前去,伸手去推门,这门应声就被我推开了。 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很清脆,这门打开之后,我就看到院子里点了一盏红灯笼,在红灯笼下面,果然有四个穿着戏服的女子,她们似乎是在演戏。 但是一看到我,这四个女子转身一起都跑进了屋子里。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在屋子里点了一盏马灯。 我刚要抬腿迈进门槛,突然身后萧安叫我:“王守仁,你回来。” 我回头一看,正是安姐,我说:“我进去看看,没事。” “我让你回来听到没有?” 我说:“真没事,你知道我是个很厉害的拳手。” “老子数到三!” 我一听知道没戏了,只能转过身往回走,想不到的是,我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咣当一声,惊得我一转身,发现大门紧紧关闭了起来。 我走到了门前,刚要再次推门,却被萧安叫住了:“王守仁,回来!你耳朵聋了嗦?” 我只能再次转身往回走,到了萧安面前的时候,我离着火堆也就只有三米远了。 萧安说:“你在做啥子?” 我指着身后说:“有四个女的,在唱戏!” 萧安说:“啥子女的?” 我指着后面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噻!” 萧安这时候扶着我的肩膀转过去,我惊呆了。 哪里还有什么院子,我身前分明就是老马的大墓。 萧安说:“你到底看到了啥子?” 我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书生这时候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说:“守仁被狐狸给迷喽!” 我吃惊地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看到啥了嘛?” “我看到一座大宅子,还有拴马桩,有马车,还有四个会唱戏的女子。” 我这时候突然想了起来,我说:“四个女子长得都一样,而且那房子,没有窗户。” 我看向了老马的坟,心说是啊,那房子实在是太像这座坟了。 书生小声说:“明白了吧!”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我盯着这座坟小声喃喃:“这么说,这坟里住着四只狐狸。” 书生说:“我就奇怪了,这些邪祟为啥总找上你,你咋这么招鬼呢!守仁,你是不是心术不正啊!” 我立即反驳:“你丫才心术不正呢!对了,刚才安姐要是不叫住我,我要是走进去会咋样嘛!” 书生想了想,用扇子指着我说:“要是不出意外,你会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这场病会把你折腾个半死。从此以后,你身体就垮了,成为一个病秧子!” 我大声说:“这么厉害?我咋就不信呢!” 书生说:“不信下次你就走进去试试嘛!我也想知道,你王守仁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比别人命硬。” 我歪着头看着书生说:“下次我进去带着你,我俩比试一下看谁的命硬。” 书生点头说:“没问题啊。” 我说:“你敢我就敢,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叫你。” 书生点头说:“乐意奉陪!” 萧安看着我俩说:“你俩真无聊,都别吵了,回去睡觉!王守仁你给我记住,以后就算是外面有人敲锣打鼓,也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出来就不会有事。晓得不嘛!” 我说:“我知道了,安姐,我都听你的。” 回到了帐篷里的时候,建群还在睡着。她虽然比我大几天,但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正是觉多的年纪。 我何尝不是呢,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一如既往地有大雾。 我在火堆上添了柴,很快火就旺了起来。 我说:“这要是在北方,一把火点了这山谷。可惜这里根本就点不着。” 这里的山全是绿色的,想放火都不容易。怪不得北方的山里经常着火,倒是没听说过南方的山着火。 我站起来掐着腰看着老马的坟说:“他娘的老马,昨晚竟然想害我,我警告你,把老子惹急了,掀开你的棺材板让你晒太阳。” 书生走到了我的身边,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说:“守仁,你还记得昨晚那四个女子的样子吗?要是记得,画下来。” 我歪着头看着书生说:“你要做啥?” “我写笔记做插图。” 我这时候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了。这对我来说,真的就像是一场梦。 我摇摇头说:“记不起来了。” 书生说:“也没关系,有它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关紧要。” “书生,你记这些做啥?” “记下来,证明我们存在过。”书生看着我一笑说,“比如这老马,现在只有这座坟在告诉世人他存在过,我不想用一座坟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听得有些匪夷所思,我也懒得搭理他。书生心里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理解不了。人死如灯灭,证明什么?有啥好证明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在我看来,这座坟都是多余的。 一整天我都在训练空击,在脚上绑了二斤的沙袋,手里抓着二斤的哑铃,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出拳和步伐。 我空击得并不好看,但是好用。我是不会像别人那样,把空击打得和跳舞似的,没意义。 要是为了好看,还不如去学跳舞呢。 我练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倒对手。 我的对手就是陆英俊。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又练抗击打。 书生总想训练我的下巴,他想在我同意的情况下揍我一顿,我才不上这个当呢。下巴实在是太脆了,根本经不住打,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护住,而不是去练下巴的抗击打能力。下巴是练不出来的。 我在训练的时候一直在想陆英俊也在训练,他的训练强度不会比我低,我不能输给他,我必须要比他训练的更多,这样才能保证我立于不败之地。 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个杨宁,她为啥就非要在陆英俊这棵树上吊死呢,她嫁给我难道不好吗?我多年轻啊,我多朝气蓬勃啊,我可是勇敢的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 第88章 英雄还是狗熊 我进化了,随着核心力量的提高,我找到了一种进退自如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灵感一样,说来就来了。书生说这叫厚积薄发。 我的脚步非常灵活,在打空击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对面就是陆英俊,我能分析出他的每一个动作轨迹,然后我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很奇妙,就像是在用第三视角看一场电影一样。 打拳并不是打得很快就是好,主要的还是节奏,要快中有慢,慢中有快。 尤其是一场不倒下不停止的比赛,必须要分配好自己的体力,必须要做到一点,即便是打不死对方也要耗死对方。 我最佩服的就是非洲的小细腿兄弟们,他们实在是太能跑了。 我总结了一个经验,腿越细就越是能跑,要是让我和书生比长跑,我还真的跑不过他。 对基本功的训练我不敢松懈,只有不停地出拳才能形成肌肉记忆,才能不需要通过大脑来出拳。打拳的时候,没有人会想下一拳我是该直拳还是该摆拳,或者是勾拳。都是一刹那的本能反应。 什么时候该轻,什么时候该重,也是不需要通过大脑的,因为根本来不及去分析,这一套就打完了。 我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其实生活也该这样,随性的生活,随遇而安。 我不愿意生活中有任务,更不喜欢为了任务活着。这么自由自在,多好啊! 所以,我这时候对钱有了很深的执念,因为我之所以能过这样的生活,完全都是因为有钱。 当我感觉到自己质变了之后,我开始着重训练腿部的力量。因为灵活的脚步必须有腿部的力量做支撑。 挑担子用的更多的并不是腿部的力量,而是腰部的支撑力。 接下来,我每天都在联系蹲起,蹲是半蹲,双手抓着一根木头,然后起身,来来回回,每次都要蹲起半个小时,一直到起不来为止。 终于在一天的蹲起之后,第二天我起不来了,腿疼。 我实在是想不到,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负重前行,我这腿还是会拉伤。 这天我腿疼的根本就没办法继续训练,只能养伤。 不过腿疼是腿疼,不影响正常的生活运动,只是不能再训练了。我拖着腿还是把饭菜都弄好了,然后我洗了一天的衣服,把萧安的衣服也都洗了。 衣服洗了并不能挂在外面,因为外面的火堆会冒出大量的烟尘,要是晾衣服,会落一层。 我把衣服都晾在帐篷里,反正不等着穿,啥时候干啥时候算。 四川的山里永远不会缺水,只要是个山沟沟里就会有水,一个是这边降水量大,另外就是山里的树多。 我们扎营的地方正对着就有一条小溪,小溪里有鱼和泥鳅,书生最近没事就去下面钓泥鳅,离得近,也不至于迷路,钓完鱼转身一直走就能回来了。 连续三天,并没有出现什么事,天刚黑的时候,天阴了上来,还起了风。 这雾就这样逐渐散去了。 虽然雾散去了,但是这天伸手不见五指。 下雨了,下了一晚上,到了早上就停了,又起了雾。 这地方也有点奇怪,连续三天,都是晚上下雨,白天就停了。这雨停了之后,就会起雾,甚至比以前的雾更大了,到了晚上,又下雨。 我说:“你们这边的雨为啥晚上偷偷摸摸的下啊!白天为啥不下雨?” 建群说:“我也不知道为啥子,在我们这里很正常噻!” 到了傍晚的时候,又起了小风,小风凉飕飕的,眼看着又要下雨。 这天晚上的雨下到了九点就停了,难得的,天上出了月亮。把整个山谷都照得灰蒙蒙的。 我出来看着天空的圆月说:“是不是十五了哦!” 书生说:“十六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虽然是晚上,但是有月亮的加持,竟然能看出去很远,往月谷远处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坟,一眼不到头。我说:“书生,趁着月色赶路吧。” 书生说:“全是水,一走一裤子水,咋赶路嘛!小心老寒腿。” 我说:“难得天晴了,这雾也没了,到了明天,这雾怕是又起来了。” 萧安说:“你很着急吗?” 我说:“我倒是不急,不过住在坟地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萧安说:“只要你不去看美女唱戏就不会有啥子问题。” 我抱怨道:“安姐,你能不能不要提了,怪吓人的。” 建群说:“守仁哥,再次遇到的话,你要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幻觉。这里咋子可能有美女唱戏嘛!” 我说:“我明白,但是到了那时候,大脑就像是缺根弦,想不起这么多。就像是做梦时候,剧情那么荒唐,但就是想不起这是在梦里。” 我的腿基本恢复了,我继续训练蹲起,练了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感觉到我的腿热乎乎的,充满了力气。 我再次练了半小时,觉得累了,做了拉伸之后,躺下就睡了。 这天我做了一个吃面条的梦,有盆一样大的一碗面条,里面有小白菜,有两个荷包蛋,还有很多牛肉,吃起来别提多香了,太好吃了。 吃完这碗面的时候我就醒了,内急,去了古道的另一边,蹲在竹子下面解大手。 完事之后站起来,觉得浑身都轻松,刚站起来,就看到古道对面有一户宅院,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样,马宅! 我这时候一激灵,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这时候,我看到拴马桩旁边不是马车了,而是我们的帐篷。 我连续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还是没清醒过来,马宅还是那个马宅,我们的帐篷就在拴马桩旁边。 在我们的帐篷前面还是有一堆火,只不过现在只有火炭了。红彤彤的一坨。 而就是这时候,从院子里传出来了唱戏的声音,音律很美,但是唱的啥是真听不懂。 我心说他娘的,真的是见鬼了! 天这时候起了薄薄的雾,不过还没有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我还是能看到圆月的。 这宅子在月亮下面是那么的清晰,真切!我现在绝对相信自己是清醒的,但这宅子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真实。 我这时候仗着艺高人胆大,倒是有了探一探这宅子的想法。 随后我想起了书生来,他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干脆,我把他叫起来,我俩一起,我倒是看看这小子是英雄还是狗熊。 第89章 入阴宅 我钻进帐篷,到了书生身边,我用手抓着他的脚晃了晃,书生醒了,一伸手就把弹簧刀拿了出来。 我立即说:“书生,书生,是我,王守仁。” 书生这才回过神,他拿起来手表看看说:“你做啥子!” 我说:“起来,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书生小声说:“啥子好东西!” 我一招手说:“你跟我来。” 书生跟着我钻到了帐篷外面,我用手一指,书生看过去顿时惊呼道:“卧槽!” 我说:“别槽了,你就说敢不敢和我进去。” 书生转过头盯着我说:“你疯了吗?这是鬼宅!” 我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别告诉我你怂了。” 书生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了大门口。 马宅的大门口还是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灯笼下面有五步台阶,台阶后面就是大门。 书生坐在了台阶上,开始摆弄他的弹簧刀,刷,弹出来,刷,收回去,来来回回。 我说:“你丫到底敢不敢进去?你听,这里面的女子在唱戏呢。” 书生小声说:“明知道这是幻觉,是鬼宅,何必呢?对了,你看过聊斋志异吗?” 我立即说:“当然看过,别忘了,咱们家也是大门大户,也是有书房的,书房里的书我都看遍了。” 书生小声说:“一般走进这鬼宅里,肯定有好吃好喝,我们觉得是吃的山珍海味,实际上,我们吃的是蛇,蚯蚓,癞蛤蟆。第二天鸡一叫,我们会发现自己躺在坟堆上,之后就是大病一场,用不了三年,就病死了。” 我小声说:“你是不是怕了?你要是怕了,我自己进去。”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推门,这门吱嘎一声开了。 院子里有这薄薄的雾,那四个女子一起咯咯笑了起来,对我们招手。 我搓着手说:“小宝贝儿,我来了!” 书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硬是把我拉了回来,他说:“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跳,你听没听过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不屑地说:“明知道这是假的,就没那么可怕了,书生,我俩今天就是要破了这鬼宅,也许就成了呢?你想想,要是成了,你写进你的笔记里,是不是很牛!” 书生动心了,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书生说:“守仁,你有啥计划没有?” 我小声说:“你还是童子吧?” 书生一拍胸脯说:“那还用说!” 我点头说:“我俩身负童子功,阳气旺吧!” “那是肯定的。” 我说:“那还怕个锤子啊!干就是了。我们随机应变。” 书生想了想说:“是啊,还真的没听说过童子被鬼给害了的事情,一般都是一些老酒鬼,老赌棍被鬼迷了,然后一蹶不振。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这些酒鬼喝赌棍的身体本来就不行了,经过惊吓,雪上加霜,才会很快死去。我俩这样身强体壮的,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吧。” 我说:“你啥都懂还怕个锤子,我们走。” 书生点点头说:“走就走!” 我俩并排着往前走,一起迈腿跨过门槛子,进了大门。 刚进来,那四个女子一起跑进了屋子里,顿时,屋子里灯光亮了起来,把院子里照得和白天一样。 我和书生都直了直腰,大摇大摆往前走,到了门口,我推开门的瞬间,香气四溢,全是美食的气味。 我和书生互相看看,我说:“走吧!” 书生手里拿着扇子,在手心里敲了一下,他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一起。” 书生说着还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俩又是一起进了屋子,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亮堂堂的大厅,在大厅的周围挂满了红色的绸子,这大厅有九根柱子,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神龙。 神龙的头顶顶着油灯,九根柱子周围很多灯,把大厅照得雪亮。 屋顶画了很多壁画,特别绚烂。 在大厅的中间摆了一桌酒席,这酒席够气派,一只烤乳猪,一只烤全羊,一个卤牛头,还有一条三十多斤的大鲤鱼。 其余还有一些配菜,猪耳朵,花生米,小葱拌豆腐,猪鼻子。 不得不说,这么一桌丰盛的酒菜,看得我直流口水。 那四个女子这时候分成两组,过来拉我和书生,就像是窑子里的女人一样,都笑得特别灿烂。 不过她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四个女人长一个样子,全是一张脸。 就算是这张脸好看的要死,但是也够瘆人的。四胞胎?不可能吧! 四个女人拉着我和书生坐在了桌子旁边,她们开始伺候我和书生,有倒酒的,有夹肉的。 肉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是真想吃啊,但是又不敢。 我想起书生说的,看起来吃的是肉,其实吃的是蛇,是蚯蚓,是癞蛤蟆,我就觉得恶心。 我说:“不饿,真的不饿,你们吃。” 书生也说:“诸位姐姐,真不饿。” 结果这四个女的自己开始吃,她们四个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边吃,一边看着我们笑。 这四个女的,穿得真少啊,尤其是布料都是半透明的,若隐若现的,看的我直上火。 书生更惨,都流鼻血了。 他一边用手擦一边嘿嘿笑。 不过就是一瞬间,书生不笑了,我看到他把弹簧刀拿出来了,我心说书生心真黑啊,这是要动手? 书生冷不丁就给身边的女人一刀,这女人惨叫一声,哪里是人的声音,分明是野兽的声音。 这一刀之后,另外一个要跑,书生一把就抓住了另外一个的头发,又是一刀。 那女人也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而我也把刀子拔了出来,直接就抹了身边女人的脖子,剩下一个要跑,我一伸手就勒住了她的脖子,一直把她脖子勒断了。 就是最后这女人死了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没有了大厅,没有了灯光,我看到的只是一座座坟头,而我臂弯里勒着的,赫然是一只红毛狐狸。 再看地上,躺着三只红毛狐狸,有的还在喘气,但是很明显,都活不成了。 书生呸了一口说:“小小狐妖,竟然敢在我和守仁面前作祟,找死!” 我把臂弯里的狐狸一扔,笑着说:“书生,今天玩得痛快吗?” 书生低着头说:“守仁,你看这里。” 我过去,看到一座坟头前面有几个破瓦罐,在瓦罐里,果然有蚯蚓和癞蛤蟆。 我说:“多亏没吃,书生,看来聊斋志异不是乱写的啊!” 书生开始在狐狸身上擦自己的弹簧刀,他说:“守仁,你是对的,这狐仙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次我俩大破鬼宅,一定能名留青史的。” 我立即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我还没听过谁能破了鬼宅呢,要么被狐妖骗的团团转,要么就是被幻境给困死,我和你不一样,直接就把这幻境给破了,还亲手斩杀了四只狐妖,这不得了啊!” “真的假的?” 我和书生互相搭着肩膀,哈哈笑了起来。 第90章 蛇图腾 虽然我们把四只狐妖给杀了,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这四个玩意是怎么让我和书生一起进入同样的幻境的。 书生说,这就像是更高级的鬼打墙。 我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们管这东西叫狐妖,到了东北,他们管这东西叫胡大仙,在东北有五大仙,狐黄白柳灰,说的是狐,黄皮子,刺猬,蛇和老鼠。 据说老鼠成精了之后,会搜集钱币,尤其是喜欢现大洋。有的人挖了一个老鼠洞,挖出来一千多现大洋。 在以前还有一个特殊的行业, 就是专门挖老鼠洞的,不顺利的时候也能挖到几十斤花生,要是赶巧了,挖了一个灰仙的洞,挖出金元宝都是有可能的。 能亲手灭掉一群害人的妖精,对我和书生来说,都是够吹嘘一生的妙事。 我和书生兴奋的没有再睡,而是把四只死狐狸排排队摆在了火堆前面,我俩就这样在火堆前面坐到了天亮,一直到建群和萧安醒了,都出来解手,我俩还在反复说着晚上时候的感受。 我俩把整件事的兴奋点都找了出来,书生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钢笔,开始写,他写下来还会让我看看,征求我的意见。 虽然我不会写笔记,但是我会看啊,不是吹牛,我看的书并不比书生少多少。我还会把我在事情中的内心活动告诉书生,让书生写进笔记里。书生反反复复,修改了多次,总算是我俩都满意了。 萧安看到狐狸的时候,惊得大声说:“你们什么时候干的?” 我一拍胸脯说:“昨晚噻!” 书生也一拍胸脯说:“是噻,昨晚我和守仁夜闯鬼宅,大破幻境,杀了四只狐妖。” 接着,我俩轮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萧安和建群都入了迷。 到最后,建群竟然鼓起掌来。 萧安说:“你俩的胆子实在是太大喽,以后再有这种事,记得叫上我。” 我说:“叫你干啥,你又不是童子军。” 萧安红着脸说:“我不是童子,但是我是处子噻!” 我看着书生点点头说:“好像很有道理。” 我和书生再次哈哈笑了起来。 从这件事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和书生还是很有默契的。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我们在古道的另外一侧的河边挖了个坑,把这四只狐狸给埋了。不是摞在一起了,而是并排着让它们躺好,规规矩矩埋在了一起。 书生说这样的话,这些狐狸就不会有怨气,免得死了之后成了鬼来骚扰我们。 我说:“要是有鬼,这世上的鬼怕是早就装不下了。” 书生一边铲土一边说:“我说守仁,我说点啥你总和我对着干,你是不是不和我对着干你就不安逸啊!” 我拎着铲子站起来,盯着他说:“我说的是事实。” 书生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犟种。” 说来也奇怪,四只狐狸被我们埋掉之后,这月谷里的雾还就散了,我们甚至远远地看到了老牛坡。 我们甚至能看到老牛坡上的梯田。 这次是绝对不会迷路了,越是往前走,这里埋葬的人姓氏就越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了黎姓和蚩姓的人。我们知道,离着十二峰不远了。 按照地图来说,翻过老牛坡就能见到十二峰了。 我们路上没有休息,一口气走到了老牛坡下,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 萧安喘着气说:“书生,我们今天能不能爬上老牛坡?” 书生说:“差不多吧应该!” 老牛坡上全是修的梯田,在梯田上种满了橘子树,此时正是深秋,是橘子成熟的季节。这里的树上挂满了黄色的橘子。拥护小学生的话说,就像是挂满了小灯笼。 我摘一个,有点酸,但是爽口啊! 他们告诉我,到了冬天四川的橘子才真正的甜。其实酸也没关系,起码新鲜。 到了北平的橘子倒是不少,普遍都不水灵,不好吃。 我这时候甚至想做水果生意了,把老牛坡的橘子运到北平,岂不是要发大财了吗?但是又一想,这橘子别说是运到北平,能运到神女峰都是问题,这么远,背出去吗? 我挑着担子上山可就有点难度了,这可比在月谷走不一样。不管咋说,那是平路,现在上坡路,用的力完全不一样。 但我还是咬着牙在天黑前上了老牛坡。 这老牛坡上还真的有一片平整之地,就像是一座山峰被人一刀把山峰给削下去了。 叫凤凰山的山挺多的,叫大平顶的地方也挺多的,我还知道有个地名就叫平顶山。 这里的大平顶和别处的还是不一样,在这里的大平顶上有一座神庙。 神庙全是石头建筑,这些大石头四四方方,都很规整。整个神庙气势恢宏,足足有五十米高。 我大声说:“这神庙是不是外星人修的啊!” 书生笑着说:“守仁,你还知道外星人啊!” 我说:“废话,我知道的多着呢!” 书生竖起大拇指说:“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但这可不是外星人修的,我看这修建风格啊,不像是中原风格。这多半是西周之前的东西。” 我惊呼:“真的假的?这么早?那时候就有起重机了吗?” 书生说:“你知道埃及金字塔吗?” 我说:“我肯定知道噻!我爹赌钱的时候认识一个留洋的二流子叫国顺,俩人还成了好朋友,国顺经常来我家喝酒,是他给我讲的金字塔和外星人,他还说金字塔有可能是外星人修的。” 书生摆着手说:“无稽之谈,他留过洋不假,但是学问可就差远了。你被他带偏了。” 萧安在一旁呵斥:“你俩有完没完!能不能不要抬杠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一排山峰依次排开,每一座山峰都有不同的形态,但是非要我看成十二生肖,实在是难为我了。就算是中间的凤凰山,我也看不出有一点像凤凰,不过再看,倒是能看到有两个翅膀。这十二峰就像是一个半圆的形状,环抱出一个半盆地。 在这十二峰下面,我离着几十里,甚至能看到有大量的塔,塔有高有矮,全是红色的。 建群指着说:“看到了吧,那全是红砂岩修起来塔,我听爷爷说过,十二峰这边的每一座塔都代表一个死去的大人物。大人物死后就埋在十二峰下,平民死后,才会埋到月谷。” 我转身看看月谷,此时的月谷竟然再次起了雾。 不过十二峰这边可是一片清明,啥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安在神庙前面喊:“今晚我们就在神庙里过夜了,希望这些神不要为难我们。” 我进了神庙就被这里的雕像吓了一跳,全是蛇,大大小小就像是进了蛇的窝。 有的蛇长得吓人,竟然有一颗人头,却没有耳朵和头发。 第91章 一座神庙 我指着神像大声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这比妖精还丑呢。” 书生却虔诚地跪拜了起来。 我拦着他说:“你别拜了,小心有啥玩意找上你。” 书生不屑地说:“放开我,你懂个锤子,我们巴蜀人在远古时期确实是信奉蛇的。巴的本意有可能是蛇,蜀的本意也可能是蛇,我们觉得自己的祖先都是蛇变的。” 我说:“你说的是女娲吧,女娲好像就是人身蛇尾,但这明显不是女娲庙啊!” 书生直起身,抬着头看着我说:“你咋知道这不是女娲庙。” 说着他站了起来,仰着脖子看着前面。 我也抬起头看着前面,在我身前有一尊巨大的神像,还真的是人身蛇尾,也是个女人,只不过,这女人没有耳朵,没有头发,脑袋光溜溜的,看着怪瘆人的。 不过,经过书生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女娲的神庙了。 我仰着脖子说:“你说这是女娲?” 萧安和建群也都仰着脖子看。 我凑到了萧安身边说:“安姐,你说这是女娲吗?” 萧安摇着头说:“说不好,不过看这神庙的气势,还真的有可能。不过这里可是巫山,这巫山内咋子会有神嘛!” 书生说:“这你就不懂了,在远古时期,神鬼巫是不分的,神就是鬼,鬼也是巫,巫也是神。” 我质疑地说:“真的假的?” 书生不耐烦地说:“我说王守仁,怎么我说啥你都不信呢?以后我说话你别听。” 我说:“我长耳朵了,咋不听嘛!” “你捂上耳朵。” 建群看着周围的神像,她有些心里发毛了,她说:“守仁哥,书生,安姐,我们还是住外面吧,总觉得这里挺瘆人的。” 萧安说:“有啥子嘛,说到底就是一堆石头,不要担心。” 我说:“就是,一口浩然正气,杀遍牛鬼蛇神。我们就在这里安营了。” 书生说:“那还搭不搭帐篷?” 我想了想说:“自然要搭啊,不然睡着睡着一睁眼,看到这么一大堆蛇,还不吓死啊!” 接下来我们开始搭建帐篷,帐篷搭建好了之后,我和书生出去找柴火。 在这山上有一些干枯的老树,看样子在这里树立了有几百年了,我们把树推倒,然后拖到了神庙前面,用斧子劈开。 接着,我们就在神庙前开火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天也就黑透了,大家累了一天,钻进帐篷倒头就睡。一觉到第二天早上,睡得出奇的踏实。 我这才意识到这神庙并不简单。 我说:“书生,我昨晚睡得特别好,连梦都没做。” 书生一边伸懒腰一边说:“我也是,从来没睡这么踏实了。” 萧安也说:“是啊,这里睡觉心里特踏实。” 建群说:“我们还是拜一下吧,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好的神庙。” 我们四个都虔诚地跪拜了一番,感谢这里的大神让我们睡了个好觉。 收拾好行囊,我们走到了神庙外面。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天气晴朗,白云纵横,小风嗖嗖的,不冷不热。 看着远处的十二峰,我说:“今天能到吧!” 书生却伸出去一根手指头,然后变换左右眼去看,他说这是通过左右眼和前面山峰的角度变化测距,他还说,以前打仗的时候,就是用这种方法测距的,这也是他们风水师的基本功。 测完了他告诉我说:“需要三天,起码有一百三十里。” 我说:“真的假的?我看着最多三十里。” 书生说:“不信走着瞧,三天能走到地方就不错了,这就叫看山跑死马。” 接下来我们师徒四人,哦不,是我们男女四人走下大平顶,从这里下去之后,路一下变宽了,不过这山间的小路上上下下,全是台阶,挑着担子,上台阶倒是比下台阶要舒服一些,倒是下台阶更伤膝盖。 还好不会是一直上,也不会是一直下,总是起起伏伏,就像是走在一片褶皱的丘陵地带。 结果呢,我们往前走,十二峰就像是也往前走似的,怎么也追不上,走到下午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书生说的没错,起码要三天才能走到。 书生问我服不服,我不说话。他逼着让我说服了。 我也只能说服了,没办法,谁叫咱草率了呢。 到第二天的时候,我们首先看到了果园,这里的橘子树都长得老大了,没人剪枝,长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也长了不少橘子。 我发现这里的橘子比老牛坡的要大上一个型号。 而且有很多橘子都被什么动物给吃了。应该是被什么鸟给骞了,搞得全是洞。 我摘了一个橘子,扒开之后,一口放进嘴里,真甜啊! 据说吃甜的容易长胖,我很想增加体重,于是刻意多吃了一些。 但是我也知道,就我这个运动量,吃多少都吃不饱。不过多吃点橘子肯定是有好处的,吃这东西不容易上火。 书生说这东西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多吃点免疫力强,不容易感冒。 现在书生说啥我都不敢质疑了,上次他逼着我让我说服了,别提多跌份了。 我说:“书生,你说得对,你说啥都对。” 书生只是哼了一声,没搭理我。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路边陆陆续续出现了大量的塔,建群说一座塔就是一座坟,这塔下面有墓室,墓室里埋葬着十二峰的一位大人物,也不知道最早的塔是啥时候的了。 书生说:“最早的怕是蚩尤被打败的时候吧,那最高的塔,十有八九就是蚩尤塔。” 在我们正前方有一座很高大的塔,有三十米高,完全是由红砂岩磊起来的,远远地看去,特别显眼。 围着这座最高的塔,周围的塔都要矮一些,而且是呈现出围拢的态势。 也就是说,以这座最高的塔为圆心,大量的塔围着这座塔修建而成。 这时候我有个疑问,我说:“书生,你说这鬼地方,建文皇帝会把宝贝都送到这里来吗?这里也太难找了吧!” 书生说:“这可说不准,我们能找来,你怎么知道建文皇帝找不来。快走吧,我们天黑前到那塔下,明天我们上凤凰山。” 这里不仅有石塔 ,还有很多雕刻的小人,这些人都雕刻的胖乎乎的,脑袋大,眼睛大,脖子粗,上身长,下身短。我觉得蚩尤的后代大概都是这造型的吧。 到了如今,经过人种杂交,早就都呈现了相同的趋势,中国境内的人长得基本都差不多了,没啥大区别。 我把肩膀上的担子从右边换到了左边,继续赶路。 第92章 长角的人头骨 越往前走,这雕像就越是丰富了。 这里的雕像普遍有一个特点,都是不穿衣服的,不过在腰里都围着一张兽皮。 人们的手里也都不空着,要么拿着弓箭,要么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除了有人,还有很多熊猫,牛和狗。从这些雕像就能看出来当时人们的生存状态,这一切都和打猎有关。说明那时候这里的人以打猎为生,根本就不会种地呢。 在天黑前,我们走到了塔下,在这座塔周围有一个圆形的广场,这座高塔就是圆心。 在高塔下面的地面上,雕刻了很多蛇,全是阴刻,这些蛇密密麻麻,我一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大声说:“是不是变态啊,搞这么多蛇做啥?” 书生说:“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巴蜀人崇拜蛇,所以喜欢用蛇做图腾。” 我说:“你是不是巴蜀人还不一定呢,我看你像是杂交的货,你看那些石像,都是短粗体型的人,哪里有你这样的瘦子。” 书生大声说:“你这不是抬杠么,我在解释为啥会雕刻这么多的蛇图腾,你竟然扯到了我的人种问题,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守仁,你要是这样,我和你势不两立。” 萧安无奈地说:“好了好了,你俩有完没完,怎么说话就吵啊!” 再看建群,已经开始跪在地上拜塔了。 我能感觉到,她很虔诚。 接着,萧安和书生也开始跪拜,我其实不想跪拜的,但我还是挨着安姐跪下了,我一边拜塔,一边想着和安姐拜堂,在心里默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我在心里占了很多便宜,成了安姐的丈夫了,想着想着我竟然笑了起来。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都在看我。 我说:“你们看我做啥?” 萧安说:“你在笑啥子?和个傻子似的。” 书生说:“守仁,我发现你脑子确实有问题,你多半有精神分裂。” 我说:“分裂你大爷!你丫闭嘴。”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了一场战争,双方都拿着木棍弓箭殊死搏斗,一方骑着骏马穿着麻衣,一方骑着黄牛和熊猫,披着兽皮。 一方把头发绑在身后,披着一个个的大辫子,另一方头戴野兽的颅骨,看起来都长了犄角。 两边打得异常激烈,我成为了骑着黄牛和熊猫的一方,打到最后,我们打败了,我最后被对方一刀砍向了脖子。 吓得我激灵一下就醒了,醒过来的时候,心脏怦怦跳,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用书生的说法,我的心率估计要到200了吧。 我看看表,凌晨两点,我被吓惨了,实在是睡不着,于是我从帐篷里钻了出去。 往外走的时候,书生竟然醒了,迷迷糊糊他问我:“你做啥子?” 我说:“撒尿,要不要一起。” 他翻个身,继续睡。 我到了外面,一边走一边解裤子,走出了塔的范围,在一棵树下方便,裤子刚提上,我隐隐约约就听到了厮杀声。我本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用力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再听,这厮杀声还在。 这声音吃从我前面传过来的,在我前面是一道矮墙,矮墙下面有个坎子,这矮墙的意义就在于不会让人稀里糊涂掉下去。我走到了矮墙下面,听到厮杀声就是从矮墙后面传过来的。 我慢慢地探出身体,一看不要紧,这下面竟然是一片战场。 大量的人在厮杀,就像是我梦里看到的一样。这些家伙打得异常惨烈,一条条人命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 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我吓坏了,蹲在矮墙后面不敢再看,我甚至捂住了耳朵不去听,但是这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直接钻进了我的大脑,我想不听都不行。 就是这时候,书生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把拦着他蹲下,让他别出声。 书生小声说:“你在做啥子!” 我说:“打起来了!你听。” “我听,我听个锤子。” 我这时候侧耳倾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慢慢地起身,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伸出去,看到的是一片石塔,哪里有什么战场嘛! 我这时候想起了我做的梦,我眼珠子转来转去,试图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书生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说:“我就说你有精神分裂,你还不信。” 我说:“你丫才有,我刚才真的看到这里打起来了,千军万马在下面厮杀,结果你来了,这些人就不见了。” 书生不屑地说:“合着你的意思是,我把他们都妨走了呗,我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书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胡说。我先是做梦,梦到了打仗,接着我梦醒了,就看到这边在真的打仗,千军万马,特别惨烈。” 书生这时候挠挠头说:“我干啥来了?对了,我是来尿尿的。” 他去一边撒尿去了,我都闻到了他的尿骚味。我说:“书生,你得多喝点水了,你丫太骚了。” 书生尿完了在我身上擦手,我知道这货肯定尿手上了。 气得我抱住他就摔,但是我哪里摔得过他?几下就被他的柔术给弄住了,他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双腿夹着我的胳膊,用大脚丫子踹我的下巴,我直接拍地投降了。 书生放开我之后,我跳起来就摆了战斗姿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抱架,弹跳,然后对着他侧闪,摇闪,出其不意,一拳就打在了这家伙的肩膀上,书生虽然柔术还行,但是抗击打非常菜,我这一下就把他打趴下了。 书生跳起来就急了,开始追我,我围着那座高的石塔跑。 书生的腿细,短跑不行,但是长跑没问题。 书生指着我的后背大喊:“王守仁,你有种,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我说:“来啊,追上我再说。” 我俩就这样在夜里玩起了追逐游戏,他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 跑了有二十分钟之后,我有点跑不动了,必须降低速度,但是书生可没有降速,眼看他就追上我的时候,我急中生智,顺着塔往上爬。 我的力量可是比书生强太多了,我跑不过难道还爬不过吗? 我一直往上面爬,书生在下面追,我很快就爬上了塔顶,在这塔顶上竟然有一个小窗户,我爬进去之后,就打算用这小窗户防守,只要我不想让书生钻进来,他说啥也进不来。 但是当我落地之后,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令我惊掉下巴的东西。在这里,摆着一个硕大的头颅,在月光下特别的白。看的清清楚楚。 这脑袋比普通人的要大上一倍,而且,这脑袋上竟然长了两只牛角。 细看这脑袋,绝对不是牛头,这就是人头啊! 书生这时候也钻了进来,他看到这头的时候,也忘了和我的事情,他走到了这头跟前,用手摸了摸角说:“怎么会这样?” 我说:“你不是学问大吗?你告诉我,为啥人会长牛角?难道是人和牛杂交了吗?” 第93章 不得不服 书生的双手把头骨捧了起来,他竟然晃了起来,这一晃,我还真的听到了动静。 书生晃着说:“你听。” 我听着,好像是脑袋里有东西,我惊呼道:“脑袋里长包了吗?” 书生慢慢地放下头骨,他看着我说:“你说会不会是神格?” 我大声说:“你开啥玩笑?你的意思是,这脑袋里有仙丹?” “差不多吧,要是吃了,搞不好就能长生不老。” 说着,书生竟然把弹簧刀拿出来了,要撬开看看。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慎重,这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了,你知道是啥你就撬啊,万一里面是个炸弹咋办?” 书生这时候也迟疑了,他说:“你的意思是,神格是以能量的形式储存在脑袋里,一旦脑袋被破坏,神格就会爆炸?” 我摆着手说:“我没这么说。” 书生这时候闭着眼想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猛地睁开眼,吓我一跳。 我说:“你丫是不是有病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 书生说:“刚才你说梦到了打仗,接着又看到了打仗,对吧。” 我点头说:“没错,撒谎不是人。” 书生想了想说:“那大概就和这脑袋里的东西有关了,我有感觉,这里面的东西,是宝贝。” 我说:“啥宝贝。” 书生小声说:“这脑袋其实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真的假的?” 书生捂住了我的嘴巴说:“你喊啥!” 我小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把扇子拿了出来,不停地在自己的手心里摔,最后他说:“你想想,为啥你能梦到打仗,为啥你能看到打仗,这绝对不是偶然,而是被这脑袋控制了你的灵魂。” “越说越玄了,怪瘆人的。” “你懂个锤子,这是科学。你想想,为啥黄鼠狼能迷人,为啥狐狸能迷人,都是因为大脑能产生一种类似电波一样的东西,震荡你懂吗?” 我摇摇头。 书生说:“电报你知道吧!滴滴答,滴滴答那个。” 我点头说:“肯定知道噻!” 书生说:“那边的人在很远的地方发电报,这边就能收到,这就是电波震荡,你懂了吧。” 我这才点点头,又摇摇头。 书生说:“大同小异,这脑袋里的东西,能让人的大脑跟着它的节奏走,你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啊!” 我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不祥之物呢?” 书生摇着头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倒是觉得,这东西很祥瑞,简直就是神级祥瑞。” 我拎着两个犄角看着这硕大的人头,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远古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人种存在。” 书生说:“那是肯定的啊,这不是远古的问题了,而是在恐龙时代结束之后,也许出现了一种这样长角的人类,只不过因为什么原因,角逐渐退化掉了。不过,到了远古时期,突然有个人头上长出来了角,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返祖现象。有的人会长六指,还有人会长尾巴,都是一个道理。” 我立即说:“没错,以前北平有个耍猴的,他班子里有个人长了一身毛。” “这也是返祖现象。”书生说,“守仁,你开窍了。” 我拎着犄角再次晃了晃,突然就觉得有点头晕,赶忙不晃了,我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我再次晃动这硕大的人头骨,里面哗啦啦响了起来,我的头再次晕了。 我停手,头晕的感觉瞬间消失。 我盯着书生说:“好奇怪,我晃动他的时候,我会头晕。” 书生说:“真的假的?” 我说:“你怎么也说真的假的了?这是我的专属口头禅,以后你别说了,让我说。” 书生把头骨接过去,晃动了起来,他不头晕,我晕。 我说:“别晃了,晕死了。” 书生停手,看着我说:“守仁,你就是一个纣王体质啊,你招邪啊!” “真的假的?” 书生说:“怪不得狐狸能迷住你,怪不得你能梦到打仗,经过我观察分析得出的结论,你不是精神分裂,你其实是一个容易见鬼的体质。你好好想想,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见鬼?” 我摇着头说:“我记不起来了。” 书生抱着那硕大的人头骨,他说:“看来这东西真的不能撬开,这一撬开搞不好真的要炸了。” 不过书生这时候把绿军装脱了,用衣服把头骨包了起来,他一摆头说:“守仁,我们走。下去再研究。” 书生背着人头骨往下走,我在上面跟着,一直到了下面之后,我俩坐在塔下,挂上马灯,把人头骨摆在地面上。 书生说:“守仁,你说这头骨里到底是啥东西?” 我说:“是啥东西我不管,但是你别把它砸开,我怕自己的脑袋也跟着挂了。” 书生拿着头骨晃动了起来,我一下就头晕了。 书生指着说:“守仁,你离得远一些。” 我往后退了三米,书生再晃,我的头就不晕了。 我笑着说:“还真的不晕了。” 书生点头说:“这就对了,任何电波都会随着距离的拉长而减弱。守仁,这里面多半是神格,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我赶忙跑回来,抓着人头的角说:“你别乱来,这是人家的头,你咋能把别人的头打碎呢。再说了,我有感觉,这里面的东西一旦离开这脑袋,估计就要炸了。” 书生说:“会炸?” 我说:“你知道原子弹吧,就像是原子弹一样炸了。” 其实我是吓唬书生的,我从心里不愿意让他把这东西打开。 书生说:“守仁,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把这东西打开?” 我点头说:“我怕炸!” “你有这个念头,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我说过怕炸!” 书生摇摇头说:“不,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其实你也不知道为啥子不想我打开这头,因为这个想法不是你的,而是这颗头传递给你的。是这颗头不想我打开它。” “真的假的?” 书生把扇子在手里一摔说:“有点意思,这颗头,属实有点意思!” 我把这颗头抱起来,举在眼前端详,越看这头颅越漂亮,我在想,他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特别强壮的汉子。 我说:“书生,你说他的下半身呢?” 书生指着地下说:“十有八九在塔下面了。” “为啥要把头放在塔顶呢?” “他要一直看着这个世界!”书生这时候站了起来,背着手,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起来。 这家伙太会装了,我不得不服。 第94章 总算到了 我俩突然弄来这么一个东西,这么大,藏是藏不住的,但是又不好对建群说是从塔上弄下来的。 我和书生一商量,对萧安可以说实话,但是对建群不能说实话,这可是人家的老祖宗。 那么总要有个出处啊,总不能说是凭空出现的吧,干脆我们就说是在下面矮墙下面捡到的化石,是雨水冲出来的。 我们也不说这是人的脑袋,书生起了个很有误导性的名字,说是远古猛牛象的头骨,书生还说这东西以前是有很长的大鼻子的。这样一说,建群就应该懵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知道啥。 天亮后我俩就是这么说的,萧安一直盯着这头骨发呆,一会儿摸摸脑门子,一会儿摸摸犄角,然后歪着头看看我。 这头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牙齿,这分明就是人类独有的牙齿,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号的人头骨,只不过是长了犄角。 但就是这俩犄角,让所有人都有点懵了。建群肯定是信了,这就是猛牛象的头骨,因为人是没有长犄角的,人的头骨也没有这么大。 萧安不好糊弄啊,她经常摸金倒斗,人头骨看得多了,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她看完了之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她一直走到了矮墙下面。 她双手扶着矮墙,看着前面说:“王守仁,你和我说实话,这到底是啥子东西?说实话我不怪你,要是你不说实话,就问你的命硬不硬!” 我说:“安姐,本来就没想瞒着你,这东西是昨晚我和书生从塔顶拿下来的。” 萧安这时候转过身,仰着脖子看着塔顶说:“塔顶?” 我把昨晚的事情小声说了一遍,我说:“书生一直要砸开头看看里面有啥,我没同意,我说砸开会炸!” 萧安这时候大步走了回去,抱起来头骨晃了晃,里面果然有东西。 萧安放下这头颅,小声说:“这里面会有啥子呢?” 我小声说:“书生说有神格,我也不知道神格是啥。” 萧安歪着头看着我说:“你为啥说会炸?”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乱说的,我就是不想让书生砸了别人的脑袋。” 萧安小声说:“那么你觉得这是啥子?” 我说:“这分明就是 一个长了犄角的人啊!” 萧安却摇摇头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神,这是神的头。” “真的假的?” 萧安拍了我脑袋一下说:“你想想,哪个神是这样的?” 我努力想了一遍,我恍然大悟,大声说:“牛魔王!” 萧安一捂自己的脑门子,随后瞪圆了眼睛盯着我说:“是蚩尤,蚩尤!” 我立即摆着手说:“不会吧,蚩尤是真实存在的人,是九黎部落的首领,说他头上有双角,是因为他带了老牛的头骨做的头盔。我读书不少,你别乱说。” 萧安说:“但是你怎么解释这头生双角的人呢?” 我说:“书生说这是返祖现象,就和人会长尾巴一个道理。” 我忽然想了起来什么,我说:“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了,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于是,我把我做的梦对萧安说了,然后我又说:“还有最邪的,只要我靠近这头骨,你晃着头骨,我就会头晕。” 萧安也问:“真的假的?” 我说:“不信你试试。” 萧安拿起来试了试,我真的头晕。 不过萧安放下头骨后,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守仁,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我立即举着手说:“我对天发誓,我没装。” 萧安捏着自己的下巴说:“这是啥子原理呢?” 正说着,建群和书生从外面进来了,书生一进来就说:“包起来吧,这东西老这么摆着怪吓人的。” 我知道书生啥意思,他是怕建群看出点什么来,这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把她的老祖宗给偷走了,她肯定和我们急眼啊! 就这样,我的担子上又多了这么一个大脑袋。 我挑着担子一边往前走,我就觉得好笑,我说:“书生,我咋觉得我像是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呢,我像不像猪八戒?” 书生呵呵笑着说:“你才知道啊,你就是一头猪儿。” 我呵呵笑着,挑着走的更快了。(大家要知道,在西游记原着里,牵马的是沙和尚,挑担子的是猪八戒。后来的电视剧简直就是乱拍,我也不知道编剧改一下是啥意思。) 再往前走,就发现了村庄的遗迹。村庄也都是用红砂石修建起来的,只不过年久失修,屋顶全塌了。我们走过村庄里的主要街道,一直东北方向行进,很快就走出了村庄。 我们沿着一条石板路前行,这里的石板路修建的非常平整,就算是台阶也修得很规矩。 我们来时候的台阶修的都非常小,连脚掌都放不下,但是这里的就非常大了,一步台阶将近半米。这更像是给巨人走的。 我这时候想起了担子上的头骨来,心说这么大的台阶,该不会是给他走的吧。 这路难道是远古时候修的?这得多少年了啊! 除了村庄就是大片的果园,这里的果子明显更甜了。 我说:“书生,这边的橘子更好吃,你发现了没?” 书生说:“这里海拔高,昼夜温差大,所以果子容易上糖。” 我说:“还有这说法?” 书生笑着说:“这是科学,你不懂的还多着呢。” 我说:“你是和谁学的啊?” “自然是和教我医术的老师学的,他是欧洲人,懂得非常多。” 书生在前面走得很快,建群和他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建群的警惕性很高,不过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危险。这里倒是有不少野兔子,野兔子这么多,按理说会有一些野狗之类的捕食者,不过一直都没见到野狗的踪迹。 萧安摘了不少橘子,一边走,一边剥橘子喂我。 还别说,我挺享受的。 我能想象,当年这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种地,打猎。他们种点菜,种水果就足够生活了。这里冬天没有严寒,在古代要是能生活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幸福了。 北平比这里可就差远了,到了冬天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那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而且到了冬天食物匮乏,又饿又冷,有多少人都是在冬天的时候被饿死和冻死的啊! 在这里的人就不一样了,整个冬天,只要走出来从树上摘几个橘子吃,基本就能吃饱了。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吧。 穿过这片果林,再往前走,竟然是一片稻田。 虽然现在没有了稻秧插在里面,但是稻田的结构还在。稻田里长满了芦苇,这些芦苇里钻了很多的水鸭子。我们一来,都钻到了芦苇里。 在稻田的左边是一条大道,这条路修得等级很高,看得出来,这是机耕路,那时候是用来去地里干活走的路。同时,这条路也通向不远处的十二峰。 这时候看着十二峰已经无比高大,这十二座山峰围着我们,就像是十二个妖怪一样,特别高大。 而凤凰山就在我们的正前方,我挑着单子挺了挺腰说:“总算是到了。” 第95章 辨龙歌 书生这时候仰着脖子刷的一声把扇子打开,然后快速在脸上扇了几下,最后又把扇子合上,在手心里一摔。 他笑着说:“《辨龙歌》有云,……”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念了起来: 凡观地理先辨龙,大小不同龙不同。 凡辨龙法先枝干,枝干一分龙自辨。 大干中龙南北分,其详已在撼龙经。 大作京都小作省,或为禁地莫求寻。 其余小干亦大贵,为王相为公卿。 分出大枝亦大结,多有王侯此内存。 小枝亦自登科甲,品职大小格上分。 富贵贫贱在龙上,诸君龙上觅缘因。 我今详言枝干体,令人人眼自分明。 大干迢迢千百里,龙楼宝殿侵入云。 脊上常有云气现,田夫野父占阴晴。 大干行度最奇怪,下殿辞楼人帐盖。 左右重重砂拥随,好似明堂临百揆。 忽然脱卸护从人,毫无片砂相卫守。 或临大润或临江,水劫风吹受重伤。 此是干龙何以故?譬如大将在疆场。 斩将搴旗惟一马,冲坚挫锐用单枪。 此是干龙强勇处,风吹水劫有何妨? 念完了这一段,他把扇子抬了起来,指着面前的凤凰山说:“这里必定有大墓,而且最差也是王侯级别的大墓。” 我不得不质疑道:“真的假的?你咋看出来的?” 书生笑着说:“王守仁,你最好信我。这里的大墓并不是远古时期的,最少是秦代以后的。” 我说:“为啥?” “因为远古时期还没有系统的风水学概念,到了秦之后才逐渐有了风水学。” 我说:“你会不会看错了,我不否认这里可能是个风水宝地,适合修建阴宅,但是也保不齐没人修啊!” 书生用扇子指着凤凰山半山腰的一圈雾气说:“你看到了吗?那一圈雾气。这就是典型的,大干迢迢千百里,龙楼宝殿侵入云。这里必定有大墓,要是没有,你把我埋在这里。” 我看向了萧安。 萧安点头说:“信书生的话,不会错。” 建群说:“大墓?我们十二峰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为啥不知道这凤凰山上有大墓呢,我没听阿公讲过这里有大墓。” 书生说:“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眼光。虽然我知道这里有大墓,但是想找到大墓的入口,还是不容易,你们给我几天时间。” 这天晚上我们到了山下,在这里安营扎寨。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着食物跟着书生上山了,书生带着我在山南、山东和山西来回走,似乎是要用脚板踩遍每一个地方。 我不耐烦地说:“书生,你丫是不是累傻小子呢!你带着我漫山遍野的溜达,你啥意思啊!” 书生这时候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还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他说:“你懂个锤子,跟我走就是了。”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里到底有没有大墓啊!” 书生说:“肯定有噻,这大墓就在这山体中。但是入口在啥子地方,还要慢慢摸索噻。” “你丫要是找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配合我,一定能找到。”书生这时候拿出笔记本来,开始记什么东西。 随后他拿出罗盘来,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他娘的,我总觉得这小子在故弄玄虚。 在五棵树的时候,他一下就找到了,怎么到了这里这么麻烦呢? 我们此时在山的西边,书生用手一指说:“我们往上走。” 我不耐烦地说:“天都快黑了,你到底看出啥来了?” 书生没说话,自己往上爬,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书生只背了一个挎包,里面有他的笔记本和罗盘,他一会儿拿出本子计算,一会儿拿着罗盘四处定位。 我背着水喝食物,还有猎枪,火药和枪砂。这些东西加一起虽然只有四五十斤,但这可是在没有路的地方乱走,还是挺累的。 幸好这里海拔高,树林不是那么密,草也不是那么高,这山上裸露的岩石也比较多,走起来还是相对容易得多。 虽然我们走了一天,但是这一天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一直在凤凰山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兜圈子。 书生看看天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说:“你为啥不去北边找?” 书生说:“你家修房子窗户朝北开吗?” 我笑着说:“还别说,在东北我还真的见过窗户朝北开的,门也朝北开!” 书生切了一声说:“我懒得和你抬杠,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从古至今的阴宅,就没有门朝着北边开的。最大的概率在东边和南边,也有一部分朝着西边的。” 我说:“也许这座大墓的墓道口就是朝着北开,这叫反其道行之。” “你懂个锤子,墓道口朝北开,子孙后辈,男的世世代代做奴隶,女的为娼。” “真的假的?” 书生说:“我懒得搭理你,走吧,回去吧。”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书生采了不少蘑菇,回去之后,蘑菇炖肉,我吃了三大碗,肚皮都撑圆了。 不过这天晚上出事了,我猛然就被惊醒,接着就听到外面有轰隆隆的声音。 当我钻出帐篷的时候,看到天上飘来了一艘船,这应该是航空母舰啊!这航空母舰就这样在空中飞着,上面有飞机飞来飞去,有的刚从母舰上起飞,有的在降落。 我都看傻了。 这时候,我根本没意识到我吃蘑菇中毒了。 接下来就更有意思了,我看到一道道光从天空垂直射下来,我能感受到光的能量。 接着,一道门凭空打开,我看到老段从门里走了出来。 老段变得很小,她到了我身前之后,在我面前给我跳舞。 不只是她跳舞,有很多蘑菇也都活了,一起过来和老段一起跳舞,动作整齐划一! 我正看得出神,就听萧安在我身后喊我。 我一回头,看到萧安在打量我。 我伸手指着天空说:“安姐,你看。” 但是我再看头顶的时候,航空母舰不见了,再看面前,跳舞的老段和那些会跳舞的蘑菇也不见了。 萧安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说:“你让我看啥子嘛!” 我说:“奇怪了,怎么没了?” 萧安说:“回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把这件事和大家一说,顿时建群先笑了,接着书生和萧安也都笑了,书生告诉我说:“你这是菌子中毒了噻,中毒症状很明显,大多数人中毒后都能看到跳舞的小人。”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建群说:“守仁哥,这是真的。” 我问:“那为啥你们没事?” 建群说:“菌子中毒就是这样,有的人会中毒,有的人就不会,这没什么道理可讲!” 萧安说:“是你吃的太多了,你一个人吃了我们三个人的量,你不中毒谁中毒!” 第96章 守山虎 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适,这天我和书生出门的时候,头不晕,眼不花,精神很好。我甚至怀疑这不是中毒,我只是经历了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尤其是老段带着一群蘑菇给我跳舞这段,太他娘的魔幻了。好玩! 我和书生再次在这座大山上游走了一天,那真的是来来回回的走啊,我也看出来了,书生是真的要把这座山给踩扁了啊!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我累得实在是不行了,我承认,我的耐力确实不如书生,这货身轻如燕,最关键的是,他轻装上阵,我背着好几十斤呢。 我说:“书生,我实在是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下。” 书生拿着罗盘,用手指着说:“那边。” 书生和兔子一样窜了出去,我只能屁颠儿屁颠儿跟上去,我大喊:“你丫等等我,你急着去吃屎啊你!” 到了五点钟的时候,我们下山,在下山的路上,还是采了很多蘑菇。 为了能找到昨晚的那种感觉,我还是没少吃,不过这天晚上我没中毒,一觉睡到了天亮,浑身都觉得轻松。 早上的时候我坐了起来,却发现他们三个都在看我。 原来,他们在等着看我中毒后的德行呢。只能让他们失望了。 书生说:“也奇怪了哈,为啥今天没中毒?” 我说:“你丫能不能盼我点好?” 建群这时候大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为啥只有守仁哥会中毒了,因为我们从小就吃菌子,早就习惯了,守仁哥从小生活在北平,他就没吃过我们这里的菌子,所以他会中毒。但是一旦吃过了,身体习惯了,也就好了。” 书生立即竖起大拇指说:“有道理,我的老师也说过,这叫抗药性。比如盘尼西林,要是一直给一个人用盘尼西林,逐渐的,盘尼西林就会不好用了。所以,这种药不能经常使用,只有关键时候才能用。这和菌子是一个道理噻!” 我说:“我咋觉得昨晚不是中毒,而是真的看到了天上有航空母舰和飞机。” 书生切了一声说:“航空母舰在海里,守仁,你还说自己没中毒。你都看到老段带着蘑菇给你跳舞了,你还有啥好犟的啊!” 萧安说:“守仁,快做饭,吃完你俩继续去找大墓入口噻!” 早饭煮的面条,放了蘑菇,野菜和肉片,吃起来真的香。 我吃了两大碗,吃饱了好上山。 这天,我和书生走到了半山腰,从这里看下去,这十二峰下的景色是真的太美了。尤其是那大片的红塔,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竹笋一样,朝气蓬勃。 书生这时候收了罗盘,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周围说:“确实是风水宝地啊!” 我说:“怎么不走了?” 书生说:“要走,我们今天上山顶。” “上山顶干嘛?墓道口不会在山顶,难道你觉得有人会在山顶打一口竖井,然后把人葬进去吗?我没听说墓道口对着天的。” 书生笑着说:“这样不是更好升天吗?”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书生,你别骗我!” 书生站起来,开始往山上走。 我跟着他一直往上爬,一直爬到了下午一点,才算是到了山顶。 书生站在山顶,盯着山下猛看。看了东边看南边,看了南边又看西边,最后拿出罗盘来,他举着罗盘看,看完了又拿着笔记本开始画。 最后他说:“今晚我们不下去了,就在这山上过夜。” 我说:“别逗,这里多冷啊!” 书生说:“所以要找个暖和的地方。” 我俩找到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大石头后面有个缝隙,我和书生薅了不少草给这缝隙堵上了。 我说:“为啥不下去?” “夜观星象!” 我说:“真的假的?你还会夜观星象?” 书生笑着说:“略知一二吧!” 闲来无事,整个下午我都和书生在下棋,书生这货绝对是个大阴比,我下不过他。 不过我越战越勇,一直到了天黑,我还在缠着他再下一盘。 天黑之后,风很大,在这山顶上确实很冷。不过我们也是带了衣服的,穿上衣服躲在石头后面,也不觉得啥。 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书生还在拿着罗盘看星象呢。 我不管他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这地方倒是不下露水,只不过冻得不舒服,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才算是好受了很多。 再看书生,还站在那块大石头上看星象呢。 这时候,东边已经出来启明星了。 书生哈哈笑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墓道口在东边。守仁,我们下去。” 我说:“你丫一晚上没睡吗?” 书生说:“我睡个锤子,我知道墓道口在啥地方了,你快点跟上。” 书生就像是一个猴子一样往下跳,他跳得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他。 这货本来就练得柔术,身体的平衡性比我要好很多,而且体重小,惯性小,跑起来肯定要舒服很多。 我一百五的体重,根本就没办法跟得上他,况且,我还背着那么多东西呢。 书生嗷嗷叫着往山下跑,我拼尽全力去追,还是追不上,很快他进了树林,不见了。 我也只能顺着山的东边往下走,追不上了也没关系,我一边走一边喊,书生只要答应一声,我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当我下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书生总算是回答我了,他大声喊:“守仁,我在这里。” 我循声而去,很快就看到了书生,此时的书生站在一块大石头前面,这大石头露在外面的有房子那么大,还埋着多少不知道了。 书生指着说:“这就是入口。” 我不解地问:“你说这大石头是入口?” 书生说:“入口在大石头下面压着呢,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难题。你和老赵学的石匠技术咋样了?” 我看着这大石头说:“这么大的石头,要打开最少要十天。” “十天没问题啊,我们不着急。这地方人迹罕至的,没有人在乎你什么时候打开。” 我皱着眉说:“我们不能从下面挖,把这石头给滚下去吗?” 书生指着下面说:“山体有个凹槽,这石头是镶嵌在里面的。这石头有个学名,叫守山虎,一般盗墓贼即便是找到这里,也很难把这石头打开,尤其是有守陵人的情况下,想打开这石头就必须用炸药或者石匠,但是这都会发出声响,只要守陵人发现了,这墓就盗不成了。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守陵人了。” 我这时候四下打量,我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老宅子,我指着说:“那不是守陵人是啥?” 书生说:“我早就看过了,早就人去屋空了,回去拿锤子,开石头吧!” 第97章 罐子人 开石头这种事是纯纯的力量训练和节奏训练,我和书生回去之后,就把营帐搬到了疑似墓道口的位置。 最关键的是,这里有一座石头屋子。 这石头屋子修建的等级还是很高的,这应该就是当年给守陵人准备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守陵人不干了,或者是绝后了,总之,现在这座石头屋子是我们的了。 开石头没什么诀窍,一只手拿手锤,另一只手拿着錾子,在石头上开出类似眼睛形状的孔出来,弄一排,然后往里面放楔子,用大锤砸,把石头撑开。 开石头发力和打拳发力是一样的,靠的也不是胳膊的力量,而是全身的力量,转胯带动转肩,把力量发出去。 而且开石头还有一个重要的节奏配合,锤子轮下去的时候,另一只手要配合把錾子送到锤子下面,你会发现,轮下去的一瞬间,另一只手扶着的錾子也是在动的。 我是两只手都会抡锤子,一个拳手必须要保持两只手的灵活和力量。 前手和后手同样都要有足够的力量,前后手的力量是一样的。 当然,我说的是相对一样,不可能做到绝对一样,我是右利手,右手总是比左手更有力气,不管怎么训练都没有办法违背这个基本原则。 开石头的声音是很清脆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开石头,整个的十二峰都跟着叮叮当当的响,回音很大。 这要是周围有人居住,我们早就被发现了。不得不说,大墓的入口用这东西压着,还真的是个好主意。 再看那边的石头屋子,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石头屋子后面有一片果园,果园是以梯田的形式存在的,一直延伸到了山坡下的小河沟。 小河沟里水很清澈,里面有大量的鱼虾。我在开石头的时候,书生就在这边钓鱼摸虾,这是他最大的爱好。 建群喜欢看书生钓鱼摸虾,书生钓上鱼来,建群就会去帮他摘钩。 萧安的爱好很简单,拉二胡,而且只会拉二泉映月,不知道咋回事的,还以为她苦大仇深呢。 在小河沟旁边有一口井,这是一口辘轳井,不过这时候辘轳没了,只剩下井了。 但是井里的水很干净,我们吃的水就是从这里打的。 能住在这里实在是舒服,我开了一天的石头,傍晚在小河里洗个澡,别提多清爽了。 身体弱的人怕冷,我这样的身体最不怕的就是冷,虽然是深秋,但是这里的深秋和北平的不一样,洗澡一点都不觉得冷。 洗完了澡,吃饭,我吃了五碗大米饭,一大碗的瘦肉。 吃完我就睡了,文叔叔说过,睡觉是最好的滋养品,能睡好觉,身体才会壮。 每天抡锤子,是在训练身体的耐力和爆发力,一锤又一锤打下去,每一锤都在让自己的身体更进一步。这种进步只能想的到,但是看不到,每天更强一点,一点点这么累计起来,到最后的成果可就不得了。 这不是陆英俊在健身房撸铁能达到的效果。 这种耐力训练,也是世上最好的训练了。 我这一天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我心知肚明啊,不管我怎么吃也不会增加体重了,我每天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这么训练,体型是有明显变化的,肩膀在变宽,腰在变细。 我负重深蹲的极限数量也在增加。 他们三个就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玩玩,忙活的只有我自己。 这也没啥好抱怨的,我付出,得到回报的也是我。 就算是他们不给我这个活,我也是要锻炼发力的。这么训练倒是不无聊,随着一块块的石头被开采出来,这块大石头变得越来越小,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已经把地皮以上的部分给开完了。剩下的就是地皮以下的部分了。 我开始用铲子挖表面的浮土,挖了只有三尺深的时候,铲子当的一声,我挖到了一个陶罐子。我把罐子抱出来,这罐子是用石灰还是什么东西封口的。 而且这个罐子做的奇怪,罐子的形状像是一个骷髅头。 我捧着罐子看着这骷髅头一样的造型,我自言自语道:“什么玩意!?” 我不得不对着河边大喊:“书生,你过来一下,我挖到东西了。” 我这么一喊,书生没到,萧安先到了。 “挖到啥子了?” 我举着罐子说:“一个人头罐。” 萧安拿过去,翻来覆去看,她说:“这是啥子?我第一次见到。” 书生和建群回来了,书生拿着鱼竿,建群拎着鱼篓。看来挺沉的,今天又有口福了,来个水煮鱼。 书生看到这个罐子的时候,他也挺意外的,他说:“这是啥子?” 建群也说:“怪吓人的,在会有这种罐子。” 我说:“我也不晓得啊!反正就是从这下面挖出来的。” 书生蹲在坑边上看着里面,他指着说:“下面是不是还有?” 书生这么一说,我就跳进了坑里,开始往下挖,这一挖,还真的挖到了另一个罐子,这个罐子更大,我费劲巴力把东西抱出来,发现这罐子像是人的躯干。 书生用力在手里一摔扇子说:“挖,还有胳膊腿,我知道这是啥子了,这是墓道前的守门员噻!俗称门卫。” “真的假的?”我吃惊地说。 “你挖噻!” 我接着往下挖,还真的挖到了胳膊和腿,都是用罐子的形状做出来的。 不过这些罐子都是封起来的。 书生用扇子指着说:“要是我猜得没错,这里面的确有个人,这是用活人殉葬的方式做的罐子人。” 我吃惊地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说真的假的,打开看看就晓得了噻!” 我慢慢地把人头罐打开,外面是封泥,里面是用麻布封起来的,我往里一看,里面还真的封着一个人头,而且这个人头竟然没有腐烂,我慢慢地把罐子倒过来,人头就这样滚了出来,竟然像是活着的一样,这是个男人的头,光头,眼睛炯炯有神,我吓得往后撤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指着说:“活的!” 书生却饶有兴致地过去,把人头捧了起来。不愧是大夫,胆子就是大,他最后竟然还伸着鼻子对着这颗头的嘴巴闻了闻。 书生说:“太奇妙了,这到底是什么防腐剂啊,竟然保存的这么好。” 话音刚落,这人头竟然张开嘴巴,哦了一声。 这下,也把书生吓坏了。他直接扔了人头,坐在了地上,指着说:“是活的!” 第98章 一场厮杀 萧安拿起铲子,直接就给这人头给砍开了,黑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子流了一地。 萧安大声说:“这是什么鬼东西,僵尸人头?” 建群也吓坏了,端着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扁了的头,大声说:“守仁哥,书生,这是啥子东西哦!” 书生这时候回过神来,大声说:“别激动,不要怕,这东西伤不到我们。这只是古代的一种仪式而已,我觉得这东西是这样形成的,有炼尸匠先把人炼成僵尸,然后再分割开,装进罐子,最后粘在一起,摆在这墓道口当门神。” 我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应该就是如此。” 萧安搂着建群的肩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枪管,慢慢地把枪口抬了起来。 建群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枪背在了后背上,她冷静了下来。 书生这时候蹲在了坑边上说:“按理说还有一个,挖出来。” 我说:“我不敢挖了,你去挖。” 书生说:“你简直就是个废物,怕个锤子!” “你不怕你挖啊!” 书生瞪了我一眼,直接进了坑,拿起铲子就挖了起来。 书生挖坑还是很有技术的,很快就挖出来很大一堆土方,同时,把另一个罐子人也挖了出来。 此时的罐子人站在土坑里,一半在土里,一半露了出来,书生用铲子试图把头撬下来,但是撬了几下都没撬动。 书生开始清理罐子人周围的土,从脚下铲了几下之后,这罐子人身边的土哗啦一下就落了下去,罐子人就这样露了出来。 这个罐子人非常规整,真的就像是一个人站在坑里,而且,这罐子人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剑,这是一个罐子武士。 书生转过身说:“守仁,你下来,把他抗出去噻!” 就在他一转身的功夫,这罐子人竟然动了一下,我怕看错了,揉揉眼,再看这罐子人,不动了。 不过他手里的短剑举了起来,对准了书生的脑袋。 我立即大喊:“小心!” 书生随机抱头鼠窜,这身后的罐子人刷的一剑砍了下来,擦着书生的肩膀就过去了。 我大喊道:“有刀子,快跑!” 我一伸手,书生一窜抓住了我的手,我直接把他拉了上来。那罐子人竟然一跳就从坑里跳了起来,举着剑就朝着书生追了过来。 书生大声说:“你老追我干啥,我旁边的这家伙肉嫩噻!” 萧安手疾眼快,上去就从罐子人身后抱住了他的两条小腿,用力一拉就把罐子人放倒在地。 我上去就来了一个足球踢,但是这一脚踢在了罐子上,踢得我这脚疼得不行,我抱着脚嗷嗷叫了起来。 书生抡起铲子拍在了罐子头上,就听当的一声,这罐子没破,倒是把书生手里的铲子震飞了出去。 书生大喊:“这罐子贼结实!” 我心说这他娘的东北话都出来了。书生是真急眼了啊! 罐子人这时候一脚踹飞了身后的萧安,它直接站了起来,举着剑就朝着书生过去了。 建群这时候举着猎枪就给了罐子人的胸脯一枪,枪砂打在罐子上,发出了一片火花,但就是没有打碎这罐子的防御。 我大声说:“罐子太硬,只能打开封泥,把人头揪出来才行。” 书生说:“你说的轻松,你去啊!” “他手里有刀子,不好靠近!” 书生说:“你也知道!” 书生这时候拼了老命在跑,他一窜就上树了,像个猴子一样,很快就爬高了三米。 但是罐子人抡起剑,直接把树砍断了,树倒了的时候,书生大喊:“哎呦哎呦哎呦!” 他一松手,人和树分开,书生落地一个就地十八滚,人出去很远。 我左右看看,一眼看到了子啊一旁摆着的杠子,这个本来是用来搭架子的。是想挖深了的时候搭架子往外拉土的。我抄起一根杠子,刚好赶上罐子人用剑砍书生。 我用杠子一挡,这剑直接就把杠子砍断了。 但也给书生争取了时间,创造了空间。他再次一滚,躲了出去。 我抡起棍子打在了罐子人的头上,没用,震得我手嘛。 我再次用力打向了罐子人的胳膊,罐子人用短剑去挡,杠子应声而断。 就是这时候,猎枪再次响了,这一枪刚好把一片铁砂打在了罐子人的手上和剑上,这把剑直接脱手飞了出去,插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他手里没了刀子,我倒是不怎么怕了,我冲上去,一个左手直拳打在了罐子的头上,这罐子的头往后一仰,我紧接着又是一个左手勾拳,钩在了这货的下巴上,这罐子人往后一仰,紧接着我一个俄式大摆拳抡在了这货的脸上,罐子人连连后退。 萧安抓住时机,上来就把罐子人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书生追上去,抱住罐子的头就来了个裸绞,死死地勒住了罐子的头不放。 建群上来,和萧安一起按住了罐子人的两条腿,萧安大声说:“守仁, 掏他脑袋噻!” 我哦了一声,拿出刀子来,直奔罐子人的头顶。 现在的罐子人被书生抱在怀里,罐子人仰躺在书生的身上,两条胳膊乱抓,谁也抓不住。 建群和萧安死死地压着它的双腿。 罐子的头被书生勒着,根本动不了,我过去用刀子的手柄砸开了罐子的封泥,然后一刀插了进去,这刀子插进去的一瞬间,罐子就瘫软了下来。 书生松开手,躺在地上喘着气,我看着书生呵呵笑了起来。 萧安和建群也放开了罐子人的双腿,俩人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 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真的把我们给累坏了。 打这家伙太费体力了,我估计心率能上两百。太他娘的刺激了。 我把刀子拔出来,把人头也带了出来,还是一个蛋一样的人头,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二十多岁,长相俊美,气度非凡。 我说:“书生,实在不行这大墓就不要摸了吧,这太危险了。” 书生说:“保不齐这里就是建文皇帝的宝藏,你不是要拿到传国玉玺,解放全世界吗?你忘了?” 我想了想说:“看来冒险也值得。” 萧安过去把那把短剑捡了起来,递给了书生,书生拿起来看看说:“像是战国时期的东西。” 我说:“战国时期的东西,说明这里是战国大墓啊!” 书生这时候抱着人头罐说:“这罐子不是战国时期的,那时候没有这么高的工艺,这罐子不是普通的陶罐,这是铸铁罐子,外面又覆盖了一层陶釉,釉面主要是为了防腐。这是宋元明时期的东西。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说明是宋元明时候的人拿了战国时候的青铜剑陪葬!这大墓很可能就是建文皇帝的宝藏。” “真的假的?”我瞪圆了眼睛大声问。 书生把罐子一扔,蹲在坑边上说:“要是我所料不差,把下面这石头打开,墓道口就露出来了。干吧!” 第99章 万斤闸 我下去,很快就把石头周围的土全部清理了出来,和书生说的一样,上面这块大石头是镶嵌在山体里的,要想把石头拿出来,必须打碎才行。 接下来,我围着石头横着打了一圈孔,就像是摘帽子一样,把上面一圈打开,然后竖着再劈成一百五十斤左右的一块。 我在下面打开的时候,上面的人已经绑好了架子,挂上了滑轮,很轻松就把石块运了出去。 石头实在是太大了,我足足打了七天,才算是开完了。 本来我以为石头打开之后,会掉落下去,并没有,当我把一块块石头都运送出来之后,这才发现,下面并不是空的,而是填了大量的碎石。 我又开始一筐一筐往外清理碎石,到了傍晚的时候,总算是把墓门清理出来的,这是一道万斤闸,墓门是铸铁的,这下直接就把我给愁到了,我说:“书生,这下咋办?这门打不开!” 书生说:“门打不开,你开门框啊!” 是啊,门是铸铁的,但是门框是石头的啊,我必须从旁边打开一个洞进去才行。 但是这门框连着山体,不好开啊!我说:“怕是不行,再说了,我带来的錾子都用钝了,根本开不动。这门框就是山体,我根本打不开。” 萧安说:“看来只能烧了,烧烫了,泼冷水,石头自己就会爆开。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建群说:“那我们去捡柴火吧!” 萧安说:“今天就算了,忙了几天了,大家都累了,今天不做那么多,现在就休息。” 我抓着绳子说:“把我拉上去。” 书生把我拉了上来,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去洗洗。” 我一边洗澡一边在想,不会这么顺利吧,第一次出门就找到了?还有就是书生说这罐子是宋元明的东西,到底是宋是元还是明呢?听他说话的口气,含糊不清的,我就知道这罐子大概率不是明朝的,可能是宋朝的。这样的话,这里就肯定不是建文皇帝的宝藏。 书生为哈要撒谎呢? 很可能他想挖开这大墓,他怕我会反对所以才这么说。 他惦记的可不是只有建文皇帝的宝藏,谁的宝藏对他来说都无所谓。钱,谁不喜欢? 既然书生这么说,我干脆就装糊涂好了,我没必要刨根问题。 安姐一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她也不说,说明她也希望打开这大墓。 建群也没有反对,我看得出来,建群对摸金这种事挺期待的,年轻人嘛,都喜欢做点刺激的事情。 看来建群才不管这大墓是谁的呢,她在乎的是这大墓能发生点什么事,里面有多少宝贝。 钱嘛,不管男女,都喜欢。 看来我对建群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比我更好奇。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躺在帐篷里,累得啥都不想干,就想这么躺着。 最近这段时间劳动量实在是太大了,我的体脂率有点偏低,连腹肌都出来了。 其实这样的体型是不健康的,不管男人和女人,都是需要一定的脂肪才行,尤其是女人,体脂率要更高一些。 男人露出腹肌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最好就是若隐若现,有一层脂肪包裹着最好了。 但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吃的虽然多,但是消耗量也巨大,出现了热量缺口,把身体内的脂肪都减没了。 看来我还是要增加食量才行,要尽快把脂肪补起来。 想到这里,我拿了一块卤猪肉吃了起来。足足有一斤肉,就这样被我吃光了。 很多瘦子胃口一直不好,吃多了胃就不舒服,其实我觉得就是胃太小了,撑起来就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吃馒头,吃猪头肉,拼命吃,让胃一天天变大,胃变大了,处理食物的能力就强了,自然就吃的多。 当然,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胃口好的很! 第二天开始点火烧就不那么累了,不过点火烧也不是随便就能烧着,想让火烧的旺必须形成对流。 我和书生一起先挖了一个进风口,再挖一条烟囱,点上火之后,火很快就呼呼呼烧了起来,我们在进风口观察,那铸铁的大门很快就被烧红了,看来这火还是够硬。 石头被火烧得滚烫之后,我和书生就开始往上泼水,这一泼水,石头就会炸裂开,噼里啪啦往下掉,我俩清理完了之后,继续烧。 随着运动量的降低,三天后,我的体脂率上来了一点点,人也精神了不少。 同时,通过这三天的休整,我全身的肌肉都得到了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接下来,我着重开始训练步伐,每天都在训练基本动作,在跳来跳去。 我还会对着一棵小树练身法,比如侧闪接摇闪,侧闪接侧闪再接摇闪,摇闪接下潜接摆拳爆肝,再接摆拳打脸。 现在的我,比以前进步了很多,我对自己的状态还是很有信心,对上陆英俊我起码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我防守好了,就不会被击倒,只要我合理分配体力,就不会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我能和陆英俊在这里打上至少两个小时。 我觉得陆英俊那健身房的肌肉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他的肌肉量实在是太大了。肌肉量大,体重就大,但是骨架又没有那么大的维度,这就导致负担过重。他要是有两米高的话,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就是最完美的了,可惜他没有,他只有一米八多一点吧。 另外就是他的耐力训练也是有问题的,每天在健身房撸铁是撸不出真正的耐力的,觉得自己有耐力了,但是真到了拳台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说耐力,还是挑山工最厉害,我自叹不如。 我对和陆英俊的这一仗还是很在乎的,我不想输给她,主要是我不能让杨宁看不起我。 虽然我不在乎杨宁,但是我在乎她对我的看法,我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可不是只有陆英俊一个男人,我不比陆英俊差多少,我甚至比他更强壮。 一想到杨宁我就意难平,他娘的,凭啥啊! 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让她后悔。让她明白,她看走眼了,是她狗眼看人低。 什么叫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陆英俊是哪个世界的?难道是从阴间出来的鬼?还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就算是他是神仙,这次我也要把他打倒在地。 一想到这,我这拳头的力量就大了起来,我一拳打在了小树上,这小树竟然应声而断。 四川的小树不结实,这要是北方的洋槐树,打断了才怪。 我围着小树开始练环绕跳步,这步伐对付陆英俊还是很好用的。毕竟我比他体重小,我更灵活,我就是要以快打慢。 第100章 逍遥宫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烧,一直在泼水,铸铁闸门旁边很快就被我们掏出来一个深窝,不过要烧开,至少还要三天时间。 我每天上午都去砍柴,回来之后我就不管了,让他们三个去烧和泼水。 我这些天一直在训练步伐和大腿的运动耐力。 这大腿挑担子有耐力,不代表在打拳的时候就有耐力,这用的不是一个力量。 我现在专门训练步伐的灵活性和耐力,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提升也是好的。 终于在三天后,洞口烧开了,我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碗大的口,里面黑洞洞的,仔细去闻,好像里面还有香气。 我用力抽动着鼻子说:“这是什么气味?怎么这么香?” 书生小声说:“是沉香的气味。” “沉香?这大墓里咋会有这种东西?” “守仁,你该不会觉得大墓里长沉香树了吧?” 我回过头问:“不然呢?” “是用沉香木做的棺材。”书生小声说,“这东西很值钱。” “比金子还值钱?” “差不多吧,不过,有价无市,没人买。”书生说,“但凡不傻的,也不会花大价钱买这东西吧。” 我用手电筒照着里面,我照到了一堵墙,在这堵墙上,我看到了一盏壁灯。 我说:“里面有灯!” 书生说:“别照了,快打开啊!” 我这时候把大锤拿了过来,抡起来,顺着这个碗口大的洞,在旁边砸,很快,这洞就被我砸成了水桶那么粗。我说:“书生,你钻进去试试。” 书生说:“我好歹是个男人,我哪里钻的进去?我去叫建群。” 建群和萧安一起过来,她俩看着这个洞,也是有点为难。 萧安说:“建群倒是能钻进去,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建群的上半身进去了,在里面有个僵尸,怎么办?你倒是把洞口砸大一些啊!” 我说:“不好用力,要是有炸药就好了。” 萧安说:“现在不打仗了,哪里去弄炸药?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继续砸!” 我说:“实在是没办法砸了,要不接着烧吧!” 书生说:“不能再烧了,这洞口有风出来,点火的话,这火往外喷,里面根本烧不热!” 建群这时候自告奋勇道:“我钻进去,没事。你们在外面拉着我的脚,要是有危险,快点把我拉回来。” 我说:“建群你等等。” 我跑回去拿了毯子,把建群的脖子给围上了,我说:“这样即便是有僵尸也咬不动你的脖子了,这就安全了啊!” 书生点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建群钻进去了,刚好,不过她自己使不上劲,需要我们在后面往里搥。我们把建群就这样搥进去了,我紧忙朝着洞口喊:“建群,里面啥情况?” 建群在里面笑着说:“凉快,里面太凉快了。” “嗨!谁问你这个了?你看看旁边有没有开万斤闸的机关。” 书生拿着扇子敲了我肩膀一下说:“你做梦呢啊,你修个墓,还被别人留个机关开门啊!” 书生挤开了我,把大锤递了进去,他说:“建群,从里面把洞砸大一些。” 建群很快就把洞口砸开了,我第二个钻进去,然后是书生,最后是萧安。 我们四个到了里面之后,一起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这前墓道很长,我们根本照不到头。 我最先去看壁灯,里面的油还是满着的,我拿出打火机,点上油灯,顿时周围亮了起来。 我这时候去看这万斤闸的构造,万斤闸是从上面插进去的,先在门口的两侧开吃凹槽,然后把万斤闸弄到上面,往里一插,在修建的时候下面垫着东西,修完了,墓主人下葬之后,下面东西一撤,万斤闸就落下来了,从外面别想打开。最后再把墓门外面填上碎石,最后用大石头堵住墓道口,旁边再有人守陵,万无一失。 不过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守墓人,一旦守墓人走了,就算是大墓修得再结实,也是会被人敲开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然,前提是得能找到墓道口,要是再山上乱挖,怕是这辈子都挖不到。 相对于十二峰来说,这墓道口实在是太小了,不说是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这前墓道两侧的壁灯是相对的,这边一盏,那边也有一盏。 我再次把对面的壁灯点上了。 这大门口算是彻底被照亮了。 我说:“这里面没有罐子人吧!” 书生说:“这可说不好。不过我觉得会有一些太监和宫女啥的吧!” 我说:“太监,只有皇宫里才有太监,这里不可能是皇帝的陵寝吧!” 此时我已经放弃了幻想,这里不可能是建文皇帝宝藏的埋葬地点。我一看这墓道的样子就知道,这就不是宝藏的结构,这就是一座纯种大墓。 书生摆着手说:“并不是只有皇宫里有太监,有一些王府里也是有太监的,是皇帝赏赐给自己的子女的,或者是赏赐给自己的兄弟的。太监在古代只是一个工具,不能当人看的,可以随便送。” 我用手电筒照着里面,并没有发现有异样,这通道空荡荡的,除了有壁灯,什么都没有。 萧安这时候一摆手说:“我们走。” 萧安在前面带路,我跟了上去,书生和建群在后面。 走了三十米左右,又是壁灯,我把壁灯点上之后,身后的路就全照亮了。 再往前走,前面突然宽阔了一些,在前面出现了一棵黑乎乎的树,在树下,有一座碾盘。 我用手电筒照着这棵树,树上闪着光,靠近了才看到,这树上挂着很多果子。 树是青铜树,果子是宝石,下面的碾盘倒是实实在在的碾盘。在北平的街口的老槐树下也有一座碾盘,每年做大酱的季节,大家都去那里碾发酵好的豆子。 旁边的大槐树上每年都会生很多虫子,这些虫子会拉丝,总是吊在半空,我们管这种虫子叫吊死鬼。 不得不说,这大墓也是下了血本了,还真的是事死如事生,连树和碾盘都弄进来了。 书生盯着青铜树说:“你们看,树上有猴子。” 他用手电筒照着,这树上的确铸造了五只猴子,这五只猴子趴在树上,特别灵动,就像是活的一样。 书生感慨道:“这青铜树做的太漂亮了。”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面,在前面有两盏壁灯,我把灯点上之后,这青铜树上的宝石都闪着光,就像是星星一样。 再往前看,就是一座大门,这大门修建的非常气派,在大门上还刻着三个字:逍遥宫! 书生把扇子拿了出来,点着大门说:“逍遥宫!” 我说:“我认识字!” 萧安走到了门前,这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她抬着头看看上面,看看左边和右边,最后掐着腰看着大门说:“这里进去就是墓室了,书生,这门能打开吗?” 书生说:“这种门好开,看我的。” 第101章 纸 人 书生从挎包里拿出来一卷东西,看起来像是卷尺,但是当他一按按钮之后,这东西嗡地一声弹开了,竟然是一把锯子。 这锯子非常有韧性,他愣是把这东西从门缝塞进去了。 要知道,门都是有错口的,这锯子是拐着弯塞进去的,然后书生就开始锯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就这么一直锯,锯着锯着,就听咔嚓一声,门栓就这样被他锯断了。书生一推门,这门就这样被他锯开了。 书生把钢锯卷起来,用销子卡住,就又成了一卷,他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后,搂着我的肩膀说:“守仁,该你上了。”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小心翼翼跨过门槛子,走到了这门里面。 这大墓明显是没有被打开过的,我们是这里的第一批访客。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我现在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也是有些见识的,虽然我小心翼翼,但是我刚进去,还是被偷袭了。 我就看到一个黑影直接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下意识一个侧闪,格挡,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胳膊,然后再抬头的时候,发现一直黄鼠狼嗖嗖地就顺着通道跑了出去。 我骂了句:“他娘的,咋会有黄鼠狼?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书生说:“这东西厉害着呢,不要招惹它。小心点。” 我一步步往前走,在墙壁上,再次发现了壁灯,我把壁灯点上,左边一盏,右边还有一盏。 两盏灯过去之后,在我面前的是一块影壁墙,在墙上雕刻了两个侍女,站在那里,非常端庄。 我们可以从影壁墙左边过去,也可以从右边过去。 于是我问书生:“走哪边?” 书生说:“都一样啊!” 我选择了右边,绕过影壁墙之后,在我面前出现了大量的生活物资,有一排大鼎缸,缸上有盖子,盖子是木质的,没有腐烂,掀开盖子,里面是稻子,我怕伸手抓了一把,直接成粉了。 我掀开第二口缸,还是稻子,连续十多口大缸掀开,全是稻子。 我说:“咋没有麦子?” 书生说:“有了麦子,你会不会问为啥没有黄豆,你会问难道古代人不吃豆腐吗?” 我说:“本来就是啊,难道古代人只吃大米饭吗?” 在十几口大缸旁边有三驾马车,马车停在墓室的中间,三匹马拴在马车上,只不过马都死在了地上。 有两辆马车上有柴,还有一辆马车是有车厢的。这是两辆货车和一辆客车。 马车上有马夫,是纸人。 还好,没用活人陪葬,看得出来,这墓主人还是有点人性。 这纸人扎得技术一般,不过也算是可以了,糊弄死人的事,扎得好一些差一些,死人是不会跳出来抱怨的。 马车旁边有一排货架,货架上摆着大量的酒坛子。看得出来,墓主人是个爱酒之人。 我说:“喝酒的人都活不长,我觉得这墓主人就是喝死的。” 书生点点头说:“说的没错,嗜酒之人的寿命通常超不多六十,一般五十多岁身体就会出现问题了。一个人要是不吸烟,不饮酒,不熬夜,生活规律,大概率是能长寿的。” 在酒坛子旁边有几个铁笼子,在铁笼子里关了不少猪羊,当然,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这里的皮包骨可不是形容词,是真正的皮包骨。很脆,一摸皮就破了,露出来里面的骨头。 再往前走,走到马车的另外一边,我看到了大量的纸扎人,家丁和侍女,家丁站在右边,侍女站在左边,家丁的手里还牵着一条纸狗。 在家丁的旁边还有一顶纸轿子,我走到了轿子前面,慢慢地掀开了轿帘,里面竟然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纸女人。 这个纸人扎得特别漂亮,吓我一跳。 我说:“书生,快看你老婆。” 书生过来一看,也吓一跳,他说:“守仁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开玩笑,会吓死人的。” 萧安也过来看了,用手电筒一照笑着说:“书生,你看这女的和你确实有夫妻相。” 书生一听顿时不干了:“咋和我有夫妻相,我看更像守仁。” 建群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 我把轿帘子放下,打开手电筒往前面照,在这前面的墙壁上有一排壁龛,上面摆了很多的瓷器,都是日常生活的实用器。不过造型都很精美,烧造的技术也还行。不过这东西不像是元代和明代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宋代的。 虽然我看这东西没有书生精明,但是基本的我还是能看懂的。 宋代的瓷器比较轻薄,造型简洁,纹路和斑点明显,大多数有开片纹,给人一种自由和质朴的感觉。釉色多变,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玄妙的美感。 当然,我的眼力也就仅限于此,要是有人造假,我反正看不出来。但是书生能看出来,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甚至比二叔和老赵都强。 我走到了壁龛前面,拿起一个酒壶,我说:“这东西看起来漂亮,拿出去起码能卖五个现大洋。” 建群吃惊地说:“守仁哥,这么值钱吗?那这里面这么多瓷器,岂不是值很多钱。” 我说:“是啊,只不过这东西太重了,我们还是找金子吧。” 我把酒壶放下,开始四下打量,这整个前墓室就是这么多东西了,我甚至看到了簸箕和锄头锹镐这些农具。 总体看,没有啥是值钱的。 我说:“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们去后面吧。” 前墓室和后墓室之间有墓道,墓道这边有两盏壁灯,我估计在墓道的另外一侧也有壁灯。 当我走进墓道的时候,我看到墓道的两侧摆着两排纸人,这些纸人扎的质量就好很多的,我走到了一个纸人面前,上面有字,我仔细看,写的好像是一个生辰八字。 我这才意识到,这些纸人代表的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人。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时候,纸人突然动了一下,我下意识一个侧闪,一拳就打在了纸人的头上,纸人应声倒地,从里面跑出来一只红毛的黄皮子,嗖一下就跑没影了。 我大喊道:“卧槽,吓我一跳!” 书生这时候把纸人扶起来,我发现纸人的脑袋被我打扁了,打出来一个大窟窿。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本能反应。” 书生拍了拍纸人的肩膀,他看着我说:“往前走。” 萧安此时已经走到了前面,她已经走到了后甬道的尽头,她正举着手电筒,在照着前面。 第102章 开 棺 我过去之后先点上了壁灯,然后我才看向了后墓室,在这里,摆着一排六口棺材。 中间有两口棺材都比较大,剩下的四口棺材在两侧,都小很多。 棺材摆在后墓室的中间,中间有一个石台,在石台上方有床的帷幔,所以这些棺材像是摆在了一张大床上。 此时看起来,床布置的非常奢华,大量的丝绸挂在上面,把棺材遮挡了起来。 在这大床的旁边有梳妆台,看起来不像是明器,更像是实用器。 也就是说,这梳妆台很可能是陪葬的女人活着时候用过的。 书生第一时间就朝着梳妆台过去了,拉开一个个抽屉,里面满满的全是首饰,有黄金的,有银的,也有玉的。 我们只对黄金感兴趣,书生开始一件件挑选了起来。 建群跟着书生一起挑选,不得不说,这次没白来,有这些首饰,我们就已经赚了。 在旁边还有一间耳室,在耳室里是一个兵器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十八般兵器,在墙上还挂着一把宝剑。 我把宝剑摘下来,看到剑柄上镶嵌着宝石。 剑柄是铜的,里面的剑是钢的,二尺长,剑柄是用鳄鱼皮包裹的,在剑柄的后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萧安小声说:“这把剑不是用来厮杀的,这是挂在身上用来给别人看的,当然防身也相当好用。看来这里面的这位,是一位马上王爷。” 我说:“五个老婆都陪葬了吗?还是他死了之后,后面的是陆陆续续送进来的?” 萧安摇着头说:“王爷死了之后,王妃们一起被赐死,直接陪葬了。” 我惊呼道:“那王爷的儿子们会同意吗?那可是他们的亲娘啊!” 萧安小声说:“那要是皇上赐死的呢?谁敢违抗旨意呢?这种情况确实不多,但是也确实是存在的。看来这位王爷的家里是出了一些事情的,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搞不好,这位王爷的子孙都一起被赐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小声说:“是不是要造反啊!” 萧安小声说:“还是不要乱猜了,没意义。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研究历史的,我们是来寻宝的,懂了噻!” 我举着这把剑在空中挥了挥,还是挺趁手的,不过没有我手里的短刀好用。 这东西始终都太重了,惯性太大,不灵活。 我把这把剑插进去剑鞘,然后挂在了墙上。 接着,我对一旁的乱七八糟的兵器都有了兴趣,我发现最好用的原来是木柄的长矛,这东西拿在手里轻啊,又够长,可以不停地捅捅捅。打仗必须这玩意,那些个大刀啊,长剑啊,都不行。 远距离用长矛,近距离就用短刀或者匕首,乱七八糟的都不好用。 兵器库里除了这些,还有很多飞镖,萧安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拿起来几件,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不过这些东西不实用,想靠着飞镖伤人真的太难了,人都是会躲的。最关键这东西消耗太大了,你想用飞镖干死人,你得准备多少啊,这东西带着也挺沉的啊! 我看到了一副锤子,挺小的,锤子的头也就是鹅蛋那么大,拿在手里四五斤的样子。 我拿着说:“这玩意有啥用?” 萧安说:“这个可以破甲啊,那些穿着重甲的不怕刀剑,但是怕锤,这东西砸脑袋上,直接砸晕。” 兵器库没啥意思,一出来我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书架,在书架上摆着很多书。 我过去试图拿下来一本,但是手一碰,这书就碎了。 萧安说:“都已经糟了,别动。” 书架后面是一个茶桌,看得出来,主人除了喜欢喝酒,还喜欢喝茶。 书生倒是说过,喝茶没什么好处,他不建议喝茶。 不过喝茶也没太大的坏处,只要别过量就行。 我反正是不喜欢喝茶,但是我对茶具有些兴趣。 茶具全是紫砂的,造型精美,我想把这些茶具都装起来,被萧安阻止了。 “你装这些做啥?好东西在棺材里了。” 我说:“这茶具能值不少钱,这一套最少一百大洋。” 萧安说:“瞧你这点出息,放下。” 我只能放下这些茶具,再往前看,这前面有壁灯,我把灯点上,看到这边又有一个耳室,我进去,看到了三口木箱子。 木箱子上有铜锁,我立即大声喊:“书生,你过来,这边有宝箱。” 书生和建群一起跑了进来, 他拿出两根万能钥匙,直接就把铜锁捅开了。 我掀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全是银锭。 我说:“是银子!” 书生打开另外一个,里面还是银锭子。 书生打开最后一口箱子,还是银锭子。 我说:“这么多银子!” 萧安喃喃道:“这么重,怎么弄出去啊!” “挑着啊,能挑多少是多少!” 书生说:“你挑吧,我反正挑不动,这一箱子最少三百斤,你能挑几箱?” 我抬头看周围,靠着墙壁还有一圈的台子,在台子上摆着很多香炉,在周围的墙上画了很多神佛,这墓主人信的都杂了,有三清道祖,还有大日如来,总之,有神,有佛,神和佛到一个屋了。 香炉是紫铜的,有三足的,也有四足的,都特别漂亮。 这东西挺值钱的,这一个能价值三百现大洋呢。不过紫铜再好也是铜,要是有力气,不如挑银子出去。 我正研究这些紫铜香炉的时候,书生和建群出去了,萧安也跟着出去了,他们都觉得这屋子里没啥意思。 出去之后,他们走向了棺材后面。 我就听到萧安大声喊了起来:“守仁,你过来一哈!” 我惊动地大声说:“是不是有金子?” 我从耳室里出来,小跑着绕到了棺材后面,在这后面,竟然站立着大量的罐子人,每个罐子人手里都握着长矛,我数了下,有三十六个。是六乘六的方阵。 我小声说:“书生,安姐,咱们撤吧!” 这太多了,惹不起。 书生说:“这些都是休眠状态,我们只要不动他们,也许他们就不会醒过来。” 书生伸长了脖子,盯着其中一个。 我说:“你丫离远点,这些罐子很厉害的。” 书生说:“我们快点行动,干完了立即撤。” 他从包里拿出来四根蜡烛,快速到了那张大床前面,然后点上了蜡烛,把蜡烛放在了大床的四个角上。 接着,他拿出来罗盘来,拿着罗盘对着大床,他围着大床走了一圈之后,他说:“没问题,守仁我们开棺。” 第103章 黄金权杖 开棺肯定要先开最大的,那两个最大的棺材,一个是墓主人的,另一个肯定是正妻的。 这两口棺材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哪个是男主人的,哪个是女主人的。 其它的四口棺材制式相同,明显就是一个木匠做出来的。 这也说明,这六口棺材是一起打造的,这六位是一起死的。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赐死的。 看来,这家伙也许真的是一个造反的王爷。 造反的王爷要么是皇帝的哥哥弟弟,要么就是皇帝的叔叔伯伯,总之,这家伙一定是皇家很厉害的一位王。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我说:“书生,你说可不可能那四口小棺材是这家伙的几个儿子啊!” 书生说:“哪里有把儿子和父亲埋在一起的?” 我说:“要是故意的呢?” 书生想了想,摆摆手说:“不可能,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就算这是一位造反王爷,皇帝也不会把他和他的儿子埋在一起的,影响皇族的运势。之所以安葬他,也是因为血脉相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可怜他,为的是给皇族一个好的名声。” 我嗯了一声说:“这样说的话,你应该是对的,确实没有把儿子老子埋在一起的坟。” 萧安却说:“也说不准哦,鬼知道当时的人咋想的。也许就是故意把他们埋在一起,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噻!” 书生说:“开吧!打开就都清楚了噻。” 我俩把撬杠插进棺盖下面,我俩站在一头,喊着一二三,用力往下一压,嘎吱一声,棺盖掀开一条缝。 书生这时候捂住了鼻子,盯着地面的蜡烛。这蜡烛的火苗只是晃了晃,然后就稳定住了。 书生松开手说:“没事。” 我抽动了几下鼻子说:“看来是没啥事。” 书生点点头说:“继续撬。” 我俩总是在一起撬,转着撬了三圈把棺盖彻底撬了下来,我俩一人一头,一用力,就把棺盖抬了下来。然后喊着一二三,一起撒手,棺盖直接摞在了地上。 我们四个围上去,往里一看,这棺材里面还有一个棺材。 我倒是不奇怪,早就知道大户人家下葬用的是棺椁,有的还有三层椁,最多的还有九层椁的。 看这个大小,只有一层椁,不过我看到这棺材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棺材盖上,贴着大量的符,在棺盖上还用金粉和朱砂画了咒。 我说:“这又是符又是咒的,这里面不是关了个妖怪吧!” 书生想了想说:“是啊,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啊,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至于搞这么隆重吗?这明显是镇妖符和定魂咒。这里面难道是个千年老妖?” 建群听了吓得往后躲,她说:“守仁哥,书生,你俩说啥子呢!” 萧安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面的人是被处死的,在处死之前,他说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我打了个响指,我说:“诶!这靠谱儿,于是,杀他的人一想,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弄点符咒,我让你做鬼都做不成,我把你的灵魂直接封印在这棺材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书生点头说:“这话靠谱。” 我这时候看到棺材和椁板之间的缝隙里,有一层铜钱,我一弯腰把手伸进去捞了一把出来,我说:“这么多铜钱,怎么是唐朝的啊!也有宋朝的,崇宁重宝,这是宋徽宗的吧。” 书生说:“唐朝的铜钱在宋朝一样用,就算是到了明朝时候还能用,到了清朝也有人在用。铜钱嘛,主要是因为铜值钱,明白了吗?铜钱本身就是价值,和现在的纸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就像是现在的银元,就算是改朝换代,再过十个朝代,也不会被淘汰的。” 我想了想说:“这么说,这大墓是北宋时期的,是吗?” 书生点头说:“差不多吧,不过这些铜钱没啥意义,我们要的是金子。” 我说:“要是一个被处死的王爷,这棺材里会有金子吗?” 书生小声说:“别的我不敢说,我觉得这要是一位敢造反的王爷,他肯定有一枚金印吧!” 我说:“也许人家不喜欢金子,人家喜欢玉。据说传国玉玺就是玉质的。” 书生歪着头看着我说:“你怎么非要和我抬杠呢,甭废话,开棺。” 我这时候举起撬杠,却有些担忧起来。 我看看后面,在帷幔后面有着三十六个罐子战士。我说:“书生,开棺的话,会不会唤醒那些罐子啊!” 书生这时候竟然也狐疑了,他看着我说:“那你说咋办?难道就这么出去?还是你背着一百斤铜钱出去呢?” 萧安不耐烦地说:“你俩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开棺!” 我看了书生一眼,然后直接把撬杠插进了棺盖下面,这下倒是好撬了,因为外面还有一层椁板,刚好当着力点。我一个人一用力,就把一角给翘起来了。 这一翘起来,里面竟然喷出来一股子气,嗤的一声。 这一股子气直接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有点香,吓得我赶紧往外呼气,我说:“坏了,我中毒了。” 书生笑着说:“哪里那么容易就中毒,放心吧,这棺材里没有那么烈的毒气。这是古代防腐剂的气味。” 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和书生快速把棺盖撬开,再次抬了出来,直接扔在了椁盖上,再回来看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盖着华丽被子的尸体。 尸体的头发很顺滑,脸上带着一个黄金面具,这家伙手里还抓着一把权杖,权杖有一尺长,是金的,在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鸡蛋那么大的绿宝石。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权杖,我想拿起来,但是尸体的手抓着不放。 这手看起来是个年轻人的手,虽然是青色的,但是看纹路就看得出来,很细嫩的一只手。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但是在男人的手里,这手算是大的,很有力量的一只手。 我用力拉了一下,这胳膊竟然被我拉了起来。 我说:“这手抓得真紧啊,书生,你掰开它的手指头噻!” 书生却把这人的金面具摘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棱角分明,比陆英俊都要帅气。 我慢慢地松开了权杖,我说:“这么年轻!” 书生看了看说:“年轻才有野心呢,要是六七十了,还有啥野心啊!这是被毒酒毒死的。” “你咋知道?” 书生说:“我就是知道,别废话,拿权杖!” 书生把面具扔在了地上,开始用脚踩,踩来踩去,踩成了一张饼,然后折叠了再踩,最后踩成了一块,他拿起来掂了掂说:“有二斤,这次没白来。” 我开始拽权杖,我说:“这个得有十来斤。” 不过我怎么用力拽,这权杖也没从这位手里拽出来。 我说:“书生,你丫别看着我,过来帮我。” 书生过来,用匕首撬手指头,终于把手指头撬开了。权杖到手,的确有十来斤,我握着权杖高高举起,我说:“书生,你看咋样?” 书生竖起大拇指说:“雄起!” 我把权杖塞进了挎包里,我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建群,她直目瞪眼地看着我俩呢。 我说:“建群,有你一份,我们四个人平分。” 建群突然回过神来,她说:“守仁哥,我不要。” 书生说:“为啥不要?这是规矩噻!” 建群没有再说话。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钱,谁会不喜欢呢? 第104章 盖错了 开第一个棺材就有所收获,我们信心大增。 于是,我和书生打开了第二口大棺材,看个头,这大棺材都是棺椁一套的,其余的四个小的,应该只有棺,没有椁。 这棺材上并没有符咒。 这口棺椁打开之后,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戴着华丽凤冠的女人头,这女人气质出众,脸色红润,闭着眼躺在这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凤冠完全是用金丝编织而成,上面镶嵌了大量的宝石。 我一想到书生等下会把这凤冠踩扁,心里就不舒服。 书生伸手去摘的时候,我抓住了书生的手腕说:“这东西就不要动了吧,怪好看的。” 书生盯着我说:“守仁,她是死人,是尸体,尸体根本就不配拥有任何东西,给她们也没用。” 我被书生推开了。 凤冠是被一根金簪子插在头发里的,书生先拔了金簪子出来,然后一伸手就把凤冠摘了下来。 这一摘下来,顿时散落了一片黑色的头发,最后,这些头发滑落下尸体的脸,落到了旁边。 这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我甚至看得有些入迷。 书生在一旁捧着凤冠,端详了很久,最后他也没舍得踩扁,而是整个装进了背包里。 萧安说:“守仁,你进去再搜一哈,看看还有啥值钱的东西。” 我双手一撑,迈腿进去,然后开始摸着女人的手腕,直接就摸到了一只金手镯。 我一看,这金手镯打造的非常漂亮,是一只凤凰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凤凰趴在手腕上似的。 我实在是不忍心再动这女人的尸体了,我假装没看到,摸来摸去,除了这金手镯也没啥了,我起来说:“没有了。” 书生这时候弯着腰下来,用扇子挑开了盖在尸体上的薄被,然后用扇子挑动尸体的袖子,镯子直接就露了出来。 书生直起身看着我说:“王守仁,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这尸体了。” 我说:“我总觉得不该赶尽杀绝。” “这不是赶尽杀绝,这东西放在她手上有意义吗?这只是一具尸体,和阴沟里的死猪没得任何区别。人一旦失去了灵魂,就什么都没得了,你也看了不少书,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这金手镯只对活着的人有意义!” 我不耐烦地说:“你说的都对,你自己拿!” 我从里面出来,书生进去,把金手镯拿了出来,装进了背包里。 书生对我说:“王守仁,我发现你小子思想有问题,你听过一句话没得,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说:“你对你对,你都对。这下行了吧!”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对旁边的棺材说:“我们继续开棺。” 接下来我和书生再次打开旁边的棺材,和我们猜的一样,这棺就是单层的,没有椁。 不过打开之后,我和书生都有些傻眼了,这里面葬的并不是墓主人的夫人们,这四个全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四个罐子人。 而且这里的罐子人挺随便的,就是用的普通的灰土罐子,书生用撬杠敲开了其中一个,这里面是个男孩儿,再敲开一个,还是男孩儿,一共四个,这里是四个男孩儿。 大的也就是十岁左右,小的只有五六岁。 我说:“这应该是墓主人的儿子啊,这是被屠了满门吗?” 书生小声说:“看来这个家族确实出了大事,除了墓主人和女主人得到了个全尸,他们的四个儿子都被五马分尸了。” 我说:“五马分尸?” 书生指着棺材里的尸体说:“你看这些皮肉,全是被撕扯开的。” 尸体并没有腐烂,应该是经过了特殊的防腐处理,现在甚至能看清这些孩子的样貌。 罐子里被分开的尸体非常惨烈,确实像是被硬生生撕扯开的,反正肯定不是被刀砍开的。 我说:“为啥要对四个孩子下毒手啊!” 书生说:“我甚至觉得这四个孩子是当着墓主人的面五马分尸的,就是要让墓主人明白,这就是谋反的下场,这也是在以儆效尤。” “这太残忍了吧!” 书生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没什么好说的,要是他成功了,一样会这么对他的对手。孩子迟早会长大的,这四个孩子一旦长大了,将会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萧安这时候在用一根登山杖在挑动盖着女主人尸体的布料,她把这布料挑出来之后,盯着女主人发呆起来。 我看向萧安的时候,她好像是失了神。 我心说看啥这么入迷啊,我走到了萧安的身边说:“安姐,你看啥呢?” “守仁,你看这个女人,像不像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么,看起来竟然和杨宁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也不由得端详了起来,这么一端详,也有点入了迷,突然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吓得我一激灵,往后一闪,但是再看,尸体哪里睁开眼了嘛,我竟然出现了幻觉。 我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再看的时候,这女人又不像杨宁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确是出现幻觉了。 但是看萧安,她竟然开始歪着头看这尸体,这头歪来歪去,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我顺着萧安的眼神看,看不出什么,我拉了一下萧安说:“安姐,你咋了?” 萧安这时候回过神,她看看我说:“没得事!” 我这时候大声说:“撤吧!书生,建群,我们撤吧!” 建群说:“不盖上了吗?我觉得还是盖上吧!” 这下我们都有点尴尬了,按理说盖上不盖上没啥意义,但是建群提出来了,好像不盖上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倒是显得我们几个不够人性了似的。 拿了人家的东西,还不给人盖上棺盖,这叫啥事? 所以说啊,有些事没人提出来啥事没有,一旦有人提出来,这事情就多了去了。 我和书生也只能抬着一个个的棺盖往上盖,盖上之后,还要用锤子把棺钉砸下去。 就这样,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了,先易后难,我们把四口小棺材都盖上之后,开始盖女主人的棺盖和椁盖。盖好了之后,只剩下男主人的了。 我和书生把棺盖刚搬起来就看出来错了,这棺盖上没有符咒啊,再看那边,我们把有符咒的棺盖盖在女主人上了。 书生说:“差不多得了,盖上吧!” 就这样,我们把女主人的棺盖盖在了男主人的棺材上,弄反了。 第105章 不讲武德 钉子也都钉上,一切都弄好了。 我擦了一把汗说:“总算是完事了,快出去吧,这里面我不想呆了,压抑!” 书生说:“这就压抑了啊,要是打盗洞进来,你是不是更压抑?要是在长安那边全是黄土堆的大墓,基本都是打盗洞进去,就是那么大个洞。” 我说:“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汉朝的大墓都在黄土高原上,是吗?” 书生一笑说:“守仁,你懂的还真不少,不过那不是我的长项,我不喜欢那种没有通道的大墓,我更善于在山里寻宝。你知道吗?那种墓是没有墓门的,挖个坑,把皇上埋进去之后,盖上穹顶,然后加封土,你想挖进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一个很深的盗洞,要是盗洞塌了,人可就直接死在里面了。这西北的土夫子啊,没少死在这种大墓里。哪里像我们这种大墓,舒服的太多了。这地宫和外面的宫殿也没有多大区别嘛!” 我看着周围,正在惊叹这地宫修建之奢华的时候,突然就听咚的一声。 我吓了一跳,开始寻找声源。 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这下不用找了,我看到我身前的棺材颤抖了一下。 书生一把按住了椁盖说:“坏了,出事了。” 萧安大声说:“还楞啥子,快跑!” 咚咚咚! 连续三声响,椁盖直接被掀了起来,已经起来一尺宽的缝隙。 里面两只手已经伸了出来。 我直接跳上了椁盖,在上面跳,直接把椁盖踩了下去,压住了下面的那双手。 我大声说:“快跑,我掩护!” 我看到他们三个都不跑。 我心说,这三个家伙还是挺够意思的。我正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呢,却发现他们三个都看着我身后,我转过身一看,那三十六个罐子人都活了过来,全都拿着长矛站在我身后五米外,一个个做战斗姿势,要收拾我。 我只能抱拳,鞠躬说:“诸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只是到此一游!没有恶意,没有一点恶意。” 书生大声说:“还啰嗦个锤子,快跑!” 我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就跑。 建群倒是朝着我身后开了一枪,但是我知道,这啥用也不管啊! 我拉着建群就跑,建群把枪都扔了。 我一边跑就觉得脑袋后面发冷,我一转身,就看到那墓主人拿着一把长剑在追我,这家伙穿着一身锦衣,就像是锦衣卫似的,风度翩翩。 我转过身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枪,一管铁砂都打这货胸脯上了,但是不管用,他只是顿了一下,带着罐子人紧追不舍。 我把猎枪给扔了,却被这位王爷一剑劈开。 眼看我就被追上的时候,萧安在前面转过身来,大喊:“蹲下!” 她扔出来两把飞刀,一把朝着王爷的脸,一把朝着心脏就过去了。 不过这王爷反应很快,长剑竖起来,把两把飞刀全挡住了。 书生大喊:“快跑,跑出去就没事了,这东西出不去墓穴。” 这时候,眼看着书生和萧安就跑出去前墓室的门了,只要出了这道门,然后把门一关,就能安全了。但要是没有人拦着这僵尸和罐子人的话,谁也跑不出去,或者说是大家都跑出去了这道门,僵尸和罐子人也追了出去,要是到了墓道,想钻出前面凿出来的洞可就太难了,那洞刚好能钻出去,太小了。我们大家只能被这一群货用长矛捅死在墓道口。 我这时候心一横,把背着的铲子摘了下来,转过身大声说:“别管我,你们先撤!” 萧安大喊:“一起!” 我说:“一起个锤子,一起谁也出不去。” 我把背包摘了下来,扔给了萧安,然后双手就握着铲子,和前面的僵尸对峙起来。 我大喊:“快走,不然谁也走不了。我没事,别忘了,我王守仁也不是吃素的。” 僵尸王爷这时候快速冲了上来,他玩的是古代的剑术,我用的是现代搏击,一下有了关公战秦琼的意思。 他的长剑说心里话,并不好用,战场上没有人用这东西,也多亏他手里的长剑不好用,我这铲子还能周旋一阵。 他长剑刺过来,我侧闪,然后用铲子护住头和脖子,上去一脚就踹僵尸胸脯上了,把僵尸踹得倒飞回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我回头大声说:“别磨叽,快走。” 一对一我其实不怕这僵尸,我怕的是罐子卫士啊。 这时候我看到,这罐子卫士组成了一个方阵,六乘六的队形,刚好三十六个。 这三十六个家伙,每个人手里一把长矛,铁矛头,木头的矛杆。要打赢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砍断这矛杆。 但是太多了,我哪里是对手。 我大声喊:“有本事我们决斗,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决斗。” 我一边喊,我的手在后面一边挥,意思是你们快跑啊,还磨蹭啥啊! 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他们早就跑了,我一下有点失望,心说他娘的,真都跑了啊,太不够意思了吧! 想不到的是,这僵尸没打算和我一对一决斗,他一挥手,三十六个罐子卫士一起冲了上来。 我吓得转身就跑,到了前墓室之后,我在马车,水缸等之间不停地闪躲,奔跑,跳跃,幸亏这里够大,罐子里也不是太灵活,倒是没抓到我。 不过几次都很危险,长矛贴着我的肉皮就过去了,把我的衣服都刺穿了,我也趁机拔出刀子,砍断了他们的长矛。 长矛变成棍子之后,就没那么危险了。 因为我发现,他们根本就不会 用棍子,只会用长矛刺。就在这样的运动当中,我把一根根的长矛砍断。倒是消除了大部分的危险。 接着我瞅准了机会,直接一个摇闪之后,侧部,换位,转向,跳上了其中一个罐子人的后背,一刀从他头顶刺了进去,刀子刺进去的一瞬间,罐子人就倒下了。 这时候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被捅死。 即便是后背上被棍子戳一下,也只是疼一下。 罐子人虽然厉害,但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没有智商,只会本能地战斗。拿着的长矛变成棍子之后就不会抡了,还是那么戳戳戳。没有了矛头的棍子,戳不死人的,甚至都戳不破皮肤。 就这样,我连续捅死了三个罐子卫士。 这时候,我体能有点问题了,我大喊一声:“等一下,这么打下去没意思,这位王爷,你要是有种,我们单挑!” 想不到这家伙根本不讲武德,一挥手,一群罐子人扑了过来。 我转身就跑,再次跑回了后墓室里。 在后墓室里有一个地方非常不错,就是耳室。那个放着武器的耳室有一扇门,门口只有三尺宽,我只要守住门口,就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跑得飞快,当我跑进那耳室的时候,腿都有些软了,我转过身来,举着铲子指着外面的僵尸说:“有种单挑!” 第106章 回光返照 这位僵尸王爷哪里肯和我单挑,他倒是后退了两步,一挥手,罐子士兵直接冲了上来。 于是,我们就在这门口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我用铲子防守,他们用棍子捅我。 我的体力消耗很大。 兄弟们,你们应该很少打架吧,我能告诉大家的是,打架比做任何事都耗费体力。 这种体力的消耗是超级大的,是跑步的四倍左右。 但是我不能放弃啊,我只要坚持住就还有希望,一旦被他们冲进这耳室中,我估计就会被乱棍打死了。 现在我多希望能有个人在我旁边替我一下啊,也让我缓口气,哪怕是三十秒,我就能把体力恢复百分之八十。 我突然希望有人能进来救我一下了,我在心里开始咒骂书生,你丫一个爷们儿怎么这么怂啊,怎么就不能留下来和我一起战斗啊! 这家伙和娘们儿一起跑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也是真的服了。 这些罐子实在是太抗揍了,有着消耗不完的体力,他们就像是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 我的铲子砍在罐子头上,只能把罐子士兵砍得后退两步,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我只有跳起来用刀子刺穿罐子士兵的头顶,才能彻底杀死他们。 但是这谈何容易啊,要是一对一,我绝对能打赢,但是我一个对付这么多,实在是不行。 现在我开始后悔了,怎么就没认真一点呢,怎么就把棺盖给弄错了呢?我算是明白为啥棺盖上那么多符咒了,看来人家古代的术士早就看透了,这家伙得成精啊! 汗水已经出透了,还好不用跑,要是在外面跳来跳去,更费体力。 我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是我还是靠着毅力坚持着。 这和擂台上打拳完全是两回事,擂台上就算是不休息,一直打,但是在打的过程里,对方也会累,他后撤休息的瞬间,我也是可以休息一下的。这个不一样,这群畜生一直打,一直这么打我。把我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怕是要坚持不住了,从开始到现在,打了有二十分钟,对我来说,这二十分钟简直像是过了二十年一样漫长,太难了,太累了。 我的胳膊开始酸了,我的腿开始发抖,我的意识开始迟钝,我的眼睛都有点花了。 但我还是猛地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意识得到了瞬间的清醒,接着,就觉得身体一下放松下来。 用书生的话说,可能是体内分泌了大量的多巴胺,血清素,内酚酞,肾上腺素啥的。让我的精神已经好了起来。 用我的话说,这更像是回光返照。 力量的回归让我精神振奋,这就像是过了一道坎儿一样,体力瞬间就回来了。 我右手拿着铲子,左手拿着刀子,开始反击,瞅准机会,一刀插死一个罐子士兵。 接下来我干脆不用铲子防守了,趁着这一股劲上来了,扔了铲子,左手刀子交给右手。然后身体靠向了右侧的门口,左手做护脸格挡,然后瞅准了机会,伸出左手揽过来一个罐子士兵,一刀插进他的头顶。 但是后果是我身上被这些罐子捅了十几下。 幸亏这些罐子只会用棍子捅,他们 要是会抓,会摔跤,我早就不行了。 接下来,我后退了两步,罐子士兵一看我后退,开始往前涌,当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并排只能站两个,这就是我的机会,我从两根棍子中间钻进去,一刀一个,快速解决了这两个。 两个罐子倒下,一下把门口挡住了,后面的罐子士兵要进来,要跨越这两个罐子的身体。 而我这时候捡起来棍子,开始往外捅。 我的体力又不行了,那一股劲已经用完了。 外面的罐子士兵开始用棍子和我对攻,我根本就捅不疼他们,但是他们的棍子捅在我身上是真疼啊。 我心说完了,这辈子怕是到头了,早知道盖棺材的时候细心点,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吧。这叫啥?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的脚踩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和踩在棉花上一样,我的胳膊酸软无力,脑袋昏昏沉沉,我心说,认命吧! 就是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书生大喊一声:“守仁,我来救你了。” 接着,就听哗啦一声,外面就像是下雨了一样,几乎是一瞬间,这些罐子士兵一下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停下了,静止不动了。 书生笑着说:“守仁,可是我救了你,这是我的童子尿!” 我摇摇晃晃,眼前一黑,我扶着墙站稳之后,大口喘气,深呼吸了十几下,我的心率才算是稳了下来。 刚才的心率估计能拉到二百二。 再看外面,那位僵尸王爷已经拿着长剑追着书生砍了。 书生就像是一个猴子一样满处乱窜。 就在僵尸王爷要砍在书生身上的时候,萧安和建群也到了。 萧安上去一扑,直接扑在了僵尸王爷的侧面,把他扑倒在地。 建群手里拿着一把柴刀,直接就砍向了僵尸王爷的头。 僵尸王爷的头一闪,这一刀砍在了地面上。 接着,僵尸王爷一拳打在了萧安的头上,把萧安打得侧滑出去三米。 这力量很大,估计打得萧安直接脑震荡了。 建群继续用柴刀砍,僵尸王爷手里的长剑一横,这一刀直接砍在了长剑上。 接着,僵尸王爷一脚踹在了建群的肚子上,把建群踹飞了出去。 书生这时候趁机跳到了僵尸王爷的后背上,胳膊肘直接绞住了僵尸王爷的脖子,往后一拉,直接拉着僵尸王爷倒在了地上。 僵尸王爷拼命挥舞手臂,但是书生死死地抱住不放。僵尸王爷也不傻,竟然爬起来,然后腾空跳起来,后背着地。 摔得书生七荤八素。 我再看萧安,她正跪在地上哇哇吐呢。 建群肚子被踹了一脚,怕是肋骨断了,她在一根柱子下挣扎,想起来,怎么也起不来。 指望他俩指望不上了,也只能是我,我咬紧牙关,一步步朝着僵尸王爷走去。 此时的僵尸王爷正在用力摔书生,书生从后面勒着他的脖子不放。 不过再摔几下,怕是书生就遭不住了。 我走了几步之后,咬紧牙关,猛地冲了上去,就在僵尸王爷再次摔书生的时候,我扑上去,我们三个都腾空的情况下,我抡开胳膊,类似一个俄罗斯大摆拳的动作,直接把刀子插进了僵尸王爷的头顶。 接着,我们三个一起落地,僵尸王爷手里的长剑直接摔了出去,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书生在我和僵尸王爷的身下,不停地咳嗦。 他说:“压死我了,快起来。”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把僵尸王爷拽开,此时此刻我已经累得起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书生仰着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咳嗽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一拳打在了我的肩膀上说:“守仁,我够意思噻!” 我说:“书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萧安这时候也吐完了,不过她头疼的厉害,把毛巾撕开,系在了头上。 建群捂着胸口也走了过来,然后我们四个围在一起,竟然都笑了。 此时建群又说:“我们把僵尸装棺吧,盖上后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我心说你还真的心善啊,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了给这僵尸装到棺材里,这个建群啊,净找事儿。 第107章 备 战 下了凤凰山,我们再次扎营在高塔下。 我们一商量,决定把凤冠分给建群。这次要不是建群带我们来,我们还真的够呛能走到这里。 可以说,建群功不可没。 建群当然也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分配,她说要把这凤冠当做传家宝。 不过我这时候再次想起那位王妃的容颜,心里一阵恍惚,我怎么都觉得那家伙长得很像是杨宁。 长得像的人很多,也许只是凑巧了吧。也只能有这样的解释。 回来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遇到了一群野狗。这些野狗也许对花豹有点威胁,但是对于我们人类,他们就不够看了。 野狗讲究的是团队配合,一群几十只。但是论团队配合,它们还真的差得远。 不招惹我们算是他们精明,要是敢招惹我们,一刀一个,全宰了。 这群野狗的防御可是比罐子士兵差远了,那罐子士兵实实在在是铸铁罐子,野狗,肉体凡胎罢了。三十斤的体重,根本就不够看的。 到了神女峰之后,老支书热情款待了我们。 我们很默契地根本就不提到了凤凰山的事情,相信建群早就把来龙去脉和老支书说了吧。 在老支书家住了三天之后,我们的身体也就基本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从我们离开金陵夫子庙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两个半月的时间。来的时候是深秋,现在已经入冬了。 不过这里入冬根本就一点都不冷,只穿一条单裤就好。不得不说,四川的人实在是太幸福了,要是在北平,这时候已经要开始套棉裤,穿棉猴了。 老支书亲自划船送我们到了巫山县,从巫山县我们坐船顺流而下,直奔金陵。 回到金陵的时候,离着三十月之约还有五天时间。 老赵告诉我,陆英俊和杨宁来过几次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老赵给我们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 在吃饭的时候,老赵说:“看来陆英俊早就准备好了。他憋着劲要把你打败,我甚至觉得这家伙有执念了。” 萧安说:“肯定噻,几次被守仁打败,他的好胜心那么强,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被自己的情敌打败,咋子受得了嘛!” 书生笑着说:“守仁,这次你有把握吗?” 我说:“我觉得没问题,这次进山我进步太大了,我觉得陆英俊就算是再训练,也没有我的训练更有效率。现在不论是耐力,灵活性还有反应能力,我都有很大的提高。” 老赵摆着手说:“还是不要轻敌,陆英俊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要忘了,他的陪练就有好几个,那些可都是好手,这三个月,他除了有大量的耐力训练,还有大量的实战。尤其是反应力是一流的,就怕你再厉害,你打不到他也没用噻。” 我说:“老赵,你是没看到我一个人和三十六个罐子人打的情景,我要是反应不够快,你就见不到我了。” 书生笑着说:“你就别吹了,要不是我那一桶童子尿,你早就完了。” 我这时候好奇地问:“对了书生,非要童子尿吗?这童子尿和不童子的尿有啥区别吗?” 我追问:“还有,假如你泼的不是童子尿,难道就不管用吗?” 书生这时候呆愣愣地看着我说:“我没试过,从老祖宗传下来就是,童子尿能辟邪。没说过不是童子的尿能不能辟邪。” 我说:“我分析啊,童子尿和不是童子的尿没有区别,下次你可以用不是童子的尿试试。” 老赵说:“最好还是不要乱试验,生死关头,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次要不是你们把棺盖弄错了,也不至于惹这么多麻烦。多悬啊!险些要了守仁的小命,你们要引以为戒噻!” 书生点头说:“是啊,这次的事情都怪我,当时太匆忙了,乱了分寸。” 我说:“要不是建群提出来盖上,我们估计也能全身而退,盖棺耽误了很多的时间。” 萧安说:“建群提出来了,我们就得做。其实建群也没有坏心,她只是不忍心看到墓主人的尸体暴漏在外面。说到底,这个姑娘心善。” 我说:“我还心善呢!” 书生说:“哪里都有你,你差不多得了。” 也不知道陆英俊从哪里听说的我回来了,刚吃完,他和杨宁竟然一起来了。 二人不仅来了,还带来了打拳的免责声明,意思是不管是打伤了,打残了,打啥样都自己承担后果。 另外就是打拳的地点,裁判是谁,是封闭起来偷着打还是公开打,商量好了之后,签字,按手印。 时间就定在了冬月初九,距离现在刚好一周时间。 这一周时间我没有做强度很大的训练,我每天打一打空击,然后练练步伐,我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吃上。这几天我必须吃大量的主食,比如米饭,馒头,另外我吃了很多的鸡蛋和鱼,书生说这么吃会更有力气,另外体重也能增加一些。 我称了一下,体重还是一百五,不过我现在体脂率实在是太低了,估计到了个位数。我必须让我的体脂在一周之内上升到两位数,最好能到百分之十五。 于是,我敞开吃,一天三顿不够吃,我晚上九点钟再加一顿,还别说,吃了三天,效果显着,我的腹肌外面已经包裹了一层薄薄的脂肪。另外,我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内脏脂肪也开始增加了。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眼看离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没着急,萧安显得有些不安,她每天都会陪着我训练。 最后一天的时候,我练了一下抗击打能力,萧安戴上了拳套,开始击打我的腹部和侧腰,我完全扛得住。 这三个月的训练,让我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质变。 陆英俊想击倒我,有两个途径,第一就是用体力和耐力把我耗干,第二就是打中我的头部或者是肋骨。 不过我觉得他没有机会,我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 这场比赛在金陵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也是因为上次陆英俊在拳馆和我打过一场的原因,那次比试吸引了足够的眼球,金陵上流社会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我和陆英俊的实力。 这次加上陆英俊不遗余力的宣传,据说邀请了很多人来观战,连体育局的领导都会来这里捧场,还有军区的人也会来,他们甚至还会派兵王来这里学习。 我估计啊,兵王心高气傲,还真的不一定能服我们这些打现代搏击的。 要是到了战场上,我和陆英俊绝对不会是兵王的对手,但是在拳台上,兵王还真的不行。 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我吃了四个馒头,还有一晚竹笋炖牛肉,这是老赵给我准备的营养餐。 第108章 花里胡哨 冬月初九这天早上,金陵下雪了,有点冷。 不过这里的冷和北平的不是一个级别,我穿了一件绒裤就能扛得住。 约定的十点开始比赛,我八点半就到了拳馆。我以为我来的就比较早了,结果我到了的时候,很多观众都到了。 我想不到的是,我和陆英俊的比赛,还卖票。我一问票价还不便宜,十五元一张。 要知道,现在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十元左右,这一张票就是普通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 再说了,陆英俊也不差钱啊,他为啥要收门票啊! 书生小声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个陆英俊是想试试,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来看比赛。以后啊,他想靠着这个赚大钱。” 来的人确实不少,我大概估摸了一下,得有三百多人。 军区的人也来了,我和陆英俊约定的是十点,但是我看这意思,从八点开始就有人开始打了。 三个月不见,陆英俊这里的学员又多了。 而且开始的表演赛,都是陆英俊这里的学员和外面的人打。 这不是么,这里的兵王和一个半大小子正在台上打呢,兵王的体力很好,爆发力也足,但就是撕不开学员的抱架,打了一阵子根本就打不穿。这下好了,等兵王累了,那小伙子开始发力,一个直拳就戳脸上了。 兵王的反应也很快,快速后撤,这才算是让小伙子的重摆拳打空了,这一下要是打上,直接就打倒了。 不过从这时候开始,兵王开始落了下风,这三个月的训练,把一个小伙子训练成了拳击老手,不得不说,陆英俊这里的教练还真的有一套。 看小伙子的抱架,走位,加上拳法的轻重搭配,都不错,这要是到了社会上,就是无敌的存在了。 兵王被小伙子打得一点脾气没有,很快就被小伙子抓住了机会,被打了一套组合拳。 先手直拳,点了两下之后,一个先手假动作,接着就是一个先手勾拳打肚子上了,兵王下意识护住肚子,同时就挨了一个后手摆拳打脸,打得直接后仰,小伙子上去,一个侧闪蓄力之后,右手又是一个爆肝拳打肋骨上了。 这下,兵王有感觉了,连连后退,但还是没倒下。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行了。 果然,接下来俩人一交手,小伙子连续摆拳,直接把兵王打蒙了。 兵王只能伸手认输。 顿时台下一片掌声。 解放军的领导非常开心,不停地鼓掌。我这才意识到,解放军来这里不只是看热闹的,人家也许是来选人才的啊!这些小伙子都是部队大院的孩子,他们对国家绝对忠诚,这些孩子代表的就是军方的未来啊! 这么一想,也就没那么矛盾了。 要是体重相差不大,拳馆的学员完胜兵王。要是体重相差十公斤以上,那么可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身高体重都有差距,拳法也就不那么好用了。 比如我和陆英俊,他的块头都能套下我了,任凭谁一看都是陆英俊的优势更大。 他个子高,体重大,肌肉量也大。 在大家心里,肯定是都觉得陆英俊赢的概率更大。 我看到陆英俊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体脂率到了个位数,这说明这三个月他进行了大量的耐力训练,直接把体脂都练没了。 耐力训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有针对性的加大训练量。需要长时间地去一次次突破自我,于是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这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但是他想赢,又有什么办法呢。 同时,他的肌肉量也代表了他的爆发力,这货深蹲,硬拉,卧推的重量都超过了一百公斤,甚至能到一百五十公斤。这样一个壮汉,站在谁面前都会给人造成压力。 但最大的问题是,陆英俊这人该大的肌肉大,不该大的肌肉也非常大。 比如他的胸肌就非常大,打拳基本用不到这么多胸肌。 还有小腿的肌肉,他也练得非常结实。打拳要的是步伐灵活,腿这么多肌肉,也影响灵活性。而且这种肌肉只代表有爆发力,跟耐力没有一点关系。倒是细一些的腿,更有耐力。 总之,他的身体不是单纯为了打拳而生,这家伙更适合扛麻袋。 拳馆学员和兵王的比赛就打三回合,一回合三分钟,也就是十一分钟打一场,加上场和场的间隔,大概就是十五分钟一场比赛。 学员赢得多,军方和社会上的高手赢得少。 不得不说,陆英俊以一己之力对战了整个金陵。从社会的态度来看,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这个拳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估计啊,这次打完之后,要扩招和加学费了。 终于,到了重头戏了,我和陆英俊的比赛是一场一回合制的,没有点数,一方倒下为止。其实这样的比赛才是最公平的,比的就是综合能力。我们不必为了点数出无用的轻拳,甚至我们可以一直不出拳,等对方累了,出拳就是绝招,一拳打倒对方就好了嘛。 要是论点数就没意思了,一直不出拳,还怕自己打不倒对方。 一直出拳,还怕累到自己。搞得很矛盾。 一场一回合,击倒才算胜利,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我脱了大衣,脱了毛衣,脱了绒裤这些,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就上场了。 我开始做一些热身运动,陆英俊也在我对面热身。 我看看表,还有十分钟比赛,十分钟刚好热身。 十分钟后,把全身的肌肉都唤醒了,关节都活动开了,戴上拳套,喝了一瓢热水,顿时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 陆英俊看着我说:“守仁,这次你没有机会。” 我说:“那可不一定。” 台下的人兴奋地喊叫了起来,那些观看的学员都在喊着为陆教练加油。他们有的还吹起了尖锐的口哨声。 上了一个姑娘,举着牌子走了一圈,下去之后,有人敲锣,比赛正式开始。 我和陆英俊碰了下拳头,然后一起后退,拉开距离,接着陆英俊举着拳头走了上来。 他胳膊长,腿长,他更愿意打中远距离。要是同时出拳,他能打到我,我是绝对打不到他的。 但是他也没敢贸然出拳,上来先用刺拳估算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这是在找感觉。 他用刺拳打我,我就拍击,侧闪,下潜,后撤。反正他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连续两个刺拳之后,后手直拳塞了进来。 我也不能让他肆无忌惮这么打我,我往内侧闪进来,右手打直拳迎击。 我闪开了,他也闪开了。 我接着就是前手大摆拳,身体重心到了右侧,我一个摇闪到左侧之后,后退一步。 刚好躲开了陆英俊的后手摆拳和前手勾拳。 这一套下来,花里胡哨,谁也没打到谁。 倒是给观众看得沸腾了起来,不得不说,我俩的比赛的确有观赏性,和刚才的比赛比起来,简直就是升级变异版。 第109章 胶着状态 接下来的五分钟,他一直用前手直拳搥我,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就是在丈量距离,在找拳感。 我不可能一直让他这么搥我,我抽冷子会打一个侧闪迎击。 很多人喜欢往外侧闪,比如他出左手直拳,喜欢往他的左边闪,闪到他的外侧打后手摆拳。 我其实更喜欢往内侧闪,打后手直拳,这样距离更短,更容易打到。不过也是有风险的,打完后手直拳,一定要记得后撤或者下潜。 当然,也不能老是一种模式去打,千万不能让对方摸透你的套路,不然会遭到重击。 陆英俊一直用直拳刺探,全是轻拳,一直这样的话,比赛节奏就被他控制了。 但是我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胳膊长,体重大,力量也大,我根本就别想压进去打,那样更不行。进去的话很容易被打勾拳。 我干脆一直找机会防守反击。他一直打刺拳,我就各种闪,是不是也突进吓唬他一下,然后赶快撤出来。 有时候我会故意给他一个破绽,抱架低一点,故意往前走一步,他的拳肯定随后就到,我往前走的时候就有预判,所以我这一步就像是弹簧一样,刚落地就弹回来。他的拳头随后就到,刚好打到我的鼻尖。 这样一直打了将近十分钟,陆英俊也许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或者觉得我体力也熬得差不多了吧。 这时候,我故意让自己的抱架更低了一些,这样他可能就会有错觉,我的体力下降的厉害。 十分钟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扛不住,虽然看起来没怎么出拳,但是精神高度集中,脚下挪动频繁,尤其是这种微微蹲下的身姿,也很消耗体力。一般人能坚持五分钟就很厉害了。 陆英俊对我发起了一轮进攻。 还是前手刺拳开路,连续追着我打了四个前手直拳,然后突然后手摆拳朝着肋骨就来了,当我手肘下压的时候,他改了。原来打下面是虚晃一枪,打头才是真的,这一个大摆拳朝着我的脸就过来了。 我的手在下面,来不及了,我只能下潜,摇闪到他的侧面,随即就是一个前手横勾,打在了他的侧腰上,不过这里的肌肉实在是太厚了,我就像是打在了轮胎上似的,没啥用。 不过这一下,还是得到了热烈的掌声,也打得陆英俊有了忌惮,他后跳出去,做了几个潇洒的蝴蝶步,然后转了转脖子,摇摆着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拳馆的教练和学员纷纷喊着为他加油,还有人指点他,让他多用横摆打我的软肋。 正所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第三视角确实能看出更多的门道,之所以让他多打我的软肋,完全是因为我太灵活,打头很难打到,但是腰腹部就很难闪躲,只要力量足够,一旦打穿也就胜利了。 得到了指点,陆英俊也学聪明了,开始用横摆打我的软肋,我一直防守的很好,他的拳头基本都打在了我的手肘上。 他甚至打出来连续三个前手横摆,都打在了我的手肘上,最后往右侧蓄力,打了一下后手勾拳,勾在了我的腹部。 这一下势大力沉,不过我的腹部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打穿的。我被他这一拳打中,我直接后跳了出去,然后呼出一口气,用双手揉揉肚子,再次把双手抬了起来。 我往前走,到了攻击范围内的时候,我抱好架。我也想开了,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不打迎击,不打反击,我就让他打好了。 现在我最关键的就是要放松,合理用好自己的体能。我倒是看看,最后谁能把谁耗死。 也许是刚才那一下给了陆英俊信心,接下来,他开始针对我的腹部做重点打击。 不过我的防守重点还是在肋骨和头部,腹部结实的很。也许我给了陆英俊错觉,他觉得自己能把我的腹部打穿,接下来,我连续吃了他三个腹部的重勾拳,虽然都把我打退了,但是我都没有受伤。 陆英俊的体力是真的不错,连续打了有三十秒连击之后,竟然还能发动第二轮进攻。 仅仅是停了五秒,他开始用后手去拍我的抱架,去钩我的手,然后用左手直拳搥我脸。 这就太过分了的,当我是新手还是当我是菜鸟啊! 他再次来勾我手的时候,我一个迎击直拳就搥他脸上了,虽然力量不大,但是也足够威慑他了。这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直接后闪卸掉了一部分力量,但我估计,也吓他一跳。 陆英俊站稳了之后,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意思是让我上。 我自然不能示弱,往前跨步打了一个前直拳之后,立即撤步回来,紧跟着就是羚羊跳,右腿在前,左腿到了后面,形成反架姿势,打了一个右手的前摆。陆英俊没有躲闪,直接用左手护住头,然后回了我一个后手重拳的前摆。 我下潜躲过去之后,右腿后撤,反架姿势再次变成正架姿势,左手再次变成了前手。 这一轮打下来,我发现陆英俊的脸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得,总之,他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 他双手在身前撞了撞,然后又用右手拳头撞了撞头,他朝着我逼了过来。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拳头撞了撞头,然后摆好了姿势,迎了上去。 这下陆英俊这畜生总算是急了,他连续的重拳砸我的抱架,打算把我打散。 我努力让自己的姿势稳定,其实这时候最怕的就是后撤,后仰,要顶住才是关键。 我的身体核心收紧,不管遭到了多重的拳,绝对不后退,不后仰。 挨了几下之后,我开始闪躲,连续的侧闪接摇闪,下潜,再摇闪,躲过了几个重拳之后,我开始环绕他旋转,他这一轮攻势就算是白费了。 连续跳了几步,我把抱架松开,双臂下垂,动了动肩膀,这会给陆英俊一种错觉,我累了。 其实这才刚刚开始,还早着呢。我的绝对力量虽然比他差得远,但是我的耐力是真的强。 我这三个月的训练,主要训练的就是耐力。 我倒是看看,我和陆英俊谁能走得更远。 陆英俊走了过来,他到了我近前的时候,举起了拳头,再次用直拳刺探我,前手直拳,没什么力量,速度也不快,但是节奏非常好。一拳又一拳打得我是真的没脾气。 我偶尔觉得机会来了,打一个迎击,他总是能闪开,根本打不到。 不过我心态好,我不急,反正输赢又不看点数的,就让他多打几拳在肚子上也无所谓。只要别被他打在脸上和肋骨上就好。 这时候,我从陆英俊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要放大招了。 第110章 开大招 我这时候瞟了一眼台下,首先看向了萧安,她一直在盯着我,倒是很淡定。 我再看向杨宁,她看起来很紧张,一双拳头抓得死死的,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看样子也像是一个低抱架。 拳馆的人自然是都在为李英俊呐喊,大多数的观众都在笑,没错,大家看得非常开心。 我和陆英俊的比赛是真的有看点,我发现大家都喜欢看重拳和闪躲。 我每次闪躲掉了重拳,台下都会响起欢呼声和口哨声。 陆英俊这时候来了,他这次出的拳很重,前直接后直,接侧闪,后摆。 我根本就没有反击,他的侧闪其实闪了个空。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蓄力,这个后摆的力量特别的大,虽然我的左手贴着头防住了,但是这一下还是打得我移动了两步,才算是站稳了。 合着他用拳头把我整个身体打得飞了出去。 不过这对我没啥影响,他一拳没打中,吃亏的是他。 他把我打出去,在观感上好像是他赢了。 我刚站稳,陆英俊又上来了,开始抡王八拳,这种拳最难防,要是力量差不多,我可以和他对攻。 但是无奈的是,我体重不行,力量不行,臂展也不行,我干脆低下头,双手护住肋骨和头,不停地闪,我也不管他拳头从哪里来了,我下意识地去侧闪,摇闪,后撤,下潜,反正不给他摸到规律就好了。 他开大招,不可能打太久,能打个三十秒就不错了。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陆英俊的能力,他足足打了我一分钟,才算是结束了这一轮进攻。 他的拳头打在我身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砰砰砰足足响了一分钟。 尤其是打在肚子上的声音,格外的响。 被他压着打了一分钟之后,他总算是撤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这一轮我挺住了,他开大招我挺住了,他再也打不出这样的大招了,接下来,他最多就是打一些组合拳。 我的心态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不想着迎击,就不会出现防守漏洞,我谨慎反击,就不会遭到他的反击。 现在比的就是耐力,我还就不信了,我这从山里挑担子练出来的肌肉干不过这健身房里的肌肉。 说心里话,我那担子给陆英俊挑,走不上二百米就受不了了,这就是绝对的差距。 接下来按部就班,我和陆英俊举着拳头顶了两分钟,这两分钟顶牛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就是我俩的脚挨着脚,我俩的胳膊挨着胳膊,有时候肩膀也会靠着肩膀。 打近距离。 不过这种距离很难打出重拳,更多的是在消耗彼此的体力。 陆英俊力量足,我经常被他顶开,然后他顺势打出重击。 一般都打在我的抱架上和腹部。 不过每一次我都会反击,我意识到,他的优势时间结束了,该轮到我有限的反击了。 此时他的抱架很紧,我很难击穿。他的胳膊和一般人的大腿那么粗,我咋可能打穿嘛。 不过我也可以击打腹部,我一次侧闪之后,连续打了他三个下勾拳,都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货肚子上的肌肉结实得很,打上也没啥作用。最多就是打得他疼一下而已。 本来我的绝对力量就不大,我也没有专门的训练爆发力,想打穿他的肚子不可能。所以这种击打根本就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灵魂攻击。我针对的是他的灵魂,让他有所忌惮。 陆英俊的拳头变慢了,但还是很重。 这拳头变慢了,我的机会就来了。 我干脆把双手抱架放开,改成了单手抱架,就抱在胸前,哪里来我挡哪里。 陆英俊看到我单手抱架有些生气,上来就给我来了一套直摆勾,打得我后退了一步,不过紧接着我再次放下抱架,还是单手抱架。 单手抱架是对对手的极度不尊重,意思是,你打不到我。 陆英俊的拳头虽然慢了,但是他节奏好啊,他也很会抓时机,他开始前手拳搥我。 连续搥了我三下之后,冷不丁一个后手直拳就掏过来了。 我差点就没防住,这一拳还真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紧急摇头,泄力,这一拳才算是没打实。 其实到了我这个水平,只要不想着打迎击和防守反击,一般都不会吃重拳的。 我就是在惹怒陆英俊,继续消耗他的体力。 陆英俊连续打了我三轮之后,台下有人提醒他,大喊:“保存体力,不要上当!” 我心说谁这么话多啊,一看竟然是个毛头小子。这小子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壮,那张脸稚气未脱。 我就纳闷儿了,他是怎么看出来我体力比陆英俊好的呢? 但是陆英俊似乎根本就没在意,继续朝着我来了一套组合拳。 这次速度更慢了,我没有挡,而是躲闪,当我一个摇闪之后,刚好看到了陆英俊的肋下有了空挡,直接一个爆肝摆拳打了上去,这下打中了,不过陆英俊及时跳了出去。 但是我知道,他有反应了,这一拳应该打疼他了。 要是有机会,在同样的地方打上几拳,应该能打倒他。 陆英俊吃了我一记重拳之后,也学聪明了,进攻的不是那么猛,开始了前手刺探,试图寻找我防守的漏洞。同时,这样也能恢复体力。 前手直拳刺探,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完全是放松的状态。 我不可能一直让他这么搥我。 我开始了一轮进攻,他前手直拳过来,我后手格挡之后,反击直拳,他下潜,前手摆拳打我的肋骨。我后撤一步,随后上步,再次后手摆拳打他的脸,这一拳打得非常重,他下潜躲过去。 我打完这一拳,重心到了左边,我摇闪回来,刚好躲过他的前手摆拳,我再次打了一个后手大摆拳,这一下直接打中了。 不过我没有用全力打,我担心力量太大,动作变形,被他抓到我的漏洞。 但是这一拳还是把陆英俊打得身体摇晃了,他快速后撤了好几步,我没追,只是在原地看着他。 这一拳,也令观众沸腾了,我看向了萧安,他面带笑容,波澜不惊。 而杨宁眼睛里满是担忧,她担忧的绝对不是我,而是陆英俊。 陆英俊这时候放下了抱架,转了转脖子,然后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脸,意思是继续。 这家伙是真的抗打,一般人吃我一拳直接就睡过去了,但是他没事,这都是源自他强壮的脖子。这脖子后面的肌肉和脑袋一般粗,想靠着一个摆拳击倒他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英俊再次上来,不过我知道,他不可能再放开打了,他现在肯定有点心虚。 被打得晃了一次,他也该吸取教训了吧。 果然,陆英俊接下来打得就有些保守了,中规中矩,打完一拳立即防守,打完一套之后,立即防守。他现在把防守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进攻。 我也清楚,现在还不是击败他的时候,他还有体力。 我开始游走,像个驴一样围着他转,前手刺拳骚扰,找到机会就给他一拳。 他很愿意打迎击和防守反击,他最愿意做的就是和我换拳。就是我打他一拳,他打我一拳,他甚至把前手伸出来,露着脸给我打,但是我一旦打进去,他肯定会用前手打我的脸。 这样的打法我是吃亏的,我的脖子可没有那么粗,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壮,我扛不住他一个重拳打我脸上。 我能做的就是继续等,我觉得陆英俊的体力不可能比得过我,这就是我的底气。 就这样,场外再次敲锣,要是三分钟一回合,我们足足打了七个回合了,也就是打了二十一分钟。 第111章 赢 了 我也是服气了,这个家伙难道还有体力吗? 按理说他也该不行了啊!这可是连续打了二十一分钟,一口气都没有歇的啊! 看来我得逼他一下了,不能让他这么从容。 于是从第八回合开始,我转守为攻了。 我主动压了上去,左手直拳连续刺了三下,他一直防守,竟然没有反击。 我这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体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我再次上去试探,还是打了三个左手直拳。打完了,我后撤,他还是没反击。 但是我不敢大意,继续前手直拳,连续打了两个之后我就后撤。 果然,这家伙上当了,在我应该打第三拳的时候,他往内侧闪,打了一个左手迎击,打得很重的一个直拳。 不过我提前后撤了,他的拳打倒了我的面前,刚好就停了。 我总算是等到了机会,一个侧身打了一个左手的勾拳,直接掏肝。 这一拳我是真正用了全力,转胯带动了转肩,锁死了手臂,用全身的力量就掏了上去,这一拳掏中了之后,立即后手大摆拳就朝着脑袋就过去了。 陆英俊还算是机灵,摆拳被他防住了,不过他连续后退了三步,身体被我打晃了。 我追上去,他连连后退,最后退到了围绳边上,双手捂着头,腰弯下,看都不看我了,任凭我打。 我知道,他这一下肯定被打疼了,起码打岔气了。 这时候是打勾拳最好的时候,我连续打了两记勾拳,不过都没能打穿他的防御。 他的双手这时候挺了出来,硬生生把我推了出来。 陆英俊直起来腰,撞了撞拳头,喘着气看着我,那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书生这时候在台下大喊:“守仁,左手勾拳继续掏他肝,再掏上就赢了噻。”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顶上去,直接俯身下去,不停地掏他的右侧肋骨。 陆英俊根本就不反击了,完全的防御,我打了几拳之后,又被他推了出来。 我再次压上去的时候,他竟然用双手按住了我的头,用力往下压。我只能后退出来。按理说,这个动作其实是犯规的,但是无奈,这种时候哪里有啥裁判嘛。这么压其实也是一种最有效的防御了。 他用几个侧滑,也离开了围绳,到了擂台的中央。 我知道,不能让他缓过来,一定要一直逼他。别看他块头大,此时他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不过能连续打二十多分钟的汉子,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拳手了。 我上去,打了直摆勾两套组合拳,配合着侧闪,下潜,再次蓄力,一拳打在了他的左侧肋骨上。 当我再次举起左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右手肘放了下来,把整个的脸都露了出来,我从他的右侧,一个上勾拳,直接就勾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下直接打在了三叉神经上,他顿时就连续后退,身体摇摇晃晃靠在了围绳上,但是两只手还是死死地抓着绳子不放,不肯倒下。 此时的拳馆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结果。只要有人倒下,这比赛就算是结束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台下的萧安,她眯着眼,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看向杨宁,此时的杨宁紧张的呼吸都停止了,她双手死死地抓在一起,盯着陆英俊不放。 要是陆英俊输了,她该多么失望啊! 陆英俊晃晃悠悠还是站了起来,我把双手垂下来,盯着他。 他晃晃悠悠走过来,抬起来绵软无力的拳头,打我的脸,我根本没有躲,让他打好了。 现在他脑袋嗡嗡的,哪里还有力气打人,拳头打在我的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 陆英俊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已经流哈喇子了。 他已经没有了一点的战斗力,连最基本的防御力都没有了。可以说,我要是一拳打在头上,他很可能直接就见阎王了。 怎么办?我该不该打死他呢? 仔细想,我竟然恨不起来他。陆英俊喜欢杨宁又有什么错呢?按理说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再说了,和陆英俊交往的这些天,我好像没吃啥亏啊,我凭啥下死手? 我心里的杀心刚起来,就被自己否定了。 陆英俊的棉花拳头不停地打在我的脸上,肩膀上,他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孩子一样,咬着牙在和我拼命。 他太想赢我了。 不过我也不可能让他缓过来吧,一旦让他缓过来,搞不好来个回光返照,一拳就把我灭了。 我抬起来了左手,再次一个横摆,打在了他的腋窝下面,打在了软肋上,陆英俊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我摘了拳套,扔在了地上,一步步走下台。 一直到这时候,拳馆内都是安静的,一直到我走出拳馆,才听到拳馆内爆发出了喧嚣的呐喊声和掌声。 这次大家应该明白了,在金陵这地方,我王守仁才是老大。他陆英俊只能当他的千年老二了。 书生追了出来,他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陆英俊被你打哭了,他在擂台上跪着嗷嗷大哭了起来。” 我问:“杨宁呢?” 我刚问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王守仁,你给我站住。” 我回头一看,正是杨宁。 她小跑着到了我身前,红着眼说:“你牛什么呀,别以为你打赢了陆英俊就了不起,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我说:“我没觉得自己牛。” 书生说:“守仁起码比陆英俊厉害,你说呢?” “能打算什么本事,男人最大的本事应该是赚钱。赚钱才是硬道理,你和英俊比,差远了。” 萧安此时也走了过来,她笑着说:“我觉得这世上比赚钱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赚钱只是生存手段,比如陆英俊,就算是赚再多的钱,还是打不过守仁。” 杨宁这时候笑了:“你开心什么?别忘了,我是守仁的未婚妻,你不是。” 杨宁说完,转身离开了,没有回拳馆,她走到了自行车旁,打开自行车锁,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我看着杨宁的背影说:“我也该再买一辆自行车了,我们只有一辆可不够用。这东西骑起来很威风哈!” 萧安说:“去办一个驾照,我们买汽车噻!”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萧安说:“我们确实需要一辆汽车,不然去哪里实在是不方便,我们要买一辆越野车,方便进山。” 我兴奋地说:“真的假的!” 我太喜欢车了,我见到驴车都要亲自去赶上两圈。 男人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东西有三件,女人,武器和车。但凡是个男人就喜欢这些东西,不接受反驳。要是有男人不喜欢这三件东西,我觉得应该去检查一下染色体了,大概率染色体有问题。这是刻在骨子里,刻在基因里的东西。 听到萧安说要买汽车,我兴奋的一宿都没睡着。 但是现在买汽车谈何容易,好的汽车基本都是欧美产的,我们国家的关系和欧美可是不咋样,想把一辆车从欧洲合法的弄到境内,谈何容易! 第二天一早,我就敲响了萧安的房门。 萧安开门的时候穿着睡衣,她打着哈欠说:“我有起床气,你给老子小心点。” 我说:“安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陆英俊帮忙弄一辆车过来,他有门路。” 萧安笑着说:“他能帮你?你不要异想天开,他现在恨不得弄死你!” 我说:“不至于吧,我去找陆英俊试试,毕竟我们是同志。” 萧安打着哈欠说:“你去的话,让书生和你一起去,我怕你被陆英俊害死没人给你收尸!” 说完,门一关,她继续去睡了。 第112章 脚踩两只船 我和书生骑着自行车直奔拳馆。 书生这人很不老实,他反着坐,我就一直想拎一下车把把他给扔下去。 刚好前面地上有个砖头,我估计碾上去,然后一拎车把,自行车直接就竖了起来,书生倒是掉下去了,由于力量太大,也把我弄了个人仰马翻。 我俩都摔在了地上。 不过书生这畜生特别灵活,他掉下去的一瞬间,来了一个翻滚,人就站起来了。我是结结实实屁股着地,摔疼了。 书生大骂道:“你骑个锤子,你会骑吗你?” 我说:“有个砖头,越想躲越躲不开。”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个锤子,我故意摔自己吗?” 我起来,把自行车扶起来,车把摔歪了,我到前面双腿夹着车轱辘把车把扶正。 再次骑上,我不敢再玩儿票了。书生也老实了,不敢反着坐了。 我一到了拳馆,刚进大门就被一群小伙子围住了。他们以为我是来踢馆的。 我伸着左手说:“你们别乱来,我不是来踢馆的,我来找你们馆长谈生意的。” 一个壮壮的十五六的大小伙子走上来,双手掐着腰看着我说:“谈买卖,和你有什么买卖好谈的?” 我瞅着这小子面熟,随后就想起来了,就是昨天和陆英俊打拳的时候,这小子一直指挥。 我一看这小子就有点天赋,个子高,身材好,论身体素质,他比陆英俊都要强。 我说:“把你们馆长叫出来,我和你没话说。”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杨宁喊了声:“都干啥呢你们?” 这群小子竟然一起叫师娘。 我心说这他娘的,这不是公开给我戴绿帽子么,难道他俩睡一起了? 这群小子散了,杨宁走了过来,她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你来做什么?” “我找陆英俊。” “英俊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成。” 我把眼睛看向了那群小伙子,他们又开始训练了,别看只有三个月的训练,都打得有模有样的。这时候我倒是省心了,这群小子再也不会去欺负社会青年了,他们都进化了。我觉得他们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打败我,已经把我当着假想敌了。 至于社会上那群小混混,已经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我说:“这群小子管你叫师娘,你和陆英俊睡一起了咋的?” “他们乱叫的。”杨宁脱口而出,“诶呀,守仁,我是你未婚妻,我咋可能给你戴绿帽子嘛!就算是我和英俊要成亲,也要先和你解除婚约呀!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我说:“我没多想,不过我也警告你,做事之前要先想想后果,分寸得拿捏好了,不然后果自负。” 书生来了句:“你咋证明你没和陆英俊睡一起?” 杨宁说:“要不要请个法医过来检查下我是不是处子之身啊!”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就信了。 言归正传,我说:“我这次来是想找陆英俊帮忙的,我想买一辆越野车。” 杨宁一听笑了,说:“你想买汽车?” 我说:“陆英俊有门路,我想让他帮我带一辆宾士过来,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 杨宁想了想说:“我手里就有一辆,你要是想要,你开走。” 我一听顿时精神一阵,我说:“你哪里来的?” “陆英俊送我的,但是我不会开车。你拿去开好了,就当我借给你的。” 我顿时喜出望外,我看向了书生。 书生说:“借不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花钱买你的好了。” 我说:“是啊是啊,陆英俊送给你的,你借给我不好吧!” 杨宁这时候也想了一下,她随后笑着说:“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借给你,他管不着吧。再说了,我俩可是两口子。” 这话听着虽然有点尴尬,但是我从心里是爱听的,听了心里暖融融。 我说:“车在哪里了?” 杨宁指着后面说:“就在后院车库里了,停了一个月没动过。说心里话,我不爱开,太张扬了,我宁可骑洋车子。” 书生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和书生都开心的不得了。 看到车的一瞬间,书生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我想不到的是,这货竟然会开车。 他上了车就发动了起来,开起来拉着我和杨宁出去,在金陵城开始兜风。这是一辆宾士w461越野车,四四方方,别提多帅了。 书生一边开,一边唱《我们都是神枪手》,他算是玩欢脱了。 最后他开这车带着我们回了家,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院。 一进来,萧安和老赵就围了过来,围着这辆车走了八圈,都喜欢的不得了。 我笑着说:“这是杨宁的车,借给我们开。” 杨宁笑着说:“安姐,我可是诚心诚意借给你们,反正我又不爱开。你千万别多想啊!” 萧安一愣,随后说:“我多想啥子?” 杨宁说:“我们都是同志嘛,再说了,我和守仁可是两口子,我的车让他开,英俊也说不出啥来。” 萧安撇着嘴,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陆英俊知道怕是要气死喽。人家送你的车,你转身就借给他的情敌了,你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皱着眉说:“他要是这么小气,我也无话可说。对了,你们这里伙食好,今天我就在这里吃饭了。” 老赵指着后面说:“我去做饭。” 吃完了饭,书生开车把杨宁送了回去。 书生一回来就到了会客厅,一屁股坐下,他说:“萧安,守仁,你俩觉得杨宁是咋想的?这不是明摆着在制造矛盾嘛!” 我说:“管她呢,反正我们得到了一辆汽车。有了这车,以后我们出门就不用坐船了。” 萧安说:“现在汽油不好搞,不要想的太美。” 书生担忧地说:“你们说陆英俊要是知道杨宁把车借给我们了,他会不会和杨宁吵起来。” 萧安说:“杨宁已经完全拿捏陆英俊了,她肯定说,人家来找我借车,我咋好意思不借嘛!反正放着也没用,还不如借给他们,搞好同志之间的关系噻。” 书生笑着说:“要是这么说,这陆英俊还真的没脾气,只不过心里肯定憋着一股火没处撒啊!” 我说:“陆英俊找咱们也找不到啊,又不是他的车。不过总觉得杨宁这人挺贼的,你们说,她到底想啥呢?” 书生打开了扇子,对着自己的脸扇了两下后,合上了扇子,在桌子上敲了敲说:“脚踩两只船噻!” 第113章 猛如虎 书生的话,简直就是一语中的。 我一下也搞明白了。 萧安这时候点点头说:“杨宁现在动摇了,她对陆英俊的期待变少了。” 我大声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陆英俊几次都被你打败了,杨宁不变才怪。女人嘛,对强者总是向往。” 我看向了萧安,本以为她会发飙。结果萧安看着我点点头说:“书生说的没错,女人喜欢强者。不只是女人喜欢强者,世上的人都对强者敬仰。有钱没枪,那就是别人的仓库,予取予求。这世上的规则都是强者制定的。” 我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陆英俊对杨宁多好啊,为了杨宁,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书生说:“但是这不影响杨宁脚踩两只船啊。她把车借给我们,就是在示好噻!同时也表明态度,告诉我们,她和陆英俊不是一路人。” 我摇着头,撇着嘴说:“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萧安却说:“我警告你,不要再理她了,你要是再理她,我就不理你喽!” 我说:“安姐你放心,我和杨宁啥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和她不可能的,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萧安说:“咋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看你们现在走得挺近,我不让你理她,我是怕你吃亏,你晓得不嘛!” 我说:“我晓得!” 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外面闯进来一群人,我出去一看,全是拳馆的人。 不仅有那群小伙子学员,这里面还有国外的教练。 我知道,这是冲着汽车那件事来的,我开始找陆英俊,却没找到。 这一群有二十多人,气势汹汹。 那壮小伙带头走了出来,盘着胳膊站在前面,他说:“王守仁,你欺人太甚!” 我也走了出来,我说:“我咋了!” “你说你咋了,你打赢了我们馆长就算了,你竟然还借走了我们师娘的车。” 我说:“首先你要搞清楚,杨宁不是你们的师娘,杨宁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是有婚约的。其次,你还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借杨宁的车,和你们馆长没有一块钱关系。” “你这就是明摆着给我们馆长戴绿帽子。”小伙子哼了一声说,“我们不答应。” 我说:“是你们馆长给我戴绿帽子,你搞清楚前因后果没有?实在不行你去北平打听打听,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书生走了出来,大声说:“都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可要报警了。” 小伙子哼了一声说:“我们必须把车开回去。”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 小伙子指着我说:“那么我挑战你,我打赢了,车我们开走,我输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心说这就对了,这就是来找茬的嘛! 我看着他笑了,我说:“你们馆长都不是对手,你更不行。” 他竟然一拍胸脯说:“那可不一定,知道我爹是谁吗?” “我管你爹是谁?” “我爹是战斗英雄,是金陵战区的大将,王虎,我比我爹更厉害,我叫王小龙。” 我说:“这么说我们还是本家,我也姓王,我叫王守仁。” 我话音刚落,他一回头,有人递过来一双拳套,拳套不大,越小的拳套打人越狠,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他把拳套扔在了我的脚下说:“有种戴上它,和我打一场!” 我再看那四个教练,都盘着胳膊盯着我,看得出来,他们对这小伙子是很有期待的。 但只有三个月的训练,他真的行吗? 书生说:“这都打上门了,看来不接受也不行了。” 萧安说:“先说好了噻,打几场,别到时候搞什么三打两胜之类的事情。” 我捡起来拳套,戴上之后,萧安帮我系上了绑带。 我说:“打之前说好了,打几回合。” 王小龙说:“就打一场,一回合,打倒为止。” 我点头说:“很好,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 王小龙的身材很健壮,这小子确实长成了,小胡子在嘴巴周围非常显眼。 虽然这小子稚气未脱,但他的肌肉很流畅,个子比我高了有五厘米,体重在一百六左右。这样的一个对手,我还真的需要重视。 我问了句:“你多大了?周岁!” “十五,怎么了?你别管我多少岁,打赢我算你有本事。” 我叹了口气说:“打赢你一个毛孩子,胜之不武啊!” “你少废话,就说你敢不敢打吧!” 我开始热身,先活动脖子,然后是肩膀,胳膊,膝盖,手腕脚踝,腰,压腿等等。 活动完了,我抖了抖肩膀说:“行,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拳击。” 这小子是真猛啊,伸出一双拳头,和我碰在一起之后,他随机就后撤。 我也后撤,刚站稳,这小子就冲上来了。 上来就开大招,一顿输出猛如虎,打得我抱头鼠窜。 这家伙实在是太勇猛了,这一顿输出打得我实在不习惯。 我高抱架,把自己的头和肋骨护住,然后也不闪躲了。就这样扛着。 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打我吧,想不到的是,这家伙足足就这样一直抡了我三分钟,力量特别大,有一记勾拳还真的打穿了我的抱架,不过打在下巴上的时候,力量也被卸掉了不少。 我心说你娘的,我看你能打多久。 这小子三分钟打完之后,往后退了两步,竟然挑衅我,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来啊!别怂!” 我踩着优雅的小步伐走上去,结果这小子又开始开大招,一顿操作猛如虎,我再次被他轰击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被他一个直拳塞进来打到耳朵了,打得火辣辣的疼。 王小龙打完了后撤,看着我嘿嘿笑,他说:“来啊!别怂啊!” 我心说,你有多少体能啊,你一直开大招,我不信你能坚持十分钟。十分钟你不能击倒我,十分钟后你咋办? 我再次踩着优雅的小步伐上去,想不到这小子再次来了一套组合拳,他根本就不防守,直摆勾加上小步伐,围着打我。 我也不想和他拼拳,他脑袋大,脖子粗,我打他一拳也许打不倒,他打我一拳,我可受不了。 就这样,我抱着头,弯着腰,又接了一波。 不过我这次始终盯着这小子呢,这小子后撤的一瞬间,我脚步跟上去,打了一个后手直拳,很突然,一拳打中了他的下巴,打得他后腿了两步。 这小子怒了,直接扑上来,这拳头把我抡得啊,抡得我啥也看不到,全是拳头的影子。 我实在是佩服这小子的体力,这就是天赋啊! 不过再有天赋也不能这么打啊,这简直就是一个莽夫。 我一个不小心,再次被这货一个摆拳从臂弯塞进来,直接杵我眼睛上了,直接打得我泪眼汪汪。 不过这小子也累了,打完了这一套,他后退了出去,弯着腰,拄着自己的膝盖大喘气。 我用袖子擦擦眼睛,我知道,这一下肯定把我打成熊猫眼了。 不过我此时体力充沛,他却不行了。 但是我却不想这时候上去击倒他,我想了解一下,他需要缓多久才能缓上来。 我对着他招招手说:“来啊!” 第114章 来踢馆 虽然我对这个王小龙很有好感,但是我还是打算狠狠教训他。他们这是聚众上门闹事,和踢馆的形式差不多,我要是还手下留情,会被别人当成软弱。 我打这个王小龙还是有把握的,打他比打陆英俊容易的多,陆英俊是老炮儿了,这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他经验太少了,可以说没啥实战经验。仅有的实战经验就是在拳馆内的切磋。 这小子咬着牙上来了,抬手直接就是后手直拳掏我,速度很快,也很突然,但是和开始没法比了。 我往我的右前闪,刚好闪过,他的拳头擦着我的脸过去的。这样的拿捏刚刚好,同时,我的前手直拳就迎击了上去,一拳就打在了这货的脸上。他瞬间倒地,直接迷糊了五秒之后想站起来,但是晃晃悠悠,刚站起来,再次倒了。 但他还是爬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不过看眼神就知道,这家伙还迷糊着呢。 我一个后手摆拳抡他脸上了,这次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再也起不来了。 我大声说:“今天管够,还有谁,尽管上。” 一个欧洲教练跳了出来,他的体重和我差不多,戴上拳套之后,用鸟语喊了几声。 我不管他是谁,既然体重差不多,我就要给他点压力了,连续刺拳试探,他还是很灵活的。 我看准机会打了一套组合拳,这家伙灵活的和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我倒是一拳没打到。 接下来我开始以快制快,步步紧逼,直接就是一轮猛攻。 猛攻并不是出拳快,也不是力量大,而是节奏紧凑。快中有慢,慢中有快。这一轮直接把他压迫的喘不过气,虽然他没怎么出拳,但是他的体力消耗特别大。 我就这样步步紧逼,打了有两分钟之后,我抓住机会,连续两个刺拳都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预判他要摇闪侧滑,直接一个转身变向,前压,后手大摆拳抡了出去。他刚好伸出前手要勾我的肚子,脸就露了出来。这一拳是预判先出,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直接就趴下了。 这家伙没有王小龙壮,趴下之后就睡着了。 这一下对这些人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教练都不是对手,何况下面这些小渣渣呢? 陆铁强是陆英俊的关门弟子,更是陆英俊的干儿子,这货和我打过一次,这次再次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笑了,我说:“又是你,手下败将,竟然还敢言战!车轮战你们也不是对手。” 陆铁强早就戴好了拳套,直接冲了上来,他还是很有心眼的,想靠着体力打死我。 毕竟我打了两局了,他想尽快消耗掉我的体力。殊不知,我这可是挑担子练出来的耐力,干脆我就和这小子打对攻。 我俩不停地对攻了三分钟之后,他已经大汗淋漓,我这里还是很从容的,只是额头和后背出了一些汗。 没等他上来消耗我,我就压上去了,刺拳不停地骚扰他,连续打了五个前手直拳,这么一次次的刺探,不打后手重拳。我就是要控制比赛的节奏。他想休息,门儿都没有。 陆铁强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但是他就像是一个犟种一样,就这样任凭我骚扰,并不反击,就是一次次的格挡,躲闪。这样的话,他的消耗比我还要大。 不过我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他是想让我认为他没体力了,想让我大意。 我根本就不上当,一直出前手,保持好距离,他想反击是不可能的。 只要我不想打死他,他就别想一拳打死我。 前手刺拳一直在打,我连续打了两分钟的前手刺拳,不管他给我多大的漏洞,我都不接招。我就是一直骚扰,我倒是看看,他什么时候反击,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我直接把他消耗干净为止,什么时候累得他小脸儿煞白,我直接拿下就是了。反正这没有中场休息,我只要一直刺就好了。 陆铁强一看不对劲,他等不了了,当我再次打出刺拳的时候,他直接闪到了我的怀里,直接后手摆拳迎击。 我早就有准备,一个下潜躲过去,后手横摆直接就打这小子肋骨上了。一拳爆肝,他往后一躺,捂着肚子再也起不来了。 我喘着气,看着眼前这群小兔崽子,我大声说:“谁还来!今天管够!” 这群家伙再也没有勇气上了,抬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要是他们一起上,我肯定打不过,不过那就没意思了,毕竟这些小伙子都是部队大院出来的,他们要是敢群殴我,估计他们的老子都不会放过他们。 送走了这群家伙,我关了后门,之后一弯腰,拄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喘气,连续打了三个,不累是假的,不过再打一个也不在话下。我还挺得住。 书生搂着我的肩膀哈哈笑着说:“守仁,你可以啊!” 萧安也鼓掌笑着说:“雄起!” 书生搂着我也大笑着说:“雄起!这下我倒是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来踢馆,当我们荣宝斋是好惹的吗?” 老赵在一旁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也大声笑着说:“雄起!” 这群小子来踢馆被我反杀的消息不翼而飞,几乎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现在谁都知道荣宝斋有个王大少,贼能打,一个打三个,赶跑了一群。 不过陆英俊拳馆也出了名,大家也都知道陆英俊的拳馆也不是浪得虚名,只是训练三个月的王小龙——王胖子,就能单挑我王大少,还打了个有来有回。于是,陆英俊的拳馆,学生更多了,甚至有社会上的人找人借钱去学现代搏击,去学拳。 这是好事情,但也不是好事情。 说是好事情,是因为这有助于培养下一代。说不是好事情,是陆英俊的名声又提高了。 我都想不明白了,陆英俊不是输了嘛,咋还更出名了呢? 我甚至都有了开拳馆的想法,但是我真的不会训练别人。 老赵也说,一个人能打好拳不一定能教好拳,真要开了拳馆,到时候一旦比赛的时候打输了,这拳馆的招牌可就砸了,丢人。最关键的是,我们没必要,我们做事和陆英俊不是一个风格噻! 我想想也是,没必要陆英俊干啥我就跟着干啥,拳馆就让他开好了,我继续寻找建文皇帝的宝藏,这才是我的正事。这也是天大的事情。 毕竟,我还想解放全世界呢,拿到传国玉玺,那就是师出有名! 刘邦和朱元璋之流能当皇帝,我为啥不能? 第115章 南边来的大哥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说法,并不是陆英俊的拳馆实力不行,而是我太强了。 这种认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基本认同。陆英俊的拳馆打败金陵无敌手。 随着社会一天天稳定下来,特务都抓个差不多了,商业开始有了发展的趋势,最近在金陵就开了不少家国营理发店和国营浴池。 一张票伍佰元,还是不贵。 金陵机械厂也建了起来,开始大规模的招城市户口的青年进厂,据说都挤破了脑袋。进厂可就是成了铁饭碗的工人阶级了,多光荣啊! 社会上的小青年一下都不当二流子了,全成了工人。 不过拳馆这些小兔崽子对当工人没兴趣,人家这群人都是要当兵的。每个人的老子都是开国功臣,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金陵战区这么大,足够这群家伙施展了。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农民的孩子就只能当农民,城里的孩子因为有城市户口,就能当工人。部队大院的孩子人家就是军户,人家迟早都是职业军人。 我王大少再不济也是城市户口,祖上也是大门大户的,我当个商户绝对没问题。 阶级这东西啊,很难跨越。跨越阶级这种事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大多数人的命运,一出生下来就决定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百无聊赖,荣宝斋的生意我实在是没兴趣,忙不过来,请了两个姑娘在这里工作。我们的领袖不是说了嘛,妇女也顶半边天,现在的女人都愿意出来做工。 荣宝斋有了姑娘,倒是吸引了不少二流子,整天在门口转悠。 不得不说,老赵请的两个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就像是两朵金花,自然会招蜂引蝶,这不奇怪。 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这群货比我还无所事事,每天没事就骑着自行车在门口乱晃,搞得我们的生意都受影响。 后来干脆,这几个二流子不在门口了,竟然进到了店里和两个姑娘打情骂俏。 两个姑娘欲拒还迎的,搞得我这里乌烟瘴气的。 我去找书生,书生正在搞木雕呢。 我说:“那三个二流子又来了,你去把他们赶走。” 书生说:“男欢女爱,这都是自然现象,你非要拆散人家,就像是看到街上两条狗屁股连筋,你非要把人打开一样。这样是影响自然规律的。正所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晓得噻!” 我说:“我晓得个锤子,现在搞对象都搞到店里来了,店里一直有三个二流子,客人还敢进来买首饰吗?” “不买更好,起码清静,反正我们也不是指望卖货赚钱,就让他们耍噻!你何必棒打鸳鸯呢?” 我大声说:“那三个二流子不是好东西!” 书生摆着手说:“这可不一定,要是战争时期,恰恰是这些二流子第一个上战场,那些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读书人,生意人,当官的,才不会去和敌人拼刺刀呢。” 书生把我气到了,我气呼呼地就去了前面门市房,刚到后门,就听到店里传出来了说笑声。 那三个二流子和我们两个姑娘,唠得正开心呢。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走进去。心说算了,书生说的也有些道理,人家搞对象管我屁事。 我不管,老赵也不管,萧安也懒得管。我也想开了,首饰卖几件就是几件,不卖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靠这个生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回到了后院,在院子里练拳。 今天我主要做的是力量训练,我不做大力量的硬拉,深蹲和卧推,我还是以耐力和速度为主。 打拳其实不需要太大的力量,主要还是要训练灵活性和耐力,当然,我说的是不需要太大的力量,比如举重运动员那样的力量我们就不需要,但我们起码也要有挑山工的力量吧。 我扛着八十公斤的杠铃,围着树走,这样锻炼的都是耐力,不会把小腿练粗,不会影响灵活性。要是太重的话,就会拉伤肌肉了,肌肉受伤之后,再加上补充营养,身体就会增量修复,肌肉量会越来越大。 粗壮的大腿和胳膊是不利于打拳的,我们需要的是自然的,流畅的肌肉线条,就像是挑山工那种肌肉线条是最好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转眼到了入夏时节,这段时间只要我训练,萧安就会给我拉二胡,一如既往地拉二泉映月,我都要听吐了她也不换曲目。 这段时间非常平静,杨宁和陆英俊都没有来找事,生意也有了起色,我们卖首饰没啥诀窍,就是便宜。黄金首饰这东西只要便宜就有人买,款式倒是次要的。 很多人买黄金首饰并不是为了戴,而是为了传世。当传家宝的话,再好看的首饰也会过时,唯一不过时的就是黄金。所以,黄金首饰最大的属性其实并不是首饰,而是黄金。 反正无所谓了,我们不指望这个赚多少钱,只要赚来的钱够那俩姑娘的工资就成。 入夏之后天就一天比一天长,吃了晚饭之后,天还大亮,我坐在荣宝斋外的台阶上,看热闹。 最近人民币改版了,以前的一万块钱存到银行,再取出来就是一元钱了。以前存的伍万元,到了现在就变成了五元。 这下好算账了,倒是方便了很多。本来就是,你搞那么大数额有啥用,浪费脑细胞。 我正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个三十多岁的干巴巴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蓝制服,戴着蓝帽子,抱着一个包裹就进了荣宝斋。 进去之后也就是几秒,就出来了,怀里还抱着那个包裹,他没有离开,而是在街角的一个电线杆子下面看我们荣宝斋。 我一看这人就有事,但是他很犹豫。我一想就大概知道为啥了,要么是想买首饰,结果里面有二流子,他怕被抢。 怀里抱着的可能是钱啊! 还有就是可能有东西要出手,但是一看到有二流子,又不敢拿出来了。 这群二流子实在是太耽误事了。 我起来就朝着那大哥走了过去,他看到我走过去,吓得转身就走。 而且走得飞快,我一直跟着他,我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搞得像是我在追特务似的。 我大喊:“大哥,你别跑啊,我是荣宝斋的老板,我姓王,我叫王守仁,金陵人都认识我。” 我这么一喊,他的脚步放慢了,最后在派出所门口站住了。 倒不是我喊的起了作用,主要是派出所就在眼前,在派出所门口有一棵大树,树下还停着一辆边三轮。 派出所里的警察在边三轮上坐着看书呢,看来是没啥事,出来凉快凉快。 我到了这大哥面前,我说:“你跑啥嘛,我看你进了我们的店,又出来了,咋了?” 他抱得更紧了。 我看着这个包袱,我说:“你怕我抢你啊,你放心,我叫王守仁,我是荣宝斋的老板,不信你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都知道我王守仁。” 他不说话。 我说:“大哥,你想买首饰?” 他摇摇头。 “你有货要出?” 他点点头。随后,贼眉鼠眼看向了周围,随后拉着我走进了胡同里,看前后没人,他这才小声说:“我有好东西,你们收不收?” 听口音,这家伙是南边的。 第116章 凤凰山人 我一看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怀里的东西怕不是好来的。 我说:“大哥,你是胡建人?” “不是的啦,我是广东人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件好东西,你收不收?” 我看着那个包裹,他抱得更紧了。 我说:“啥好东西啊?瓷器?” 他摇摇头。 “字画?” 他还是摇摇头,他说:“你别猜了啦,我们去你的店里,我让你大开眼界。” 我笑着说:“啥玩意这么神秘啊!” “走啦走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啦!” 我和他往回走,进了荣宝斋,上了二楼,他这才打开包裹给我看。 我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竟然是一件龙袍。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要是假的,我敢拿来这里吗?你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这可是朱元璋的龙袍!” 我再次吃惊地问:“真的假的?” “看来你不懂,你找你们这里懂行的人过来看就知道了啦!” 我立即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叫书生过来。” 我把书生,萧安和老赵都叫了过来,书生看遍了皇袍每一个细节,从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东西错不了。 这龙袍胸前有三条团龙,嘴前面有珠子,肩膀上后还有两条龙。身后还有四条龙,一共是九条龙。 书生问:“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你就不要管啦,你就说这东西收不收,你要是不收,我去别家问问。” 说着,这大哥把皇袍卷了卷就塞进了包袱里,我心说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书生一把拉住了他说:“大哥,别急噻!腰带呢?” 大哥愣住了,问:“啥腰带?” “玉带,和龙袍是一套的,玉带要是在的话,我可以出这个数。” 书生伸出来了五根手指头。 大哥说:“五千?” 书生摇着头说:“不不不,是五万,我说的是新钱的五万,相当于老钱的五亿。” 大哥一听眼珠子都红了,他说:“五万?新钱的五万?” 书生继续问:“玉带呢?” 大哥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又做思考状。 书生追问:“到底有没有玉带?” “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两万五,找到玉带,你再给我两万五。”大哥说。 书生却摇摇头说:“你要知道,一双鞋才值钱,只有一只鞋,怕是不会有人买哦!虽然龙袍和鞋比较不恰当,但我绝对给不上两万五,我只能给你五千。” “五千?” 我说:“五千也不少了,够你过一辈子了吧!” 大哥咬着嘴唇再次沉思,他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书生追问:“你是不是见过玉带?” 大哥抬起头来,立即说:“玉带应该在族长那里。” “谁是族长?” “我阿公!” “你爷爷吗?” 大哥点头说:“实不相瞒,这龙袍我是偷偷拿出来的,我不知道还有玉带啊!我阿公已经老糊涂了,我才有机会。这东西放在家里没用处,拿出来换钱,我有了钱就能娶老婆了啦。” 书生说:“大哥,你能详细说说这龙袍的来龙去脉吗?” 萧安端来了一壶茶,给大哥倒上说:“大哥你不要有顾虑,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自然也要问到出处,总不能收到赃物噻!那样是要吃官司的。” 大哥急了:“诶呀不是赃物,这东西就是我家的,我拿自己家的东西不算偷的啦!” 萧安说:“大哥,先喝茶。” 大哥也许是渴急眼了,一口气一杯茶全喝了。他说:“实不相瞒,我是广东南岭凤凰山人。” 此话一出,我心里就是一怔,心说这也太巧了吧。这南岭咋会有朱元璋的龙袍呢?我第一直觉就是建文皇帝把这龙袍带过去的。 大哥继续说:“这东西是家里传下来的,具体是怎么到的家里,我也说不好。总之,不是偷来的。” 书生问:“那你为啥不去羊城卖掉它呢,你们离着羊城可是近得很。” “羊城没人识货,而且这东西在羊城和在金陵的价钱不一样的啦!道理你们应该懂,毕竟这里才是老朱家的大本营。” 书生问:“大哥,你贵姓?” “我三十六岁,属猪的。” 萧安一听笑了,说:“大哥,他问的是贵姓,不是贵庚!” 大哥这才哦哦哦了几声说:“我姓文,文征明的文。” 我一听这姓,难免多想了几个问题,难道这大哥是建文皇帝的后代吗?姓文的,拿着朱元璋穿过的龙袍,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书生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说:“大哥,还是那句话,找不到玉带,我只能给你五千,有玉带,我能出五万。” 大哥说:“五千我不卖,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两万五,龙袍归你们。然后你们跟我回去,找到玉带,我还是两万五卖给你们,要是找不到,我就没办法了。” 书生大声说:“你让我赌?” 大哥说:“值得啦!做生意都要承担风险,哪里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一旦找到了玉带,配成一套,你们就赚大了。这可是朱元璋的龙袍,无价之宝!” 说心里话,这龙袍还真的是无价之宝,就算不是朱元璋穿过的龙袍,单纯就这东西摆在这里,也值十万。我从来没想过衣服能做这么漂亮。黄灿灿的,上面用了大量的金丝,闪着光。 这其实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但书生还是皱着眉说:“这太为难我们了,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一旦两万五收了这龙袍,找不到玉带,那就是半件东西,肯定要赔钱了。” 我心说你别装了,再装大哥背上包袱多少钱不卖给你咋办? 我这人就是心眼实。 我拉了拉书生,我对广东人说:“大哥,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我拉着书生下楼,去了后院的树下,我说:“差不多得了,我要是大哥多少钱都不卖给你,太磨叽了你。” “你懂个锤子,我要是不磨叽,他会涨价的。做生意这种事你别管。” 我说:“不会吧,说了两万五,还涨价?” “唯利是图你懂不懂?我要是答应的太快,他敢和我要二十五万你信不信?” 我被书生说蒙了,书生推了我一把,自己进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后院的风中凌乱。 难道做生意真的这样,他要两万五,我们答应,他再反悔涨价?这样的人不怕挨揍吗? 第117章 准备出发 又用了半小时,才算是把生意谈成了,这时候我还在围着大树转圈圈,像个拉磨的驴一样,在训练我的步伐。 我把这棵树想象成了陆英俊,我一直围着他在打。只要体力充沛,步伐灵活,围着打是一个不错的战术。 但归根结底还是两样,体能和技术。有技术没体能,那是空中楼阁;有体能没技术,那是一个活沙包。 生意谈成了,钱给了这大哥,龙袍被萧安抱着送去了金库锁了起来。 老赵带着这大哥来了后院,安排了住所,我们得稳住大哥,让大哥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们对玉带兴趣不大,我们最感兴趣的是这个叫凤凰山的地方,是不是建文皇帝的宝藏埋在这里了呢? 大哥姓文,叫文华。不过大哥没什么文化,只跟着家族里的秀才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不过数学不错,知道两万五是什么概念。 在吃饭的时候,书生说:“文大哥,你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凤凰山吗?” 文大哥摆着手说:“没有,我们是后搬来的。凤凰山里有六个村子,秦马耿三村,外加挑子峪,东山场,洼里。但是姓文的就我们一家。我们家也不住在村子里,我们住在凤凰山下的荔枝园里,整片荔枝树都是我家的,文家的宅子大得很,不过现在解放了,荔枝园成了集体所有。我也是成分不好,娶不上老婆,没办法了才想着搞点钱。” 我说:“你是地主啊!” 文华大哥摆着手说:“别说了,我们不提这个。对了,玉带是什么样的啊?” 书生比划着说:“这么宽,这么长,上面镶嵌着玉片,也许还有蓝宝石和红宝石。你只要见到就一定认得出来。” 文化苦着脸说:“你们是不知道,我阿公看这些东西看得紧,要不是老糊涂了,我根本拿不出来,现在我阿公连我父亲都认不出来了,他总问我父亲是谁。” 书生点头说:“老年痴呆了。这病不好治,不过也没啥,有时候能把一切都忘掉也不是坏事噻!” 老赵说:“是啊,忘掉也等于重生。” 我问:“文大哥,凤凰山是一个乡吗?” 文华摆着手说:“不不不,凤凰山是一个山口,一般叫凤凰山口,在这个山口里有六个村子,我们统称为凤凰山人。凤凰山的荔枝很出名的,以前都是要给慈禧送去北平的。其实我们乡叫十八里铺乡,但是凤凰山的人还是喜欢叫自己凤凰山人。” 我问:“文大哥,你祖籍就是凤凰山的吗?” 文华摇着头说:“不是,但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知道,族谱里也没说。我没看过族谱,都是我阿公拿着的。” 萧安说:“你们文家有多少人?” “嫡系的没谁了,就我们这一支,还有一些嫡系的堂兄弟。旁系的有几十口,都是小老婆生出来的。他们都不继承家产的,结果他们倒是好了,解放后他们觉得自己能当家作主了,我们嫡系这一脉被他们欺负惨了。” 书生这时候接了句:“守仁,我们和大哥签订了协议,但凡找到玉带,只能给我们,价钱是两万五。为了能顺利完成约定,我们打算过几天启程,开车去广东。之所以开车,主要是带这么多钱,这一路检查我们都过不去。”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说:“现在挺热的啊!” 文华大哥笑着说:“广东啥时候都热,热算啥!都习惯了。你们要是跟我回去,我还省路费了呢,从我们家到金陵太远了,太难了。另外我装着这么多钱,危险,根本就过不去检查站。要是用邮局,手续费又太高,手续费够我买一头猪。最关键的是,这么多钱,去邮局,邮局要是问我钱哪里来的,没办法交代。你们说是不是?” 萧安说:“千万别去邮局,到了那里你百分百就出不来了,到时候我们倒是没事,最多就是把龙袍没收,你恐怕就要去坐牢了。” “我知道,知道。” 我担心地问:“路上有地方去加油吗?” 书生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不过这一路也不会太顺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就好了。” 我说:“拉一个大油桶,做备用油箱。” 文华这时候突然说:“我最喜欢汽油的味了,闻不够。” 我说:“文大哥,我也是。”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喜笑颜开。天黑之后,我路过文华房间的时候从窗户往里看看,这家伙正坐在屋子里数钱呢。两万五啊,全都摆在了床上,很大一堆,这家伙一边数一边笑,这么多钱,要是不用走邮局,还真的不好带。这一路上,凶多吉少啊! 我去了书生屋子里,进去的时候,萧安和老赵都坐在这里,三个人在商量去哪里买油桶呢。 我说:“我去供销社的时候看到有卖塑料桶的,不过不大,是用来装花生油的。” 书生摆着手说:“塑料的不安全,还是要铁桶,必须密封好的,我受不了汽油味。” 我说:“多好闻啊!” “好闻个锤子,时间短可以,让他一直闻,肯定要吐了。” 我说:“这铁桶去哪里弄啊,这东西部队上有,陆英俊拳馆有很多部队大院的孩子,他们应该能搞到。” 萧安说:“有人好办事啊,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军队有专用的汽油桶,而且是行军专用的。解放军从国军那边缴获的这东西不计其数,全是美丽国造的,质量好的很。” 我说:“只能去找杨宁了,她肯定有办法。” 萧安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女鬼。” 我立即反驳:“我没有,这不是有事求她嘛,不然咋办嘛!这汽油桶我们变不出来,总不能找个焊洋铁壶的焊一个吧。” 书生打开扇子,不停地扇自己的脸,他对老赵说:“老赵,我觉得守仁的办法可以,你觉得呢?” 他不敢直接说可以,而是征求老赵的意见。我知道,书生是怕萧安对他发火。 老赵说:“我觉得可以,萧安,大局为重,不要把儿女情长带到事情里来嘛!” 萧安顿时瞪圆了眼睛:“啥子儿女情长,我可没那意思!” 老赵说:“那就好,明天书生和守仁去找杨宁,让她帮忙搞汽油桶。” 萧安指着我说:“你给我小心点,晓得不嘛?不要被女鬼勾了魂,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子死的。” 我说:“安姐,我知道你对我好。” 萧安给了我肩膀一拳:“你胡说啥子,我啥子对你好,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跳火坑,我把话放到这里,谁沾上杨宁这个女人,谁倒霉。你别忘了,这是个佩戴玉琀还能容光焕发的女人,她是真正的女活鬼!” 第118章 真的假的 我这时候才想起玉琀的事情来,是啊,按理说这玩意多晦气啊!我拿着拿东西的时候,经常撞邪,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时间久了,我肯定得生病。 但是杨宁却一点事没有,甚至她比以前看起来更水灵了。还真的是邪了门儿。 说心里话,汽油桶这东西不是什么战略物资,要是认识战区的人,很简单就能搞到。偏偏咱们不认识啊,总不能直奔部队大院现认识人吧。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到了部队大院门口蹲着,见到妇女出来就上去问问,愿意出高价买个汽油桶,十块钱不行就二十块,我觉得不会超过三十块钱肯定能买到。 但是这么弄很容易惹麻烦,要是被一个警惕心强的人举报了,我们还真的得接受一下调查,毕竟哪个正常人家会买汽油桶这种东西啊,这是要放火还是要做汽油瓶啊!搞不好会被当成特务给抓起来。 杨宁住在他们的银楼后院,离着我们很近很近。陆英俊常年住在拳馆,两个人并没有住在一起。 我心里一直在盘算,要是俩人住在一起,我肯定要去派出所报案,起码定他俩一个流氓罪,送他俩去蹲大牢。 杨宁在二楼的会客厅接待的我和书生,她让人给我俩泡了咖啡。 说心里话,苦了吧唧的,我不爱喝这东西,但是书生喜欢。 加了牛奶和糖之后,我喝着倒是顺口多了,我开始得意这个味道了。 我说:“杨宁,我还得请你帮个忙,能帮我们搞个大一点的汽油桶吗?” 杨宁说:“你要汽油桶干什么?那车加一箱油能跑五百公里呢。五百公里还不够你跑的吗?” 我挠着头皮说:“不瞒你说,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去哪里?” 书生这时候咳嗽了两声,意思是告诉我,不要啥都说。 我说:“你就别管去哪里了,反正我需要一个汽油桶,你就说帮忙不帮忙吧!” 杨宁看着我笑了:“守仁,书生咳嗽是啥意思?明摆着不想让你说给我听,别忘了,我们有约定的,要是有建文皇帝的宝藏的任何消息,都是要共享的,我们在寻找建文皇帝宝藏这件事上,是同志。” 我说:“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开车回北平一趟,回家风光风光,让大家知道,我王大少,发了!” “守仁,你根本就不会撒谎。”杨宁说,“说说吧,去年秋天你们三个去哪里了?” 书生说:“回了一趟蓉城,你知道,我和萧安都是蓉城人,正是吃橘子的季节,我们回去吃橘子,顺带看看家人。守仁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干脆就和我俩一起回了趟家。” 杨宁盯着我说:“是吗?” 我说:“没错啊,就是这样啊!” 杨宁叹口气说:“守仁,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何必骗我呢。你们不是去了蓉城,而是去了山城,去了巫山县,神女峰,我说的没错吧。你们随后进山了,去了一个叫十二峰的地方,那里可是有一座凤凰山。” 我大声说:“你调查我们!” 杨宁说:“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好奇,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恰巧,还就打听到了。最关键的是,你们在那边还剿灭了一伙土匪,还受到了官府的公开表彰,人尽皆知。我想打听不到都难啊!”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们的事迹通报了全国军方,恰好陆英俊拳馆里基本全是部队大院的小伙子,他们得到消息一点都不奇怪。于是,我们的行踪直接就暴漏了。 我大声说:“我知道咋回事了,是陆英俊从学员那里得到的消息。” 杨宁说:“这次你们又要去哪里?千万别说回北平,说了我也不信。回北平可没必要开车回去,坐火车多方便啊。再说了,这一路可不好走,没有门路连汽油都搞不到。除非你们能挂上军牌带上军方的介绍信。” 书生说:“你愿意帮忙就帮,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们去想别的办法。” 书生说着就站了起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也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要黄了,这杨宁真的太精了,鬼精鬼精的。 我站了起来,和书生就要往外走。 杨宁却在身后喊了我们一声:“带上我,我能帮你们很多。” 我一听乐了,我说:“带上你,你能帮我们啥?你又不是陆英俊,你有啥门路?” 杨宁笑着说:“别忘了,我爸可是昔日的塔爷,你不能小瞧我们杨家的实力。尤其是我,能替你们解决很多困难的事情,比如这次出去,我就能替你们搞到汽油,还有军方的介绍信。”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杨宁说:“千真万确,守仁,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不打诳语。” 书生小声说:“你能告诉我,你有啥子办法吗?” 杨宁说:“我爸爸有个生死之交,就在金陵战区,是军中的参谋长,梁宇峰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管梁宇峰叫叔叔,他打鬼子的时候被子弹打穿了裆部,所以无儿无女,待我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我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真的假的?”我质疑道。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杨宁在部队大院是什么样的存在。别说是搞个汽油桶,就算是搞个军官当当都不成问题。”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真的假的?” 书生一拉我,我俩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往外走。 杨宁在我们身后大声说:“考虑一下!” 我转过身挥挥手,离开了银楼。 回到家里之后,我们开了个会。我和书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开始讨论要不要带上杨宁这件事。 我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杨宁竟然只是说带上自己,并没有说要带上陆英俊。” 萧安说:“杨宁这人鬼得很,她心里打啥子算盘谁也不知道。” 老赵却说:“我不建议带上杨宁,这女的心术不正,怕是要坏事。最关键的是,一旦我们找到了宝藏,岂不是要分她一份吗?” 我说:“这倒是无所谓吧,建文皇帝的宝藏肯定太多太多了,分一份也没关系吧。反正都花不完。” 书生摇着头说:“我就怕这女的什么时候把我们大家都卖了,这女的,谁沾上,谁倒霉。” 我这时候不经意为了句:“文华呢?我咋没见到他?” 老赵说:“出去了,说是要从金陵买一些布料回去,还要给他娘买一双胶皮鞋。”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关键时候别让他乱跑啊,我怀疑杨宁派人盯着咱们呢。你们说,要是从我们院子里出去一个陌生人,还不瞬间就被杨宁给盯上啊!” 书生一听就兔子一样往外跑,我也追了出去,到了外面直奔供销社,到了供销社的时候,一打听,得知文华确实来扯了布,买了两双胶皮鞋走了。 我俩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货,随后我俩觉得可能回家了,到家一问,没回来。 这时候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文华大哥,十有八九被杨宁给截胡了。 第119章 奇怪的杨宁 我和书生立即奔向杨宁他们的银楼,进去之后,直接上了二楼,正看到杨宁和文华坐在桌子旁边,在文华的身边,还有个姑娘陪坐,给文华倒酒呢。 文华喝的迷迷糊糊,见到我俩来了,笑着说:“守仁兄弟,书生,快来,坐下一起喝点。想不到啊,守仁竟然有这么好的婆娘,你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杨宁说:“文大哥,我和守仁是娃娃亲,我老辈人定下来的。” 文华笑着说:“那就是亲上加亲!” 我说:“文大哥,你出来也不说一声,自己跑这里来喝酒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文华说:“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个大男人,我能出啥事?谁还能把我抢走不成?” 我心说你娘的,你这不是被人抢走了吗? 这杨宁到底用了啥计策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美人计啊!旁边陪着喝酒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文华算是被这女的给迷住了。 我还要说啥,书生拉了我一下,他说:“我和守仁也饿了。” 文华大声说:“快来啊,我们一起喝点。” 坐下之后,文华就像是一个主人一样,拿着酒瓶就要给我和书生倒。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我们都不喝酒,文大哥,你也少喝点。” 文华却笑着说:“今天我开心,我得多喝点。” 他的语气里似乎对我透着不满,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喝酒,他觉得没给他面子了吧。 文华再次喝了一杯之后,杨宁笑着对那女的说:“小琴,文大哥喝的有点多了,你带着文大哥去休息吧。” 小琴笑着就去扶文华,文华搂着这个女人的肩膀说:“我去睡一觉,你们慢慢吃。” 我说:“文大哥,回家睡吧。” 文华假装被听到,被那个叫小琴的女人扶着离开了。 书生说:“别喊了,他不会回去的,他已经被这里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杨宁皱着眉说:“说话别这么难听。” 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说:“杨宁,你到底要干啥?你丫是不是太不道义了?” 杨宁说:“南岭,十八里铺,凤凰山,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要去南岭,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书生说:“杨宁,你就这么明目张胆抢人吗?” 杨宁双手摊开说:“那是一个大男人,我怎么抢?是他愿意跟小琴回来的,他看上小琴了,小琴也看上文大哥了,俩人现在关系好得很啊!都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我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放屁呢吧!啥玩意刚认识就谈婚论嫁了?” 杨宁一笑说:“爱情嘛,是不讲道理的。人家这叫一见钟情。” 我大声说:“我看就是在耍流氓!” 书生用扇子敲着桌子说:“别喊了,没得用的。这个文华就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杨宁这是抓到了他的脉门。既然这样,我们认输,杨宁,你说吧,你想做啥子?” 杨宁笑着说:“我们合作。” 书生说:“我们合作?你说的是我们和你合作,还是我们和你们合作?” 杨宁说:“你是想和我合作,还是想和我们合作呢?” 我明白他们说话的意思,意思很简单,就是带不带陆英俊。 明明很简单的话,非要搞得云里雾里的。我说:“最好别带陆英俊,我和他不对付。” 杨宁立即说:“我同意。” 我说:“文华必须跟我们回去,不能在你这里。” 杨宁这时候双手摊开,她说:“不是我说了算的,文大哥是人,不是牲口,你牵着就能走。你去找他嘛,看看他是不是跟你走。” 我说:“你让那个小琴跟他一起走嘛!” 杨宁说:“小琴也是个人,不是牲口。人家两个人两情相悦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拆散他们为妙。” 我说:“难道我们出去还要带这么个不正经的女人吗?” 杨宁皱着眉说:“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人家俩人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你这么能用这么粗俗的字眼去污蔑人家呢?文大哥要带小琴回家成亲,这有什么错吗?” 书生说:“那女的就是一个累赘!” 杨宁说:“你放心,小琴绝对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书生说:“有你一个累赘就够了,要是带两个,我们真的吃不消!” 杨宁说:“书生,你别小看我杨宁,更别小看小琴。” 杨宁站了起来,她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长袖,露出来里面的短袖连衣裙,她伸出胳膊,全是肌肉。 我倒是有点看不懂她了,我说:“你啥时候练的?” 杨宁说:“虽然我打不过你和陆英俊那种,但是我打书生这样的,还不在话下。” 我心说你就吹吧,我都打不过书生这个畜生,他会柔术。但是我也没必要戳破,我看着她说:“只有肌肉可不行。” 杨宁说:“我一直在和英俊学打拳,不瞒你们说,我和英俊认识了七八年了。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她拎了拎裙摆,走出来,就在桌子旁边,打了十几秒的空击。动作轻盈,华丽,优美,和跳舞似的。 我只能鼓掌说:“打得确实漂亮,不过也只是漂亮而已,打空击不能只图漂亮,最关键的还是要实用。你应该这样打!” 我刚要站起来指点一二,书生说:“守仁,你这么喜欢当老师吗?你要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教教我拳击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事了,我坐下继续对杨宁说:“打得不错,学的还行,也算是入流了吧。” 杨宁说:“打几个小流氓还是不在话下吧!” 我说:“还行,挺好的。出拳的速度和反应能力都可以,就是力量差点。那个小琴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也是个苦命的人,解放前在秦淮河畔做姑娘的,解放后去劳动改造了三个月,出来之后跟着我混,啥都听我的。” 我心说看吧,我就知道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为了钱这两种人啥事都干得出来。人家出来做,不就是为了钱嘛,谁要是幻想着去拯救失足妇女,那绝对是不成熟的表现,你要是想帮人家,还不如实实在在,多给人家点钱。 我和书生还真的在这里吃了一顿饱饭,回到家我俩把事情一说,萧安和老赵都沉默了。 现在也确实没啥好办法了,只能说我们防范意识太差了,而这个杨宁又太精明了。 最关键的是,杨宁和陆英俊好像不是一码事,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微妙变化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第120章 黄三姑娘娘庙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书生一起去了杨宁那边,我们去请文华大哥回来。 但是人家哪里肯回来,只是说过几天就回来。 我心说过几天你就别回来了,你死在这里算了。依着我的气,我真想揍他一顿,我算是知道为啥打鬼子的时候汉奸这么多了,太没骨气了吧。一个女人,就把他给收买了。 我们总不能和杨宁学吧,哦,杨宁给提供一个女人,我们提供两个,他就能回来了吗? 我简直被这家伙弄得服透了。 我只能在心里嘀咕,我王守仁可不能和这货学,这简直就是背信弃义,见色忘义,鬼迷心窍,就是一个窝囊废啊! 我就等着看看这货的下场吧,那小琴猴儿精猴儿精的,能跟他过日子?他就是一瓜娃子! 我和书生要离开,杨宁跟了出来,笑着说:“守仁,书生,等一下。” 我和书生回过头,杨宁走过来笑着说:“我们去后院聊,去我屋聊。” 书生说:“有啥话在这里不能说?” “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杨宁说,“你们俩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们啊。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守仁是两口子。” 我说:“谁和你是两口子,我们还没领证呢。” 杨宁说:“先不说这个,我们说一下龙袍的事情。” 文华这个王八蛋,看来把事情都告诉小琴了啊。自己卖龙袍的事情也能说吗?我咬着牙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宁说:“龙袍这东西是不允许买卖的,你们应该清楚吧。” 书生和我对了一下眼神,跟着杨宁去了她的屋子。 一进屋,杨宁就关了门,她盘着胳膊看着我说:“守仁,先前虎皮的事情你瞒着我,现在龙袍的事情你又瞒着我,你根本就没当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我说:“你不是一直想和陆英俊私奔嘛,我咋当你是一家人。” 杨宁这时候皱了皱眉,然后噘着嘴说:“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既然我们的婚事是老一辈人定下来的,干脆就这样好了。”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这就打算和陆英俊黄了?” “我和陆英俊本来就是朋友,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守仁,你要相信我。” 我一听这是几个意思啊,这到底想干啥?我看向了书生,反正我是懵逼了,我想征求一下书生的意见。 书生这时候咬着嘴唇,歪着头看着杨宁,他说:“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做同一个梦?” 杨宁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书生说:“我就问你是不是吧!” 杨宁也歪着头看着书生,俩人就像是两条狗一样,都歪着头看人。 杨宁说:“你既然知道我做同一个梦,那么我问问你,我做的什么梦?” 书生一笑说:“看你气色还行,这个梦应该不是噩梦,也许是美梦。你现在一直在做同一个美梦,对吗?” 杨宁明显的又是一怔,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书生说:“我还知道,你的身体并不是从以前就这么强壮,你是最近这大半年才一天天强壮起来的,你看看你,身材像是花豹一样强壮,穿上衣服却看起来苗条修长,脱掉外衣,全是肌肉,你能说天生就是这样的吗?” 我一拍脑袋说:“对哦,以前在北平,你不这样。” 杨宁歪着头盯着书生说:“看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书生小声说:“我断定你,不是在家里出生的,你是生在坟地里的。”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书生他们说过活神仙和活鬼的事情,这么说的话,杨宁难道是个活鬼吗?怪不得那玉琀这么养她,原来如此。 杨宁却摇摇头说:“我不是生在坟地里的,我是生在庙里的。” 书生大声说:“庙也不是什么好庙。” 杨宁说:“是黄三姑娘娘庙,有问题吗?你该不会说我是黄大仙附体吧。” 书生说:“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体为啥在这大半年有这么大的变化吗?这都是守仁送你的玉养你,你自从得到这玉之后,吃得饱,睡得香,大便通畅,浑身有力气,自然身体越来越好。那是一块好玉啊!” 我心说书生,你千万别说实话啊,不然这杨宁还不恨死我啊! 书生自然也不傻,不会说实话的。 杨宁摇着头说:“书生,你有话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生用扇子指了指天空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心说这不是恶心人吗?我要是杨宁,一定上去打他。 不过杨宁还是比我仁义的多,她说:“书生,你吊我胃口,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也不想刨根问底,没意义。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龙袍到底是不是朱元璋的,玉带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文华一家,有没有可能是建文皇帝的直系后人呢?你们不觉得他姓文很奇怪吗?” 我说:“明朝有很多姓文的吧,文徵明就是明朝人吧。” “我当然知道姓文的人有很多,但是有朱元璋龙袍的明朝姓文的人可不多,你们告诉我,这文华到底和建文皇帝有没有关系?” 书生一笑说:“你自己问他就好了,干嘛来问我们呢?” “他就是一文盲,我能问出什么来?现在龙袍在你们手里,我想看看这龙袍。” 书生说:“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这龙袍是宝贝,不能轻易示人!” 杨宁小声说:“我要是举报了你们,你们可是要吃牢饭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我说:“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就是龙袍嘛,和戏服差不多,上面有九条团龙,还有很多铜鼎的小图案啥的,给你看也看不出别的来。” 杨宁盯着我说:“这么说,龙袍是真的。” 没等我回答,书生抢着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真的,我会出两万五吗?两万五啊,这可是一笔巨款。” 杨宁小声说:“这么说的话,建文皇帝逃出金陵之后,有可能一路南下去了南岭凤凰山,在那里繁衍生息,才有了现在的文家。那么他的宝藏,大概率就在南岭十八里铺的凤凰山了吧。” 书生皱着眉说:“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去找就是了,干嘛非要揪着我们不放?对了,你和陆英俊一起去就好了呀!你俩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嘛!” 杨宁看着我一笑说:“毕竟我和守仁是两口子,我咋能胳膊肘往外拐嘛。你说呢守仁?” 我木讷地嗯了一声,看向了书生。 书生对着杨宁一抱拳说:“杨小姐,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和守仁就回家了。我们后会有期。” 杨宁说:“什么时候出发?” 书生问:“出发?” “去南岭,难道你们搞汽油桶不是想去南岭吗?你们不去也行,我和小琴、文华一起去就好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要不是有小琴帮忙,我们到了凤凰山不一定能成事,有了小琴,事情可就好办多了。小琴是和文华去南岭凤凰山成亲的,我们是小琴的娘家人。” 我大声说:“这就有了合理的理由了啊!书生,你觉得呢?不然我们贸然过去,肯定会被查的。一旦被查会很麻烦,最关键的是,凤凰山口内有六个村子,我们几个外人去了,怕是要被监视,不好下手。” 书生看着杨宁一笑:“你倒是考虑的周到!” 杨宁说:“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你们需要我和小琴的帮忙,不然你们寸步难行。” 书生点点头:“我考虑一下,回去也要和萧安商量一下,毕竟她是我们的大姐大!” 杨宁说:“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121章 只能如此 刚出来,书生就给了我肩膀一拳。 我顿时不干了,我瞪着眼说:“咋了?你丫是不是欠揍啊!” 书生咬着牙小声说:“早就让你不要招惹这个女人,你不听,现在麻烦了吧,被她粘上了。这女的,谁粘上谁倒霉。” 我说:“这不是挺顺利的嘛!再说了,建文皇帝的宝藏那么大,多一个人分也没啥吧。杨宁说的也有些道理的,我们冒冒失失就过去,到了凤凰山能做啥?寸步难行。没有本地人帮我们,我们啥也不是。难道就坐在文家荔枝园里吃荔枝吗?” 书生皱着眉说:“办法总会有的,但是被这女的缠上,后患无穷。你没听到吗?现在就开始威胁我们了,要举报我们买卖龙袍。” 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我说:“那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回去和萧安、老赵商量一下。” 我和书生回来之后,刚坐下开会,书生就说:“我觉得应该把守仁逐出师门,这家伙吃里扒外,心里老惦记杨宁那女鬼。我已经确定了哈,杨宁就是个女鬼,她是在黄大仙庙里出生的,这样的女人,和黄三姑没区别。她是黄仙托生的。” 我说:“你这不是迷信了吗?在黄庙里出生的就是黄大仙托生的。要是在三清殿里出生的,是不是太上老君托生的?在大雄宝殿里出生的,是不是如来佛转世的?你这说法很搞笑。” 书生啪的一声把扇子打开,他说:“在黄庙里出生的孩子,的确是黄大仙托生的。但在三清殿和大雄宝殿里出生的是不是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应该不会投胎转世吧,用来耍吗?但是黄仙不一样,黄仙最大的愿望就是借尸还魂,你懂个锤子。” 我说:“越说越离谱了。老赵,你评评理,这件事和我有啥关系,我没做错啥,为啥把我逐出师门?” 老赵叹口气说:“是啊,这件事和守仁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 老赵不说了。 我说:“不过啥啊?” 老赵说:“不过,这件事和你有间接的关系。我也觉得今后最好不要和杨宁有任何瓜葛为好,这个女人,不吉祥!” 萧安说:“事已至此,也只能和杨宁合作了噻!” 书生大声问:“啥子事情嘛!我们三个出去多安逸,一下多了两个女人进来,恼火!” 我说:“有啥恼火的,有男有女才有意思噻!” 书生说:“我们是去寻宝,不是去耍朋友,守仁,我发现你心里老想着女人,这样是不行的,你总这样做不成大事,没出息!你晓得不嘛!” “我咋总想着女人了?我一点都没有那意思。我这是乐观主义精神,你懂个锤子!” 书生哼了一声说:“我倒是希望这次的凤凰山之行没什么结果。” 老赵说:“书生,你也别这么小心眼,要是这次能找到建文皇帝的宝藏最好不过了,无非就是分杨宁一份嘛。她一个女人,能有啥子野心?无非就是金子银子嘛,难道我们缺钱?上次你们带回来的金子,够我们活几十年喽!” 萧安说:“是啊,要是能找到,还是很幸运。分她一份也无所谓。希望这次能成功吧!” 我大声说:“其实我对钱没啥兴趣,我最想得到的就是传国玉玺。你们知不知道,得到传国玉玺才是真命天子,到时候我振臂一呼,解放全人类也不是没可能。” 书生切了一声说:“刚才你还让我不要迷信,现在你倒是迷信了。一枚大印就能证明你是真命天子了嗦?” 我说:“这个不一样,这个大印是秦始皇传下来的,不得了。上面有李斯写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书生摆着手说:“说到底就是一块玉嘛!” 我反驳说:“这不一样,这代表了一个国家的精神,代表了大一统的思想,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书生指着我说:“要不说秦始皇焚书坑儒呢,就不该让你们这些读书人知道的太多。” 我说:“好像你不是读书人一样。” 萧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你俩不要吵了,马上去告诉杨宁,我们同意带他们一起去,但是有个条件,这杨宁和小琴必须听我指挥。不然这件事免谈。” 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笑着说:“这个好,免得她俩跟着捣乱。” 书生叹口气说:“这就是俩累赘,不信走着瞧,这一路上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说:“诶呦诶呦,你连幺蛾子都知道了啊,你还知道啥别的神兽不?比如大马猴子啥的。” 书生直接用扇子抽我脸,我下意识就抬手格挡,这一下打在了我的手背上。 书生站起来说:“走吧,去找杨宁。我就纳闷儿了,这杨宁和我们走了,怎么和陆英俊交代啊!” 文华大哥已经沦陷在温柔乡里了,我也不知道小琴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把他给控制的死死的。 出了家门,我问书生:“你说小琴和文华一起睡了吗?” 书生摇摇头。 我说:“没有?” “不知道,关键这都不重要,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知道文大哥被人拿捏了就行了噻!” 我说:“纯好奇嘛!” 书生白了我一眼,用扇子指着前面说:“走吧!” 再次见到杨宁的时候,她在浇花。 见到我们来了,立即就让人给我们泡咖啡。 书生说:“不用了。” 我说:“我用。” 书生直接尴尬了,又瞪了我一眼。 坐下之后,杨宁笑着说:“看来是有好消息。” 书生说:“萧安同意带你一起去。” 杨宁立即摆着手说:“可不是带我去,而是我们合作。没有你们带,我照样能去。你们别忘了,文大哥在我这里。” 书生点点头说:“无所谓了吧,反正都差不多。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不能私自行动,一切行动听指挥。” 杨宁说:“听谁指挥?” 我这时候一直在喝加了奶和糖的咖啡,一听这个,我立即说:“听萧安指挥,你能接受我们就合作,不能接受,你们就自己行动,我们也不拦着。” 书生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呢。 书生却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意思。能接受,我们就一起行动,不能接受,各干各的!” 第122章 像个妖精 杨宁点头说:“可以,我同意。不过我也有一件事要你们配合一下,文大哥说,他的行李都在你们那边了,我得去拿一下。” 我说:“让他自己去拿就好了呀!” “他不好意思,我代劳。这有问题吗?” 我说:“不只是有行李,还有钱,都在我们那边了。那可是两万五啊,我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交给别人。必须让他自己去拿。” 杨宁点点头说:“那行吧,我就带着他一起去拿。你们先回去,我们下午就到。” 书生说:“没问题。” 我和书生再次回来。 吃了午饭之后,我习惯性地睡了一觉。 两点半的时候,杨宁和文华、小琴一起过来了。 三个人是从后门来的,进来之后,就被老赵带着去了会客厅,看茶。 我和书生先过去了,萧安说等一下她再过来,好像是要打扮一下。 我一进屋子就看到文华脸色很不好,明显是喝酒喝太多了,不过这家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简直就是一个蠢货啊! 我说:“文大哥,小弟我恭喜你啊!” 文华说:“我的行李在屋子里了,我去拿过来。” 我说:“走,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跟着文华去了他的屋子,他从床底下把提包弄出来,打开还检查了一下钱少没少。 难道我们会偷他的钱? 不只是数了一下有多少捆,还把每一捆都扒拉了一遍,这是怕掺报纸吗? 总算是数完了,他这才拎着提包回到了会客厅,一回来就把提包交给了小琴,还打开提包给小琴看里面的钱。 我心说,这个蠢货,真当小琴要和他结婚了啊! 萧安这时候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向了文华。 萧安的眼神很毒辣,要吃人似的。我很怕萧安上来揍文华一顿,那样可就全完了。毕竟我们要去人家的地盘,到了之后,我们还要指望人家办事呢。 那山口有六个村子啊,这要是宝藏真的在凤凰山上,我们该怎么瞒过这六个村子的村民,偷偷摸摸把东西弄走呢?所以,我们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行啊。 要是宝藏在山上,我觉得离着文华家不会太远,这文华全家啊,搞不好就是在这里守护宝藏的。 萧安没有让我们失望,她突然笑了,手里拿着一个大金镯子,过来笑着就递了过去说:“文大哥,恭喜你喜结良缘啊,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你一定要收下。” 文华顿时双手推脱:“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萧安挤眉弄眼地说:“文大哥,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嫂子的,你替嫂子拿着吧。” 文化这时候看看小琴,他嘿嘿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安还真的打扮了一下,不过打扮了还不如不打扮好看,她画了个红嘴唇,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我倒是喜欢平时她的样子,健健康康的,一脸旺夫相,怎么看都是月经规律的那种类型。 杨宁和萧安完全就是两个类型,杨宁过于漂亮,过于阴柔,远远一看,还真的像个妖精。 现在想想,书生说她是黄大仙转世,还真的有可能哦! 送走了这三位之后,我们三个坐在会客厅里,都不说话。 书生最后打破了沉默,他用扇子用力在桌子上一敲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萧安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书生说:“这个杨宁实在是太难缠了,我们似乎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我一直在好奇,她到底和陆英俊商量没商量啊,你说我们有没有必要把她要单飞的事情,和陆英俊说一声。” 我说:“还是不要惹事了吧,要是陆英俊知道了,一定也要跟来,岂不是更乱了嘛!” 萧安点头说:“是啊,现在不要惹事,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建文皇帝的宝藏不是用来置气的,要是这次能找到宝藏就太好了。” 书生赌气地说:“我倒是希望找不到。这线索是我们找到的,她杨宁凭啥就白白分一份啊!” 萧安看向了书生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是你也要接受现实。我们要是不和杨宁合作,这件事我们做不成。也许杨宁成事不足,但是她败事有余,你读书多,你应该晓得这里面的道理噻!” 我想了想说:“我很好奇,你们说,陆英俊在做啥呢?好像这银楼的生意他不管了,他一直在经营拳馆。这拳馆真的这么重要吗?” 书生一哼说:“这个杨宁,迟早能把陆英俊掏空。杨宁现在脚踩两只船,想从两边捞好处。看着吧,陆英俊迟早会被她玩死。” 我大声说:“不至于吧!他俩可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书生用扇子敲着桌子说:“人性,你要懂得人性!” 萧安说:“可怜了陆英俊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杨宁背叛了他。他还傻乎乎的一切都为杨宁着想呢。我倒是有点同情陆英俊了。” 我大声说:“你同情他干啥!被戴绿帽子的是我!”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鼻子。 想不到萧安和书生一起“切”了一声,他俩竟然同时鄙视我。 我说:“我说错了吗?” 萧安说:“你损失啥了嘛!一直在受损失的是陆英俊噻!” 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绿帽子我戴起来一点不难受,倒是觉得有点爽啊! 我是不是有点奇葩啊! 我说:“接下来是不是要和杨宁商量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萧安点头说:“我觉得也就是这两三天了吧,有了杨宁,我们倒是能省下不少心。干脆,我们就等她消息好了。” 仅仅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杨宁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到了院子里,拼命按铃铛。 我从屋子里出来,对她说:“别按了,听到了。” 杨宁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拉我的手腕就说:“我有话对你说。” 我挣脱开,看看周围说:“别拉拉扯扯的,你干啥呀!” “哎呦,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至于么!你丫是不是搞破鞋了啊!” 我说:“你胡说啥啊,我是那样人吗我!” 杨宁笑了:“你看咱俩,可都是老北平人,北平户口,两家又是世交,互相了解,文化一样,习惯也一样,口音都是一样的。我俩在一起,你不觉得挺合适的吗?” 我说:“陆英俊一样也是老北平人啊!” 杨宁说:“你提他干嘛呀,你是不是成心的啊!” “你不是一心想嫁给他嘛!” 杨宁这时候叹口气说:“我的心思你永远都不会懂的,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就都明白了。” “我明白个锤子我明白,你少来这套。”我说。“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来干啥了。” 杨宁这时候盘起来胳膊,像个狗一样歪着头看着我笑了。她笑得肆无忌惮,一直把我笑毛了。 书生这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杨宁在嘎嘎笑。他说:“我以为闹黄鼠狼了呢,原来是杨大小姐光临寒舍啊!” “蓬荜生辉了吧。”杨宁说,“我是来和你们商量一下出发的时间问题,还有,我们是坐火车还是开车走,我们要达成共识。” 书生说:“好嘛,那就商量嘛!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你这一出去起码几个月时间,你咋和陆英俊交代的呢?” 杨宁看向了书生,她突然很严肃起来,她说:“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编排。” 书生摇着扇子说:“此言差矣,要是陆英俊知道了,势必会觉得受到了侮辱,他要是做出过激的行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个你不说请了,我们的合作没办法进行下去,隐患很大。” 杨宁点点头说:“行,那就进屋里聊聊吧。我就让你知道,我怎么和陆英俊交代。” 第123章 云峰寺 进了我屋之后,我关上门,杨宁这时候看着书生笑了。 书生说:“你笑个锤子!” 杨宁叹口气说:“我觉得你脑子多少有点问题,我还怎么交代,我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就说姑姑家的表哥要结婚了,我去参加表哥的婚礼。他陆英俊难道还要查查我是不是有个在南岭的表哥吗?再说了,我表哥就在我家里呢,和未来的表嫂一起来的,他陆英俊难道还不信吗?” 书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宁说:“你就这么说?一旦露馅儿了,陆英俊会饶了你?” 杨宁不满不在乎地说:“即便是露馅儿了,他难道还能吃了我?只要我提出分手,他立即就怂了。你们男人啊,都一个德行。” 我都听傻了兄弟们,同志们,难道男人可以这么耍的吗? 我说:“这么说漏洞太多了吧,你还不如说出去旅游。” 杨宁说:“旅游?他要是说和我一起去旅游,我咋说?” 我说:“这样陆英俊就不会和你一起去参加婚礼了吗?” 杨宁点头说:“当然不会,他去参加我表哥的婚礼,他身份不符。毕竟我是有婚约的人,我的未婚夫可是你啊!到时候怎么介绍他呀!” 我立即说:“有道理啊!” 杨宁哼了一声,小声说:“即便是翻脸也没啥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又不图他什么。” 我听了就觉得不寒而栗,深深地替陆英俊捏了一把汗! 我还能相信爱情吗?这个杨宁,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啊!我此时算是真的相信她是黄大仙转世的了。 书生竖起大拇指说:“行,我服了,看来你是肆无忌惮了啊!” “我本来就和陆英俊没啥,我和守仁才是一家子。”杨宁看向了我,“守仁,你说呢?” 我只能哼哼哈哈了两声,然后我看向了书生。 杨宁这时候坐在了写字台前面,他拿起我的一本小说看了起来,这是三国演义。 她随便翻了几下后,她说:“三天后出发,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到时候我和文大哥,小琴一辆车,我和小琴轮翻着开,路线我来规划,补给点我来安排,你们有什么意见,三天内提出来。” 书生说:“意思就是我们跟着你走就行了是吧!” 杨宁说:“没有路线图我们会走很多弯路,还好,我能搞到军用路线图,按照军方的地图才能顺利到南岭。民间的地图都不靠谱,走着走着也许到了河边,桥是断的。到时候是等着修桥还是原路返回啊!” 书生说:“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三天后出发。不过我提醒你,千万别在陆英俊的事情上搞砸了,要是把陆英俊惹毛了,谁都没好果子吃。那就是个定时炸弹。”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杨宁说完,看向了我说:“守仁,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哦了一声,杨宁看着我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到了门口,还回头和我挥手告别,一笑别提多美了。我看得出了神。 书生突然拽了我一下说:“别看了,走远了。” 我这才回过神,我说:“书生,你说杨宁咋长这么好看呢,就像是按照我的审美标准长的一样。” 书生不屑地说:“废话,不然陆英俊能为了她神魂颠倒吗?这个陆英俊啊,算是彻底被她给控制喽。你三次打败陆英俊,已经让陆英俊的形象彻底崩塌喽。” 我立即说:“这么说可不对,陆英俊首先很有钱,其次,他的战斗力很强的,他现在虽然做不成金陵第一,但是金陵第二还是稳稳的。” 书生说:“但是大家都只记得住第一噻。” 我这时候深呼吸一口,我说:“总觉得这个杨宁心机很深。” “不是很深,而是比大海都要深。我就说嘛,这个杨宁是个黄狼子,你就是不信。今天我看她的样子,我越看越像,我算是遇上克星喽。”书生叹口气说,“一直是我算计别人,想不到,也有别人算计我的时候。” 我这时候又想起了杨宁的音容笑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到她心里就痒痒的,但是我肯定这不是爱情。 但这又是什么呢?他娘的,搞不懂。看来是我的修炼还不够啊! 我感觉得到,书生和萧安是很不喜欢杨宁的,但是我却觉得无所谓,我甚至有点希望她能和我们合作。 这是我的心里话。 我对她,始终有一种心有不甘的感觉,这么说吧,要是杨宁被别的男人摸了手,我会觉得难受,我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种逻辑啊,我自己也没搞明白。 第二天,杨宁亲自送来了一副军牌挂在了我们的车上,还给我们带来了介绍信。每个人一封,里面写的,我们是负责给军队勘察道路情况的。 三天后,我们准时出发。出发的时候商量好的,我们在江边集合,然后上渡轮到东方市,我们从东方市开车沿着海边一路南下。 路线都是杨宁设计的,我们干脆就听命行事好了,反正我们就不操心走哪条线这件事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出了东方市,刚出来没有多远,就遇到了检查站。 这里不只是有交通局的人,还有军方的人在这里检查。要不是我们有介绍信,还真的是过不去。 毕竟现在的人都老老实实在生产队搞生产呢,谁没事开着车满世界溜达啊! 最关键的是,现在能搞到汽车的人,大多和国外有关系,搞不好就是西方派来的特务。 这时候,我们明白了杨宁说的没错,没有他,别说是开车去南岭,就算是坐火车都够呛能到。现在管的太严了。 我们这一路走走停停,都是在各地的武装部或者部队的驻地休息和补给,虽然走得不快,但是没有后顾之忧。 沿着海边走有一个好处,道路还是不错,基本没什么山路,即便是遇上江河,也能有渡轮把我们摆渡过去。 这要是从南京直接往南走,估计就没有这么大的船了吧。 我们这一路足足走了二十天的时间,总算是到了南岭。刚到南岭,杨宁先给陆英俊发了一封报平安的电报。 不得不说,这女的实在是有一套,她难道就不心虚吗? 凤凰山在一个山口的左侧,在凤凰山下有一片荔枝林,文家就在凤凰山的东南方,在凤凰山口的位置。 这里有一座小学,小学的东侧有一座大寺,叫云峰寺,号称南岭第一大寺。寺庙里有房屋九九八十一间,不过现在没了和尚。这大寺被武装部征用了,在大寺外面修了一座靶场给民兵打靶。 再往里走,就是凤凰山六个村子了,大家都靠着种荔枝为生,这种地方气候温暖湿润,除了长荔枝,也长香蕉,琵琶,橘子什么的,总之,这边的人好生活,即便是一天啥也不干,出门摘个橘子,摘个香蕉就吃饱了。 我一看到大寺里住了武装部的人就头疼了,心说这还能行了吗?还好这里住的只是武装部的一些文职工作的人员,拿枪的就两个人,主要任务就是看守这里的军火库。 民兵在靶场打靶的话,会从这武器库里拿枪出来,打完了再送回来。 凤凰山就在大寺的后面,在凤凰山的东侧还有一片坟地,南方都喜欢修花坟,坟修的都非常气派。 这里就是文家的坟地。 书生说这里风水很不错,属于金斗玉印格局,是大富大贵之龙。此格似王字龙,以印护脉,土星有传变,故而富贵。 他这套故弄玄虚的理论我搞不懂,我也不想懂,他说啥都对就是了。 到了文家,我们首先看到的就是文华的爷爷,都已经八十多了,真的是老糊涂了,除了还知道自己是谁,连他儿子都不认得了。 这么老了,很非要当家,不肯交钥匙呢。 权利这东西啊,真的这么有魔力吗? 第124章 大锅饭 就说秦始皇之后的这些皇帝,没有一个是生前就让位的,我一直理解不了。他们就不嫌累吗? 要是我,到了六七十岁肯定自己就让位子给孩子们了,反正又没让给外人,有啥舍不得的? 要说当皇帝的舍不得让位,我勉强还能理解,但是一个族长的位置都舍不得让出来,我就难理解了。 这都老得连儿子都不认识了,还舍不得让位,这真的是奇葩了。 这老家伙,牙都掉光了,吃饭都不利索了。明显他儿子也烦透了,我们在的时候就会熊他,还一直朝着我们抱怨,说他父亲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哀嚎。 他说都烦死了,真盼着他赶紧死掉。 我们的到来,让文家人喜出望外,我们可都是娘家人,是来这里送亲的。 文家自然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酒宴,老族长并没有上桌子,来的人全是嫡系的亲戚,旁系的连味都闻不到。 在建国前啊,中国还是依照老规矩办事,家业只能是嫡系的继承,旁系的那些——也就是小老婆生的,养大了就行了,根本就继承不了任何财产,最多就是在家族产业里某个职位。 所以在古代给人当小老婆也挺惨的,生的孩子别管多优秀,就是没有继承权。 我感觉得到,文华偷家里的龙袍去金陵卖,父母是知道的,并没有反对。 文华是家里的老大,在下面还有两兄弟,都没娶上媳妇呢。 这下好了,有了钱,兄弟三个的婚事起码不愁了。 要是一直搂着龙袍不撒手,还真的没啥用,这东西可不能传宗接代。 文家人的宅子很大,但是家里很穷,能卖的全卖了,家里吃饭的桌子腿都是断的,用一根树枝绑上,凑合用呢。 但凡家里还有俩铜板,也会请个木匠来修一下。 这下有钱了,文家第一件事就是请了木匠打家具。 文家老爷子给自己准备了打棺材的木材,文家人也没和老爷子商量,直接就用这些木材开始打家具了。 想结婚,必须得有新家具才行啊! 同时,作为嫡系长孙,也分到了一套正正经经的大房子,这房子的门窗材料都不错,只不过年久失修,需要清洗一遍,上三遍油漆才行。 总之,有了钱,做事不愁。 文家人为了文华和小琴的婚事忙得热火朝天,我们则开始在周边游荡了起来。 书生一直拿着罗盘到处去照,照来照去,也没照出啥来。最后,书生说想去大寺里看看。 大寺叫云峰寺,此时的大门已经拆了,改成了武装部的庄严样式,在大门上挂着一块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黑色的大字,凤凰山武装部。 虽然这里大门是开着的,但是有个看门的大爷,他戴着一副老花镜,戴着一副套袖,每天就坐在大门口看报纸,喝茶。他还有一个收音机,北方叫半导体。他每天看完报纸,就会眯着眼坐在门口听半导体。 想绕过这老家伙不可能。 还有就是可以从后面翻墙进去,但是这有巨大的风险,被里面的武装哨兵发现,搞不好会被击毙,毕竟这里可是仓库重地,据说里面藏了不少枪支弹药。 现在解放了,反对大家搞封建迷信,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大家很主动地都不去拜佛求神了。 即便是有人信,最多就是在家里准备一个神像或者是佛像,在家里烧上香拜一拜。还听说在山里有一座小庙,有人会去山里拜。 说心里话,要是拜神求佛管用,老百姓连庙门都进不去。还轮得到老百姓去拜?开玩笑呢! 现在执行的政策是集体劳动,大锅饭,文家的人再忙,也得抽人手去果园干活,去菜园种菜。采摘的果子和菜可以送去供销社,换取粮食来吃。 这里全是山地,没办法种粮食,这里的粮食都是供销社从外地运送来的。 以前的文家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村子,解放后,公社把文家这一大家子划做了文家村,在这里成立了党支部和村委会,来管理文家村的干事是从上面派下来的,支书是个女同志,叫苏梅,男的是村长,叫李超。 这是两个年轻人,据说苏梅以前是解放军政治处的干部,李超是战地记者,笔杆子特别硬。 俩人来这里带队,尽职尽责,一心想搞好生产。 不过文家的人可不怎么配合,偷奸耍滑,拈轻怕重。 所以啊,这荔枝园管理的不怎么样,荔枝树下全是杂草,根本就没有人去铲。 文家人也看出来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苏梅和李超愿意干,你们就去干,反正我们就是磨洋工,到时间就回到食堂吃饭,吃完回家躺着,一点别的追求都不带有的。 至于荔枝长得好不好,管文家屁事,男的一天十个工分,女的一天八个工分。一年到底能分上五块钱就不错了。 文华直接拿回来两万五,文家人更不愿意去干活了,纷纷请假,要么是病假,要么是事假。反正就是说啥都不去生产队上班了。 生产队上班前会打点,一截铁轨挂在大队部,到时候李超会拿着一截铁棍去敲铁轨,文家的人听到就会去大队部集合,然后一起去地里干活。 现在食堂只管中午饭和晚饭,早饭都是在自己家里吃。生产队会分给每家每户一些粮食,分到的也不是什么好粮食,都是高粱米。不过好歹能吃饱,我这吃大米白面吃习惯的人,觉得高粱米实在是不好吃,难以下咽。 不过文家有了钱之后,很快就搞来了大米,我们在第三天的时候,总算是吃上了大米饭。 连续吃了三天的高粱米,我都瘦了,说心里话,高粱米这东西不适合人吃,书生说这东西热量低,不抗饿。高粱米最适合酿酒。给人吃这东西,简直就是造孽。 吃上大米饭,我直接干了五碗饭。 杨宁一直小声嘀咕:“你有点出息,你自己把饭都吃完了,别人吃啥!” 我这满满五碗饭,直接就把一盆干没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说:“我饿啊!” 文家人一看这怎么行,干脆去煮大米粥了,毕竟煮粥要快的多。 饭吃完之后,文华抱着一个包裹出来,打开一看,正是龙袍上的玉带。 书生一看这玉带眼睛都直了,这玉带是真的。 这文家搞不好还真的是建文皇帝的嫡系后裔,要是这样的话,那云峰寺大概率就是建文皇帝的藏身之处啊!那么宝藏会不会在云峰寺呢?要是在云峰寺可就麻烦了,里面可是住着武装部的人,虽然人不多,但是我们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文华说:“怎么样?我说这东西是家传的,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书生拿着玉带点头说:“信了,文大哥,我觉得你家很可能不姓文,而是姓朱啊!” 文华笑着说:“姓啥能咋的?现在是新社会了,姓朱还不如姓文呢。” 这文华大哥倒是想得开,是啊,现在可不允许搞封建那一套了,好不容易把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给推翻了,难道还要搞什么反清复明? 第125章 关禁闭 东西找到了,自然就要进行交易。 我说:“给钱吧!” 杨宁这时候站了出来,她说:“这钱我来出吧,也不能一直让你们出钱。” 萧安一听笑了,说:“这样最好不过了。” 杨宁给小琴一个眼色,小琴出去堂屋,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提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整整二十五捆,两万五,直接交给了文华。 文华拎着提包,有点不好意思,他说:“这钱就是我的了,玉带归你们。” 杨宁点头说:“那是自然。” 文华开开心心拎着提包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端来了一盆荔枝给大家吃。他说:“在井水里泡了半天了,大家吃荔枝,特别甜。” 我喜欢吃荔枝,我自己就吃了半盆,我觉得这东西我怎么吃都吃不过,不知道为啥,本地人都不怎么吃,看来这东西要是天天吃,也是能吃够的。 按理说这荔枝是生产队的,村民是不能私自采摘,但是谁管这个啊,苏梅和李超就两个人,他们能管得过来?再说了,偷荔枝吃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便是抓到了又能咋的?这荔枝树本来就是文家的先人摘的,这文家的人还觉得委屈呢。 不过就是因为吃荔枝,还是出事了,有人把文家给告了。 告的也不是别人,就是文家旁系的亲戚们。他们是一点都看不得文家嫡系这一脉过好了啊! 苏梅是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姑娘,她是个骨架很小的人,戴着一副近视镜,但是进来的时候气势很足。毕竟人家是支书。 李超也是个文静的小伙子,也戴着近视镜,但是他个子高,得有一米八,不过太瘦了,这样的要是和我动手,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赢。 俩人一进来就看到我们在吃荔枝。 苏梅指着文华说:“你果然偷了生产队的荔枝。” 文华也不示弱站起来大声说:“什么叫偷?我这是摘?荔枝园本来就是我家的。” “现在是生产队的了,你难道不知道政策吗?” 文华说:“家里办喜事,来了客人,你打算让我用高粱米招待客人吗?这些客人有的来自北平,有的来自金陵,有的来自蓉城,不远万里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总得好好招待一下吧!” 李超说:“这就是你偷荔枝的理由吗?” 我立即说:“别吵了,吃都吃了,我们认罚就是了。” 苏梅哼了一声说:“关禁闭,必须关禁闭!” 我立即说:“没这么严重吧,只是摘了一盆荔枝,我们原价赔偿还不行吗?” 苏梅盯着我说:“你是北平人吧!” 我点头说:“是啊,你咋知道的?” “听口音就知道了,不瞒你说,我是河北人,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你是首都人,应该觉悟更高才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了?偷东西就要接受处罚,禁闭三天,只许喝水,不许吃饭。” 文华一听就不干了,喊道:“你在开玩笑,那我还不得饿死啊!” 李超说:“三天就饿死了?真应该让你重新走一遍长征路,那样你才知道幸福的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我立即说:“消消气,两位消消气,摘一盆荔枝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干脆这样,我们赔钱,我们愿意三倍赔偿。” 苏梅哼了一声说:“我说过,这不是钱的事情。文华,立即跟我回大队部,你只有接受处罚这一条路可以走。” “我不接受!”文华大声说,“这点小事,至于吗?” 苏梅哼了一声,一挥手说:“来人,把文华给我拿下!” 顿时上来俩背着步枪的民兵,一进来就把文华给拖走了。我们一路追着去了大队部,怎么说情都不行,最后,文华被关进了牛棚里,只许喝水,不许吃饭。 外面有民兵把守,想逃出来是不可能的。 书生最后给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甘蔗水掺在水里,这样就能顶饿了。 我一边榨甘蔗水,一边说:“这他娘的还得斗智斗勇。这苏梅太不开面儿了,认罚都不行,非要关禁闭,三天不许吃饭,这太糟践人了吧!” 书生说:“这也是在杀鸡儆猴,你想想, 生产队的荔枝,要是随便摘,很快就得摘光了,哪里还有荔枝去供销社换粮食吃?人只吃荔枝,不吃粮食,短时间还行,长时间不吃粮食是要出大问题的。” 毕竟文华是为了招待我们才被关的禁闭,我们有责任让他能活蹦乱跳的出来。 苏梅和李超不开面儿,不代表看守的民兵也不开面,我们给每人塞了五毛钱,两个人就难得糊涂让我们把甘蔗水送进去了。 一水壶甘蔗水,够文华这三天需要的热量了。 送完了甘蔗水,我和杨宁、书生一起去找苏梅了,想在这里办事,必须和苏梅搞好关系,我也看到了她的权利很大,可以说是权势滔天,她在这里就是皇帝的存在。 苏梅和李超都是久经考验的同志,想收买他们可不容易,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才行。 我拎了一包带来的茶叶。 到了大队部,我就看到苏梅和李超在学习资料呢。 两个人学习的非常认真,这都是上级传达下来的精神和指导思想。 看到我们来了,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苏梅说:“你们要是来给文华说情的,你们就算是白来了。文华必须接受惩罚。” 李超比苏梅更和气,他立即说:“请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咱这地方比不了金陵,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茶叶,你们将就一下。” 我立即把手里的一包茶叶拿出来说:“这是我带来的茶,喝这个吧。” 李超拿过去,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西湖龙井!” 我说:“正是,想不到李干事竟然闻一下就知道是什么茶。” 李超笑着说:“不瞒诸位,我家世世代代是做茶叶的商人,以前羊城谁都知道江南茶庄,现在我们的茶庄都上交给国家了,成了国有公司。对外出口业务是我们家的主业,我们在欧洲有很多的老主顾,解放后,局势稳定了,陆陆续续又取得了联系。” 我竖起大拇指说:“厉害,真的太厉害了,现在你们家开始为国家赚外汇了啊!” 李超摆着手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们坐下,李超去泡茶了,苏梅这时候把手里的材料放下,她说:“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必须防微杜渐,这种偷窃的行为要是不制止,就会有很多人效仿,我的工作就没有办法展开了。” 我说:“我能理解,是我们觉悟太低,给苏梅同志添麻烦了。” 苏梅这时候点点头,露出了微笑。 我觉得,她在这里肯定很压抑,她也想找个我们这样的文化人闲聊几句吧。尤其是杨宁,和她年纪差不多,俩人又都有文化,应该聊得来。 最关键的是,杨宁很会聊天。 第126章 男人要练武 不出所料,俩人很快就聊开了。苏梅是承德滦平人,口音和北平基本一样,只不过儿化音比北平少,交流起来很顺畅。 她从十六岁就参加革命了,现在二十四岁,在部队整整干了六年多,解放后,被分到了凤凰山。 本来是在县里做秘书的,当得知凤凰山口有这么一群人是无组织状态,她自告奋勇来到基层,打算扎根基层,做一些具体的工作。 不得不说,苏梅是个觉悟很高的同志。 苏梅和杨宁一样,都是出自大户人家,她家原本是当地最大的地主。解放后土改,把她家的地都分了。现在苏梅家和普通人家一样,都在吃着大锅饭,集体劳动。 俩人越聊越开心,我和李超根本插不进话去,干脆我俩就出来了,在大队部的院子里看饲养员给一头牛梳理毛发。 我对大牲口是有感情的,毕竟我家是靠着贩卖大牲口起家的。 我开始给李超讲王二和虎皮的故事,李超听得津津有味。 我俩就这样到了牲口棚前面,闲聊了起来。 李超这小伙子也是老革命了,他从打鬼子的时候就当兵了,一直这么多年过来,看起来虽然瘦弱,其实体力很不错,他说有一次跟着部队连续跑了三天,早就练出来了铁脚板儿。 当他知道我是个拳手的时候,非要让我教他打拳。 于是我就教了他基本动作,半天时间,我教了他直拳,勾拳,摆拳,格挡,侧闪,摇闪,前后左右的滑步。 时间太短,教太多也不现实。 李超的学习能力很强,他的手脚协调性挺好的,打得还算是有模有样。初学者嘛,能有个样子就不错了,想打出力量来,起码要半年以后。 不过看李超的样子,很想和我比划比划。 我立即摆着手说:“这可不行,裸拳打人搞不好要打死人的,打到下巴就要骨折,人的下巴实在是脆弱了,必须有防具才行。” 李超说:“这穷乡僻壤的哪里去弄防具,这种防具估计羊城都没有卖的,要专门去欧洲才买的到吧。” 我说:“在金陵倒是有个拳馆,那边有防具,我回金陵给你邮寄一套过来。” 李超说:“那太好了,多少钱,我给你邮寄过去。” 我摆着手说:“啥钱不钱的,咱们都是朋友。” 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练武的,我用打拳直接和李超拉进了距离。 我还给李超打了一套华丽的空击,看的他大呼过瘾,频频鼓掌。 李超问我:“守仁同志,要是遇上小流氓,你能一个打几个?” 我说:“保守说打两个吧,有把握。我最怕的就是人家商量好了,从不同的方向一拥而上,一旦被抱住就完了。打两个完全没问题,靠着步伐还是能打赢。打三个就没把握了。不过要是来几个不会打的,我能边退边打,至于打几个,完全看对方了。” 李超点头说:“是啊,你看我这样练,多久能打赢一个普通人?” 我说:“三天就行了啊,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打,他们大多数都不会保护自己的脸和软肋,还有就是他们打不出力量来,除了抡就是扇,根本打不到你。” 李超笑着说:“三天,三天能行吗?” 我想了想说:“三天后你可以找个人试试,你去武装部找个高手试试,检验一下你的训练成果。” 李超想了想说:“你还别说,这武装部的姚部长是我的朋友,三天后,我还真的去挑战一下武装部的战士,让他们知道一下,我李超也不是好惹的。” 男人嘛,学两招都愿意拿出来展示展示,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呢? 三天里,我让李超不厌其烦地学这几个动作,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也算是练得有模有样了。 李超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看着我笑着说:“我现在能打赢普通人了吗?” 我说:“要是体型差不多的情况下,完全没问题。” 李超对着我一摆手说:“我们去武装部。” 我心说,我求之不得呢啊,只要我和武装部的人混熟了,把书生带进去还不简单啊!前提是,我得先和武装部的姚部长成为朋友。 我可是个武林高手,我觉得但凡是个男人就得敬畏强者吧,我应该能受到欢迎的吧。 就这样,李超带着我大摇大摆带着我进了武装部,看大门的老头只是睁开眼皮看了一下我和李超,就继续听他的半导体了。 李超直接带着我往里走,走过了一道月亮门,进了一栋大瓦房,这里面以前是和尚住的地方,现在成了姚部长的家。 姚部长是个四十多的男人,黑脸上全是麻子,鼻子旁边还有一颗黑痣,江湖人称姚麻子,右胳膊中过枪,差点保不住,但是也落下了残疾,这右胳膊不灵活,很细,现在写字都是用左手。 李超直接介绍我是他的朋友,从金陵来的北平人。 姚麻子一听很开心,他是绍兴人,这么一聊,我们还就成了半个老乡。我和他说,我虽然户籍在北平,但是我的祖籍在金陵,我又说了家族的光荣历史,直接得到了姚麻子的认可。他说姚广孝其实是他家的祖叔公。 这么一来,我们就更近了,多少还攀上了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毕竟曾经都是和达官贵人接触的存在,搞不好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李超这时候笑着说:“姚部长,你们这里谁最能打,我和我朋友学了三天拳,我想检验一下我的拳法。” 姚麻子一听笑了:“李超,你是记者,你是文职,你学了三天拳就想和我的战士比武?你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李超说:“试试嘛!” 姚麻子笑着说:“好,试试就试试,我倒是看看你学成啥样了,要不是我胳膊残疾了,我一定好好教教你小子。谁叫你小子对我脾气呢。” 说着,姚麻子还用左手给了李超肩膀一拳,想不到的是,李超竟然用胳膊一挡,直接就挡下来这一拳。 姚麻子一看,嘿嘿笑着说:“好好好,你小子反应挺快。” 姚麻子出来大喊一声:“张扬,张扬!” 就听后院有人大喊一声:“到!” 接着,跑出来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战士,小伙子长得精壮,精气神十足,站在这里都虎虎生威。 姚麻子笑着说:“李超,怎么样?” 李超看看我。 我小声说:“没问题,打拳不要看肌肉,主要得打得准,得会打才行。” 李超有了信心,笑着说:“就他吧,不过我们得做点保护措施,要用布条把手缠起来才行。” 姚麻子笑着说:“没必要这么麻烦,切磋嘛,点到为止。” 李超摇着头说:“我主要是怕打死我们的张扬同志。” 姚麻子哈哈地笑着,指着李超说:“好小子,够狂,我欣赏你的傲气,就看看你有没有实力了。” 第127章 李超的心事 张扬是个很优秀的战士,这是毋庸置疑的。 上了战场,面对敌人他能把步枪打得很准,要是拼刺刀的时候,他也能很快的把刺刀捅进敌人的胸膛,要是给他一把三棱刺,他能在几秒内杀死李超。 但这不是殊死搏斗,这比的是拳。这和战场上完全不同。在战场上根本就不需要学习现代搏击这一套,现代搏击杀人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还是动刀子比较好。 所以,即便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他一定不是个优秀的拳手,定位不一样。 李超只学了三天,他比张扬厉害的地方在于知道自己防守,也知道怎么出拳能打中和打出力量,但也只是入门级的水平,要是他跟陆英俊拳馆的小伙子们打,一分钟之内必定被打倒。 张扬是看不起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的,上来之后大大咧咧,一边缠手一边说:“李记者,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李超也缠着手说:“张扬,等下你别哭。” 二位都缠好了手之后,面对面站着。他们没有碰拳,而是用了抱拳的中式礼仪。 站好之后,俩人开始笨重地打了起来。 在我看来,俩人打的就像是笑话,李超还好一点,张扬就像是一个跳马猴子似的。 我对李超说:“压上去打,别怕!” 李超一步步前压,脚下都走乱套了,什么滑步,什么垫步,什么变向,什么环绕,都忘的一干二净,自己差点把自己绊倒了,我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也太笨了吧,我和文叔叔学习的时候,可没这么笨。 不过他还是压上去了,站稳了之后,前手猛地打了出去,最简单的一二衔接,也就是左手直拳接右手直拳,都打张扬脸上了,张扬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但是他意志力强啊,想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像一个螃蟹一样,横着跑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姚麻子看了之后都惊呆了,大声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超笑着说:“有啥不可能的,事实就是如此。” 他拆了手上裹着的布条,随后一抱拳笑着说:“承让了!” 李超搂着我的肩膀,吹着口哨,我俩离开了凤凰山武装部。 一出来李超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就像是在发泄多年心中的不满一样。 之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他哪里跑的过我,我很快就追上了他,此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只能坐在地上大喘气。 我说:“你这体能不行,要是张扬不给你机会,你能把自己累死,你根本打不完三分钟就要累趴下了。” 张扬说:“那我怎么才能提高体能呢?” 我说:“我给你一个方案,深蹲,跳绳,慢跑,主要就是训练耐力,不用太累。这样练上一个月,你就脱胎换骨啦!” 张扬搂住了我的肩膀说:“守仁,不瞒你说,我在这地方快熬不下去了,我太无聊了。我也想去北平,去金陵,去羊城这样的大城市,你说在这里,整天面对一群文盲村民,我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我说:“那你怎么不找找关系调回你的老家去啊!” 李超叹口气,没有说下去。 不过接下来我倒是想明白了,我说:“为了苏梅?” 李超看着我一笑,在我的肩膀上给了我一拳,他小声说:“知我者,守仁也!” “你和苏梅说一下啊,就说一起调回羊城。” 李超摆着手说:“千万不能说,苏梅的想法我最清楚了,我要是提出来,她会觉得我拈轻怕重,投机取巧。她这个人啊,信仰太坚定了。她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我啊,和她比差得远。” 我点点头说:“那还是不要说了,对了,苏梅知道你喜欢她吗?” 李超说:“苏梅这个人啊,怎么说她呢,她一门心思干革命,在她看来,儿女情长这种事会耽误我们实现国富民强的目标。” 我呵呵笑了,我说:“这想法很奇葩,搞对象和干革命完全是两码事,而且是两不耽误的事情嘛。难道除了干革命,干工作,就不能干别的事情了吗?” 李超撇撇嘴说:“你是不知道,苏梅每天晚上都要写材料,写的材料多次受到了公开表扬,她迟早有一天是要提干升职的。搞不好,组织会给她一个县长干干,这正是她所追求的。她甚至还一直鼓励我,让我好好表现,说组织会看到我的努力的。她不明白的是,我志不在此。” 我说:“你想做什么呢?” 李超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当官绝对不是我的目标,比如现在,我对打拳甚至比当官更有兴趣。当官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我这种知识分子。我对权利没什么欲望。” 我笑着说:“你和我想一起去了,我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我对打拳的兴趣更大一些。” 李超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笑着说:“我们走吧,今天我教训了张扬,打了姚麻子的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着吧,过上几天,他们就要来找事了。这群家伙,都是不吃亏的主儿,睚眦必报。” 我跟着李超往回走,我俩都挺开心的。 到了大队部门口,李超突然停下了,问我:“你在这里呆多久?” 我说:“还说不好呢,我表姐来这里结婚,我是来送亲的。至于什么时候走,随缘。” 李超搂着我的肩膀说:“守仁啊,我多希望你多住一段时间啊,我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和他们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只要说的复杂一些,他们就听不懂了,成语就更不能说了。我多想离开这里,去羊城,去北平,去金陵,去东方。” 我心说,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凤凰山口,确实不值得。要是我,估计不会选择陪着苏梅。 毕竟这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陪到最后,人家苏梅当了县长,你最多就是到县里当个秘书,到时候人家苏梅还能看上你吗? 我心直口快,有这个担忧,我就说了出来,我说:“要是人家苏梅当了县长,还能看上你吗?” 李超摇着头说:“是啊,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苏梅啊,太喜欢当官了。张嘴闭嘴都是工作,我和她在一起,也有些累了。” 我有一种深深的预感,李超和苏梅不会有结果的。他俩才真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超是个聪明人,我觉得啊,他一定会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你要是总围着女人转,到最后,你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搂着李超瘦弱的肩膀用了下力,然后我俩就进了大队部。 正看到杨宁在和苏梅试衣服呢。 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了一定的地步,情同姐妹了。 第128章 难度很大 杨宁是个很会穿搭的人,她见识多,又有钱,陆英俊托人从欧洲给她带来了大量的漂亮裙子,这下好了,她和苏梅关系好了之后,苏梅直接变得和花蝴蝶一样了,真漂亮。 杨宁送了很多衣服给苏梅,苏梅在工作的时候不穿,一旦没有了工作,就会穿上漂亮的连衣裙,不停地照镜子。 女人就该这个样子的嘛! 想和人搞好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男人没有人不喜欢练武的,女人也没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我把李超拿下,杨宁把苏梅拿下,这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半。 但是要进大寺,还得把姚麻子拿下才行。 晚上的时候,我和杨宁一起回了文华的家里,此时的文华正在狼吞虎咽呢,被禁闭了三天,总算是放出来了。 书生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说:“文大哥,这大寺里的和尚都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文华说:“一夜之间都没了,不过我听说啊,是跟着国军跑去了那边。” 书生大声说:“和尚跑什么啊!” “谁知道呢!” 文华就像是一个饕餮一样,吞噬着桌子上的一切食物。 我说:“书生,你必须要去大寺里看看吗?” “必须要去,我甚至觉得这大寺里是有玄机的。” 萧安说:“即便东西就在里面,我们该怎么拿出来啊!别忘了,现在大寺可是武装部驻地啊!” 书生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我说:“看样子很快我们就能自由出入大寺了。” 书生说:“还要多久?” 我想了想说:“还需要几天,等待时机嘛!” 文华这时候吃饱了,他靠在椅子里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啊!” 书生说:“文大哥,你想过没有,为啥朱元璋的龙袍会在你家?” 文华这时候愣了下,他说:“我咋知道!这事只有我阿公知道,但是他已经老糊涂了。他也没告诉过我啊!” 书生想了想说:“你知道建文皇帝吗?” 文华大哥摇摇头。 书生无奈地叹口气说:“和你说不明白,总之,我们在找建文皇帝留下来的宝贝,找到之后,分你一份。” 文华顿时来了兴趣:“很多钱吧!” 书生说:“要是真找到了,分你十万。” 文华顿时眼珠子瞪圆了:“十万,我的天,十万啊!” 说着,哈喇子都下来了。 我心说,瞧瞧你这点出息,要不是我们用得着你,一分都没你的。毕竟文华在这里也算是地头蛇,人家可是嫡系长孙,在这里,嫡系那一脉都听他的。 我就纳闷儿了,这嫡系的和旁系怎么就势如水火了呢?好歹他们也是出自一个老子啊!真的是一点不念旧情了啊,在利益面前,一切感情都变得不值得了。 我问:“书生,你觉得建文皇帝留下来的东西在大寺?” 书生点头说:“很有可能,这大寺我从山上看过,就是在明朝初期修建的,我甚至觉得这云峰寺就是建文皇帝修的。这里就是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我小声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最好能住进去慢慢找。” 书生点头说:“那就最好了。但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是武装部,不是宾馆。武装部的人不可能让我们住进去的,毕竟那里可是军火重地。” 我也揉着脑门子开始发愁,是啊,怎么才能住进去啊!这姚麻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他胳膊有残疾,但是他脑袋可不糊涂。 偏偏这里是武装部,里面有军火库。要是一个普通的商行的仓库也好办很多啊! 看样子这武装部也不会一时半会就撤销了,毕竟这里负责训练凤凰山口六个村子加上文家的民兵,三五天就要集合起来打一次靶。 这是在练兵,一旦再打起来,这些人随时就能拉到战场上开始干。 练兵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说停就停,尤其是刚建国不久,很多对我们不友好的国家,时刻想着打我们。 只有挺拔的腰杆子可不行,还要有足够硬的枪杆子才行。 我想了想说:“看来只能是等机会了。这军火库在最后面的一间大殿里,每天都有两个哨兵把守。其实我们住进去参观下也没啥大关系,我们住在前面的一些个房间里,根本就不影响后面的军火库。” 萧安说:“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其实这件事麻烦的很,除非这个姚麻子有很大的软肋,比如贪财,比如好色,比如喜欢饮酒作乐,不然一点机会没有。守仁,你再去的时候试试他,看看他喜欢钱不嘛!” 我大声说:“那咋试啊,难道直接给他钱?我看姚麻子是个挺正派的人,不太可能贪财好色吧!” 书生摆着手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多观察他,进他屋子看看,也许能看出点端倪。” 我点头说:“好吧,我尽量。” 杨宁这时候接了一句:“这世上就没有人不喜欢钱,守仁,你要记住,他不要你的钱并不是不喜欢钱,而是怕出事。你只要让他觉得收了你的钱,不会有任何的风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这钱自然就会收下了。” 我大声说:“你让我拉拢腐蚀革命干部?你开啥玩笑,这是在犯罪,我不干。”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谁也不说话。 我说的没错啊,这叫啥事儿啊! 我这时候回过味来,我说:“这件事太脏了,我干不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装哑巴。 我们算是被这个武装部给难住了,这是我们预料不到的突发情况,想解决,难度很大。 次日一早,我和杨宁一起出去,我们就像是上班一样去大队部。 苏梅和李超把队长都派下去干活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我去大队部的时候,李超在院子里跑步呢。 苏梅坐在屋子里写材料,我实在是纳闷儿了,一个凤凰山下的文家能有多少材料写啊,总写啥啊!总这么汇报,公社的人不烦吗? 这个苏梅想把文家村管理好,成为一个模范村,这谈何容易。从古至今,谁见过种地发财了的,要是种地能发财,这地也轮不到这群老农民去种。 靠着种地也许能混个温饱,想靠着种地发家致富,那就是痴心妄想。 这道理太简单了,说白了,即便是有一分本事,也不要在家种地。种地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最没出息的人做的事情。 这不是鄙视农民,这是在就事论事。我还是很尊重农民的,毕竟谁家祖上不是种地的呢。 谁要是非要跟我抬杠,说种地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那么就让他自己和子孙后代一辈子都种地就好了。我也懒得和他争论。 第129章 迷路了 有人说世上的人不分贵贱,职业也不分贵贱。 也许我能勉强同意“人不分贵贱”这个说法,但是职业是分贵贱的。比如苏梅的职业,就比文华要贵重很多,苏梅是国家干部,文华是农民。国家干部在大家心里就是要高级一些。 所以,想当国家干部要接受考核,要当农民呢,谁都行。 我很不喜欢那种整天唱高调说假话的人,正所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像是现在,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我真想知道,提出这个的人他到底有几个老婆。我可是听说提出一夫一妻制这个人,他有六个老婆。这家伙还是人吗? 要不是这个家伙,我就不用做选择了,我就把安姐和杨宁都娶回家。现在倒是好,把我搞得都快抑郁了。 杨宁到了大队部就去找苏梅了。 李超看到我之后,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跑,并且对着我招手。 这小子虽然和人搏斗时候的体能会跟不上,但是慢跑他还真的可以。这也是当了多年战地记者的原因,解放军可是铁脚板着称的,他也跟着跑了这么多年的。 我跟着他跑了有三公里之后,他还是跑不动了,停下,拄着自己的膝盖说:“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我说:“书生说跑步不能这么剧烈,要是心率和血压过高,对血管很不好,会把血管冲击坏掉。搞不好就猝死了。所以运动啊,要循序渐进,量力而为。” 李超点头说:“记住了,下次我还是少跑一点。我很久没跑了,以前我还是很能跑的。” 我说:“最好把心率控制在一百三左右,最高不要超过一百八。” 李超笑着说:“我总不能摸着自己的脉跑步吧!” 我说:“你应该会有感觉的吧。” 李超直起来腰说:“别说了,你教教我步伐吧,昨天和张扬打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腿是别人的,不听使唤。” “你还说呢,昨天吓我一跳,我看你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个跟头。”我说,“今天着重练腿。” 我让李超先正架站好,然后左脚向前一步,收回,后脚向后一步,收回。连续两分钟。 之后反架姿势,右脚向前一步收回,左脚再向后一步收回,两分钟。 最后平行站好,左脚向左一步收回,右脚向右一步收回。两分钟。 一共练五组休息三分钟,之后再练五组结束。 这样的训练主要就是练步伐的灵活性和身体的协调性。 李超是个聪明人,练什么东西很快,而且他谦虚,认真,事半功倍。 练了两个五组之后,他自己追加了五组,也就中午了。 李超留我在这里吃饭,我拒绝了。我说:“你的口粮是有数的,我一顿吃你三顿的口粮,我要是留下来,估计你下半月就要挨饿了。” 实际上我主要是吃不惯他这里的伙食,我一看他就是营养不良,不然一个小伙子咋可能这么瘦弱呢?蛋白质严重不足,吃不到肉蛋奶。 我在文华那里可不一样,文华有了钱,很大方,顿顿大鱼大肉的给我们弄,文华的母亲手艺好,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我放着大鱼大肉不吃,在这里和他吃糠咽菜?我又不傻。 我们在文华家吃饭的时候,总是文华和我们一桌,他的兄弟和父母一桌,并且不在一个屋子里。 所以我们说话也方便。 文华也不想让别人扯到这件事里来,他虽然贪财好色,但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这文华要是没有点闯劲,也不可能一个人从这遥远的南岭跑去千里之外的金陵。他这一路上躲过了多少检查站可想而知,太不容易了。 我这时候说了句:“文大哥,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住进大寺啊!” 文华说:“大寺就是姚麻子说了算,我昨晚上还真的和我父亲打听了一下这个姚麻子,我父亲说,姚麻子喜欢喝酒。你们要是找他喝酒,他绝对不会拒绝。一旦你们在他那里喝多了,那不就住下了嘛!” 萧安一听,顿时一拍桌子说:“这个办法好噻!” 我说:“关键是我和书生都不喜欢喝酒啊!” 书生摆着手说:“我是肯定不能喝酒的,毕竟我还要拿手术刀。守仁你可以喝酒啊,短时间内喝点酒不会伤身体的,等完成任务,你就把酒戒了就好了啊!” 我说:“就算是我去找他喝酒,问题是你咋进去呢?” 书生说:“你喝酒迟迟不归,于是我去找你,我就进去了噻!” 杨宁点头说:“我车里有几十瓶茅台,这还是托关系五块多钱一瓶买的,就是准备出来的时候送人的。想不到还真的用上了。” 我愁眉苦脸地说:“可是我真的不会喝酒啊!” 文华笑着说:“我教你啊,我告诉你,酒这东西一开始喝是辣的,喝着喝着就香了。” 我心说这可就有点难为我了,但是为了找到建文皇帝的宝藏,我只能豁出去了。 当即,杨宁就拿了一瓶茅台过来,我和文华就着一盘猪头肉就喝了起来。 这东西又苦又辣,是真的难以下咽。我勉强喝了半瓶,迷迷糊糊,回到屋子里倒下就睡了。 我睡醒的时候,就觉得头不舒服,就像是套了紧箍咒,我心说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东西啊,这东西能喝吗?太难受了。 我走到大门口,坐在台阶上透透气的时候,李超跑着就过来了,他见到我就喊着说:“坏了坏了,姚麻子给我们下战书了,他约我三天后决斗,说这次要一雪前耻。” 我说:“还是张扬吗?” 李超点点头说:“我们不能轻敌啊,这次姚麻子是有备而来,你说这姚麻子该不会有什么绝招吧。” 我想了想说:“能有什么绝招?这穷乡僻壤的难道还能找到现代搏击的教练?” 李超歪着头看着我说:“我可是听说,县武装部有个高手,是练传统拳法的,很厉害。他能把木桩打得噼噼啪啪,要是姚麻子把张扬送去县里学上三天,我会不会输啊!” 我顿时打消了疑虑,我说:“你放心,噼里啪啦打树桩,那个根本打不到你,你只要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这么一说,李超算是放松了下来,他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下午你咋没过去啊,我等了你半天了。” 我揉着头说:“喝了点酒,头不舒服。我晚上过去,你等我。” 吃了晚饭之后,我还是觉得头不舒服,回到屋子里倒下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突然惊醒,我答应了李超要去教他练拳的。 这一下就精神了,看看表,晚上九点,还不算晚,估计李超在等我。 我急着就出了家门,朝着大队部走去,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是一条直路,按理说我只要一直走就能到大队部了。 这天上的月亮挺大的,路我也看得清,但怎么就走不到大队部呢。 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好像是走山里来了。而且在我面前出现了一道山崖,在这山崖上,挂着大量的棺材。 我清醒过来之后,直接出了一身冷汗。我心说他娘的,是啥玩意把我领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我看看周围,没有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我迷路了。 第130章 无人世界 我开始伸着脖子,扯着嗓子,把手握成喇叭喊叫:“有人吗?” “这里有人吗?” 过了一阵子,我开始不耐烦了:“这里有会喘气的吗?” 不论我怎么喊,没有一点回应。 这鬼地方,连个风丝都没有,我喊出去的话会在这里不停地回荡。 很快我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峡谷,我左边的山崖上全是棺材,往右走,很快又看到了一面悬崖,上面还全是棺材。 也就是说,我想要离开这里只能走前面或者后面,此时我根本不确定自己往哪边走能回去,虽然成功率有一半那么多,但是我不敢冒险,我要是越走越远就麻烦了,我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就这样,我也不挣扎了,干脆就坐在地上,靠着山崖等天亮。 天亮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峡谷是东西走向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照亮了整个峡谷。 我顺着阳光的方向看向了西边,这峡谷里的两侧悬崖上密密麻麻全是棺材。人们在悬崖上开出一个浅浅的洞,然后把棺材放进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洞葬吧。 我试图数一数,但是根本数不清,这就像是一座用棺材堆起来的山。 这下我麻烦了,我是该往东走还是往西走呢?鬼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我更不可能知道来这里的方向。 本来以为天亮后会发现一些端倪,想不到的是,天亮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该怎么走。 不过我有一种想法,只要我爬上悬崖,应该就能看到村落。但是这悬崖这么高,我可没有把握能爬上去,要知道,我身上可没有爬山的装备,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成了千古恨了啊! 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人来救我吧,要是没人来呢?我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刀子不离身,只要有刀子在手里,我倒是多了一些安全感。要是遇上东北虎一样的猛兽,我也不至于白给。 没办法,只能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了,我最后点到了西边。我干脆往西走。 这是一道大裂谷,并不是河流冲刷出来的,因为我看不到任何流水的痕迹。 要是大裂谷才麻烦,天知道这大裂谷有多长。要是上百公里的话,我得走多久啊!最关键的是,这里的棺材密密麻麻,一直就这么多。我心说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啊!这么多棺材,会不会有僵尸啊! 再往前走,我竟然发现了一口水井,在水井里有清澈的水,离着井口也就是两米多。 我也是渴急了,干脆踩着井壁下去,在里面喝了起来。 这时候要是有人出现在头顶,来个落井下石,我肯定就完犊子了。 幸好,这里没有那个落井下石的人,我幸运地喝饱了水从里面爬了出来,刚解决口渴的问题,肚子又饿了。 我这人体脂率本来就不太高,饿了就容易低血糖,我走路就觉得浑身乏力,出了一身的虚汗,接着眼前发黑,这还真的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坐下休息了一阵子,才算是缓解了低血糖的症状,书生说过,这是身体开始消耗肝脏内的糖原了,等糖原消耗个差不多了,就开始消耗脂肪和肌肉。 我得尽快找吃的。 再往前走,我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座废弃的村落,整个村落都修建在悬崖下,这里的悬崖有点狗张哇,意思就是上边探出来,下面缩进去,村落就在这下面,这地方就像是一个开口的大洞穴,大量的木头房子修建在里面。 看来,这里面曾经有个村落。 我倒是找到了为啥这里有这么多棺材了。 但是仔细想想不对啊。 就眼前的这个小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呢?不对,棺材绝对不是来自这个村落,起码不全是来自这个村落。 村子早已经废弃,不可能有食物,于是我继续前行,他娘的,我昨晚到底走了多远啊,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我想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橘林。 我快步上去,摘了橘子就开始吃。 这橘子刚进了肚子几秒钟,我的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橘子里有大量的糖,还有足够的维生素,足够维持我的身体健康了。 不过我最好快点找一些肉来吃,正想着这件事,我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水塘。 我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往前走,橘子皮扔了一地,就像是孙悟空吃蟠桃一样,乱吃,也乱扔。 我走到水塘前面,塘水清澈见底,在水里,有大量的鱼游来游去。 我一看就开心的不得了,左看看,右看看,刚好看到一棵直溜的小树,我过去拿出刀子,直接把树砍了,然后做了一个鱼枪,到了塘边,很顺利就插到了一条大鱼。但是鱼插上来了不假,没有火啊! 我开始后悔口袋里应该装一包火柴的。 虽然听说过远古时期有人钻木取火,但是这明显是不靠谱的,我小时候没事的时候在家里钻过,根本就钻不着。 没有火柴,没有打火机,怎么取火啊! 要是有手电筒的话也能取火,就是在电池上短接,直接就能烧红铁丝。但是没有手电筒啊! 我拎着这条活蹦乱跳的鱼发愁起来。 我还是把它杀了,把内脏扔掉,把鱼肉一片片给它割下来,生吃。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补充蛋白质,长期不吃蛋白质,我会变得越来越瘦,肌肉流失会很大,一旦生病了,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算是一个小感冒都抗不过去。 现在我的处境非常危险,我最担心的就是生病。 生吃了一条鱼,没油没盐,恶心的不得了,我只能让自己尽快忘了这件事。吃饱了之后休息了有半小时,我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最盼望的不是打到一头鹿或者一只兔子,我最希望的是找到一块燧石。 这种石头通常是乳白色,半透明,以前上山经常能找到,想必这峡谷里也不缺这东西。 不过随后我一想,这东西在村子里应该有啊! 于是我折返回来,进了村子,开始在厨房里找,一下就被我找到了。 我这下觉得自己太冤枉了,我吃什么生的啊! 在这里不仅是找到了燧石,我还找到了盐。虽然这盐在罐子里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上万年了,但是盐不会变质啊!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说我怎么这么笨啊,吃什么生鱼啊,现在还觉得反胃呢。 于是我再次去插了一条鱼,回到了村子里,找了一些茅草,点了火,用盐把鱼稍微腌制一下,然后开始烤,烤熟了之后,别提多香了。 吃完了鱼,我心满意足地找了一个角落,倒在地上睡了一觉。 这地方就是这点好,不冷,一旦困急了,在哪里都能睡。尤其是这村子里,甚至还有些凉快,我这一觉,一直就睡到了下午,太阳到了西边,再次把整条峡谷照亮了。 第131章 全是蛇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走错了方向,我觉得还是应该往东走,但是我一旦往回走,我又担心走对了咋办。要是再走一公里就出了峡谷呢? 这种纠结令我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再走五公里,要是还走不出去,我就往回走。 我离开村子之后继续前行,走了五公里,天也就黑透了,但是我并没有走出峡谷,我这才决定回头。 不过天色已晚,大晚上的赶路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这里有蛇。 晚上我看不到蛇,但是蛇能看到我,一旦在这里被毒蛇来上一口,我就死定了。 干脆,我在这里点了一堆火,然后靠着悬崖睡了。 之所以靠着悬崖睡,主要是怕落石。 我选的地方,上面有一块凸起的岩石,即便是有落石,也砸不到我。 这一觉我倒是睡得踏实,早上醒了就觉得饿,我立即抓紧往回走,我回到了村子里,吃了十个橘子加上两条大鲤鱼,吃撑了为止。 在这里就不要计较长胖和撑坏了的事情,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因为吃了这顿,有没有下一顿都不好说。 离开了村子往东走,两边依旧全是棺材,我走了两公里就发现不太对了,这边的蛇越来越多,基本上走个几步就会见到一条蛇,有时候蛇突然从脚边跑了过去,吓我一跳。 这里的蛇倒是都不大,但是据我的经验判断,这里全是毒蛇。 我只能把上衣的衣袖撕了,把裤腿扎紧,这样不仅能避免被蛇咬,也能避免被毒虫毒蜃咬。 但是再往前走,蛇更多了,只要放眼去往两边看,肯定能看到蛇。 这些小蛇见到人就会跑掉,但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一些蛇隐藏在草丛里,直到你落脚,它们才跳出来吓老子一跳。 我越往前走越心虚,根本看不到头,两侧全是棺材,脚下全是蛇,说这里是地狱都不为过。 我心说这边能对吗?我来的时候没见到这么多蛇啊! 我加快脚步,过了中午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两边的崖壁上出现了很多洞窟,在里面有很多的神佛,没错,有神,有佛,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鬼。 我走进一个洞窟里,里面就地取材,在岩壁上雕刻了三尊金刚,看着一个比一个凶,在这些金刚的座下,趴着很多活着的蛇,看了浑身发麻。 我从里面出来,往前一看,一眼望不到头的洞窟啊! 我心说:“这鬼地方以前该不会是个古国吧!这个古国就住在这大峡谷里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棺材啊!” 我看向了峡谷的两侧,下面是洞窟,洞窟上面还是放的棺材。 我正看呢,就觉得脚下有东西,一看,一条小蛇一口就咬住了我的皮鞋,我抬起脚,一脚就把这条小蛇踩死了 这时候我打算继续往前走,我发现其实这里的洞窟是可以过夜的。 只要把里面的蛇全都赶走,然后搬一些石头把洞口稍微堵一下,再点上一堆火,这里就是很多的避难所。 于是我继续前行,在前面,再次发现了橘树,上面结满了黄色的橘子。 再往前走,洞窟越来越大,里面的神像也越来越大了,雕刻的也越来越精美,要是书生在这里,应该能看出点啥来,我不行,我只能看个热闹。 走着走着,我就看到在前面两侧的山崖上出现了巨大的神像,比乐山的大佛都要大。 两边的神像是两个仙女,不过其中一个是蛇的尾巴,另一个是虎的身体。 这两座神像面对面站在这里,我站在中间,仰望着它们,心说这是谁弄的啊,这得花多少精力啊! 再往前看,在峡谷两侧出现了大量的民房,全是洞窟,在这些民房里有大量的生活痕迹,大量的陶罐子出现,还有一些石器。 比如石杵,碾子,石刀等。在这里,没有发现有铁器,发现了少量的青铜器。 不过青铜器非常稀少,主要是用来做的武器,比如矛头,比如短刀等。 我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是一个文明,我读书不少,我咋就没听过这里隐藏这么一个地方呢。 我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这两边的石窟越是密集了,我还看到了一些用来祭祀的场所,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些祭祀坑,在坑里,有大量的象牙和兽骨,还有一些玉器。 我跳进去,从里面找出来一块圆形的玉璧,上面有云纹,中间有圆孔,雕刻的挺精美的,不过玉质就很一般了。比我给杨宁的那个差远了。 我把这玉璧扔进了祭祀坑里,抬头看向了祭祀坑后面的神像,还是个女的,人的头和上半身,下半身竟然是一只羊。 同时,在岩壁上出现了大量的石像生,雕刻的大多是野生动物,有大象,有老虎,有狼,有羊等等。 这些石像生都是成对的,左边一个,右边也必定有一个。 我直接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天逐渐黑了下来,我躲进了一户民房,在民房里没有床,不过有很多陶器,大量的罐子摆在屋子里,这东西以前应该是用来装粮食的吧。 我对这些罐子没啥兴趣,对里面的青铜器更没兴趣,我在门口点了一堆火,然后搬了一些石块在门口做了一个一尺高的门槛子。这个是用来挡蛇的。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想错了,也许往东走不对,看样子,我是到了峡谷的中心位置了,这里才是峡谷里的古国。再往东走有多远还不知道呢,要是想尽快走出去,可能西边是正确的。 但是我又疑惑了,前天晚上我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啊! 此时我还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了。又是什么东西把我带来这里的呢?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引路吧! 我身上是带着橘子和鱼的,晚上我继续吃橘子和鱼,吃饱了之后,我睡不着了,靠在墙上在想一个问题,文华知道这个地方吗?他要是知道这里,一定会带着萧安和书生来找我的。 他不来,说明他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那么这到底是个啥地方呢? 凤凰山就那么大,我从文家村到武装部也就是一里地,我即便是迷路,我能走出来多远呢? 要是文家都不知道这里,那么这里起码在十公里以外的深山里吧,我那天晚上走了这么远吗? 我呼出一口气,双手抱着头靠在墙上,我心说,反正就两条路,不是往东就是往西,只要有吃的,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就一直先往东走,走不出去,我再往西也不迟。 拿定主意之后,我也就释怀了,倒下一闭眼就睡着了。 第132章 修房子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我看到了一棵大树,在大树上有一栋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褐色的长袍,他披头散发,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房门有楼梯下来,但是老头腿脚不方便,怎么都下不来。 我想去帮他,但是当我走上去之后,他却拉着我,让我进屋,说屋顶漏雨了。让我帮他修屋顶。 接着,他给我搬来一个高凳,还有很多很大的树叶,意思是让我把树叶放在屋顶上挡雨。 我告诉他这样不行,要用瓦片,他说没有瓦片,只有这个。 于是我就踩着高凳上去了,但是刚上去,就一脚踩空,人开始下坠,我一哆嗦就醒了过来。 我看看表,才四点钟,离着天亮还早着呢。 到这时候,我的心还扑通扑通使劲跳呢。 我闭上眼迷了一会儿,这心率才算是降了下来。 天亮之后,我就开始想这个梦,心里就觉得不太对。想了很久也没能想明白这是为啥,干脆就不想了,继续往前走。 这前面的毒蛇越来越多,我越走心里越没底,但是我觉得越是这样,也许前面就越是出口,也许再走个二三里的就到了出口,但是走了不知道多少个二三里,前方依旧是峡谷。只不过这时候洞窟变得少了,但是两旁崖壁上的棺材多了起来。 这峡谷有五十米左右宽,正负十米。很均匀。 我有时候贴着这边走,有时候贴着那边走,不管怎么走,一直就走不到头。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幻觉中,几次扇自己的大嘴巴,掐大腿里子,都醒不过来。 我逐渐的失去耐心了,也失去信心了,我甚至觉得这是一条走不出去的大峡谷,甚至我觉得自己到了阴间。 这一天,我都在往东走,没有任何结果,我意识到走出来太远了,很可能我走到了错误的道路上,而且这前面的毒蛇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看到了巨大的眼镜王蛇。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干脆往回走,我打算返回去继续往西走,我开始觉得西边最可能是我来的方向。 于是在天黑之前,我快速回到了我住过的那个洞窟里,又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我再次做梦了,而且再次梦到了那个老头子,他还是让我给他修屋顶。 我这次顺着屋子的楼梯往上爬,还没爬到屋子前面的平台上,我就脚下一空掉了下来。 我还是浑身一抖就惊醒了,这次醒来看看表,夜里一点。 我呼出一口气,靠在墙上,拿几个橘子吃了起来,吃完了之后,心率也降了下来,但还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这脚下一空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跟真的要摔死一样。 我昨晚睡得挺早的,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就这样瞪着眼到了天亮之后,继续往西走,越走蛇越少,越走我就越轻松。 凭感觉,我认为这边应该是出口。就算是这边没有出口,我也打算一直往西走,我就不信走不到头。 毕竟,这峡谷不会无限长吧,难道能把地球一分两半吗?那样的话就是一个闭环,我就算是走不出去也认命了。 就这样一直走,走到了我出现在这里的地方,我坐下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棵大树。 我看到这棵大树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愣,怎么看着这么像我梦里那一刻大树呢? 我顺着大树往上看,这大树在崖壁边上,长了有三十米高,在大树顶上的崖壁上,停着一口大棺材,这棺材看起来年代久远,不过还没腐烂。我这时候突然有所感悟,心说我的梦会不会和这口棺材有关系呢。 我稀里糊涂就出现在这里了,难道是这棺材里的老头把我叫来的? 我是个爬树小能手,小时候摘桑葚,总是我爬上去,用竹竿往下打,下面的小朋友们一拥而上的来抢落地的桑葚。 这个技能此时派上了用场,我爬到了大树上,然后顺着大树的树枝爬到了停放棺材的洞里,还没到我就发现,这棺材的顶部有个地方常年滴水,刚好滴在棺材盖上,此时的这棺材盖竟然烂穿了一个大窟窿。 我从这个大窟窿往里面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干尸。这一脑袋白毛,看起来怪吓人的。 我一下明白了咋回事,我先抬着棺材换了个地方,抬完了棺材的大头抬小头。这棺材都是一头大,一头小,脑袋那头大,脚那头小。所以一口棺材摆在那里,我们很容易分辨哪头是头,哪一头是脚。 换了地方,这水就直接滴在了崖壁上。 然后我用刀子把烂掉的棺材板起了下来,把棺钉都整理好放在一旁。 我到了下面,用刀子割了一棵小树,然后一点点削出来木板。 我用了一天时间,总算是把木板凑起了,我拿着一块石头上去,用石头砸棺钉。 天黑前总算是把棺材修好了。 我看着棺材说:“白头发的老爷爷,我可是帮你把房子修好了,你可不能再害我了。” 这一天把我累坏了,我甚至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此时饿得我有气无力,摘了橘子吃了之后,倒在树下,一闭眼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文家的荔枝园里。我很容易就分辨了方向,当我回到文华大哥家里的时候,杨宁在家,一看到我,她先喊了句:“王守仁,你还知道回来。好几天了,你跑哪里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报警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萧安和书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一见到我,萧安就给了我一个嘴巴。 “你还知道回来,好几天了,你跑去哪里耍了?你是不是去城里找姑娘了?你都乐不思蜀了是吧!” 我摸着挨打的脸,没生气,安姐是关心我才打我的。她要是不关心我,才懒得打我呢。 我笑着说:“安姐,我没有去逛窑子。我去了一个全是棺材的峡谷!” 书生大声说:“全是棺材的峡谷?” 我说:“都别急,我慢慢和你们说。” 于是,我们关上房门,我把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我说到最后,我说:“就这样,我出现在了荔枝园。” 书生这时候展开扇子,不停地扇自己,他的头发一飘一飘的。安姐也觉得热,说:“给我也扇扇噻!” 于是书生两边扇,他说:“全是棺材,这是啥子地方嘛!” 杨宁这时候说:“我去叫文华大哥,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文华很快就叫来,他一听,也懵了,他说:“凤凰山有这种地方?我觉得这多半是中邪了吧。多半是幻觉。” 我大声说:“不可能,好几天,我顶着太阳在峡谷里走了好几天,咋可能是幻觉?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去问问李超。” 当我找到李超的时候,他鼻青脸肿,我一问才知道,他去找张扬比武,被打惨了。 李超一见到我就骂我:“守仁你这个混蛋,你太不仗义了,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你不辞而别,我也不至于被打这么惨,人家姚麻子和张扬是有备而来。” 苏梅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一说,苏梅和李超都懵了,李超盯着我说:“你确定不是做梦?” 我说:“确定,你们解放军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吗?我认为这地方不会太远。” 苏梅站了起来,到了我面前,伸手翻开我的眼皮,她是在看我病了没有。 我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说:“我没病,我真的去了这么一个地方,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这个峡谷里。这峡谷实在是太大了,我往东也走不出去,往西也走不出去。” 苏梅问了句:“那,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第133章 别动队 苏梅听了我形象生动的叙述带表演之后,她陷入了深思。 我和李超有点懵了,互相看看,然后盯着苏梅。 苏梅回过神就往外走,李超大喊:“你去哪里?你没事吧!” “你在家里守着,我去走访一下六村的村民。” 这苏梅是傍晚回来的,一回来就喝了一大茶缸子水,她说:“饿死了,我这一天没吃饭。” 李超问:“你问出啥了吗?” 苏梅点头说:“我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在凤凰山后面是棒槌山,棒槌山后面就是黄石岭,过了黄石岭是黑风岭,黑风岭上有一个大风口,常年吹大风,人很难过去。据说这风是从阴间吹过来的。从黑风岭往前面看过去,有一条黑色的深沟,传说那里就是通往阴间的幽冥路。” 我大声说:“这太能扯了吧!” 李超说:“守仁,我觉得你去的就是这个大黑沟。” 苏梅点头说:“没错,我觉得守仁去的就是这里,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吧。” 我说:“这不扯呢嘛,我难道是飞过去的?我就从文华家里到大队部这点路,我怎么就能走三十多公里到黑风岭呢?这不可能。” 李超小声说:“守仁,我觉得你是中邪了,你被鬼叫去修房子了。至于怎么去的,那就不知道了。对了,我听过一个传说,一个农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到了千里之外了。” 苏梅说:“不管咋说,去看看就知道了。今晚给民兵开动员会,我们明天出发。这说不准就是一个巨大的考古发现,李超,守仁,要是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并且保护起来,上报到中央,我们可就立功了啊!” 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我是来找建文皇帝的宝藏的,怎么搞出来一个黑风岭啊。这黑风岭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愁眉苦脸地说:“我不想去了,要不,你们自己去吧。” 李超一搂我的肩膀说:“守仁,你的觉悟呢?这是立功的好机会,再说了,那地方只有你去过。” 苏梅说:“守仁,你要是帮我们找到这个神奇的地方,我可以替你请功!最少是个人二等功。” 李超说:“你知道二等功意味着什么吗?国家的二等功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说心里话,这个二等功还真的挺有诱惑力的,但也不是至高无上吧,还有一等功,还有特等功呢,他说的太夸张了,我又不傻。最关键的是,我要是二等功了,是不是可以自由进入武装部了呢? 我小声说:“其实我对大寺挺感兴趣的,我要是立功了,你们能不能和姚部长说说,让我进去好好参观一下。” 苏梅说:“这次任务也不能只有我们民兵去,我还是要联合姚部长的,让他派俩人去保护我们。这次行动非常重要,真的要是有你说的这个地方,那可就天大的功劳。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失落的文明古国,是史前越国的发源地。” 我这一寻思,心说机会这不就来了嘛!要是姚部长和我们一起去就太好了,那我们可就是同志了。身为同志关系,参观一下大寺应该没问题吧。 我当即就说:“行,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几点?” 苏梅说:“明天七点集合,八点钟准时出发。” 我回到了家里和他们一说,大家顿时都有了兴趣。 书生这时候微微点头说:“远古越国的发源地,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这古越国的发源地要是找到,还真的是一件大功劳。尤其是守仁说的里面的神像和石像生,未免太壮观了吧。要是真有这个地方,我倒是想去看看。” 杨宁说:“诸位,我们可是来找建文皇帝的宝藏的,我们不是来研究历史的,更不是来考古的,你们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萧安说:“你可以不去噻!你要晓得,我们这次去不只是为了二等功,也不是为了考古和研究历史,我们是要和当地官府和武装部搞好关系,不然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接近武装部。现在机会来了噻!” 杨宁说:“我们可以用很多办法,姚麻子不是喜欢喝酒嘛,我们给他送茅台啊!” 萧安却说:“不要小看了解放军的干部,他们爱喝酒,但不一定就会接受你的贿赂,你用来对付文大哥的那一套用在姚麻子身上可能不好使。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关系到了,再给他送酒,那才能事半功倍。” 书生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杨小姐,你不要觉得大家都是傻子,你有这个想法会很危险。” 我不说话,就听着他们吵。 杨宁皱着眉说:“你们没听到吗?传说那里是通往阴间的幽冥路。” 萧安说:“你要是不敢去我们不勉强你。你考虑一下嘛,今晚有一整晚的时间给你考虑。” 杨宁说:“我要去,但是我要带上小琴。” 我说:“你带上小琴,那文大哥岂不是也要跟去?那会很麻烦的,我不建议带小琴去。” 杨宁皱着眉说:“我自己去,关键时候连个照应我的人都没有。” 我说:“我啊!难道我不能照应你?” 书生呵呵笑了,他摇着扇子说:“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你。守仁,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盯着杨宁,杨宁也在盯着我。 她竟然突然看着我笑了:“守仁,我能相信你吗?” 我立即一拍胸脯说:“能啊,我王守仁做事从来不掉链子,大家都知道的!再说了,你加入我们的时候就有言在先,你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你只要听指挥,那就是我们的同志。我们互相帮助那是最基本的原则。” 杨宁点点头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我再次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到了大队部,苏梅带了两个民兵,一个叫大龙,一个叫二虎,是亲兄弟。 我们从这里出发,直奔武装部,昨晚苏梅就打电话和武装部沟通了,姚麻子一听兴趣就来了,据说他要带着张扬一起进山。 到了武装部的时候,姚麻子和张扬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好了。 张扬一把步枪,姚麻子一条胳膊有残疾,拿不了长枪,在腰里别了一把手枪。 另外,姚麻子还给两个民兵每人配发了一百发子弹,张扬自己带了三百发子弹。 不得不说,真阔气啊,就和子弹不花钱一样。这下大龙和二虎能打个够了。 打靶的时候每个人三发子弹,那都是有数的,现在一下每人一百发,俩人估计都恨不得遇到一伙山贼,让他们打个痛快吧。 第134章 甜的酸的 我们走进凤凰山口,前面就是扇形分布的六个村子,棒槌山在东山场村后,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山上有一根石头柱子,棒槌山就是因为这柱子得名。 我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到了棒槌山下。 再往前走,可就没有路了。 南方的林子太密了,去棒槌山还好,是有路的。这是以前猎人经常走的路线。在棒槌山的那石柱子下有一座小庙,凤凰山口的人经常上去烧香。这条路走得人还是挺多的。 我们很顺利就上了棒槌山,一直到了那石柱子下的时候,刚好中午。 我本来以为这里的小庙起码得有猪圈那么大吧,看来还是我太想当然了,这里的小庙只有狗窝那么大,在里面摆着一个石头人,咱也不知道这是谁,据说是山神老爷。 在这里却摆了很多贡品,有煮鸡蛋,有大米饭,还有粉蒸肉。人家山神老爷会吃这些吗? 以前信这个的人应该都是去大寺里,现在大寺成了武装部,这些人开始找新的地方,这六个村的人都相中了这个地方。不得不说,挺悲哀的。 其实我不太赞同老百姓拜神拜鬼,要是这玩意管用,还轮得到老百姓去拜吗?你连庙门都找不到。 从棒槌山往后再看,就是黄石岭了,这黄石岭的山顶上还真的有一块黄色的大石头,显得格格不入,隔着一道山谷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着往下的山谷开始发愁了,全是原始森林啊! 我说:“这得怎么走啊,我的天,能过得去吗?” 苏梅说:“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天气很热,我出了一身的大汗,不过在这山顶上有风,这风一吹很快就干了,倒是挺舒服的。 要钻前面的林子,必须把露着皮肤的地方全部包裹起来,包括脸。有的树叶或者草叶和刀子那么快,一划就是一个口子。在这样的鬼地方,一旦感染麻烦的很。就算是我们带了盘尼西林,但是也不能故意去受伤吧。 但是包裹起来,又热得喘不上气,最后我还是把鼻子露了出来,为了保护眼睛,戴了一副风镜。露着鼻子的话,就需要一边走一边用手保护自己的鼻子,扒开前面的树叶和草叶后再走。 这样还是有风险的。 倒是杨宁和苏梅,她俩有纱巾,俩人把纱巾裹在头上,这样既透气,又能全方位防护。 我问:“杨宁,你还有纱巾吗?” 杨宁说:“没了,不过我可以撕开一半给你。” 杨宁解开纱巾,撕了一半给我。我转身就把纱巾给了萧安,我说:“安姐,你围上。” 萧安接过去开始围。 杨宁这时候大声说:“王守仁,你可以啊!我送给你的东西,你转手就送给你的小老婆了。” 萧安说:“你别胡说八道哈,我和守仁啥子事都没得。” 我说:“你不要乱说,我们男人的脸没啥,留下疤也没关系,安姐是女同志,自然要护住脸。” 姚麻子也说:“就是,我们糙老爷们儿不在乎这张脸,但是女人可不行,脸要是毁了可就没办法嫁人了。” 苏梅一举手说:“我们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就是同志关系。大家要团结,不要分裂。大家听到了吗?” 我们纷纷喊听到了。 苏梅一挥手说:“出发。” 这下我们可是遭老罪了,从这山上一路蹒跚,到了山谷里之后,总算是看到了一条小河,天也就快黑了,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男人和女人分开,洗了个澡之后,在小河边搭建帐篷。 书生和我去抓鱼,这天我炖了一锅鱼汤,不过我不喜欢喝汤,北方人就没有喝汤的习惯,我一直吃鱼肉,吃完之后喝了一壶水,刚要钻进帐篷去睡觉,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棵树上长了黄色的野果子。 这黄色的果子像极了橘子,但是比橘子大,每一个都有狗头那么大。 我说:“这是柚子吧!” 书生仰着脖子看着说:“是柚子,守仁,上去摘一些。” 我上树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树上有一群猴子,黄色的毛发,体态纤细,长得很漂亮。我看着这群猴子笑了下,这群猴子开始围观我。 我摘了七八个柚子,我摘一个往下扔一个:“接着!” 书生在下面接住,放下。然后再等着接。 摘完了之后,我下来,开始扒柚子皮,很快就扒出来了红色的果肉。 我刚要吃,杨宁突然大声说:“不要吃。” 我一看杨宁,她走过来,从我手里把柚子拿过去闻了闻,随后把柚子的果肉放到到了树下,她说:“猴子为啥不吃呢!” 我说:“柚子而已,柚子不会有毒吧,又不是毒蘑菇。” 书生笑着说:“就是,我还没听过吃柚子中毒的呢。” 书生随后就咬了一口,随后猛点头说:“好吃,甜!” 我赶快扒了一个,上去就是一口,这把我酸的啊,我心说这个书生太贼了,明明酸得要死,他非要说甜。 既然这样,我也说甜好了。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甜,真甜,谁吃谁知道。” 杨宁一看我俩吃的过瘾,她也忍不住了,我递过去一块,她直接塞进了嘴里,一咬,顿时裂开嘴全吐了出来,她抬腿就踢我屁股上了,说:“王守仁,你太坏了,又酸又涩,怪不得猴子不吃。” 我这时候也裂开嘴,把嘴里的全吐了。 书生弯着腰,张着嘴,从嘴里往外流酸水。 他说:“我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水果。” 杨宁也算是被我和书生耍了,杨宁追着打我,我围着那棵柚子树跑,树上的猴子一直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苏梅和萧安、姚麻子等人在那边笑个不停。 不得不说,书生实在是太坏了。 在山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蚊虫,我们在帐篷里点了蚊香,不仅能熏蚊子,还把我呛得够呛,早上醒来就觉得嗓子紧,眼睛也疼。 一方面是熏的,一方面也是热的,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湿热的气候,水土不服。 我大声说:“今后不要在山谷里扎营,尽量在山顶,起码在山顶凉快一些。” 苏梅这时候抬着头看着前面的黄石岭说:“今晚我们就在那黄色的大石头上扎营,上面确实凉快很多。” 我背上行囊,还没走呢,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看看萧安,我说:“安姐,你扛得住吧!我帮你背着!” 萧安说:“不用,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杨宁说:“王守仁,我背不动了,你替我一下。” 我说:“行,把背包给我。” 我把她的背包绑在了我的背包顶部,背包顿时比我都高了。我背起来,也就是七八十斤,对我来说这点重量小意思。 我是真的没多想,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的是力气,能帮一下就帮一下,毕竟人家是女同志。 我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严格来说,我还真的算是杨宁的未婚夫。况且塔爷也真的是因我而死,要是能把这个恩怨化解了,我求之不得。 最关键的是,我对杨宁的感情挺微妙的,我自己都想不通为啥我会对她有很强烈的好感。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坑塔爷了。 第135章 一语中的 我发现萧安不理我了,我们足足用了一天的时候爬上了黄石岭,整整一天,萧安都没理我。 我后来才意识到,她可能是怪我帮杨宁背她的背包了。 我觉得这就太小气了吧,我是先要帮她背的,她不用我帮忙,我才决定问问杨宁需不需要帮忙的。 但是书生小声说:“守仁,你把萧安惹毛喽!” “我没做啥呀!” “萧安不让你帮忙,是怕把你累到。结果你倒是好,扭头就去帮杨小姐。” “真的假的?”我疑惑地问。 “你呀,就是个木头!” 我现在也是无奈了,做人咋可以这样嘛!我帮别人的忙怎么就得罪她了呢,我觉得这毫无道理。她不搭理我,我还就不搭理她了,无所谓。 远看那块黄色的大石头方方正正的,其实离近了看一点都不平整,上面根本没有办法搭建帐篷。除了上面不平整之外,上面的风实在是太大了。 风一直从黑风岭方向吹过来,这风得有七八级,一直就这么嗷嗷吹。 要是身子弱的人上来,能直接吹跑了。 我们在那块大黄石头后面搭建的帐篷,就算是在这边,帐篷还是被风吹得呼呼哒哒。 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吃完了之后,被风一吹,这满身的汗就吹干了,人也舒服了很多,我一口气喝了一壶水,然后就靠在帐篷里,等着有尿了之后,去撒尿,然后回来睡觉。 其实这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困了,但是也不想睡得太早,我看看表,这才八点钟,要是这时候睡,我估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过了年之后,我发现不像以前能睡了。就在去年,要是没有人叫我,我能睡到中午,以前早上吃饭都是老赵来叫我的。到了今年一下就像是变了个人,我竟然能自己醒来去吃饭,再也不用老赵喊我了。 老赵说我长大了。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长大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姚麻子这时候凑了过来,小声问我:“守仁,我听说你在金陵打拳很厉害。” 我小声说:“还行吧。” 姚麻子笑着搂了下我的肩膀说:“你就别谦虚了,从这两天的行军我就看得出来,你是个高手。你背着七八十斤今天可是走了一天,还是在上山,你竟然大气不喘。” 我说:“这算啥,给我一根扁担,我能挑一百五十斤上山。” 姚麻子竖起大拇指来,他说:“我有件事请你帮忙啊,这次回去之后,你能不能来武装部,给我那十几个手下集训一下,教他们几招。别人不知道,李超那小子被你指点了三天就打败了张扬,我想不服都不行啊。” 我故作深沉地说:“就怕到时候没时间,我们估计也快回家了。” “晚回去几天嘛,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开介绍信。” 我点点头说:“那行吧,不过我不敢和你说死,要是到时候不着急回去,我教他们几天就没问题,但要是家里有急事,那我就没办法了。” 姚麻子想了想说:“要不你先教张扬,把张扬教会了,让张扬再教我那十几个手下。” 我瞪圆了眼睛说:“现在一天赶路都累死人,我哪里有时间教他,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姚麻子叹口气说:“我就是怕你跑了啊!” 我说:“我又不是日本鬼子,我跑啥!” “我没说你是鬼子,我是怕你像兔子一样跑了。” 我当即大声说:“你这个姚麻子,我咋成了兔子了?” 姚麻子嗨了一声:“我就是打个比方!” 书生这时候说:“守仁,你有时间就教教解放军同志呗,这也算是为军队培养人才了。” “我这又不是用来打仗的技能,这只能用来在街头打架。” 姚麻子立即说:“这才有用,现在我们基本结束了大规模战争,一切都要以国内建设为核心了。所以,今后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社会稳定,所以,正是你们这种人才发挥作用的时候啊!守仁,你可不能放过进步的好机会啊!” 我一听这姚麻子是多么想让我给他们当教练啊,看来时机已经到了,我也不能一直装大尾巴狼,我说:“那行吧,我要是再拒绝,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姚麻子一听开心的不得了,他说:“那咱们就说定了。我的兵体能都没问题的,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技巧。我看李超那几下子就不错,简单,实用,没那么多花招子。” 我说:“只要你信得过我就好,这也是我最大的荣幸。” 书生笑着说:“到时候我也去。” 我知道书生这是在引话题,我虽然和书生不太对付,但是我和书生还是很有默契的。 我立即说:“你干啥去,人家又没请你。” 书生说:“那是因为姚部长不了解我,真要打起来,你还真的不是对手。” 姚麻子一听愣住了,说:“这么说,书生也是高手?” 我立即说:“他不行,他啥也不是。” 书生立即说:“我说王守仁,你看不起谁呀!你要是有胆子,出去练练。” 杨宁配合着说:“守仁,这下我看你咋办!” 萧安也说:“守仁,你敢和书生单挑吗?” 我说:“有啥不敢的,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晕。练练就练练。” 大家一下来了兴致,尤其是在这山顶上,有风,没蚊虫,外面比帐篷里更舒服。 干脆我们大家出来,点上马灯,挂的高高的,场地布置好了,书生就把袖子卷了起来。 我干脆脱了上衣,露出了我结实的身体。 我和书生打,可以说是五五开吧,只要场地够大,我完全可以靠着灵活的步伐拉扯他。只要我抓住机会,就能一拳爆头。 书生弯着腰,伸着双手靠近我。 我用刺拳一次次顶他,和他保持距离。 说心里话,和一个柔术运动员打拳没啥观赏性,他们动不动就钻进来抱腿,然后和我打地面战。掰手指头,扯胳膊,勒脖子,这战法其实更适合打猎,尤其是和豹子这样的中等猛兽搏斗,绝对用得上。 遇上东北虎就只能认命了,那家伙一般的四百斤,最大的能有六七百斤,啥都白扯。 书生这个畜生一直弯着腰,要抓我,我一次次和他拉开距离,但是毕竟场地有限,我被他堵在了一个角落了,我横着移动的时候,他猛地扑了上来,我立即变向,跳了回去,书生扑了个空,自己来了个狗啃屎跪在了地上。 他这下气急败坏了,不管不顾就朝着我冲了上来,我一看机会来了啊,先往右侧压重心,然后直接打出去一个后手直拳。只要这一拳打中这货,他就完了。 不过这货竟然一顿躲了过去,然后猛地扑上来,直接抱住了我的左腿,然后也不怎么的,一下把我拧在了地上。他接着没废什么力气,就用双腿夹住了我的胳膊,抓着我的手腕用力拧,我一下就不行了。 我说:“别打了,我认输。” 书生放开说,喘着气说:“我还收拾不了你!” 姚麻子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他说:“这个柔术好是好,不过不适用,一旦歹徒手里有刀,这个技术就是送人头啊!还是拳法好,只要穿上防爆背心,徒手就能击倒拿着刀的歹徒。” 我立即说:“就是就是,只需要一个侧闪,一拳就能结束战斗。这个柔术简直就是垃圾,你难道去和歹徒摔跤?人家手里可是有刀!” 书生说:“要是遇上没刀的,还是我这个更直接,能确保歹徒无法逃脱。这更像是擒拿术,你们觉得呢?柔术最关键的技能就是控制。” 姚麻子说:“没错,这在抓捕中作用很大,一个人就能控制住歹徒,只要近身呢就别想逃跑,厉害,确实厉害!但是我觉得,也不能说柔术就一定能打败拳术,要是场地足够大,拳术的脚步还是很灵活的,我看守仁的步伐,看的眼花缭乱,要不是场地有限,你没机会。” 杨宁竖起大拇指说:“姚部长眼光独到,一语中的啊!” 第136章 大鳄鱼 我们总算是把这件事铺垫完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去之后,我和书生去武装部应该没什么问题,尤其是现在我们可不是一般关系,我们是战友关系,是同志关系。我们之间是绝对信任的关系。 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大风吹了一晚上,从黑风岭一直吹到了黄石岭。 黑风岭和黄石岭之间有一条河,从山顶上看,这条河很细很细,但是当我们用半天时间走下黄石岭到了河边的时候才发现遇到麻烦了,河水足足有三十多米宽。 猴子倒是可以通过和面上的树跳过去,落到对面的树枝上。但是我们不行。 这里的猴子只有十斤左右,比猫大不了多少。他们跳起来和飞差不多,我们人类在很久很久之前还有这个功能,经过了数百万年甚至是数千万年的演变,现在已经适应了地面的生活,再也不能像猴子一样在树上跳来跳去。 书生说:“守仁,你游过去。” 我盯着河面,我说:“里面该不会有食人鱼吧!” 书生说:“哪里有那么多食人鱼!游过去一点事没有。” 我开始脱衣服,最后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书生在我腰里绑了两根绳子,只要我游过去就可以把绳子拴在大树上,然后通过滑轮,我能把人一个个的拉过来。 滑轮上绑两根绳子,一边一根,两头拉,很容易就能把所有人都运送过来。 只有蠢货才会把绳子绑上之后,让大家一个个的爬过来,这未免太傻了吧! 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山里的河水都是清澈见底的,我一个猛子扎进去,看到一群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这水里竟然有二十多斤的大黑鱼,我刚好抱住一条,但是怎么可能抓得住,这大黑鱼摇晃着身体,一下就挣脱了。 我就像是一个青蛙一样在水底前行,游的很快,本来我的身体就很协调,耐力又好,加上我从小就在水里泡大的,没娘管的孩子,只要到了夏天就住在河水里,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回家吃。 这也就练就了我绝佳的水性。 在水里游了二十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条鳄鱼从我侧前方朝着我游了过来,这下可是把我吓坏了,在陆地上我可能不怕这玩意,但这是在水里啊,最关键的是,我没带刀子。我身上只有一条大裤衩和腰里的绳子。 我立即刹车,试图升上水面,但是鳄鱼在水里实在是太灵活了,直接冲过来,张开大嘴就朝着我的腿咬了过来。 我一团身,刚好躲过。 我知道出水面不太现实了,我一伸手就抓住了鳄鱼的大嘴唇子,用力一拉,一翻身就抱住了鳄鱼的后背。 鳄鱼用力挣扎,在水里狂乱地游动,翻转,这一翻可是好,把我和它一起用绳子捆了起来。 岸上的人这时候才算是后知后觉,开始用力拉绳子。 人多力量大,这么一拉,把我和鳄鱼拉得像个陀螺一样,在水里开始翻转起来,把我转的直迷糊,呛水了。 不过我的手不敢松开,死命抱着鳄鱼的后背,我只要在它的后背上就是安全的。这鳄鱼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嘴,咬住之后,用力转圈,把猎物直接扭死为止。 终于,绳子倒头了,我和鳄鱼被一起拉着朝着岸边过去,很快我就出了水面,大口呼吸一口,我知道,死不了了。 就这样,我抱着鳄鱼,被大家一起拉到了岸上,刚上岸,张扬就把枪口对准了鳄鱼的脑袋,一枪打死了。 我松开胳膊,这时候,我的胳膊都是麻的,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我的一双手死死地抓着鳄鱼的两个大嘴唇子,两条腿夹着鳄鱼的肚子,这要是贴不住被甩下来,那就死定了。 这家伙个头得有三米,体重得有八百多斤。 我大声说:“广东咋会有鳄鱼?” 书生也用扇子拍着脑袋,他说:“是啊,想不通,这里咋会有这么大的尼罗鳄!” 书生开始用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扇风一边围着鳄鱼走,他说:“这绝对是尼罗鳄,这东西应该在非洲啊,咋会到广东的?” 我说:“他娘的,我还以为遇到怪物了呢,我就没见过这东西。我只是听说南方有扬子鳄,那玩意比鱼大不了多少。” 姚麻子说:“肯定是老外带进来的,解放前的老外有特权,啥都能带过来。民国时候乱的很,保不齐就有老外要在这里养鳄鱼。” 书生点头说:“这也是最大的可能了,尼罗鳄不可能自己跑来广东的。” 我看着河面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都被吓破胆了,这么大的家伙,一旦被咬住那就死定了。” 萧安过来打量了我一圈说:“你没事就好。” 我说:“关键是我们怎么过河啊!” 张扬这时候走了过来,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游过去。我觉得不会再有鳄鱼了,有这么一条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不要忘了,最近这些年大家都很饿,这鳄鱼在大家看来可不是威胁,这是口粮。这鳄鱼多半是从外面逃到这里的。” 书生合上了扇子,指着张扬说:“张扬同志分析的很有道理。守仁,我们得把这鳄鱼肉剃下来,用盐腌制成咸肉,带在路上吃。我们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回来呢,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嘛!” 我说:“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渡河吧!” 张扬已经脱掉了衣服,我把身上的绳子解下来,套在了张扬的腰里。 我说:“遇到鳄鱼,要抓它的大嘴唇子,就这样。” 我骑在鳄鱼身上给他演练,张扬随后也骑在了鳄鱼身上试了几下,他说:“没问题。” 随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他比我幸运,一口气就到了河对岸。 河对岸是冲击的河沙,他上岸之后,光着脚踩着河沙就朝着一棵大树过去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从林子里窜出来一条鳄鱼,但是明显是我多虑了,一切都很顺利。 绳子拴上之后,姚麻子笑着问我:“我的兵不赖吧?” 我说:“不赖不赖,相当不赖!” 接着就是大家坐上滑轮,张扬把人一个个拉过去。 人拉过去之后,我们这边的人再把滑轮拉回来。这样一来一回的,把所有人和装备都拉了过去。 我和书生、大龙、二虎一起把鳄鱼分解了,把肉也全拉了过去。 我是最后过去的,落地之后,把滑轮拉过来,拴在河面上的绳子就留在这里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走这里。 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这天晚上炖了一锅鳄鱼肉,这肉更像是鸡大腿肉,也有点猪肉的味道。 不得不说,这肉确实美味。 但是对于我来说,最好吃的肉还是猪牛羊,这鳄鱼肉始终差点意思。 当晚,我们就把鳄鱼肉搓上了盐,然后挂了起来。 我最担心的就是有野兽来偷肉,所以这一晚,我睡得不怎么踏实,到了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我一下就醒了。 直觉告诉我,要去看看肉。 第137章 患难夫妻 我怕吵醒别人,蹑手蹑脚往外走。我急切地想出去透透气,蚊香实在是太呛了。 我把头伸出去,打开了手电筒的一瞬间,我吓坏了,我看到一群鳄鱼趴在岸边,把我们的帐篷包围了。 我用手电筒扫了一遍,这群家伙都在睡觉。 吓得我赶忙把头缩了回来,我爬到了书生身边,把他晃醒了。 书生第一反应就是抓弹簧刀,一看是我,小声说:“你干嘛啊!” 我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我指了指帐篷外面。 书生小心翼翼爬过去往外看,看完了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我双手摊开,他却把帐篷里的马灯的火给调小了。 然后我俩把大家一个个都叫醒了,不过也没啥用,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躲在帐篷里,不敢出去。 我小声说:“外面最少有三十条鳄鱼,最大的得有一千多斤。” 萧安说:“应该打得过吧,毕竟我们有枪。” 书生小声说:“鳄鱼是一群一群的,一旦开枪打死一只,吓跑了其它的还好,要是这群鳄鱼一起攻击,我们都得死。” 姚麻子咬着牙说:“等天亮和他们拼了。” 书生说:“就怕等不到天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对我们下手了。” 我说:“我觉得鳄鱼可能还没发现我们。” 书生摇着头说:“不不不,鳄鱼的嗅觉非常敏锐,它们不可能闻不到我们的气息。之所以还没动手,只是因为这帐篷让它们有些困惑。在自然界中可没有帐篷这种东西,它们看不到我们,心里没底。”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把扇子打开,一边扇一边说:“我们有两种选择,等天亮后,我们突围出去。还有就是以帐篷为堡垒,打一场防守反击。” 姚麻子小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挖战壕,有了战壕,才有可能打赢。” 杨宁这时候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老兵。” 接下来,我们在帐篷里开始挖战壕。 挖坑这种事书生和萧安最拿手了,我虽然没练过,但是我有力气,我们三个一组,很快就挖出来一个深坑。 大龙和二虎加上张扬三个一组,我们挖完了,他们才挖了一半。 术业有专攻,挖坑我们是专业的。 最后我们在帐篷里挖了一条三米长,一米五深的沟。 我们把装备都拽进了沟里,姚麻子说不够,继续挖。 再挖就挖到帐篷外面了,反正无所谓,我们干脆往外挖,就这样,一直挖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们挖出来的一条十米长的深沟。 现在只要我们蹲在沟里,就只能受到上面的攻击,上面鳄鱼头要是露出来,我们可以用枪打,也可以用刀子插。可以说,有了这战壕的保护,我们搬回了一些劣势。 不得不说还是老兵有经验,上过战场的就是不一样,不仅临危不乱,而且知道应该做什么。要是让我想,怎么也想不出可以挖战壕。 天亮了,我伸出头看看周围,鳄鱼越聚越多,足足有五十多只。 我蹲下小声说:“他娘的,原来是在等援兵,外面可是越来越多了。” 姚麻子说:“只能打阵地战了,我们千万不要想着突围,我们要依托阵地的优势,把敌人消灭干净。” 我们一共有四条枪,大龙和二虎每个人一把枪,张扬一把,这是三把长枪。 另外姚麻子有一把手枪,有一百发子弹。 弹药我们是充足的,现在只要我们蹲在战壕里,鳄鱼一露头就打,基本能百发百中。 姚麻子说:“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发起进攻了。” 我们大家都点头。 姚麻子先站了起来,单手举着手枪,直接就开火了。 我把头探出去看了下,一枪没打中鳄鱼的头,打中了鳄鱼的后背,直接打出来一道血槽。这鳄鱼疼得在地上打滚。 大龙和二虎、张扬三个站起来,举着步枪不停地射击,张扬的枪法没的说,三枪打死了三只。但是大龙和二虎可就差远了,也只是会开枪的水平。这和打靶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瞄,都是抬起来就打。 这群鳄鱼就像是触动了开关一样,一起扑了上来。张扬就算是神枪手也顶不住这样的冲锋。 他直接给步枪上了刺刀,蹲在了坑里。 我和书生都拿着刀子,蹲在战壕里盯着上面。 大龙和二虎端着枪,也蹲下盯着上面。 刚有一只探出头来,张扬一刺刀就刺穿了这货的脑袋。 我和书生也是不停地刺,露头就刺。 我们挖这么长的战壕,就是为了移动,打了一轮之后,我们快速转移到另外一边。 此时的萧安手里抓着一把铁铲,一条鳄鱼刚伸出头来,萧安抡起来铁铲就砍断了鳄鱼的下巴。 这铁铲特别的快,削铁如泥。 姚麻子的手枪这时候可就好使了,他一枪接着一样往上面打,有露头的就打,百发百中。 距离近,目标大,不可能打不中。说心里话,这个距离想打不中都难。 我想不到的是,杨宁也不弱,他手里抓着一把砍刀,竟然也能一刀砍断鳄鱼的下巴,她的爆发力是惊人的。而且她很会发力,总是转胯转肩发力,这样发出去的是全身旋转的力量,不仅能增加攻击速度,最关键的是这样打出来的力量很有穿透力。 这也是她能一砍刀砍掉鳄鱼下边的关键因素。 这里,只有苏梅和李超最弱,李超几次抡手里的砍刀,都没能砍中,他出手太慢了,鳄鱼反应能力不弱,他的刀到了的时候,鳄鱼一抬头就躲了过去。 大龙和二虎不停地开枪,这么近,想打中就太容易了。 不过这步枪都是战场上淘汰下来的东西,打一枪还要褪壳,再压子弹,射速实在是太慢了。和手枪没办法比。 姚麻子打完一梭子,就把弹夹卸下来,换另外一个。 李超一看自己打不赢鳄鱼,干脆就给老姚上弹夹,老姚的手枪成了主力,就这样,打了十多分钟之后,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鳄鱼探出头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战壕周围,全是鳄鱼的尸体,一层啊! 还有几条鳄鱼都跑了,钻进水里不见了。 我擦了一把汗,笑着说:“书生,老姚,我们赢了。” 张扬站了起来,直接就跳了出去,拎着枪开始捅倒在地上的鳄鱼,但凡有会动的,就补一枪。 姚麻子吹了吹枪口说:“他娘的,枪口都打红了!” 我直接过去抱住了萧安,我搂着她说:“安姐,我们赢了!” 萧安一把推开我,然后红着脸转身走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心说,安姐该不会觉得我是个流氓吧,我可不是占她便宜,我只是太高兴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杨宁,她这时候竟然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她说:“守仁,太好了,我们赢了。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患难夫妻了吧!” 我呃呃呃了几声之后,我结结巴巴地说:“算,算是吧!” 第138章 幽冥路 虽然这次赢了,但我还是心有余悸,天知道这河里还有多少鳄鱼。 我们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收拾收拾,赶忙就上山了。 这边还是好走一些,这林子里有风,黑风岭上的风顺着山坡吹下来,有些凉意。 另外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也越来越低,林子也越来越稀了。 我们还是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爬上了黑风岭,到了山顶上这风更大了,正对着黑风岭就是一条黑色的大峡谷,一眼望不到头。 风就是顺着大峡谷吹过来的,正对着黑风岭吹,吹得黑风岭的后山上只有淅淅零零的几棵树,大多数都是耐风的草。 这风是真的大,我们在山顶扎营必须在山的西侧,这风是从东边吹过来的,顺着大峡谷畅通无阻,也不知道啥原理,风越来越大,到了这里大到站不稳。 书生说:“休息吧,鳄鱼不会追到山顶的吧。” 我卸下来身上的背包,在背包的周围,挂着很多鳄鱼肉,我把背包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我靠着背包,习惯性地想去擦汗。却发现汗早就吹干了。 山的西边全是郁郁葱葱的大树,东边光秃秃的,啥也没有,这山还真的像是阴阳分界线。怪不得古人管这大峡谷叫幽冥路呢,这里看过去,的确很诡异。 李宁过来,问我:“守仁,你确定来的是这里吗?” 我说:“看着像,不确定。” 李宁说:“你自己是怎么在一晚上来到这里的呢?我们可是走了三天啊!”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书生在旁边说:“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苏梅同志,你觉得呢?” 苏梅点头说:“是啊,以前打仗的时候,也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情。解放盛京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我们的广播员同志被黄皮子迷了,平时柔弱的她上蹿下跳,竟然能平地而起,直接跳到屋顶上。那屋子可是三米三的高举架,一个广播员,没接受过训练,拔地而起就跳了上去。” 书生说:“就算是接受过训练也跳不了这么高,除非是撑杆跳。老姚,你们部队有这样的能人吗?” 姚麻子摆着手说:“跳三米三,不可能。天下就没有这样的人,这怕是说的花豹吧。” 李超接了一句:“这么说,守仁那天晚上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 我说:“你还说呢,那天要不是为了去找你,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李超笑着说:“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要是不来,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风太大了,李超为了降低风阻,四肢着地,爬着上了山顶,趴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峡谷,他大声说:“这是一个大裂谷,不得不说,这是大自然的奇迹啊!”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开始下山。 本来以为下山会很艰难,偏偏这边下山很顺畅,我们的身体被大风迎面吹着,刚好令我们的身体和山体的坡度垂直。 大家习惯了之后,李超和张扬竟然别出心裁,竟然往下跳,这一跳竟然能飞起来。 不过帅不过三秒,一下没降落好,俩人都摔了个够呛。 多亏了俩人身体素质不错,没有伤到骨头,不然这次行动怕是要取消了。 书生不信邪,他像个大侠一样披着一个床单子,上面拴住脖子,下面拴在两条腿上,然后用俩手拽着中间往下飞,结果风太大,飞大劲了,本来都下来了一百米了,他又飞上面去了。 可是把我逗得不行,都笑岔气了。 姚麻子最后大声喊了句:“都别玩了,好好下山。” 越是往下走,风反倒是越小了,越是往峡谷口走,这风就越是小。 由于这边并没有很多树木,我们下山很快,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谷口。 虽然说风小了,但是还有风,大概有五级风从峡谷里吹出来。很凉爽,倒是觉得舒服。 书生看着前面问了句:“是这里吗?” 我说:“不知道啊,得进去看看才知道。” 我们在谷口吃了东西之后,开始进山谷,刚走了三百多米,这峡谷里的风基本就停了,只有微微的气流从东往西流动。 就在风基本停了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竖着的石碑,石碑上有字,看不懂。 我问书生,书生也看不懂。 过了这石碑,相对出现了两座石像生,这是一对大蛇。东边一条,西边一条,奇怪的是,这大蛇腹部竟然有脚。 我大声说:“这是龙!” 书生说:“这是蟒,蟒蛇也是有脚趾的。” “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 过了这两个石像生,再往前走,在悬崖上出现了棺材。 我指着说:“看到了吧,棺材,就是这里,不会错了。” 苏梅这时候拿出来了照相机,不停地拍照。 李超仰着脖子说:“我的天啊,这太壮观了吧!守仁,这下我们立功了,真的立功了。” 姚麻子也仰着脖子说:“是啊,这地方实在是太玄妙了,简直妙不可言。” 在崖壁上不只是有棺材,棺材和棺材之间的空间里,还雕刻了很多动物,包罗万象,人世间有什么基本这里就雕刻了什么。 甚至还雕刻了巨大的骷髅头。 这墙壁就像是一副大千世界众生万象图。这是我上次来没见到的。 我想,我要是一直往西走,应该就能走到这里吧。 我想了想说:“这边还是很安全的,在峡谷的东边有很多蛇。” 姚麻子说:“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在峡谷里有很多的树木,大多都是果树,我们走在这里随手都能摘到吃的。 在峡谷里是有一条石板路的,不过多年没有人在这里生活,石板路被草淹没了,不过还是能看得出痕迹,在石板路的两侧才长有果树。 在石板路上有一层浮土,浮土上只有草,长得也不怎么茂盛。 石板路并不是在峡谷的中间,而像是蛇一样弯弯曲曲,我们踩着厚厚的草走在上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地雷似的。但是走了有半小时之后,大家都松懈了,走得也随意了起来。 一直走,这两边一直都是棺材和石像生。开始的时候石像生还算是靠谱,有蟒蛇,有老虎,有大象,有狗熊等等,很快就变了风格了,竟然出现了牛鬼蛇神那些。 书生用扇子指着一个拿着叉子的小鬼说:“守仁,看到了吗?这就是老辈人管这里叫幽冥路的原因。” 我大声说:“这还用你说,我又不傻!” 第139章 有腿的蛇 我想起了我爹来,当初他怕我们冻死街头,所以就上吊自尽了,替我保住了那宅子。 现在想想我爹死得不值得,我们完全可以离开北平来南方嘛,要么来广东,要么去四川,到了山里摘点橘子香蕉吃,也不至于饿死冻死。 不得不说,南方人的日子实在是好过。他们的房子也不用修得多厚实,支吧支吧有个盖子能挡雨就行了,在北平的话,房子不好,真的能冻死人。 真的想不通当初朱棣为啥要迁都到北平,在金陵难道不比北平更舒服吗? 我一边走一边在想,那天我要是一直往西走,就能走到黑风岭,上了黑风岭我看到的是黄石岭,我还是看不到村庄。即便是那天我找对了方向,一直往西走,我也走不出去,因为我走到黑风岭上之后,估计就要掉头往回走了。 我这才意识到迷路有多可怕,因为永远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往哪边走都觉得是错误的。 前面的棺材越来越多了,橘子树和枇杷树、香蕉也多了起来,根本就吃不完。在这里,永远都不用担心没有食物。 以前我一直以为香蕉是长在树上的,也是最近我才知道,原来香蕉是长在草上的。 前面的棺材越来越多,我们走了大概三公里左右的时候,前面出现了洞窟,在洞窟里,出现了大量的神佛鬼的雕像。 书生说过,在远古,是神鬼不分的。但是佛这东西应该是汉朝才传过来的吧,明显这里大概率是史前文明,这里怎么会有佛像呢。 不过细看之下我就明白了,这里的佛像并不是传统意义的佛像,更像是鬼的变体。 金刚本来就凶得不得了,这里的金刚也不一定就是金刚,也许是一种鬼神。 还有就是这里看起来像是菩萨的佛像,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是脖子里挂着的项链,竟然是用人头骨做成的。 还有佛,胖乎乎的挺慈祥的,但是屁股下面坐着的可不是莲花台,而是镶嵌了一圈人头骨的台子。在腿上趴着的也不是金童玉女那些,而是趴着一条凶恶的毒蛇。 我问书生:“你认得吗?” 书生说:“这里的人一直在经历战争,这是用夸张的形式在表现他们的生活。这些头骨都是进犯的敌人留下的,他们把头骨搜集起来,做成任何装饰品。这样来震慑敌人。这更像是后来的筑京观。” 苏梅掐着腰看着面前的大佛说:“这太壮观了,真的太壮观了。” 我说:“拍照啊!” “没胶卷了,胶卷实在是太贵了,真的买不起。早知道这样,我就算是破产也要把全部的钱都用来买胶卷。” 姚麻子掐着腰看着这些石像,不由得感叹道:“这太难以置信了,我走南闯北打了这么多年仗,我也没敢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我大声说:“世外桃源?老姚,你不觉得这些石像很可怕吗?” 姚麻子说:“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些神像,外面的石像生,加上上面的棺材,都是用来震慑敌人的。但凡有敌人入侵,先看到这些,怕是从心里先怂了吧。” 我说:“这就怂了?打仗还是要看实力的。” 姚麻子摆着手说:“远古时期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人非常相信鬼神,那时候的战争规模普遍也不大,最多也就是几百人的争斗。就算是炎黄二帝打蚩尤,我觉得也不会超过三千人。那时候打仗最需要的是气势,而不是战斗技巧。” 书生笑着说:“我倒是赞同老姚的说法,不过看这里的这些棺材,我估计当时这峡谷里至少住了一万人。” 姚麻子说:“一万人,能打仗的不超过一千。那时候人的寿命很短,基本超不过三十岁,最大的也超不过五十岁。所以,新旧交替特别快,看着这里的棺材挺多的,其实不超过十代人。” 我们从洞窟里出来,走了没多远,看到了一个石台,这石台摆在崖壁下面,李超走到这里就坐在了上面,他说:“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苏梅大声说:“大家休息一下,差不多就找地方扎营了。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不过我们总算是到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我刚坐下,杨宁就挨着我坐在了我的身边,其实我倒是不介意,我最怕的是萧安介意。 不过我看向萧安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一脸淡漠地坐下,找出了两片饼干,吃了起来。 杨宁拿出来一块巧克力,她递给我说:“守仁,给。” 我接过来放进嘴里,这东西又润又滑,实在是太好吃了。 我吃完一块没吃够,问她:“还有吗?” 杨宁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铁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巧克力。她竟然扒开了纸皮,要喂我。 我伸手的时候,她把手缩了回去说:“张嘴!” 我张开嘴,她把巧克力放进了我的嘴里说:“甜吗?” 我嗯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吃了起来。 我在想,这杨宁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真的要和我好?她就这样放手陆英俊了吗?还是这女的要脚踏两只船? 我可不是傻子,要是把我当成一条船,我肯定要自己开走,我才不会让你踩。 不过这时候我啥也没说,我只是觉得,杨宁应该是对我有意思了,她开始喜欢我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不如履行婚约,这婚就不退了,毕竟杨宁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我抿着嘴笑了。 杨宁用手拉了拉我的胳膊说:“你笑啥呢?” 我说:“真甜,再给我一块。” 帐篷搭好了之后,我和书生、张扬在周围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毒虫毒蜃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不过吃过了晚饭之后,我还是再次打着手电筒走了一圈,毕竟白天没有不代表晚上没有。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要是有晚上的毒虫要出来,应该是要出来了吧。 我打着手电筒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就觉得头顶一股凉意袭来, 我打着手电筒一抬头,一眼就看到在崖壁的一口棺材上,趴着一条大蟒蛇,这里的蟒蛇竟然有腿,要是再长两只角,那看起来就是蛟龙了。 这蟒蛇趴在棺材上,盯着我吐着信子。 这玩意据说能在晚上看清人,这要是晚上这东西钻到帐篷里,直接就能把我给吞了。 蟒蛇有脚趾我是听书生说的,但是蟒蛇有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立即大喊:“书生,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蛇还是龙啊!” 第140章 蛇头草 书生是吃着香蕉过来的,到了我身边抬头一看,直接把香蕉扔了。他拿出了弹簧刀来,直接就把刀刃推了出来。 我说:“这到底是啥?” 书生摇着头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说是蛇,有腿,说是龙吧,没有角,说是鳄鱼吧,又是蛇的身体。” 我说:“是不是以前的蛇是有腿的,像是蜥蜴就有腿,传说蜥蜴是蛇的小舅子。” 这条大蛇有大腿很粗,身体估计得有七八米长,这东西要是吃人,能一口就吞进去。 现在这条蛇趴在棺材上,露着一截身体和前腿,不停地在吐信子。 要是这货把我缠起来,估计瞬间就能把我勒死。 这家伙太粗了。 我说:“书生,准备跑。” 书生大声喊:“张扬,你过来,带上枪。” 张扬是个神枪手,他拎着枪过来的时候,姚麻子和苏梅他们全都来了,我们打着好几个手电筒照亮了这条长了腿的大蟒蛇。 张扬这时候举起了枪,要打这条蛇。 我快速地伸出手抓住了枪管,把枪压了下来,我说:“你干嘛?” 张扬说:“打下来研究下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怀疑就是被这东西给迷的,你没看到它趴在棺材上吗?这东西有灵性。” 我刚说完,这大蛇竟然爬了出去,它竟然能贴着崖壁爬行,身体在崖壁上很像是一个壁虎。我看了下,这家伙得有十米左右,果然有四条腿,不过脚上不是爪子,而是吸盘。 它只用了十几秒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走远了。 张扬把枪背在了身上说:“我看这家伙是壁虎和蛇的串儿?” 苏梅摇着头说:“壁虎和蛇是不会有串儿的,我只听说过老虎和狮子能生出串儿。”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马和驴也是可以生出骡子的。” 苏梅大声说:“但是蛇和壁虎就太扯了吧。再说了,就算是壁虎和蛇能有串儿,但是能有这么大的吗?” 书生说:“我倒是觉得,这东西不是壁虎,也不是蛇,就是介于壁虎和蛇之间的生物。这东西在这里不会只有这一条,这里应该有很多这种东西。” 我仰着脖子看上去,再也没有发现有这种怪物的身影。 我们把帐篷压得很严实,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被什么猛兽钻进来。 尤其是峡谷里,到了晚上还是挺凉快的,我们住在帐篷里,温度刚好合适。 这一晚我睡的非常踏实,刚醒来就听到外面吱吱喳喳的声音,我以为是一群什么鸟呢,结果出来一看,在崖壁上,有一群猴子在爬来爬去。在崖壁上有一种黄色的果子,有乒乓球那么大,猴子在崖壁上跳来跳去,就是在吃这种野果子。 这野果子也是一种草本植物,长在一种大叶草上。大叶草在崖壁上一丛一丛的,每一丛都有一口锅那么大。 果子就长在草的中心。 有的正在开花,这花朵长得非常奇怪,像是一个蛇头的样子。 书生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这花开的很邪性啊!这是怕什么东西来吃它,所以进化成了蛇的样子。这草应该很好吃。” 我说:“这叶子又肥又大,要是好吃,摘上三片五片就够我们煮一锅蔬菜汤了。” 书生说:“你上去摘几片下来。” 我说:“你咋不去?” 书生说:“我不会攀岩!” 我无奈地对着他竖起了小手指,然后我抓着突出的岩石往上爬。 我爬了有两米之后,我扭头说:“你丫离远点,小心掉石头。” 书生后退了几步,我继续往上爬。 这草普遍都长在五米以上的高度,我用了五分钟爬上去,很容易就摘到了里面的果子。 既然猴子喜欢吃,我们人类肯定也喜欢吃。我咬了一口,太甜了。 我把这一株里的果子全摘了,有十几个,书生拽着背心接着,我扔到了书生的怀里。 萧安过来,拿起来吃了一口,也说很甜。 我摆了五片叶子扔下来,然后我爬了下来。 我往下爬的时候,那些猴子在我旁边蹲在观望我,估计它们也没搞懂我摘叶子干啥。 随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猴子为啥不吃叶子?” 书生拿着叶子看着,叶子肥厚,里面是透明的,冒着白色的汁液,看这汁液,像是苦菜。 书生递给我说:“你尝尝!” 我说:“你咋不尝?” “你要是中毒了,我救你。我要是中毒了,你会救我吗?” 萧安说:“别乱来,有些植物果子没有毒,但是植株就有剧毒。” 书生摇着头说:“我觉得这个没有毒,而且很美味。” 我拿过来,用袖子擦了擦草叶,上去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嚼,没啥怪味,倒是挺清香的。而且这草含水量很高,我说:“解渴!” 书生点头说:“这草就是天然的储水袋,我一开始觉得这个当蔬菜吃应该不错,现在看来,这个是我们接下来几天的最干净的水源。” 我拿着叶子看着说:“要是有毒,你咋救我?” 书生说:“那得看是什么毒,有的毒我也没办法。” 我抬手就要打书生,书生往后一躲说:“你咋急了?我看到这草基本就能肯定没有毒,不信我们等等看,你要是死了,就是有毒,要是不死,就是没毒。” 我很幸运,没有死,也没有拉肚子,这草的含水量太高了,我再次咬了一口,略微嚼了嚼,就是满满一口甘甜的水,骨碌一口咽进去,把渣滓涂掉,有点类似吃甘蔗。不过这个比甘蔗要解渴多了,含糖量也低很多。 一看我没被毒死,大家都不喝水了,开始嚼着草叶子。 都说这个好吃,苏梅甚至想把这草的种子带回去,在凤凰山种。她觉得这个要是种植成功了,将会是一件大功劳。 不过书生不看好,他觉得这东西就适合长在这里的山崖上,到了外面,大概率种不活。 我在苏梅的请求下,去摘了不少果子下来。 这果子的籽长得和苹果籽差不多,每一个果子里有五粒种子,不多不少。五粒种子抱在一起,又黑又亮。 苏梅用手帕包了一包之后,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为了不打消她的积极性,我和书生商量好了,不打退堂鼓,万一种成了呢。 现在的菠萝也好,葡萄也好,哪一个不是野生而来的呢,我们也不能太绝对了。 要是这东西能种成功,完全可以砍了荔枝树就种这个,到时候不仅能卖果子,还能卖叶子。最关键的是,这叶子是真的太好吃,太解渴了。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同志们,你们说这花开成蛇头的样子,到底是怕什么东西来吃它呢?” 书生说:“应该是一种能攀岩的动物吧,难道是那有腿的蟒蛇?” 我说:“蟒蛇不吃素,你开什么玩笑。” 书生用扇子敲了敲头,他随后说:“靠着想是想不出来的,这里和外面就不是一个世界。我们要研究透这里,还要往前走。最好找个地方驻扎下,然后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说心里话,我对这里非常有兴趣。” 苏梅也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藏,有着我们发现不完的秘密。” 第141章 新发现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天,还是没有到我修房子的地方。 我记得很清楚,那里有一棵大树,顺着大树上去就是一个放棺材的洞口,我修的棺材就在这洞口里。 那洞口什么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一路我都在细心观察,没有看到。 书生估计我们今天走了至少三十公里,这峡谷内非常平整,而且有古道。古道上只长了一些不到一尺高的茅草,走起来一点不吃力,甚至脚下总是软绵绵的,走起来挺省膝盖的。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扎营的好地方,这里有很多洞窟,每一个洞窟就是一户人家。 洞窟的门不大,很明显在史前这门是有栅栏的,因为我们见到了放门轴的孔。 那时候的人在门口的上方凿了一个深孔出来,然后在下面凿了一个相对浅一些的孔,这样把门轴先往上捅,超过下面的孔之后塞进去,落下,门轴就落成了。虽然简单,但是实用,史前文明就有了这样的设计,还是令人佩服。 屋子就是一间,摆着很多的陶器,石器。我觉得那时候的人应该是睡在地上的。 拔一些茅草垫在地上,人躺在上面睡,这就是简单的一个窝。 我们进的是北边崖壁上的洞窟,正北的那一面墙壁上雕刻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兽皮,手里拿着一把长矛,长矛是木头杆,矛头是石头的。用皮绳把矛头和矛杆绑在一起,这就是当时的捕猎工具和武器。 在这个男人手里,抓着一个人头,人的脖子里还在流血。 这人的腰里还别着一把短刀,这刀看起来像是金属的。刀没有刀柄,在刀身上雕刻着太阳和月亮。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盘着一条蛇,这蛇是有腿脚的,和我们看到的一样。 我指着说:“快看,这蛇好像和人是一起的。” 萧安在我身边,仰着脖子看着说:“这里的人把蛇当狗养的吗?” 我说:“安姐,你看,这蛇趴在这人的肩头上,还真的像是一只狗。” 杨宁说:“这雕像应该不是记录现实生活的吧,这会不会是一种传说呢!类似我们的封神榜。” 书生摇摇头说:“要是没见过那条有腿的大蛇,我还真的会以为这是幻想出来的龙或者什么神兽,但是见过就不一样了。我不觉得这是一副幻想图,更不觉得是夸父追日,女娲补天之类的神话传说。我觉得这就是现实中的生活状态。” 杨宁问:“但是蛇能和人这么亲近吗?蛇是有感情的动物吗?那可是冷血动物。” 书生说:“别忘了,它是有腿的。它和普通的蛇不一样。” 苏梅说:“要是这蛇和人亲近,那就是更大的发现了。但是该怎么证明呢?”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口被我修过的棺材,我觉得,这条大蛇的家,应该就在那个洞里。不然没办法解释,我到底是怎么到的这里呢?难道那天晚上是这条大蛇把我背来的?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没有别的可能。 我大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来的,我也知道是怎么回去的了。我就是那条大蛇把我背来的,我修好了棺材之后,它又把我送了回去。” 李超说:“可是一条蛇,为啥让你来修棺材呢?” 书生笑着说:“这就好解释了,那棺材里住着的,是它原来的搭档或者是伙伴,或者是主人。” 我一拍大腿说:“没错,不然怎么解释我一晚上跑这么远?要不是这条蛇把我背来的,难不成是我会飞天遁地吗?” 苏梅点点头说:“这个解释还算是科学严谨,不然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翻过几座大山和山谷到这里来。” 姚麻子用手抓着自己的下巴说:“这么说的话,那蛇真的通人性吗?” 我大声说:“这还用说!这也是我阻止张扬开枪的原因,我总觉得这蛇不简单。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里难道就只剩下这一条蛇了吗?” 姚麻子说:“你不是看到了很多蛇嘛!” 我说:“我说的是长了四条腿的大蛇。” 书生把扇子打开,一边摇着一边说:“只剩下一条也不奇怪,有百八十条也可能,成千上万也不是不可能。总之,这里的人出去了,把蛇留在了这里。他们并没有把蛇带走。” 我说:“要是我就把蛇一起带走。” 书生把扇子合上,在手里摇着扇子说:“不是不想带走,也许是根本带不走。这里有大蛇需要的食物,出了这里,也许就没有了。要是这种蛇什么都吃,那么也就不会只有这峡谷里有了,在外面的山里也会有它们的身影,它们可以吃野猪,可以吃猴子,也可以吃各种动物。它们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想吃老虎都可以。” 我问:“那么它到底吃什么呢?” 书生说:“我们只是在分析,这并不代表真相,要想知道这种蛇到底是不是壁画里的蛇,我们需要去研究它。” 我大声说:“看吧,多亏我拦住了张扬,这要是打死了那条蛇,说不准就是误杀了友军。要是这种蛇和狗一样,我们杀了它岂不是造孽了吗?” 书生说:“难道你那时候就知道这蛇亲近人类?” 我说:“我只是感觉这蛇挺仁义的,它在上面看着我的时候,我没感觉到危险。” “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书生说,“以后你最好不要凭着感觉做事。” 我说:“书生我发现你怎么总是和我对着干啊,你要是不服气,咱俩再练练?” 书生说:“练练就练练,你当我怕你?” 我看看周围说:“在这里,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真的要和我练练?” 书生说:“今天你要是输了,今后我说话就别插嘴,知道吗?” 我指着他说:“你要是输了,今后就得叫我大哥知道吗?我们就一局定胜负,胜者为王败者寇。” 书生说:“没问题。” 大家这时候竟然围成了半个圆,打算看热闹了。 我心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也不说拉架,竟然都看起热闹来了。 这里挺宽敞的,我有大把的空间闪转腾挪。书生想缠住我不可能,我累都累死他。 我和书生站好之后,书生还是故技重施,伸着胳膊就过来了,我连续一个跳步到了他身侧,书生一步步又过去,我用刺拳骚扰他,他猛地往前一扑,我一个变向脱离就闪开了。瞅准机会掏了他肋骨一拳,他用胳膊肘去挡,我一拳掏在胳膊肘上,直接把力量打穿进去。 随后我立即后跳脱离,左手伸出去,控制距离,右手护住胸前,免得被他一把抓住衣服。 这次,我一定要打赢书生,我必须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第142章 读书人 书生其实也就是那几招,我这时候基本已经摸透了,反正别让他抓住抱住就对了,我虽然不懂柔术,但是我懂拳击啊。 我预感到书生要下潜来抱我的腿,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在他过来的一瞬间,我一个下潜横摆直接就打书生脸上了。 书生顿时就横着倒在了地上。 我举着拳头大喊:“哈哈哈哈,我赢了,以后记得叫大哥。” 书生试图站起来,但是这一拳可是实打实打在脸上了,脑袋嗡嗡的,天旋地转,哪里站得起来,刚站起来又倒下了。 杨宁开心的在一旁鼓起掌了。 书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不过我还是不敢贸然向前。 最后还是姚麻子把他扶起来的。 书生连声道谢,过了足足三分钟,才算是缓过来了。 我举着拳头说:“我这一拳可是没用力,我要是用力,能把你打死。”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裸拳打死人一点都不奇怪,尤其是书生这文弱的样子,脖子上的肌肉差得很,他就没练过颈部肌肉,根本扛不住我全力的一拳。 我们打拳的每天都要训练颈部肌肉,在头上套上一个结实的套子,然后在下面拴上五到十公斤的重物,坐下,弯腰,抬头低头,这样来训练颈部的肌肉。颈部肌肉越是发达,头部的抗击打能力越强。 陆英俊那小子的脖子就很粗,跟别人大腿似的。所以一般的拳即便是打中了他的头部,他也不当回事。必须是重拳才能把他击倒。 书生这时候大声说:“这次不算,我大意了。” 我说:“什么叫你大意了,输了就是输了,哪里那么多借口。” 书生气得脸都红透了,他说:“总不能我输了一次就叫你一辈子大哥吧,我最多叫一声。” 我笑着说:“一声也行,叫一声听听嘛!” 书生小声说:“大哥。” 我大声说:“没听清,大点声。” 我侧耳倾听,此时的我太开心了。 书生大喊:“大哥!” 我笑着说:“诶,老弟,以后再和大哥说话,你要客气点了,你要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已经适应了书生的打法,他再也打不赢我了。 不过安姐的摔跤术我还是有点忌惮,就连陆英俊那大体格子说扔就扔出去了,何况是我啊!这要是被她横着扔出去,摔在地上,一下就完了。千万别高估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横着摔在地上,谁也扛不住。 杨宁凑到了我的身边,伸出大拇指说:“守仁,好样的。” 我说:“那是肯定的,我王大少可不是一般人。” 杨宁得意洋洋地说:“没看是谁的男人。” 杨宁这话一出,我心里顿时觉得美滋滋的,但是我突然又觉得不是滋味,我看向了萧安,她却表现的无所谓。 而且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吃醋的迹象,她笑着说:“是啊是啊,守仁进步的确很大,现在我都没把握能赢得了守仁,他的优势就是步伐灵活,身高优势,体重优势,臂展优势,我很容易摸不着他就被他一拳打在脸上了。” 姚麻子也说:“是啊,我刚才着重看了守仁的步伐,太灵活了,就像是脚上装了弹簧,弹来弹去的,很难琢磨。这就像是我们以前打游击战的时候,鬼子根本就摸不着我们。” 李超此时大声说:“守仁,你教我这步伐呗,我步伐是短板。” 我说:“打拳三分在拳,七分在腿。不过想练出好步伐,力量是基础,你得先训练核心力量啊!” 李超说:“从明天开始,我要负重前行。” 我大声说:“这是个好办法啊,大家都把背包给李超。” 张扬也喊着说:“我也要训练核心力量,我也要负重。” 大家都巴不得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背那么重了。 第二天李超和张扬都负重六十斤,张扬还好,李超才走了三百米就累得脸色都变了。我一看就知道不行,我说:“李超,你得减重,你这样会累坏的。” 李超摆着手说:“我坚持得住,我不能再输给张扬了,我不能让这小子得意。” 张扬笑着说:“现在我俩是一个师父,你想打败我,你再练五年吧。我这身体可不是你那小身板能比的。” 李超说:“那可不一定,打拳靠的不是蛮力,我们走着瞧。” 李超说的也没错,论身高和臂展,李超都不吃亏,只要他能训练出耐力,配合灵活的步伐,完全有机会打败张扬。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张扬的身体确实要好很多,起码体重上就占有很大的优势。 在拳击比赛中,体重差上十公斤,那就不得了。那就是绝对的优势。 越往前走,这崖壁上的蛇头草越多,岩壁上挂满了黄色的果子,这里的猴子也越来越多了,在崖壁上的猴子跳来跳去,跟着我们前行,它们就住在崖壁上,吃东西的时候就在崖壁上吃蛇头果,吃完了就回到洞中,住在棺材的周围。 我们看到了很多小猴子蹲在棺材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们看。 书生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上面说:“守仁,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在一个洞中,摆着一口大棺材,在棺材上并排蹲着三只小猴子,在小猴子的旁边,还趴着一条四腿蛇,这条蛇明显不是我们看到那一条,这一条要小很多,即便是小,也有手臂那么粗。这么粗的蛇,要吞掉小猴子和玩儿似的。 不过看样子,小猴子和这条四腿蛇相处的很融洽,他们竟然能在一个洞里融洽的生活。 那条蛇也是不停地吐着信子,在看着我们。这应该是一条小蛇,看来在这里,这种四腿蛇是一种常规的生命,并不稀奇。 萧安说:“看来这蛇是不吃猴子的。” 我说:“不吃猴子,自然就不吃人了啊!” 书生摆着手说:“这可不一定。” 我说:“咋不一定,我觉得就一定。” 书生盯着我说:“守仁,人是人,猴子是猴子。” 我大声说:“你的意思是,这蛇不吃猴子,喜欢吃人。难道它嫌弃猴子有毛吗?” 书生打开了扇子,不停地扇自己的脸:“我说的是不一定,我没说它一定吃人。在没有近身接触四腿蛇的时候,最好不要下结论。它也许不吃人,也许吃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说:“通过他不吃猴子,基本就能判定它不吃人了啊!” 书生一闭眼,一皱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不屑地说:“你少来这套,我也是读书人。” 第143章 那棵树 杨宁这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说:“你们别吵了,现在只要守仁爬上去,看看这条蛇会不会进攻他就好了啊。这条蛇又不大,即便是进攻,也能摆脱,没什么危险吧。” 我顿时笑着说:“好主意,我这就上去。” 萧安说:“你是不是疯了?这蛇是不大,但是保不齐家长就在旁边,你要是靠近小蛇,家长以为你要攻击,直接一口吞了你,你该咋个办?还有,这么大的蛇,要是不吃猴子,不吃人,它总要吃点啥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发现蛇的食物。” 我说:“没事,我断定这蛇不吃人。” “这不是你断定的事情,这很危险你晓得不?你不能为了赌气置身险地。你要晓得一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老姚也说:“我觉得萧安说的有道理。” 张扬也说:“是啊守仁,千万不要冲动。” 书生却呵呵笑着说:“守仁,你可要想好了,我可没逼你。” 杨宁却说:“守仁,我陪你上去,这蛇要是吃人,把咱俩都吃了。” 我明白,杨宁判断的和我是一样的,这蛇绝对不吃人。我有九成把握,我觉得这事能干。 最关键的是,人就应该有点冒险精神,要是没有冒险精神,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人要是没冒险精神,我们的老祖先就不会从树上下来,我们也不会变成直立行走的动物。 我说:“不用你跟我,我自己上去。” 杨宁却说:“我就是要跟你上去,我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我点点头,就这样,我俩一起往上爬,并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本来也不是很高,也就是五米的样子。 我俩很快就爬了上去,当我们抓住洞口边沿的时候,那几只小猴子有些惊慌,纷纷躲闪,然后跳到了悬崖上去了。 倒是这条蛇没动,而是抬着头看着我们吐信子。 蛇的头比拳头大一些,椭圆形,看起来不像是毒蛇。这蛇也没有那种獠牙,它刚好张开嘴,我看到它的嘴里全是那种倒刺一样的小碎牙。这更说明这蛇没有毒,毒蛇都是有獠牙的,牙是中空的,里面是毒液,咬到猎物就注射毒液。 这蛇明显就是生吞食物的。 它可以缠死猎物再吞,也可以直接吞,让猎物在嘴巴里窒息而亡。 杨宁比我胆子还大,她伸出一只手说:“小宝,别怕,姐姐不是坏人。” 我小声说:“它听得懂吗?” “肯定能感觉到善意的吧。” 杨宁一步步靠近,这蛇还真的就没动,任凭杨宁的手摸到了它的脑袋。 这蛇被摸到头顶的瞬间,就把头低下来了,趴在了棺材上,脸对着杨宁的脸,不停地吐信子。 杨宁回头看着我笑笑,然后伸出一双手,一只手摸蛇的头顶,另一只手摸蛇的下巴。 这条蛇很享受的样子,乖乖地趴在棺材上,一动不动。 我也走了过去,摸着蛇的后背,这条蛇的尾巴甩来甩去,还真的就像是一条狗。 杨宁说:“看到了吧,这蛇和人很亲近,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说:“书生的说法是刻在基因里的,你知道基因吗?” “我当然知道,我见识不比你少,陆英俊教了我很多西方的东西。” “你别老提陆英俊,我不爱听。他一个手下败将,有啥好说的?” “你吃醋了啊!” 我说:“我没有。” 杨宁小声笑着说:“你就是吃醋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我吃他啥醋,我就没指望我俩能成。” 杨宁一听笑了,说:“你最好别指望我俩能成。” 我说:“你这是啥话?” 杨宁歪着头看着我笑着说:“不是你说的没指望吗?我只是顺着你的意说的啊!” 我被她搞得心烦意乱,懒得说了,我看着这条蛇说:“这蛇还真的不吃人,你看这蛇,一点不慌,也不跑,它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我站在了洞口,朝着下面喊:“这下你们知道了吧,这蛇不吃人。” 书生大声说:“我只是说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有可能吃人。还有一点,就算是这小蛇不吃人,不代表大蛇不吃人。”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这不是有完没完的问题,我说的是一种可能性。这小蛇就胳膊那么粗,也吃不进去人啊!但是大蛇可就不一定了。” 我说:“你没看到这小蛇对人毫无戒心,毫无恶意吗?小蛇如此,大蛇也是如此。” 书生说:“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 我懒得搭理他,现在站得高,我往前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棵大树,这大树正是我去修棺材的那棵树。 我指着说:“杨宁,你看前面那棵树,那就是我修棺材的那棵树。我们下去。” 我和杨宁快速下来,然后快速往前走,刚到树下,我一仰头,就看到一条超大的四脚蛇趴在树上乘凉呢。 “就是这蛇把我带来这里的,我肯定。”我指着说。 大家此时都到了,全都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树上的这条大蛇。 大蛇这时候也没跑,竟然把头垂下来,到了我的面前,似乎是闻了闻我的气味。 我伸出手摸着大蛇的头。 萧安说:“守仁,小心点,这玩意一口就能把你吞进去。” 我摸了几下大蛇的头之后,我一翻身就骑在了大蛇的后背上,大蛇一抬头,直接就把我送到了上面的洞里。 这棺材正是我修过的那口棺材,这里的一切我都那么熟悉,我站在上面,那条大蛇也爬了过来,它最后把身体盘在了那口棺材上,把头垂下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和大蛇一起看着下面,我大声说:“书生,这下你还说啥。” 书生仰着脖子说:“看来,这蛇确实是不吃人。” 我说:“不仅是不吃人,而且对人非常友好,通人性啊!” 杨宁笑着招手说:“我也要骑大蛇。守仁,你让她下来,把我带上去。” 我伸手拍了拍蛇的头,这蛇还真的就爬到了树上,把头垂了下去。 杨宁一翻身爬上了蛇的后背,她抱紧了蛇的脖子,这蛇一抬头,就把杨宁送了上来。 我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这家伙太懂我的心思了,这玩意要是能带出去就好了,我当狗养它。” 书生摇着头说:“不可能的,要是能带出去,早就被人带出去了,也轮不到你做第一个带它出谷的人。” 这话我还是赞同的,我在想,这蛇为啥离不开这峡谷呢,这多半和食物有关。 第144章 绿色的蝉 现在,总算是印证了一个道理,四腿蛇对人友好,友好程度堪比狗。 不过苏梅似乎对这蛇没什么兴趣,她更在乎的是这里的洞窟里的雕像。 这里的文化的确和中原文化不同,我们看得出来,这里根本就不属于华夏文明,或者说是这里的人绝对不是炎黄子孙和蚩尤后人,这里的人,是单独的一脉。 由于这里离着中原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当年炎黄和蚩尤的大战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我甚至觉得,这里的古人和炎黄他们是一代人。 苏梅虽然没有了胶卷,但是她开始用笔画。 我发现苏梅的铅笔画很厉害,画出来的线条很简单,但是能最大限度的表现出来所画东西的特点。 她在本子上画了很多很多,一直在画。但就是没有把大蛇画进去。 我凑过去看看后说:“你为啥不画蛇?” 苏梅对着一尊四条腿的神像,一边画一边说:“我怕蛇,我从小就怕蛇,我看到那蛇就浑身颤抖,甚至抽搐不已。” 我说:“越是怕什么就要越是克服什么,那条蛇很温顺的。” 苏梅说:“我要画很多东西,我根本画不过来。你不要打扰我工作。” 我识趣地点点头,走到了李超的旁边,我说:“苏梅太认真了。” 李超点点头说:“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姚麻子小声说:“李超,守仁,我们是不是得往前走了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走到头我们就回去了,这里就交给组织来处理了,我们没必要把这里的东西全画出来吧。” 张扬也说:“是啊守仁,走吧。” 我突然意识到,我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这里的队长了。姚麻子和张扬竟然在和我商量是不是该走了,这是为啥啊! 我随后一想明白了,都是因为我最能打,看来,在男人的世界里,谁能打,谁就是老大。 我想了想,还是和苏梅去商量一下,我到了苏梅身边,小声说:“苏干事,咱们是不是得走了?出来不少日子了,我们快点走,踩完点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后上报给组织,这里就都交给组织处理就好了。” 苏梅点点头说:“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等了她五分钟之后,我们背上行囊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我最后对着树上乘凉的大蛇挥挥手,笑着离开。 继续往东走,我是有心理准备的,那边全是毒蛇。那群家伙可是没有四腿蛇这么友好,它们是没有什么智慧的,一旦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就要下口咬人。 我让大家都绑好了腿,走进了毒蛇遍地的峡谷东半边。 一到这边,苏梅就不行了,那些蛇吓得她浑身颤抖。 她根本就走不了,最后直接就虚脱在了地上。 我们大家都围着她,我说:“到底咋回事?” 苏梅擦着满头的冷汗说:“我小时候被蛇咬过,留下心理阴影了。我连死都不怕,但是我就是怕蛇。” 我对李超说:“你留下陪她吧,我们继续前进,踩完整条峡谷之后,我们原路返回,和你们汇合。对了,你们往回走,就去那棵大树下等我们,在那里会安全的多。” 苏梅摇着头说:“不,我一定要走完全程,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姚麻子说:“但是你走不了的啊!” 李超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他说:“我背她,就让她跟我们走吧。” 李超太了解苏梅了,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太倔了,她想做的事情,就必须做成。 但是背着一个人和背一个背包不一样。背包完全是靠着肩膀和后背吃力,但是背人,主要是靠腰和胳膊吃力。李超背着走了一百米,就有点吃不消了。 李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不得不放下苏梅。 苏梅挣扎着起来,说:“我们走吧。我没事了。” 但是她刚走了十来米,一条手指粗的蛇嗖地一下从她脚面上爬了过去,她顿时尖叫起来,闭着眼,双手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颤抖不已。 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说:“没事没事,苏梅同志,你得勇敢点啊!” 书生说:“这和勇敢不勇敢没关系,苏梅同志是上过战场的人,你能说她不勇敢吗?她这个更接近心理病,很难克服。” 我说:“那怎么办?” 李超摆着手说:“我实在是背不动了。” 我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我对李超说:“你背这个,我背苏梅通知。” 我想了一个办法,我用绳子把苏梅捆在了身上,这样,我的双手也就解放了出来。 背着她走的时候,我尽量弯腰一些,这样让苏梅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的后背上,而不是绳子上,这样她就能轻松一点。 说来也奇怪,苏梅到了我后背上之后,就算是见到蛇,也没有颤抖,她的呼吸倒是越来越均匀了。 书生说,在我后背上,她找到了安全感的原因。 书生说:“守仁你发现没有,这边的蛇头花好像招虫子了。” 我一看可不是怎么的,这边的蛇头花普遍长得不怎么样,叶子被啃得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花更是被啃得千疮百孔。好好一株蛇头草,搞得破破烂烂,看了心里就难受。 而且在蛇头草的下方的地面上,会有大量的虫子粪。仔细看,在蛇头草上竟然有绿色的蝉。 这东西有拇指大小,颜色和蛇头草的叶子一样,趴在上面的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离着很远,我们能听到蝉鸣的声音。但是我们一旦走近了,这东西就不叫了。 二虎淘气,他笑着说:“我去抓一只看看,长这么大没见过绿色的蝉。” 蝉在北平叫老哇哇,别人是不是这么叫不知道,反正我是这么叫。因为它总是哇哇哇哇的叫,到了夏天,柳树上最多,我家门外就有一棵大柳树,天越热这东西越叫,吵得根本睡不着觉。 二虎踩着崖壁往上爬,到了蛇头草下,他一伸手就抓住了一只,笑着跳了下来。 本来笑眯眯的,但是随后,他突然痛苦地脸都扭曲了,接着伸出手来,那绿蝉在他的手心里开始膨胀,此时他的手心全是绿色的液体,这液体像是硫酸一样在烧蚀他的手,此时已经见到白骨了。 接着,这绿蝉突然砰地一声炸了,大量的绿色液体像是喷雾一样朝着四外散开,直接炸了二虎一脸。 还好二虎闭上眼了,这东西要是到了眼睛里,瞬间就会失明。 不过还是喷了一脸一脖子,顿时,他的身体滋滋响了起来,冒着青烟。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深可见骨,太吓人了。 第145章 劫后余生 我们大家都慌了,只有书生冷静地打开了水壶,往二虎身上喷水,没错,水是最好的清洗剂,但是这点水太少了,没等一壶水喷完,二虎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被烧蚀的伤口开始大量的出血,仅仅十几秒,人就没了。 大龙想上去抚摸自己的弟弟,被张扬抱住了。 我拦在二虎的尸体旁边说:“大龙,冷静。” 此时再看实体,已经化成了一堆烂七八糟挂着肉丝的骨头。 这东西太厉害了。 书生说:“这液体到了身体上之后,进了血液,随着血液到了全身,只要粘上神仙也救不了。大家千万要小心,不要碰这些蝉。” 我这时候看到,在两侧从石头缝里爬出来大量的绿蝉,这些绿蝉发出刺耳的哇哇哇的声音。 蝉的叫声和知了完全不一样,我不懂知了是不是蝉的一种,还是说知了是知了,蝉是蝉。反正在我们北方人看来,知了就是知了,叫的时候声音一高一低起伏,类似“知了、知了、知了”的叫,所以管它叫知了。 蝉是一个声调,全是高音,哇哇哇哇哇哇! 在岩壁上密密麻麻,就像是蜜蜂一样。 这下我们都慌了。 书生大声说:“快,用布把头包起来,戴手套,穿雨衣。” 我们快速卸下装备,拿出床单子或者是衣服,统统撕开,开始包裹自己的头和脖子。 没戴风镜的戴上风镜,没戴手套的戴上手套。然后大家一起穿上了雨衣。刚武装完,这些蝉竟然一起飞了起来,盘旋在我们头顶,开始喷毒雾。 在北平的时候没少接触蝉,到了夏天,我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抓蝉,用马尾巴的毛做一个圈,绑在竹竿的头上,然后去大柳树上套蝉。一旦蝉飞起来,就会撒尿,这玩意撒尿挺厉害的。 这里的蝉似乎不是在撒尿,这是在喷毒液,和尿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不过庆幸的是,这毒液对布料并不管用,只针对皮肤有效果。 书生这时候大声说:“快跑,这毒液和水起反应。” 书生的意思很简单,雨衣也不是万能的,一旦这毒液渗透到里面,把衣服打透了,可就死定了。 但是书生没说往哪边跑。 偏偏他说跑的时候,蝉冲了下来,开始围着我们转,就像是一团黑色的云。 这一群蝉起码有几万只,遮天蔽日,越来越多,并且,开始有一些蝉像是冰雹一下打下来,装在我们的雨衣上自爆。 这玩意自爆的力量不小,打在身上就像是挨了一拳。幸好帆布雨衣够结实,这要是被击穿,我们就死定了。 大家开始跑啊,我和书生往回跑,他们一群慌不择路,往前跑了。 这么分开跑也是好的,偏偏大部分的蝉就追我和书生,我俩竟然把几乎全部的蝉都吸引过来了。 我和书生越跑越快,这群蝉就像是下冰雹一样追着我们自爆,我指着旁边的洞窟说:“钻进去。” 书生大声说::“不行,那就会被关门打狗了。” 现在我们穿着雨衣,装备全扔在了我们被包围的地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命要紧。 我和书生跑得飞快,我俩的耐力都不错,越跑越是加速了。 就算是这么跑,也是跑不过这群蝉。 但是加速跑是很难跑远的,当我觉得后力不济,腿开始酸了的时候,我只能减速,但是书生跑得还是那么快,我不得不佩服这个畜生,这小细腿怪能跑的。 羡慕归羡慕,我必须想自己的办法了,我看到旁边有个洞窟,我一转弯就钻了进去。书生扭头一看我钻进去了,大骂一声:“我日!你跑噻!” 他喊是喊,但他还是陪着我钻进了洞窟了。 正如书生说,这群蝉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直接钻了进来,围着我俩不停地喷毒雾,不停地自爆,我的风镜上全是毒液,开始往下淌了。 我只能双手抱住头,把头扎在墙角,尽量不让这些蝉碰到我的脸和脖子的部位。 但是蝉太灵活了,竟然钻进来自爆,我的脖子里缠着的布条已经打湿了,不过缠得厚,暂时还没碰到皮肤。不过这样下去,能坚持多久呢。 书生在我旁边,把头和我靠在一起,屁股撅起来,我俩就像是两个鸵鸟一样,把头扎在墙角上,越低越好。 书生大声说:“不让你进来,你这是找死。” 我说:“我跑不动了。” 书生说:“跑不动就慢点跑嘛,总比等死强,老子被你害死喽。” “谁让你进来?你跑啊,跑一个算一个。” “老子不能丢下你不管噻!这叫生死与共,你懂个锤子。” 我竟然被他感动了,我说:“书生,好兄弟。” “好兄弟有锤子用,还是快想想怎么摆脱吧。” 现在哪里还有摆脱的办法,除非有一把喷水枪,把这群玩意都喷走。 我心说完了,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不甘心啊,咋就能死在这玩意手里呢,我幻想过无数次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偏偏没想到会被蝉给毒死。 我的手伸出去,抱住了书生,把眼睛闭上了,我此时竟然哭了。 书生也抱着我,他也是眼泪汪汪,并且浑身颤抖,我俩看着,随后都闭上了眼睛。我俩彻底绝望了。 就在我俩都做好了死的准备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俩同时转头。 我看到那条四脚蛇突然出现,它一张嘴,用力一吸,形成一股劲风,大量的绿蝉被它吸进肚子。这些绿蝉到了四腿蛇肚子里还在自爆,我能听到自爆的声音从蛇的嘴巴里肚子中传出来。 不过这都无济于事。 四腿蛇吸了一大口之后,竟然从颈部喷出来一大口气,这东西竟然和鲸鱼一样,从嘴里进气,从后背出气。这玩意到底是咋进化的啊! 它用这种办法在进食。 绿蝉一看不好,都飞了出去,还有一部分趴在墙壁上和屋顶上不动了。 不过四腿蛇眼睛还是好使,伸出信子,就像是癞蛤蟆一样,用蛇头粘,一下一个,一下一个,速度非常快,和机关枪似的。只用了两分钟,就把这洞窟里的绿蝉都吃光了。 我和书生抱在一起,看着四腿蛇,都哭了。 劫后余生啊兄弟们,同志们,这辈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这滋味太难受了 我和书生快速从洞窟出来,找了个干爽的地方,把雨衣脱了,风镜摘了,布条全部解开,我俩躲开远远的,找了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坐下,喘着气。 我俩都吓傻了。 第146章 必须向前 四腿蛇吃饱了之后,就爬了过来,就盘在我俩的身边,在树荫下闭着眼,竟然睡着了。 书生说:“早知道就带着它了,原来这家伙的食物是这种绿蝉。” “可不是咋的,关键我们不知道啊。” 书生大声说:“糟了,萧安他们不会都死了吧。” 我一想萧安死了,心里就慌了,我说:“不能吧。” 接着我又想起了杨宁来,我说:“我们得去救他们。” 我们的雨衣外面全是毒液,那些裹着头的布条差点就湿透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完美的防御。 我说:“要是晒干了,不知道这东西还能不能伤皮肤。” 书生想了想说:“按理说晒干了就没问题了吧。” 我俩戴着手套,小心翼翼整理那些布条,展开,在太阳下暴晒。 那条蛇就趴在我们的旁边,闭着眼在睡觉。一边睡觉,还会时不时吐一下信子,咱也不知道这是为啥。信子吐出来是在捕捉气味? 书生说:“蛇的信子就相当于鼻子,时不时伸出来,是在捕捉外界的化学信号,比我我俩的气味,它是熟悉的,一旦有不熟悉的气味出现,它就会醒过来了。”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 我问:“书生,要是萧安死了咋办?” 书生直接给了我一拳:“你胡说啥子?萧安不会死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还是担心一下杨宁死了咋办吧!还有苏梅,要是苏梅和姚麻子都死了,我俩可就解释不清了啊!” “那有啥解释不清的?我们就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那我俩会被当逃兵,会上军事法庭的知道吗?我跟你说,他们他们都死了,我们就说我们和他们一起跑的。我们也是死里逃生,他们没挺过来,你一定要这么说知道吗?” 我说:“那种情况已经跑乱了,找到机会就跑,哪里还顾得上方向?” 书生大声说:“打仗的时候枪林弹雨,冲锋号一响,还不是要一直往前冲,你敢往回跑直接就会被枪毙。我俩现在就是逃兵,没有跟上大部队,往回跑是大忌你晓得不?” 我叹口气说:“看来只能指望他们没事了。” 虽然布条都晾干了,我和书生还是不敢碰,最后我俩在峡谷里的水潭里抓出来一只癞蛤蟆,用癞蛤蟆的皮触碰晒干了的布条,癞蛤蟆没事,我俩才算是放心了。 书生说:“看来这毒素耐久性不行,只要被太阳暴晒,很快就失去了腐蚀性。” 我说:“到底是啥这么厉害?” “酸性物质噻。” “还真的邪了,自然界咋会有这东西?” “这有啥奇怪的?你知道电鳗吗?那东西会放电,厉害的能电死人。” “真的假的?” 书生哼了一声说:“你知道的太少了,且得学呢。” 我和书生重新缠上了自己,唤醒了四腿蛇之后,我一招手,这四腿蛇就跟着我俩往前走了。 有了四腿蛇助阵,那些绿蝉都老实了,乖乖地在岩壁上趴着,或者在蛇头草上趴着,叫都不敢叫了。 我和书生一直走到了我们被围攻袭击的位置后,再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就开始喊叫。 书生喊萧安,我喊安姐,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突然发现萧安的尸体,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我最担心的人是萧安,不是杨宁。 我瞬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真正喜欢的人,还是萧安,并不是杨宁。 再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突然就看到前面有个水塘,在水塘的周围全是水草,在水草上,趴着大量的绿蝉。 他们这些人呢,全都在水塘里,一个个仰着脸,就把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动也不敢动。 我们喊萧安肯定被听到了,他们只是不敢回应罢了。 那些绿蝉就在水塘周围落着,鬼知道这玩意听到声音之后会不会袭击。 大蛇这时候直接就爬进了水塘,开始用信子清理绿蝉,特别快,一下一个,根本看不清动作绿蝉就进了蛇的肚子,然后在肚子里炸开,发出砰地一声。 很快,大蛇就把周围的绿蝉都清理干净了。 萧安等人这才敢从水塘里站起身来。 我激动不已,下水朝着萧安就过去了,我想抱住萧安大哭一场,想不到的是,刚走到半路,杨宁扑过来,直接就趴在了我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杨宁说:“守仁,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说:“你见我做什么,你不是该见陆英俊吗?” 杨宁抱我抱得紧紧地,她说:“你别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书生在一旁哼了一声:“快上来吧,没事了。” 大家纷纷上岸,大龙这时候哭哭啼啼地说:“我回去咋和我娘交代嘛,二虎最孝顺我娘了。” 苏梅斩钉截铁地说:“二虎同志是烈士,是烈士!” 李超搂了搂大虎的肩膀说:“放心,组织一定不会让二虎同志白死的,他这是在执行组织的任务牺牲的,二虎同志将永垂不朽。” 我心说永垂不朽有啥用,人都死了,人一旦死了,任何的荣誉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它已经成了过去,灵魂毁灭,意味着世界对它来说已经跟着消失。 我想推开杨宁,但是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抱着我不撒手。 苏梅呢,不敢看蛇,一直背对着我们。 我在心里说,这些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吧。 我大声说:“回去拿装备,换衣服,这衣服都湿透了,搞不好就会生病。” 书生说:“杨小姐,差不多行了,干正事要紧。” 路上依旧全是蛇,我只能还背着苏梅。我说:“要不是蛇兄,我们就死定了。你应该感谢蛇兄,而不是怕。” 苏梅在我后背上小声说:“没办法,我实在是克服不了,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不看。” 我说:“但是再往前走,蛇更多,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必须走完,把这里摸透了,不然你让我咋写材料?写我们被吓坏了,走到一半就跑回去了吗?” 我叹口气说:“是啊,这样写确实丢人。” 书生说:“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写嘛,就说我们补给不足,只能暂时回去补充。” 苏梅摇着头说:“那就是在欺骗组织,我做不出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 我心说,这家伙确实够倔的,看她小巧玲珑的身材,和这倔强的性格形成了绝对的反差。看她的模样和身材,难道不该在家里做做女红之类的事情吗? 看来还真的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第147章 人工呼吸 本来以为拿到了装备之后,在大蛇的护送下,我们能顺利抵达终点,也就是这条大峡谷的最东端。 但是大蛇只是跟着我们走了一千米左右就不走了,它盘在了一棵树上,任凭我再叫它,它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而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些长得像是兔子的动物,不过这兔子长了一条老鼠尾巴,头也又细又长,有普通的兔子三个大,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更奇怪的是,四腿蛇并不吃这种兔子,这种兔子也不怕蛇,就那么在大蛇的旁边走来走去。 蛇不走了,但是前面还有绿蝉,这下坏了,我们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不过苏梅说:“我们可以夜行,蝉在夜里是不活动的。” 苏梅说的倒是没错,但是晚上行进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看不清毒蛇。 这前面依旧有很多蛇,我说:“晚上走看不到蛇,一旦被咬就麻烦了。” 苏梅说:“大家小心些,在腿上多缠几层,以前行军就是这样的,不会有问题。这峡谷再危险,难道还有当年的鬼子危险吗?鬼子我们都打跑了,这里算什么。” 我看书生一直拿着扇子不说话,他在愣神。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你想啥呢?” 书生回过神,他说:“守仁,你想过没有,这蛇为啥就不跟我们走了呢?” 我顿有感悟:“前面有危险。” 书生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这前面有蛇害怕的东西。你想想,要是大蛇都怕,那得多可怕啊!” 我看看在树上盘着休息的大蛇,再看看前面一个挨着一个的洞窟,看看前面东一棵西一棵稀稀零零的果树。再看看崖壁上大量的棺材,还有两边的石像生。 在这里,我看到了相对的两只大蚂蚁的石像生。 这蚂蚁看起来特别强壮,每一只都有三米高。不过我也明白,这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蚂蚁,但是很奇怪,外面的石像生可从来没出现过昆虫,这里怎么突然有了蚂蚁呢? 苏梅大声说:“大家就在这里休息,都睡觉,天黑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必须走到头,这是我们的使命。” 书生小声说:“这女的不要命了。” 杨宁也凑过来,小声说:“周军儿娘们儿好像是疯了。” 萧安提醒道:“不要乱说话,人家代表的是组织,晓得噻!” 我说:“安姐,要不你和杨宁别往前走了,就说病了,在这里养病,一个养病,一个在这里守护,这样你俩就留在这里,有大蛇保护不会有任何问题。” 萧安说:“你呢?” 我小声说:“我和书生和他们去就行了啊!没必要一起去冒险。再说了,我和书生跑得快,遇到事情,我们一溜烟就回来了。” 杨宁点头说:“我觉得可以。” 萧安摇着头说:“不行,苏梅不是傻子,被看出来我们就倒霉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权利大得很。” 杨宁抿着嘴点点头说:“是啊,搞不好回去会把我们抓起来,当逃兵是不是要坐牢?” 书生说:“不要耍小聪明,不过你们要加倍小心,这前面啊,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这天傍晚,我们都吃的很饱,天刚黑,我们就出发了。 张扬提着马灯打头阵,我和书生压后镇,苏梅和李超他们走在中间。 不知不觉我们就分成了三组,张扬和姚麻子一组,苏梅,李超和大龙一组,我们四个一组。 三组离得不远,也算是一个整体。 二虎死了,二虎的枪李超背在了身上,这李超就不善于开枪,但是他们还是不放心把枪交给我。我告诉过他们,我打猎还行,但是他们说这不是猎枪,这是军用步枪。其实都一个道理,我就算是没打过这种枪,但只要让我打上五发子弹,我就能摸到门道了。 可惜啊,人家不给啊!我们又没办法争取,毕竟这是军火。 一晚上我们走得小心翼翼,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状况,书生估算这一晚上我们走了五十里左右,天刚亮,我们就停下了,扎好了帐篷休息。 有帐篷,也就不怕那绿蝉了,绿蝉再厉害也穿不透帐篷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苏梅走了一晚上,竟然还有足够的体力写材料,我们都躺下了,她还抱着本子在写。 她把本子放在并拢的腿上,就坐在我的旁边,她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 我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是什么气味,以前的时候没怎么闻到过。我看到她出了一身的汗,难道是汗味? 这该死的味道令我痴迷。 在很久之后我才从书生口中得知,这种气味是女性荷尔蒙的气味,苏梅大量运动之后,人体内会分泌荷尔蒙,这种气味会散发出体外,一些男人会闻到这种气味觉得很香甜,这就是所谓的体香。不过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闻到的。 我是闻着苏梅的体香睡着的。 我醒来的时候,苏梅还在写材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我小声说:“还在写啊!” 苏梅说:“你睡吧,我快写完了。” 我坐起来说:“我去弄点吃的,你写完了也好吃点东西。” 有煮好的咸肉,我去切了一些,再拿了一些压缩饼干,我又把一壶水放在了苏梅的身边,然后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洞壁看着苏梅发呆。 我们的帐篷是搭建在洞窟里的,只要不被绿蝉发现,那些绿蝉也不愿意进来。洞窟里常年不见天日,有些阴凉,绿蝉是喜欢温暖环境的,它们没有目的是绝对不会来洞窟里,所以,我们在洞窟里相对安全。只要不出去,那些蝉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苏梅总算是写完了,她合上了本子,摘下来眼镜,用手揉着眼睛说:“我太困了。” “你先吃点东西。”我说。 苏梅看看我给她准备的食物,微微一笑说:“守仁,谢谢你。” 我一笑,看着她吃,心里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我心说李超啊,你要是能追求到这个女人,算你小子有福啊! 苏梅吃完了之后,小声对我说:“守仁,你陪我出去一下,我要方便。” 我嗯了一声。 我俩小心翼翼钻出帐篷,到了洞口,我往外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绿蝉,我先去踩点儿,走了一圈之后,我看到了一块巨大的落石,我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回来我对苏梅说:“那石头后面。” 苏梅嗯了一声,小跑着就过去了。 过了也就是三十秒,我就听到苏梅的叫声,我知道坏了,脚下一用力就窜了出来,直接就跑到了大石头的后面。 我看到苏梅没穿裤子,倒在地上,她在不停地抽搐着,而在不远处,有一条红脖子绿的小蛇,也就是小手指那么粗,这蛇并没有毒。但是苏梅明显已经无法呼吸,脸都憋青了。 我赶跑了小蛇,再看苏梅,已经停止了呼吸。 书生教过我急救,这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我骑在苏梅身上,一边给她心脏按摩,一边人工呼吸,三十秒后,苏梅喘过来一口气,她回过神之后,首先就是提裤子,然后整理头发,然后靠在大石头上看着我,脸一下红了,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小声说:“谢谢,守仁,我是真心谢谢你。” 我说:“这没什么吧,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我一下感觉到了我俩之间的感情变得微妙起来。 我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顿大嘴巴,王守仁啊,你怎么能这么三心二意呢,你不是喜欢安姐的吗? 第148章 超级蚂蚁 我突然对李超有了一种负罪感,苏梅可是李超喜欢的女人啊,正所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能对苏梅动心呢? 同时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人渣,我见到萧安就喜欢上了萧安,见到杨宁又喜欢上了杨宁,见到苏梅又喜欢上了苏梅。我又不是皇帝,我咋可以这样啊!况且现在国家可是实行的一夫一妻制,我这不是成了耍流氓了吗?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苏梅说:“守仁,你救我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我怕别人说闲话。” 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苏梅说:“你帮我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蛇,我,我还要解手。” 我找了一根树枝打草惊蛇,确定周围没有蛇了,我才靠在大石头后面去了。 苏梅解手之后,过来找我,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守仁,我们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说:“苏梅,我刚才救你,你没觉得自己吃亏吧。我那是人工呼吸,是心脏按摩,我不是在耍流氓。这都是书生教我的,你要知道,书生的老师是欧洲人,他的医术很高明的。” 苏梅突然噗嗤笑了,她说:“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会饶了你?好了好了,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难道你还在乎?不要忘了,我们是战友,是同志。”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那就好。” 我俩回去的时候,李超醒了,他问了句:“你俩做什么去了?” 李超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的心慌。 苏梅倒是淡定,她说:“我出去解手,守仁替我放哨。” 苏梅说的倒是没错,只不过,这次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苏梅嘴唇的柔软。 还有,她的口水是香甜的,我只要一靠近苏梅,就能闻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我的天啊,我是不是魔怔了啊! 就在我在苏梅旁边用力闻她的气味的时候,大龙用力打了自己的脖子一巴掌。 我本以为是有蚊子,但是一想不对啊,这里没见到 有蚊子啊。 接着,大龙醒了,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嗷嗷惨叫了起来。接着,他伸出手,在他手里,竟然有一个拇指那么大的蚂蚁,已经被他拍死了。 看大龙的脖子,已经肿了起来,肿了一个大包,他疼得嗷嗷惨叫,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接着开始用脑袋撞墙,撞得头破血流。 我们立即上去把他按住,用布条把他捆绑了起来。 大龙头拱着地,哀嚎道:“我疼啊,疼死我了。” 书生戴着手套,捏着那只蚂蚁看着说:“这是超级子弹蚁,被这种蚂蚁咬一口,就像是被子弹击穿一样疼。不过这种毒素并不致命,只是让人痛不欲生。” 我这才放心一些,我说:“还好死不了。大家小心些,别再被这东西咬了。” 大家快速包裹自己,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大龙在那边继续哀嚎:“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大龙兄弟,你忍一下,这毒素 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疼而已。” “求求你,一枪打死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姚麻子大声说:“大龙,你他娘的能不能坚强点,我当年胳膊被子弹打了一个大窟窿也没像你这么哀嚎,男人就得硬起来。又死不了,你哀嚎个啥?” 大龙在地上开始挣扎,足足挣扎了一个小时,他才算是没了力气,但还是在地上哀嚎。 我看着书生说:“给他打点麻药吧!” 书生说:“我的麻药都是解放前攒下的,用一点就少一点,这是在关键时候做手术用的。” 我说:“现在还不关键吗?我看这样下去,就算是毒不死,疼也疼死了。” “关键是打麻药没有用,麻药劲儿过了,他还是要疼。最少要过二十四小时才能缓解,三天后就能忍住了,七天才能适应,要痊愈要一个月时间。我能给他打三天麻药吗?要是麻药都给他用了,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我怎么给你治疗?” 苏梅也说:“大龙,你忍不住了吗?” 大龙一边哼哼一边说:“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吧。” 张扬在一旁不屑地说:“有这么疼吗?” 书生点头说:“确实很疼。” 萧安说:“在美洲有一群动物学家,一共三十五人去热带雨林考察,其中二十六人被超级子弹蚁咬了,其中二十四人都自杀了。其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真的假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书生这时候指着门口说:“又进来一只。” 这只蚂蚁在地上慢慢爬,看他的方向,就是朝着刚才大龙睡觉的位置过去的。 我走过去,掀开大龙的铺盖,在这里看到了洞壁上有一个缝隙,这子弹蚁就是朝着这个缝隙来的。 子弹蚁的嘴里叼着一只蚂蚱,这是一只青蚂蚱,体重最少是子弹蚁的五倍,但就是这样被子弹蚁叼在嘴里,一直就进了那条缝隙。 我说:“也怪大龙倒霉,他哪里知道这里就是子弹蚁的家啊!” 我正往里看呢,从缝隙里出来一只蚂蚁,我往后退了两步,张扬一脚就踩死了这只蚂蚁。 踩死蚂蚁这种事,我小时候最喜欢干的,那时候没事就抓蛐蛐,踩蚂蚁,掏鸟窝。 不过,接下来从缝隙里爬出来两只,张扬两脚都踩死了,但是接下来,直接出来了一群,我一边后退一边说:“不行,快撤。” 蚂蚁出来的越来越多,而且这群家伙跑得很快,我一伸手就拉住了苏梅,我说:“快跑啊,别看了。” 我们从洞窟里跑出来,蚂蚁也成片的追了出来,不过他体型有限,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但是我们跑出来才发现,大龙没出来。李超大喊:“坏了,大龙!” 谁又能回去救他呢! 蚂蚁继续在追我们,我们只能一直往前跑,这一群蚂蚁所向披靡,摧枯拉朽,就像是过境蝗虫一样。 不过也仅仅是跑出去三百米,从前面突然出现了十几只大兔子一样的动物,它们排着队,就像是吃花生米一样,把地上的子弹蚁吃了个干干净净,一只也别想突破他们的阵线。 这些家伙的蛇头特别长,还很黏,伸出手就能粘到很多蚂蚁,往嘴巴里一卷,就嚼了。 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这玩意原来在这里就是专门吃蚂蚁的。 我算是明白大蛇为啥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它们害怕的不是什么猛兽,而是这种子弹蚁。 蚂蚁这东西没啥智商,被吃了也不知道跑,就这样一直被吃,我们跟在这些大兔子后面,呆愣愣地看着这些蚂蚁被这一群大兔子吃完。 书生此时笑着说:“这是食蚁兽,我想起来了,这是食蚁兽。” 我说:“还有这种兽?”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学着点吧!” 子弹蚁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一只都没剩下,我们这才放心地回到了我们扎营的地方,此时再看大龙,只剩下一堆骨架和一摊头发了,衣服都被这些子弹蚁给撕碎了。 就算是骨头,都被啃出来了很多豁口,子弹蚁的嘴实在是太硬了。 第149章 飓 风 我们围着看着大龙的尸体,我叹息一声。 也只是叹息一声而已。 说心里话,我对大龙没啥感情,人和人之间除了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友情这东西太虚了。 我真的装不出来,我不可能为了大龙的死感到悲伤,他的死活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要是书生死了,我也许还能伤心一阵子,估计超不过三天吧。 那些动不动就生死与共的感情,我觉得太假了。还是说我这人太淡漠呢? 我们把大龙和二虎埋在了一起,两个坟头挨着,这兄弟俩在阴间也能做个伴了。 我觉得,人和人之间最稳固的关系应该是利益关系,利益关系也可以延伸到同志关系。为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利益,去做一件事。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感情,或者是血脉关系。 就算是亲兄弟都不会一条心的,大家计算的都是利益。 从古至今,人们早就把这种利益关系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我们换了个洞窟扎营,我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洞窟没有任何裂缝,所以这里不可能再有子弹蚁了。 我们总算是可以歇一下了。 但是当我去看张扬的时候,看到张扬在摆弄一个小玻璃瓶,这个玻璃瓶是用来装药的,不过此时,里面竟然装了一个子弹蚁。 我说:“你抓这玩意做什么?” 张扬说:“我倒是想试试这东西咬人有多疼,难道真的忍不住吗?” 我说:“你疯啦!” 书生说:“你最好不要试,要试也要回去再试,在这里谁也帮不了你。” 姚麻子哼了一声说:“回去之后我试试,我就不信了,到底能多疼啊!宁可死,也忍不下吗?” 书生无奈地摇摇头说:“最好准备大量的麻药,受不了,就打一针麻药,局麻就行,一直打三天。” 此时我发现,苏梅竟然挨着我坐下了,她以前一直在李超旁边,此时挨着我,也许只是因为挨着我她更有安全感吧。 苏梅挨着我,杨宁也挨着我。倒是萧安,一直在一旁自己一个为止。她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书生坐在我的对面,他说:“守仁,其实你应该试试子弹蚁,我觉得你一定行。” 大龙是个庄稼汉,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他忍不住,我觉得并不是矫情,这东西应该是真疼。 我摆着手说:“少来,我不是好奇心特重的那种人。你丫是不是想害我啊!” 书生嘿嘿笑了起来。 萧安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书生,守仁,你俩都老实点。” 我和书生都不说话了。我往后一靠说:“睡觉,晚上还要行军呢。” 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李宁靠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我鼻子里全是苏梅的体香。 天黑的时候,我们继续出发,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马灯照脚下,手电筒照远处。 我们带的电池不多,主要是提前想不到会晚上行军。 所以,我们不能一起开,只能是前面领路的用手电筒。 两边的石像生在马灯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的诡异。 不过越往前走,两边的棺材更少了。不过风更大了一些。这前面的峡谷也更窄了一些。 苏梅此时已经步走在中间了,她竟然和我走在了一起。 苏梅对我说:“守仁,我觉得快走到头了。大裂谷变窄了。” 我看看两边,我说:“是啊,只有三十米左右了。” 越往前走,越窄,我们这天晚上走了有五十里左右,到了这里,这大峡谷就只有十来米了。 天色大亮,苏梅大声喊:“继续走,我看这里没有绿蝉了。” 又往前走了三百米左右,峡谷到了尽头,这里就像是一个死胡同一样,两边的崖壁只有五米的距离,正对着我们也是一面石壁,在这里,雕刻了一个干枯的人,身高有五十米左右,皮包骨,深眼窝,大鼻孔,长着獠牙。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骨,挺吓人的。 我说:“到头了,总算是走到头了。” 天这时候阴了上来,风也越来越大,发出嗷嗷嗷的声音。 不过我们在这里感觉不到多大的风,最多就是有点乱流。 这里三面有崖壁,只有一面是空着的。风大多从头顶滑过去了。 不过要下雨了是真的,萧安大声说:“我们要搭建帐篷。” 我说:“这里不会被淹吧!” 萧安说:“不过,我们这两天夜里好像一直在上坡。” 书生说:“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一直在上坡,没看这两天没见到池塘吗?要是越来越低,一定会有池塘的。池塘都在中心位置,这峡谷是两头高,中间低。” 我们一边搭建帐篷,斗大的雨点就下来了,还好大家手脚麻利,在大雨下来之前把帐篷搭建完毕。这时候雨就下大了,下了三分钟大雨之后,开始下鸡蛋那么大的冰雹,砸得帐篷砰砰响。 同时,狂风肆虐,卷着大雨横冲直撞,两侧崖壁不停地往下流水,就像是瀑布一样。 我看着外面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书生说:“是啊,这雨怎么会这么大?” 苏梅大声说:“这是从海上来的飓风,大家都不要出去,小心落石。” 大量的水汇集在峡谷内,刚落下,就朝着西边流走了。 书生说的没错,这峡谷是有坡度的。 天上的云越来越厚,风也越来越大,这样的天气在北平是见不到的。更别说四川了,四川就是一个盆,周围全是高山,别说是飓风,书生说一年到头风都很少刮。 这雨下着下着就有些稀奇了,竟然从天上掉下来很多雨,看起来都是海鱼,圆圆的身体,特新鲜。 落了一层。 这些鱼是跟着冰雹一起下来的,我大声说:“书生,快看嘿,还是冰鲜的。” 书生说:“天上咋会有鱼?” 苏梅说:“飓风会形成龙卷风,龙卷风在海上形成,会形成龙吸水的景象,直接把海水吸到云层里,海水里有鱼一起被吸上去了,飘到了这里之后,刚好落下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千万不要迷信,这不是什么天界的养鱼池翻了,这鱼吃了也不能长生不老。” 我说:“能不能长生不老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海鱼都没有小刺,吃起来特别鲜嫩。” 我左右看,最后我看到了锅盖,举着锅盖就出去了,开始捡鱼。也就是十几分钟我就捡了一桶。 再不捡,酒杯冰雹砸烂了。 这时候的冰雹越来越大了,最大的已经和鹅蛋那么大了。被飓风裹着乱砸,一会儿砸那边的岩壁,一会儿砸北边的岩壁,有一些棺材都被砸破了。 第150章 有僵尸 外面下着大雨,我在帐篷里收拾鱼。 海鱼普遍有个特点,头小,肚子更小,很快就收拾完了。 我用柴油炉子就把鱼汤炖上了。 外面的雨虽然大,但是水根本无法漫到帐篷里,我们的搭建帐篷自然选择了地势高的地方。 其实在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就有个洞窟,但是那洞窟里有裂缝,我们实在是担心里面有子弹蚁,所以不敢在那个洞窟里扎营。 这里就挺好的。 而且这里是尽头,是水最小的地方,越是往西,地面的水就越大,仅仅五十米外,就形成小河了。 大雨噼里啪啦不停地下,冰雹倒是停了,被雨水这么一冲刷,冰雹很快就化开了。不过地面上的鱼可就倒霉了,全都被砸碎了。 就算是有着坚硬壳子的螃蟹,都被砸烂了。 不过有小海龟还活着,只不过离开了大海,估计它也活不久了。只要天晴,它就会成为超级子弹蚁的口粮。 大雨一直在这里下,好像这飓风不走了似的,在这里不停地刮。 雨断断续续一直下了三天,我一直担心这大雨把峡谷填满,到时候我们还不得被淹死在这里啊! 但是明显我是多虑了,这些水一直在往中心位置流,但水位一直就没有涨起来,我随后才想明白了,这大裂谷深着呢,不可能只裂到我们脚下这么深,大量的水都顺着裂缝流到地下去了。 三天后,风突然就停了。 我们从帐篷里出来,仰着脖子看着头顶的一线天,天空瓦蓝瓦蓝的。 不过姚麻子这时候却说:“我们现在是在飓风眼了,用不了半天,这风还要刮,雨继续下。这飓风实在是太大了,盘在这里不走了。”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姚麻子说:“当然是真的。” 书生说:“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飓风,实在是想不到飓风这么厉害。” 姚麻子说:“估计从沿海到南岭这一带有人遭殃了啊,房屋被掀翻,大量的人被吹上天,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太渺小了。” 姚麻子刚说完,突然从天空就掉下来一个黑影,砰地一声落在了我们的面前。竟然是一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这一下砸在地上,脑袋摔扁了,身体却是硬邦邦的,她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不过这可是把苏梅下了一跳,她下意识就抱住了我的胳膊。 但是随后觉得不妥,又放开了,只不过脸一下变得通红。 我第一时间去看李超,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说:“这太吓人了。” 我说:“掉下来一头猪就好了,为啥是一个人?” 苏梅说:“我要给这女的画像,也好人家里人知道,这样便于家里人认尸。” 萧安说:“没得必要,被风吹上天的那一刻,家里人就知道她活不成了噻!能不能找到尸体,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一具尸体找回去也没啥子用,其实劳动人民还是很有智慧的,他们一点都不迂腐。你把画像带出去,倒是给家人找麻烦,还不如我们出力把她安葬了。” 我立即用四川口音说:“安姐说得对噻!” 苏梅点点头说:“也好,毕竟这不是刑事案件,我们就把她安葬了吧。” 姚麻子说:“最好快点,这飓风眼只要一偏转,这风雨立即就到了。” 挖坑这种事书生和萧安最拿手,俩人只用了十分钟就在草地上挖好了一个坑,我们只是在里面垫了一些草,就把这女尸给埋了。 这里倒是棺材多,但是崖壁上的棺材都是有主儿的,我们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位女尸和人合葬了吧。 这女尸刚埋上,又起风了,大雨点噼里啪啦又下来了,仅仅十分钟后,地面又下得起泡了。 风越刮越大,离着几百米都能听到峡谷外的风声。 一棵大树就这样随着风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峡谷里,离着我们的帐篷只有三十米远。 看来这一路形成了大量的龙卷风,把很多东西都卷到了天空。 在北平遇到极端天气的时候也会有龙卷风,龙卷风来了,遮天蔽日,黑色的,屋顶的瓦片都能一股脑全卷走。 不过北平的龙卷风和这里的比,那就差得太远了。 飓风总算是舍得离开了,整个峡谷都被清洗了一遍,这么大的风雨,让两边崖壁上掉落了很多的碎石。 同时,大量的绿蝉也都被冰雹砸死了,没死的,也被冻得缩在石头缝里不敢出来。 气温直线下降,我感觉现在的气温不超过十八度。 这种温度对于蛇很不友好,对绿蝉也很不友好,蚂蚁也不喜欢这么冷的气温。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气温就太舒服了。 我们总算是可以安心上路,趁着气温低,我们想尽快离开峡谷的东半边,到了西半边,我们就安全了。 当我们走出去两公里的时候,发现有很多的棺材从崖壁上掉落下来,这都是飓风卷下来的。 我们在峡谷的尽头,有三面遮挡,没有什么风,但是这边不一样了,风从上面灌下来,横冲直撞,这些棺材直接被掀翻,给抛到了地上。 看得出来,这样的飓风也是几千年没有遇到过的了,或者说是从史前开始,这里就没有过这样的飓风。 我们自然对这里的棺材没什么兴趣,这史前的棺材里能有啥啊,那时候铜比现在的金子都要贵,最多就是放一把铜做的匕首吧。这东西根本就不值钱。 俗话说得好,天热汗多,天冷尿多。 又走了三公里左右,我和书生结伴去解手,刚好有一口大棺材在旁边,已经摔散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趴架,我和书生去棺材后面方便,解开裤子,痛痛快快方便完了,刚系上裤子,这棺材突然咚的一声响。 我说:“书生,听到了吗?” 书生点头说:“听到了,不是你踢的吧。” “我还以为是你踢的,故意吓我呢。难道不是你吓我?” 我和书生弯下腰往里看,棺材已经摔裂开了,从缝隙往里看,我俩竟然看到了一具被水泡发了的尸体。 这尸体,是个老太太,被水泡发起来之后,竟然有了人的样子,只不过脸色铁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仔细看,她的手上,竟然长出来了一寸长的指甲。 我小声说:“书生,好像是僵尸啊!” 书生小声说:“不要招惹它,我们走。” 但是我们刚说要走,一只手就从棺材缝隙里伸了出来,我下意识就把刀子拔出来了。 这只手用力抓着棺材板,接着,用力一拽,棺材板直接就被它拽得塌了下来。随后,这散掉的棺材被它的身体撞开,这女僵尸就这样站了起来,站在棺材里,直勾勾地盯着我和书生。 书生小声说:“守仁,憋住气,我们撤!” 偏偏此时,张扬开枪了,一枪打中了僵尸的太阳穴,子弹直接穿透过去。 但这是僵尸,不是怪兽,枪对它的作用有限。 这下僵尸算是回过神了,直接推开破碎的棺材,朝着我俩就扑了过来。 第151章 大麻烦 书生牛哄哄地笑着说:“守仁,看我的,学着点。” 这货一弯腰就抱住了僵尸的腰,直接就把僵尸抱起来,接着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体一压,就把僵尸按在了地上。 一个转身,双手勒住了僵尸的脖子,双手夹住了僵尸的腰,一个翻身,让僵尸在上面,他在下面,就这样把僵尸缠住了。 不管僵尸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僵尸的一双胳膊乱晃,就是打不到他。 书生笑着说:“守仁,杀了它。” 我拿着刀子,很自在地就到了僵尸的身侧,一刀就刺进了僵尸的头顶。僵尸发出了一声犀利的惨叫,接着,四肢抽搐了几下之后,一挺,死了。 书生放开僵尸,笑着说:“小小僵尸,不在话下!” 苏梅在一旁都看傻了,她说:“这是鬼吗?” 我说:“不是鬼,是僵尸,也有人管它叫大粽子,被雨水一泡,干尸泡发了,有了水分,激活了一些活动能力,就这样成了僵尸。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僵尸的战斗力很一般。” 李超却说:“这东西太可怕了。” 书生拍着胸脯说:“有我在,不用担心。” 姚麻子说:“枪打不死僵尸吗?” 书生说:“枪很难打死,除非子弹能从头顶打进去,它们的命门在天灵盖上。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们杀僵尸,就像是杀鸡一样简单。” 话音刚落,前面一口棺材里,突然就站起来一个僵尸,把棺材都撑破了。 接着,一个个的棺材里,都有僵尸跳了出来。 一个接着一个,除了地面上的僵尸钻了出来,在崖壁上也有僵尸从棺材里出来了,这么一看,在面前的就足足有几百。 我大声说:“书生,你上!” 书生说:“一对一我拿手,一对多,我不行。” 僵尸一出来就朝着我们奔跑过来,根本就不宣战,也不打招呼,上来就打。 我这才意识到,遇到大麻烦了。 我大声说:“大家小心。” 我们开始甩身上的装备,纷纷拿出武器。 僵尸最先到了我和书生面前,想用刀子刺进僵尸的天灵盖谈何容易,我们必须先把僵尸击倒才行,我把刀子交到左手,一个侧闪,然后一个摆拳就打僵尸脸上了,僵尸顿时失去了平衡,后仰倒在地上。 萧安手疾眼快,手里的铲子直接就砍断了僵尸的脖子。僵尸的脑袋掉了,但是脑子竟然还在眨眼睛,动嘴巴,这家伙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的。 我把刀子收了,我大声说:“安姐,我俩配合。” 我站好姿势,双手护脸微蹲,上来一个击倒一个。 僵尸并不会格斗术,它们只会猛冲,想靠着牙齿把人咬死。 但是僵尸的嘴巴就那么大,就算是长了尖牙,也很难咬到人,倒是给了我机会。 左右移动,闪躲的同时出拳,一拳一个,连续打掉了十几个。 不过后面冲过来的越来越多,萧安大声说:“书生过来,我们三个打前阵,负责摔倒僵尸,后面的姚部长,张扬,李超,你们负责击杀。不要让他们站起来,要果断。” 书生从后面上来,萧安也扔了铲子,伸出双手,过来一个,直接抓住胳膊来了个大背跨,摔到了身后,张扬上一刺刀就刺进了刚要起来的僵尸头顶。 不得不说,张扬的刺刀是真准。就那一两个动作,反反复复练了十来年了,已经做到了精益求精。 杨宁也不弱,我一拳击倒一个,刚趴在地上,就被杨宁手里的砍刀砍断了脖子。 不得不说,杨宁的爆发力很好,她用上了拳法的发力方式。 李超差了点,书生讲究的是控制,书生控制住之后,李超就用枪顶着僵尸的头顶打,一枪一个。 姚麻子打支援,哪里顶不住,他就拿着手枪去支援谁。 僵尸这样一只一只冲上来,频率实在是太大了,我觉得凭借我现在的体能最多打十分钟。 因为频率实在是太高,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这和摔跤不一样,摔跤在现代搏击中还是比较省力的,拳击比较吃综合体能。 不过十分钟也足够长了,我一拳一个,一直在打,我打掉的僵尸比萧安和书生加一起都要多。 拳击最大的优势就是很善于一个打很多个。摔跤和柔术不一样,他们更善于一对一。 不过有了配合就不一样了,萧安只负责把僵尸摔到身后,后面的事情就不管了。 我们攻击前进,我倒是想看看,十分钟能不能打光这个僵尸。 攻击前进的好处就是避免身后的僵尸尸体堆成山,那样身后的人可就行动不便了。 我估计打了八分钟的时候,我就有点扛不住了。但是前面的僵尸黑压压的,一点都不见少。 这可如何是好?我心说再打下去我就不行了,到时候谁能替我呢。 现在我们三个分散站开,就像是一堵墙挡在这里。一旦我这里成了缺口,身后的人可就危险了。他们根本没有把僵尸放倒的能力。 我咬着牙,还是继续往前顶,能多坚持一分钟是一分钟。 打到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我的胳膊彻底抬不起来了,没有了抱架,这样很危险,要知道这些僵尸是有长指甲的,搞不好一把就划破我的颈动脉,有胳膊保护的情况下,我的胳膊上只是还被抓了几道血痕。要是没有胳膊保护,这指甲就要抓到脖子了啊! 但是也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现在双臂和双腿都是软的。 我的反应能力也开始下降,头晕,看着前面奔袭来的僵尸,我再也打不动了。 就在一个僵尸扑向了我的时候,突然一声嘶吼,一条四腿蛇就这样从天而降,摞在了我的面前,大蛇尾巴横扫,直接扫倒了一片。 不只是来了一条大蛇,足足有三十多条大蛇,体型有大有小,大的有水桶那么粗,小的也有大腿那么粗。 这些蛇的加入,顿时打得僵尸溃不成军。 大量的僵尸被蛇缠住,勒碎,骨头直接就散架了,松开后虽然还活着,但是动都动不了,只会在地上抽搐。 大蛇摧枯拉朽,一路碾压,也就是十几分钟,就把僵尸给消灭个干干净净。消灭干净之后,这些大蛇快速上了崖壁,顺着崖壁往西撤了。我知道,大蛇怕子弹蚁,那玩意嘴巴特别锋利,这要是被子弹蚁咬到,再大的蛇也扛不住。最关键的是,蚂蚁是军团作战,成千上万,一起就爬到大蛇身体上咬,钻到鳞片下去咬,直接掏空为止。大蛇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一看这情况,都笑了。 我说:“看吧,还是蛇兄靠得住。” 书生喘着气说:“休息十分钟,我们快撤。” 此时被蛇勒碎的僵尸其实都活着呢,很想爬起来,但全是粉碎性骨折,想站起来不可能,只能在地上蠕动,像个虫子。 第152章 送战友 张扬一直在补枪,我告诉他说:“不用了,这些僵尸活不成了。” 萧安大声说:“我们撤,立即离开这里。保不齐这里还有僵尸会苏醒过来,到时候几万甚至几十万僵尸,就算是大蛇要帮我们,也会力不从心。” 我心说是啊,这峡谷里棺材太多了,要是都成了僵尸,我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全都成僵尸是不可能的,那些只剩下一个骨架的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僵尸。 不过萧安说的也颇有道理,我们根本不敢休息,带上装备一路小跑往回走,刚下完雨,天气凉,蛇也不出来了,苏梅一直跟着我往前跑。 别看她长得小巧玲珑的,跑起来不慢。她能跑也得益于她的体重很轻,看起来也就是九十斤左右,一个人带着一百五十斤跑需要的力量肯定比九十斤要大得多。就算是苏梅再抗一袋面还没有我沉呢。 不过她还是跑不动了,后来是我把她的背包要过来,她才算是跟上了。 杨宁体力超群,她背着四十斤的背包一直跑在我的身边,一步也没有掉,呼吸均匀,脸色微红,我们一直跑了两天一夜,才算是跑到了黑风岭下,这里的风实在是太大了,但我们还是找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扎营了。 太累了,虽然风声呼啸,但我一倒下就睡着了。此时就算是打炮打雷我也醒不了。 我从来就没睡得这么香过,不过到了半夜的时候,我被书生晃醒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书生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知道有情况,慢慢地坐起来,一伸手把刀子拽出来。 书生用手一指张扬,我看到张扬的身体在抽搐。有节奏的在抽搐,每隔五秒连续抽搐两次,然后再隔五秒,再抽搐两次。 书生拎着马灯,照亮了张扬伸出来的一条胳膊,他慢慢地把袖子掀开,在张扬的胳膊上,有两个血洞。明显,这是被僵尸咬的。 现在已经止血,但是伤口周围是黑色的,中毒的迹象很明显。 我拉着书生到了帐篷外面,我俩靠在石头后面,并排着很久没说话。 我说:“这尸毒不能解吗?” 书生小声说:“已经进入了血液,走遍了全身,现在除了大脑,全身的器官里都有尸毒了。只要尸毒进了大脑,他就会失去理智,人也就不行了。而且现在他的体温很高,最少有四十二度,这样下去,人很快就不行了。” “他在抽搐。” “就是因为高烧,所以抽搐。倒是和毒素没有太大的关系。身体内的免疫系统在超负荷工作,试图清除毒素,可惜,毒素太强了,根本不是免疫系统能处理掉的。不过也不排除出现奇迹,那就是张扬有逆天的免疫系统。” “这到底是什么毒?” “病毒,到了人体内能自己复制,越来越多,到了一定的量,人就会发烧,这就是免疫细胞在和病毒作战,病毒打赢了,人就没了,免疫细胞赢了,人就能活过来。” “你不是有盘尼西林吗?” “盘尼西林是抗生素,对病毒无效。” 我用手使劲抓了抓头发,我说:“难道就这么看着张扬死掉吗?” 书生低着头没说话。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说:“你不是神医吗?” 书生说:“我没说过我是神医,再说了,这是病毒感染,不是受伤,也不是细菌。现在的医学对病毒没有好的办法。就像是感冒风寒,这也是病毒感染,除了依靠体内的免疫系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以喝姜汤,喝姜汤去除风寒很好用的。” 书生摇摇头说:“喝姜汤是不能杀死病毒的。” “总得试试吧!” 我立即进了帐篷,开始用柴油炉子熬姜汤,在里面还放了一些红糖。红糖可是稀罕物,是供销社限量供应的,想买到红糖,必须有糖票才行。 文华大哥托人弄来买来的一斤,是给我们路上用的。现在倒是用上了。 熬好了姜汤,我扶着张扬,给他灌了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醒来了,张扬还是昏昏沉沉,说他没醒,有人叫他的话,他还知道答应。说他醒了吧,他答应了也不会回答复杂的问题,只会说胡话。 苏梅一边给张扬擦汗一边说:“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说:“书生说这是病毒,天下没有能解病毒的药。” 姚麻子急得来回走,他说:“死马当活马医,总得想点办法吧。实在不行,我们以毒攻毒,给他吃僵尸的脑子。” 书生摇着头说:“那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张扬此时却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钱,还有党员证,他伸出手,老姚到了他身边说:“张扬,你会没事的。” 张扬却说:“姚部长,帮我把党费交了。” 我说:“你都快死了,你还交什么党费啊!” 苏梅看了我一眼,抿着嘴摇摇头,意思是别说了。 张扬随后突然把手伸出去,看向了帐篷外面,他说:“富贵,小斌,柱子,老高,你们都来了啊。” 姚麻子看向了帐篷口,他随后说:“张扬说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战友,解放盛京的时候,都战死了。” 此时,张扬突然像是触电一样,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抖了足足有三分钟之后,他突然睁开了双眼,这双眼睛,黑眼珠放大,已经看不到白眼了。嘴巴里的牙齿变得尖锐起来,指甲也长长了两厘米,而且指甲开始变厚。 他已经成了僵尸。 姚麻子扶着他到了外面,然后一松手,张扬就跪在了地上,姚麻子到了他身后,一枪打穿了他的头。 张扬的身体并没有趴下,而是往后一坐,人就这样跪坐在了地上。 我哭了,书生也哭了。 大龙和二虎死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触,到那时张扬的死,令我动容。 姚麻子亲手杀死自己的手下,这需要足够的勇气。他随后跪在了张扬的身后,抱住了张扬的尸体,呜呜痛哭起来。 这时候谁也不用去劝说,让他哭个痛快吧。 四天之后,我们背着张扬的尸体出了棒槌山,回到了武装部。 接下来,我们干脆就住在了武装部,开始了漫长的写材料任务。 凡是会写字的,都要把这次任务写清楚,毕竟死了两个民兵和一个军人。组织上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不会写字的,调查员代笔,他们口述。需要记录下任何一个细节。 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写吧,能记得多少就写多少,我们足足在武装部接受了一个月的调查,写了一个月的材料,总算是把这件事应付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我和书生在武装部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寺庙,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任何宝藏的痕迹。 我们甚至把大寺里的每一块砖都敲了一遍,书生也用风水学和罗盘研究了一个月,一点收获没有。 书生觉得,朱元璋的龙袍能到这里,也许只是一个巧合,这里并不是建文皇帝的藏身地点。 这次我们前来,毫无收获,倒是帮了苏梅一个大忙。 苏梅和姚麻子的功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的二等功算是没有了影子,毕竟死了三个人,没被惩罚就不错了。 我们总算是恢复了自由,到了文家村之后,我们也没有回文家,直接住在了大队部。 又过了三天的晚上,李超突然找到了我,他是来和我告别的,他说明天自己就要回羊城了。 我吃惊地问:“苏梅也去吗?” 李超说:“调令下来了,苏梅被调去了黄冈主持工作,我本来也一起调去的,我和苏梅说了,她可以和我去羊城,到了羊城,有个商业局的局长位置可以做,她不去。她决定去黄冈。” “那你俩一个在黄冈,一个在羊城,能行吗?” 李超叹口气说:“我和苏梅,有缘无分。” 李超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身出去了。有些落寞,有些无奈,有些惋惜,有些不甘! 第153章 你算老几 看着李超落寞的背影,我一点不心疼他。 我要引以为戒,当了这么多年的哈巴狗,最后啥也没得到,图啥。 男人不能去追求女人,要吸引女人。不要把爱情当成很重要的事情,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要是李超现在是个大官的话,我估计苏梅不会对他这么冷漠吧。男人越是当哈巴狗,女人越是看不起。 这都是血的教训啊! 又过了五天,苏梅也走了。 苏梅在走之前特意来武装部找我,她进了我的房间之后,我怀里摸出来一枚虎头造型的银扳指,她递给我说:“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 我说:“这太贵重了吧,我不能收。” 苏梅说:“你必须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了,银的,值不了多少钱。” 我拿在手里,这个银扳指至少有四十克,银的纯度很高,怎么能说不值钱呢? 我急忙在身上翻找,最后我把脖子上的一个无事牌摘了下来,这是个金牌子,我说:“那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苏梅接过去,抿嘴一笑,戴在了脖子上,她说:“好看吗?” 我说:“好看,这是无事牌,无事就是最大的幸事,我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你,以后我去金陵的话,我去拜访你。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黄冈玩。” 我嗯了一声说:“好。” 苏梅说:“对了,你给我留个地址吧,我要是有时间,我给你写信。” 我想了想说:“好。” 苏梅拿出本子和笔,我把地址给她写好了。我说:“我的钢笔字不行,我善于毛笔字,你凑合看。” 苏梅说:“这字已经挺好了。” “和你没法比。” 苏梅伸出手,我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她最后对着我敬了个军礼说:“王守仁同志,有缘再见!” 我说:“我送送你吧。” 苏梅笑着说:“不用了。” 苏梅是小跑着离开的,到了外面就上了牛车,坐着牛车往山口外去了。 书生从一旁走了出来,和我勾肩搭背地站着看着苏梅远去,他说:“守仁,这苏梅同志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看着手上的虎头扳指说:“在山里的时候我帮了不少忙,人家只是为了感谢我。” “不一样,你们这都交换信物了。” “还说呢,我吃大亏了,我用一个黄金的无事牌换了一个白银的虎头扳指。” “礼轻情意重,这个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我小声问:“大寺里真的没有宝藏吗?” “没有,而且我发现这寺庙并不是明朝初年修的,这寺庙是仁宗和宣总时候修的,也就是朱高炽和朱瞻基时候修的。这和建文皇帝大概率是没有关系的。我找到了寺里关于云峰寺的典籍,说的很清楚,这寺庙是一个从天竺游历回来的一个叫明辉禅师的人修建的,他是长安人。” 我小声说:“身份也许是假的。” “他是半路出家的,二十七岁的时候,女儿病故,妻子离他而去,他在家里七天七夜没有进食,第八天就散尽家财,去白马寺做了和尚。在白马寺修行了三年之后,学着唐僧去了天竺拜佛求经,五年后回来,开始在全国游历,最后到了凤凰山口,一眼看中了这里,在这里修建了云峰寺,六十五岁坐化。现在的尸体还在后面那座七层高塔下的水缸里了。” “你去看过了?” 书生点点头说:“看过了,这云峰寺和建文没有半点关系。是在建文离开金陵之后的二十三年左右修建的。” “那就不可能是他改名换姓了吗?” “年纪也不对,都对不上,你就别多想了。我肯定不是这里。” 我听了之后难免有些失望,这次岂不是白来了吗?啥也没得到,差点全军覆没。 倒是给苏梅和李超、姚麻子立功了,我们毛都没得到一根。 算了算了,这就是命,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小琴和我们一起回来的,文华也跟了来,他是怕小琴跑了不再回去了。 其实文华跟来也没用,到了金陵,小琴就消失了。文华在金陵住了一个月的招待所之后,再也等不起了,收拾包裹就回去了。 有了五万块钱,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只要不吃喝嫖赌,什么样的好人家的姑娘娶不到。说心里话,娶谁都比娶小琴强。 ------------------- 这天早上我刚吃完饭,陆英俊竟然来了,我回来后院的时候,陆英俊竟然已经坐在了我的屋子里等我,吓我一跳。 我大声说:“你干嘛来了?怎么能随便进我屋呢?” 陆英俊盯着我说:“你和我说实话,杨宁是不是跟你们一起走了。” “你应该去问杨宁吧,你怎么问我?” “杨宁说去参加她表哥的婚礼了,我奇怪的是,你们这段时间也不在家,你别告诉我,你们也是去参加杨宁表哥的婚礼了吧!” 我摆着手说:“我和你没啥好说的。” 陆英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说:“你丫少蒙我,杨宁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说:“和我在一起你管得着吗?就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了?她是我未婚妻。” 陆英俊皱着眉看着我说:“你知道我在杨宁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我说:“你少在我这里大喊大叫,我又不是你爸爸。你有事找杨宁,我和你无话可说。” “她到底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说:“就算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知道,我越是否认,陆英俊就越是觉得我俩在一起,我要是承认了,他反而怀疑我故意在气他。 陆英俊说:“你俩去哪里了?” 我说:“我俩去成亲了,回北平成亲了,结婚证都领了,你管得着吗?” “领了证?拿出来我看看。” “凭啥给你看,你算老几?” 陆英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后竟然看着我嘿嘿笑了,他说:“你想激怒我,王守仁,你还真的当我是二百五啊。你这是想挑拨我和杨宁之间的关系,你好趁虚而入吗?” “随便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陆英俊这时候呵呵笑着说:“金陵组建了一个搏击协会,体育局的领导担任协会主席,我是副主席,协会想请你去协会担任会长的职务,你愿意吗?” 我说:“我没时间,你知道我很忙的。还有你,整天搞这些事情,建文皇帝的宝藏你不找了吗?” “全天下的凤凰山几十上百,细挖的话几百也是有的,随缘就好了。但是搏击协会副主席的位子不是随时都等我的,还有你,要是愿意入会,职位你自己选。” “这是你的意思?” 陆英俊摆着手说:“不不不,这是组织的意思,你在金陵搏击圈声望很高,这个协会要是没有你参加,没有意义。我就这么说吧,这不是在请求你,这是组织给你的任务。” “你啥时候成了组织的人了?” 陆英俊笑着说:“也不算吧,我只是半个组织的人。我在组织内部是没有职位的,我只负责搏击圈的事情。” 我说:“我考虑考虑。” “我就这么说吧,这个协会你入也要入,不入也要入。还有,协会总是需要启动资金,体育局出三分之一,我出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你出,每个人大概五百块钱,你应该出得起吧。” 我点头说:“行吧,但是这协会除了副主席还有主席,还有什么职位啊!” “还有最大的职务就是会长。” “会长太忙了,我干不来。” “那你就做个名誉会长好了,真正的会长,我们再选。” 我点头说:“行吧,就这样吧。钱我这就给你,你帮我交到协会就好了嘛。” 陆英俊想了想说:“这钱你也别出了,我替你出了算了。” 我立即打开柜子,拿出五百块钱,我交给陆英俊说:“我咋能用你的钱呢,这人情我还不起啊!” 陆英俊拿着钱笑笑,然后招呼也没打,离开了。 第154章 名誉会长 协会坐落在陆英俊的拳馆里,拳馆有个侧跨院,还不小,协会就在这里。 协会这里有体育局的人办公,负责挑选拳击运动员和给运动员评级啥的。协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智能,就是组织省内的拳击比赛,还有就是和国家体育总局沟通,参加一些国家和国际的赛事。 据说国家非常重视体育,全民都有一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打仗的时候,拉出去训练几天就能上战场。 而且国家现在特别缺人,国家还在鼓励多生孩子,有个妇女每年生一个,国家给了补贴,还发了荣誉证书,说是英雄母亲。 说白了,一个国家有人才是根本,没有人,要地盘有啥用呢? 现在生孩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多分到口粮。一个孩子顶半个人,实际上他只能吃一点点。所以孩子多的人家,根本不愁粮食吃。于是,大家生孩子的愿望特别大。 走在街上,大多数的适龄妇女都挺着大肚子。 我从家里一直走到了拳馆,这一路上看到了几十个大肚子,看来大家都拼了啊,都在争当英雄母亲。 我刚进拳馆,那群部队大院的小兔崽子们就对我虎视眈眈。 我也不示弱,我大声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不服来战啊!眼神是杀不死人的。” 王小龙是这群孩子的头,也是和我打过的,这些天不见,这小子明显又壮了体重长了有十斤不止。 他站出来说:“好啊,我要挑战你。” 我指着协会那边的门说:“我去报道,现在没时间。” “我在这里等你,你千万别怂。” 我笑着说:“就凭你,你还差得远。” 这次我去南岭,有了很多心得尤其是和僵尸大军大的时候,一拳一个,这种发力的感觉是在拳台上得不到的。 还有就是步伐,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那么多的僵尸,我必须时刻闪转腾挪才能躲开每一次进攻,在夹缝里找机会,一拳一个,绝不拖泥带水。这样的战斗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在拳馆是绝对训练不出这样的反应力和抓机会的能力的。 到了协会院子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会议室,我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坐满了人,足足二十多个。 我一进来,陆英俊就笑着站起来介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王守仁同志。年轻是年轻了点,不过拳打得是真好,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 大家纷纷过来和我握手,自我介绍,我一个也没记住。 最后我都不知道协会主席是谁。 开会主要就是研究一些流程,怎么挑选运动员,怎么给运动员评级,评级之后,怎么开工资。 还有就是负责协会内部工作的人,怎么拿工资和补贴,这些钱从哪里来。 我听来听去,总算是听明白了,协会的钱啊,国家财政补贴一部分,剩下的需要会员交会费。和交党费差不多一个性质。 我说:“但是会员凭啥交会费呢?” 一位四十多岁的短发妇女站了起来,她说:“只有我们的会员才能评选省级运动员,才能评级,我们也只会给我们的会员安排赛事。你觉得大家会不会教这个会费呢?” 我一听都无语了,我说:“你的意思是,不交钱就没有比赛的机会吗?这好像逻辑上有点问题啊,全民竞技体育,怎么能和钱挂钩呢?” 她说:“我其实也赞同你的观点,但现实就是协会需要运营就需要钱,除非这些钱都由你这个名誉会长出,要不你就给我一个解决经费的办法。大家都需要吃饭的,一切都离不开钱,这是现实。” 这位就是协会的会长,女同志,姓陈,叫陈艳华。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无话可说了,但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是滋味。反正我只是个名誉会长,我管这么多干啥,让我交钱我就交,仨瓜俩枣的,我也不在乎。 会一直开了一天,中午我们在拳馆的食堂吃了饭之后,接着开,一直开到了傍晚,总算是把所有的章程都定了下来。 比如选运动员,就需要大家一起投票,还有评级,也需要大家一起考核,不能搞一言堂。 投票也不是多数服从少数,而是搞了三票否决。我们协会有投票权的有二十八人,只要有三个人否定,那么这件事就成不了。 这样的好处就是避免有人贿赂。 之所以没搞一票否决,最关键的就是怕某个评委对某个运动员有仇。 我觉得三票否决挺合适的,反正我肯定不会被人拉拢腐蚀,陆英俊应该也不会,陈艳华主席也不会。我们三个要是觉得这人不行,那就是不行。就算是他把其它人都贿赂了,也没用。再说了,贿赂所有人,不现实。 我平时是不参与协会工作的,但是我有话语权和监督权,我要是看什么不顺眼,也是可以组织会议的。 这一点我还是很满意的,不过我也知道,我才懒得管这些屁事呢,有这时间,我在家里多练练拳好不好。 我觉得陆英俊之所以拉我进来,也不是他的本意,这应该是体育局的决定。 毕竟,我在金陵的拳坛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没有我的协会,似乎分量不够。 我想不到开会竟然这么累,就像是我扛了一天的大包。 会议结束,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转了转脖子,起来后伸伸腰,活动了几下筋骨之后,我才走出了会议室。 出了协会的院子,就到了拳馆的院子里。 协会和拳馆的牌子一起都挂在大门口的,这也凸显了陆英俊拳馆的威望。这更像是以前的皇家下属单位。不明就里的一定会以为拳馆是协会的下属单位呢,是国营单位。 我刚到院子里,那群小兔崽子又把我拦住了,王小龙带头站在前面,他说:“我可是等你一天了,王会长。” 我说:“名誉会长而已。” “名誉会长也是会长,我现在挑战你,敢应战吗?” 我说:“改天吧,我今天实在是累了。” “你怕了?”王小龙看着我冷哼一声。 陆英俊刚好此时也走了出来,他大声说:“都不去练拳,在这里干嘛呢?想造反吗?” 王小龙说:“馆长,我向王会长发起了挑战,他竟然不敢应战。” 此时陈艳华也走了出来,她笑着说:“是啊王会长,早就听说你身手不凡,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吧。” 我说:“那好吧,我们上拳台吧。” 第155章 新的挑战 对于学拳来说,最能锻炼人的有两个方面,其一就是基本功,其二就是实战。 我说的实战不只是包括在拳台上的实战,也包括街头实战。要是能遇到我在棺谷的实战,那就更不得了了。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锻炼的好机会。 棺谷的实战对步伐和拳法、耐力的考验是最高级别的,是一场生死大战。 当时我也不知道打倒了多少僵尸,我能知道的是,我身后倒了一地。 我基本就是一拳一个,其实要是说技术性,书生最厉害,他只要抓住一个就能控制住,被他控制住之后就是死靶子了。但是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还不如萧安的效率,萧安是抓到一个就摔到后面一个,效率不如我,但是比我省体力,他站桩摔就好了。要是一直打,我觉得安姐能打到最后。 总之,柔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控制,摔跤一对一无敌,拳击有一打多的能力。 当然了,这里的一打多是打普通人,而不是练过的。哪怕是只练过一些皮毛,一个打三个都不行,最怕的还是被抱住,抱住就完。 我打王小龙就太简单了,我急着回家吃饭睡觉,所以我必须速战速决。 到了台上,王小龙主动进攻,我后撤躲闪,他逼上来,我先打了一个后手摆拳,然后摇闪过来,再次打了一个后手摆拳。第一个摆拳打得力度非常大,他以为这次力量还要更大,不过这次是虚的,这个摆拳根本就没打出去就收了,我往左蓄力,随即就是一个前手的勾拳。 王小龙上当了,他以为我接下来要打摆拳,竟然来了一个摇闪,然后用后手打摆拳迎击我。这样右侧的肋骨就漏了出来,我这一个勾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腋窝下面。 这是一个交叉拳,后手上摆打脸,左手下摆爆肝。 一拳爆肝,王小龙站不住了,人直接就单推跪地,起不来了。 我摘了拳套,扔在地上就走了。 一边下台一边说:“王小龙,看来你还要再练几年,差得远哦!” 我回回头看看王小龙,他气得咬牙切齿,但输了就是输了,说得越多,倒是显得越无能。 我回到家之后根本就没提和王小龙打擂台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 不过陆英俊却耿耿于怀,这是杨宁告诉我的。 杨宁这天晚上就来了我家,她像个地下党一样,直接翻墙而入,敲我的窗户。 要不是狗叫,我都不知道来人了。当我准备抓贼的时候,抓到的竟然是杨宁,我的拳头已经到了她脸前面了,才算是看清了她。 我说:“有门你不走,你翻墙做什么?” 杨宁小声说:“后街上开了一家国营饭店,九点才关门,人来人往的,我怕被人看到我来找你。” 我不屑地说:“你找我有啥怕看的?” 杨宁叹口气说:“这不是背着点陆英俊嘛,毕竟我还没和他分手呢。” 我哼了一声:“你想和他分手,难!人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了啊!” 杨宁说:“不说这个了,我有事要对你说。” 我和杨宁会了屋子,刚进来,书生就来敲门了。 我打开门,书生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看着杨宁说:“看来这狗是在咬你嗦?” 杨宁说:“是又怎么样?我回婆家难道还要通知你?” 书生打开了扇子,不屑地一哼说:“好男不跟女斗。” 我说:“杨宁,到底有啥事嘛!这大晚上的还翻墙进来,我刚才那一拳要是打下去,你可就惨了知道吗?” “陆英俊要对付你,今天你不是打败了王小虎嘛,拳馆都觉得很没面子,他们要想办法让你出丑。” 我呵呵笑着说:“难道要暗杀我啊,别忘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以前那一套不好用了。” 杨宁小声说:“陆英俊有个师兄,是欧洲的拳王,身高一米九,体重二百二,他要请这位师兄来挑战你。” 我说:“开玩笑,这么大的体重我怎么能打得过?再说了,就算是这个欧洲人打赢了我,就能证明陆英俊厉害了吗?他是不是太幼稚了?” 杨宁小声说:“你好好想想,会不会要打残废你呢?或者直接打死你。据说那家伙一拳能打晕一头牛,要是这一拳打在你的头上,你受得了吗?尤其是你们这种规则,打倒一方才算是结束,你迟早是要被他打中的呀!” 书生把扇子合上,在手心里一敲说:“守仁,不能鲁莽,要是这样的话,这比赛,我们不参加。” “要是不应战,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书生说:“要是应战,你岂不是成了傻子?你才不到一百六,人家二百二,比你高出多半头,臂展也长,你怎么打?你不要想着打近战,人家刺拳就这么捅你,你根本就近不了身。” 我这时候没说话,我在想,怎么才能打赢这个大块头呢? 杨宁此时看看表说:“我回去了,守仁,不要冲动,三十六计走为上,你千万不要出事。那家伙一拳能打晕一头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送走了杨宁,书生已经把萧安和老赵都叫来了。 老赵说:“这没法打,除非你用上摔跤的手法。” 我说:“是啊,完全可以摔死他。” 萧安说:“你是不是傻了,拳击不许摔跤,只允许用拳。” 书生小声说:“要是允许用柔术也行啊,只要绞住他的手,一拧就行了。可惜拳击就是拳击,这不是综合格斗。” 我大声说:“总不能认怂吧,我最近多吃,我要增加体重。” 老赵摆摆手说:“拳击堆肌肉量是没用的,最主要的还是要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耐力才是第一位的。这个二百二的家伙,我估计耐力肯定不如你,但是你能拖到后期吗?就怕人家一个刺拳就把你打得重心不稳,漏洞百出,人家一个摆拳就把你打趴下了。” 老赵说的没错,要是我连人家最基本的刺拳都扛不住,还打个锤子啊,我只能像个猴子一样满场跑了。这么跑来跑去,没等别人打我,先把我给累死了。 老赵想了想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龙虎山张道恒!” 我说:“他是做啥的?” 老赵说:“实战太极,你要是和他学学四两拨千斤,倒是可能有机会。”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老赵说:“这玩意靠谱吗?” 老赵说:“要是平时,这一招确实用处不大,但是现在看来,我倒是觉得更好适合你。到了之后你什么都不要学,就学这个四两拨千斤。我和张道恒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写一封信你带上,立即去龙虎山。” 第156章 一根木头一缸油 次日一大早,我就背上行囊启程了,三天后,我到了龙虎山下。 步行上山,我在这里也看到了很多在崖壁上的悬棺,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南岭悬棺,竟然是这么像。 看得出来,这龙虎山和南岭在很久很久之前,应该是一个文化。 我到了上清宫,把信交给了一个小道童,很快小道童回来,把我带去了天师府。 张道恒就住在天师府里,他是最近一代的张天师。 据说在历朝历代,龙虎山的道士都会在朝廷里当官,还是二品大员呢,主要就是负责宗教事宜。现在新社会了,官府好像没有了这个官职,只是有个道教协会,属于是民间组织。还不如我们的搏击协会呢,我们这个是半官方组织,毕竟是体育局的领导挂帅。 张道恒人长得挺瘦,也就有一百三十斤左右,要是我和他打,绝对碾压他。 不过这家伙很有派头,盯着我说:“你是老赵推荐来的,我自然会好好教你。说吧,想学什么?” 我说:“四两拨千斤。” 张道恒摇摇头说:“学这个用处不大,我干脆传授你一套太极八卦掌吧,我这套掌法不同于传统的八卦掌,我这个是杀人技。你跟我来。” 他带着我去了天师府的后院,这里有个练功房,院子里也有很多练功用的器械,这都是张道恒独享的。 他指着说:“看到那个杠铃了吗?你能举起来吗?” 这杠铃是铁杆子,两头是两个石磨盘,我估计得有三百来斤。我摇着头说:“怕是不行,主要是我腰扛不住。” 张道恒笑着说:“看我的。” 他走过去,双手抓住,一个挺举就举了起来,随后往地上一扔说:“一力降十会,你要打赢别人,力量是第一位的。” “张天师,我这次来就是想练四两拨千斤的。” 张道恒摆着手说:“不急不急,你先练练八卦掌吧,你是老赵推荐来的,我不能把你带入歧途。” 接着,他在一个石台上摆了五层瓦片,瓦片扣着摞在一起,他伸出手掌,用力一拍,发力和拳击类似,全身发力,手臂就像是鞭子一样甩出去,瓦片啪的一声被他拍得粉碎。 要是我肯定不行,但我不是来学这个的啊,再说了,这么去拍别人不现实,这要是人家往后一闪,手指头拍在别人脑袋上,手指头岂不是断了吗? 我说:“张天师,我还是要学四两拨千斤。” 张道恒被我气到了,他说:“你这后生,怎么如此固执?要不我传授你一套轻功吧。” 说着,他指着屋顶说:“你能跳上去吗?” 我摇着头说:“不行,难道你行?” 张道恒一个助跑,脚一蹬墙面,一伸手就抓住了屋檐,人借力还真的就上去了。 只是上去还不算,他直接跳了下来,双脚落地之后,顺势一滚,人毫发无伤,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得意洋洋地说:“想学吗?” 我还是摇摇头,我说:“张天师,你就传授我四两拨千斤吧。” 张道恒实在是无语了,他一跺脚说:“也罢,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想学就学吧。” 他带着我进了练功房,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木头辊子被两根绳子吊在半空,两根绳子拴在房梁上,这根木头上全是灰尘,我一吹,喷我一脸。 这灰落得比大洋都要厚了。 张道恒站在一头,他说:“这根木头有一千八百斤,要是荡起来力量更是惊人。这样,你把木头荡起来,来撞我。” 我和张道恒站在两边,我把木头荡起来,幅度越来越大,但是没有撞到张道恒胸前,他始终不动。 他说:“看到了吧,四两拨千斤第一项就是要练眼力和定力。打不到你的拳,不用去理会。” 我说:“张天师,你要小心了。” 我用力推了一把这挂在房梁上的木头,这木头呼啸着就撞向了张道恒的胸膛,就看张道恒往后侧闪,用左小臂一顶木辊子,右手推自己的左手小臂,硬是把这木头给推了出去,顿时这木头在空中变了向,开始摆动起来。 不管怎么摆动,张道恒总是能顺势而为,一次次化解这木头的撞击。他左右开弓,技术娴熟,令人叹服。 张道恒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你要学的四两拨千斤。这可不是四两拨千斤了,这家伙得有几千上万斤,首先就是脚下要稳,眼睛要准,时机要把握的恰如其分,出力要顺滑,持续,不能像是打拳一样,一拳打出去就完事了。看懂了吗?” 我说:“看懂了。” “看懂了就自己练吧。” 看是看懂了,但是一学就废,不过张道恒已经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练。连个指点的人都没有。 正所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种也不是别人指点就能学会的,必须反复练基本功。 我被这大木头折腾惨了,一天不知道被撞翻了多少次,脚下根本站不稳,总是被木辊子直接推出去,摔得我浑身疼,鼻青脸肿。三天后,还是站不稳,推不动。我算是彻底服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张道恒那小身板是怎么推动这木桩子的。 我实在是不行了,去找张道恒,进屋我就跪下了,我说:“张天师,我学不会,是来请教的。” 张道恒叹口气说:“你跟我来吧。” 他再次带着我到了练功房,这次带着我到了一口大水缸前面,在大水缸里不是水,而是黏糊糊的油。他指着说:“你什么时候能搅得油转起来,你就差不多了。” 我说:“这油这么稠,能转起来吗?” 张道恒把两只手伸进去,他说:“看好了。” 张道恒两只手转得不快,但也就是五秒钟,这缸里的油就转了起来。他把手抽出来,这里面的油很快就停止了。 我心说,他行我也行。 我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在缸里搅动,但这些油根本就不跟着我的手走,怎么搅动也不转。这要是水,早就转起来了。 我这才明白,我连入门都没入门呢。 “张天师,我练多久才能让缸里的油转起来?” “也许三天,也许三年,也许一辈子你也做不到。这个看天分,也看机缘。”张道恒说,“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非要学习这个呢?我可是警告你,也许你一辈子都练不成的呀。” 我说:“不管练成练不成,我都不会放弃的。这四两拨千斤,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接下来我不急着去推木辊子了,我么天都在转水缸里的油。我一直在琢磨,同样是用手转动,为啥张天师能让缸里的油转起来呢?他说的天分是什么呢?机缘又是什么呢?我觉得熟能生巧,只要我一直训练这一个动作,一定能成功的。 第157章 一根棍子 我一直有一种想法,我觉得张道恒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我也不比他差多少。 不过我忘了问他练了多久才练成的了。 负责打扫练功房和院子的是个长了白胡子的老道士,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了,不过身体硬朗。但是扫地他不好好扫,总是扫不干净,没事就用身体撞树。 我不得不问他:“老道士,你老撞那棵树干啥?”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你听说过铁山靠吗?我这就是在练铁山靠。” “啥铁山靠?” 老道士看着我说:“你过来,我让你见识一下铁山靠。” 我把手从油缸里拿出来,出了练功房,到了院子里的树下。老道士对着我招招手说:“打我。” 我瞪着眼看着他说:“打你?” “用力。” “您这么大岁数了,我一拳要是打中了您,您可就要去见太上老君了啊!” “废什么话,我让你打就打,你不是想见识铁山靠吗?” 我心说那我就朝着他肩膀打一拳。 我只用了三分力打出了这一拳,不过姿势不变,转动胯带动肩膀,肩膀旋转,出拳,一个直拳打了出去。 这老道士一伸手就搭在了我的手腕上,这份眼力和反应能力确实不简单,接着,他竟然一侧身,一拉我,借力打力,用肩膀直接靠向了我的前胸,我用右手格挡。倒是挡住了,但是力量非常有穿透力,直接把我靠飞了出去。 我落地之后,立即挑了起来,我说:“这么厉害!” 老道士呵呵笑着说:“这就是太极里的借力打力,你往前冲的力量越大,我这铁山靠的威力就越大。” “老道士,你练了多久?” “从三岁开始练,练了七十年了。” 我心说还真的是不怕你啥都会,就怕一招精啊! 看来这铁山靠我是来不及学了。 老道士却说:“铁山靠讲的就是时机,对方出击,你要立即把肩膀送出去,和对方对撞,借助对方的力量伤害对方。你要是肯学,有个三年五载的,能有小成。” 我问:“老道士,你会四两拨千斤吗?就屋子里那口缸里的油,你能搅动起来吗?” 老道士一听顿时摆着手说:“那个我练过,带练不练我断断续续练了十来年,终究还是没有搅动起来。那需要天赋。不过练不成也没关系,你可以和我学习铁山靠啊,这个学好了,一对一不虚。” 我心说你这个实在是不行,这要是对方不压进来打,你这个根本就用不上,而且攻击距离太短,太被动了。对方一米九,二百二十斤的体重,臂展两米出头,他一定不会和我打近战的。他会一直用刺拳骚扰我,寻找机会,一个重拳就把我打倒了。 我叹口气说:“算了算了,我还是搅那一缸油去吧。” 我回到了练功房里,把手伸进去开始搅动,不管咋搅动,这油就是转不起来。但张道恒把油转起来我是亲眼所见的,动作就是这么个动作,到底差哪里了呢? 老道士这下有事干了,不打扫的时候,就会坐在练功房的藤椅里看我搅油,我每天都失败,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但就是看不到一点进展。 一转眼过了一个月,我也手一直泡在油里,变得又细又嫩,手上的茧子都薄了不少。 老道士突然说:“你先用棍子搅动,看看能不能搅起来。” 我立即说:“棍子一定行啊,棍子那么长。” 老道士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那可不一定。” 我找了一根顶门柱过来,在油缸里搅动,很快就把一缸油搅动了起来,我大声说:“老道士,你来看,搅起来了。” 老道士过来看看,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天赋,当年我用棍子都搅不起来,棍子在里面转,油不转。看来我的确不是练这个的料。” 我说:“棍子搅得动没用啊,我需要手能搅动才行。” 老道士说:“你把棍子一点点弄短,一直到最后不用棍子,看看是不是可行。最主要的就是找感觉,四两拨千斤就是一个巧劲,所有的精髓都在一个巧字上。只要你找到这个巧,这功夫也就练成了。” 我一听有道理啊,把棍子锯断了十厘米,在缸里搅动,还能搅起来。 我就再次锯断了十厘米,再次搅动,不行了,缸里的油不转了,用小力气不行,力气大了也不行。我大声说:“真邪门儿了。” 老道士坐在藤椅里,嘴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说:“就这么练,你还是有天赋的,总有练成的时候。” 我嗯了一声说:“练不成,我不下山。他娘的,我这辈子就和它死磕到底了。” 我就这样又搅动了七天,这油再次被我搅动了起来,我现在似乎能感觉到油的样子了,只要我的棍子一动,脑海里就有油怎么流动的轨迹。这更像是一种法术,由此我能感觉到很多力的轨迹,比如老道士铁山靠的发力轨迹,比如我的直摆勾的发力轨迹和逻辑。 我大声说:“老道士,我好像是悟了。” 老道士说:“还差得远,不信你再锯断十厘米。” 我又把棍子锯断了十厘米,再次去搅油,这油又不听话了,我能感觉到油的运动轨迹,力是怎么发散出去的,但我就是没办法让油在水缸里转起来。 气得我把棍子往水缸里一扔说:“我是真服了,我还以为我悟了呢。” 老道士笑着说:“不要气馁,你也算是入门了。你知道张道恒练这四两拨千斤练了多久吗?他从六岁开始,一直练到了二十六岁,才能够用双手搅动油缸,你的进步已经够快了。” 我说:“我要等二十年吗?我真的等不了。” “你不是说要和它死磕到底吗?说完就反悔吗?” 我叹口气,没办法,再次过去用双手搅动油缸去了。 我把棍子当成了双手的延伸,就这样不停地搅动,感受着油的流动轨迹。 不得不说,真的太难了。 又过了十天,我又能把缸里的油搅动起来了,我做到了的时候,立即跑出去找老道士。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后面陵园的塔下烧纸呢。我大声说:“老道士,先别烧了,我成功了。” 老道士一愣,说:“这么快,不可能的啊!” 我拦着他说:“走,我给你看。” 我拉着拉到是一直到了练功房里,我用棍子搅动,这缸里的油很快就转动了起来,越来越快,在中间产生了一个漩涡,漩涡中间是空心的,空心已经到了水缸的中间位置。 老道士点着头说:“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你再锯掉十厘米,要是再成了,离着真正的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入门级别的存在,你已经是高手了。不信你可以去拨动一下木辊子,你应该能拨得动了。” 我说:“不急不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158章 缘起缘灭 我再次把木棍锯掉了十厘米,此时在我的手上就只剩下十厘米的木棍了,加上手掌大概十八厘米。 此时我已经大概摸透了油的流动特性,虽然搅动不起来,但是我已经基本懂了顺势而为的玄妙,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油搅动起来。 说心里话,做任何事都是开头难。对了,俗话叫万事开头难,只要入了门,剩下的交给时间就行了,只要你肯下功夫,就一定会有不错的结果。 在七天之后,我扔掉了木棍,纯靠着双手搅动缸里的油,我并没有吃力的感觉,一双手在油里面,就像是和油融为一体了。 我闭上眼,照样能感受到油的运动轨迹,用了三分钟,油便在缸里转动了起来,越转越快,最后竟然从缸里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身。 我欣喜若狂,立即跑到了院子里大声喊:“老道士,我成了。” 老道士这时候正在靠大树呢,一听说我成了,立即跑进了屋子里,满地的油,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个仰八叉。 但是他并不在乎,爬起来,双手抓着缸沿说:“成了?” 我说:“成了,你看。” 我双手伸进去,开始搅动了起来,速度很慢,但是油就像是有了生命,随着我的手转动了起来。 我的手转动的越来越快,一分钟之后,油转速惊人,直接从缸的边沿喷了出来,喷了我俩一身。 老道士用手擦了一把脸说:“好,真的太好了。守仁啊,你出徒了,你再去拨一下木辊子看看,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 我和老道士站在了木辊子两段,老道士用力推,来回荡了几下之后,木辊子彻底荡了起来。 这力量要是撞上一头牛,都会把牛撞翻。 我趁着木辊子荡过去的时候,往前站了一步,就站在木辊子的行动轨迹上。 那边的老道士用力一推,这木辊子就像是一辆卡车一样朝着我撞了过来。我一个右侧闪,左手四十五度角按住,右手一推自己左手的手腕,这木辊子直接就被我推了出去,贴着我的身体就过去了。 木辊子回去之后,我再次来了一个左侧闪,反向操作,再次把木辊子推开。 我就这样来来回回,训练了半天,老道士给我加的力量越来越大,我都一一化解。 老道士最后累得不行了,摆着手说:“不来了,守仁啊,你已经练成了。现在需要的就是反复打磨,把动作做到精致就好了。这个不需要别人教,教也教不会,需要你自己在反复的打磨中体会其中的精髓。你自己练,我去休息一下。” 其实这个自己一样练,我看木辊子没什么力气的时候,就在这里推几下就好了,这木辊子就像是一个钟摆一样来回游荡,但是它可是比钟摆力量大太多了。 以前榨油也有这么个东西,不过榨油用的摆棍要小很多。这个的力量真的堪比大卡车。 我此时在想,我能把一辆卡车推开吗?仔细一想是不可能的,因为卡车是四轮着地的,想推开就要克服四个轮胎的摩擦力。但是这木辊子不一样,它是吊起来的,只要克服掉木辊子的惯性就好了。 老道士出去了,很快他就把张道恒叫来了。 张道恒一边走一边说:“三叔,你要是骗我,我和你没完。” “我骗你做什么,守仁这孩子真的成了。” 接着,张道恒和老道士进来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老道士是张道恒的三叔。 这张天师的职位也是只传给嫡系长子的,当然,要是嫡系长子是个傻子,那就只能传给嫡系的次子了。要是嫡系只有一个傻儿子,那就没办法了,也只能传给旁系的儿子了。 但是很明显,张道恒并不傻,而且极有天赋。我没来龙虎山之前,没想到武术还能这样练,这世上还真的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法。 以前一直觉得一力降十会,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张道恒一进来就看到我在拨动木辊子,他看了之后直呼:“这怎么可能!” 我说:“张天师,一切皆有可能,事实摆在眼前。” 张道恒到了我的对面,一掌把木辊子推过来,我直接拨挡出去,顺势又推了一把这木辊子,木辊子直接就朝着张道恒撞了过去。 我大喊:“张天师,小心了。” 张道恒伸手拨开,木辊子回来的时候,他顺势一推,这木辊子速度非常快,眨眼就到了近前,我还是侧闪拨开,用全身的力量一顶,把木辊子顶偏了出去,木辊子回来的时候,我转胯带动转肩,一个大摆拳就顶在了木辊子上,随后身体往前一推,一送,木辊子忽的一声朝着张道恒就过去了。 正所谓是拳怕少壮,张道恒做了拨动的动作,但是没拨动开,他直接就被撞翻在地,落地后往后滑动了三米,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我嘿嘿笑着说:“张天师,我这一招俄式大摆拳还可以吧!” 张道恒站了起来,他看着我说:“我要是你这个年纪,你根本不可能打倒我,我老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啊!” 说完,张道恒背着手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是想留下,我可以收你做内门弟子,守仁,你很有天赋。你要是没有心思留下,就下山去吧。” 我可不想在龙虎山当道士,我还要去找建文皇帝的宝藏呢,再说了,我是要娶老婆生娃的,我是要给我们王家传宗接代的。 旁系的亲戚早就都断了联系,再说了,旁系的虽然也姓王,但是不正统啊! 就像是刘备,自称刘皇叔,但是他无非就是个藩王的后代,他要是刘邦嫡系后代的话,名正言顺,估计统一天下的就是他了吧。 我下山的时候,是老道士送的我。 张道恒没露面。 老道士笑着说:“缘起缘灭,一切随缘。这世上人和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相处,分开了也不需要惋惜和纠结,只要分开了,就是不值得。” 我抱拳说:“老道士,受教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道士笑着说:“你就叫我老道士就好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我点点头,和老道士挥挥手,转身下山,一边走,我眼泪汪汪,我有点舍不得这个老道士,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 不过我还是没回头,我不想让老道士看到我软弱的一面。 第159章 天下熙熙 其实老道士这一招铁山靠打街头实战还是很好用的,最主要的不是靠,而是抓,抓到之后往肩膀上一拉,肩膀再往前一顶,这就是双重的作用力。这一下要是顶在肋骨上,一定就骨折了。 但是这对打拳来说没什么用,首先戴着拳套,根本就抓不到。其次,真正的职业拳击手出拳速度非常快,即便是不戴拳套想抓住也很难,除非像是老道士一样,练上几十年。 我有这几十年的时间,一直练拳的话,收益绝对比铁山靠更实在。在街头打那些二流子,基本就是一拳一个,要是他们没有组织,没有默契,我配合上步伐,一个打一群也没问题。 但是铁山靠就有点不靠谱了,容易被人抓住,一旦被抓住,有再多的力气也用不出来。 从龙虎山到金陵,我足足用了五天时间,主要是这一路倒车太麻烦了,有时候等一天才能等到一辆车。 有些地方没有车,我需要雇佣当地的马车拉着我走。 来的时候可没这么麻烦,不知道为啥,回去的时候很多车都停运了。据说是汽油不够用,我们国家根本就买不到汽油。大家都在忙着找油田呢。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深秋,虽然金陵的天气还很热,但只要是到了树荫下,小凉风还是有的。 这很像是北平立秋之后的天气。 我刚到家的第三天,陆英俊的拳馆就公开发出了挑战,由英格兰来的保罗挑战我这个金陵第一高手。 而且给了一个难以拒绝的出场费,只要我出场参战就给一万块钱,要是我打赢了,还有五万奖金。 另外,陆英俊也鼓励全民参与,凡是能打赢我的,都给五万奖金。不过大众想参赛就没有出场费了,而是要交报名费。 报名费每个人三百。 我心说这不是累傻小子呢嘛,合着你把钱都赚了,我啥也没捞到?我和保罗打是有出场费的,和全民挑战者打的话,就没有出场费了。不过我只要打赢一场,有二百块钱奖金。 我也算明白了,陆英俊从每个人身上赚一百块钱。 我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挑战,没意义嘛。虽然二百块钱不少了,对于老百姓来说具有极强的诱惑力,但我是差钱的人吗?我可能为了二百块钱去和人打拳吗? 我只要打赢了保罗就好了,输了拿一万,赢了拿六万,这多解渴啊! 我也在协会发了公开声明,不接受全民大众的挑战。我倒不是怕输,我只是怕麻烦。 但是这下捅了马蜂窝,我家门口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示威,举着牌子骂我是东亚病夫,骂我是胆小鬼,还有人戴了个乌龟形状的帽子,说我是缩头乌龟。 我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钱,凡是打败我的就有五万奖金啊,五万块钱,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 我家的前门被人堵了,后门也被人堵了,除非我逃走,不然这件事根本没办法解决。毕竟,我可是行走的五万人民币啊! 正所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了利益,这些人是不会厌烦的,也是不会撤退的。交三百块钱,赌五万的买卖,都想试试。 这里面不乏有传武大佬,还有现代搏击新秀,这么说吧,全是精壮汉子。 但是我实在是打不过来啊,我要是接受挑战,估计得有一万人挑战我,全国各地的人都会跑来试试,毕竟赢了可是有五万奖金啊! 我找到了陈秀艳会长,我说:“陈会长,这叫什么事?这不是在坑我吗?” “怎么坑你了?打一场就有两百出场费,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不过我警告你,不许打假拳,要是被发现了,协会就会严厉惩罚你。” 我说:“我打得过来吗?来一万人,我一天打十个,还要打三年呢。我这三年啥也别干了,每天就打拳好了。” “一个二百,一天你就赚两千,你干啥能赚这么多钱?”陈秀艳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解放了,你也得想办法多赚钱,我们协会也需要你配合一下,让大家知道我们协会存在的意义。这不仅对协会有好处,对你越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我说:“我只想打保罗,其它人打起来没意思。” 陈秀艳小声说:“你想想,一个二百,十个两千,一百个两万,一千个二十万,一万个就是二百万。这个可是细水长流。你打保罗,打完了就完了,也许还会打输,输了只有一万块。一万块和二百万,你选哪个?最关键的是,这不是你不想打就不打的,这是组织给你的任务。” 我立即瞪圆了眼睛说:“这是任务?” “组织对你多好啊,给你赚钱的机会你都不要吗?这要是别人,组织还不会给这个机会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立过功,是军方最好的同志,也是组织可以信赖的同志。” 我算是无语了。 不过再想想也是,一场二百块钱,去哪里这么好赚钱啊。不仅我赚钱,陆英俊也能从这些人身上赚钱,我赚二百,他赚一百,这就叫人狗分赃了啊! 我挠着头皮说:“行吧,我就当是上班了。不过一天能打几个,也得看对方的实力,要是遇到厉害的,打一个我就累惨了。遇上菜的,一天打十个不费劲。” 陈秀艳笑着往后一靠说:“这就对了嘛,守仁,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得赚钱讨老婆,以后我们的社会一定是一个经济社会,有钱才是王道。懂吗?” 我点头说:“懂了。” 陈秀艳说:“我一个月工资是多少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二十九块八,你一场比赛就赚二百,差一点就是我一年的收入了,你还有啥不愿意的?” 我大声说:“可是陆英俊收的是三百的报名费,给我二百,那一百他贪污了吧!” 陈秀艳笑着说:“放心,那一百,陆英俊全捐给协会了。” 我一听有点动容,我说:“既然这样,我也拿出一百捐给协会,做协会的活动资金。” 陈秀艳一拍桌子说:“好,守仁,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同志,我看好你!” 这时候我倒是觉得这个买卖确实不错,就算是我有点钱,但我怕钱多吗?一场赚一百,一天十场就是一千。 三百的报名费,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这都是有钱人。赚有钱人的钱,心里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还有就是,也不知道民间有没有高手,我倒是想看看大家的实力,还有我的实力。 就这样商定了,陈秀艳告诉我,三天后签协议,准备准备就可以开打了。 我和保罗的比赛,需要商量一下,不过最早也安排在三个月之后,这样先预热一下,协会准备大力宣传,然后卖门票,赚上一波快钱。 第160章 我不能输 我做梦都没敢想过,我能靠着打拳赚钱。 我不得不佩服陆英俊的头脑了,他竟然就把这件事给炒作起来了。现在合着这三百块钱的报名费,我和搏击协会分了。 陆英俊要赚的就是门票钱,估计到时候金陵的有钱人都会来看这场比赛吧。毕竟,但凡是男人,有哪个不喜欢武术呢?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武力值高的男人呢? 搏击从古到今都是第一运动,至于说足球,篮球,羽毛球甚至乒乓球这些,都没有办法和搏击相提并论,观赏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三个月我必须抓紧训练,一米九,二百二的大块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被他打上一记重拳,我可就直接睡过去了。 要是我抗击打能力差一点,这一拳能送我去见上帝了。 我买了一车竹竿,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很高的架子,然后又去货栈买了一根松木,这松木用来做房屋的柱子或者大梁最合适。 这是从东北山里弄过来的,这一根木头,花了我三百块钱,很粗。 到了家里我就把这木头吊了起来,让书生在另外一头推,我先往左推,再往右推。 练半天这个之后,下午开始训练拳法,此时我对拳法有了新的认识,主要体现在发力上。 打拳是讲究轻重的,我最大的感悟就是轻拳。 轻拳打出去之后,并不需要一点就走,可以拨一下,这样能破坏对手的重心,也能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打出后手重拳。 打一场拳,前手直拳的出拳率基本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前手用的太多了。 不过想击倒对手,主要还是要靠后手重拳。 前手主要用来刺探和掌握合适的距离,也是一把尺子,时刻在量和对方的距离。 我和一个身高一米九,臂展两米的家伙打,必须要压进去打才行。 我要顶着他的刺拳拱进去,然后才能找到机会打勾拳或者摆拳爆肝。想靠着直拳取胜,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最近主要练习的不是直拳,而是摆拳和勾拳。 摆拳主要打腋下,勾拳打下巴。要是有机会,摆拳也可以打脸。不过他实在是太高,正常情况下是打不着的。 我拱进去,他要么后退,要么就是把我推出来,实在是推不出来,他会搂抱我的双臂,还会贴身用拳头压我的头或者肩膀。 总之,他力气大得很,我和他拼力气肯定不行,我要做的就是灵活,摆脱,环绕着打。尽量不给他搂抱的机会。 就算是一个人个头再大,力量再大,腋下和头也是扛不住打的。他的肚子肯定经过千锤百炼了,我想靠着击打腹部把他击倒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也是白白浪费体力。所以,我不能频繁出拳,我要把重点用在步伐上,多做有效攻击。 至于他的重拳,我就用从龙虎山学来的四两拨千斤来泄力就好了。 借力使力,变向,反击。这是我这次和保罗对战的宗旨。 虽然我的拳头不如他重,但这只是相对的,我敢说,我比百分之九十的拳手的拳都要重,更有穿透力。 保罗要是被我一拳打在腋下或者是头上,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他打倒在地。 你一米九也好,二百二十斤也罢,头和腋下都是人的最薄弱的地方。 其实人还有一个更大的薄弱点,那就是裆部,但这是男人的尊严,不管什么比赛,都是不允许攻击裆部的。 书生是很灵活的,我让书生陪着我练步伐,我把他当成假想敌。 他一直试图扑我,缠住我,这是要报仇啊! 我靠着步伐和格挡闪躲,另外我脱了上衣,这样书生也不好抓住我。有时候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也很容易就摆脱了。 半天时间我俩都没有休息,他这个追我的累坏了,我这个躲的也累坏了。 不过这样的训练还是很必要的,我必须要把这双腿练成一双铁腿,就算是我在台上跳到最后,这腿不能软。 一米九,二百二的大块头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不够灵活,他甚至做不出跳步的动作,他只能一步步靠近我,他甚至懒得做侧闪和摇闪,凡是有进攻,就用格挡。 其实侧闪和摇闪也不适合大体重的人,他们不需要做,直接格挡是最有效的手段。 拍击动作大块头就更没必要了,那玩意没啥意义,有拍击的动作,还不如老老实实把手扣在额头上,头盖骨是全身最结实的一块骨头了,圆形的,稳定性非常好。只要脖子的肌肉够结实,再用双拳护住头,不管多大力量,隔着自己的拳套也别想打晃这颗头,更不可能对这头造成损伤。 所以,同志们要注意一点,做格挡的时候,双手要扣碗,两个拳头放在额头上,脖子要绷紧,随便打,是不可能打坏你的。 新手最容易翻的错误是双手和头中间有空隙,别人打在你的手上,结果你的手撞自己头了,撞得脑袋一晃,晕乎乎的。 我现在发明了一招,那就是格挡的时候,等他打上之后,我的手黏住他的拳头,然后泄力,下压,破坏他的重心。 不管是直拳,还是摆拳或者是勾拳,都实用。 我给书生戴上了拳套,让他陪我练。 书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虽然没有主要练过拳击,但是他对拳击的理解还是很深的,只用了半天,就能打出颇有力度的拳了。 而且他的步伐也很灵活,不管什么步伐,我只要教一遍,他就能学个大模样出来。 我不指望书生能成为一个拳击高手,我只是需要一个陪练,有书生这么聪明的陪练,我事半功倍。 书生打了一套组合拳出来,我先是侧闪,摇闪,下潜,后撤,当他再次冲上来,打了一记后手直拳的时候,我这次没有闪,而是用左手格挡。 并不是护住头的格挡,而是拨开了他的右手,顺势往斜后方一推,书生顿时失去了平衡,人往前面快速滑了一步。 这就是我的机会,我一个后手摆拳,打向了书生的头。 有速度,没力量,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重的拳,直接把书生打倒在地。 我知道,我的这种打法是有用的,对书生有用,对二百二十斤的保罗会更好用,因为他体重大,也就意味着惯性大,给他一个力把他牵过来,他想稳住会非常难。重心高,体重大,是优点也是缺点。 这一战,我不能输! 第161章 苏梅的来信 我收到了苏梅的来信,邮递员把信送来的时候,我一看是苏梅的来信,心怦怦跳。 我打开看了下,主要就是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到了黄州之后,她担任黄州区的区书记,也是黄冈的常委。她说自己的工作虽然很忙,但是很充实,她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我看完了之后立即就给她写了回信,说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她我接下来主要精力都放在比赛上。协会替我安排了大量的比赛,倒不是为了输赢,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也不是完全不为了输赢,我和保罗一战是必须要赢的,这关乎到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在信里说,我实在是想不通为啥陆英俊要请人来打我,他为啥不自己上场呢? 我在信里说了很多,也说了我去了一趟龙虎山,详细说了我在龙虎山练武的情况,说的非常细致。 我是用毛笔写的蝇头小楷,每个字都写得非常认真,我不想让苏梅看不起我。 写完我连夜就去了夫子庙路口,在那里有个信箱,我把信塞进去之后,心说明天一早邮递员应该就把信取走了吧,他千万别忘了开这个邮箱。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蹲在路口吃早点,一边吃一边看那邮箱,一直等到邮递员打开了邮箱,把信都拿出来装进了袋子里,我才算是放心了。 从苏梅给我邮寄信件的时间来看,需要一星期才能到,她看到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再给我写信,应该会吧。 接下来这一天,我一点练拳的心思都没有,经常走神,被书生打了几次脸,但还是会走神,我甚至被木辊子直接给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爬起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全是苏梅,那瘦瘦的身体,那鸭蛋圆的脸型,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偏偏身上那么香。 书生对着我的脸来了一拳,我竟然没察觉到,直接把我打出鼻血了。 书生在我肩膀上来了一拳,他说:“你想啥呢,你小子属猫的吧,思春了?” 我摘了拳套说:“今天不在状态,不练了。” 我回到屋子里洗了脸,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想苏梅。我发现,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她只是给我写了一封信,就把我的魂给勾走了。 不过想一个人确实是很幸福的事情,我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老赵进了屋,我才算是回过神,坐了起来。 老赵说:“你这个年纪啊,怀春想姑娘是正常的,不过千万不要沉迷,不要耽误了事业。姑娘为啥子喜欢你?你晓得不?” 我摇摇头。 “姑娘喜欢你,是因为你足够强,你能给她安全感,她因为仰慕才喜欢,你应该晓得自己应该做啥子嘛?!” 虽然我知道老赵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苏梅。苏梅的音容笑貌就像是演电影一样一直在我脑海里播放。 当我想到我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我还会摸着自己的嘴唇傻笑。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我总算是过了这个劲儿,再次投入了训练。 但我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苏梅,但只要是想起她来,我就更有了努力的动力。 我照样上午练推木辊子,下午练拳和步伐。 我针对腿做了大量的耐力训练,深蹲我做了三种,一种就像是拉屎姿势的深蹲,双脚岔开,脚尖朝外;第二种是脚尖朝前,双腿微微靠拢一些;第三种是双腿并拢深蹲。 我都不负重,我就是为了练耐力和灵活性,负重的话,会增肌,对于一个拳手来说,肌肉太大并不是好事情。 陆英俊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反面教材。 另外我还找到了一种很好的训练手臂耐力的办法,身体背对着花坛,双手在身后撑在花坛边缘,做深蹲,靠着手臂撑起,这么做非常锻炼手臂的耐力。我只是坚持了五天,效果就非常明显,出拳的速度增加了。 打拳追求的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速度和耐力,只要有速度,有耐力,再懂得发力的逻辑,这一拳打出去就很有穿透力,专门去训练力量,我总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你去健身房起做负重深蹲,硬拉,卧推,确实把力量练出来了,但是这样练出来的肌肉很影响速度,我觉得这么做得不偿失。 所以,我一直以训练耐力和速度为主。 我会拿着两瓶酒打空击,打上三分钟之后,把两瓶酒放下,再打三分钟空击。 一瓶酒连瓶子将近二斤,这个重量打空击是最合适的。再多了动作容易变形,再少不起作用。 书生的柔术其实是需要力量的,但是也不需要太大。他更多的是需要身体的柔韧性和技术。 不过,一旦对手力量太大,我们再有技术也没用了。比如六七百斤的东北虎站在面前,你还打个毛线啊,赶紧跑吧。 要是三四百斤的花豹在眼前,两个人也许能把它制服,要是东北虎,就算是十个人也不行。 所以,我觉得当年武松打的绝对不是东北虎,应该是二三百斤的华南虎。华南虎的战斗力和花豹差不多,要是武松是个二百多斤的壮汉,还真的有可能打得过。 保罗虽然人高马大,但绝对没到老虎的级别,他无非就是个大块头的人罢了。 我最近身体增重了一些,体重一百五十五,他二百二,我和他差了六十五斤,严格来说,这就差了几个级别。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被他碾压。 不过虽然级别差很多,我体重也不是很轻,况且我耐力好,更灵活。他是大级别,我也是中大级别的存在,我还是有战胜他的机会的。最关键的是,陆英俊给钱啊,打败了拿一万,打赢了拿六万,这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天气转凉,离着比赛还有两个月时间。 搏击协会一直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比赛在忙,忙着收报名费,忙着收钱。可以说,协会就因为这场赛事,赚得盆满钵满。 陆英俊也一直在卖门票,据说我和保罗的这一场大战,陆英俊光是门票就收入了十几万。 我的天,这钱实在是太好赚了吧。 我不得不佩服这货的赚钱能力,看来杨宁看上他也是有原因的,我这绿帽子戴得也不亏。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从心里有了苏梅之后,我竟然把杨宁从心里排挤出来的。 但是我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心里一直装着萧安。 只不过安姐好像对我并没有那么意思,他似乎只是把我当成了同志,当成了兄弟。 第162章 小豹子 自从上次把信寄出去之后,我每天都盼着苏梅回信,但是她一直就没回信。终于到了一个月的时候,我再次收到了苏梅的回信,她在心里说,大别山一代连降暴雨,道路都被冲毁了,邮递员根本就没办法出城,所以很多信都原路返回,她给我写了两封信因为送不出去,都被邮递员送了回去,这是她写的第三封了。 最近她一直在忙着抢险,修路,大别山的路实在是难修,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连军队我参与了重修大别山道路的工作。 另外准备在大别山青龙河上修一座大型水库,用来防洪,蓄水,灌溉和饮用。 所以,最近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组织搬迁,把青龙河两侧的村镇一起搬走,不过大家都想搬到黄州区,直接改城市户口。组织觉得这样不行,是农村户口的,就在黄州的农村落户,是城镇户口的,就在城镇落户。这样才公平。 她说,老百姓都是很好商量的,这样的方案直接就通过了,不过他们提了要求,到了黄州郊区之后,要房要地。组织自然全答应了,这也是老百姓合理的要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围绕青龙河水库展开了,这对她来说是一次艰巨的任务,也是组织对她的考验。 我看完了信立即回信,让她不要太累,量力而为。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有些事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 还有最关键的,我让她小心蛇,最好多去动物园看看蟒蛇,这样对她克服心理阴影有帮助。因为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我在她身边,要是下次被吓得心律失常,呼吸停止,怕是就没有人救她了。 另外我还有一种担心,那就是万一她再抽了,要是被别的男人人工呼吸了,我岂不是吃亏了吗? 这次就好很多了,我没有再魂不守舍,我也没有去盯着邮递员把信取走,把信扔进信箱之后,日子照常过。 不过这天在训练间隙的时候,书生坐在我的身边问我:“你到底是喜欢萧安还是喜欢杨宁啊!我可警告你,杨宁这人,不吉利。” 我心说你懂个锤子,我喜欢的是苏梅,不为别的,就因为苏梅身上香。这种香气直接作用在灵魂上,是魔法攻击,让我不能自已。 我说:“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 “我发现你小子最近神魂颠倒,经常走神。你是不是在想杨宁?” 我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我和杨宁有书信往来,邮递员来送信,每次都是走后门。而书生他们一直就住在前院,中间隔着一排正房呢。书生和萧安、老赵都住在前面,我自己住在后院,院子里就是我的训练场,平时的时候,他们都不过来。 我立即反驳:“我想她干啥!” “你小子就是嘴硬,我可是告诉你,杨宁和萧安,一个是野鸡一个是凤凰,你小子心里要有数噻!”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 我发现,书生很希望我和萧安在一起。 我反问:“对了,既然萧安这么好,你咋就对她没意思呢?” 书生瞪圆了眼睛说:“我俩太熟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觉得可能不嘛!” “青梅竹马才好。” “你懂个锤子,根本就没得感觉。” 我一听笑了,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书生对萧安,是真的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 萧安是那种大骨架的姑娘,他肌肉结实,但是胸却不大。和杨宁刚好相反。 杨宁是那种骨架小,但是胸很大,最近练的肌肉也挺好的,大腿粗,小腿细,腰也细,怎么看怎么顺眼。 但是我偏偏对细胳膊细腿的苏梅有感觉,这完全都是因为那种她特有的香气。 我站起来说:“练吧。” 书生站起来,把拳套戴上,他跳了几下交叉步说:“我都快成拳击手了,这也不难学嘛!” 我说:“天分还是很重要,天分加上刻苦,还要有合适的训练方法,缺一不可。” 书生说:“你那个文叔叔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一个猎手怎么会打拳呢?”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为啥,他教我的基本和拳击是一个套路,不过他从来没说过这是拳击,也许这就是殊途同归吧。” 书生摇着头说:“我觉得文叔叔不像是野路子,有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他。你也有一年多将近两年没去了吧。” 我想了想说:“实在是太远了,要是在北平的话,我们坐上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但这里是金陵,回去一趟没有半个月别想回来。最关键的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想输给保罗。” 书生打开了扇子,扇着自己的脸,点点头说:“是啊,这个保罗据说在欧洲无敌,是实实在在的拳王。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人高马大,你怎么才能打赢?人家那么高,你能打到人家的脸吗?” 我说:“所以重点不在打脸,我觉得爆肝更容易一些。” “你不去打脸,腋下人家不可能露给你。” 我说:“所以啊,我要加强训练耐力,用时间换空间。他那么高大,消耗也大,耐力很容易就不足,打到十分钟之后,或者二十分钟以后,他就累了。” “我怕你坚持不到二十分钟,和这种大块头对抗是很消耗体力的。” 我嗯了一声说:“所以,要着重训练耐力。那四两拨千斤的功法也很实用,你感觉到没有,不管再重的拳,我都能顺势拨开,这时候对方会有短暂的空档,我只要抓住机会,还是有机会一拳爆肝的。” 我和书生正聊着,就看到陆英俊骑着自行车从后门进来了,后面还驮着杨宁。 他一进来就开始按铃铛,我大声说:“别按了,知道你来了。” 杨宁跳下来自行车,陆英俊双腿岔开,就这样坐在自行车上。他说:“守仁,协会觉得你应该和保罗打二番战,也就是说,两个月后打一场,打完的三个月后再打一场。门票卖得实在是太好了,不打二番战可惜了。还是老规矩,你打输了,一场拿一万,打赢了,一场拿六万。” 我说:“你倒是会做生意,把我当工具人了是吧。我在台上打拳,你在台下数钱。” 陆英俊笑着说:“难道你不乐意?打赢了可是有六万拿啊,现在这个社会上,几乎所有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六万块钱。” 我叹口气说:“好吧好吧,你咋安排就咋是。” 陆英俊说:“还有一件事,你要不要和保罗打一场友谊赛,我们内部打,不公开。这样你也好对保罗有些了解。” 我立即摆着手说:“不用了,我可不想暴漏弱点给这么一个对手。” 杨宁笑着说:“守仁,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看向了杨宁,我发现她最近的训练痕迹很重,她的体型更好看了,越看越像花豹。 第163章 天赋异禀 这根本就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意义。 我现在和保罗打一场意义何在呢,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更熟悉我?他的打法我猜都猜得到,绝对不会像是五六十公斤那样灵活多变,他会像是一辆坦克一样来碾压我。 而我就是一辆装甲战车,我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什么优点。相对于他来说,我的技术更均衡。 按照常理来说,和这样一个重量级选手是没办法打的,他一直打刺拳我都没办法靠近,不过我从龙虎山学来的那一招四两拨千斤,给了我底气。要是提前被他摸透了,我还打个屁啊!我就是要趁着保罗体力消耗大半,反应开始变得迟钝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杨宁这时候笑着说:“守仁,我俩打一场咋样?” 我说:“就你?” 我不屑地笑了。 书生也笑了,说:“杨小姐,你在女人里也许还算是能打的,但是在男人中,你连个五十公斤的都打不过。男人天生就适合战斗,女人嘛,还是做饭洗衣服更拿手。” 杨宁大声说:“书生,你看不起谁呀!实在不行我俩打一场,就打拳击规则。” 书生摆着手说:“我又没专业练过,我只是给守仁当一下陪练。” 此时的书生还戴着拳套呢。 杨宁歪着头看着书生说:“难道你怕了?” 书生皱皱眉,看着我说:“守仁,你说我打得过你这未婚妻吗?” 我说:“你打她,易如反掌。” 书生的体重至少比杨宁大二十斤,而且,书生有身高和臂展优势,加上书生练了这么多日子,对拳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要他不掉手,多用刺拳,轻重结合打,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输。 除非杨宁有逆天的本领,不然凭着她一百斤出头的体重,不可能赢。别说是长得像豹子,就算是像老虎也不行。 体重在那里摆着呢。 一百斤对一百三十斤,和一百六对二百二完全不一样。一百斤对上一百三十斤,就和小孩子对上大人差不多。 但是一百六对二百二可不是,因为一百六已经有了足够的爆发力和穿透力,打二百二的人,一样能打穿。 陆英俊说:“也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吧,杨宁最近进步神速,你别看她体重小,但是拳重得出奇。” 我说:“再重能重哪里去,一共一百斤,全压上也就是这点分量。体重的差距是没有办法通过训练来弥补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陆英俊点头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在杨宁这里,也许是个例外。” 我说:“那就试试嘛!” 我把我的拳套摘下来递给了杨宁,陆英俊帮她系上了绑带之后,和书生碰了一下拳,俩人就开始了。 书生也算是入门级的选手了,他连续打刺拳控制距离,冷不丁就打一个后手直拳。 反正就是这样,前手刺刺刺,再刺,后手直拳打重,有时候虚晃一枪,再打一个前手的摆拳。 杨宁根本就没有办法近身。 不过打着打着,书生掉手了。此时也就是过了两分钟,他竟然手到了脸下面。 他也许是有些累了,也许觉得杨宁根本打不到他,或者觉得即便是杨宁打到了,也没什么威力。 杨宁也确实没急着进攻,一直在利用步伐进退,她倒是有点进退自如的感觉,书生几个重拳都打空了。 杨宁开始利用环绕步围着书生打,也开始有刺拳打在书生的胳膊上,有时候一个下潜,打书生的肚子。 人的肚子是很结实的,但要是掏在心窝上,也会受不了,杨宁开始忽上忽下,指上打下。 我大声说:“书生,别管她,刺拳顶她,把她顶出去。” 书生有些着急了,明显,书生的体力不太行,而杨宁似乎有用不完的体力,打了五分钟之后,杨宁还能不停地跳步,她的头一直在晃,身体一直在闪,书生出的拳基本都打空了,即便是打中了,也只会是擦个边,没打出什么力量来。 书生开始往前压了,这一压出了问题,被杨宁预判了,书生打后手直拳的之后,被杨宁一个侧闪,进了一步,一个羚羊跳加一个前手摆拳,直接掏在了书生的肋骨上。 这一拳直接爆肝了,书生的身体直接歪了,他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肋骨,左手做单手防御。 但是这哪里防得住,接下来杨宁对书生进行了组合拳,直摆勾打得书生连连后退,最严重的是,书生的右边肋骨又挨了一拳,这一拳打得更重,我听到砰地一声,书生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肋骨动不了。 陆英俊拦在中间,宣布比赛结束。 杨宁用牙齿咬开了拳套上的绑带,摘了拳套之后,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她说:“书生,你倒是难缠,没想到和你打了将近七分钟,我本以为三分钟就能解决你。” 书生咬着牙说:“是我大意了。” 我说:“书生,闭嘴。” 我的意思很简单,输了就是输了,不要狡辩,要是狡辩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我看着杨宁说:“你打我一拳,我看看你的拳有多大的力度。” 我双手抱头站好,杨宁带上右手拳套,朝着我的肚子打了一拳,她这一拳用了全力,震得我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我盯着她说:“你咋可能打出这样威力的重拳?” 杨宁笑着说:“本小姐天赋异禀,不行吗?” 我看看书生说:“怪不得书生遭不住,你这拳,一般人还真的遭不住。我就想不通了,你一个女人,拳怎么会这么重呢?” 书生对着我招招手,我过去,她在我耳边说:“别忘了,她是活鬼,不能当她是普通人。离她远点,谁接近她谁倒霉,你看陆英俊的气色有多差,这家伙要倒霉了。” 我小声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走着瞧嘛!哎呦,我这肋骨怕是裂了,快扶我回去,我得吃点止疼药才行。” 杨宁这时候看着我说:“守仁,我俩打一场咋样,算我求你。” 我说:“你和我打,你就是不自量力了。” “试试嘛!” 我摆着手说:“不打不打,好男不和女斗。” 书生这时候却大声说:“守仁你大爷,我难道不是好男?你为啥子让我和她打?” 我无奈地说:“好嘛好嘛,我就教教她什么叫拳击。” 我戴上书生的拳套之后,看着杨宁说:“再休息十分钟,你刚打完,我怕你扛不住我一拳。” 杨宁说:“好。” 陆英俊叹口气说:“杨宁,你打守仁不行的,体重差太多,技术也差太多。” 杨宁哼了一声说:“我觉得我行,我要是打赢了,你输啥?” 陆英俊说:“你要啥我给你啥。” “那我要银楼,你舍得吗?” 陆英俊笑着说:“只要你赢了,银楼我就送给你。” 杨宁这时候看向了我,从她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她想让我放水。 我也在纠结要不要放水,我要不要帮杨宁呢? 第164章 不要可怜他 在陆英俊看来,杨宁已经是他妻子了,银楼给了杨宁,迟早都是自家的。 但是我可不这么觉得,杨宁这人啊,城府极深,鬼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打拳就是打拳,我总不能为了帮助杨宁打假拳吧。再说了,我要是打假拳,陆英俊也能看得出来啊。他可是一个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最关键的是,打假拳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 十分钟之后,我和杨宁面对面站在一起,碰了一下拳之后,开始了。 我也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就站在那里一直往前走,用前手直拳控制距离。 我不停地出前手刺拳,力度不大,但是速度快,我把距离控制的死死的,杨宁也只能格挡,躲闪。她几次试图靠近,但是我被我的刺拳给顶了回去。 这样一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反击,白挨揍。这也是身高体重的压制力,她想打赢我,概率为零。 不过杨宁似乎并没有放弃,她不停地靠着身法转换位置,打拉扯,想在拉扯中找到机会。 她想多了,就算是再拉扯,她也不可能弥补身高体重的劣势,最关键的是,我不是书生那样的菜鸡,我可是一个拳击高手。 要想一拳击倒我,做梦吧。 我就不停地打刺拳,我就是想让她着急,让她强行压进来反击,到时候我一个后手直拳就把她拿下了。 杨宁没让我失望,她还是没有捺住性子,当我再次打出前手直拳的时候,她往前一步,往内侧闪,前手护住脸,后手直拳打我的下巴。我直接一个后手直拳就打她鼻子上了。 我要是不收力,这一下肯定能把她的鼻子打歪。我收了力,还是把她打得坐在了地上。 她的胳膊太短了,根本就打不到我。 我笑着说:“说你不行吧,你还不信!” 想不到的是,杨宁这时候竟然哭了起来。 我笑,她哭,搞得我很冷血很残忍一样。我都看呆了,我心说,她为啥要哭啊! 陆英俊斥责道:“王守仁,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下手这么狠呢!” 我怕再看杨宁,流鼻血了,陆英俊拿出手帕一直给杨宁擦鼻血,关怀备至。 陆英俊小声说:“疼吗?” 杨宁哭着点点头,杨宁说:“我真的很喜欢银楼。” “给你,给你就是了,别哭了。” 陆英俊把杨宁的拳套摘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然后扶着杨宁坐上了自行车,他从前面跨过自行车大梁,骑着离开了。 书生过来搂着我的肩膀,看着后门说:“守仁,这是唱得哪一出儿啊!” 我说:“不知道啊,打拳难道不是这样打的吗?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啊,我要是出全力,杨宁的鼻子肯定要骨折的。” 书生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银楼,就这么换主人了?银楼是杨宁的了?” 我挠着头皮说:“是啊,简直就是奇葩。这陆英俊怕是脑子坏掉了吧,难道他看不出来杨宁在耍他?” 书生叹口气说:“当局者迷,不要可怜他,也不要同情他,活该!” 说着,书生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陆英俊绝对不是个傻瓜,不然人家也做不成这么大的买卖,就说那拳馆吧,特赚钱。 但她就是被杨宁给拿捏了,给忽悠惨了。 一句话,一座银楼就送给杨宁了。要是我,肯定不给她,别说是男女恋人关系,就算是结婚了,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产业送人吧。女人就该做女人的事情,生娃,做好女主人分内的事情就行了。你要银楼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 这个陆英俊,太没底线了。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能这么痴迷吗? 不过细想一下,以前在北平的时候经常听说谁谁谁因为婚姻的事情疯了,或者是上吊了,跳河了。 我爹一直告诉我,谁离开谁都能活,所以我从小就不把这种事看得太重。 但是我也不能免俗,很久都没有收到苏梅的来信了,每天我都在后门等邮递员,邮递员也每天都准时从这里经过,但是信一直就没来。 我这一等就是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我这时候认为是苏梅青龙河水库太忙了,没时间给我写信。 我给苏梅写了一封信,问她是不是太忙了,让她注意身体。但是一直到了我和保罗的比赛前夕,我还是没有接到苏梅的回信。 这下我心里没底了,我去了邮电局,试图打电话到黄州,但是接线员那边就是接不通。 要不是有比赛,我真的想现在就坐上船过江,然后坐车去黄州。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苏梅可能出事了。 要是她没出事,一定会给我回信的。 但是又一想,难道是她处对象了?要是处对象了,确实不太方便给我写信。 我开始纠结,一方面不想她处对象,一方面又盼着她处对象了。起码处对象的话,她人没事。 虽然心里担忧,但是训练不但耽误,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训练耐力,跳绳和跳绳梯成了主要的训练科目。 跳绳能增强体能,增加耐力。跳绳梯也能增加体能和耐力,还能增加脚步的灵活性。 我尽量让自己更快,书生给我掐着秒表,每一组下来,都会记录时间。 这段时间我的脚下确实有加快,在脚上绑沙袋的速度,每一组提升了三秒,解开沙袋之后,每一组比十天前提升了十秒。 不要小看这十秒,在擂台上,你快哪怕只有一毫秒,拳头就打不到你。 欧洲人的个头大不假,但是耐力是比不上我们的。个头大不代表耐力好,兄弟们应该都知道长跑运动员,没有一个大块头,不仅没有大块头,而且全是小瘦子。 打拳这种运动,比的不是谁的力量大,谁的爆发力足,而是要看谁能站得住,打得动。 你拳再重,三分钟真英雄也没用,第一场你猛如虎,到了第二场就软趴趴了,那有个锤子用。 所以,我不和保罗比力量,我要和他比耐力。 而且我的身体也很适合耐力,我的腿相对较细,我的胳膊也比一般人的要细长一些,这样的体型是非常适合耐力的,倒是那种一看就很粗壮的人,打不上几分钟就没力气了。 兄弟们要记住,真正能打的人,绝对不是那种从健身房里出来浑身都是肌肉的人,能打的人,都是肌肉线条很顺畅的人。 我和保罗的比赛越来越近了,我们不像是传统比赛规则那样打十二回合,一回合三分钟,回合之间休息一分钟。 我们是一场一直打,一直到一方被打倒为止。 我觉得这种规则才是最靠谱的,也最有观赏性,我喜欢这么打。那种靠着点数获胜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完全可以耍赖,点几下就撤了,满场跑,你打我,我就抱住你,我钻你怀里用头顶你。 这体现不出真正的技术和实力,投机取巧罢了。 但是一场一回合打到底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两边的人都知道,只有打倒对方才能获胜,根本就没有点数,也不需要裁判,所有的观众就是裁判。自己也是裁判。 据说陆英俊卖出去了一万多张票,比赛放在了省体育馆的足球场内,在足球场的中间摆上擂台,周围有站着看的观众,台上还有坐着看的观众。 票早就卖完了,现在一票难求。一张票就是一百块钱,听说现在已经被炒到了五百一张,我就纳闷儿了,金陵有这么多有钱人吗? 我仔细一了解才明白,原来不只是金陵人,而是全国各地的人都来了。 这次比赛,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之间的争斗,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我稀里糊涂竟然代表了国家出站。毕竟,我是金陵搏击协会的名誉会长! 同志们,你们说这件事扯不扯! 第165章 出事了 陆英俊不仅卖了很多票出去,还送了很多票出去,这家伙太会来事儿了。 但凡是男人,就一定喜欢武术搏击。当兵的更喜欢,所以,金陵战区就来了几百人观战,这里面大多数的票都是陆英俊送的。 还有就是拳馆的学员人手两张票,意思很简单,不仅学员可以观战,学员还可以带他爸爸来。 陆英俊这家伙太会做生意了。 我在想,要是这件事这么赚钱,为啥协会不挑头干呢。 书生说,这件事要是让官方办,还真的办不成,因为我的奖金就审批不下来,一场比赛出场费就是一万,奖金五万,这钱谁出呢? 比赛是九月九号这天,这天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我到了省体育馆的时候,发现外面全是自行车。 负责存车的同志忙得不得了,转着圈的收费。存一下五分钱,但是扛不住多啊,上千辆自行车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也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驮着萧安。 书生自己骑着一辆,我们三个刚到,就被杨宁带着我们去了化妆间。 我想不到的是,打拳还要化妆。 我大声说:“我一个大男人化妆干啥?” 杨宁说:“理发,你这头发总要理一下吧。作为一个拳击手,你就不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光头就好了。” 我说:“我又不当和尚。” “那就寸头,我亲自给你理。” 我想不到的是,杨宁竟然会理发。她手里拿着推子,把我的头发推成了一个寸头。剃完了,还亲自给我洗了一下,别说,她手劲儿真不小,捏得挺舒服的。 陆英俊带着保罗也进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保罗。 这家伙长脸,光头,肩宽腰细,胳膊和腿都不粗,八块腹肌,胸肌却很小,这才是打拳的料子。 看陆英俊那家伙,看起来胸肌鼓鼓,必定会武的样子。实际上这些肌肉太影响发挥了。都是没用的死肌肉。 保罗不会说汉语,我也不会说鸟语,我俩只是相视一笑,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杨宁给我准备了格斗服,这是一个印着老虎头的大裤衩子,很威风。据说这东西还是从欧洲进口的,我们自己做不出来。上面还印着外国字,咱也看不懂。不过穿上感觉还不错。 这裤衩子的皮筋很宽,穿在身上不勒肚子,提得也高,能盖上肚脐眼。我穿衣服不喜欢露着肚脐眼,总觉得这样不舒服。 打拳是不穿上衣的,因为上衣影响散热,还有就是出汗之后,衣服会黏在身上,影响发挥。 当我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杨宁看着我一笑说:“这下精神多了,守仁,你一定要赢啊!” 我说:“你难道不应该是陆英俊一边的吗?” 杨宁笑了:“英俊也希望你能赢啊!你不是代表自己,你代表的是国家。” 我一听有点懵了,我说:“难道陆英俊不想保罗打败我?” “你误会英俊了,他不是汉奸!你们这次比赛,意义深远,守仁,你有把握打赢那家伙吗?” 我说:“那白皮猴子看起来有点东西,我还真的没把握。他太高大了,有先天优势。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职业的练家子,是高手中的高手。” 杨宁点头说:“没错,英俊说过,你要是能把保罗打败了,那你就是世界上顶级的拳击手了。好好打吧!我去保罗那边看一下。” 书生和萧安过来,我们三个坐在化妆间里。 萧安说:“我也看出来了,陆英俊在下一盘大棋。他想在金陵搞出一个震惊世界的赛事,以后这种赛事会成为常态,用来吸引世界各地的拳手前来参赛。他到时候只要收门票就能发大财了。至于是你赢,还是保罗赢,陆英俊根本就不在乎。” “我还真的觉得陆英俊喜欢守仁赢。守仁赢了,才能吸引更多的国际拳击高手过来找守仁切磋。”书生叹口气说:“要不怎么说出过国的人都不简单呢,他们有知识,有见识,我自愧不如!” 我立即说:“书生,你已经很厉害了。对了,打完拳我得出一趟远门,书生,你陪我一起嘛!” 书生问:“去哪里?” 我这时候沉默了三秒,萧安说:“还有啥不好说的吗?” 我说:“苏梅走之后,我俩一直有书信来往,但是突然间,她的回信断了。我寄出去的信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我去过邮电局打电话,没打通。你们说,这苏梅会不会出事了啊!” 书生说:“你多虑了吧,也许人家忙。” 我说:“她说过最近要修青龙河水库的,她主要的工作就是修水库,你说会不会在工地出事了?” 书生笑了:“你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比啥不强,你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李超才对。” 我笑着说:“我连李超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书生这时候看看萧安。 萧安说:“在棺谷的时候,守仁对苏梅不错,一直背着她的,这苏梅看来也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是她到底是忙没给你回信,还是失踪了,能确定吗?” 我说:“再忙,写一封信的时间总有吧,我有预感,苏梅出事了。” 萧安这时候盯着我说:“要是普通朋友,我觉得没必要太在乎吧。你和苏梅是不是在棺谷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我一听脸就红了下。 书生指着我说:“脸都红了,你俩该不会亲嘴了吧。” 我大声说:“去你大爷的,啥亲嘴,那是人工呼吸,是你教我的。” 于是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书生听了之后,把扇子合上,在手心里一摔说:“怪不得这么动容,原来有了肌肤之亲啊!” 我给了书生一拳,书生很灵活地用扇子拍击了一下,然后用扇子指着我说:“打完这场比赛,你再给苏梅写信,要是还没有回信,我也觉得有必要去看看了。” 萧安说:“守仁,我发现你挺有女人缘啊!看来你是急着结婚当爸爸了吧,你到底是喜欢苏梅还是喜欢杨宁啊!”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作为一个成年人,有这么选的吗?老子都喜欢,包括你! 第166章 热血沸腾 我没有回答萧安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但凡是个有想法的男人,肯定是都喜欢啊!这就像是喜欢吃酱油还是吃醋,各有各的滋味,没办法选。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杨宁进来了,她说:“守仁,准备准备,要上场了。” 我起身,跟着杨宁走了出去。 我是先出场的,在我出场的道路两边站了两排小伙子,都是拳馆的学员,就像是司马道两边的石像生。 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拿着大喇叭呐喊,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东方坦克,王守仁。 我到了擂台上,顿时周围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都是在为我加油的。我突然感觉到压力好大,这些可都是我的支持者啊,我今天是代表他们出战的啊!我要是输了,就太对不起这些人了啊! 保罗出场了,他的外号叫狼王保罗。 说心里话,到这个拿着大喇叭喊的人叫我坦克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外号。 我估计啊,这外号是陆英俊和协会给我起的。有外号,显得更霸气一些。 废话不多说,我和保罗对着站在拳台上,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举着个牌子在台上走了一圈,外面一敲锣,比赛开始。 这次的裁判是陆英俊。 保罗的打法很简单,就是上来刺我。 刺拳一下接着一下,我要么拍击,要么侧闪,我根本不急着打迎击。我也会抽机会打几个刺拳。 保罗和我一样,都是正架。 正架的意思就是左脚在前,左手在前。 我们都是右利手,右手在后,打重击用的。前手主要是刺探,和控制距离。 保罗把距离控制的死死的,只要我往前多走一寸,他的刺拳就出来了,接着他还会上步,打一个后手直拳。 这都是正常的打法,我对这种突然的后手直拳是有预判的,双手护脸的同时,我会下潜,击打他的腹部,他有时候会躲一下,有时候躲都不躲,给我打。 人的腹部是很抗打的,他可是老拳手了,那肚子和轮胎差不多硬,如果只是前手直拳想打疼他,不可能。 不过这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太嚣张,你要是敢给我漏洞,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个重击。 我不着急,保罗也很有耐心,开始的五分钟,出的基本都是前手直拳,也就是刺拳。 刺拳主要就是试探,控制距离,想靠着刺拳把人打倒,概率太小了。除非对手的防守出现很大的漏洞,比如掉手。 我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是绝对不会掉手的。 平时我训练的时候,胳膊下面都会夹上树叶或者纸,只要手往下一掉,胳膊张开,这纸就要掉了。 我还会在下巴上夹个橘子,训练步伐的时候,我的下巴始终是夹着橘子的,胳膊始终是夹着纸的。 我就是怕自己关键时候掉手,被保罗抓到机会,肯定一拳就要打倒我的。 保罗在第六分钟的时候,开始出重拳了。 人的反应速度是比不上拳头的,我也没指望全部能闪躲过去,我的手始终在脸上,当有重击到了的时候,我会把手扣在脑门上。头盖骨是身体最结实的骨头,脑门更结实。 只要我的手顶住脑门,脖子绷紧,这一拳就不可能打穿我。 我的脖子是练一天休一天,虽然我的脖子不如保罗的粗,但是手加上脖子抗住保罗的一拳还是没问题的。 我硬抗了保罗一个后手直拳之后,立即下潜,刚好他的前手摆拳就到了,我一个摇闪到他前手外侧,直接一个横摆掏他腋下。他反应也是很快,当我摇闪过去的时候,他就收手了,胳膊肘夹紧,我这一拳是真的发力了,打在了他的胳膊肘和躯干的缝隙里。 打完立即后跳出来,拉开距离,刚好躲过了保罗一个后手直拳。 这一拳到了我的鼻尖停止了,距离把控的刚刚好。 保罗扭了两下脖子,然后竟然放下了双手,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的意思很简单,我让你打,你敢吗? 我心说这有啥不敢的,我往前上了一步,但就是这一步,他就把双手举了起来,前手伸出来,后手单手放在了左脸上。 不要以为这是在花里胡哨,不要以为保罗不懂基本功,他的基本功比谁都扎实,这是在诱敌深入,这也是他自己的拿手绝活罢了。 他这样最大的漏洞并不是脸,而是腋下。他想引诱我上去掏他肝,但是这么一个大块头,这才打了七八分钟,还不是时机。 我要做的不是急着打倒他,而是消耗他的体力。 我上步之后,并没有扎进去打,而是打刺拳骚扰。我不能让他太放松,我得让他紧张起来,这样消耗体力会更大。 我刚打了两个刺拳,就被保罗顶出来了,他胳膊长,只要他把胳膊和肩膀伸出来,我就得撤。 保罗打拳基本就找不到漏洞,他每次出拳,肩膀都会贴紧自己的下巴,两个肩膀就像是乌龟壳一样把下巴包裹了起来。 想靠着技术打赢保罗不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体能。我得等他打不动了,我再出手。 现在我不急,于是我开始拉扯,进进退退,侧闪摇闪下潜后撤,我要是来得及也会打拍击,来不及就会甩头泄力,总之,他的拳头就算是打在我脸上,也没有打实过一次。 但是给台下的观感就不太好了,看起来就像是保罗一直在压着我打。 也确实是他在压着我打,我也不想,但是有啥办法呢? 我能不被打散,不被打晃就不错了。他的每一次重击我都用双手和头抗住了,这就很好了。对方可是个二百二十斤的大块头,出拳看起来不快,甚至有时候看起来软绵绵的,但是冲击力大得很。一般人上来,早就被打飞了,站都别想站稳。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靠着步伐周旋。 打到十分钟的时候,保罗的拳头慢了些。 要知道,十分钟不休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但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不过这时候,我倒是可以适当的反击了。 我抓住了保罗打刺拳的机会,这次我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用右手勾住了他的前手往后一拉,顺势往外一带,发力就像是搅动缸里的油一样,保罗大吃一惊,他的脚步不稳,立即收手。 我先是打了一个右手的横摆,接着顺势就是一个左手的横摆,这两拳都打中了。 但是保罗也就是后退了一步,双手已经抱好,我上前一步,一看没机会,打了一个刺拳,然后右手虚晃一下就撤了出来。 这两拳打中了,但是并没有打穿,保罗的抗击打实在是太厉害了,这要是陆英俊的话,怕是已经扛不住就倒下了。但是要知道,击打躯干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累计伤害,打头的话,即便是当时有点迷糊,只要过了十几秒,能很快恢复。 所以一个高手,千万不要忽视对躯干的攻击,尤其是腋下那一片肋骨。 保罗放下手,揉了揉肋骨之后,又朝着我压了上来。 不过这时候他学聪明了,不再轻易出手,他也尝到了我那勾手的厉害,他总想着让我再出手,他想摸清套路。 我怎么可能轻易就出手呢? 此时,我趁着他心里有顾虑,连续进攻,打了一组后手大摆拳和前手的勾拳,连续打了两套,打得保罗连连后退。 台下顿时爆发出来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都是在为我加油的。 我虽然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但是我听了之后,还是热血沸腾。 第167章 怠速状态 保罗也是个情绪稳定的家伙,他打了一个前手直拳,又打了一个后手直拳。我们管这样的组合叫一二,这个一二是最简单的组合,也是最实用的。毫不夸张的说,要是练好了一二,就可以去打比赛了。 他并不是想靠着一二把我打倒,他只是想要把我打退。 但是我并没有退,一个侧闪,接一个下潜,摇闪过来之后,想继续进攻。 保罗没有给机会,后撤一步,抱好架,双臂夹紧了肋骨,双手放在脸上,连续两个侧闪之后,往前压了上来。 我一看没机会,跳步后退,然后垫步后退,变向,连续的步伐,拉开距离,保罗也没有急着压上来,而是放下了手,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我知道,保罗体能有点跟不上了。 他在趁机休息。 我也没必要急着压上去继续打消耗,我要做的是长线,我要把保罗彻底榨干为止。 我也放下了手,活动了几下肩膀,然后重新站好。 我再看保罗,他竟然开始反架了。 从正架到反架,接下来右手变前手,让左手好好休息一下。 我心说想不到这货还有这技术。 正架反架都会的话,确实是有些好处的,就像是现在,可以换着让半边身体休息。但也不全是好处,那就是正反架都练,岂不是耗费双倍精力吗? 正所谓是,啥都会,不如一招精啊!我不建议大家刻意去练正反架,没有太大的意义。 保罗接下来一直用右手直拳控制,也就是刺拳。 他只要一直刺我,我就没有办法靠近。他的臂展和力量都比我大,只要他不起杀心,我还真的拿他没啥办法。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体能。 这无疑就是在消耗体能。 他在消耗,我也在消耗,就只能看谁耗得过谁了。 接下来的比赛有点不好看了,反反复复他刺拳打我,速度快,力道小,主要就是打的一个节奏和控制。 我但凡有往前拱的念头,他一个刺拳就把我点回来了。要是一下点不回来,他就会连续点两下,然后再用后手直拳点一下。 要是脖子软的,这三拳直接就被打退了。 我虽然没有退,但是我也知道,想进去很难。人家比我高,臂展两米出头,体重二百二,这就是人家的天赋。 就这样,一直打到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保罗不想动了,他就站在原地,我上去,他就点我,我不上去,他也不压我。 看起来,像是没体能了。但是为了防止有诈,我还是小心翼翼。 现在我的消耗也很大,二十分钟不休息,这是打拳,不是跑步。要是跑步,跑累了我可以慢点跑,但是打拳不行,不管你多累,你都要顶着,一旦松懈,对方一拳就要你直接躺下了。 既然他不上,我干脆也不上。不过这比赛就更难看了,我俩保持着安全距离,他打不到我,我更打不到他。 他在恢复体力,我也一样在恢复体力。 我觉得,对于体能这一块来说,我比他有先天优势。他个头大,肌肉量也大,消耗也大,另外就是这样的大块头耐力不行,太笨重了。 我比他轻了六十多斤呢,从逻辑上分析,我的肌肉压力小得多,耐力会更好。 谁见过一个长跑运动员是个大个子呢,或者是个肌肉怪呢?长跑的话,身体越轻越有优势。 打拳也是,要是拼体能的话,体重越低越有优势。 保罗已经挥汗如雨,我的汗也湿透了裤衩子。 我这时候说:“要不要喝点水?” 保罗听不懂,陆英俊翻译。 保罗点头同意。 我俩到了拳台的两边,萧安递给我水壶。杨宁却抢着把她手里的水壶递了过来,她说:“喝我的,我这里有冰糖。” 糖现在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看看萧安,萧安皱皱眉,把水壶收了回去。 我接过来杨宁递过来的水壶,仰着脖子一喝,就有冰糖到了嘴里,真甜啊! 我一口气喝了一壶水,里面的五块冰糖全都含在了嘴里,开始嚼了起来。 那边王小虎在给保罗喂水,保罗一边喝水一边吃巧克力。 陆英俊在看表,到了两分钟的时候,陆英俊要求我俩起来继续打。 经过两分钟的休整,我的体力恢复了七八成吧,保罗估计也差不多。 不过他现在越发的小心了,他现在换成了正架,开始不停地刺拳捅我,找机会打个后手直拳。反正总是这么一二一二的打我,打得我一点脾气没有。 我反正也不着急,就让他这么打好了,我做了两次侧闪前压,打了两个横摆,也可以叫横勾。他防御的很好,根本没有什么机会。 打这么大一个家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打不穿啊! 他居高临下一直刺拳打我,我要么拍击格挡,要么就是侧闪接摇闪,我很少做屈臂防护了。 现在我极度兴奋,反应力到了巅峰,我干脆把双手放下来,挑衅他。 保罗连续刺拳,我连续闪,他前手刺拳接后手直拳,前摆后直,前直后摆,打了十几拳,都被我躲了过去,只有一个前摆是擦着我的头皮过去的。 只要不打到脸,鼻子和下巴,打其它地方都造不成实质性伤害的。 尤其是在我一连串的躲闪动作中,也不可能打实。 其实打得最实的拳就是迎击,对方前冲的力量加上你拳头的力量,两个力量撞在一起,打中就要倒。 但是我想打迎击太难了,他太高了,臂展也长,不够距离。 我想打赢,只能钻进去打。再等等,等保罗这一轮体能消耗差不多了,就是我表演的时候了。 我还是把手放下来挑衅,一步步靠近,一边走,我的头和肩膀也是在左右摆动的,摆动的好处就是让他打不准,我始终处在怠速状态,随时可是启动。 保罗这时候有点生气了,放下手明显就是对一个老拳手的挑衅,他打了一套直摆勾。 直拳摆拳我用的侧闪加摇闪,勾拳我身体后撤,这一拳贴着我的鼻尖就过去了,就是没打到。 我跳步后撤,然后双手举起来放在脸上,继续摇摆着肩膀,走着交叉步向前。 这次我想动手了,保罗连续两轮输出之后,一定有一个体能的空挡,我觉得机会差不多了。 第168章 拳拳到肉 我肩膀抠着像个乌龟一样,把脖子缩进去,用肩膀挡住下巴,头和肩膀不停地随着脚步摆动,保罗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开始撤步打刺拳。 他甚至都不出后手直拳了,只是撤步打刺拳。 我不挡,要么闪躲,要么拍击,就这样一直往前压。 保罗一直被我压到了围栏边上之后,他横向移动,我跟了过去,还是交叉步前压。 他到了角落的时候,开始了新一轮的反击,打组合拳。 我这时候不想躲了,而是双手护住脸,手臂夹紧,我死死地盯着他,判断他的出拳逻辑。 当我看到保罗一个侧压,我就知道,他要打后手横摆了,这一拳是重击,是要打在我胳膊肘或者打在胳膊肘和身体的缝隙上的。 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左手顺势格挡,下压,拉扯,保罗这一拳直接被我带到了身后,同时,他的右半边身体暴漏了出来。 我前手先是一个横摆打在他的肋骨上,接着右手假动作,打了一个虚晃的摆拳,其实是在给前手蓄力,身体中重心压在了前腿上之后,一个上钩拳。 此时保罗的前手在防我的后摆,想不到后摆是假的,前勾拳是真的。 这一拳,直接就勾在了保罗的下巴上。 一切来的这么突然,保罗硕大的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横着倒在了地上。 他试图爬起来,但是刚起来,身体就晃了起来,站不稳,横着跨了几步,陆英俊力气大,总算是把他扶住了。 陆英俊这时候征求了保罗的意见,不打了。 保罗此时也打不了了,他被我这一下勾中了,脑袋肯定嗡嗡的,脑震荡会导致恶心,身体无力,再打的话,只会成为活靶子。 台下已经炸锅了,沸腾了。 从清朝开始,我们就被叫做东亚病夫,那时候西方的拳术真的是碾压我们的武术,大家是多么希望一场胜利啊! 虽然这场比赛不怎么好看,没啥观赏性,毕竟这是大级别的比赛,和一百斤量级的没法比。但是拳拳到肉的感觉,不是小重量级别能有的。 尤其是那种打击感,还有打击发出的声音,每一拳都砰砰作响,全场都听得见。 虽然过程不太好看,但是结尾好看,我前压交叉步,钟摆一样的步伐在对大个子的对手是非常实用的。 最后那几拳打得也精彩,虚虚实实,把保罗骗晕了,晃傻了,连续两个前手拳,一个横摆,一个上勾,打得酣畅淋漓。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其实这一个勾拳能打中,完全靠的是后手那个虚晃的后摆,保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摆上,他的前手也护住了自己的头。他的后手被我拉到了身后,收回来还没来得及做好防护的情况下,我这前勾才能打中。 我相信台下有很多内行,当然,更多的是外行。 还有一大批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他们都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行。 其实打拳是需要扎实的基本功的,基本功是要练一辈子的。 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有任何一个弱点都会在比赛中无限放大。一旦被对手抓住一次,那就会被打得找不到家了。 我打赢了,所有观众都把我当成了英雄,开始往前涌,我在拳馆小伙子们的护送下离开了体育馆。书生和萧安和我一起离开。 协会的会长陈艳华和我一起回了协会,进了办公室,她笑着一拍桌子说:“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守仁啊,你算是给咱们中国人长脸了,这次比赛不仅我们国家重视,欧洲也非常重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好,他们想通过这次比赛来证明,我们就是不如他们。但是你向他们证明了,我们中国人,一点不比他们西方人差。” 我说:“保罗是个难缠的对手,我也是侥幸。” 陈艳华说:“你就别谦虚了,今天我们要给你开庆功宴。就在协会的食堂,我们杀一头猪,必须杀一头猪庆祝一下。” 陆英俊随后就到了,一进来就笑着说:“守仁,打得好啊,不过保罗似乎并不服气,他要在三个月后和你打二番战。” 陆英俊手里拎着一个包,他把包推到了我的面前说:“这是你应得的,数数吧。” 书生把包拽过去,打开看看之后,说:“我们相信你,不用数。不过我很好奇,保罗的出场费是多少呢?” 陆英俊说:“这是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萧安说:“怕是要上十万了吧,陆英俊,你给我们一万出场费,给保罗十万,不合适吧。” 陆英俊笑着说:“你听谁说的我给他十万了?你也别乱猜了,我们可都是签了协议的。难道你要临时涨价吗?” 萧安说:“我想知道,守仁的出场费到底比保罗差多少。” “这是秘密,不能说。再说了,这和你们无关。”陆英俊说,“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管别人的事情,这是规矩。” 书生哼了一声说:“打完这一轮之后,以后我们的出场费可就要涨了。” 我说:“打完这一轮,我也不想打了。” 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也看出来了,陆英俊想赚钱就必须有我参与,他想赚大头,给我小头,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他要是不把蛋糕分均匀了,我还真的就撂挑子不干了。 我估计保罗的出场费至少要有五万。不过这下好了,保罗输给了我,以后欧洲人估计要联系陆英俊挑战我了吧,只要陆英俊把这件事运作好了,有赚不完的钱。 但我要是不配合,他的心血就全白费了。我现在明确告诉这孙子,我不打了,你丫爱找谁找谁,我看他怎么办。 陆英俊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咱这报名费收了,门票也卖了,协议也签了,协会这里也都登记了,总得先打完再说吧。” 我说:“一天最多打三场,这些挑战者大多数都是业余爱好者,我就当是给大家上课了。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在你的拳馆进行就好了。观众就不要了,再说了,这也没什么观赏性,就像是打小孩一样。” 陆英俊说:“没问题,我觉得这些挑战者也很乐意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交流。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我打赢保罗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国,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全国各地都给金陵体育局和搏击协会发来了贺电,电报像是雪花一样飘到了协会,这些电报有个人发来的,有团体,有组织,全国各地哪里的都有。 还有很多人给协会写信,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对这些荣誉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心里一直在想着苏梅,她到底怎么样了啊。 为什么一直就没有苏梅的消息呢,我也托人打听过,但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我有强烈的预感,苏梅肯定是出事了。 第169章 劫道的 挑战者有一半来自金陵本地,有少一半来自省内,还有少一半来自全国各地。 开始的时候,我还和他们打两场,无一例外,全是碾压。后来,这群人就不和我打了,开始互相切磋。 他们更愿意和拳馆的学员们切磋。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打不过。 我这才意识到,中国的搏击已经落后到什么样了,要不是陆英俊把现代搏击从欧洲带来,我们还真的就是一群小利巴。 这么来看,陆英俊做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别光看着人家赚钱,人家也把搏击的内涵带到了中国,不然这群部队大院的半大小子们,只会在街上打野架,抡王八拳,不是一个级别。 就在前几天,夫子庙有人动刀子捅死人了,官府严打,抓了一批,据说这次事件影响很坏,一波号称是菜刀队,另一拨自称斧头帮,两拨人也不知道为啥就打起来了,菜刀队的捅死了斧头帮的人,斧头帮也给菜刀队的开了瓢。 这次严打,都抓起来了,枪毙了十多个,还有十多个坐了大牢。 早就解放了,这群人还没转变过来思想,还想用老一套混江湖,那一套早就混不下去了。 部队大院这群小伙子都到了拳馆,这要是十八岁参军到了部队,都是精英。加上自己的老子的关系,前途无量啊! 再想想,他们的老师是谁,陆英俊啊! 我这才意识到,陆英俊这个家伙,在下一盘大棋啊! 很多的挑战者,都成了我的学生,我在拳馆一直呆了一个月也没能脱身,每天就是在指导这些花了门票的挑战者该怎么打拳。 这群家伙,连最基本的站姿都不会,就来挑战我了。最后都让王小龙一拨人给打退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这些人也知趣,连那些学员都打不过,还怎么打我?难道指望我打着打着中风,自己就倒下吗?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血压也不高,指望我中风,谈何容易啊! 我这种人,大概率是要长命百岁的。 总算是搞定了所有的事情,我也赚的盆满钵满,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苏梅还是一直没有消息,我不指望回信了,我干脆打电话到黄州官府,但是电话没人接。 这次是打通了,就是没人接。 我连续打了三天电话,还是没人接。 就在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苏梅满脸是伤,擦了不少碘伏,弄得脖子里都是碘伏。我醒来就决定了,去黄州。 我没指望书生和萧安能和我一起去,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也想有个伴儿,一大早我就跑去书生那边。 书生正蹲在门口刷牙呢。 我说:“书生,陪我走一趟黄州。” “你还真要去啊,人家苏梅又没和你咋样。人工呼吸,那不是亲嘴。”书生含着泡沫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有的是钱,就当旅游了。”我说。 书生想了想说:“主要是没必要,交通不便,一路颠簸,到了黄州骨头都要散架了。能不能有长途汽车还不一定呢。” 我说:“老在金陵你不闷吗?出去散散心就当。” 书生漱口,然后泼了牙缸里的水,站起来说:“我去和萧安说一声,看看她让不让我去。” 我立即说:“你还听她的啊!” 书生说:“大家是一起的,啥听不听的?得有集体意识你晓得不?” 萧安这时候刚好从屋子里出来,她说:“什么时候去?我也一起去。毕竟苏梅曾经和我们一起战斗过,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估计啊,苏梅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我说:“那说走就走,别耽误了。” 萧安点头说:“好,书生,你去收拾一下。” 我回屋在提包里装了衣物,然后去外面买了一些点心装提包里了,这些留着路上吃。 最后我把刀子别在了腰里,这一路什么事都可能遇到,必须刀子不离身。 虽然解放两年多了,但是人们还都挺野蛮的,有事不愿意找官府解决,动不动就动刀子。 当年对付鬼子的时候可没见他们有这本事,现在和自己人斗,他们来能耐了。 就在我们准备好要出发的时候,杨宁突然就骑着自行车来了,看到我们三个整装待发,她一伸手就拦住了我说:“守仁,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有线索了?” 我说:“这次真的没线索,我们去黄州。苏梅好像遇到麻烦了,写信不回,电话打不通,怎么都联系不到。” “咋可能?你打他们官府的电话咋可能打不通嘛!” “打不通就是打不通,难道我还说着玩?我们要坐船过江,别挡路,耽误了上船,就又耽误一天。” 杨宁又问:“真不是有线索了?” 我说:“说吧,你来干嘛了?” “二番战啊!你可是签了协议的,也该准备一下了吧,这次保罗可是训练的不错,陆英俊专门陪练。你可要小心了,另外,保罗减重了,他从二百二减重到了二百。你好自为之吧,要是输了,全国人民都不会放过你。”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让开,我们赶着坐船。” 杨宁让开,我们三个背上行囊出了家门直奔码头。 到了码头的时候,都快开船了,我们买了船票刚好赶上,上了船,渡江之后到了长途汽车站,刚好有一趟去合肥的公共汽车,我们上了车,只能一截一截的走了。 这车把我们晃得啊,也没有个好路,坑坑洼洼,车根本跑不起来。要不是最近搞不到汽油,我们干脆自己开车去了。 到了合肥已经是两天后了,在合肥我们住进了礼堂招待所,然后立即去车站买票,能买到最远的票是到六安的。 明天早上八点半出发。 我们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想不到的是,我刚躺下,外面突然乱了起来。接着,我竟然听到了枪声,然后是一阵阵惨叫声。 我意识到出事了,第一时间就是从枕头下把刀子摸了出来。 我在想,怎么还有枪啊,难道是特务?不能啊,特务要么在北平,要么在金陵,跑合肥来做什么了?看来多半是遇上劫道的了。 现在的人啊,好勇斗狠,还延续着解放前的思想,拿着打架斗殴当光荣的人不在少数,劫道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他们不敢去抢银行,但是他们最喜欢抢的就是招待所。哪个住招待所的身上不带一二百块钱啊。 好么,让我给赶上了。 第170章 人为财死 我最担心的是萧安。 书生和我住一起的,萧安自己单独住。 书生是累坏了,外面这么吵,他竟然还睡得香。 我过去轻轻晃醒了他,我说:“有劫道的。” 书生说:“别烦我,打雷呢。”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恍惚,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疑惑,难道是我听错了?随后我立即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咋可能是打雷嘛,枪声和雷声难道我还分不清?另外,外面吵得厉害,尤其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接着就是疯狂的砸门声,听声音就是我们对面的房门。我们和对面中间是一条走廊,我们的窗户朝北,对面朝南。我们住在203,对面是220。萧安就住在我们对面。 没等我和书生急眼,书生自己就坐了起来,说:“沃日!” 我说:“卧槽,坏了,萧安有危险。” 我这时候走到了窗户前,拉开了窗帘。为了防盗,招待所把窗户外面装了防盗护栏,这个是打不开的,全是焊死在上面的。说心里话,这样是防盗了,但是不妨火啊,一旦着火了,想跳窗户都难。 看得出来,现在的社会治安问题很大,盗贼比火猛。 书生说:“你看窗户干啥?去帮萧安啊!” 我说:“我看看能不能跳出去。” “能跳出去你难道要逃?” 我咬着牙说:“你这个蠢货,我是看看萧安有没有可能跳出去。” 对面的门这时候被踹开了,我心说坏了,再厉害的高手也怕刀子,希望萧安不要和劫匪拼命。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这些劫道的都是冲着钱来的,很少有戒色的。这种事我们老王家有经验,几辈子做买卖,遇到劫道的多了去了。 更何况,劫匪有枪。 我听外面的声音,劫匪最少有四个,在挨门挨户的踹门。 书生小声说:“守仁,怕是不行啊!” 我把刀子塞回了腰里,把衣服拽出来盖住腰里的刀子。 书生也把弹簧刀挂在了腰带上,然后我俩坐在一起,等着对方踹门。 果然,对面踹了第一脚,这门不结实,一脚就踹露了,一只大脚从外面伸进来,又抽出去,接着第二脚就踹在了门框上,这门应声而开。 我和书生直接看到的就是两根黑洞洞的枪管子。 我俩立即抱住了头,蹲在了地上。 劫匪是个光头,小眼睛,单眼皮,小鼻子,薄嘴唇,圆脸,长得不高,但是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还有一个是短发,长脸,很瘦,烟酒过度导致的脸色很差,离着很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烟酒的气味,很臭。这家伙不爱卫生,脸和脖子都油乎乎的,人长得也黑。 我立即说:“大哥不要激动,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不要害我们性命。” 长脸的家伙大声说:“要你们的命有个卵用,把包拿出来。” 我把提包拿了出来,里面放着有五千块钱,这是我们这次行动的路费。五千块钱是一笔巨款,这次劫匪算是掏上了,不知道是应该替劫匪开心,还是替我们自己悲哀。 五千块钱对我来说真的是小意思,但是没了这五千块钱,我们还怎么去黄州啊!难道一路要饭过去? 我立即说:“大哥,给我们留点路费,三百五百的都行。” 圆脸的开始翻我们的包,翻着翻着,外面突然进来一个刀疤脸,这是个高个子,手里一把猎枪,他说:“找到了,我们撤!” 圆脸一听也不翻我们的包了,和长脸的一起转身就走。 接着,门口又出现一个小年轻,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长了一张驴脸,他大声说:“外面有警察。” 刀疤脸说:“他娘的,怎么这么快?” 四个人一起进了我们的屋子,小年轻身上背着一个帆布包,上面还有血手印呢。 我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包里,这个包的主人怕是已经死了。 四个人打开窗户,小年轻拿着一把钢锯开始锯窗户外的铁栅栏,他应该是个钳工,几下就把窗户锯开了三根,圆脸的先跳了出去,接着是长脸的,之后是刀疤脸。最后是小年轻。 这小年轻往外跳的一瞬间,我上去就抓住了他身上背着的帆布包,我拉着不放手,他在下面吊着,最后他实在是无奈,解套了,人跳了下去,包留下了。 我立即把包扔到了床下,也就是三秒之后,警察一拥而入,我指着外面说:“快追,逃出去了。” 这群警察二话没说,全部都从窗户追了出去,多了十几秒,外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萧安此时从外面进来,我把包交给了萧安。 萧安拿着就回了自己屋,至于她怎么处理,那就是她的事情了。在这时候,她拿着那个包会更安全。 书生指着窗户外面说:“我们去看看。” 我点点头。 我俩从窗户跳出去,到了街上,转过弯就是胡同,我们正看到警察在胡同口,对着胡同里开枪呢。 看来劫匪是被警察堵在了里面。枪声越来越密集,劫匪应该是没子弹了,警察举着枪冲了进去。接着又是一阵枪声。 书生小声说:“看来是活不成了,这是打了多少枪啊!” “书生,你说这群悍匪到底抢的是啥呀?这家伙命都不要了。” 书生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走,我们回去。” 我和书生又从窗户翻了回来。 我们刚回来,警察也就进来了,把大家都带到了招待所的食堂,给大家做笔录,问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最担心的就是警察看到那个带着血手印的包,不过我没见到萧安,她竟然趁机溜了。 警察开始询问当晚的情况,我和书生自然是实话实说。 但是可没说那包的事情。 一直到了天亮,警察才撤走了,萧安总算是和我们汇合到了一起。萧安溜走之后没走远,而是住进了对面的电影院招待所,就在对面看着我们。 我们和萧安汇合,天一亮就上了去六安的公共汽车。 我们三个上车之后坐在了最后面,车上一共五名乘客,我们三个之外,还有两个坐在中间位置。 中间位置是最好的位置,不管是后轮颠簸还是前轮颠簸,中间颠簸的幅度都是最小的。 不过坐在后面清静啊,我们三个还可以聊天。 书生最先捺不住性子,他小声问:“萧安,到底是啥子?” 萧安小声说:“好东西,我说了你也不懂,到六安我再给你们看。” 书生说:“你说说嘛!” 我说:“你急个锤子,你还说自己是知识分子呢,你应该有点耐心。” 萧安坐在中间,我坐在左边,书生坐在右边,隔着萧安,书生用拳头搥我,我用拳头搥他,萧安无奈地说:“你俩消停点,这是公共汽车,不是百乐门。” 书生白了我一眼,又切了一声。 我指着他说:“我懒得搭理你。” 第171章 进不去 到了六安是三天后了,我们在车上足足颠簸了三天,路太难走了。在半路上还遇上了一场大雨,路冲毁了,我们没办法,只能被暂时安置在一个学校里,等路修好了,我们又继续走。 这一路上,书生一直想看萧安手里的东西,但是萧安一直就没给书生看。硬是把书生给整抑郁了。 我也纳闷儿,为啥非要到六安才能给看呢?萧安的说法是人多眼杂,书生说可以偷偷看。 但是萧安一直就没答应。 到了六安,我们三个本来打算包一个大通铺的,但是招待所的同志死活不同意,说是有规定,不拿着结婚证或者有官府的介绍信证明是夫妻的,不能住在一个房间,更何况是两男一女,更不行。只能我和书生一间房,萧安自己住一间。 不过我们选的房间是挨着的,要是有急事,随时可以过去。 虽然前面的同志不允许住在一个房间,但是我们住进来之后,萧安直接就过来了,她把提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之后,里面出来了一个厚重的金镯子。在这个大金镯子上镶嵌了很多宝石。 书生拿着说:“就这?” 萧安这时候把窗帘拉上,一拉灯绳,这灯一灭,顿时这手镯就发出了晶莹的光芒。这手镯上竟然镶嵌了一圈的夜明珠。 珠子不大,也就是黄豆粒那么大,镶嵌了一圈,书生数了下,七十二颗。 书生小声说:“这代表的是天地阴阳五行之成数啊!也表示数量很多,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萧安一拉灯绳,灯亮了,这时候再看手镯,还是在闪闪发光,只不过没有关灯明显。 书生小声说:“我倒是明白为啥半路不让我看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拿过来,往手上套,太小。手镯是开口的,我想掰开套进去,结果这么一掰,就看到里面有字,全是梵文。 我说:“书生,这里面还有猫儿腻。” 书生拿过去看着里面,他说:“应该是经文,这手镯和佛教有关系。” 萧安说:“这是一个男人戴的手镯,看圈口就知道。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拿着这东西的人死了,劫匪也死了。现在东西到了我们手上,我怕的是,会不会惹什么麻烦啊!” 我说:“有啥好怕的?这东西肯定不是正经渠道来的,他们这是在黑吃黑,结果被我们截胡了,他们要是识趣,就该自认倒霉。再说了,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上。那群劫匪都死了,被警察打成了筛子。” 我们正聊着呢,外面有人敲门。 我们立即把东西收起来,我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一群警察,十几个,呼啦啦就进来了。 一进来就查介绍信,问我们三个是啥关系。 我们解释半天,告诉他们我们是一起的,但不是在耍流氓,我们也没有准备睡觉呢,等睡觉的时候,萧安就回去了。 警察好不容易放过我们,挨个儿去检查了。 现在流窜犯实在是太多了,全国各地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全是暴力犯罪,要么抢劫,要么就是暴力欺负女同志的,要么就是杀人的。我都服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搞得鸡犬不宁的,住个招待所都心惊胆战。 我们也不敢让萧安再在屋子里呆着了,赶紧的,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长途汽车站,开始打听怎么去黄州,车站的售票员倒是和气,是个胖胖的大叔,他告诉我们,直接坐车南下去岳西,到了岳西就有车直接去黄州了。 我们一听也不算是麻烦,买了去岳西的票,两小时后就发车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折磨,我从来没想过坐车会这么累。骨头都快晃散架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锻炼,这就是折磨。 不过这对意志力的锻炼绝对有好处,锻炼谁更能吃苦,他外婆的。 好不容易晃到了岳西,书生和萧安也是一样叫苦不迭。他们想在岳西休整几天,不过我着急啊,只是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上了去黄州的公共汽车。 这司机可坏了,他不撒尿就不停车,让我憋着。依着我的气真想上去给他两拳。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社会形式,我就忍了。这要是打了,搞不好就会被抓紧去被定罪。 我能做的就只能憋着,憋的水泡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开始大喊:“老子就在车上尿。” 司机这才把车停了,骂骂咧咧的,让我赶紧下去。 其实不只是我有尿,很多人都有尿,但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现在人实在是太老实了。正因为这样,才助长了坏人的嚣张气焰,他娘的,要是放开让我打,我先把这司机同志打尿血。 就这样,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黄州,下车的时候是晚上,这时候去黄州区官府肯定不合适,我们就找了个招待所先住下。 这一路累得都快散架了,我洗了澡之后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十点,我起来的时候,书生还在睡。 我也没叫他,直接出了门,刚出来就看到萧安刚好也出来了。她问我:“睡得咋样?” “睡得还行,你呢?” “我也挺好的,书生呢?” 我指了指身后说:“还在睡,让他睡吧,我俩去外面吃点东西,吃完就去官府打听一下。” 我俩到了招待所食堂吃了一碗面,然后立即去了黄州官府,到了大门口,我和看大门的大爷说是苏梅的朋友,找苏梅。这大爷非常顽固,找谁都不行,没有介绍信就是不让进。 我和萧安无语了,我说:“要啥介绍信?” 大爷说:“自然是来官府办事的介绍信,为啥而来,来找谁,办什么事,都要写清楚。” 我和萧安一看这情况,干脆就在官府大门口坐着,我寻思着苏梅不可能一直在里面吧,她只要出来,我就能等到她。 但是我就在这里一连等了三天,我也没能等到苏梅。 我回到了招待所的时候,书生和萧安正在下跳棋呢。 书生说:“还没等到?” 我说:“那老头固执的很,说啥不让进,我也找人打听过,不过人家当我是坏人,啥都不跟我说。” 萧安说:“会不会是苏梅不想见我们?” 我挠着头皮,坐在床上说:“不能吧!我们又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书生说:“难道你打算一直就这么死等吗?对了,苏梅给你写的信带着了吗?” 我说:“带着有啥用,那不是介绍信。” 书生小声说:“你可以找一些善良的女同志打听一下嘛,拿出信给她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觉得只要你心诚,总能感动一些人的。” 我点点头说:“行,我这就去办。我就不信了,这都到了门口,还找不到人。” 第172章 检查站 其实我对书生和萧安挺愧疚的,为了我的事情,俩人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真不值得。 但是有啥办法呢,来都来了,要是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肯定不会让他俩陪我了。我还是自己吃这个苦比较好。 从现在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做,没必要拉着大家一起弄,给大家找麻烦。 第二天是星期三,天气晴朗,白云纵横,有点小风。天气还是很凉爽的。 我在大门口蹲了大半天,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从官府大院儿骑着自行车出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在车把上挂着一个皮包。 这姑娘戴着个近视镜,看起来挺斯文的,一看就是良家妇女。 我站起来喊了句:“大姐,我和你打听个事。” 她本来骑过去了,但是一直骑了三十多米停下了,她又把车倒了回来。她说:“我看你在这里蹲了很多天了。听说,你是找苏梅的。” 我点头说:“我们是朋友,我这里还有苏梅给我写的信呢,突然就失去联系了,我很担心她。” 她小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她骑着自行车出去了,我在后面小跑跟着,一直跟着她跑出去有三百多米,她才把自行车停下。 在我们身边有个大碾盘,她就靠在碾子上,看着我说:“我看看你和苏梅的书信,别误会,我不想窥探你们的隐私,我只是想确定下你们的关系。” 我把苏梅给我的信递给了她。 她看完了之后,点头说:“确实是苏梅的笔迹,不瞒你说,我是苏梅的秘书,你叫我黄秘书就行。” 我说:“黄秘书,苏梅是不是出事了?” 黄秘书呼出一口气,她说:“你去青龙吧,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这件事是绝密,任何人都不许泄露的。” 她说完要走,我一伸手拉住了自行车,我说:“到底出啥事了?” 黄秘书说:“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我放开手,不死心地跟着她走,一边走一边问:“到底出啥事了?” 黄秘书骑上自行车,我小跑跟在旁边问:“我求求你了,我很着急。” “告诉你了,去了青龙你就都知道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我这已经违反纪律了。” “青龙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和修水库有关?” “你别问我了,到了青龙,你自然都清楚了。” 黄秘书加快了速度,自行车快速滑了出去,到了路口,她按了几下车铃铛,然后一转弯就不见了。 我快速回到了招待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书生和萧安。 书生说:“既然这样,我们去青龙吧。” 我们一打听才知道,这个青龙啊,是一个镇,在大山里。 去青龙镇根本就没有公共汽车,要是去公干的话,都是县里派车去。 要么就在黄州大市场蹲着,要是有青龙的老百姓来赶集,坐着他们的马车回去。 大市场在黄州城北,里面卖啥的都有,有大牲口,旧五金,二手东西据多。另外就是一些卖猫卖狗的也聚集在这里,总之,杂七杂八的东西,这里都有。 现在国家在搞集体经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大市场就得关了,不过到时候供销社就什么东西都有了,大市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们在大市场的大门口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搭车去青龙,给五十脚钱。 没等到青龙的相亲,竟然来了一个赶着驴车的小伙子,他下车就问我:“真给五十?” 我点头说:“真给。” 要知道,现在一个干部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三十左右,我给五十,相当于一般老百姓一年的收入。 这小伙子机灵啊,直接把牌子拿走扔在了车上,他说:“上车,我送你们过去,不过得先给钱。” 我笑着说:“没问题。” 我拿了五张大团结出来给了小伙子,小伙子很殷勤地帮我们拿行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十几捆稻草铺在了车里,然后再在上面铺了一张苫布,我们三个坐在苫布上,很真的很软。 我笑着说:“这就是咱们老乡的席梦思啊!” 小伙子笑着说:“啥叫席梦思!” 我说:“就是床,弹簧的床,特别软乎。” 还别说,小伙子的驴车特别快,一路小跑着就往北进了山。 山路崎岖,我们顺着一条河一直往上走。 小伙子告诉我们,一直顺着河走六十里,就到了青龙。 他说:“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们去干什么?” 我说:“找人。” 小伙子明显不知道青龙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不过我们往前一边走的时候,发现有吉普车来来回回的走,应该是部队的车。 我们是带了干粮的,我们没事,不过这驴可不能一直这么跑,它也是要休息和吃东西了。 一直跑到了傍晚,我们才走了一半,小伙子说:“不能走了,我们就在这里睡一宿,明天再走。” 书生说:“好歹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啊!” 小伙子说:“前面不远就是平安村,我们去平安住一晚。” 小伙子姓梁,叫梁军。他二姨就是平安的,我们到了他二姨家,在厢房凑合了一宿。梁军二姨家可以说家徒四壁,不过这里有给驴吃的草料。我们也没指望在这里能吃一顿山珍海味,但是我觉得总得有白米饭和大馒头吧。我想错了,没有,我在这里吃了一顿玉米面粥。 这东西哪里吃得饱啊,到了晚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还好我们带了饼干,我们三个围在一起咬着吃了,带来的饼干也就吃光了。 我说:“到了青龙就好了,一个镇上,好歹有个食堂吧。” 住了一晚,天亮之后我们继续赶路,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总算是到了青龙镇,不过驴车刚要进镇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检查站。检查站竟然是解放军在看守,两个人直接把我们拦住了,告诉我们,前面是军管区,只有当地人才能进出。 两个当兵的说话还算是客气,听口音是东北的。 我走过去开始交涉,我说:“兄弟,我是从金陵过来找人的,苏梅你知道吧,突然失去了联系,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两个解放军互相看看,一伸手说:“有介绍信吗?” 我说:“介绍信我没有,但是我有苏梅给我的信。” 我把苏梅给我的信递过去,两个解放军互相看看,然后到了一旁小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拿着信走了。 另外一个走到了我面前说:“你等一下。” 赶驴车的小伙子这时候不等了,他说:“要不我先回去吧,我昨晚没回家,我妈肯定担心死了。” 我摆摆手说:“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小伙子开开心心离开了,我看得出来,小伙子有点怕了。 这前面的阵势确实不小,在检查站里,有很多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就像是要打仗似的。不过我心里有数,这里能打什么仗啊,这里十有八九是出了紧急事件。 第173章 魔鬼之城 过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人,有年纪大的,年纪小的,有男有女,但是一看就都是知识分子和干部。 要么看起来温文尔雅,要么看起来落落大方。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穿着格子上衣,戴着一顶军帽。她的近视镜看起来度数得有七八百度了。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说:“你是王守仁同志吧,我听苏梅同志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啊!” 我立即说:“苏梅没事?” “我们进去谈。”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苏梅还是出事了。 不过我知道找对人了,眼前的这些人,应该都是苏梅的同事。 我们跟着他们进了青龙镇,住进了镇政府的招待所。本来要先安排我们吃饭,我一看镇官府大院这阵势就知道这里不对,这里有大量的军车和军人。 难道修水库是建设兵团来做的吗?不过建设兵团也没必要搞这么多带枪的啊! 我说:“我最想知道苏梅到底怎么了?” 这女同志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去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说。我让人把饭送过去,我们边吃边谈。” 她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她叫杨丽娜。 杨丽娜的办公室在镇官府的中心位置,以前是活动室,用来打乒乓球的地方。现在被她征用,成了青龙河水库指挥中心。她担任这次工程的总指挥,也是总工程师,和苏梅是搭档。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坐下,有人给倒了茶。 我不喜欢喝茶,我要的白开水。 杨丽娜说:“苏梅同志给你的信我看了,她提到了青龙河水库的事情,苏梅同志就是因为这件事,失踪了。” 我大吃一惊:“失踪?怎么会失踪?” “和苏梅同志失踪的还有我们的勘探队,一共二十三人。”杨丽娜摘下来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之后,再次戴上,她说:“我们要修青龙河水库,搬迁了上游九个村子,一共一万三千六百五十四人。为了防止漏掉,勘探队负责两个任务,一个是勘察水库上游地形,还有就是勘察还有没有单独的住户,比如一些在深山里的猎户。总不能我们蓄水,把人家的家给淹了啊!” 说到这里,杨丽娜捧着水杯的双手有些颤抖。 她接着说:“我们的勘探队沿着一条山谷往里走,这山谷的海拔很低,一直在我们的蓄水线以下,所以,我们的人要一直往里走,必须把这里勘探到底,拿到切实可靠的数据,绘制成地图。就在他们走进山谷第三天的时候,发回来了电报,他们说发现了一座古城。苏梅一听,立即让他们原地待命,自己和两个警卫班的警卫进山了。开始的时候,还有消息,最后一封电报是他们进了古城发回来的。电报说,有重大发现,要求立即组织考古队进入古城。” 我说:“然后呢?” 杨丽娜说:“然后就联系不上,他们失踪了。后来我们派了警卫班五个人过去找,也是进了这古城之后,再次失去了联系。这古城就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吞噬了进去的一切。” 书生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了吗?” 杨丽娜摇着头说:“我们当然没有放弃营救,立即联系了军方,一个侦察连带着三部电台进去,但一样,进去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现在军方的人已经打算进谷,再次探查。我们必须要把我们的同志救出来的决心是不会变的,不过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些进去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书生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到底是怎么样一座城?” 杨丽娜说:“这座城在一个巨大的火山口里,一条隧道直接通向里面,隧道长就有十七公里,这里面就像是一口锅一样,进出只有那一条隧道。隧道两米宽,三米高,在隧道口有四个字,鬼蜮龙城。” 书生问:“什么年代的能看得出来吗?” “字是楚国篆体。所以我们觉得,这里应该是战国时候的楚国古城,或者秦汉时期的古城。” 萧安说:“鬼蜮龙城,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当时城池名字会这么奇怪的吗?我记得不是都叫做咸阳,邯郸之类的吗?” 杨丽娜说:“也不排除这曾经是一个古国的古都啊,你要知道,战国时期,天下诸侯一百零八国,这还是保守的说法,现在的人谁也搞不懂当时到底有多少国了。要不是秦始皇统一天下,现在的中国,肯定比欧洲还乱呢。” 书生说:“是啊,不排除这里曾经是一个国,鬼蜮龙城,这个名字有两部分含义,一部分是鬼蜮,一部分是龙城。鬼蜮代表的就是怪兽,龙代表的其实也是一种怪物,更强大的怪物。这里可以翻译成怪兽之城。我说的没错吧。” 杨丽娜点头说:“没错,你的解释和古汉语学家如出一辙,他翻译成魔鬼之城。” 我说:“怪兽之城也好,魔鬼之城也好,从名字来看,这里就不是个热情好客的地方。” 杨丽娜说:“我还真的不信这里面有什么鬼怪,但是这里面没有鬼怪又有什么呢?我们一个侦察连进去,杳无音讯,要知道,他们可是拉着电话线进去的啊!电话甚至还是能打通的,但就是没有人接听,人就像是一起消失了一样。” 我说:“那就相当于是电话搭建好了,基地也建设好了,但是人没了。” 杨丽娜往后一靠,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说:“现在这件事是绝对机密,对外泄露一个字都不行。所以,你们怎么也打听不到苏梅同志消息的原因,要不是你们直接找到青龙,这件事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我们现在也无法确定这鬼蜮龙城里有什么,我们甚至怀疑里面有特务。” 我立即说:“真的假的?” 萧安摇着头说:“就算是有特务,也不至于让大家瞬间消失,这里面绝对不是特务。” 杨丽娜说:“也许不只是有特务吧。” 书生摆着手说:“我要是特务,我不会在山里,我在这里做什么呢?我为什么不去大城市呢,比如金陵,比如北平。” 杨丽娜说:“要是他们在守护一个秘密呢!” 书生和我互相看看,书生试探性地问:“什么秘密?” 杨丽娜摆着手说:“现在我们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一切都只能猜。这太难了,简直比当年解放盛京还要难。现在军方也是进退两难,前进吧,不明敌情,要是进去的人再消失怎么办?不进吧,我们的人到底都去了哪里呢?现在我们工程方也头疼的很,整个计划都被这座古城给打乱了。” 我大声说:“我去,我自己去。” 我这话一说完,大家齐刷刷都看向了我。 我再次说:“我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我电话就好了。” 萧安说:“闭嘴。” “我真去。” 萧安指着我说:“劳资蜀道山!” 第174章 要稳起 我一看萧安急眼了,我顿时就低下头不说话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服。 气氛一下尴尬了下来。 杨丽娜说:“我们先吃饭吧,先吃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饭送来了,每个人一小盆米饭,一份菜。 我也是饿极了,几下吃完了,没吃饱,但是又不好意思说。都怪我饭量实在是太大了。 我说:“下次还是去食堂吃吧,让人送怪麻烦的,食堂在什么地方?下次我也好自己去。” 杨丽娜指着说:“在后面,到了后面就看到了。” 我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刚好送饭盆。” 书生立即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书生从办公室出来,到了院子里之后从胡同往后面走,看到食堂我和书生就像是饿狼一样扑了进去,进去之后,就像是猪一样猛吃了起来。这饭量,把一起吃饭的那些人都看傻了。 又打了三盆吃了。 不仅我能吃,书生也能吃,书生说:“肚子里没油水,感觉总吃不饱。” 我说:“确实。” 吃完了饭,杨丽娜给我们安排了宿舍先住下了。我们住在镇里的集体宿舍,外面还搭建了很多帐篷。全是来自各个单位的工作人员,现在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修水库了,而是怎么营救搭进去的人。 想营救,首先得知道人是死是活啊,总不能傻乎乎的一下就钻进去几万人吧。 侦察兵必须打头阵,但是现在问题是,进去了一个侦察连都没回来,要知道,一个侦察连最少也有五十人,要是大一点的编制能有一百来人。 看得出来,上面对营救苏梅一行人是很重视的。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一个侦察连没了,难道接下来要派进去一个加强团吗? 这明显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几个人进去先探查一下情况,搞清楚了,再做决定。这叫谋定而后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吃了晚饭,萧安就进了我和书生的宿舍,此时,书生正在写毛笔字呢,他说这个能修身养性。 我问他能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他白了我一眼。 萧安是拿着二胡进来的,一进来就关了门,一边拉二泉映月,一边说:“守仁,老子警告你,不要逞能,这鬼蜮龙城不简单。这里面肯定不是特务那么简单,要是特务的话,侦察连就能拿下了噻!” 我说:“你不去,我不去,总得有人去吧。” 书生一边写毛笔字一边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噻!” 萧安说:“就让他们再派一个尖刀班进去嘛,要是再出不来,他们就会主动来求我们了!” 我说:“那有好处吗?” 萧安说:“好处大得很!” 书生说:“守仁,你听过一句话吧,叫上赶着不是买卖。你主动要求进去,人家会轻看你的。做人,不能太厚道。” 我说:“主要是我怕苏梅扛不住,耽误一天,苏梅就多一分危险。” 书生说:“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苏梅要是活着,肯定就是找到了庇护所,要死的话,早就死了。” 萧安说:“不要冲动,不管苏梅是死是活,我们要有自己的定力。守仁,你是男人,不能儿女情长。” 我知道萧安和书生说的对,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啊! 我说:“我们去隧道口看看总行吧。” 书生说:“你当这是你家,你想看就看啊!现在这里是军管区。” 萧安说:“不急不急,只要他们这次行动受阻,会请我们去的。毕竟,我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上次写的材料,你们还记得噻!相信组织比我们记得还清楚。他们不请我们,还能请谁?” 书生放下手里的毛笔,他拿起报纸来,举着给我看。 上面写了两个字:淡定! 书生说:“要淡定,稳起。苏梅死就死,死了我们也没得办法。要是她还活着,那就是她福大命大造化大。我们做事要有自己的节奏,不能乱!” 萧安说:“守仁,听到没?” 我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心烦得很,你们就别教育我了。” 萧安说:“你知道了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最近这几天,我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们等结果就好了。毕竟这件事主持大局的是他们。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萧安这时候二胡拉的更响了,她歪着头看看外面。意思我明白,意思是,有人偷听。 我走到门前,打开门,发现一个干事手里拎着两个暖水瓶站在门外,他笑着说:“占着手,不知道咋敲门,总不能用脚踹吧。” 我说:“你喊两句我就听到了。” “你们里面拉二胡呢,我又不想打扰到你们的雅兴。” 我接过来暖水瓶说:“谢谢了哈!” “甭客气,咱们都是同志。” 我送走了他之后,萧安刚好一曲拉完了,她抱着二胡站了起来,对我说:“从现在开始,给我稳起,晓得不嘛!” 我说:“好嘛好嘛,我知道了。” 萧安出去了,我关了门。 书生把那张练字的旧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躺在了床上,他小声说:“守仁,你觉得这鬼蜮龙城里会有些啥子?” 我说:“僵尸?” “不像,僵尸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我说:“总不会有鬼吧!” 书生一下坐了起来,他说:“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还真觉得这里面闹鬼。不然不可能进去的人一起失去联系。”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骗你做啥?你想想,除了鬼,还有啥子能做到让人一下全失踪?”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这世上真有鬼?你见过咋的?” 书生叹口气说:“我倒是没见过,但是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见到了。” 我说:“难道你觉得这里是阴间?这里是一座鬼城?” 书生叹口气说:“是什么还真的说不好,只有进去亲眼见到才晓得。不过要是进去,能不能有命出来,还真的是未知数。这次任务很危险。” 我说:“你别说你怕了。” 书生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我们冒险之后会有啥子好处嘛!难道就为了救一个苏梅?守仁,你要晓得,离开了苏梅,你还有杨宁,还有萧安。这世上并不是谁离开谁就活不了。你读过书,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噻!大丈夫何患无妻!” “你说的道理我肯定都懂,但是我们就看着苏梅落难不伸手吗?” 我这话一说出来,书生尴尬了。 他真的没办法接话了,要是说不伸手就这么看着,岂不是成了冷血无情了吗? 所以啊,这人和人之间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你要是说出来,会把对方弄得非常被动。对方要是被动了,就会对你有敌意,这对你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书生干脆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他说:“我困了,你自己琢磨吧。” 第175章 营救小组 其实我心里都懂,我也明白书生和萧安都是对的,但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关键是苏梅真香啊! 算了,我也懒得琢磨了,倒头就睡。这些天可是把我们给折腾惨了,金陵到黄州也不远啊,前前后后走了十来天。这路啊,实在是太难走了。 第二天醒来,我们去吃饭。 吃完了早饭,萧安让我和书生回宿舍呆着,她去找杨丽娜报道一下子。 很快萧安就回来了,她一进屋就说:“杨丽娜说了,让我们安心住下等消息,他们一定会全力营救苏梅同志的。” 书生说:“看到了吧,人家组织那边自有主张。守仁啊,你就别瞎操心了,该吃吃,该喝喝,踏踏实实等消息。” 我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一等就是三天,这里倒是不缺吃的,我还真的像是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三天后总算是缓过来了,做一些耐力训练,还有就是练一些拳击的基本功。 书生不屑于练拳击,他一如就往练自己的柔术。 我很少看到萧安练摔跤,她更喜欢跳绳和跑步。 总之,我们三个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平时的训练不敢懈怠。 又在这里等了三天,我有些着急了,想去找有杨丽娜问问,但是书生把我拉住了,他说:“要是有消息,她会主动来找你的。不想告诉你的,你去问也没用。你就安心等着就好了。” 我说:“一转眼我们到了六七天了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他们到底派人进去没有啊!”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正是杨丽娜。 我一开门,她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先叹了口气,她说:“我知道你们着急,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三天前,军方又派了一个侦察班进去,这次倒是从里面打出来了电话,只不过也就是刚进去的时候打了一通电话出来,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我说:“他们打电话回来怎么说的?” 杨丽娜说:“军方的人也没说什么,我也不方便问。不过这次,官府这边决定自己组织一个营救小组,王守仁同志,我看过你的简历,你可是一个武林高手啊!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加入吗?” 书生说:“营救小组倒是没问题,不过我们不是加入,而是我们要带头。你们的营救小组必须听我们的指挥。” 萧安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她说:“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夺权,这权利也没有啥子好抢的噻!我们主要是想掌握决策权,这对营救有好处,毕竟在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杨丽娜说:“但是我们请来的人,也都是社会上最有名望的探险家。” 书生说:“探险家?现在还有这种职业了吗?” 萧安说:“我们只信得过自己,要不我们这样,自己救自己的,互不干涉。” 杨丽娜想了想说:“这样也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官府不负责,你们是以民间营救组织的身份进去的。” 萧安说:“你放心,我们不用你们负责,我就想知道,我们啥子时候能进去。我建议越快越好,里面的人要是还活着,他们等不起。” 杨丽娜说:“先别急,需要走程序。我得回去组织大家开个会,会议通过了,才能允许你们以民间营救组织的身份进去。不然这件事会出问题的。” 我说:“这么麻烦?” 杨丽娜说:“你不懂,我也不方便解释,好了,我这就去组织会议。你们还是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消息。” 到了傍晚的时候,杨丽娜再次来,告诉我们,会议表决通过了,同意我们三个作为一组,和他们组织的营救小组一起进入鬼蜮龙城,相互配合,各自为政的展开营救。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啥我们去救人还要他们同意才行。 要是他们不同意,我们就不能进去救人呗! 是谁给他们的权利呢? 既然他们同意了,我也就不说啥了,要是不同意,我肯定得找他们理论一下子。 书生却说:“你理论个屁,枪杆子下出政权,你懂了噻!” 我说:“不讲道理吗?” 书生说:“这世上就没有道理可以讲,当年鬼子进了中原和谁讲道理了?秦始皇统一六国,和那六国讲道理了吗?” 我叹口气说:“看来人还是没有产生真正的文明啊!” 我肯定是等不及了,不过我们也需要装备啊!起码得有个帐篷,准备一些饼干和水啥的吧。 这些东西军方那边都能提供,另外我们还要了一些绳子,一把斧子,一把锯子,一张网,一包石灰粉,一包辣椒面。 辣椒面是用来食用的,尤其是书生和萧安,吃啥都得带辣,不然就难以下咽,弄点辣椒面,在里面掺入一些盐,一些花椒面,这样就成了蘸料,不管吃啥都可以蘸着吃。 这些东西准备好之后,已经是傍晚了,我们连夜启程,被军方的吉普车拉着,直奔山里就去了。 山路南行,有时候车上不去,我们还要下来推。 好歹用了一晚上时间,我们到了前方营地,这里驻扎着有八百多解放军。在这里有补给站,因为再往前走车就过不去了,我们还要翻过一座山,沿着山后面的一条小河一直往前走,走到小河的尽头,能看到一座死火山。通往鬼蜮龙城的隧道,就在小河的尽头处。 在这里,我们第一次看到官府组织的营救小组。 他们的营救小组一共四个人,三个壮汉,一个健壮的姑娘。 这姑娘一米七五左右,一百四的体重,看起来一点都不胖,肌肉量很大,不过胸很小,女人这样有点不好看了。 但是我毫不怀疑她是个练家子,从她走路的姿态就看得出来,很轻盈。 杨丽娜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前沿驻地,她介绍了这四个人。 这个姑娘叫肖晨,善于攀爬。 另外三个壮汉,领队四十多岁,是国家的考古队员,叫张晓军。 另外两个组员,一个是国家武术队的队员,叫尹洪斌。 另一个是警察,张强,枪法非常好,尤其擅长手枪的射击,在三十米之内,弹无虚发,指哪打哪。 别以为三十米没什么了不起,要是三十米能弹无虚发,指哪打哪,那还真的就是枪神了。 要知道,手枪这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去瞄准,都是抬手就打,打的就是一个感觉。 当然你也可以瞄,不过速度就慢了。要是需要瞄准的话,还不如用步枪呢,那个打得又远又准。既然选择了手枪,就要发挥出手枪灵活和速度的特点来。 我对张强很有好感,我还是很佩服这种神枪手的。 他的战斗素养也是一流的,这在接下来的行进中就看得出来。 我想不到的是,杨丽娜竟然也跟着我们一起进了山,我心说,她干啥来了,这家伙怕不是来添乱的吧。 我和张强一聊才知道,杨丽娜以前竟然是个侦察兵,她参加过的战斗就有三十多场,我立即对杨丽娜肃然起敬了。 我心说,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妇女,竟然是个战斗英雄。 第176章 贪生怕死 接下来的这段路,每隔三公里就会有一处哨所,在哨所和哨所之间有路标,都拉了电话线。所以说,接下来的这段路没什么好说的,好走。 这段路已经被解放军给踩了出来。 我们只要沿着既定路线前进就行了。 就这样,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踩着解放军走过的路,很顺利就到了鬼蜮龙城的入口,也就是那个悠长的隧道的入口。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负责背送补给的解放军,他们把补给已经送到了隧道口,并且在这里,驻扎了三百多名精兵。据说这是一个特战大队,以前打仗的时候,经常干的就是穿插,绕到敌人的后面去打敌人的补给线,还会直接威胁敌人的老营。 队长姓龙,叫龙秋丽。名字听起来是个女人,但这是个实打实的汉子。要知道,以前女人哪里会有名字啊,都是嫁给谁就姓谁的姓,加上家里的姓,这就是她的名字了。 凡是那些漂亮的词和字,都是用来形容男人的。芳啊,丽啊这些,以前都是用在男人的名字里的。 龙秋丽是个四方脸的陕西汉子,那边的口音,比四川话还要好懂的多。 他说:“要我说,我们要想拿下这个山头,就得直接爬上去,我们爬到上面环形山上,居高临下,我们从上面往下打榴弹炮,我就不信打不赢。” 张晓军说:“大家都知道爬上去比较好,但是你看看上面,这咋个爬嘛!” 我仰着脖子往上一看,这山陡峭不说,还长满了荆棘,想爬上去,除非空降。 龙秋丽说:“要是有直升机就好咧,我们可以坐着直升机上去看看,直接悬停在环形山里,我就不信咧,还收拾不了它。” 张晓军说:“要是有孙悟空就更好了,龙队,关键是我们没有。我们能指望的,只有手里的家伙。” 书生一边检查自己的装备,一边说:“我们准备啥时候进隧道?” 张晓军说:“天快黑了,明天嘛!明天一早我们就进。” 书生说:“天亮这隧道里也没有光。” 我说:“干脆别休整了,我们直接进去算了。” 萧安也说:“来都来了,就别等了吧。” 张晓军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长途跋涉了两天,总要休整一下。还有就是天亮进隧道有个好处,我们出隧道的时候还是白天。起码我们有一个好视野。” 张晓军说的有道理,但这只是在为自己负责的说法。他完全没有考虑被困在里面的人们。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反驳。 书生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分两组好了,我们先进去,你们就等明早再进吧。” 杨丽娜说:“还是一起进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书生说:“听谁的呢?既然命令不能统一,还不如分开。” 书生看着我说:“守仁,你说呢?” 我说:“要是一起走,就让我来当队长,不然就不要一起走,不然到时候我说走,你们说不走,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就像是现在的情况,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到底走哪边?” 萧安说:“杨主任儿,我们先走一步,去里面等你们。” 杨丽娜试图阻止:“可是……” 我们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的意思是,这里面危险。 想不到这时候龙秋丽突然说了句:“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我说:“就你自己?” 龙秋丽说:“就我自己,敌情不明,进去的人多了反倒危险。” 我摆着手说:“那就走嘛,不过说好了,必须听我指挥。你要是不听指挥,就自己行动好了。” 龙秋丽笑着说:“没问题,我愿意听你指挥。正所谓是,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嘛!” 龙秋丽早就准备好了行囊,背上之后,随时就可以出发了。 倒是我们比龙秋丽慢了一些。 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杨丽娜说:“龙队,你的行动得到上级的允许了吗?” 龙秋丽想了想, 他歪着脖子看着杨丽娜说:“你该不会告发我吧,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要是我进去之后死在了里面,他们知道了难道还把我挫骨扬灰啊!” 我一听震惊了,我说:“龙队,那你图啥?” 龙秋丽哼了一声:“我就是不服,这里面到底是有鬼怪还是有特务,或者是有怪物也有特务,我都要亲手把他们给灭了。” 说着,他把肩膀上的步枪摘了下来,端在手里指着鬼蜮龙城的隧道口说:“老子打了半辈子仗了,还没这么窝囊过。” 杨丽娜小声说:“龙队,这恐怕不合规矩,我不能同意你和我们一同进入。” 龙秋丽说:“我是和王守仁的队伍进去的,你愿意告发我,我接受处分。你要是不告发我,我领你的情。我龙秋丽这辈子没欠过谁的,这次我求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进去。” 杨丽娜一跺脚,咬着牙说:“龙队!” 龙秋丽大声说:“侦察连的连长,是我的亲弟弟!” 这话一说完,杨丽娜顿时不说话了。 龙秋丽拎着枪朝着龙城的隧道口跑了过去,到了隧道口之后,对着我们一招手。 我们三个随后就到。 到了隧道口,龙秋丽说:“大家记住,我们把人救出来也好,救不出来也好,甚至我们死在里面也好,我们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要统一口径,我们这次进去不是为了救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国家赋予我们的任务。懂了吗?” 我说:“老龙,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书生也说:“同意。” 萧安点头说:“老龙,你放心。你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龙秋丽一摆手说:“我们走。” 他率先进了隧道,一进去就打开了手电筒。 我拎着马灯,小声说:“不是我说了算吗?” 书生说:“走吧,我看龙队领导我们也没有啥不行的,这人靠得住。” 萧安小声说:“后面那张晓军可就不行了,没魄力,晚上就不进隧道了。他呀,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真的假的?”我说,“不至于吧,要是贪生怕死他可以不来。” 书生小声说:“守仁,这你就不清楚了噻,这是组织交给他的任务。” 我哦了一声,回头看看,然后频频点头。我拎着马灯跟上了前面的龙秋丽,我小声说:“龙队,慢点走,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第177章 鬼蜮关 龙秋丽艺高人胆大,在前面走得飞快,我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他奔跑的姿势也很专业,我拎着马灯看得很清楚,他侧着身,拎着枪,跑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意识到,我得和他学习一下这种奔跑的姿势。侧着身跑有个好处,就是能减少直面的面积,这在战场上很重要,子弹飞过来,打到的概率会是以前的二分之一。这和我们拳击手的站姿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侧着身体站着,受击打面积也直接小了一半。 他的步伐也很先进,跑起来,一双腿就像是车轮滚动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我学了一会儿,没学会,开始找问题的关键。 我小声说:“龙队,你为啥跑起来没声音?” “你步伐太大了。另外就是要用核心发力,腿只作为支撑点,这样的话,跑起来会轻松很多。” 龙队根本没回头,一边跑就找到了关键所在。 我试着一点点摸索,也就是十几秒,我就找到了这种感觉。 但是书生和萧安始终不得要领,我知道这是为啥,因为他们训练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针对步伐的训练太少了。 这摔跤和柔术对步伐的要求没那么高,所以他们针对步伐的训练不多。 拳击不一样,拳击三分在拳,七分在腿。步伐是拳击的灵魂,所以我针对步伐的训练很多,我的步伐灵活性要比书生和萧安好上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我学步伐要事半功倍,一通百通。 虽然书生和萧安没有做到跑起来没有一点声音,但是跑了一分钟之后,他们的脚步声音也小了很多,我在前面只能听到后面刷刷刷的声音。 看来他们的进步也不小。 要知道,这可是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步伐,这可比在拳击馆训练的出来的步伐更简单,更实用的多。 在这幽深的隧道里,一点杂音都没有,突然有一只蛤蟆叫了一声,吓得我一激灵。 同时,龙秋丽也停下了脚步,他用袖子擦了擦汗。 我们则是用手腕上的汗巾擦了一下脸和脖子。 我小声说:“龙队,慢点跑,我们跟不上您。” 龙秋丽说:“这就跟不上了?我们最高记录是一口气跑了一百三十多里,没有一个人掉队。我们直接穿插到敌人的身后,切断了敌人的退路,把敌人全歼在了河边。他们有桥过不来,我们一百多人,死死地就钉在了桥头,几万人就这样被打得溃不成军,作鸟兽散。” 萧安说:“太了不起了。一口气一百三十多里,一会儿也没有停吗?” “吃东西都是一边跑一边吃的,停是不可能的。不过跑的过程里肯定不全是平路,遇到个沟沟坎坎还是会减速。” 书生说:“一口气跑一百三十多里,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最了不起的存在。要是一个人两个人还能理解,一百多人都一口气跑一百三十多里,而且没有一个人掉队,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龙队说:“我们打仗靠的就是铁一般的意志和纪律。当然,也离不开平时刻苦的训练。” 我说:“山城的挑山工也很厉害,不过他们擅长缓速负重,你们更适合轻装奔袭。我觉得你们和猎人还不一样,猎人是追追停停,你们必须一口气跑完全程。都是跑,但是跑和跑的差别就真的太大了。” 龙秋丽手电筒照着地上的蛤蟆,这蛤蟆跳了几下之后,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条蛇,一口就咬住了蛤蟆的腿。 隧道顶上有一条裂缝,有水从上面滴下来,在旁边滴答滴答的响着,已经在地面上砸出来一个小坑。小坑里有水,龙秋丽过去洗了一把脸之后,直起身,用手电筒照着前面说:“还有多远啊,看来这隧道也不是完全直的,不然应该能看到洞口。” 书生说:“古代人凿隧道不可能凿得太直,他们会随弯就弯,能打通这么长的隧道,也着实不简单了。” 我说:“这隧道应该是从里面往外开的吧!” 书生点头说:“没错,这一群人应该祖祖辈辈都住在这火山口里,他们有出来的欲望,于是发挥了愚公移山的精神,祖祖辈辈开这条隧道,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总算是把出山的隧道打通了。” 我们没有管地上的蛇和蛤蟆,龙秋丽继续带着我们前行。 他一边跑一边说:“接下来我们不休息了,一口气跑完全程。” 我注意到,地上的电话线一直在往前延伸。这就说明,这段路大概率是没有危险的,因为先前的同志们基本都出了这条隧道,出问题,是出在出了隧道,进了火山口之后。 我这时候有了一个想法,我说:“书生,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毒气?火山松动了,有毒气从地下喷出,把大家都毒晕了。” 书生说:“有这个可能。很可能从地下喷出来大量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直接令大家窒息了。” 我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戴防毒面具啊!” 书生说:“概率不大,如果这火山口里有大量的毒气,那么这隧道里应该也会有大量的毒气溢出来,刚才的青蛙和蛇怎么活得成?” 我点头说:“有道理!” 龙秋丽在前面喊:“跟上,要是跟不上的话,我们减速。” 萧安说:“龙队,不用,正常跑。” 我们这十几公里将近二十公里的隧道,前前后后加起来跑了一小时五分钟,说心里话,到了隧道口的时候,我腿都跑麻了。 书生和萧安看起来倒是比我轻松,这都是小体重的好处。 虽然是晚上,但是到了隧道口,我还是看到了光亮。 今天有月光,月光笼罩着一道城门,在城门上面有城门楼子,城门楼子上写着三个大字:鬼蜮关。 城墙是一个半圆形,把隧道口给围住了。 此时我们要是想进去,必须要过眼前的这一关。 当然,此时的鬼蜮关上是没有守城的士兵的,鬼蜮关的大门也是敞开的,但电话线到此为止,在这城门前面,孤零零坐落着一顶大帐篷,此时的帐篷里,竟然传出来了电话铃的声音。 叮铃铃的声音非常清脆,在夜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龙秋丽把枪端起来,一步步朝着帐篷走去,他用枪管子慢慢地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第178章 上 墙 我们此时不敢懈怠,散开警戒。 到了这里我们已经能确定没有毒气了。 我们呼吸顺畅,大脑清醒,身体没有任何不适。除了累没别的毛病。 电话一直在响,龙秋丽这时候把门帘掀了起来,他先用手电筒在帐篷里照了一圈,随后他走了进去。 我随即跟了进去,龙秋丽把枪背在了身上,伸手去抓电话的时候,这电话突然不响了。 但龙秋丽还是把电话抓了起来,他用力摇了几下电话的摇把,然后把电话放在耳朵上听着。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那边接电话的是杨丽娜。 周围很静,我能清晰听到杨丽娜的声音。 书生和萧安也进来了,俩人纷纷点头,萧安说:“安全。” 杨丽娜说:“你们怎么样?” 龙秋丽说:“安全。我们已经通过了隧道,到了城墙下面,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座城门楼子,叫鬼蜮关。” 杨丽娜说:“和以前的同志说的一样,你们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 龙秋丽说:“有新情况我再和你们联系。” 杨丽娜大声喊:“等一下,我最担心的就是电话放下就再也接不通了。以前的同志们都是这样失踪的。” 但龙秋丽还是挂断了电话。 他拎着枪从帐篷里出来,朝着四周看,尤其是用手电筒照着城墙上面。 城墙有二十米高,垂直,城墙上有很多的豁口,就像是长城一样。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攀爬的,上面的人可以从豁口往下面攻击。同时,身体还能藏到旁边的墙后。 城门楼子下的大门是下方上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圆地方,同时,门上的半圆也符合力学原理,起拱的稳定性是最好的。这样能更好的支撑上面的城门楼子。 这大门有五米宽,八米高,我实在是想不通为啥隧道那么小,城门搞这么大,这有啥意义呢? 我说:“书生,城门比隧道要宽。” 书生说:“要是打仗,人可以快速涌出,堵住隧道口。如果顶不住,可以快速撤回,关门。” 我这才明白了古人的用意,合着我们住的这块地方,是古战场啊! 可不是么,这要是敌人冲进来到了这里,会受到四面的夹击。 在隧道口上方,竟然被开出来了一条道路,是连着城墙的。 到时候居高临下,可以用弓箭,可以用滚木礌石,还可以泼滚油用火攻。 这个半圆的地带,将会是进犯者的墓地。 不过我很怀疑,修这么好,到底用到过没用到过啊,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会有人来进攻这里吗? 按理说当时战国七雄在争霸天下,这里明显就是一个小国,也可以叫小部落,偏居一隅,只要谁打赢了就投降谁就行了,何必搞这么麻烦修这样的大工程呢?即便是修了这样的工程,难道就能争霸天下了吗? 这工事大概率不是用来防止大规模战争的,更像是防悍匪的。 隧道打通了,虽然方便了里面人的进出,同时也方便了悍匪闯进来,抢粮食,抢财物,抢女人。 一般的悍匪到了这里,估计也就算是走进了自己的坟墓,他们是没有能力攻破这样的防线的。 龙秋丽盯着大门口,再次环绕周围看了一遍。他始终没敢再往前走一步,而是说:“不走大门,我们先爬上城墙。” 萧安说:“我们等天亮。” 龙秋丽说:“大家都累了,休息吧,我来站这第一班岗。” 我说:“行,等下我换你。” 我二话不说,钻进帐篷倒下就睡了。那叫睡得一个香啊! 不过我心里还是惦记站岗这件事的,睡到了凌晨一点半,扑棱一下就醒了。我坐起来看看表之后,钻出帐篷,正看到龙秋丽抱着枪坐在帐篷前五米的地方。他就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我甚至担心他死了。 不过当我过去的时候,他说话了。 “守仁,你多睡一会儿,年轻人觉多得很哩!” 我说:“我睡醒了,龙队,你去休息,天亮之后才是最考验我们的时候。” 龙秋丽呼出一口气,刚站起来,这时候电话突然就响了。 龙秋丽气得骂骂咧咧:“见鬼了!大半夜的打啥电话嘛!” 他钻进了帐篷,把电话接了,还是杨丽娜打来的,她竟然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还活着。 龙秋丽没好气地说:“都活着咧,不过你要是老这么骚扰我们,我们离着死就不远咧!说过咧,有情况我们再汇报。” 他把电话一放,指着电话说:“再响,老子一枪毙了你。” 电话把萧安吵醒了,她从帐篷里出来,去解手后就没有再回去睡觉。 书生觉多,醒了翻个身继续睡。 我说:“安姐,你也去睡吧。” “心里不踏实,以前进来的人全消失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就这样,我和萧安背靠背坐在一起,我俩看着两个方向,一直守到了天亮。 天刚亮的时候,书生出来了,替换了我和萧安,我俩这才又去睡了一会儿,到了八点四十五的时候,我们吃完了东西,准备上墙。 萧安拿出来一个铁爪,铁爪后面是一根细麻绳。在这细麻绳上有很多的绳结。 萧安站好了位置,直接就把铁爪扔了出去,一次成功,直接抓在了城墙上。 萧安拽着绳子试了试,然后背着绳子开始攀爬。 她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上了城墙,到了上面之后,把粗绳子扔下来,上面拴在了城墙上。 她招手说:“守仁,你先上。” 我抓着粗绳子上的时候,她已经把铁爪的绳子收了回去。 我到了上面,这城墙上有一条石板路,道路是倾斜的,倾斜面是朝着里面的。 我朝着里面看过去,这里面有大量的院子,就像是一个个的四合院,全是石头建筑,几千年了,竟然都没有倒塌。这也和这里的环境有关。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甚至连风都不刮一下。这里的气候非常稳定。 书生接着也爬了上来,最后是龙秋丽。完全是我和萧安拉上来的,他们只需要双脚蹬住墙,掌握平衡就好。 我们四个到了上面之后,龙秋丽开始举着望远镜观察,他说:“这是一座大城,整个火山口全是建筑。” 他把望远镜递给我,我看过去,发现越往前面地势就越低了,在火山口的中心,有一座湖。围绕着湖水有大量的农庄,这些农庄也是整个鬼蜮龙城的食物来源。 我说:“要不要往前走?” 龙秋丽说:“肯定是要走的,不过我估计,杨丽娜他们快进来了,我们还是等他们一下。” 书生说:“等他们做什么?他们来了,我们还能自由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往里走。” 我这时候看向了城门楼子,我说:“去那边看看。” 第179章 进 城 城门楼子倒是不小,空荡荡的,除了供奉一尊鬼像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鬼像有点奇怪,人的身体,左手拿着一把钢叉,右手拿着一把短剑,肩膀很窄,顶着一颗狗头。 说是狗头,还不太像,耳朵又大又圆,嘴巴很宽,比狗的嘴巴要长很多。但肯定不是狼头,狼不长这样。 我说:“书生,你认得这是啥不?” 书生说:“还用说吗?这是鬼啊!你听过牛头马面吗?这应该就是牛头马面的变形。” 龙队仰着脖子看着说:“你还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这才发现书生的思维确实比我快很多,书生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我说:“没错,这就是狗头军师。” 这城门楼子里的鬼像是朝着外面的,就盯着下面的隧道口,看来这里的人崇拜鬼神这些玩意。这东西就是 用来辟邪的。 我说:“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发现有啥东西能把人弄消失了,龙队,我咋觉得不太对啊!” 龙秋丽拎着步枪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从城门楼子出来,朝着城里看看,之后又朝着城外看看。 最后他指着隧道上面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隧道口的上方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个平台,类似那种挂壁公路,我们只要沿着城墙往那边走,就能走到隧道口的上方。不管是从左边,还是右边走,都行。 在这个半圆形的工事上,隧道口上方开凿出来的这一段路,让这里变得无懈可击。在当时那个冷兵器时代,居高临下,没有打不赢的战斗。 就算是现在打起来,这居高临下的开枪,胜算也很大。这就是立体交叉的火力覆盖,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和龙秋丽走在前面,萧安和书生走在后面。 我们四个人分前后两个小组前进。我们主要负责前面,他俩负责身后。这样的防御就是全方位的。 当然,我也不觉得侦察连会不懂这些,那可是经过实战的革命战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他们要是防不住,我们也防不住。但问题是,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们四个就这样不快不慢地走到了隧道口的正上方,这里一眼望过去,能清楚地看到城门楼子里的鬼像。 再往下看,就是黑洞洞的门洞。 大门敞开,门洞有二十几米深,只要走过去,就到了城内。 我们一点都不确定,是不是走城门就会有危险。不过从这个方向居高临下的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们围着城墙走了三圈,一点问题都没发现。就在我们站在城门楼子前面休息的时候,杨丽娜他们到了。 杨丽娜和善于攀爬的肖晨走在中间,警察张强和武术队员尹洪斌走在最前面。 张晓军在最后面断后。 我始终觉得这个队形有点奇怪,难道不该是警察张强断后吗?这个张晓军是考古队员,他能有啥战斗力?这要是真的身后有危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扛不住。他要是走在前面问题就不大了,毕竟还有尹洪斌帮他。 从这我就知道,这个营救小组,就和闹着玩似的,军队搞不赢的事情,他们更不行。 不过这五个人一进来,就直奔帐篷。 到了帐篷就开始找我们,龙队对着下面挥手喊了句:“我们在这里,杨指挥,往上面看。” 杨丽娜等人这才往上开。 杨丽娜说:“上面有什么吗?” 龙秋丽说:“上面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没进城,在等你们。” 其实可不只是等他们这么简单,我们刚才围着城墙走了几圈,把这里的地形踩熟了,也摸清了周围的情况,所以我们才敢在这里喊话。 喊完了,龙秋丽小声说:“不要给他们任何建议,他们愿意上墙也行,愿意进城也行,知道了吗?” 我看看书生,又看看萧安,我们三个都点点头。 其实意思大家都懂,就是想让下面这五位替我们踩一下雷。 以前的同志们应该都是进了城之后就失踪了,我们想在城墙上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这鬼蜮龙城里,难不成真的有鬼吗? 城墙是有台阶一直通向城内的,我们顺着台阶一路下去即可。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从城门进城。 倒是他们,可以选择走城门进城,也可以学我们上墙进城。张晓军这时候看到了我们爬墙的粗绳子,他朝着绳子走了过来。 龙秋丽这时候大声说:“同志们,你们进城之后有台阶可以上来。” 张晓军一听,立即放弃了攀爬,他回去找杨丽娜商量去了。 杨丽娜这时候正在用电话和外面联系,汇报这里的情况。 汇报完了,这五个人出来,一起走进了城门洞子。 这时候我的心跳的厉害,按理说是没什么问题,里面和外面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们也都摸排了好几遍了,不会出事。 他们也确实安全走到了城内,然后一拐弯上了长台阶,一直上了城墙。到了这上面,他们都举着望远镜往城内看,现在光线很好,不仅城内看得清楚,甚至能看到环形山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的算是一处世外桃源。 我说:“为啥要叫鬼蜮龙城呢?” 书生说:“是啊,我觉得这名字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起的吧。” 张晓军说:“你们半天时间,没有进去吗?” 书生说:“我们在等你们一起,功劳不能被我们都给占了噻!” 张晓军哼了一声说:“你是想让我们当炮灰吧!”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了,刚要给他几句,龙队拉了我一下,他大声说:“你们不用当炮灰,跟在我们身后,千万别掉队。” 我不得不佩服龙队的胸襟,这货这么说话,他竟然不生气。 龙秋丽一挥手说:“我们走吧,进城!” 张晓军说:“要不要留人守住这前进基地,起码要守住电话。” 龙秋丽说:“守住,谁守住?要么这样,你们安排好了,谁留下守着电话,谁负责进去。要不你们五个都留下守着电话,我们四个负责进去找人。” 张晓军一听就知道龙秋丽这话味道不对,他说:“干脆这样,我们两边各出一个人,守着电话。就让杨指挥在这里坐镇,你们这边干脆让这位女同志吧。” 萧安立即说:“要是电话能守住,至于一个侦察连都失踪了吗?张组长,你在想什么呢?这时候还想分兵,你是不是怕死的不快啊!干脆这样好了,你自己在这里守着,我们大家都进去。” 张晓军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守住这前进基地,这有错吗?守住这里就等于守住了隧道口,万一里面有敌特,直接掐断隧道口,我们连撤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龙秋丽说:“张组长,你愿意守着就守着,我们互不干涉,反正我们四个肯定不守。一个侦察连都没守得住,凭着我们几个人想守住,谈何容易?最关键的是,人失踪了,这前进基地也没遭到破坏,你还守着它做啥嘛!” 龙秋丽这时候看着我说:“守仁,我们走吧。” 第180章 黑毛怪 我们四人从城墙上下去之后,并没有急着前进,而是站在了一棵老树下。 这老树直径有两米,树冠大到几十米远,我们站在下面,感觉自己一下变小了似的。 我们站在树下,城墙上的人看不到我们,我们却能从树的缝隙里看到他们。 不得不说,龙秋丽找的这个藏身地点颇有意味。 他看着城墙上举着望远镜的张晓军说:“这个家伙是想让我们当炮灰,他这是贼喊捉贼,既然这样,我们就要和他斗智斗勇一番了。他张晓军和我斗,还不配!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骨头了,想算计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大树后面就是个小胡同,龙秋丽盯着小胡同说:“我们走,进小胡同。不能给他们我们的位置。” 我直接就把刀子拔了出来,首先朝着胡同走了过去。 胡同两边都是石头堆砌起来的高墙,中间没有填缝的沙土或者石灰那些,就是干磊上去的。 墙也不算高,两米左右,胡同宽也是两米左右,允许两个人并肩走,对面来人也能错开。 我们进了胡同之后就半蹲下来,弓着腰前行,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院子,我们进了院子,在这里有一间石屋子,我们一闪身就进了石屋子,屋子不大,屋顶全是用石板铺起来了。 屋子里的墙都用泥巴填充了缝隙,这样能防风,也能防止蚊虫从缝隙钻进来。 我们进的门是屋子的后门,屋子的前门是通着城门直接进来的那一条大街的。 我们穿过屋子到了前门,在这里有一根很高的门槛石,门槛石以前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挡水的。这么高的门槛石,说明这里要是下大雨的话,水位会上涨的很快。 毕竟这里是火山口,一旦下大雨,周围山上的水就会流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说:“书生,要是水一直往中间流,赶上下大雨的季节,会不会把这里全淹了啊!” 书生说:“哪里会有那么大的雨嘛!” 我说:“那隧道好像并不比这里高,我倒是觉得,一旦水位上升到一定程度,隧道就会成为泄洪口。你觉得呢?反正水要是实在太多,总是要流出去。这环形山周围没有一个豁口,这里的水就会越来越多,这条通道倒是成了最好的泄洪口。” 龙秋丽嘿嘿笑了两声说:“这话倒是没错,但这不是当下紧要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侦察连全体失踪了。不知道你们观察了没有,我没有发现任何子弹的痕迹,也就是说,一个侦察连,没开一枪,就全失踪了。我怎么觉得像是集体中毒昏迷了呢?” 书生摆着手说:“不可能的,就算是一样的毒气,每个人中毒的过程都是不一样的,表现也各有不同。这就是个体的差异化,也就是说,也许有的人昏迷了十分钟了,还有人什么事都没有。就像是高原反应似的,有的人上了海拔四千米就要死要活,有的人就和没事人一样。” 龙秋丽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实在是想不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侦察连一起失踪呢。” 我们几个都开始低着头思考了起来,不仅龙秋丽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我试想过任何可能,但是又都被我推翻了。 难道这里真的有特务吗?就算是有特务,也得打一仗才行啊。正如龙秋丽说的,一枪都没开就投降了吗?可能吗? 我干脆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我们只要等就知道了。诸位,我们得跟踪张晓军他们,只要跟上他们,就一定有结果。” 龙秋丽笑着说:“没错,这可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在暗中观察。” 我说:“这分明是暗中保护!” 龙秋丽指着我说:“不愧是读书人,花花肠子就是多。” 十几分钟之后,张晓军他们从城墙上下来了。 龙秋丽小声说:“我们上屋顶。” 这里的屋顶都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就算是隔着一个两米远的胡同,我们一跃也就过去了。所以上屋顶是最好的跟踪方式。 我们四个很敏捷地都爬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观察下面的五个人。 这五个家伙并没有留下守护前进基地,而是顺着城门大街一直往前走,过了那棵老树之后,他们抱成了一团往前走,全方位防御。 我们就这样趴在屋顶上盯着他们,就是想看看他们怎么死。 偏偏这五个人从街上走了过去,并没有死。 张晓军说:“大家小心点。” 杨丽娜说:“他们去哪里了?” 张晓军哼了一声:“杨指挥,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就不想和我们报团取暖,他们都太没有纪律观念了,也不懂得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杨丽娜说:“行了,你就别给人扣帽子了,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警察张强说:“杨指挥,没有发现才更奇怪,这里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个侦察连就这样消失在了这里,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张晓军说:“也许下了一场大雨,把痕迹都冲没了吧。” “子弹打在墙上的痕迹不会被大雨冲刷掉的,但是你看两边的墙上,没有一个弹痕。这说明这里就没有开一枪。” 那个善于攀爬的姑娘肖晨小声说:“这就奇怪了,一个侦察连,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吗?” 武术队的队员尹洪斌小声说:“会不会是食物中毒啊,或者是瘴气什么的。” 这五个人就这样一边商量一边往前走,我们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跟着。 一直走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走出来五里地。 这条大街一直通向城中心的那片圆形湖的,这样走过去有二十里左右,也就是说,这才走了四分之一。 不得不说,这鬼蜮龙城确实是个大城,就算是把这座城市搬出去,在全国范围内也是一座数一数二的大城。 这时候,他们不走了,进了路旁一间屋子休息。 他们开始吃东西,喝水。 尹洪斌出来进了旁边的胡同去小解,我们就在对面的屋顶盯着他们呢。 尹洪斌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步伐有点问题,我指着小声说:“喝多了?” 再仔细一看,这尹洪斌的后背上,好像是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就像是一张皮一样披在尹洪斌的后背上,但是这东西的嘴巴死死地咬在尹洪斌的脖子上。 这东西的后爪子死死抓着尹洪斌的脚脖子,前爪子抓着尹洪斌的手腕子。 身体扁平,贴在尹洪斌的后背上,就这样控制着尹洪斌的身体,在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之后,尹洪斌开始朝着屋子里招手,竟然还开口说了一个字:“来!” 说完,这家伙开始后退到了胡同口。 刚好张强出来,能看到的只有尹洪斌的前半生。 尹洪斌继续招手说:“跟我来!” 张强立即朝着尹洪斌走了过去。 我这下明白一个侦察连是怎么失踪的了,这鬼蜮龙城里,还真的有黑毛鬼啊! 第181章 缺乏互信 这时候龙秋丽已经把枪管伸了出去,在那边瞄准了。 就在张强即将走靠近尹洪斌的瞬间,龙秋丽开枪了。一枪打中了尹洪斌的咽喉。 尹洪斌应声而倒,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嗖的一下顺着胡同跑掉了。 我们立即从屋顶跳了下去,快速到了胡同口,可是把张强吓坏了。 张强把手枪刚举起来,就被龙秋丽一把抓住了枪口给夺了过来。 张晓军和杨丽娜、肖晨此时也出来了,快速聚拢过来。 龙秋丽才不管他们,而是把尹洪斌的尸体翻转了过来。 杨丽娜大声问:“怎么回事?” 张强指着我们说:“他们,他们杀了尹洪斌。” 我说:“麻烦你看清点再说,不是我们杀了尹洪斌,而是尹洪斌早就死了,是黑毛鬼在操控他的身体,想把你带到胡同里杀了你。” 张晓军说:“张强,你看到了什么?” 张强开始叙述了起来,就是刚才他看到的情况。 龙秋丽也不搭理他们,就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尹洪斌的后心上有一个洞,直达心脏,他的心脏早就被人给掏走了,这一下掏走了,立即就没有了血压,所以身体里的血也没流出来多少。这后背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 我立即说:“你们看清楚没有,尹洪斌的心脏被黑毛鬼给掏走了。” 龙秋丽站直了说:“黑毛鬼掏了人心之后,会利用尸体骗人,同时,黑毛鬼会学着人说话,刚才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只有一个字,来。第二句有三个字,跟我来。其实那时候,尹洪斌已经死了,是黑毛鬼趴在尹洪斌的后背上发出来的声音。” 张强大声说:“不可能。” 书生说:“有啥子不可能的嘛,龙队就开了一枪,难不成一枪能打出两个弹孔来?这脖子上一个弹孔,这后心还有一个弹孔吗?” 我说:“后心这个不是弹孔,没有贯穿伤。要是步枪打到人的胸口,肯定是前面进去,后面出来。” 龙秋丽看着杨丽娜说:“刚才有一个长得扁平的野兽趴在尹洪斌的后背上,控制着尹洪斌的身体去欺骗你们。先前的整个侦察连就是这么失踪的。被骗,一次次被骗,尤其是到了晚上光线很差,更容易被骗。我们最好设置一个口令,有了口令,黑毛鬼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书生说:“干脆就用李白的诗好了,十步杀一人。” 我说:“千里不留行!” 龙秋丽点头说:“我同意,这黑毛鬼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至于会李白的诗。以后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一旦分开再见面,就必须对口令。” 杨丽娜歪着头看着龙秋丽说:“龙队,你说这里有鬼?而且是能控制尸体的鬼?这大白天的,你告诉我这里有鬼?” 龙秋丽点头说:“你最好相信我。” 书生说:“也可以不信,大不了一拍两散,各干各的。听过一句话吗?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 张晓军说:“你们确定见到鬼了?我怎么觉得尹洪斌就是你们杀死的呢?你们该不会是特务吧!” 他这么一说,张强和肖晨都紧张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互相没有信任,也没必要解释。 龙秋丽也只是看着张晓军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我说:“要不这样吧,愿意跟着我们走的举手,我们可以带您一起。不愿意跟我们走的,可以留下来。” 我说完之后,对面没有一个人举手,我也清楚,这是严重的缺乏互信。 龙秋丽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此分开吧。还有,我有言在先,以后见面,记住口令。要是对不上来,我们一律按照黑毛鬼对待。你们要是救到人了,也要嘱咐好。” 杨丽娜突然说:“龙队,我觉得口令可以再简单一些,我们的很多同志都没读过几年书,李白的《侠客行》他们听都没听过,怕是记不住。” 我吃惊地说:“真的假的?五个字都记不住吗?” 杨丽娜说:“不要高估我们同志的文化水平。” 我说:“我说的是记忆力,五个字都记不住吗?” 杨丽娜点头说:“大概率会记不住。” 我说:“干脆这样,我们改成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杨丽娜点头说:“这个可以,这个应该全都记得住了。” 书生也点头说:“这样蛮好的。” 萧安说:“上山打老虎都记得住吗?这童谣是全国通用的吗?” 杨丽娜点头说:“这个都记得住,通俗易懂,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商量好了口令,我们便分开了。 至于他们怎么处理尹洪斌的尸体,那不是我们该操行的事情。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营救苏梅。 我觉得苏梅经过来棺谷那件事之后,应该有自保的意识和能力,她大概率是能找到一个庇护所的。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庇护所,把她带出来。 哪怕是她死了,我也要找到她的尸体才甘心。 分开之后,书生叹了口气说:“龙队,他们一点都不相信我们,他们到现在还觉得是我们杀了尹洪斌。” 龙秋丽说:“要不是他们打不过我们,早就动手了。这朗朗乾坤的,我们说有鬼,他们不信。除非他们真的见到黑毛鬼。不过那黑毛鬼实在是太敏捷了,竟然被他跑了。” 我说:“按理说不能比子弹更快吧。” 龙秋丽说:“我检查了刚才的子弹轨迹,子弹打进咽喉之后,擦到了颈椎,子弹改变了方向,从旁边钻了出去。这黑毛鬼实在是太幸运了。” 书生说:“也不能说是幸运,黑毛鬼把自己藏在尸体后面,这就是对它最好的保护。 不过我觉得下次可以打尸体的胸部,这样只要打出贯穿伤,就一定能伤到黑毛鬼。我观察这黑毛鬼是哺乳动物,虽然没见过,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怕子弹。” 龙秋丽点头说:“是啊,我刚才就想着能一枪毙命了,也确实是瞄准了,但子弹擦了一下颈椎,偏了那么一点点就让黑毛鬼逃走了。刚才要是留下那黑毛鬼的话,也不至于杨指挥不相信我们。” 我说:“爱信不信,我们又没求着他们信。” 萧安说:“看尹洪斌后心的伤口,这一爪子直接就掏了进去,这东西的爪子攻击力很强,大家千万要小心。被掏的话,心一下就没了。尤其是后背,我们必须要注意身后。” 龙秋丽说:“尤其是晚上,那黑毛鬼一身黑毛,要是赶上没有月亮的晚上,就和隐性了一样。我们时刻要记住,到了晚上,不要出门。” 我们四个纷纷点头。 偏偏这时候,天空阴了上来,太阳被云层遮住,顿时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说:“也许今晚就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第182章 这么吃 天阴的很快,也很厉害,视线越来越差。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是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我们一致认为不能继续走了,我们在旁边找了一间教堂走了进去。 教堂也好,寺庙也好,都是一种东西,我之所以称之为教堂,完全是因为这里供奉的东西怪异的很,还是那种人的身体,狗脑袋的东西。我管它叫狗头军师。 书生这时候却看着说:“守仁,这狗头军师似乎就是黑毛鬼。” “真的假的?”我惊呼道。 书生指着说:“你看这狗头军师,虽然有人的身体,但是却有锋利的爪子,你看到没有,这爪子就像是五根钩子一样,直接从后背抓进去,把心脏就从后面掏走了。还有它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和人接近,但是上半身要长一些,下半身要短一些,我觉得这东西站起来像是一个人,趴下之后,还是一种四条腿跑路的动物。” 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是虚拟出来的鬼神,而是客观存在的黑毛鬼。” 书生点头说:“这狗头军师就是黑毛鬼。起码是按照黑毛鬼的形态雕刻出来的。” 我看着龙秋丽说:“龙队,你觉得呢?” 龙秋丽点点头说:“差不多吧,这狗头军师啊,大概就是黑毛鬼无疑。” 外面开始下雨了,这雨刚下起来,张晓军一行人刚好也到了这里,他们几乎是没用商量的,就朝着教堂跑了过来。 这一片,就这一座建筑物够大。 教堂里有十六根石柱子石柱子是方形的,上面雕刻了大量的故事。类似于女娲补天,夸父追日之类的故事。 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故事,看来有些已经失传了,要是强行解读这些雕刻出来的故事,未免有些牵强。只有图画,没有文字说明,根本就没有办法搞懂这些画作的内容。 比如我眼前就有一幅画,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伸向了另外一个人,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是要杀死对面的人,还是要把刀子递给对方。万一这是一个借刀杀人的故事呢! 杨丽娜一进来就说:“雨来得及,大家挤一挤吧。” 龙秋丽说:“这里够宽敞,你们在左,我们在右。大家晚上都小心点,不要轻易接近对方。即便是要接近,必须先打招呼,对口令。” 张晓军说:“你们是真信不过我们啊!” 龙秋丽说:“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信不过黑毛鬼。” 张晓军说:“你们口口声声说黑毛鬼,我们见都没见过。” 书生此时用扇子一指说:“看到了没,这就是黑毛鬼。” 书生用扇子指着鬼像,一字一句地说:“看清楚点!” 我说:“张组长,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然你会死的很惨。这黑毛鬼是真的会变成人来害你的。” 张晓军不屑地说:“多谢关心了,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张强死死地盯着龙秋丽,龙队杀死尹洪斌的时候,他就在现场,那一颗子弹就在他面前穿透了尹洪斌的咽喉,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对他招手的伙伴,下一秒就被人一枪杀了,还是自己人干的。 在他看来,这也许是一场阴谋。 果然,张强说:“杨指挥,张组长,我建议去别处,我们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偏偏此时,外面打了一个响雷,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杨丽娜大声说:“大家安心在这里安顿下,我相信龙队。” 杨丽娜一锤定音,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他们开始弄吃的。 我们这边的食物很简单,就是一些个饼干,一些用水泡了的干菜。 不过我发现张晓军他们竟然带了酱牛肉,他们坐在地上,用酒精炉子在煮牛肉汤。 煮热了之后,他们每个人手里一把刀子,切开插着吃。 我心说这上哪里说理去,他们竟然有牛肉吃,这是啥条件啊! 再瞅瞅我们这边的条件,水里放了半勺猪油,一些盐,一块干菜饼子,在水里一泡,就是一碗猪油蔬菜汤。再吃一些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勉强能吃饱。 不过书生小声说:“吃东西不是为了嘴巴,而是为了肚子。你觉得牛肉是好东西,但不适合现在吃,吃牛肉太多人是没有精神的。牛肉的热量不足,看我们的食物,饼干可是高热量食物,蔬菜补充维生素,猪油补充脂肪,这才是最好的野战餐。”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书生,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咋觉得吃牛肉更有力气呢?” 书生说:“那是因为你吃牛肉的时候,又吃了俩馒头吧。你不吃馒头试试,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牛肉的热量很低的,它的主要营养成分是蛋白质。” 我说:“真的假的?” 我们在这边讨论,杨丽娜他们自然听得到。 杨丽娜说:“龙队,我们一起吃吧。” 龙秋丽说:“还是不要了,你们带来的食物肯定只够你们的,我们要是吃了,你们可就不够吃了。” 杨丽娜说:“一起吃嘛,我们交换着吃。” 书生说:“不用,我们的食物挺好的。我也提醒一下你们,只吃酱牛肉不行,你们最好吃一些淀粉类的食物。比如馒头,米饭,饼干之类的。” 张晓军呵呵笑着说:“受教了,这些东西你们留着吃吧,我们还是吃这吃了会没力气的牛肉好了。你说这牛肉确实不行,吃了确实没力气哈!” 张强和肖晨听了都笑了。 我一听这话真难听,想给他们几句,书生拉了我一下说:“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接下来我小声问:“书生,吃牛肉真的会没力气吗?” “沃日!老子真是多余和你们摆这些!” 我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您,我相信您还不行吗?” 龙秋丽这时候也说:“难以置信,吃牛肉会没力气?” 书生已经气得不说话了,低着头大口吃饼干。 吃完了,我就把马灯挂高了一些,这样会照得更远,这鬼地方根本就不会刮风,别看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一个风丝都没有。 雨噼里啪啦打在外面的街道上,此时在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形成了一条小河在往前面流。这些水最终都是要流到中心湖里去的。 接下来挺无聊的,我和书生就去门口看雨。 书生用手电筒往街上一照,竟然有五六斤的大鱼在街上往上游。这些鱼在水里窜得飞快,不过书生这时候直接拔出来了弹簧刀,跑出去一刀就插到一条,拎着就回来了。 张晓军也过来了,笑着说:“这鱼是不是吃了也没力气啊!” 书生点头说:“当然,吃鱼比吃牛肉还没力气的多,这东西基本就没什么热量,吃这东西,越吃人越瘦。” 张晓军哈哈笑着说:“既然这样,就把这条鱼送给我,我替你们吃了这害人的食物。” 书生点头说:“可以,送给你。” 书生还真的就把这条鱼给了张晓军。 张晓军拎着鱼回去就开始弄,他笑着说:“有鱼吃喽。” 我小声问书生:“你给他干啥?” 书生小声说:“不知道有没有毒!” 第183章 有埋伏 其实外面有很多鱼,这些大鱼一起往水流的上游跑,咱也不知道它们想干啥。不过我猜,它们是想迁徙,开辟新的生存环境。 它们不知道的是,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新的栖息地,周围全是山啊! 不过要是这里的水满了,然后里面的水开始顺着隧道往外流的话,这些鱼倒是有几乎找到新的栖息地。 它们会随着水流一直往山下流,然后到下面的小河里,顺着小河进入大河,那就算是成功了。 不过看样子,这里的水并不会有那么深,不然这里的房子也不会修建在这里了,应该是在半山腰上。 我和书生又抓了两条鱼回来,他们熬鱼汤,我们也熬鱼汤。 不过书生提醒我们,必须吃饼干,这白花花的鱼肉确实鲜美,但也确实会让人越吃越没力气。别看饼干干巴巴的,一咬直掉渣,但是到了肚子里,是真的能让人力气倍增。 书生是和欧洲人学的医,他的话我深信不疑。所以,在吃鱼的时候,我总是刻意让自己多吃一些饼干。 张晓军和杨丽娜他们四个可就不一样了,鱼鲜美,就一直吃鱼。吃了牛肉之后,又吃鱼,倒是很快就吃饱了,这些人连个刷锅的人都没有,吃完往旁边一放,就都呼哈呼哈去睡觉了。甚至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 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想沾我们的光啊!他们想着反正我们一定会派人放哨,所以,他们也就放心去睡了。 这四个家伙,根本就不适合出来救人,他们连自己都管不好。 我和萧安把锅给刷了之后,我俩决定站第一班岗。龙队和书生站第二班。 安排好了之后,书生和龙队就去睡觉了。 这教堂只有前面一个门,倒是好守。我把马灯挂在了门框上,就照着门口,把门外几米的地方也都照亮了。 也多亏了这里不刮风,不然这马灯在门口挂着肯定不稳。在这里,马灯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和萧安坐在地上,面对面的下跳棋。 我总是跳不过萧安,所以干脆我就来堵,搞得萧安很无奈,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下不过萧安。 我发现女人对这种需要耐心的游戏都很擅长,她们对逻辑性更强的游戏就不擅长了,比如象棋和围棋,萧安根本就下不明白。 我们正在下棋的时候,我用余光一扫,就觉得门口有人。 我转过头的时候,我手里还捏着一个棋子,当我看到人的时候,我手里的棋子自己就滑落了。 萧安根据我的反应,她就知道出事了。一伸手,从腰里就把她的那把铲子拽了出来。 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尹洪斌。 这尹洪斌脸色铁青,一脸木然。他不用转身我都知道,他身后肯定贴着一个黑毛鬼呢。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尹洪斌这时候对着我招手说:“来,跟我来。” 我说:“尹洪斌,你要是活着的,跟我对口令。一二三四五,下一句是什么?” 尹洪斌还是说:“跟我来,小声点。” 萧安说:“对什么口令,尹洪斌是死在我们面前的。” 萧安大声喊:“都别睡了,有情况。” 萧安这一嗓子声音很大,不仅把大家都叫醒了,还把尹洪斌吓退了。他就那样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门口,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转身,黑毛鬼一定就贴在尹洪斌尸体的身后,它始终把尹洪斌的尸体当盾牌来保护自己。不得不说,这玩意很有心眼。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能学人说话。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能学人说话的动物还是有一些的,比如鹦鹉就行。既然鹦鹉能学舌,我觉得这黑毛鬼能学舌也不奇怪。还好它只会这几句,仅限于字数少的,三个字三个字的往外冒,这要是会说整句的话,那可就太危险了。要是有更高一些的智慧,学会了对话,那就真的成了精啊! 大家都醒了,纷纷围了过来,问怎么了。 我这一看,竟然没发现张晓军,我一找,张晓军竟然睡得正香,打呼噜呢。 我说:“黑毛鬼要是真来了,估计把他抓走,他还睡着呢。这也太贪睡了吧。” 萧安问:“杨指挥,尹洪斌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杨丽娜说:“埋了啊,怎么了?” 萧安说:“爬出来了,刚才就在门口站着,对我和守仁招手,让我俩跟他走。” 张强不可置信地说:“真的假的?” 我心说你大爷的,你这不是抢我台词吗? 我说:“你说真的假的?我俩要不是看见了,咋会问你们是咋处理的尸体?你们要是把尸体烧了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啊!” 张强哼了一声说:“除非我亲眼看见,不然打死我也不信。” 那个善于攀爬的高个子姑娘肖晨说:“是啊,那岂不是活见鬼了吗?” 我说:“看来你们到现在也不相信有黑毛鬼。干脆这样,你们陪我和萧安站岗,我觉得这黑毛鬼还会来的,让你们亲眼看看。” 杨丽娜说:“肖晨,你和我一起值班,张强,你去睡吧。到了后半夜,你和张晓军换我和肖晨。” 张强说:“杨指挥,咋能让你值班,你去睡,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心说还真的会来事儿啊,但这可不是搞人际关系的时候,我看着张强说:“你一晚上不睡,明天你怎么搜救?难不成你活够了?该站岗站岗,该睡觉睡觉,这不是逞能的时候。” 龙队这时候说:“张强,你还是乖乖去睡觉,后半夜你和张晓军换杨指挥和肖晨。这是在殊死搏斗,不是在打麻将,没办法让别人牌。” 张强也只能去睡了。 后半夜是龙队和书生换的我和萧安,我和萧安睡到了八点半,也就睡透了。 吃了早饭之后,书生和龙队又眯了两个小时。 雨这时候停了,街上低洼的地方会有一些水,在水里,有大鱼在困难地扭动身体。 张晓军他们抓了很多鱼回来,他们就像是上辈子没吃过鱼似的,煮了一锅鱼片,吃的津津有味。 我们也煮了一锅鱼片,但是书生要求我们必须吃饼干。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书生的话,吃牛肉和鱼真的会没力气吗?平时我也没觉得啊!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尹洪斌再次出现了。 他很突然地从门旁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中央,对着我们招手说:“跟我来,别出声。” 他在对着肖晨招手,肖晨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尖叫都忘了。 倒是张晓军吓得啊了一声:“啊!” 这一声非常大,而且把他吓得把饭盒都扔了,慌乱地开始找自己的武器。我也不知道他带的啥武器,不过这家伙慌乱中哪里找得到。 还是张强素质搞一些,直接就拔枪了,对准了尹洪斌的胸口。 这时候的尹洪斌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样子,就是一具死尸嘛,灰白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纸人。 张强直接开枪了,子弹打中了尸体的胸口,不过并没有打中后面的黑毛鬼,尹洪斌的尸体横着一窜,便消失在了门口旁。 张强举着枪要追,萧安大喊一声:“穷寇莫追噻!” 龙队也说:“张强,不要追,外面有埋伏。” 第184章 快跑啊 张强还是追到了门口,但他没有迈过门槛子。 我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出了这门槛子,就得死。 我大声说:“回来,快回来。” 张强双手握着手枪,滑步后退,这家伙还是很有战斗素养的。 我则拿着刀子一点点到了门口,我慢慢地趴在了地上,一点点把头贴着地面探了出去,这一看左边不要紧,在左边的墙上,贴着一排黑毛鬼。 这些黑毛鬼的身体扁平,贴在墙上很难发现,就像是挂了一张皮。 它们蓄势待发,只要我们有人出去,这群家伙一定会一拥而上。 我再慢慢转头看右边,还是贴了一墙的黑毛鬼。 我一点点把头缩回来,快速往后撤。撤出了五米之后,我这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大家都围了过来,我说:“好几十黑毛鬼在两侧。” 龙队说:“我们被包围了,必须突围。我算是明白侦察连的同志们都是怎么消失的了,一定是被围歼了。” 张晓军急切地说:“那我们该怎么突围?” 我说:“你是组长,自然是你制定方案了。” 张晓军咬着牙说:“和他们拼了!” 我说:“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张组长,你先带人出去拼,我们在后面掩护。” 张晓军说:“你们怎么不去拼,我们掩护你们突围。” 书生说:“张组长,你就这点本事?我也看出来了,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晓军说:“现在我们应该同舟共济。” 我说:“还真的没必要,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你,说心里话,你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肖晨这时候看向了屋顶,她说:“屋顶上有黑毛鬼吗?” 我也看了看屋顶,我说:“不确定。不过我们没有听到有脚步声,应该是没有吧。这屋顶全是石板,不隔音,要是有黑毛鬼在上面走,多少都会有点声音的。” 肖晨说:“我爬上去,掀开屋顶,然后上去把绳子扔下来,大家从屋顶撤退。” 我点头说:“我同意。” 书生也说:“这是个好办法,龙队,你觉得呢?” 龙队说:“这么高,那石板可不轻,你有办法掀开吗?” 肖晨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边说:“看我的吧!” 肖晨一伸手就抓住了石头柱子的两个角,她就像是一个猴子一样爬了上去,很快,很稳,到了上面之后,她用自己的装备把自己固定在了柱子的顶端。 这个装备很有特点,平时拿在手里像是一个扁平的鞋拔子,塞进石头缝,下面有个机关,一拧,前面就能涨开,然后越拉绳子,越结实。有点像是膨胀螺栓的性质。原理都差不多。 接着,她用绳子绑了一个套子,把脚踩了进去,另外一只脚蹬着柱子,用肩膀抗住屋顶的石板。 要知道,为了屋顶不漏雨,这屋顶的石板是两层错缝的,每一块石板都有一百多斤,上面再压缝,要掀开一块,上面至少还压着两块呢。 不过肖晨这姑娘个子高啊,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一百四的体重,加上长期训练,肌肉发达,她这么一抗,还真的把石板给掀开了。 顿时一道光从上面撒了下来。 肖晨钻了出去,很快就把绳子顺了下来,她小声说:“体重小的先上。” 萧安第一个上去,然后她俩拉着绳子,杨丽娜再上,她们三个拉着绳子。 在这里,我的体重是最大的,我留到了最后。把我们的装备一个个都挂在绳子上拉了上去。 我一直在盯着门口,我在祈祷,这些黑毛鬼现在千万别进来。 幸运的是,一直到装备全拉完了,这群黑毛鬼还没进来。 我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我抓住了绳子,任凭他们拉着我往上走。 不过就在走到了一半的时候,黑毛鬼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接着,这群黑毛鬼一拥而入,吓得我主动往上爬。 上面的人也快速拉我,就算是这样,我差一点就被一只跳起来的黑毛鬼抓住脚。 我看到了黑毛鬼的爪子,非常锋利,堪比猫科动物的爪子,又比猫科动物的长。这一下要是被它抓住,我这脚怕是保不住了。 钻出了屋顶,我们立即就把屋顶给盖住了。此时的黑毛鬼都在顺着柱子往上爬,我们这一盖住,它们只是撞了两下屋顶,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背上了装备立即喊:“快跑,这东西很善于跑跳。” 我刚说完,就有一只黑毛鬼跳上了屋顶,张强一墙就打中了这货的胸口,黑毛鬼直接仰翻下去。 但是紧接着,大量的黑毛鬼就跳了上来。 我大声说:“跑啊!” 我也不管他们了,撒腿就跑,大家跟着我一路狂奔出去。 我们在屋顶上奔跑,遇到胡同就跳过去,几十只黑毛鬼在后面紧追不放。 它们虽然善于攀爬跳跃,但是奔跑的速度很一般,虽然是四条腿在跑,但是它们的力量明显不足。要是一对一,我还是有把握碾压的。 这黑毛鬼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体重六十左右,四肢修长,身体扁平,利爪是他主要的武器。有一定的智慧,但不多。善于攀爬和跳跃,但是奔跑是外行,类似是一种猴子。 我们一路这么跑,连续奔跑了有三公里左右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问题。 杨丽娜他们几个跑不动了。 龙队大声喊:“快跑啊!” 肖晨说:“跑不动了,头晕,眼黑,腿软,我这是怎么了?” 书生大声说:“低血糖,快补充糖分。” 但是在奔跑中哪里有功夫去找糖啊! 我这才意识到书生说的有多对,在这种时候,吃鱼和吃牛肉不是最佳选择,饼干才是王道啊! 比如现在我们四个,越跑越有力气。 再看他们四个,明显这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黑毛鬼在追我们,此时跑不动只能是死路一条。 龙队这时候大喊一声:“守仁,我们帮他们四个抗一下。” 书生大声说:“你们快补充能量,糖,巧克力,馒头,面包,快吃。” 我们四个横在一个胡同前面,龙队举起步枪,远距离设计,一枪一个,张强也跟了过来,卸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两块冰糖,扔进嘴里之后,直接就嘎嘣嘎嘣嚼了,然后双手举着枪,黑毛鬼到了射程之内的时候,他连续开火。 一枪一个。 我和书生萧安就在房檐边上站好,我左手拿刀,右手握拳。书生右手拿着刀,左手伸出去,手指是伸着的。 萧安双手握着铲子。 终于黑毛鬼到了近前,我前手持刀,一挥刀准确割断了一个黑毛鬼的脖子,然后一脚踹在了黑毛鬼的肚子上,黑毛鬼直接被我踹飞回去。 书生和萧安那边也不弱,书生一把就抓住了黑毛鬼的胳膊,往后一拉,弹簧刀直接就捅进了黑毛鬼的肚皮。 张强不停地开枪,他真不愧是个神枪手,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龙队这时候上了刺刀,开始用刺刀挑。 只是一个照面之后,黑毛鬼竟然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了胡同对面的屋顶上,站在那边和我们对峙。 这时候,就听身后张晓军说了句:“我们快走,快走啊!” 我说:“走个锤子,我们只要转身,他们就会扑上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守住这个屋顶。” 龙队大声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绝不后撤。” 于是,我们和黑毛鬼就在这胡同两边对峙了起来。 书生说:“他们的体脂率很低,他们是抗不过我们的,我们就和他们耗着,他们会比我们先饿。” 我回头看看张晓军,这货一头的虚汗,他已经虚脱了,坐在屋顶的中央,就像是一个在耍赖的孩子。 窝囊废一个,我呸! 第185章 懒牛上套 我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大声说:“书生,你说它们会不会换着去吃东西啊!” 书生大声说:“它们没这么聪明。再说了,他们换着吃东西,我们也可以换着吃。” 我回头扫了一眼,我发现张晓军正忙着吃东西呢,张晓军不知道吃啥噎住了,在那边用力伸脖子。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一个货,是怎么被选上当组长的。他到底有什么实力呢?难道他的组长是自己忽悠来的吗? 他把这次营救行动想的太简单了,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却忽略了这次行动有多么危险。 杨丽娜递给了张晓军水壶:“喝点水,慢点吃。” 书生大声说:“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么吃不行,只吃牛肉和鱼,能量不足,剧烈运动的时候就会出现供能不足导致的低血糖。在低强度运动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旦这种短时间内的剧烈运动,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杨丽娜说:“书生同志,以后我们吃什么你说了算。” 杨丽娜果然不是花架子,吃了东西很快就缓过来了,她手里抓着一把手枪走了过来,和书生并排站在了一起,举着枪对准了对面的黑毛鬼。 龙队说:“不要开枪,不要激怒它们,等他们撤退。” 张晓军在后面喝水,总算是把嗓子里的食物吞下去了,他说:“让我再缓缓。” 我们聚精会神面对前面的这些黑毛鬼,干脆直接就把身后的张晓军给忽略了。 不过,我总觉得身后不对劲,这张晓军怎么这么久没动静了啊! 我扭头一看,张晓军不见了。 我说:“坏了,张组长不见了。” 我刚说话,就听张晓军喊了句:“我在呢!” 接着,我看到一双胳膊从屋檐下伸了上来,然后是张晓军的半个身体。 我死死地盯着张晓军,我说:“你去做啥了?” 张晓军也不说话,他爬了上来,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这下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张晓军的步伐不太对,而且,他的脸色很差,眼神涣散。 张强举着枪对准了张晓军。 不过接下来,张晓军直接把手举了起来,他大声说:“别冲动,我,我腿麻了。” 我说:“口令!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张晓军没事。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干啥去了?” “我去拉屎了,总不能在这上面拉屎吧!” 我说:“懒牛上套屎尿多,关键时候你拉什么屎啊!就不能每天定时拉屎吗?” “屎来了,根本挡不住。” 他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屋顶上,他说:“腿麻了,腿真的麻了。同志们,你们再抗一下,我马上就来。” 龙队此时大喊一声:“它们要撤了。” 话音刚落,这些黑毛鬼真的就撤了。 我说:“龙队,你咋看出来的?” 龙队说:“自然是感觉,我对战场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我能感知到战场上的杀气。” 我肯定是不信有杀气这东西的,但是我不得不佩服龙队对形势的判断能力,很准确。 黑毛鬼追了我们半小时,撤退只用了十几秒,就全都消失在了胡同下面。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都坐在了屋顶,大家都很紧张,这么一放松,都觉得累,互相依靠着,仰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这天晚上我们找到了一座高塔休息,这座高塔只有一个入口,在塔身上没有窗户,一直到塔顶,有四扇窗户口,朝着四个方向。 在这里还有一口很大的铜钟,这应该是古时候的钟楼,这里敲钟应该是给这一片报时用的。 我们都觉得这里很安全,因为这里居高临下,黑毛鬼即便是想来攻击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从楼梯走上来。我们只要堵住楼梯,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另外我们还有窗户可以逃,虽然想爬上来不容易,但是想下去就太简单了,一根绳子扔下来,戴着手套抓着绳子只需要五秒就能滑下去。 我们今晚只需要守护好楼梯口就行了。 张晓军主动请缨,要在上半夜站岗。 我自然是不放心这个家伙,我主动要求和他一班岗。 想不到的是,还没到十点呢,这家伙靠着墙一闭眼就睡着了。睡觉前自己还说,吃饱了就想睡,还假模假样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但这也没有抵抗住睡觉的诱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混上组长的。 我现在真想把杨丽娜叫醒,让她看看她选出来的好组长,不过再想想还是算了,天知道这家伙有什么背景。 就让他睡吧。 我一个人拿着刀子坐在楼梯口,一直盯着下面的转弯处。 最令我心烦的是张晓军打呼噜,这家伙就在我身边,不停地打呼噜,有时候打着打着呼吸还停止了,我真担心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就这样一个人,咋会成为组长的呢?看来啊,书生说的对啊,他说过这世上所有的问题都是合作产生的。我和这个张晓军,没办法合作。 书生这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他小声说:“这个张组长啊,大概率有高血脂,脂肪肝。” 我说:“看着他不胖。” “但是他喝酒,喝酒会加重肝脏负担,肝脏会一直忙着分解酒精,导致分解不掉血脂。想要长寿,就要滴酒不沾。”书生指着说,“他的怀里藏着一个酒壶,里面有二斤高度白酒,他经常自己偷偷喝一口。” 我说:“怪不得呼噜声这么大,而且还呼吸停止一下子一下子的,怪吓人的。” 书生说:“做什么事都不要指望一个酒鬼,酒鬼是最没出息的。” 书生陪着我把前半夜的岗给站完了。 后半夜是龙队和萧安站的。 张强和肖晨根本就没醒过来。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人跟人的合作实在是太难了。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能遇到书生和萧安,我必须加倍珍惜。我这时候有点激动,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泪花。 我是幸运的,要是没遇到萧安和书生,我还真的不知道现在做什么呢。 天都大亮了,张晓军总算是醒了,这家伙一醒了就抱怨我说:“守仁你咋没叫我啊!” 我说:“看你睡得香,没忍心。书生替你值班了。” 书生说:“都说年轻人觉多,想不到你张组长一把年纪了,也这么能睡。” 张晓军说:“我这人就是这样,脑袋一挨枕头,闭眼就着。从小我妈就说我没心没肺。” 萧安小声嘀咕:“你还真够没心没肺的。” 我说:“为啥要派俩人站岗啊,就是预防睡着了的情况。一个睡着了,不可能两个都睡着了。龙队,我说的对吧。” 龙队呵呵笑着说:“对对对,守仁说的都对。守仁,你说要是有人活着,大概率在什么地方?” 我说:“明显这些东西不善于游泳,我觉得但凡有人还活着,大概率在水边上。要是被黑毛鬼攻击,立即下水。” 龙队说:“但是现在气温不高,长时间在水里会失去温度。” 我说:“那也没办法了啊,就看谁抗冻吧!” 张晓军说:“要是有人活着,总得有点动静吧,这么多天了,一声枪响都没有。” 我说:“子弹早就打光了,这都多久了啊!” 杨丽娜走过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守仁,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张晓军却说:“虽然守仁同志有些独到的见解,但是我觉得论战斗经验,还是杨指挥和龙队更丰富一些。我建议让龙队当我们的组长,杨指挥当教导员。” 我说:“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还要不要成立一个思想教育处啊!又是组长又是教导员的,累不累?再说了,这不是打鬼子,这是打鬼。龙队和杨指挥有打鬼的经验吗?” 龙队呵呵一笑说:“我当不了这个组长,这个组长啊,还是守仁来当。杨指挥,你没意见吧!” 杨丽娜点头说:“我没意见,守仁,今后令行禁止,我们都听你的。” 我说:“那我们出发吧,直奔中心湖。大家千万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单独行动,包括解手都要先站好地形再解手。” 张晓军说:“就怕憋不住。” 我说:“宁可拉裤子里,也不许自己跑出去解手,大家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喊着明白了。 其实但凡一个成年人都能做到每天定时解大手,只有孩子才会不定时的去拉屎吧。 偏偏这个张晓军,一天要拉几次,只要吃点东西屁股就痒痒,就必须拉屎。 说心里话,他拉屎,我们所有人都要给他站岗,简直烦死! 第186章 我的理想 张晓军这人不仅能睡,还能吃,不仅能拉,还能放屁。 他放屁特别响,我跟在他身后,总被他的屁崩。那真的是: 一个屁,赛雷鼓, 崩倒了太行山,捎带着永平湖。 来了一万看屁的,崩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 就剩一个没崩死,还弄了一鼻子土。 本来是我压后镇的,就因为有他,我强烈要求换岗。让张强在最后面。 我和书生走在前面,我说:“太能放屁了。” 书生说:“又不是封闭空间,臭不到你。” 我说:“我膈应。” 书生小声说:“蛋白质吃的太多,进食量太大,我们俗称这是蛋白屁。这么吃下去,他活不过六十。” 我说:“我也吃的不少啊!我会不会死的早?” “你只是能吃,但是你不馋不懒,你是以碳水化合物为主。张晓军是又馋又懒,不仅碳水吃的多,蛋白也吃的多,他是吃啥啥香,吃饭在他看来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笑着说:“你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书生给了我一拳说:“你这叫啥比喻!” 我说:“难道不是都这么比喻的吗?” 书生说:“这个比喻的语境是这样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而不是,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的事我都知道。你晓得了噻!” 我说:“差不多嘛!” “咋能把别人比喻成蛔虫嘛,你的用法完全不对,你还说你读过书!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萧安在我身边笑着说:“守仁,你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我说:“安姐,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噻!” 萧安白了我一眼,脸一红,却笑了。 我们前进的步伐还是很轻松的,我心里有数,即便是被黑毛鬼袭击,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远距离的话,龙队的步枪最好使。 中距离的话,杨丽娜和张强的手枪好用。 近距离就是我和书生、萧安的战场。当然,肖晨也有一战之力。 我们这个队伍里,只有张晓军是个累赘,我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有啥本事当这个组长。 论武力,他啥也不是,论文化,他比书生差远了。别说比书生,比我都不如,我还能写一手蝇头小楷呢。 现在我突然有点为死去的尹洪斌不值,要是尹洪斌跟我们一组,也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要不是我们提前在屋顶观察,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尹洪斌身后的黑毛鬼,要是发现不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很可能也会中招。黑毛鬼实在是太狡猾了。 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一尊巨大的黑毛鬼的青铜像,要知道在那时候铜就是钱,看着雕像有五米高,用这么多青铜造一座鬼像竖在这里,充分体现了对黑毛鬼的崇拜和信仰。 龙队走在前面,到了广场上之后停了下来,他仰着脖子看着这鬼像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围着这鬼像看了起来。 我的注意力被这鬼像手腕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这是一枚手镯。 这鬼像虽然是黑毛鬼,但他是人的形象,是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甚至手也是人的手,脚也是人的脚。 这已经把黑毛鬼当成了神来对待。 这个手镯,我怎么看都像是萧安包里的那一枚。 虽然是铸造后打磨的,但是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仅是我发现了,书生也发现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腰,我看看书生,一个眼神交流就都懂了。书生的意思是,你看到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 当然萧安也看到了,我们三个站在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萧安小声说:“搞啥子鬼哦,手镯咋可能是黑毛鬼的嘛!” 书生说:“萧安,你看清楚点再说嘛,这不是黑毛鬼,这个是黑毛神。他是有手有脚的。这是个抽象的东西,代表的是一种精神。” 龙队大声说:“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下,这里视野很好,不用担心被黑毛鬼偷袭。” 我和萧安、书生簇在一起吃东西。 龙队和杨丽娜在一起。 张强和肖晨在一起。 张晓军此时竟然被孤立了,不过他有点不要脸,竟然凑到了龙队和杨丽娜那边,他的意思很明确,我是组长,我就要和干部一组才有排面。 要吃东西的时候,张强和肖晨凑了过来。 张强带来了午餐肉罐头和酱牛肉,他坐下之后说:“守仁,书生,萧安,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们的。” 我说:“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尹洪斌是在你面前中枪倒下的。” 肖晨说:“这黑毛鬼到底是什么呀!” 我说:“怪物呗!” 书生说:“看起来像是一种猿类,只不过进化的有点特殊,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不过自然界中有着稀奇古怪本事的动物很多,比如响尾蛇,就是靠着尾巴吸引猎物,那尾巴就像是一个小虫子一样,还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电鳗能发出大电流,萤火虫能发光,寄居蟹喜欢住在贝壳里,还有一种鱼的额头前面长了一个诱饵,不停地晃来晃去,只要有鱼过来,它一口就吞了。变色龙能让自己的身体改变颜色,和周围融为一体。总之,自然界里的生命,进化成什么样都不需要奇怪。” 肖晨说:“书生,你懂的真多。这些都是看书看来的吗?” 书生摇摇头说:“这些都是我的老师传授给我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精通汉语,英语,法语,德语,他是个最出色的医生,也是个冒险家,他几乎走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他走到哪里,就会把和平带到哪里,他医术高超,救助了无数的人。” 我说:“他现在去什么地方了?” 书生说:“老师走的时候说要去非洲,他很喜欢猫科动物。他想去看看非洲的狮群和豹子。他就是这样,是个闲不住的人。” 我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没老婆孩子吗?” 书生说:“有,不过他志在千里。他对我比对他的孩子都要负责,他把所有的本事都传授给了我,他告诉我,我就是他在中国的接班人。” 我说:“书生,你应该开一家医院。” 书生看着我笑了,说:“我志不在此。” 张强说:“守仁,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说:“那自然是统一全世界,解放全人类。”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们的气氛一下就融洽了起来。 说心里话,我的志向还真的就是统一全世界,解放全人类。中国刚刚经历了十几年的战争,已经打得千疮百孔,这要是像秦始皇一样统一了全世界,解放了全人类,今后就不用打仗了啊! 难道这不是极好的事情吗? 第187章 一堆烂肉 张晓军这家伙吃饱了之后,往后一靠又睡着了。 我们说好的休息半小时,但是这货就这半小时还睡了一觉,醒了之后站起来,用力伸懒腰。 我实在是看不起他这个人。 张晓军伸着懒腰说:“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啊!” 我说:“你一直都睡午觉吗?” “我们老家有睡午觉的习惯。” “你老家哪里的?” “我老家山西的。” 我心说你可快别给山西老乡抹黑了,山西老乡也不至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睡个午觉吧。让你休息半小时,不是让你睡半小时。这要是大家都睡,黑毛鬼来了直接全给带走了。 但是张晓军不这么想,他觉得反正有我们呢,他能睡一下就是一下。 再次出发,刚走到广场边缘,龙队伸出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再往前走,还是一条直道,但是在直道的两侧有两排大树,树木茂密,树枝在空中交叉,把道路都遮挡了起来。树有很多的树藤垂下来,就像是一道道门帘一样。 要是这里有人经常走,就会得到修剪,也不至于垂下来这么多的树藤。 而且这个树藤完全可以割下来,用来编制一些筐和篓子、簸箕啥的。 再往前走,树木多了起来,在民房和民房之间也充斥着大量的这种树木,都长得挺粗,挺高的。树冠尤其大,一棵树能覆盖几百平米。 龙队说:“前面的路才是最难的啊!我们这里除了肖晨,怕是没有人会爬树了吧。” 肖晨说:“会爬是一回事,想和猴子一样灵活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相对于黑毛鬼来说,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在树上别想打赢它们。” 张晓军说:“我们尽量不要从树下面走,不然黑毛鬼从天而降,防不胜防啊!” 我说:“这边越来越低,土壤里的水分变得充足,所以这边的植被覆盖非常好。想不从树下走,除非把树都砍了。” 张晓军说:“我们岂不是被拦在了这里吗?我们过不去了啊,有心无力啊!” 我说:“活人能被尿憋死吗?办法总比困难多,想办法啊!” 我有一种感觉,张晓军想撤回去。他不想干了,他怕了。 杨丽娜说:“再往前走有困难是事实,但是总不能因为有困难我们就望而却步吧。同志们,离着中心湖就差这一关了,闯过去,我们就胜利了。” 张晓军说:“怕是不好闯啊,你们看,那里有黑毛鬼。” 张晓军手指的方向,刚好有一只黑毛鬼在树上趴着,他抱着粗壮的树枝,把树枝当成了床。 这只黑毛鬼在看着我们,它很安静,一动不动。 接着,陆陆续续我们在树上发现了十几只黑毛鬼,当然,没发现的会更多。 书生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在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黑毛鬼。” 张晓军说:“看到的就是几十只,看不到的更多,怕是有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只啊!” 我说:“张组长,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撤出去?调集大部队进来,端着机关枪一顿突突,碾压过去?” 张晓军立即说:“我觉得守仁同志的提议有些道理,大家觉得呢?要不我们表决一下吧。” 他提出来表决,杨丽娜和龙队也不好反对。 不过龙队说:“我觉得还不急着撤出去吧。毕竟这种情况,即便是进来十万人也无济于事,就算是把榴弹炮都拉进来,也打不到这群黑毛鬼。我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才行,这里不适合大规模作战,只会徒增伤亡。” 张晓军说:“大家还是表决一下吧。” 杨丽娜说:“既然张晓军同志提出表决,我们就表决一下吧。这样,支持先撤出去的举手。” 张晓军直接就把手举了起来,然后看着我说:“守仁同志,你提出来的,你为啥不举手。” 我说:“我想了下,我觉得龙队说的有道理。这鬼地方,来的人太多,只会是送人头。” 大家都不举手,张晓军干脆也就把手放下来了,他说:“其实我也觉得不应该撤回去,我只是认为既然守仁同志提出来了,也确实有一些道理。” 这个家伙的嘴,还不如好人的屁股呢。他咋能这么颠三倒四不要脸呢。 杨丽娜说:“既然大家一致都觉得不应该撤出去,我们就研究下怎么闯过去吧。” 张晓军说:“你们觉得中心湖会有人存活吗?” 杨丽娜说:“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张晓军说:“杨指挥,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在这边喊一下,这里还是很安静的。要是有回复,就说明有人,要是没有回复,说明就没有人了。” 我说:“这么远,隔着这一片大树,咋可能传得过去嘛。再说了,要是那边有人,已经奄奄一息,哪里还喊得动嘛!你真觉得大家都像是你一样精力十足啊!” 张晓军一听我说话难听,他开始反击了,他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就是一个提议。守仁同志,我发现你怎么老针对我啊!” 我说:“我也是就事论事,我没针对你。我谁都不针对。” 张晓军刚要开口,接着就一捂肚子说:“我要去解大手,最近肚子老是不舒服。” 他左看右看,树林里他肯定不敢去,最后他竟然朝着神像跑去了,最后到了神像下面,褪下裤子就开始拉。 这地方没有风,他拉的屎是真臭啊! 我们也只能在周围给他站岗放哨。 突然在林子里发出了一声嘶吼声,这一声过后,我看到树枝摇晃了起来,大量的黑毛鬼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这些黑毛鬼纷纷跳到了树下,从前面朝着我们压了过来。 我大声说:“张组长,别拉了。” 张晓军怕是屁股都没擦,提上裤子就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登山杖,浑身颤抖着大喊:“拼了!” 我们摆好了架势,我说:“就在这里决战也好。我倒是看看这些黑毛鬼有多大战斗力。” 书生说:“守仁,别大意,黑毛鬼的爪子很锋利。” 黑毛鬼开始一起嘶吼了起来,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一点点前压,嘶吼的声音让我听了心里很不自在,就像是以前擦玻璃发出来的吱吱嘎嘎的声音。 接着,黑毛鬼猛地一起往前涌了上来,这里实在是太空旷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地形。 我们只能收缩到了一起,形成一个圆形防御。 龙队没开枪,他把刺刀装上,准备拼刺刀了。 别看我们只有八个人,黑毛鬼少说有五百,但是我们体重大,力量大,这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小孩多也不一定能打赢。 当然黑毛鬼也是有很强的攻击力,最主要的是,我们也不是怂包。狭路相逢勇者胜,怕是不行的。 黑毛鬼像是潮水一样涌过来,想不到的是,到了我们近前,竟然分成了两股,从我们两侧绕过去了。 我回头一看,好么!张晓军竟然吓跑了,他自己在疯狂的往后奔跑,这家伙跑得飞快,要不是鞋跟脚,估计鞋都跑丢了。 不过他即便是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黑毛鬼。 我大声说:“完了,张组长完了。他就不该在神像下面拉屎。” 书生说:“做人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 张组长直接被黑毛鬼淹没了,彻底撕碎。黑毛鬼散开的时候,地上一堆烂肉。 第188章 冲进去 我这时候很惊奇地发现了一件事,萧安背对着我们在发呆。 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难道被黑毛鬼咬了一口?还是被挠了一爪子呢? 我过去关心地问:“安姐,你咋了?” 萧安扭头看看我,随后再次低下头,但是她在用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腕。 我一看这还得了,是不是被抓了手腕啊,我过去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拿开手看看。 书生看我俩在这里小声嘀咕,也过来了,他看萧安捂着手腕,也以为她受伤了。 书生小声说:“我看看嘛!你不要一直逮到,松开!” 萧安把手拿开,我看到她手腕上戴着那金手镯。 我顿时懵了,看向了书生。 书生一把抓住了萧安的手腕,他说:“啥子情况嘛!” 萧安说:“我戴上这手镯,黑毛鬼竟然就躲开我们了。” 我说:“我还以为是张晓军在神像下拉屎,触怒了他们,所以他们专门针对张晓军。难道是因为手镯才放过了我们?” 书生慢慢地把手拿开,然后抬头看向了那神像,接着再次看向了手镯,他小声说:“这手镯是这里的宝贝,看来这些黑毛鬼只认手镯不认人。” 我说:“但是手镯是怎么到了六安,又是怎么引发的血案呢?” 书生小声说:“这个不好说,但是能肯定的是,这手镯就是从鬼蜮龙城出去的。有人进来过了,而且比苏梅他们更早。不仅进来了,还拿走了这里的宝贝。也许正是这群人触怒了黑毛鬼,黑毛鬼才开始攻击人类的。很明显,这里的土着人是奉黑毛鬼为神灵的,这就说明,那时候人和黑毛鬼是可以和睦共处的噻!而且你们发现没有,黑毛鬼好像并不喜欢吃人,他们大概率是杂食动物。” 我说:“他们喜欢吃人心。” 书生说:“心脏营养价值很高,还有丰富的维生素和蛋白质等。不过心脏的营养也不算很特别,黑毛鬼掏走人的心脏,也许并不是单纯为了吃,这也许是他们的猎杀手段吧。但是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宁可把张晓军撕碎也不肯吃掉,根本原因还是不喜欢吃人。或者说,他们的食谱里本来是没有人的。杀人是最近才出现的事情。” 我大声说:“肯定是拿走手镯的那一波人杀了不少黑毛鬼,这是黑毛鬼对人类的报复行为。” 书生点头说:“这样就说通了。我一直想不明白被奉为神明定的黑毛鬼为啥子会对人下手,原来是有人偷了他们的宝贝。” 我说:“这手镯是从哪里偷出来的呢?” 书生说:“应该有一座神殿!神殿的位置大概率就在中心湖旁。” 我说:“我们要是把手镯还给这些黑毛鬼,会不会化干戈为玉帛呢?” 龙队此时在那边喊了句:“守仁,你们过来,我们商量下接下来的行动。” 我小声说:“书生,安姐,我们还是不要把手镯的事情说出去了吧。” 萧安把袖子拽了下来,盖上了手镯。 这手镯怕是上了黑名单了吧,要是被警察知道手镯在我们手里,那麻烦就大了去了。人家警察追到了六安没追到的东西,出现在了我们手里,我们一定说不清楚了啊! 我们聚拢到了一起,龙队说:“很悲痛,我们又牺牲了一名同志。” 说心里话,我一点都不悲痛,总算是不用给这个饭桶站岗了。这一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拉就是放,他是一点正经事都没有啊! 我觉得大家应该都是这种想法吧,嘴上说着悲痛,但是我看大家都表情很轻松。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死个把人不算啥。 尤其是杨丽娜和龙队,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死同志的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当然,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悲痛。 龙队说:“我看这些黑毛鬼对我们也是很忌惮,我们倒是可以一鼓作气,冲进去。该死该活拼一把,要么他们让路,要么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立即说:“我同意。” 杨丽娜说:“同志们,我们可能会死,但是我觉得,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们的死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 我说:“我们不会死的,黑毛鬼也没那么可怕,只要是白天,我们有和黑毛鬼一拼的机会。黑毛鬼体重很小,最大的不过七十斤。在哺乳动物里来说,这样的体重对人类的威胁并不大。” 龙队说:“大家表决一下吧,愿意跟我冲进去的,举手。” 大家纷纷举手。 杨丽娜把手伸出来说:“大家加油。” “加油。” “加油。” …… 我们纷纷把手伸了上去,大家把手握在一起,一起喊了一声:“加油!” 龙队大声说:“都跟上我,不要掉队。” 龙队双手抓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率先朝着大道跑了过去。我们三个故意跑在最后面,萧安一边跑,把手镯露了出来。 黑毛鬼在树上蹲着,我们一路过去,都在伸着脖子看着我们,并没有对我们攻击。 不过他们显得很不安,在树上不停地嘶吼。 叫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龙队跑得很快,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都跟上了没有,我们可不是张晓军那个饭桶,我们咋可能掉队嘛! 黑毛鬼的叫声越来越犀利了,而且,在地面上,我看到了很多子弹壳。 这些子弹壳应该都是进来这里的侦察连的战士打的,他们在这里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看来他们也是想着前进,他们的想法和我们是一样的。看来他们很有机会在中心湖,甚至有可能被困在所谓的神殿里回不来了。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这次来的就太有意义了。 要是没有那场大雨,我们肯定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大概率是一地的鲜血和碎肉啊。 突然,黑毛鬼的叫声停止了,周围一下变得出奇的安静。 龙队停下了脚步,刚好旁边有一栋高大的房子,龙队停下之后,他对着我们一摆手,我们跟上去,进了这一栋大房子。 房子里堆了很多陶缸,这些缸排列整齐,上面有封泥。 打开一缸,里面是油,年代久远,油也变质了。不过用来点灯还是不错。再打开一缸,还是猪油。 龙队说:“大家戒备,我有不好的感觉,黑毛鬼受够我们了。” 刚说完,一个黑毛鬼从树上跳落下来,接着,大量的黑毛鬼就像是下冰雹一样落了下来。 我们在门口站成了一排,就用这个门口当战场,只要黑毛鬼敢进攻,我们一步不退,死守这门口。我就不信了,这黑毛鬼不怕死。 黑毛鬼平时都是四条腿走路的,不过此时,他们纷纷站了起来,我这才看出来了它们的身高,普遍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体重五十斤到七十斤之间,这里全是成年雄性,看来他们也是有明确分工的,雄性负责安全问题,雌性负责生孩子。 我挥舞着手里的短刀大声说:“我们不是好惹的,识相的都给我闪开,越远越好。” 我这一喊,黑毛鬼喊的更猛了。 书生和张强一起上来帮我喊,龙队也加入了进来,之后就是我们大家一起喊叫,这一喊,还真的把黑毛鬼吓住了。 他们竟然都跳到了树上,只需要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89章 猪也有作用 黑毛鬼怕了。 我也其实也吓坏了,黑毛鬼退了之后,我瞬间出了一脑门汗,我一边擦汗一边说:“安姐,你没事吧。” 萧安呼出一口气说:“累,比打一架还要累。” 书生大声说:“龙队,你咋知道黑毛鬼受够我们了?” 龙队说:“感觉,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别说你不懂,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这就像是玄学一般。”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假的,只能说明龙队的反应能力更敏锐,这也许和个体差异有关。比如龙队的大脑某一部分更发达,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超出我们很多倍。” 龙队呵呵笑着说:“我从小就比别的孩子灵,打架就没输过,我是常胜将军、孩子王,方圆十几里的孩子都怕我。” 杨丽娜说:“大家别站着了,休息一下。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我们围在一起,杨丽娜问我:“守仁同志,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这些黑毛鬼真的是受够我们了。要是硬闯,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在屋子里还能把他们呵退,到了外面,街上全是树,防不胜防。” 我想了想说:“我有个提议,我和书生、萧安三个进去,目标小,黑毛鬼也许能放我们一马。先试试嘛,实在不行,我们三个再跑回来。” 龙队说:“我也要参加。” 我说:“人越多目标越大,激怒黑毛鬼的概率也就越大。最关键的是,龙队你还要负责大家的安全。” 张强说:“我们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有,我要去走这第一趟。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是人民警察,我要冲在最前面。” 书生说:“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外面的黑毛鬼凶得很!” 萧安说:“是啊,你们先留下,我们三个先走一趟试试,我们不回来,你们千万不要乱闯,要是我们回不来,你们干脆就想办法撤出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我们三个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由我们三个探路,目的也简单,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那个手镯。 这手镯是赃物,落在我们手里,实在是说不清。大家一起走,又不好拿出手镯来开路,要是只有我们三个了,亮出这个手镯会不会成为通行证呢? 杨丽娜说:“这样也好,不过要做好准备,要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 我说:“现在不可能有万全的措施,只能冒险一试。” 书生说:“我们不停地试错,总能找到合适的办法。” 杨丽娜摇着头说:“就怕试错的成本我们承担不起,已经牺牲了两位同志,千万不能再有人牺牲了。” 我说:“张晓军也能算牺牲?他是个逃兵啊!我们在和黑毛鬼对峙的时候,他要逃跑。杨指挥,你不会没看到吧!” 杨丽娜说:“守仁同志,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说死人的坏话了吧。如果我们的队伍出现逃兵,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相反,要是张晓军同志和尹洪斌同志一样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我们脸上也会有光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吧!” 我这才意识到是我肤浅了。 大家纷纷点头。 书生小声说:“守仁,你还是太嫩了噻!” 我点头说:“我只是看张晓军不顺眼,这个家伙,就像是一头猪。” 杨丽娜小声说:“猪也有猪的价值!” 没错,他的牺牲倒是能体现他最大的价值,他确实为我们长脸了。他的死,更能证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 龙队这时候站了起来,对我说:“守仁,我有话要私下和你说几句。” 我点点头,和龙队到了墙角,龙队在我耳边小声说:“守仁,告诉你的兄弟,逃跑其实不丢人。要是实在扛不住,什么都不要管,直接跑,不要回头。”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过了三秒,我说:“龙队,谢谢。” 龙队说的道理我都懂,我更明白,这种话也只能私下说,公开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好话了。所以啊,有些话是真理,但是不能说。 龙队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搂着我回来了。 我一边走一边说:“龙队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心里话,我这次行动和龙队,和杨丽娜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要理性对待每个人。 龙队和杨丽娜一直对张晓军彬彬有礼,我就没他们的涵养。尤其是张晓军死了之后,我更加想落井下石把他描述成一个逃兵。经过杨丽娜的点拨我才搞懂,我必须在回去的报告里把他描述成一个战斗英雄才更符合我的利益。 我们做事之前,必须要考虑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而不是去考虑真理和公平,正义。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真理,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论真理,去谈论所谓的公平和正义。 大自然也是不讲道理的,是狼就要吃羊,是羊就要吃草。猪羊成群,虎豹独行,这里面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吗? 计划制定完,我们吃了点东西,只带了点吃的,把帐篷和手电筒之类的都留下了。只带了一盏马灯。 我也看出来了,往前走一直都会有屋子,所以帐篷都是多余的。 而且晚上就算是有手电筒,也别想出门半步,到了晚上,在屋子里挂上马灯,乖乖蹲着比啥都强,最主要的就是带够灯油。 至于武器,我还是带我的刀子,书生是他的弹簧刀,萧安带的她那特制的削铁如泥的铲子。 全是近战装备,我们三个都很善于近战,肉搏。 至于食物,我们只带了压缩饼干,这玩意虽然不好吃,但是里面有糖,有盐,顶用啊!牛肉是好吃,但是那玩意吃一肚子也容易没力气。还不如啃上几口压缩饼干管用呢。 我们三个在大家的注视下出发了,刚出来的时候,这黑毛鬼就在树上窥伺我们,但是并没有发起进攻。走远一些了,萧安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来里面的手镯。 这手镯在树荫下发着光,吸引了大量的黑毛鬼过来,它们在树上窜来窜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但并没有一点进攻的意思,就像是一群调皮的猴子。 我说:“书生,好像是没事。” 书生说:“就怕龙队他们觉得我们行,他们也行。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我说:“也没什么好麻烦的,他们一定也会先试试的,要是不行,会撤回去。” 萧安说:“我们加快速度,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到中心湖。” 萧安率先奔跑了起来,她的速度很快,我和书生在后面跟着就好了。 一个女人再快,也是快不过男人的,男人和女人是有先天差异的。男人善于奔跑,狩猎,干一些动力气的活。女人更适合干精细需要耐心的活。 不过这通过后天的训练,是可以缩小差距的,但也只会是无限接近,女人的体能永远是比不过男人的。 这样的奔跑连续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时候,太阳已经落了西山,顿时这火山口内变得阴凉了许多。 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遭到黑毛鬼的袭击,甚至到了核心地区之后,黑毛鬼的数量开始减少,当我们一直跑到中心湖岸的时候,就见不到黑毛鬼了。 中心湖特别圆,这也是火山口的特殊地形决定的。 此时的中心湖水位并不是很高,所有露出来了一大片湖岸。看得出来,离着最高水线,垂直距离起码还有十几米呢。 在最高水线外侧,就是大片的树林,在树林里有着大量的石板路,隐隐约约,在树林内看到了大量的石头屋子。 我们是从南边一路跑过来的,在湖的北岸,有一座巨大的石头建筑,隔着中心湖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萧安指着说:“那就是神殿!” 我问:“要不要喊几句,万一有人活着呢!” 书生说:“喊也没用,没有人敢答应,即便是答应了,我们也不会相信。别忘了,黑毛鬼也是会说话的。” 我竖起大拇指说:“有道理!” 第190章 他姥姥的龙 萧安左右打量,她最后看看天空说:“天要黑了,我们也跑累了,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之后,我们再沿着湖岸转到北岸,去神殿看看。” 书生嗯了一声:“要是有人活着,大概率都在神殿里。” 我们在旁边的树林里找到了三间石屋子,这石屋子看起来不像是民房,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门是那种青铜栅栏,我说:“书生,这像是监牢。” 书生点头说:“没错,这应该就是监牢,用来关押罪犯的地方。” 这屋子在以前是监牢,但是现在可是我们最好的庇护所了。 书生说:“普通的监牢用的应该都是木栅栏,但是这个是用青铜栅栏,说明这里关押的肯定都不是普通的罪犯。” 我说:“青铜在当时多贵啊,肯用青铜做监牢,看来这鬼蜮龙城也怪有钱的。” 萧安说:“我看这内线并没有黑毛鬼,我们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我从包里拿出绳子来,我说:“睡觉前把门绑死,这黑毛鬼进不来。” 书生说:“别忘了,黑毛鬼是有利爪的。” 书生从包里拿出一截导链来,然后拿出来一把大黑锁,他说:“用这个。” 我们吃完东西,睡觉前一起去外面方便,回来之后锁了门,倒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鸟在叫个不停,一派祥和景象。 我闭着眼听着鸟叫声说:“我还以为前几天的遭遇是做梦呢。” 阳光灿烂,鸟儿欢唱,我们的屋子外面,竟然还蹲着一只野兔子。 我们三个出了门就往湖边走,从最高水线到湖边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们朝着东边走,距离湖边有一定的角度。到了湖边之后,我们沿着湖边往东边走。 我们打算从东边绕过去。 其实从东边绕过去和从西边绕过去没有区别,距离都是一样的,而且环境也基本一样,这就像是点兵点将一样,点到哪边就走哪边。 岸边虽然不是很好走,脚下有沙子,还有碎石,走路的时候非常费力,倒是从林子里走会更省力,因为在林子里有一条环形路,是围着这片湖的,那是一条石板路,我们完全可以沿着环路一直跑过去。 但是很明显,我们并不喜欢在林子里,因为视线受阻,视野太窄。 在这里不一样,一眼就能把周围的情况全看清楚。 这里根本就跑不起来,我们走得不快,但是比在平路上走要累很多,每一步都要选择好落点才行,不然踩在石头上,搞不好就要崴脚。 这样的速度虽然不尽人意,但是在安全面前,我们可以舍弃一切的便利条件。安全第一。 走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萧安停下了脚步,突然有一个浪拍在了岸上。 萧安说:“怎么会有浪?” 书生看看天空,再看看湖水,他伸出手摸了摸空气,根本没有风。 他说:“难道是潮汐效应?!是月球在带着水在涌动。” 我说:“你在胡说啥?” 书生接下来给我解释了万有引力,说月球能吸引大海里的水跟着它涌动,还在沙地上用手指给我画了图。 我看完了说:“真的假的?月亮离着那么远,能吸引海水?”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这是我老师教我的理论。还说这月亮和女人息息相关,女人的月经和月亮的循环周期基本是一样的。所以叫月经。” 我说:“但是这湖这么小,能被月亮吸引?家里水缸里的水也没见到晃动啊!” 书生捏着下巴说:“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虽然这湖不小,但是和大海比起来就小太多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潮汐效应啊!” 我们正聊着,又一个浪头过来了,这次,浪头更大。 我们三个快速后退,才没有被浪头给拍到。 我大声说:“要不是青天白日的,我还以为是做梦。你们看这里,像不像一个梦境!这里该不会是幻觉吧。” 书生说:“怎么可能三个人的幻觉是一样的!要是能让三个人的幻觉都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奇迹。” 萧安这时候死死地盯着湖水,一个波浪一直朝着我们这边推了过来。 萧安立即说:“我们后撤,后撤,快撤。” 我往水里仔细一看,我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后背,这分明就是一个什么动物。 我们三个快速往后跑,地面环境不好,跑起来非常吃力。 但是身后的水却涌了上来,就像是在追着我们跑一样。 我回头一看,娘的,直接把我吓得差点喊娘。 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出了水面,它黑乎乎的,有七八米高,前腿短,后腿长,有利爪,还有鸭子一样的蹼。 脑袋很大,嘴巴很长,一口獠牙。 这东西竟然用两条路跑路,每一步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它在追我们。 书生大声说:“我算是知道这里为啥叫鬼蜮龙城了,这是他娘的龙。” 我说:“龙不这样。” 萧安大声说:“守仁,你要搞清楚,书生说这是他娘的龙。” 我说:“就算是他姥姥的龙也不是这样的啊!” “你懂个锤子,龙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书生大声说,“我在老师的笔记本里见到过,西方已经发觉出来了大量的龙化石,大概就是这样的。” 萧安大声说:“还讨论个锤子,快跑噻!” 我们一直钻进了树林,这家伙还在追我们,我们到了树林里就比较灵活了,到了大树下面,就围着树转,这大家伙根本抓不到我们。这家伙的尾巴上有尖刺,很厉害,就像是锯子一样,遇到小树,尾巴一扫,一划,这树就倒了。但是大树就没问题了。 我们围着大树转了几圈之后,我们三个快速摆脱,到了一栋石头屋子后面。 这大家伙还围着树找我们呢,找了有五分钟,没有找到,这才晃晃尾巴,离开了。 我们三个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这家伙太大了,刀子根本不管用,早知道就带一把枪了。” 书生说:“早知道的话,我们就不来这里了,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算是知道这里为啥没有黑毛鬼了,因为这里是龙的地盘。” 萧安不停地在深呼吸,看得出来,她吓坏了。 最后,她大声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们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书生说:“是这个火山口让这中远古的龙活了下来,外面的龙,早就死光了。西方人在地下挖出来很多龙的化石,最开始的时候,有人怀疑这些龙来自地狱,他们想从地狱钻出来,但是他们失败了,死在了土壤里。后来才有学家研究这些龙的骨头,认定这是远古时期生活在地球上的生命,那时候,地球是龙的天下。” 我说:“他娘的,吓死老子了。我去尿尿,书生,要不要一起?” 书生说:“一起一起,我也吓尿了。” 在龙面前,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不堪一击! 第191章 大鸟三兄弟 面对这么一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一战的可能。 要是有枪的话还另说,再厉害的拳脚也怕刀子,再厉害的猛兽,也怕步枪。 龙队手里那一把步枪,打刚才那只龙的话,只需要一枪。别看它脑袋大,一枪就能让它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爆开。 可惜的是,我们三个手里没家伙啊! 最令我担心的是,这东西到底 有多少。要是湖里有个几百只,那可就毁了。 我们可就是里外受敌了啊! 我和书生正在撒尿,我看到草丛动了一下,接着,从草丛里跳出来一只大鸟。 这大鸟有人那么高,头顶上有五彩的毛,身上是一身黑毛。 我提上裤子,看着这大鸟说:“书生,这是鸵鸟吧!” “鸵鸟个锤子!” 这大鸟的腿出奇的粗,有两个很小的翅膀。嘴巴很长,这大鸟不用张开嘴巴,就有大量的尖牙在外面露着,牙齿数量很多,得有一两百颗。 紧接着,又跳出来一只,然后,又出来一只。这像是大鸟三兄弟,排着队盯着我和书生。 书生大声喊:“萧安,你快来。” 萧安拎着铲子跑过来,看到这大鸟的时候也懵了,她说:“这是啥子东西!?” 书生说:“另外一种龙。” “这分明是鸟!” “这还不是鸟,这是鸟的祖先。现在它是一只龙。” 这三个大鸟开始用爪子刨地。 萧安大声说:“跑噻!” 我们三个转身就跑,身后的大鸟开始追。 它们跑得太快了,要知道,在家里的时候,追一只公鸡都追不上,何况是这么大的鸟了啊。 只是一瞬间,这三只大鸟就追了上来,就听书生大喊一声:“拐!” 我们三个同时转弯,刚好把这三只大鸟甩到了前面。 三只大鸟刹车不灵,全都摔在了一起。属于连环追尾事故。 我们三个连滚带爬钻进了石屋子里,这屋子还是一个监狱。我实在是想不通,古人把监狱设置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古代的时候,这些龙不吃人吗?或者说是,人类在那时候是和这些家伙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就像是我们和老鼠,和苍蝇、蚊子一样,是共存的呢。 大概率那时候的人,和这些家伙是共同用这一片土地的,是共生关系。 要是那样的话,我倒是有点佩服这里古代的人们了,他们太坚强了。不过要是没有现代武器,在古代还真的没有办法彻底消灭各种龙和黑毛鬼。或许,这些黑毛鬼和人类是一个祖先,只不过一部分选择生活在树上,另一部分到了树下成了人。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也不敢保证以前发生了什么。 到了里面,我们立即把自己锁了起来。三只大鸟追到了门口,从栅栏往里看。 书生撅着屁股,用手拍着自己的屁股大声说:“来啊,咬我屁股啊!” 这下还真的把大鸟惹毛了,其中一只直接用脑袋撞栅栏,撞得咣当一声。这家伙的头真硬啊! 不只是人的头盖骨硬,我发现不管什么动物,头盖骨都很硬。毕竟这里是人类的核心,要是不用一个坚硬的外壳保护起来,一碰就死。 我说:“书生你大爷,别惹它们。” 书生这才老实了,转过身来,手里抓着弹簧刀说:“守仁,你说会有人还活着吗?要是人还活着,要么在这样的监牢里,要么在神殿。我们难道要一个个的排查完吗?” 萧安说:“那种很大的龙我们对付不了,但是它似乎是生活在水里的。上岸之后,很快就会回到水里,威胁倒是不大,只要我们不靠近湖岸就没问题。这种鸟龙,体型一般,用刀子应该能解决。这种龙为了高度优势,把脖子长得很长,很容易割喉或者是绞杀。也许这种龙是黑毛鬼的天敌,但是我们还真的不是特别怕。” 我说:“关键是数量啊!” 萧安说:“我觉得这种鸟龙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几只,不会超过五只。你也看到了那应该是三兄弟,我觉得这一窝也就是三个左右。” 书生说:“它们是生蛋的。” 萧安问:“你咋知道?” 书生说:“因为在西方发现了很多龙蛋化石。” 我说:“那就是一窝生三五个蛋,一起孵化出来,一起长大,然后一起捕猎。” 书生点头说:“很有可能会这样,它们这一生都会在一起生活。它们是以兄弟姐妹结成团队的模式生存的。” 我说:“这倒是有点像人类。人类也是以家庭为单位生存的。你的意思是,姐妹生娃舅舅养,是这样的逻辑吗?” 书生点头说:“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喃喃道:“要是这样的话,对我们的威胁还真的不算太大。搞不好人还能捕杀一些这种大鸟充饥呢。” 书生点头说:“说的没错,这么说的话,逻辑就全通了。人们其实拿这种大鸟当猎物的,大鸟又拿黑毛鬼当猎物,黑毛鬼忌惮这些大鸟,所以只能晚上出来活动,白天它们都是要躲躲藏藏的。人类也不用担心在白天遇到黑毛鬼。最关键的是,似乎人类在尝试驯服黑毛鬼,或者是在某一段时间内驯服了黑毛鬼,就像是养狗一样,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毛鬼。一直到这里的人类消失,黑毛鬼才重新恢复了野性。不然没办法解释那神像和这手镯啊!” 萧安看看自己手上的手镯,她说:“这手镯还真的有点魔力哈!戴着这手镯,那些黑毛鬼真的就不对我们下手。” 书生摇着头说:“也许黑毛鬼只是单纯的怕这手镯发出的光。” 我一拍大腿说:“没错,书生这话说得靠谱。” 萧安也点点头。 这时候,外面的三只鸟龙一看没戏,扭着身体跑开了。它们奔跑能力超级强,跳跃能力也一流,能一下跳出去五米远。不过它们似乎不会爬树。这也就给黑毛鬼创造了生存的空间。 只要这东西来了,黑毛鬼可以直接上树,到了树上就安全了。 我双手抓着青铜栅栏,看着外面说:“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龙了。” 书生说:“大概率没了。虽然这里不小,也容不下太多的大型动物。水里有水龙,陆地上有鸟龙,树上有黑毛鬼,基本就填满了这里的空间。剩下的,就是次等生命了,会有一些鸟类和食草动物,然后是昆虫,蛙类,蛇类等。” 一说起蛇,我又想起了苏梅。 她要是还活着,大概率就躲在这么一个牢笼中。 或者在北边神殿中的某个房间,她要是还活着,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和水,不过看这里的情况,也没有严酷到连门都出不来,只要能出来,在这里找到食物和水是没问题的。 石屋子前面的树上就长满了黄色的果子,能吃。 我看到地上有很多这种果核,大概率是黑毛鬼晚上的时候偷偷过来吃的。 我说:“这鬼地方,有点意思。” 第192章 庇护所 明明知道外面有鸟龙,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面躲着啊! 稳定了心神之后,我们还是离开了庇护所,不过我们也做好了随时钻进牢笼的准备。 这些石屋子就盖在环湖路两侧,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说:“书生,我们想错了,这不是监狱,这就是庇护所。要是监狱的话,不可能用青铜做栅栏的。庇护所就不一样了,就是为了躲避恶龙的袭击才修建的这些像是监狱的庇护所。” 书生一排自己的脑门说:“是啊,守仁,这次你比我反应快,恭喜你啊!你总算是想到了我的前面。” 萧安说:“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 我说:“安姐,你是不是也承认我对了?” 萧安点头说:“难得你比书生聪明一次。” 在这环湖路上走倒是比在湖岸走舒服太多了,这是一条五米宽的石板路,在古代,五米宽的路就算是大道了,那时候的人们赶路的方式大多都是步行,有马车的那都是大富豪了。五米宽的路,足够跑马车了啊! 这样的路边,每隔大概一百米就有一座石屋子,要么在路左边,要么在路右边,没什么规律。 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们有没有左右的概念,我这强迫症,还真的接受不了这种没有规律的设计。要么都在左边,要么就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不管咋说,不能这么随意吧! 这一路我都在观察这左右的问题,始终想找到一个答案。到了最后,我也没有找到这么设计的答案,根本就是毫无规律可言,忽左忽右。 也许古代人就是这么随性吧。要是现代人去设计,肯定是要对称设计的。 这么走习惯了,我们倒是轻松了。走到两个石屋子之间的时候,我们就快一点,离着石屋子近的时候,我们就慢一点。这样能让我们始终处在安全位置。 我们始终处在一个跑跑走走的状态,越走心里底气越足了。 我说:“我们真傻,既然有路非要去走湖岸,要是湖岸好走,古人就不会把路修在林子里了呀!” 书生说:“你还不是马后炮,你早干啥去了?” 我说:“我又没说不是马后炮,我只是在总结。难道你不觉得总结经验非常重要吗?以后记住,只要有路走,就不要自己去踩路就对了。” 书生说:“这还用你说。” 我说:“我不说,你倒是说啊!” 书生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说,其实我心里明镜一样。我怕说多了,你说我在卖弄学问。” 我说:“你的话还不如别人的屁好听。” 萧安不耐烦地说:“你俩多大了?都是成年人了,幼稚噻!” 我这才皱皱眉,撇撇嘴,不和书生吵了。 书生突然一把拉住了我,停下了。萧安也随机停下,一伸手把身后背着的铲子拽了出来。 我说:“咋了?” 书生盯着前面一棵大树,在树干旁边,有一条长尾巴。这正是那鸟龙的尾巴。 这大尾巴更像是袋鼠的尾巴,铺在地上之后,似乎能让着东西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它就是这样支撑着自己休息的。 而这时候,它可不是在休息,它在树后面躲着,这是要偷袭我们。 书生接着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棵大树,在这大树的旁边,也铺着一条尾巴。 再看旁边的大树后面,还有一条尾巴铺在后面。 他们这是想突然袭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书生伸出三根手指头,告诉我们有三只。 我看向了旁边,刚好有一棵大树,我指了指,然后奔跑起来,一跃就抓住了树枝,一翻身就上去了,然后我伸出手,萧安先被我拉了上来,接着我又把书生拉了上来。 这里的树都很茂盛,树和树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缝隙了,我们三个从这棵树爬到了另外一棵树上,走得小心翼翼。 一直往前爬,最后到了藏了鸟龙的那棵树上,沿着树枝往前走。我们三个都尽量把胳膊伸出去,这样能掌握平衡。 不得不说,人类现在到了树上,实在是太笨了。要是猴子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三两下就出去几十米了。 到了鸟龙的头顶上往下一看,果然这玩意就躲在树后面再等我们出现,这群家伙还有点智商,竟然学会拦截了。 不过这点智商最多相当于猫科动物,老虎捕猎的时候也知道隐藏自己,多聪明谈不上。 要说最聪明的动物,除了灵长类应该就是犬类了吧。 我这时候起了杀心,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萧安一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对着我摇摇头。 但是我坚定的眼神,还是令她慢慢放开了手。 我居高临下,只要我扑下去,一刀就能插进这货的头顶,我这把刀可是用七寸钉打造出来的,老赵的手艺没得说,无比锋利。尤其是现在,我要是跳下去,有巨大的冲击力,我只要锁住手肘和肩膀,靠着全身冲下去的冲击力,就能把这条鸟龙一刀毙命。 说心里话,湖中的那种巨型龙对我们没什么威胁,倒是这小东西,身法敏捷,三五成群,有组织有纪律,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我看准了之后,直接从上面就扑了下去,手里的刀子高高举起,我要在最后一刻看准目标挥下去。 下面的鸟龙听到了风声,抬起头来,我和它四目相对也就是一瞬间,我的人就到了,我的手挥下去,一刀就从鸟龙的脑门插了进去。鸟龙瞬间瘫软倒地,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我一击得手,惊动了另外的两只,那两只从树后面跳出来,直接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往外拔刀子的时候遇到了麻烦,用力一拔,竟然把鸟龙的头拽了起来。刀子镶嵌到了鸟龙的头盖骨里。 萧安和书生刚好落下,挡在了我的身前,萧安开始的时候用铲子挥,鸟龙非常灵敏,围着她跳来跳去。 书生用弹簧刀也是一样,根本就刺不到。这些鸟龙的跳跃模式就和鸡差不多,太灵活了。 书生一看,干脆把弹簧刀收了,伸出双手来。 萧安也把铲子收了,伸着双手,一副摔跤手惯用的战斗姿势。 我这时候一只脚踩住了鸟龙的脖子,双手一用力,总算是把刀子拔出来了。 现在就行了,我们三打二,是一个必胜的局面。 两只鸟龙并没有想着撤退,它们被我们激怒了。 咆哮着冲了上来,它们的攻击方式很多,跳起来用后脚踹,这更像是老鹰的攻击模式。用嘴巴咬。前腿倒是用的很少,只是伸开,晃来晃去,用来掌握平衡。它们这是在朝着鸟的方向进化啊!只是还没完全成功。这两条前腿上只要长出来羽毛,就离着会飞不远了。 我觉得这需要一次基因突变才行,很明显,他们还没有长出羽毛的基因。 第193章 棍子人 我这时候是反手持刀,我也更习惯这样用刀。这样不仅可以用刀,还可以用拳。我能把刀刃看成我的拳头的延长,打出更有威力的摆拳,这样持刀不方便捅刺,但是更利于割。割喉也好,割胳膊也好,不管割到哪里,只要割到,基本就失去战斗力了。 这种短刀和匕首,是仅次于手枪的武器。攻击力远远比长武器更大。 我说:“小心它的后爪。” 我看地上已经死去的鸟龙,有四个脚趾,脚趾上有锋利的爪,四根。在腿上还有一根很小的脚指头,这根脚指头退化了,只是长出来很短的一根爪子。 看来,这玩意也是五个脚趾,和人一样。看来这玩意和人大概率是一个祖先的后代。 我这时候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是手里可没闲着,握着刀子就到了萧安的身边。 萧安说:“去我身后收人头。” 我后退了两步,刚好大鸟跳了上来,萧安一伸手就抓住了这大鸟挥舞的前腿,它的前腿已经退化了,也没有锋利的爪子,被萧安抓住的瞬间,鸟龙跳了起来,用双腿去蹬萧安的肚子。 这一下要是被抓住,肯定把肠子都抓出来了。 萧安赶忙放手,往后一跳躲了过去。 萧安大声喊:“书生,这玩意不好对付,它的后爪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说:“全靠尾巴支撑才能做这个动作,它跳起来的时候,尾巴是撑着地面的。然后双脚前踹,很危险,能踹出来将近一米五。” 书生说:“那就抱住它的后退噻!” 书生弯着腰往前走,毕竟我们有体型优势,身高优势,这家伙想要踹我们,必须跳起来。 跳起来就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一旦跳起来,重心就不稳了。这就像是很多不会打架的人一样,动不动就来个飞腿,别人只要稍微破坏一下他的重心,不用别人打,自己就摔在地上了。自己能把自己摔骨折。 书生开始往前走,挑衅,伸着双手一直往前逼进。 鸟龙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我觉得它的捕猎方式应该和鹰差不多,用爪子抓住,按住,然后用嘴撕咬。要是黑毛鬼被这东西抓住,还真的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爪子直接就能把黑毛鬼给撕裂。 这大概率接近血脉压制,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终于,书生那边的鸟龙跳起来了,书生一个侧闪,一伸手就抓住了后退,往身侧一拉,人直接就到了鸟龙的身后,一伸手就用胳膊肘夹住了鸟龙的脖子,往后一倒,然后用双手绞着鸟龙的脖子,双腿夹着鸟龙的腰。一只鸟龙,就这样在他的身体上不停地挣扎。 鸟龙能攻击前面的敌人,它没有办法攻击身后的敌人。就这样挣扎了有三十秒之后,腿一蹬,死了。 萧安似乎也找到了灵感,她开始往前逼近,挑衅,鸟龙一次次后跳,一次次后跳,看来鸟龙有点怕了。 正当萧安准备进攻的时候,鸟龙转身跑掉了,直接进了林子。 鸟龙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书生起来,喘着气说:“后腿是最大的弱点,只要能抓住后腿,我们就赢了。守仁,你千万不要尝试用拳击打这玩意,它的腿太厉害了,能直接一爪子把你灭了。” 我说:“我也看出来了,对付这东西靠拳不行,刀子好像也不好使。还真的只能靠着控制和摔。” 书生蹲下,拿出弹簧刀去刺鸟龙的小腿,这小腿上有一层鳞片,刀子刺不进去。 书生用刀子砍了几下,也没有砍开爪子。 书生说:“看到了吧,和铁一样硬。一般的刀子很难对它们的腿造成伤害。不过我觉得,对付这东西用网更好,可惜的是,我们只有一张网。” 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比如鬼。 一旦对一种东西足够了解了,那么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比如现在,我们面对这鸟龙的时候,就不会再掉头就跑了。 我们有身高优势,体重优势,我们还有比它们更强大的大脑,我们会使用工具。跑什么啊! 就这样,我们成功杀死两只鸟龙,击退一只之后,我们信心瞬间拉满,我甚至巴不得再来几只,我想找到它们更多的破绽,把它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们走的更从容了,不过我们也会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要是被这玩意偷袭到,只要被一爪子抓到,那也是必死的局面。 庆幸的是,这玩意不会爬树,它们要是和黑毛鬼一样会爬树,还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我们正走着,就听到身后想起了连续的枪声。 萧安说:“似乎很近。” 我说:“不是说不让他们跟来的嘛!” 书生说:“你觉得他们会听我们的话吗?不要管他们,我们走我们的。” 萧安顿时跑了起来,大声说:“快点,不要让他们追到。” 我们都急着抓紧到神殿,我们基本能判定,这手镯是神殿里的东西。这手镯在我们手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被发现,我们就说不清了。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把手镯丢掉,但是这么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手镯对于这里似乎意义非凡,我们要是随便把手镯丢掉,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呢? 随手丢掉这个选项根本就不会去考虑,我们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在天黑之前,我们顺利到了神殿前。 神殿在环湖路以北三百米的地方,这里地势平坦,在两边还有大量的果树。这具体是什么果子说不好,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些果子是黑毛鬼的口粮。大量的果核都扔在了地上,有的已经发芽。但是很明显,树下遮天蔽日,即便是发芽也是长不起来的。 除非有一棵树死掉,才会有新的一棵树长起来。 这里的生态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无可挑剔。 神殿前面有一个圆形广场,在圆形广场里有大量的石雕,雕刻的主题就是人、龙和黑毛鬼。 这里的雕刻大多都是写实的,在广场的中央是铜筑的一条巨龙。只不过这巨龙匍匐在地,巨龙的身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英俊健壮,身高在两米左右,他的手腕上雕刻着一支手镯。 就是萧安此时胳膊上那一只,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惊呼道:“这是驯龙高手。” 书生说:“只是一种愿望罢了,龙是不可能被驯服的。黑毛鬼倒是有可能,因为黑毛鬼是有智商的,别看龙个头那么大,智商几乎为零。” 我大声问:“真的假的?” 萧安盯着前面,在我们正对面有一排台阶,在台阶上还有一尊巨大的铜像,这是一个男人。铜像后面有一排石头柱子,石头柱子雕刻有人脸,是一排棍子人。 萧安指着说:“这应该就是这里的国王了吧。” 第194章 这里的王 近看那些棍子,还是有手有脚的,不过都是刻在棍子上的,看起来这棍子人挺古朴的,我觉得这种更好看一些。 书生说:“这些石柱子和广场上的雕刻不是一个时期的,这些石柱子也不像是神殿该有的东西。我倒是觉得,这些石柱子更像是大墓的看门狗。”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转过身看着周围说:“这神殿的位子确实很妙,前面有湖,后面有山,左边有河,右边是一条一直向北的大直道。你看到那边的直道了吗?” 我说:“看到了,听你说过,那是白虎之势。” 书生说:“那更像是一条司马道。如果我没猜错,在那直道两侧,还会有大量的这种柱子。直道一直向北,走到头是一座大墓。” “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萧安说:“我们一起去。” 我们一直往西走,到了神殿右侧三十米的位置,就是一条十几米宽的直道,这直道还是石板路,又直又平,在值班路的两侧,果然有两排石柱子,石柱子全是雕刻的石头人。 石柱子是左右对称的,他们间隔大概三十米左右,一根一根竖在道路两侧,还真的像是两排卫士。 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头,越往北地势越高,就这样一直延伸了过去。 书生说:“这条路一直到北山,大墓依山而建,虎踞龙盘之势。正所谓是,……” 我一听就知道书生又要说那些晦涩难懂的风水话术,我打断道:“打住打住,咱们还是说人话吧。你那些风水话术,我们听不懂,也不爱听。” 书生说:“这里埋着的是一个女人。”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你咋看出来的?” 书生朝着我邪魅一笑:“守仁,要不要打赌?咱们就赌你那张虎皮咋样?” 我说:“你丫是不是想我的虎皮想疯啦!我那是传家宝,当初给我几千大洋我都没卖。” 书生说:“传家宝咋了,你要是赢了,随便提条件。” 萧安说:“老子数到三,你们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俩的嘴巴缝起。” 我和书生互相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萧安说:“我们先去神殿。” 我们重新回到了神殿前,从那些柱子人下面穿过,在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大平台,在这里有一个方形青铜香炉,超大,和房子似的。人们上香要踩着高凳上去。 我们从香炉的两侧绕过去,到了香炉后面,还是一排台阶,在台阶上就是神殿的大门。 神殿的大门两侧全是石头柱子,这些柱子支撑起了整个神殿。柱子全是雕刻的人形,我说:“书生,这柱子难道是就地取材?” 书生点头说:“没错,我觉得修这神殿的人,和这里守墓的人一定发生了一场战争,守墓人战败。占领者用石像生修建了神殿。成了这里最后的主人。” 我说:“这么说,大墓应该也被他们破坏了吧。不然也不可能用石像生来修神殿。” 书生点头说:“是啊,大墓十有八九是保存不下了。” 我们踩着台阶上了神殿,刚进神殿的大门,我们就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在这神殿里,摆着大量的精美的石像雕刻。这些一看就和那些石柱子不是一个风格。雕刻的实在是太精美了,旷野中透着细腻,雕刻的黑毛鬼,甚至能看到毛发的纹理。 雕刻的龙,更是细致到了眼神,脚上的鳞片和爪子,看起来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我说:“这就有点写实了啊!” 这些雕像摆在大殿的周围,在我们面前摆着两排灯台,上面是灯,下面是盘龙柱。灯台也就是一米五高,这个高度很适合人来操作,点个灯啥的都听方便的。 由于这里没有风,所以这里的灯台是没有防风罩的。 地上有尘土,我看到有大量的脚印,不用说,我们之前不久,确实有人来过这里,看脚印有大有小,只能看出来是胶皮鞋的脚印,具体是侦查连的同志的脚印,还是寻宝人的脚印,说不好。 我们三个一步步沿着脚印往里走,有人踩过的地方一定就是安全的。 往里走,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影壁,我们跟着脚印绕过了影壁,后面出现了一个华丽的宫殿,但是在这宫殿里摆放的可不是桌椅板凳这些,而是摆放了一座座巨大的圆形石床,在圆形的石床上,摆着一个个石头盒子。 石头盒子都用铜包了边角,石头盒子的开口,也是用铜铸造的,每一个石头盒子上,都有锁。 锁是简单的铜锁,用现在的技术来看不算什么,很好打开。但是在当时,这恐怕就是最好的技术了吧。 我看着这些石头盒子说:“书生,这是啥?” 书生说:“神龛,这里面是尸体。”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尸体为啥要摆在这里?” 书生说:“手镯应该就是出自那边。” 在我们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盒子,不,叫石头屋子都不为过。 这石头屋子上镶嵌了大量的宝石,红宝石,绿宝石,绿松石等等,大的有鹅蛋那么大,小的也和鸽子蛋那么大。 青铜铸造起来的门窗上,铸造出来了大量的男人和女人的形象,一个男人,有一群女人。 书生小声说:“这家伙够风流的,自己有这么多老婆,这些下面的石头盒子里面应该全是他的女人。他死了,女人全部陪葬。” 我说:“这也太残忍了吧!” 书生说:“只有这样才能维护王的尊严,那时候死一些人不算什么,用活人陪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想一哈,王死了,要是王的女人再生孩子了,那应该怎么称呼呢?要说是王子吧,肯定不是,要说不是吧,又是新王的兄弟。再说了,王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睡觉呢?对了,你知道嫪毐和赵姬的事情吧。” 我说:“可以把他们看守起来呀!” 书生小声说:“你开啥子玩笑,这种事神仙也管不住。他们只有去另一个世界陪伴王,才是最好的归宿噻。” 我摇着头说:“太残忍了,将来我有一天当了皇帝,我在死前一定告诉我的妻子们,我允许他们改嫁。” 书生呵呵笑了起来,他说:“你能当皇帝吗?” 我大声说:“我咋不能,刘邦当年也不知道自己能当皇帝,后来还不是当上了?” 书生说:“项羽整天想着当皇帝,到最后死了。所以啊,有些事,不要强求,随缘就好了。时势造英雄,人啊,在大势面前,太弱小了。” 我哼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等我拿到传国玉玺,我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萧安说:“脚踏实地,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离着统一全世界还远着呢,你连个村长都没当上呢。” 我说:“安姐,你不能这么说我,给我个村长我还不当呢。我王守仁生来就是干大事的人,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萧安直接笑了,说:“好嘛好嘛,我就等你当皇帝,我也混个官当。” 我心说你还当个锤子的官,你直接当皇后多好啊! 第195章 统一思想 每个男人都有个皇帝梦,每个男人都有个武侠梦。这是毋庸置疑的。 书生一步步朝着石屋子走去。 石屋子的门上是有锁的,铜锁,很古老,结构相对简单。 书生拿出一串铁钥匙,有钩子,有带齿的,还有锥子等等,几下就把锁给捅开了。 我想不到书生还有开锁的手艺,不愧是顶级的盗墓贼啊! 锁打开,他慢慢地拉开了门,这门一拉开,我就在旁边把马灯伸了进去,我在这石屋子里看到了一把铜椅子,铜椅子上坐着一具干尸。 干尸的腰腹部都是用布条缠绕起来的,四肢和头都露在外面。而他的右手断了,那只手落在了石屋子里的地面上。 这干尸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上面也是镶嵌了大量的宝石。 这金链子和金手镯明显就是一样的工艺,我一看这金链子就知道,手镯就是他的。 他就是这里的大王。 就是这时候,我们身后想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只黑毛鬼率先从外面跳了进来,一进来就跳到了石头盒子上。 然后是另外一只,一只接着一只,足足进来了有上百只。 黑毛鬼显得很暴躁,在石头盒子上跳来跳去,从这个上面,跳到另外一个上面。 书生往后面一伸手说:“给我。” 萧安心领神会,把手镯摘下来给了书生,书生把手镯套到了左边的胳膊上,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他说:“守仁,我觉得你坐进去也怪适配的。” 我说:“去你大爷的,你咋不进去?” 萧安说了句:“你们看。” 这时候再看这些黑毛鬼,竟然一个个的都蹲下了,眼泪汪汪地看着盒子里的这位大王。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黑毛鬼也是和狗一样会认主的,这位大王就是他们的主人。这些黑毛鬼是有传承的,这倒是和人类很像,他们的祖先把主人的信息一代代传下来,一直传到了今天。 这些黑毛鬼此时看起来倒是不像灵长类动物了,更像是犬类。 我把黑毛鬼归于灵长类和犬类的结合类,为灵长犬类。难道是猴子日了狗? 书生把铜门关上,上了锁,这些黑毛鬼都表现的很稳定。 我朝着黑毛鬼走去,这些黑毛鬼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点恶意。 我走到了最前面的黑毛鬼身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萧安喊了句:“守仁,你疯了?” 我知道我没疯,我是个猎人,我能看懂黑毛鬼的眼神,它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戾气。 一直到我的手摸到了它的头的时候,它的前爪也伸了出来,不过没有露出锋利的爪刃。而是把爪子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笑着说:“书生,安姐,你们看,我们和解了。” 书生说:“看来这些黑毛鬼一直在守护主人的遗体。” 我说:“老兄,你要是能和我聊两句就好了。” 想不到的是,这黑毛鬼开口说了句:“入你娘!” 我顿时就急了,我大声说:“你再说一句!” “吃饭喽!” 黑毛鬼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跑了。不只是它跑了,它身后的那些黑毛鬼陆陆续续跟了出去,只是二十秒内,大殿里的黑毛鬼都不见了。 萧安站在我的身边说:“这些黑毛鬼是有灵性的。” 我说:“我觉得他们比狗还要聪明一些。” 书生看着眼前的石屋子说:“这手镯不吉利,谁戴在身上,都会带来无边的灾难。” 我不屑地说:“书生,我有点搞不懂你了,要是说你信鬼神吧,你偏偏更懂科学。要是说你不信吧,你总是搞得神神秘秘的,上次的玉琀你说不吉利,结果杨宁戴上之后人都变得水灵了,也健壮了很多,吃得香,睡得也香。现在你又说这手镯不吉利,我也看出来了,你的话反着听就对啦!” 书生说:“玉琀在杨宁身上是宝贝,在别人身上就会成为梦魇,你懂个锤子。这手镯只会给人带来无边的麻烦,现在我们把手镯送回去了,也算是物归原主。守仁你就没想过吗?为啥这手镯偏偏到了我们手上,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我说:“我们倒霉呗。” 书生说:“这手镯不管到了谁手里,估计都回不来了,只有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才会把手镯送回来。这就是冥冥之中。”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我就看到龙队带着人闯了进来。龙队的左肩膀受伤了,被抓了几道血槽。进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半边。 张强背着肖晨,杨丽娜在身后拖着肖晨。肖晨体重一百四,张强虽然是个壮小伙,但是背着也很吃力,尤其是长时间背着,很考验耐力。 书生先给肖晨检查,毕竟龙队的伤一目了然,他还能走。书生只是让我用毛巾按压住龙队的伤口。 肖晨是腿部被横向抓了一下,肌肉都被抓断了。还好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然在几十秒内,人就没了。 书生立即给肖晨缝合,手术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总算是从里到外缝合了起来。然后用纱布紧紧包裹了起来。书生说肖晨的伤不会引起残疾,不过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行。 书生又给肖晨打了一针盘尼西林,然后才来处理龙队的伤。 在处理龙队的伤的时候,肖晨就睡着了。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也不好去问他们为啥会跟来。 当然了,书生和萧安也没有问。 我们最好把这话烂在肚子里,我只是觉得,这次回去之后一定会让写材料的,到时候材料该怎么写呢?不是商量好的让他们原地等着的嘛,要是他们不动,就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杨丽娜这时候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喘着气说:“大家过来,我们开个会。” 我们围坐过去,张强让肖晨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张强说:“肖晨可以躺下听吧。” 杨丽娜说:“可以。这次会议很重要,肖晨一定要听仔细。” 我有感觉,杨丽娜要统一思想。 杨丽娜说:“守仁,书生,萧安,我们实在是太放心不下你们了,所以才决定跟过来看看。” 其实我知道,这是实话。不过还有一层意思她没说,就是她觉得我们行,他们也行。 杨丽娜和龙队骨子里始终是骄傲的,的确,他们也有骄傲的资本。但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之所以能闯过来,可不仅仅靠的是物理攻击和勇气,我们还有魔法手镯啊! 书生说:“我自然是能理解。” 杨丽娜看向了我说:“守仁,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你们担心是对的,你们过来也没有任何决策的错误。” 萧安说:“守仁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杨丽娜想了想说:“那就这样,我们统一思想,就说我们为了降低风险,为了减小目标,决定分两组前后进入,最后虽然龙队和肖晨负伤,但是我们的计划是成功的,我们两组付出了极小的代价,突围到了神殿。” 我点头说:“对对对!” 书生说:“必须这么说,只有这么说,我们才不至于被动。” 大家纷纷点头。 杨丽娜看向了我说:“守仁,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在西边有一条直道一直向北,那是一条司马道。一直往北走应该有一座大墓。你看到外面的石柱子了吧,书生说那是史前文明。” 杨丽娜说:“要是能救到人就好了,哪怕是救到一个人,那我们的行动也是完美的。” 书生这时候说:“一定会有人活着,而且不是一个人。我们能活着到这里,那么侦察连的同志们一定也能活着到这里,只不过他们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搜救,他们恐怕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龙队说:“那我们走吧!” 我这时候看向了肖晨,我说:“肖晨就留在这里养伤,杨指挥,你负责照顾肖晨。” 杨丽娜点点头说:“好,我服从安排。” 我看向了张强,我说:“张强,你留下来保护杨指挥和肖晨。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张强说:“可是……” 龙队大声说:“服从命令。” 张强立即站起来,敬礼喊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196章 人教人气死人 事情就是这么离奇,就这样过着过着,大家就成了利益共同体。 救到人是最好的结果,要是救到的人能超过两个就更好了,因为我们牺牲了两名同志,救到两个够本,救到三个就立功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通俗易懂。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拿出来说就俗了。 我们出了神庙的时候,发现大量的黑毛鬼在神庙外的树上蹲着,这些黑毛鬼并没有攻击我们,它们显得悠闲自在。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神庙一定是黑毛鬼和人一起守护的,就像是人和狗的关系温馨和谐,甚至能产生亲情。 要不是上一波盗墓贼破坏了这份和谐,黑毛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甚至会尝试和人沟通,合作。因为这样的合作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基因中。 我说:“龙队,来的时候,你们遇到了一种长尾巴的大鸟吗?” “大鸟?” 我说:“浑身都是黑毛,但不是羽毛。更像是一种妖精。” 书生说:“天异常为灾,地异常为妖。形态似人为精,形态不似人为怪。所以,那种东西应该称之为妖怪,而不是妖精。”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书生说:“你能不能不要咬文嚼字,这有多大差别吗?能听懂就行了啊!” 书生说:“我这是在传授你知识,你不感激就罢了,还和我叽叽歪歪,这又是何道理?” 萧安笑着说:“好为人师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要试图告诉别人怎么是对的,人教人,气死人。人永远也教不会别人做事,只有事情会教会别人做事。书生,你的书都白读了吗?” 书生叹口气说:“我还是高看了守仁一眼,想不到他也这么俗。” 我说:“书生,你丫少来这套,我早就感觉到你老针对我了。” 书生说:“我是对事不对人,我说的不对吗?那东西本来就是妖怪,而不是妖精。只有成了人形的,才能称之为妖精。比如大家嘴里经常提起的狐狸精和白骨精。你叫她狐狸怪和白骨怪就不合适了噻!” 龙队这时候抬着头看着远处说:“我好像看到了妖怪。” 在司马道的对面,直挺挺站着三只鸟龙。 这三个家伙的颜色和树干接近,黑乎乎的,我们离得虽然只有三十多米,但还是没有注意。龙队这么一说,我们才算是看到了。 这一下我不由得惊出了一句国骂:“卧槽!” 书生说:“现在知道它们怎么捕食了吧,它们要是站在树林里,只要一动不动,就很难被发现。黑毛鬼一旦放松警惕,从树上下来,就会直接被按住。只要被爪子按住,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抓一只黑毛鬼,够这三个家伙吃一顿了。” 龙队这时候把枪摘了下来,枪口刚抬起来,鸟龙转身就跳过了石像生,再一跳进了林子。 龙队骂了句:“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说:“龙队,这家伙也不是难对付,它主要的攻击手段就是后退,先抓住,再撕咬。它们更像是鹰,只要我们控制住它的后腿,就是必赢的局面。” 龙队说:“看体重不大。” 我嗯了一声说:“和黑毛鬼接近,不过攻击力要比黑毛鬼强很多。值得庆幸的是,它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群三只左右。” 龙队盯着这条笔直的司马道说:“这条路还是够宽,只要我们踩着这条路往前走,想必这些妖怪也没什么机会。” 书生说:“这是一条神道,也叫天道,司马道。是通向死者之道。这条道的尽头是一座大墓,应该也是这鬼蜮龙城的核心区域,现在神殿里我们并没有发现幸存者,要是大墓里还没有,那么在其他地方的概率就更小了。这林子里,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我说:“到了林子里,我们根本斗不过鸟龙。” 萧安说:“书生,守仁,你俩发现了没有,司马道两侧并没有庇护所。” 书生说:“因为这边并不是人类的常规活动区域。而且这后面的大墓和神殿的主人并不是一批人。” 我说:“我实在是搞不懂,既然是神殿,为啥里面放尸体呢?” 书生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布达拉宫里面也放了很多活佛的尸体,都放在了神龛里,供信徒膜拜和敬仰。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去顶礼膜拜,走两步就趴在地上磕头,一直从家里磕头到寺庙外面。” 我大声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我啥时候骗过你?” “你去过咋的?” “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不需要我亲自去。” 我说:“原来是道听途说。” 书生生气了,指着我说:“守仁,你就是个瓜娃子,方脑壳。我说啥你都要质疑是吗?这样好了,以后我什么都不对你说了,就让你做个无知的蠢货算了。” 我说:“你丫找死是吧!你才是蠢货,来啊,我们练练。” 龙队伸出双手说:“两位,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俩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要在这里拼命。同志们,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萧安呵呵一笑说:“龙队,你要习惯噻,他俩到一起就这样。” 龙队一挥手说:“我们走。” 开始的时候,龙队走的很慢,走着走着,速度就快了起来,到了最后,他竟然开始小跑了起来。 书生说:“龙队,你有伤!” 龙队说:“没伤到骨头就不算有伤,这点伤屁都算不上。” 书生说:“要是伤口绷开就麻烦了,你还是悠着点噻!” 龙队并没有听,而是继续拎着枪往前跑着。 书生在后面跟着跑:“你慢点,这是为你好。” 龙队总算是慢了下来,他说:“我是靠着腿跑,又不是用肩膀跑。” 书生说:“话不是这样说的,肩膀不动,腿跑得起来吗?力量开始于脚下,传递靠的是胯和肩膀噻!不管你任何的发力,都离不开肩膀和胯。” 龙队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还真的有点磨叽!” 我笑着说:“是吧是吧,龙队你也感觉到了吧。这小子最喜欢给人讲道理了,烦都烦死。” 龙队看着我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顿时书生和萧安都笑了。 我们一路小跑往前走,林子里一直有鸟龙在跟着我们,有时候会闪一下身影,有时候只能听到大鸟跑起来的脚步声。 它们非常善于奔跑,说心里话,人是非常不善于奔跑的。人为了站立起来,牺牲了大量的奔跑技能。人的脚接触地面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效率很低,所以在短跑的时候,人们习惯用脚尖奔跑,这样能增加腿的长度和减小抓地面积,能极大的提升效率。 而大鸟是用脚趾奔跑的,就像是鸡一样,只有脚趾抓地,这样提升了腿长,减少了抓地面积,效率提升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还有更厉害的,那就是用蹄子跑的动物,比如羊,蹄子其实就是指甲,它们是用指甲着地奔跑,腿更长了,抓地面积更小,跑得更快了。这种长蹄子的,一般都是吃草的动物,因为它们不需要进化出爪子去捕猎。吃草的动物需要经常迁徙,所以它们的耐力非常好,善于长途奔袭。 还有一种就是用指甲和脚趾一起发力的,这样的动物既善于奔跑,同时又能支撑大体重,比如猪。它们的奔跑效率不如食草动物的羊,但是它们的脚能支撑着几百斤的体重奔跑。这就是取了平衡点,脚趾和指甲一起着地。 人为了站立用脚底板着地,这样才能用两只脚支撑起我们的体重,从而解放出来双手来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同时,我们放弃了大部分奔跑的能力。 人类想要发挥出全部的奔跑能力,就必须趴下用四条腿奔跑,同时用脚趾奔跑,这样能加长四肢的长度,变成一个大长腿。 但是这样的话,就进化成了豹子和老虎了,人也不再是人,也就没有了站立起来的高度优势,得不偿失。 总之,人类站起来走路是最大的进步,没有之一。 第197章 万事通 短跑用脚趾奔跑,长跑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慢慢跑,我们四个跑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连续跑了半小时之后,我还是出汗了,腿有些酸。我本来就不太善于奔跑,我的耐力也不是用在奔跑上的,我的耐力更多的是对抗耐力。 我体重比他们都要大,所以我真的跑不过他们,我落在了最后面,我说:“慢点跑,跟不上了。” 书生说:“你在擂台上的本事呢?来噻!” 我说:“你大爷的,这能一样吗?我的优势又不是长跑,等等我,真的不行了。” 龙队停了下来,这一路下来,我们经过的地方大概都是一个景色,不断的有石柱子一样的石像生往后滑了过去,石像生后面就是连绵不断的树林。 那些鸟龙一直在跟着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是三只,现在居然聚集了一群。 龙队说:“看来这些家伙也是会合作捕猎的,他们在追踪我们的同时在聚集人手,大家小心点。” 我说:“看来上次没打疼它们。书生,你说这玩意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没啥智商,它们唯一的智慧就是怎么去捕猎。其它的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就像是鸡一样,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我说:“跑肯定是跑不过这些玩意的,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太担心,这些家伙想杀死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有身高优势,有臂展优势,最关键的是,我们手里有刀子。” 龙队说:“我在想,要是我们被围攻了怎么办?” 我说:“我们有四个人,完全可以自保。” 龙队摇着头说:“要是他们有几十只呢?现在我们可是孤军深入,要是被它们拦截,然后重兵包围,我们凶多吉少。” 我说:“龙队,这些只是妖怪,不是鬼子。它们有那么高的智商吗?” 龙队说:“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说:“没必要,我倒是觉得可以乐观一些。” 龙队这时候点点头说:“守仁说的也没错,是我仗打得太多了,总是把最坏的情况摆在前面。不过这也是我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完全的准备。” 我盯着前面说:“我们走吧,我觉得这司马道没多远了。” 我顺着司马道往前看出去,这条道越来越高,我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北山了。 龙队看着远处说:“看山跑死马,还早着呢!我就纳闷儿了,你说古代人修这么长一条路做什么啊,图什么啊!” 书生看着两边的林子,他小声说:“按理说这两边是应该有些建筑的,这司马道两侧应该也是以前的居民区,只不过年代久远,都没有保存下来罢了。” 龙队小声说:“对付这些鸟龙,我觉得最好的武器是长矛,它们的防御并不是很好,长矛能直接刺穿它的身体。” 我说:“是啊,我们可以做长矛啊!” 龙队看向了路旁,刚好有长得很直溜的小树,龙队砍了三棵小树。 我们就坐在司马道的中间,开始制作长矛。 很简单,先把小树的枝杈全去掉,然后撕下来树皮,最后把刀子用绳子绑在木棍上。 龙队说:“太长不好用,和自己身高一样就好。” 我们都截取了和自己身高一样的长度,最后又在握柄的地方刻出来了防滑的纹路。这长矛就算了做成了。 龙队用上了刺刀的步枪传授我们怎么用,动作很简单,不过这里面是有大道理的。 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上战场都是不好用的,包括拳击。再厉害的武功也怕刀子,人家手里要是有刀子,你直接跑比啥都强。除非你身上有防刺服和防刺手套、防刺套袖。 就算是这样,也是极度危险的,人家要是抓着刀子刺进你的大腿或者脖子,只要动脉一破,你会在一分钟之内死掉。除非书生就在旁边,他能快速止血,也许还能救回来。 我们就在原地学了一个小时,反复练习刺刀的基本动作。 1、 跨步突刺和突刺连击。 2、 勾腿踢。 3、 上步撞击。 4、 转身刺。 5、 上步劈砍。 6、 后击劈砍。 7、 上步横击。 8、 转身突刺。 一共八个动作,全是攻击,一个小时反复练习,这也算是临阵磨枪吧。 我一边练就感觉到这套枪法虽然简单,但是真的实用。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假想敌,我一直想盘算着每一招在什么时候用。 龙队说:“必须反复练习,形成下意识的动作。” 书生说:“有个专业的名词叫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干脆就地安营。这些鸟龙都是视觉动物,看不到我们,它们就不知道怎么进攻了。只要我们把帐篷扎严实了,鸟龙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掀翻帐篷。” 龙队点头说:“没错,这一点它们比小鬼子可差远了。” 虽然这时候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但我们还是把帐篷扎好,一边绑在了石像生上,其它的在地上打了橛子,把帐篷绑得非常结实。 帆布帐篷本来就很结实,一般的动物想要撕裂帐篷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们也不敢派人在外面值守,这大晚上的,搞不好就被偷袭。 不过据我观察,这些鸟龙大概率是日行动物,它们到了晚上也是要睡觉的。 但还是不敢大意,鬼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晚上倒是没有任何情况,天刚亮的时候,外面的鸟就叫了起来。 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书生说:“世上最大的谎言就是天道酬勤,知道为什么吗?都说勤劳能致富,但是你看过几个东家或者掌柜的比伙计勤劳的?就是这群人劝着别人勤劳,为他们卖命。勤劳并不能致富,勤劳也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相比勤劳,选择更关键。” 我说:“你啥都懂,书生,你干脆改名叫万事通吧!” 书生说:“我只是在感慨一下。” “我看你就是在卖弄学问。” 书生说:“好吧我闭嘴,以后你尽管勤劳。当你勤劳一辈子,快死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觉得这辈子不值得。” 龙队说:“有这个功夫,你们还不如温习一下昨天学的枪法。” 我一伸手就把长矛拿起来了,钻出帐篷,我在这路中间练了起来。 这时候我竟然发现,那些追踪我们的鸟龙都撤了。 两边的林子里,小鸟在叫个不停,要是有这东西在树下,鸟是不会叫的。 我笑着说:“龙队,书生,安姐,你们听,鸟在叫。” 龙队说:“鸟龙都走了,但不是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真的放弃了捕猎。” 我说:“怕是被我们的气势吓到了吧,它们只要敢来,我一矛一个,全扎死!” 我举着长矛跨步刺了出去,大喊一声:“杀!” 第198章 寝 殿 我就在帐篷外面舞了一套枪法,无非就是刚学来了那八招,配合上咱们灵活的小步伐,那真的是如鱼得水。 而他们在我练的时候,就把帐篷拆了,龙队背上行囊之后,大声说:“我们出发。” 有了长矛再配合枪法,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擂台上打磨出来的招数,到了战场上一点用都没有。在这样的刺刀术面前,或者说枪法面前,拳击一点施展的机会都没有。真要是出来打仗,谁还不带一把刀子啊。刀子要是碰上刺刀,那就更白给了。 据说古代打仗的时候,长矛竟然有几米长,我倒是觉得几米长适合集团作战,排着队往前冲的那种,一对一的话,几米长的长矛根本施展不开,一旦被闪开,想抽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扔了几米的长矛拔剑了。 最好的长度,我也觉得是身高的长度。 我们四个现在是三把长矛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 平时的话带着刺刀是很重的,但是谁也保不齐鸟龙什么时候从树林里窜出来,所以龙队一直就把刺刀挂在枪上。 但是我们这一路非常顺利,要不是发现前面的山越来越大,我还以为被鬼遮眼了呢。路两边的景色一直就是一样的,石像生和树林。 要是仔细观察,树林是有变化的,越是往北走,树木越矮了,而且树干也变得细了很多。越是靠近火山口的中心位置,土地越是肥沃,水分越是充沛,所以森林也越是茂盛。 终于,我们看到了路边有黑毛鬼,这些黑毛鬼有的在树上,有的在石像生顶端蹲着,并且越是往前走,黑毛鬼越多了起来。 这些黑毛鬼现在都表现的很友好,我们路过的时候,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并没有啸叫,没有一点不友好的动作。 龙队说:“这些黑毛鬼好像对我们不感兴趣了。” 我说:“也许是黑毛鬼发现我们并不好惹,彻底放弃了对我们的杀意。” 龙队说:“这黑毛鬼还是比较聪明的,和我们斗只会两败俱伤,没有一点好处。可惜了尹洪斌和张晓军了,要是早些和这些黑毛鬼和解,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我心说龙队啊,你有所不知,之所以和解,完全是因为我们还了手镯啊!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为啥先前来的摸金校尉只拿走了手镯,没拿走项链呢。 随后我好像想通了,拿手镯的时候就把干尸的手也拽断了,说明当时情况危急,不容的他们继续拿项链了。要是当时四平八稳的拿手镯,也不至于把干尸的手给弄断。干尸本来就收缩了,手很小,手镯一下就能摘下来。 我脑袋里出现了一幅画面,那就是他们打开那石屋子的时候,大量的黑毛鬼在围攻他们。他们拿了手镯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去拿项链了,只能拼命突围。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们突围出去了,拿走了手镯。 不过这手镯又是怎么到了六安,为啥会被黑吃黑,又是怎么被警察围捕的呢? 到底警察知不知道这个手镯的存在啊! 这些都是未知数。 不过现在我们彻底摆脱了麻烦,这东西物归原主了,即便是警察知道这个手镯的存在也无关紧要。我们只要打死不承认就是了,警察拿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再说了,我们也确实没参与这场黑吃黑的犯罪。当时我也只是顺手牵羊,把这手镯搞到手了而已。 现在想想,这真的是天意,要不是这手镯,估计现在我们都已经被黑毛鬼给撕烂了,死无全尸。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司马道的尽头,也刚好到了山脚下,在我们面前有两根巨大的石柱子,石柱子上雕刻了两名手握长矛的勇士,肌肉线条非常清晰。这是两个大家伙,有十几米高,石柱子的直径就有三米。 不得不说,当时能把这么一个大家伙竖起来,也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石柱子下面是埋在地下的,就像是两个巨大的电线杆子一样戳在这里。 在这两个大家伙身后是一座寝殿,有两扇石门。 石门有七八米宽,在石门的两侧是一排石像生,全是石头柱子造型。高三米左右,直径五十厘米。 这些石像生和路旁的不一样,手里全是握着长矛的。 当然,长矛和手都是用阴刻线雕刻在石柱子上的,很抽象,但是又一眼就看得懂。 石门紧闭,我们到了石门前,书生从门缝往里看,他转过头看着我说:“有顶门柱,木头的。” 我大声说:“木头的?啥木头能坚持几千年?” 萧安说:“肯定不是几千年前的木头噻!” 我这时候喜出望外地说:“有人还活着!” 龙队顿时一跺脚,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 我说:“我喊几句!” 大家纷纷点头。 我中气十足,双手握成喇叭,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书生说:“你别三个字三个字的喊,他们不敢回答。” 我点点头,再次喊:“我们是来营救你们的,我们是人,不是妖怪。不是黑毛鬼,有人的话回个声啊!” 还是没有人回复。 我说:“不可能啊,有顶门石,咋会没人?” 我看向了两边的围墙,围墙有七八米高,黑毛鬼倒是能翻过去,鸟龙过不去。 按理说黑毛鬼并不能对寝殿里的人构成致命的威胁,黑毛鬼最大的威胁是欺骗和丛林中。既然人都到了这里,就不存在欺骗了呀。 我这次大声喊:“有人吗?苏梅,你还活着吗?卧室守仁啊!” 这话喊出来,我听到苏梅的回复:“守仁,救我!” 但是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我大喊:“苏梅,苏梅,你还活着吗?苏梅,你还好吗?” 苏梅再也没有回答了。 龙队这时候小声说:“里面有敌人!大家千万 要小心,保不齐敌人有武器。” 我们纷纷点头。 书生说:“也不排除是黑毛鬼喊的。” 书生这时候把长矛拆了,把弹簧刀抓在了手里,我也把长矛拆了。在这些建筑物很多的地方,武器太长容易施展不开。 我对萧安说:“安姐,你还是用长矛,龙队也用刺刀。” 萧安说:“看来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们还是不走门,我们翻墙进去。” 龙队看着两边,伸手一指说:“那边有棵树。” 龙队的意思不是指有一棵树,而是说那边有棵树长在寝殿旁边,树杈已经伸到了寝殿里面。我们可以爬到树上观察,然后顺着大树的树杈到里面。 我们快速到了树下,我先往树上打量了一番,然后爬了上去。 我最先往寝殿里观察,看到的除了墙就是房子,还有就是院子里的杂草。 我把绳子扔下去,大家都爬上来,我们一起顺着树枝到了墙内,然后抓着树枝把身体垂下去,坠落下去。 落地之后,我们都靠在了墙上,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一条通道,东西走向,我们身后就是围墙,我们身前也是一道墙,不过在墙上有很多的门,每一道们都通向一个未知的区域。 苏梅明显是被挟持了,她会被敌人看押在什么地方呢? 这么多天了,她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必须尽快找到她,把她救出来。 第199章 有火枪 我们贴着墙往前走了三十多米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门口内伸出来一个鸟龙的头,同时,我也闻到了尸臭味。 这鸟龙的头趴在地上,一半露在门外,乍一看吓一跳。仔细再一看,是一只死的。 我们围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具鸟龙的尸体,不过鸟龙的大腿和胸脯都被人剃走了。留下来的只是半个尸体。 书生说:“看来是被人宰了肉。”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布袋子,打开之后,里面有各种小刀和锯子,他说:“致命伤肯定不在肌肉里噻,我看看这家伙是咋死的。” 我说:“你看这个有啥用?” “破案噻!”书生说。 他用刀子切开了头皮,把头骨给扒了出来,头骨上并没有损伤。 接着,书生用小锯子开始剌鸟龙尸体的胸骨,然后还让我帮忙,拽开胸骨。 说心里话,这玩意特别臭,我是真的不想靠近半步。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书生很有兴趣地在摆弄。 书生说:“过来噻!” 我说:“太臭了,好歹带个口罩啊!” 书生说:“放心,臭不死你。” 我过去,按照书生的指示把胸骨拉开,书生直接就把心脏给摘了出来。 书生拿着心脏说:“看看这心脏,和人的也没有啥子区别,我们是近亲啊!” 他把心脏拿在手里转,突然他停下,用刀子切开心脏,竟然从里面找出来一粒枪砂。 书生说:“这东西死了大概半个月左右,这就说明,这里有人用火药枪。” 我说:“我知道这种枪,在枪管里装火药,前面装上枪砂,火药把枪砂喷出来击杀猎物。这种枪是面打击,精度很小,有效攻击范围不超过三十米。” 书生小声说:“这里有人有猎枪,大家务必要小心,这一枪要是打在头上,可就直接去见马克思了。” 龙队这时候显得很紧张,他说:“我们的人可没有这种武器。” 我们正说着,就听到前面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两只鸟龙突然出现在前面的门口里。 这两只鸟龙见到我们就冲了过来,跑得很快,有点要拼命的意思。 萧安和龙队两个顿时摆好了架势。 我们四个对付两个,绰绰有余。 这鸟龙到了我们近前一跃而起,两只后爪伸出来就朝着我们抓了过来。 萧安直接一长矛刺穿了它的胸膛。 龙队的刺刀刺进了这家伙的小腹,当场没死,但是落地之后也站不稳了。龙队拔出刺刀补了一下,第二刀刺进了心口。刺进去一拧,鸟龙直接往后一倒,动都没再动一下,死了。 但是随后,在前面的那道门后面出现了足足十几只鸟龙。 这一群就像是一群鸭子,排着队朝着我们奔跑过来。 我大喊一声:“快跑!” 我们四个转身就跑,刚好在前面有个小胡同,我们直接就钻了进去。 鸟龙奔跑有个特殊的动作,就是必须张开两个前胳膊才跑得稳。 但是这胡同很小,要是张开的话,根本就装不下。 就算是我们这不张开跑的,也只是刚好能过一个人。 这个小胡同连接着寝殿里的两条街道,只是一条便道。在这胡同里,两边有几道小门,要是鸟龙前后夹击,我们倒是可以走这些小门脱身。 另外,胡同距离墙头也就是四米高,我们要是叠罗汉也能很容易的上到墙头上。 进来之后,我们并没有急着出去,因为鸟龙并没有追进来。 我说:“我们上墙,我看出来了,这寝殿里有很多鸟龙,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很危险。这里早就失陷了。” 书生说:“要么是这些鸟龙跳进来的,要是就是挖进来的。看来这里的人也不是安枕无忧,他们的行动是受到限制的。” 萧安这时候拿出钢爪来,一扔刚好抓住墙头,她几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放下来绳子,先把体重最轻的书生来了上去。 接着是龙队,最后才是我。 到了墙上,看下面就容易多了,我们踩着墙往前走,一边走,就发现大量的鸟龙朝着我们聚集过来。 它们很善于奔跑和跳跃,不过它们不善于攀爬,这四米高的墙它们根本跳不上来。不过它们的嘴是能够到我们的脚的。 萧安在最后面负责左边,龙队在最前面负责右边。我和书生负责近战。我们四个配合的还算是默契。 一只鸟龙突然从旁边跳了起来,想要嘴巴咬我们的腿,萧安一长矛就把这家伙给戳下去了。 接着,这家伙几次往上窜,终于在第六次的时候,被萧安戳到了脖子,直接戳破了大动脉,鲜血喷出很远,在二十几秒内,这只鸟龙就死掉了。鲜血流了满地都是。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其它的鸟龙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它们竟然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惨死当场。 它们的智商实在是太低了,和鸡是一个水准的。 我说:“他娘的,怎么就打不怕这些畜生呢?” 书生说:“因为这群畜生根本就不懂得思考,它们就是一群蠢货。不过这也是最危险的,因为它们是把我们当做食物的,为了食物,它们可以不要命。” 我说:“我宁可和老虎狮子打交道,也不愿意和这样的蠢货打交道。” 这些鸟龙开始在墙下面跟着我们走,越来越多,我们走过去几道弯之后,下面竟然聚集了几十只。 甚至在不远处,竟然有几只鸟龙跳上了墙,在墙上,它们能走得很稳。不过到了墙上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它们的攻击方向不足,除了前面就是后面。而且只在两条线上。 前面只要龙队的刺刀一直捅就行了,后面萧安也是一样,只要有体力,我们几乎就不会输。 而且我们是四个人,两个人累了,可以换人嘛。 终于,有大量的鸟龙都跳到了墙上,它们开始围追堵截我们。 我们的平衡能力还是很好的,不过我还是提醒大家:“宁可走得慢,千万别掉下去,下去就死定了哈!” 书生说:“大家不要分神。” 我嗯了一声。 刚好这时候一只鸟龙从下面窜了起来,我手起刀落,直接就把这家伙给抹脖子了。这鸟龙落地之后,直接倒在地上,但是身体还不老实,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像个拉磨的驴。地上被它盘出来一个圆形的血痕。 第200章 用火攻 书生这时候指着后面大声说:“一直往北,那边是墓门。” 我们远远地就看到了在山体上的一座金字塔形状的建筑,书生说:“看到了吧,我觉得要是有人,应该在那边。” 这金字塔形状的建筑是依着山体的,所以这金字塔更像是一个平面,而不是立体的。 在这金字塔的最下面,有一个半圆形的洞口,这个洞口正对着司马道。 这条司马道到了寝殿之后就变窄了,但还是直接通向金字塔。 我们踩着墙头往北走,一边走,一边和这些鸟龙纠缠。 前面突然出来一只提醒庞大的鸟龙,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有六十公斤。这大家伙非常灵活,龙队几次都没刺中。 而且这家伙在墙头上非常灵活,前跳,后跳,都能灵活自如。这步伐,无懈可击。 龙队急了,直接一枪打穿了这货的胸膛。 龙队说:“他娘的,你还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了。” 这鸟龙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还有这招。它估计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这一枪算是彻底吓到了这些鸟龙,这些家伙就像是炸窝的鸡一样四散逃去。跑了几十米之后,全都停下了,扭头观望,一直到现在它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是亲身经历了,它们也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 我估计鸟龙的记忆力只有十几秒吧,因为十几秒之后,这群家伙又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大声说:“嘿!他娘的,这群家伙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了。” 龙队说:“不要管它们,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们踩着墙一直往前走,速度也挺快的,当然,没有办法和在地面上比。 也就是过了两分钟,墙的两侧再次聚集了大量的鸟龙,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得有七八十只。 这一大群就像是一群鸡一样在追着我们跑,就像是我们捧了一簸箕玉米似的。 在墙和金字塔之间,有将近三十米的距离,这里有一个小广场。在广场上有一座青铜像,这是一个巨大的龙的形象。 这个龙有四条腿,趴在地上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鳄鱼。不过这家伙的腿比鳄鱼的要长很多。 看腿应该是陆地上的动物,腿上并没有脚蹼。 我们到了墙的边缘,站在这里有些发愁了。怎么过去呢? 现在墙下面七八十只鸟龙在等着我们下去呢,它们是真的锲而不舍啊! 我手里拿着刀子,试图像是轰鸡一样把他们轰走,嘴里喊着 “呜诗呜诗”的声音,但就是不顾用。 我记得大家都是这么轰鸡的啊!怎么到了这里,轰这些玩意就不管用了呢? 我说:“这可咋办,被它们拦住了。” 书生说:“好办,我们就在这墙上等天黑就好了噻,这鸟龙是白天才出来活动的,到了晚上,它们根本就不动。” 虽然说书生说的没错,但是晚上我们人类也不想活动啊。晚上活动也有很多不便,首先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看不清东西。 一旦有个什么玩意偷偷靠近我们,冷不丁就给我们一下子,搞不好人就没了。 这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们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在我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吃饭了!狗日的!” 我回头一看,一只黑毛鬼出现在了墙上,接着,我看到大量的黑毛鬼踩着墙走了过来,过来之后,就开始挑逗鸟龙,它们竟然在墙上对着鸟龙尿尿。 鸟龙忍无可忍,跳起来咬黑毛鬼。 黑毛鬼灵活的就像是一只猫,总是在鸟龙的嘴巴到来的一瞬间跳起来。 看的我胆战心惊,这场景很像是猫在逗弄蛇。 鸟龙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黑毛鬼吸引走了。 它们开始在下面追黑毛鬼,黑毛鬼在墙上不停定奔跑,跳跃,非常灵活。 鸟龙也踩着什么东西跳到了墙上,但是它们始终没有黑毛鬼灵活,黑毛鬼在墙头上跑和在地面上一点区别都没有,竟然在墙头上开始戏弄这些鸟龙。 几乎是一瞬间,地面上的鸟龙都去追黑毛鬼了,我们面前一下就空了。 我大声说:“你们发现没有,黑毛鬼这是有意识的在帮我们。” 书生说:“黑毛鬼的智商大概有八岁孩子的水平,不得不说,太聪明了。” 龙队说:“机不可失,我们快走。” 龙队背上上了刺刀的步枪,双手抓住墙头,把身体垂了下去,一松手,人落地。立即把步枪摘了下来。 我们全都跳了下去,快速朝着前面的金字塔跑去。到了洞口的时候,龙队倒是犹豫了,他靠在洞口旁边说:“小心猎枪。” 龙队的意思我明白,这洞口实在是太小了,对方又是那种打霰弹的老火枪,这要是对方有准备,我们进去被人在前面开一枪,百分百就被打中了。 可以说,这里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过书生这时候把手伸向了洞口,他说:“空气是往里面抽的,还有另外的通气孔。” 龙队说:“书生,你啥意思?” 书生说:“用火攻!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我说:“苏梅也在里面,怕是要被呛死。” “掌握好量。” 我们开始四处踅摸,这地方根本就没有能烧的东西。先用火攻,首先你得有柴烧吧。 几千年了,能烧的东西早就都腐烂掉了,这里除了剩下石头就是青铜。 想找到柴火,只能去后面山上。但是上山的话太危险了。那些鸟龙巴不得我们进林子里。 书生说:“干脆,烧帐篷和毯子吧。” 我说:“我们还要用。” 书生说:“不用也没啥嘛,我们可以去庇护所里住噻。” 萧安说:“烧吧,请他们出来总比我们进去要强。” 我们把背包卸下来,堆在了洞口,点了火。浓烟直接就被洞口给抽了进去。 我们刚点上火,黑毛鬼撤了,但是那些鸟龙并没有都追过去,有一只鸟龙看到我们之后,就朝着我们过来了。 接着,过来的越来越多,这群家伙竟然都伸着脖子盯着我们,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 我是实在理解不了这群憨货在想啥。 不过这时候我们都退到了洞口里面,有了浓烟做掩护,我们被袭击的概率很小,里面要是有人,起码应该快速往里面撤,撤到没有烟的地方。 按理说墓室的结构都不怎么复杂,最复杂的无非就是有前墓室,有中墓室,有后墓室,最多就是有一些耳室。按理说不应该有能躲烟的地方,要是他们被呛到了,一定是要出来的。 但是我们等了足足半小时,也没有等到人出来,倒是等到了一大群鸟龙,愣是把我们堵在了这洞口里。 现在我们想往回走也不可能了,我们只有往里走一条路。 龙队说:“我们往里走。” 此时,火也快烧完了,我们在上风口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 我说:“里面的火枪手应该撤出去了很远,现在我们灭了火,跟着烟一直往里走一定就是安全的。让烟在前面,我们在后面。” 龙队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以。书生,萧安,你们觉得呢?” 书生说:“我觉得可以,再不进去就没机会了,眼看就烧完了,我们必须尽快。” 萧安说:“我们走。” 我们灭了火,龙队一摆手说:“我们走。” 第201章 投鼠忌器 开始的时候,这个通道中规中矩,半圆的洞,结构完整,在洞壁上雕刻了很多雕像,有黑毛鬼,有鸟龙,有水里的那种龙。 再往前走,还雕刻了马和猪、牛、羊这些。 但是当我们往前走过一道门之后,画风突变,这里面竟然四通八达起来,在这里有大量的支线伸展了出去。 而且这里绝对不是人工开凿的,这是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这里的洞穴不只是在一个平面上,而是立体交叉的。不过有人在一个平面上打通了这些洞。所以,在这个平面上,始终是有一条道路在引导着我们前行。 不过我们烧出来的烟可就顺着通风最好的那个洞飘走了。 走着走着,我竟然听到了水声,就在我们走的通道旁边有个竖井一样的洞穴,从这里往下看,竟然有水在流动。 用手电筒一照,这里面不只是有水,竟然还有巴掌大的鱼。 水是从北向南流的,说明在下面,是有一条地下河的。 我拎着马灯往前面照了照,在这里的地面上,我发现了一个火柴盒。 我把火柴盒拿起来,这是童车牌的火柴。 我晃了晃,里面是空的。我说:“这是去年才投产的火柴,我分到的火柴票买来的火柴就是这个牌子的。” 萧安说:“这么说,这是最近才扔下的。” 我说:“大家小心点。” 我把火柴盒塞进了口袋里,抓着刀子的手更紧了。 我拎着马灯一步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在地上又见到了一个烟头。我拿起来看看,是飞马牌香烟。 在旁边还有个香烟的盒子,写的清清楚楚,是中国上海卷烟厂出品。 这就是最近出的香烟。 我把香烟盒子递给了书生,书生又递给了龙队,啥也没说,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再往前走了几步,地上全是烟头,我蹲下数了数,竟然有七八十个,在这烟头旁,扔着好几个烟盒,全是飞马牌的。 说明长期有人在这里站岗,我用马灯一照,就在旁边的地上铺着一个麻袋,我用力按了按,麻袋里装了稻草。这是给人坐或者躺的。我用手慢慢地去摸麻袋的温度,明显温度偏高。 我说:“有人。” 大家立即警惕了起来,开始用手电筒四处乱照。但是这里洞口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照不过来。 我们快速躲进了旁变的一个洞穴里,然后快速蹲下,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突然从一旁伸出来一根枪管子,直接给我们来一下,到时候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说:“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很不利。” 这时候我们关了所有的手电筒,马灯也熄了。现在我们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光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没有光寸步难行。 我说:“我们没有光,对方也没有。” 龙队说:“他们熟悉地形,现在肯定趴在最好的射击位置在等我们呢。人家不需要光,只要趴着不动,等我们拎着马灯到了位置开火就行了。要是他们有足够的火枪,一举把我们歼灭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往前走,我们得先想想办法了。” 我说:“能有啥办法?没有马灯我们根本没办法摸索着走,你也知道,这里有很多竖井,有的有几十米深,一旦掉下去会摔死的。” 书生说:“没有灯,根本寸步难行。” 萧安小声说:“也未必噻,我有办法。” 我这时候听到了小老鼠的叫声。 安姐身上一直带着一个香囊,这香囊里有一只小白鼠,这小老鼠据说比她爸爸年纪都要大,是萧家的宝贝。 虽然我知道有这只小老鼠,但是我还真的没见过几次。萧安喂小白鼠的时候都是在晚上,小白鼠也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白天都是在香囊里睡觉的。 萧安慢慢抓住了我的手说:“跟上。” 我拉住了书生,书生拉住了龙队。我们就这样跟着萧安往前走。 而萧安则是跟着小白鼠的叫声往前走。 小白鼠就这样在黑暗中带着我们一直往前走,我能感觉到路线的变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小白鼠是循着人的气息前行的。不得不佩服老鼠的感知能力,这绝对没有光线的地方,它到底是靠着什么来找路的呢?难道是嗅觉。 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们转过了一个弯来,在我们前面,出现了光。这是灯光,绝对不是阳光。 因为这光是在闪烁的。 而且隐隐约约,我们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好像是在讨论还有多少食物的问题。 有人说:“就算是他们困我们半年也没关系,我们的食物足够吃十个月的。我就不信了,他们会在这里不走了。” 有人说:“不要忘了,这是官方的人,来了自己就不会走了呀!” 有人说:“老六盯着呢吗?” “盯着呢,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来。我们找这里用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这里面就像是迷宫一样,想找到这里需要一点点摸排。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敢往里走了,他们怕被我们暗算。” “不要大意,盯紧了。还有,你们不要把精力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还有上次,是谁带她到外面晒太阳的?这太阳不晒会死吗?要我说,这女人就不能留,早点处理掉免得麻烦。” “老大,兄弟们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大家都舍不得也正常。再说了,这个女人也是最好的诱饵,也是我们最好的筹码。要不是有这个筹码,我们不可能顺利把那些兵都引到这里来的。” “你说的也对。” 我这一听就知道坏事了,苏梅被他们给糟蹋了。而且有个更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侦察连的兄弟们,很可能都在这里面遭到了毒手。 我现在是真的急了,握着刀子就要冲过去,被龙队一把抓住了。他对着我摇摇头。 然后他趴在了地上,一点点往前爬。他一直躲在阴影里,爬的时候悄然无声,一直到他爬到了最前面的阴影处之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他没有向我们招手,也没有继续前进,就像是死在了那里。 我们三个都躲在阴影里,我很焦急,恨不得自己冲过去,直接把这里面的人给灭了。 龙队终于从阴影处回来了,他是退回来的。 龙队小声说:“七个人,应该还有一个在某地站岗的。加一起应该是八个人,或者是八到十个人。我们必须摸清是几个人才行。” 我说:“没必要,只要救了苏梅,我们就能知道是几个人几把枪了。” 龙队说:“里面七个人,每个人肩膀上都有一把猎枪。守仁,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打呢?” 现在我们只有龙队一把枪,一旦打起来,他们找到掩体,估计很难打到人。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有苏梅,要是拿苏梅做筹码要挟我们,我们还真的会投鼠忌器。 我挠着头皮说:“书生,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书生说:“他们应该是有固定的上厕所的地方吧,我们去那边等,总能等到人的。逐个击破。” 我突然灵光一闪说:“我们倒是不妨学一学黑毛鬼的办法,我们化妆成敌人的样子接近他们,然后一击毙命!” 第202章 抓舌头 找厕所这种事还是要交给小老鼠。 小老鼠很快就带着我们到了他们排泄的地方,这其实就是一个通风良好的洞穴。他们已经把这里拉得像是地雷阵了。 这些家伙还是很会选地方的,这里处在下风处,所以前面的空气是永远不会受到污染的。至于这空气到底流动到什么地方去了,倒是无关紧要了。 我们就躲在两旁的洞穴里,就算是一起来四个人,我们每人对付一个,也能轻松拿下。但是常识告诉我,拉屎撒尿这种事一般都是俩人一起,很少有三个人一起的时候。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人提出来,我去拉屎,谁一起去,然后出来一个人,他和这人一起就来了。 俩人一起响应的概率太低了,不过即便是三个人一起来也没关系,他们拉屎撒尿的时候,总不至于手里还抓着武器吧。 这个位置距离他们的驻地也就是五十米的样子,不过这里是看不到那边的,因为从那里到这里还要拐两个弯。这给我们下手创造了更好的条件。 不过想要悄无声息直接按住两个人,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对于我来说没啥问题,至于萧安和书生,很难在制服一个人之前不让他喊出来。倒是龙队,具备一击毙命的本事。 我和萧安在一个洞窟里蹲着,龙队和书生在一个洞窟里蹲着。虽然这前面没有什么气味,但是和屎尿做邻居,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这就像是再干净的尿壶也不能用来当水壶是一个道理,这里就不是长久呆着的地方。 终于,来了两个家伙,晃晃悠悠就过来了,拎着马灯,一边走就把裤子解开了。 我和萧安在前面一些,龙队和书生的洞窟在后面一些,当这俩人走到中间的时候,我和萧安从后面突然出来,没等我动手,萧安先动手了,两个垫步上去,直接就勒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另外一个刚反应过来,就被我一个俄式大摆拳打在了脸上,一头倒地就睡了过去。 书生和龙队过来,我们四个立即把这两个人连同马灯拽到了洞窟里,那个没昏迷的吓傻了,他被勒得浑身颤抖,我说:“安姐,快死了。让他喘口气。” 龙队拿了一块毛巾,把这货的嘴巴给堵上,萧安这才松开了他。 这家伙用力用鼻子吸了一口气,此时的脑袋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他浑身还是在颤抖,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书生小声说:“你别怕,稳住,深呼吸,听我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这么几下之后,这家伙的呼吸总算是均匀了。旁边那个被我打晕的这时候也开始哼哼,龙队又拿了一条毛巾把他的嘴巴给堵上了,然后用绳子将这两个家伙反绑在了一起。 缓了三分钟之后,这俩人都醒了过来。 到了我们问话的时候了。 龙队手里拿着刺刀,顶在了其中一个胸口,他说:“乖乖回答问题,我们优待俘虏。但要是被我感觉到你们在骗我们,那么我就不当你们是俘虏。明白吗?” 俩人都呆愣愣地看着我们。 书生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 这俩家伙这才知道点头。 龙队说:“我现在问你们问题,你们只要点头和摇头就行。听懂了吗?” 俩人纷纷点头。 龙队说:“你们有八个人对吗?” 俩人纷纷摇头。 这么审问有个好处,俩人互相看不到,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动作。而且是实时的,俩人必须一致才行,要是不一致,恐怕就要露馅了。 龙队说:“你们有九个人,对吗?” 俩人纷纷点头。 龙队说:“你们每个人一条猎枪对吗?” 俩人纷纷点头。 “你们还有弹药对吗?” 俩人继续点头。 “你们是盗墓贼对吗?” 俩人这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都点头了。 书生上去赏了俩人每个人一个大嘴巴,书生说:“不要犹豫,快点回答。” 龙队看着我说:“守仁,你来审问吧。” 我说:“你们只有一个人质对吗?” 俩人快速点头。 我说:“你们是不是把人质给那个了?” 俩人都没点头,而是都低下了头。 书生再次赏了俩人没人一个大嘴巴,这次打得狠,直接把脸打得肿了起来。 俩人这才又点头了。 萧安小声说:“一群畜生!” 我说:“我现在给你们纸和笔,写出所有人的名字。” 这下俩人纷纷摇头了。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写?你们不想活了吗?” 书生小声说:“他们不会写字!” 龙队对面前的人说:“我现在松开你的嘴,你要是敢喊,我就送你去见马克思。明白吗?” 这人点头。 龙队慢慢地拽下来他嘴里的毛巾,一边拽一边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我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毛巾拽下来,他没有喊,而是频频点头。 我说:“你说,我写。你们是哪里人,都叫什么,谁是你们的头。” “我们是云南人,我们的头叫大军,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实在是穷得没办法才出来干这行的噻!” 书生说:“我们不在乎你是干盗墓的还是探险寻宝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们都有谁。” “大军和杰子是亲兄弟,是我们的头。我叫李铁柱,他叫李铁林,还有李铁栓,李铁强,李铁山,李铁帅,还有李金贵是我们的三叔。大军和杰子叫李铁军和李铁杰。三叔是他们的亲三叔,是我们的堂叔,李铁帅和李铁山也是亲兄弟,其它的我们都是堂兄弟。” 我说:“这么说是你们的堂叔带着你们兄弟八个来寻宝了啊!” 李铁柱点头说:“太穷了,都找不到老婆,实在是没办法了。” 书生问:“你们为啥在这里?” “被困在这里了噻!外面的那些猴子多凶。” 我在想一个问题,手镯难道不是他们偷出去的吗?难道还有另外一拨人? 我说:“你们偷到什么了吗?” “这里面倒是有不少好东西,但是出不去啊,外面不只是有那种大鸟,还有黑猴子,还好我们机灵,钻进来就没往外走。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我眼瞅着三个男的为了掩护女的,被黑猴子给撕碎了。太可怕了。那女的也不知道跑出去没得。我们一看不好,立即顺着神道往里面跑,黑猴子一直把我们逼到了这里面。” 萧安说:“你们杀了多少黑猴子,杀了多少那种大鸟?” “杀太多了,但是杀不完,根本杀不完。”李铁柱说,“干脆我们合作好了,我们一起冲出去,这里的宝贝,我们平分好了噻。这里面有很多宝贝,只要能出去,我们就发了。” 龙队说:“看来你是误会我们了,你当我们是干啥的了?” “你们不是来盗墓的吗?大墓我们找到了,宝贝也找到了,现在就差出去了。问题是白天有大鸟,晚上有黑猴子,我们只要出了这个洞口就会被攻击。合作怎么样?” 龙队问:“进来的军队都咋样了?” “你是说那些解放军吗?他们根本就没冲过来,在神殿那边,只用了一晚上就被黑猴子给消灭光喽。” 萧安说:“胡说,怎么没有见到尸体?” “尸体都被大鸟拽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黑猴子只掏心,你们应该知道的,但是大鸟是要吃人的。” 要不是那一场大雨,我觉得应该是能看到血迹的,一场大雨,把所有的痕迹都给冲没了。 第203章 百死莫赎 龙队急切地问:“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吗?” 李铁柱说:“他们的子弹都打光喽,开始的时候打得多凶,打死了不少黑猴子。不过黑猴子没有退去,而是越聚越多,和解放军拼了。黑猴子死了一地,用了一晚上时间,解放军也死光了。最后尸体都被大鸟给拖走了。” 我说:“你他娘的好像亲眼看到了似的。” 李铁柱说:“我们看到了,当时我们就躲在神庙里,我们和另外四个人亲眼所见。解放军和那些黑猴子就是在神殿前面的广场上火拼的。那一仗打得非常惨烈,我们都吓傻了。” 萧安哼了一声说:“你在撒谎,那些猴子也许能杀死大部分的解放军,想杀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黑猴子在广场上没有一点优势,也许你还不知道吧,这可不是普通的解放军,这是一个侦察连。还有,既然人都死了,枪呢?你一直没提枪都去了哪里。” 李铁柱一听愣了下,他随后说:“我真的没骗你们,解放军真的是被黑猴子杀死的。” 萧安说:“这么急切想撇清关系是吧,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但是你装傻充愣,让我们觉得你认为我们也是盗墓贼。这样就会相信你的话都是真话,你觉得你们能撇清关系吗?在广场上,黑猴子不可能消灭侦察连,侦察连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我说:“李铁柱,我看你是活腻了。你要是还不打算说实话,这个机会我们就要给你的兄弟了。” 我盯着被塞住嘴巴的李铁林说:“我们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 龙队直接用刺刀扎进了李铁柱的胸口,只是几秒钟,李铁柱就死了。 龙队哼了一声,一边用毛巾擦刺刀,一边说:“老子走南闯北,打仗无数,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死在老子手里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们这是打算凑数吗?” 李铁柱就死在李铁林的后背上,李铁林直接吓尿了。 萧安蹲在李铁林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了吗?李铁柱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告诉我,解放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铁林这时候满头的大汗,眼神飘忽,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要撒谎。 我说:“李铁林,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你懂什么意思吗?你要是不懂我给你解释一下,李铁柱是怎么死的你要想明白,他就在你的后背上,血还没流干,还没凉呢。你想活命,就不要学他,会翻车的,懂吗?” 李铁林带着哭腔说:“都是三叔干的,三叔往解放军的锅里,放了蒙汗药。其实我是不赞同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小跟班,求求你们别杀我,冤有头债有主,李金贵最坏了,还有大军和杰子,满肚子坏水。” 龙队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直接一刺刀就捅进了这货的胸口。 其实我是不愿意看到人杀人的情景的,但是龙队杀这货,我是一点意见没有。这群家伙真的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打鬼子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现在来本事了,对自己人下手狠着呢! 那可是百八十号人啊,就这样被这群败类给算计了。 我估计啊,肯定是侦察连的人遇到了他们,把他们给救了。虽然他们是罪犯,但罪不至死,侦察连的同志们就把他们暂时看押了起来,结果这群家伙趁着侦察连的人不注意,给下了蒙汗药。 整个侦察连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大鸟给掏走了。 一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问出来枪都去了哪里,关键是这并不重要,枪都没子弹了也是事实,大概率这些枪都被这群人给搜集了起来,堆在了某个地方了吧。找枪这种事,就交给后来人吧。 他们想把罪责推给黑毛鬼,只不过李铁柱选错了战场,根本就不可能是在广场上战斗的,要打也是在环湖路上。不过这些盗墓贼也明白,环湖路上是有避难所的,黑毛鬼想在那里全歼侦察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侦察连的同志们钻进庇护所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所以李铁柱就编了一个在广场上火并的谎言。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在广场上黑毛鬼要打赢侦察连的同志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谎言始终是谎言,很难自圆其说。 更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在广场上扎营的时候,李金贵给大家的伙食里下了蒙汗药,导致整个侦察连的同志葬身于此。 这群混蛋百死莫赎。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问,这俩货太久不回去的话,那边的人就知道这边出事了。 我和龙队换上了这俩货的衣服,把他们的头皮割下来,顶在了头上。 我们都是短发,这俩货是两个长毛子,顶上这头发,在光线不好的时候,还真的不好分辨。 从上到下全都打扮个差不多,我和龙队就拎着这俩货的火枪过去了。 到了出口我才发现,他们呆的地方是一座墓室,在周围有很多雕刻的柱子人。 不仅是周围拜访了很多,就算是在中间的石棺周围,也竖起来很多这种石头柱子。 这群家伙把解放军带来的帐篷就固定在了石头柱子上。 离着很远,我就看到了地上有很多午餐肉的铁盒子,这群家伙洗劫了解放军,绑架了苏梅。 此时的苏梅,大概率就是被限制在了那一顶大帐篷里。 这里还有五个人,有四个人围着一堆火,他们在烤肉。离着很远我就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还在提裤子呢。 外面的问了句:“你小子一天干了几次了?你这身体扛得住吗?” “二哥,太漂亮了,我根本忍不住。”他摸着自己的后腰说,“腰杆都酸了,就像是空了一样。” “吃嘎嘎补一下噻!”另一个笑着说。 我听到这里就觉得气血上涌。 龙队却拉着我的胳膊拽了拽,意思是稳住。 我和龙队就这样低着头朝着他们走去。一直走到了他们身边,他们竟然也没发现我俩是假的。 猎枪就在他们身边放着,我和龙队快速地把他们的枪都拿了起来,全部都背在了身上。 一直到了这时候,这五个家伙才回过神来,纷纷站起来盯着我俩。 书生和萧安一看时机到了,纷纷从后面走了上来。 而龙队二话没说,抬起手里的火枪,直接对着那个三叔就来了一火。 这一枪直接打肚子上了,火枪里面塞满了枪砂,打出去就是一片,这一枪直接把这家伙喷得坐在了地上。 这种枪只能开一枪,打完了需要重新装填。 龙队干脆就把枪扔了,换下一把,对着其中一个又是一枪。 这家伙直接被喷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剩下三个一看不好,转身要跑,我直接就开火了。我和龙队交替开了三枪,就这样用他们自己的枪,把他们全都撂倒了。 不过这五个家伙都没死,本来枪砂的威力就不大,打得又不是心脏这样的要害部位,大部分都打肠子里了,也不排除有一些打进了胃和肝里面。 五个乌合之众只在一瞬间就被我们击溃了。 我说:“还有两个!” 书生说:“等他们回来就行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说:“也可能不回来,吓跑了。” 书生说:“总要回来看看吧。” 龙队上去抓着李金贵大声说:“是不是你下的蒙汗药?” 李金贵已经痛苦万分,但是他却笑了。 龙队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说:“快说,是不是你!” 李金贵咬着牙说:“老子落到你的手里,算老子倒霉,你要是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老子死了也值了,这辈子老子都没敢想过,还能睡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这才回过味来,立即钻进了帐篷。我看到苏梅蜷缩在一个毯子里,她很憔悴,脸色很差,她的衣服被扔在一旁。此时,我闻不到她身上的香气了。 第204章 紧急撤退 这群畜生把她糟蹋惨了。 我拿起她的衣服帮她穿起,她趴在我的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打我,咬我。 她在发泄,并不是怪罪我来晚了,我知道。 就是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两声枪响。 就听书生大声喊:“守仁,别出来,趴下。” 我把苏梅压在身下,就听外面又响了一枪。 就听龙队说:“他们没子弹了。” 其实不是他们没子弹了,而是他们的枪没办法像是龙队的枪一样打连发。 打完了两枪,这俩货就只有等死的料了。 果然,也就是三十秒,就听书生喊了句:“守仁,抓到了。” 我刚出来,苏梅也跟了出来,苏梅的腿已经站不稳,她双手抱着我的胳膊站在我的旁边。 苏梅此时披头散发,目光炯炯地盯着被书生和龙队押着的两个败类, 她对我说:“守仁,借我你的刀子用一下。” 我把刀子递给了她,她晃晃悠悠走到了两个混蛋面前,直接一刀先捅死一个。另外一个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没等苏梅捅他,他自己先虚脱了。 苏梅已经疯了,上去对着这家伙的肚子一阵乱捅,一直到把这家伙捅成了马蜂窝。苏梅这才坐在了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萧安悄悄地到了苏梅身后,刚到苏梅身后,就见到苏梅拿起刀子就对着自己的肚子过去了。 萧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苏梅的手腕,大声说:“你做啥子,糟蹋你的人全死了,现在你是干净的了噻!” 苏梅这时候仰着头看着天空,哭声非常大,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哭上。 而我这时候,看到苏梅的裤子上有血,我立即大声说:“书生,快给苏梅检查一下,她好像受伤了。” 书生说:“应该是有撕裂伤,这群畜生,简直就不是人。” 我说:“那怎么办啊,总流血会流死的。” 书生这时候拿出来一管麻药,静脉推注,苏梅直接就晕了过去。 书生就在帐篷里给苏梅做了手术,把撕裂伤缝合,止血,人没事就好。相比那些死去的同志,苏梅是幸运的,起码她还活着。 其实我倒是不觉得苏梅不干净了,我一点这种思想都没有。在我看来,苏梅还是那个苏梅,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她还活着,我这一趟就没白来。 苏梅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煮好了肉汤,现在的苏梅急需补充能量和蛋白质,肉汤和饼干是最好的食物。 苏梅吃了东西之后,她靠在我的身上,情绪算是稳定多了。 苏梅这才问我:“守仁,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你一直不回信,我就预感到不好,所以我决定来找你一下。不出所料,你果然出事了。” “守仁,我,我对不起你。” 我立即说:“你咋说话呢,你咋对不起我了?” “我被别的男人给碰了,我不干净了。我对不起你。” “胡说啥呢!”我说。 萧安过来,递给了苏梅一块巧克力,她说:“巧克力,欧洲货。” 我说:“你哪里来的?” “杨宁给我的,杨宁家里很多这玩意,都是陆英俊从欧洲让人捎过来的。” 苏梅把一块巧克力放在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真甜。” 这里是一间墓室,在这里有一块棺材,棺盖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具女性的干尸,干尸身上的宝贝都被这群人收入袋中,满满一袋子全是黄金。除了黄金,还有一些铜器和玉器。 铜器和玉器都在另一个袋子里,打开看看,做工极差,我是一件也看不上。说心里话,并不是老物件就一定好,就说这些铜器和玉器,做的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那时候估计也就是这水平了吧,麻麻咧咧的,太粗糙。现在景德镇随便烧一件瓷器都比这个强一百倍。 好东西啊,不只是现在看是好东西,就算是在当时,好东西还是好东西。比如秦始皇的传国玉玺,他娘的,到底在啥地方了啊! 我就对这个感兴趣。 萧安说:“苏梅,你得多吃,尽快让身体恢复,我们现在还没有彻底摆脱危险,把身体养好,和我们一起冲出去。” 苏梅点点头。 我这时候倒是放心了,看来苏梅想开了。 这里摆着九具尸体,我们像是摆麻将牌一样把这九具尸体排好。 我从心里就厌恶看到人的尸体,从小就不愿意凑死人的热闹,死人的席我都不去吃。说到底,我王守仁是个心善之人。 我说:“书生,我们把这些尸体抬走吧,在这里怪膈应人的。” 书生说:“差不多我们就撤了,这里就交给后来的同志处理了噻。” 我说:“苏梅身体太弱,现在走怕是不行。” 苏梅小声说:“我没事的。” 但是她刚要站起来,双手就捂住了小肚子。 龙队说:“我们还是在这里再等等。” 苏梅说:“我能坚持,我们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再这里呆下去了。” 我倒是能理解苏梅的想法,她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我说:“我背着你,看看外面是不是天黑了,如果是天黑,我们就趁着天黑撤出去,一夜时间,我们走到神殿,我们在神殿里休整。” 龙队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们走。尽快和杨指挥他们汇合,把他们放在神殿我也是很不放心。” 那两袋子宝贝在地上,龙队用脚踢了踢说:“这东西就放这里吧,带着他们出去,累赘。” 我心说这还真的是大公无私啊,你怎么不商量下,给大家分分呢。 苏梅说:“这些都是珍贵的文物,有了这些文物,和组织也就有了交代了。还有,我们必须把这里保护起来,这是我们中华文化的精华的体现。”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中华文化呢。 我说: “你就别惦记中华文化了,你还是多惦记一下你自己吧。” 我把苏梅背了起来,她现在很轻,也就是七十斤,一把骨头,现在她的胸就像是两个瘪了的水袋,瘦没了。 我背着她在身上感觉很轻,她的胳膊垂在我的身前,就是两根皮包骨的棒子。 天啊,苏梅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啊!这群畜生,我恨不得灭他们九族。 此时的苏梅再也没有香气了,我对着她的胳膊闻了很久,都没有闻到那种体香。她趴在我的肩膀上,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我还是没有闻到香气。 我们一夜急行军,总算是到了神殿,我们在神殿里扎营,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过还是不能麻痹大意,这个白天其实是最危险的,那些鸟龙随时可能出现。 第205章 决战神庙 苏梅非常虚弱,坐都坐不住,我把她放下,她就躺下了。 我把食物弄好之后,把她扶起来,靠着我吃了点东西,吃完就躺下睡了。 肖晨伤得很重,此时看起来倒是比苏梅好很多。张强和杨丽娜他们在这里倒是安然无恙,我觉得既然他们能没事,我们再多待几天是不是也没事啊! 杨丽娜看到苏梅没事,也是从心里开心。同时,只要苏梅还活着,我们这次就没白来,看来立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前提是我们得活着出去。 此时我是抱着侥幸心理的,我希望那些鸟龙不要来,不要发现我们。 苏梅一直睡了半天,到了中午的时候,鸟龙并没有来,我倒是稍稍安心了不少,只要天黑下来,鸟龙就休眠了,我们可以趁着天黑突围出去,离开鸟龙的势力范围。只要离开中心区域,危险基本就解除了。 现在黑毛鬼攻击我们的概率很小,黑毛鬼已经当我们是朋友了。 上午我们轮着睡,吃了午饭还是困,我又睡了俩小时,起来的时候三点五十,只要再熬过去小半天,我们就算是胜利了。 书生凑过来,小声说:“苏梅咋样了?” 苏梅这时候还在睡,她已经睡了快一整天了。 我说:“很虚弱,要是有可能,在这里多休整几天是最好的。” 书生晃着手里的扇子说:“这绝对是不行的,不要以为鸟龙真的不会袭击我们,我告诉你一个概率问题,但凡你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发生,只要时间够久,就一定会发生。尤其是坏事。” 我说:“你这是啥理论?杨指挥他们呆在这里可是啥事没有。” 就在此时,林子里突然想起来黑毛鬼的啸叫声。 黑毛鬼的叫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并且,林子里传出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书生说:“坏了,坏了。” 我大喊一声:“准备战斗!” 我用绑带开始缠手,这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只用了二十秒就把绑带缠好了。 缠上绑带主要是保护手,人的手是最重要的零件,一旦手伤了,哪怕是只伤一个小手指,整只手都没有办法发力。 尤其是拳击手,绑带是最好的保护。绑带既能保护手指,又能保护手腕,不然手很容易被自己强大的力气打伤。 我左手持刀,右手握拳,摆好了架势,我准备这这些畜生拼了。 张强一直在往腰里塞子弹夹,他有五个子弹夹,不过五个子弹夹其实并不算多,一个弹夹是八发子弹,五个也就是四十发。不过要是能一枪消灭一个,四十发子弹属实是不少了。 张强把所有的子弹都摆在了地上,他对肖晨说:“你帮我上子弹。” 肖晨点头说:“没问题,只不过我没上过子弹。” 张强立即教肖晨上子弹。 杨丽娜手里抓着一把手枪,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龙队说:“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拼了,大家都小心点。” 龙队根本就没指望开枪,他直接就卸了弹夹,把刺刀挂上了。 萧安手里还有一把长矛,她和龙队负责中距离的阻击,我和书生负责对付突围进来的。 我们一直退到了墙角,在墙角的好处就太多了,防御的面积直接从三百六十度下降到了九十度,我们只要防御住面前九十度的扇形面积就行了。 那些鸟龙在这样一个地方进攻是很不利的,它们越是往前走,越是拥挤,我们就是要打它们一个施展不开。 黑毛鬼的啸叫声越来越大,很快,大量的黑毛鬼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来就都跳到了柱子人上。 它们都蹲在上面,盯着影壁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鸟龙的脚步声。 终于,第一只先跳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一只接着一只。 转眼间就进来了一群,这群家伙开始在那些石头棺材上蹦蹦跳跳,很快就站满了一片。 我看出去,心说他娘的,这家伙得有一百多只吧,这是不是倾巢出动了啊! 我说:“书生,你不说它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吗?” 书生说:“也许人家本来就是一大家子噻!” 龙队说:“就不要说这些了,同志们,这是一场硬仗。” 我补充道:“小心这些家伙的后退,前腿没有任何威胁,主要就是后腿。” 书生说:“这家伙牙尖嘴利,要小心。” 我说:“安姐,你在我旁边,我保护你。” 萧安说:“你保护好苏梅就好了,我不用你保护。” 我说:“鸟龙很危险的,一旦突进来,你的长矛根本就没办法攻击近处,我在你旁边,必定护你周全。” 萧安虽然没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萧安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书生和龙队一组,远近配合。 张强和杨丽娜一组,专门蹲在地上开枪,攻击三十米左右距离的目标,手枪的好处就是射速快,灵活,绝对是巷战的神器。 说心里话,我对这一仗还是比较乐观的。 这一百只左右的鸟龙,想杀死我们,即便是成功了,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或者说,搞不好就会全军覆没,我王守仁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我左手反握着刀,只要给我机会直接摆拳过去割喉。右手要是找到机会,直接就是后手大摆拳,我这拳头不敢说能打死一头牛,但是打死这么一个玩意,还不算太难。 裸拳的威力是很大的,只要打到鸟龙的脸,基本上就是一拳一个。最关键的是,我善于用拳,我在打拳这方面的耐力是非常好的。 我完全可以持续作战,一直打。 黑毛鬼都蹲在柱子上,急得嘎嘎叫个不停,特别吵,特别乱,特别刺耳,这声音让我很不舒服。 鸟龙美誉哦办法跳到上面去袭击黑毛鬼,但是却被这些黑毛鬼吸引了。在下面一跳一跳的,试图够到柱子上的黑毛鬼。 黑毛鬼根本就不为所动,蹲得很淡定,低着头看着下面的鸟龙。 我很诧异,这些黑毛鬼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呢?眼看克星就在身下,它们竟然能把情绪调整的这么好,我自愧不如啊! 此时我已经紧张的有点过分了,抓着刀子的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包括鼻尖和额头上也冒汗了。 大战一触即发,此时我倒是觉得应该庆幸的是,这些鸟龙多亏是今天来了,要是昨天过来,杨丽娜和张强、肖晨就真的死定了。 萧安小声说:“你小心点,不要逞能。记到,不要离开我半步。” 我点头说:“安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第206章 肉搏战 我这时候回过头看看苏梅,她裹着毯子蜷缩在角落里,一脸木然,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似的。 这算不算是哀莫大于心死呢?我是真想安慰她几句,发生那种事,对她来说的确是不幸的。但是也没必要耿耿于怀,起码我就不觉得她不干净,要是有可能,我愿意娶她。 不过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人家要不要嫁给我还不一定呢。 我这人虽然乐观,但是在很多事情上,我也是持谨慎态度的。 我爹活着的时候和我说过,女人是最不讲感情的动物了,女人讲的是感觉。 关于我妈被我爹输了这件事,我听过很多传闻,据说是我妈和别人给我爹设了一个局,看起来像是我妈被我爹给输了,实际上是我爹被我妈算计了,真相是我妈带走了家里大部分的财物,和人私奔了。 真相是啥样已经不重要了,我其实也不太在乎我妈的去处,我是真心在心底祝她幸福。 鸟龙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它们失去了对黑毛鬼的兴趣,开始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它们从这个石棺上跳到下一个石棺上,最后落地,齐头并进,真的就像是一群鸭子一样,朝着我们涌了过来。 到了手枪的射击范围的时候,张强和杨丽娜开枪了。 一枪接着一枪的打,后面的肖晨和苏梅在给他们打下来的弹夹装子弹。这么一配合,但是没有闲人了。 这就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人是有智慧的,能通过合作让效率最大化。 子弹这东西看起来不大了,不过速度快,穿透力强,破坏力更是惊人,前面打进去是一个孔,到了身体里子弹就会翻滚起来,要是从后面出来,那就是碗那么大的一个血窟窿。 要是子弹留在体内,指不定翻了多少圈,体内的组织已经被这子弹搅动的稀烂了。 眼看一只只鸟龙倒下,但是这群畜生冲击的步伐一点没有减速,这要是人,估计早就不敢冲了。 终于,第一只鸟龙从枪林弹雨中冲了过来,却被萧安一枪刺穿了胸口,倒地之后,在地上不停地蹬腿,眼看就不行了。 龙队那边一刺刀就刺中了一只龙鸟的大腿。这龙鸟摔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条腿还是跳了起来,勇往直前,扑向了书生。 书生直接用胳膊肘夹住了这鸟龙的脖子,用力一拧,我听到嘎巴一声,这鸟龙的脖子直接就断了。 不得不说,书生这一招挺狠的,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多练练脖子,我可不能和这鸟龙学,长了这么一个小细脖子,被人轻松就给拿捏了。 后面的杨丽娜和张强一直在开枪,有的打中了,有的没打中,这些大鸟在快速奔跑,一跑起来的时候身体还会晃来晃去,想打中确实不容易。但是话说回来,打不中这只,还打不中后面的吗?毕竟他们站位实在是太密集了。 反正枪声一直在响,要么前面的倒下,要么后面的倒下。倒下的鸟龙数量,肯定是比开枪的次数要少很多。 真正的战场上,几万发子弹才能打死一个人,能打出这样的效率,已经足够好了。 一只鸟龙突到了我的身前,它跳了起来,两只后爪伸出来,直接抓向了我的肩膀。 我本来是打算下蹲的,但是萧安的长矛随即就到了,直接刺中了这大鸟的胸口。 大鸟被顶落在地,我左手一个大摆拳就上去了,刀子划过了它的脖子,直接切断了气管和大动脉,鲜血直接就喷了出来,喷我一脸一身。 不过这大鸟实在是奇葩,脑袋都耷拉下来了,转身就跑,跑得飞快,最后竟然直接跳到了石棺上,站那里不动了,呆若木鸡。 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我爹杀鸡,把鸡的脖子切开了,血也放个差不多了,一松手这鸡就飞屋顶上去了,在屋顶上溜达了很久才死去。 看来这玩意和鸡还真的挺像的。 我正看热闹呢,又一只突到了我的面前,那大爪子再次朝着我的胸口抓了过来,我后跳,鸟龙落地,我前跳步,然后上左腿出摆拳。 我手里反握着刀子,出直拳刀子是扎不到它的,只有摆拳或者勾拳才有效果。 这一下过去,这货竟然也后跳了出去。 我反架变成正架,迈右腿上步,一个变向之后,身体往右边压,接着就是一个右手的摆拳,直接就打这货的脸上了。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我甚至感觉到了它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鸟龙就这样被我一拳干翻在地,倒在地上之后,七窍流血,蹬了蹬腿就再也不动了。 书生那边也搂住了一个,书生解决鸟龙的方式简单直接,一旦控制住,就会直接用弹簧刀抹脖子。 萧安大声说:“守仁,这边。” 我看到有三只鸟龙到了萧安身前,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着旁边的墙,然后不停地刺,保持距离。 这三个家伙狡猾地很,总是试探,一旦长矛过来,它们一起后跳。一点机会都不给。 张强看到这边压力大,双手举着枪过来,从萧安身边站好连续开了三枪。倒是放倒了面前的三个,但是后面的紧跟着就压了上来。 张强手里的枪没有了子弹,他只能后退去换弹夹。 就是这个空挡,鸟龙再次威胁到了萧安。 我大声说:“张强,你们不要离开阵地,不要来帮忙,你们只管打你们的就好了。前面的事情交给我。” 萧安身前的张强在后面是没有设计角度的,他们只能从萧安和龙队中间那一片位置打出去。 鸟龙一旦接近了这两位,那么张强就没了设计的角度,被萧安和龙队挡住了。但是他这一上来,看似打死了三只近身的,却耽误了换弹夹的时间,让更多的鸟龙压了上来。 这就叫拆了东墙补西墙,毫无意义。 萧安的枪根本就插不到,必须有诱饵才行。 我干脆到了萧安的身前,我来当这个诱饵。 果然,我这一来,一只鸟龙跳了起来,用一双爪子抓我。 我一个后跳躲过去,这鸟龙刚落地,就被萧安的长矛刺中了胸脯,长矛拔出来,鲜血汩汩流出。 我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追上去,左手刀挥了出去。 这鸟龙机灵,往后一跳就躲了过去。 我追出去,左手继续划拉这货,它还是往后跳。 这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一只鸡。 这次我有心理准备,它后跳的瞬间,我跳上去,一拳打中了这货的头,这货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我这时候发现坏了,我出来的太远了。两只鸟龙竟然从两边夹击我,而枪声这时候也停了,我知道为啥,张强和杨丽娜怕打到我。 第207章 我硬气了 撤是撤不回去了,只能拼了。 两边的鸟龙同时跳了起来,伸出后爪抓我。 我立即下蹲,两只鸟龙竟然在我头顶撞到了一起。结果这俩家伙互相一蹬,纷纷往后撤。 我不可能给它们逃命的机会,我跟上右边的那只,握着刀子的左手直接来了一个摆拳,抹了脖子。 这货直接到底,在地上扑腾了起来。 左边的再次跑过来扑我,萧安此时已经压了上来,一长矛就刺进了这货的侧腰,顿时这货就失去了平衡,一颗脑袋直接就垂了下来。我一个迎击后手勾拳打了上去,打了个正着,这大鸟直接仰翻在地,蹬了几下腿之后不动了。 我快速后撤,此时我发现一个问题,打这玩意用刀子并不好使,倒是二尺短棍最好用。 我手里要是有二尺的短棍,完全可以直接朝着伸过来的爪子打,直接打骨折。 我大喊一声:“谁有短棍!” 萧安直接把她的铲子拽了出来,说:“接着。” 我接到了铲子之后,立即后退了两步,把刀子交到了右手,左手拿着铲子,右手握拳的同时抓着刀子。能割就割,割不到就用拳头锤。 刚好一只鸟龙跳了上来,我一铲子就砍在了这鸟龙伸出来的爪子上。这大鸟顿时就乱了,爪子落下去,身体撞了过来。我一个后手直拳,直接打在这货的胸口上。这一拳直接打断了胸骨。 鸟龙结结实实挨了我这一下爆肝拳,倒地之后,不动了。这一拳是真的打疼了。 一看我用铲子好使,书生也开始叫:“还有吗?给我一个趁手的家伙啊!” 肖晨大声说:“我有登山杖!” 肖晨把登山杖扔给了书生。书生接到之后开始向我靠拢。 苏梅喊道:“子弹不多了。” 我说:“放心,有我呢。” 书生靠在了我的身边,我俩就像是两扇门挡在了中间。 此时,张强停止了设计,从腰里拽出来一根甩棍,他也冲了上来。 不过我很担心他的实力,虽然警察都是解放军专业的,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打仗了,张强这家伙还有体能吗? 但是这么一打起来我发现,张强是真猛啊,他是个左撇子,右手拿着甩棍,左手拿着匕首,爪子过来用甩棍去打,打下爪子之后,用后手正握匕首去捅。 说心里话,正握匕首确实有好处,就是能攻击距离更远,匕首能顺着自己的胳膊延伸出去。 但是有个缺点就是不能割,要知道,你想捅到鸟龙的脖子是很难的,要是割就相对容易多了。 要是捅前胸的话,很难捅死,尤其是胸前有肋骨挡着,大概率会把刀子捅在肋骨上。 鸟龙这东西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即便是被捅了刀子,攻击力一点不减弱,这要是人,疼都疼得起不来了。 他娘的,畜生就是畜生。 张强确实挺猛的,但是效率不高。我不得不提醒道:“反手握刀,割脖子。看我的样子,和我学。” 我这边拿到了铲子之后,有点无敌的感觉了。左手铲子砍腿,右手握拳抡摆拳,刀刃冲着前面,直接就划过了鸟龙的脖子,鸟龙应声倒地。 张强笑着说:“学会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了,书生那边已经放弃了用刀子,他清一色的拧脖子,只要被他缠住,那小细脖子就只有一个结果,被扭断。 要知道脖子是大脑和身体联系的必要通道,一旦被扭断,几乎是瞬间就瘫痪了。 书生的效率看起来比我们高多了,而且并不血腥。那些鸟龙躺在地上,好像也不知道痛苦,只是在那里眨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龙队和萧安立即跟上,我们几个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把这些鸟龙阻挡在了墙角外。 我打得兴起,主动出击,左手握着铲子打腿,右手握着刀子的拳,一下一个,要么一刀抹了鸟龙的脖子,要么一拳打碎鸟龙的下巴,或者一拳爆肝。 越打我越有信心,我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杀得兴起,竟然忘了危险,忘了恐惧,此时我就像是一个屠宰机器,我确实上头了。 此时我到了最佳状态,我竟然觉得这些鸟龙的动作都变慢了似的。 我知道,这和体内的激素水平有关,我彻底进入了战斗状态,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萧安在我身后喊我:“王守仁,你给老子回来,老子数到三!” 我说:“你数到三百也没用,女人少管男人的事。” 我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我硬气了,我底气十足,我打得更猛了。 我一直往前冲,打完了左边打右边,靠着灵活的小步伐在鸟龙之间穿梭。 书生也压了上来,他大声说:“守仁你这个娃儿,老子迟早被你害死。” 我说:“我又没请你来。” 书生和我背靠背,顿时我的压力减小了。我俩就像是一台绞肉机,在鸟龙群里搅动了起来。 鸟龙终于知道怕了,被我们冲了个七零八落,剩下了三十多只的时候,它们竟然扭头都跑了。 我大声说:“书生你看,它们也知道怕。” 此时我浑身已经被血浸透了,就像是一个血葫芦。 书生给了我肩膀一拳,他笑着说:“赢了噻!” 我也笑着说:“是噻!” 我回过头看到萧安的时候,萧安脸色铁青,她掐着腰说:“王守仁,你长大了哈!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而且是没必要的危险,你根本不需要压上去。” 龙队立即说:“守仁的这次冲锋彻底瓦解了鸟龙的攻势,而且摧毁了它们的信心,我觉得守仁有点霍去病的风采啊!” 我笑着问:“真的假的?” 龙队说:“当然是真的。” 我也说:“希望我别像霍去病那么短命就好了。” 龙队此时笑着说:“守仁,看你正是参军的好年纪,你要不要参军?” 我想了想,心说还是算了,我这样的懒散习惯了,再说了,我现在过得多自在的,我没必要去参军。我在金陵好吃懒做不好吗?这样过一辈子,在闭眼的时候,我肯定不后悔。要是去参军,累死累活的,我受不了。 我笑着说:“我懒散惯了。” 苏梅突然说:“守仁,你加入组织吧,我可以做你的介绍人。你到了组织,成了我们的同志,会有你更大的发挥空间。你是个人才,你要是不加入组织可就浪费了。” 萧安此时接了一句:“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守仁打拳一样为国争光噻!” 但是我不想让苏梅难堪,我说:“回去再说吧。” 第208章 心善之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走出了龙城,龙队先和外面通了电话,我们出来的时候,隧道口有大量的人在迎接我们。 我们出来的时候,大家报以热烈掌声,不过我可开心不起来。 死了这么多人,就把苏梅一个人救了出来,这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营救。 我们回到黄州以后,分别开始写自己的报告。 按照约定,我把报告写得很漂亮,自然而然,张晓军成了战斗英雄。这样的报告交上去,毫不意外地,我们都能获得组织的嘉奖。 这份嘉奖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对苏梅和龙队就更重要了,无疑,他们都是要升官的。 而我有了这嘉奖,相当于被颁发了一个好人证,以后我走到哪里只要拿出奖励证书,就相当于一个通行证和方便证。 毕竟,谁会去为难一个功臣呢。 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带苏梅离开黄州,要是她肯和我回金陵就太好了。 这天晚上,我去找苏梅,她打开门一伸手就把我拉进了屋子里,没等我开口说话,她把一份加入组织的申请书递给了我,她说:“守仁,你加入组织吧,留在黄州,只要你签个字,我就把这份申请书交上去,组织一定会批准的。你喜欢武术,可以去安全部门工作,那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了。” 我盯着她没说话。 苏梅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摇着头说:“不是,你别误会。” “那你难道嫌弃组织?这是进步,守仁,你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你有知识,有文化,身世清白,而且你还会打拳,你立过功,到了安全部门,你会一路升迁的。你的成就一定高过我很多很多,你这么年轻,我觉得你到省安全局都是可能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和苏梅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志不在此。而且我这人活得比较率性,我真的不习惯特别严肃的生活。 我和书生在家里打打闹闹习惯了,不愁吃喝,过得别提多开心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书生,怎么可能离开安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苏梅我就放弃我的一切? 倒是她,我觉得她的生活并不怎么如意,而且她是一个女人。 正所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道不是她应该跟我走吗? 我说:“苏梅,要不你和我回金陵吧,我们可以在金陵生活的很好。” 苏梅愣了下,看着我说:“守仁,我不会放弃我的事业,我求求你,这是我的信仰。” 我看着她笑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和苏梅终究只是一个误会。 她有她的生活,她的工作,她的圈子,其实她并不是非我不可。而我有我的朋友,我的圈子,我的生活,我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我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苏梅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你还是嫌弃我。” 我没有再解释,我说:“再见。” 我转过身的时候,苏梅从我身后抱住了我,她说:“为了我,难道你不可以留下来吗?” 我肯定不会留下来,我留下来能做什么呢?难道真的去上班吗?我这样的性格,去上班能行吗?再说了,我要是留下来,怎么和安姐交代,怎么和书生交代,怎么和老赵交代?那我成了什么人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慢慢地掰开了她的手,既然她不肯和我走,那么也就只能是有缘无分,到此为止了。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梅突然大声说:“要是我还是干净的,你会留下来吗?” 我说:“你把我王守仁看轻了,我没那么肤浅,我也没有那么花痴。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你不肯为了我妥协,你也就不要要求我为你妥协。正所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出来的时候,书生在门口等我呢,看来他在偷听,见到我就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说:“走吧,回家吧。守仁,你这一趟来得值吗?” 我笑着说:“值了,要不是来这一趟,我这心里啊,老是放不下苏梅。现在我都释怀了。” 书生笑着说:“守仁,我没看错你噻!”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萧安站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走上去,死死地抱住萧安,不知道为啥,我哭了。 萧安笑着说:“哭啥子嘛!” 我说:“没事,就是想哭。” 萧安笑着说:“多大喽,竟然还哭鼻子,也不知道害羞。” …… 十天之后,我们回到了金陵,一回来我们就发现物资变得紧缺,粮食局里竟然没有粮食卖了,猪肉摊儿也没有了猪肉卖,现在的金陵一下到了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局面。 街上卖鸡蛋的也没有了,据说养鸡的大妈大姐们都端着鸡蛋去供销社换盐去了。 但是当我和书生去供销社去买鸡蛋的时候,供销社的同志说没有鸡蛋卖,倒是有核桃酥。 书生顿时不干了,大声说:“核桃酥能代替鸡蛋吗?我们要吃鸡蛋。” “没鸡蛋。” 书生气得自己闯进去仓库,在里面,摆着两大篮子鸡蛋,书生拎出来大声说:“这不是鸡蛋是啥子嘛!” 供销社的大姐没好气地说:“是鸡蛋,但不是卖给你们的,这个要上交到总社,统一分配。都给你吃了,别人吃什么?” 现在严打的厉害,我怕书生一气之下抢鸡蛋,要知道,抢劫罪很重的,这要是被抓住,十年起步。 我赶忙拉着书生出了供销社,我说:“你和她吵什么嘛,我们去想想别的办法。” 书生气氛地说:“菜市场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样,卖菜的都没有了,我们吃啥嘛!” 我说:“去杨宁那里看看,陆英俊门路广,他和部队的关系比较好,也许他能搞到吃的。” 到了杨宁那里,我开门见山,我说:“杨宁,你男人我,王守仁同志快饿死了,没肉吃,没鸡蛋吃,甚至粮食都没多少,我饭量又大,分那点粮食根本不够吃,你要是有吃的,能给我一些吗?” 杨宁咯咯笑着说:“遇到困难想起我了,我就想知道,要是我有一天遇难了,你能像对待苏梅一样对我吗?我可是听说你们这次出生入死,这苏梅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甭废话,给不给吧!” 杨宁说:“你先回答,我要是遇难了,你能去救我吗?” 虽然是违心,但是为了吃的,我还是说:“当然会,我王守仁是心善之人。” 杨宁点头说:“行,跟我来。” 她带着我们去了厨房,在这里摆着两筐鸡蛋,她说:“你搬走一筐吧。” 我搬起来就走,书生在我身后,一直跟着我到了门口。到这里的时候,杨宁喊了句:“盖上点,别让人看到了。” 我脱下衣服把鸡蛋盖上,然后放在自行车的后货架上,推着就回家了。 第209章 造孽啊 到家之后,我们看着这一筐鸡蛋开了个会。 我说:“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书生说:“要是没有鸡蛋没有肉,再没有足够的粮食吃,我们都会面黄肌瘦,尤其是你,你这一身的肌肉和脂肪都得掉光了,你训练的越多,肌肉掉的越多。” 我说:“咋办?” 老赵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是肯定不行的。实在不行,我们回老家,去山里自给自足。” 我说:“去蓉城吗?” 老赵说:“我知道老家的山里有一个不错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我们可以在那边种田,养鸡养鸭养猪,凭借我们几个劳动力,吃的肯定不发愁。这金陵暂时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怕是要饿晕了。” 我说:“是啊,总求人也不是办法啊!今天搬一筐鸡蛋回来,杨宁恨不得我替她去卖命,咋可能嘛!就算是违心的,我还是答应了。” 书生说:“你和保罗还有比赛。” 我说:“打完比赛我们就走。” 老赵说:“我和萧安先回去,留下书生陪你,这样也能减少一些食物的消耗。等你们打完比赛,立即回蓉城,然后去仁寿花水湾找我和萧安,我们先去抓小猪仔,小鸡仔这些,还要找一些种子。现在正是橘子成熟的季节,起码这个冬天我们有橘子吃。天啊,这偌大的金陵,看来是养不活我们了。好造孽哦!” 我说:“人挪活,树挪死,等金陵啥时候不缺粮食,不缺鸡蛋和肉了,我们再回来。” 不只是我们缺食物,大家都缺。 很多人都饿得扶着墙走路,有自行车的也不敢骑,一动就迷糊。除了当兵的能吃饱饭,现在大家都吃不饱。 街上的人一天比一天瘦,面露菜色。 金陵都这样了,一些小地方的人都饿啥样了就可想而知了。 实在是搞不懂,为啥一下粮食就不够吃了呢? 我和保罗的比赛一下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大家都饿成这样了,也没人关心体育了,也没人关心武术了,大家现在唯一的话题就是吃的。很明显,要是吃人不犯法,大家肯定要开始吃人了。 饿,成了社会唯一的主题。 见面就问吃了吗?没有别的话可问。 吃了是吃了,大多数人每顿饭只能喝点稀粥烂菜的,这点哪里够吃嘛!很多怀孕的妇女都饿得流产了。 我也是饿得走路直晃,我到了拳馆见到陆英俊的时候,这小子也瘦了不少。 我说:“陆英俊,看来你也没吃的了。” 陆英俊说:“我刚好减肥,我现在已经掉到一百六了,你呢?” 我说:“一百四了,我快撑不住了。肌肉流失太严重了,我看你比我强,勉强还能撑几天。” 陆英俊摆着手说:“撑不住了,保罗已经回国了。”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说:“那还打不打了,我可是和你签了合同的。” 陆英俊拿出来一个提包说:“钱照给,我这拳馆也开不下去了,我打算过些天带着杨宁去欧洲。” 我点头说:“去吧去吧,总比在家里饿死强。你难道没有门路搞到粮食了吗?” 陆英俊说:“现在大家眼珠子都红了,就盯着粮食呢,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敢动别人的粮食也会被打死。粮食就是啥您清楚吧,粮食就是命啊!” 我说:“扛不住了,现在我走路眼睛都发黑。我还想着从你这弄点粮食呢。” “你有啥打算没有?” 我叹口气说:“打算去蓉城吃橘子,快冬天了,蓉城那边橘子熟了,起码饿不死。” 陆英俊把提包塞到了我的怀里说:“祝你好运。” 我说:“饿不死也活不好,造孽啊!” 第二天杨宁就跟着陆英俊走了,去了欧洲。 我和保罗的二番战就此先放下了,我却得到了钱。但是现在的世道,钱好像没什么用了。买粮食要用粮票才行,买布需要布票,买糖需要糖票,买火柴有火柴票。 我拎着提包回到家之后,把提包往书生面前一摔说:“陆英俊也跑了,带着杨宁去了欧洲。这是他给我的违约金,他娘的,还不如给我一袋子挂面实在。” 书生说:“那咱们快点收拾收拾,门一关,溜吧。” 我和书生到了仁寿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这一路,饿是主题。 见到老赵的时候,我和书生都饿哭了。 这时候我的体重只有一百二,书生只有九十斤了。 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塌下去了,前后没有一拃厚。我这肠子里,连屁都没有。 我说:“老赵,给我点吃的吧。” 老赵给我和书生拿了一筐橘子,我和书生往地上一坐,一筐橘子我俩吃完了,还觉得肚子里缺点啥,我说:“要是能吃一顿排骨就好了。” 老赵说:“猪才一百斤,要吃猪肉,最少要再等三个月。” 我和书生一起走到了猪圈旁边,看着里面的猪已经颇具规模,两个猪圈养了八头猪。我说:“小点就小点,杀一头吧!” 书生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萧安刚好背着猪草回来,她说:“你们想死不嘛,猪这么小,杀了好造孽哦!”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拽了出来,萧安大声喊:“守仁,你要做啥子!” 我抬腿就往猪圈里跳,萧安扔下背篓要阻拦我,我大声说:“书生,看你的了。” 书生和萧安在外面搏斗了起来,我在里面和猪搏斗了起来,抓住一只大一些的猪耳朵之后,一刀就从脖子捅了进去。 对我来说,这不是小生命,更别和我说什么残忍,这是猪头肉,这是红烧排骨,这是溜肥肠,想想口水就流出来了。 我抱着这头猪出来,笑着说:“书生,快去烧开水!” 萧安摇着头说:“造孽啊!” 老赵在一旁笑着说:“你们没回来,我和萧安一直就没开荤,今天我们要吃个痛快。” 我们几个竟然吃了一头猪,这不是瞎说,我们真的吃了一头猪。一头一百二十斤的猪被我们几个一顿给吃了。这才算是得到了满足,我从来都没这么满足过,吃饱了,一闭眼就睡着了。 第210章 灾 年 二叔从北平来信了,他说河北那边的饥荒也非常严重,大家都吃不饱。 从古至今,灾荒就没断过,想不到的是今年的饥荒来的如此突然,要不是国家管控的好,饿死的人会更多。 现在是把粮食都集中起来,平均分配,虽然人们都吃不饱,但是好歹都能吃到点东西。要是以前的社会,这种情况下肯定就是饿殍满地了。 而我们由于早做准备,这个年过得还算不错。几次写信催二叔快点从北平回来,但是二叔说北平还活得下去,路途遥远,他年纪大了,经不起颠簸,怕死在路上。 二叔是个不愿意折腾的人,想必在北平也饿不死人,毕竟那可是首都。要是首都都饿死人了,全国还有能活命的地方吗? 国家管控火药很严格,解放后就开始收枪,所以现在市面上很少能见到猎枪卖了,现在要想买无缝钢管都买不到,更别说去打猎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办法,我会下套子抓兔子,不过兔子肉没什么能量,越吃越瘦。周围的兔子被我抓完了之后,我就盯上了山里的野猪。 听老赵说,翻过远处的老牛坡,后面就是猎人谷。在猎人谷里生活着大量的野猪和大熊猫,不过手里没猎枪,想打到野猪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是大熊猫了。 家猪虽然比野猪好吃,但是养殖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每天都要去打猪草,这玩意贼能吃,我怎么打都不够这群家伙吃的。 效率实在是太低。 而且吃猪草长得很慢,这样下去,估计出了三月这猪也长不肥。最关键的是,虽然这里的冬天不冷,但是也没那么多草给我打啊,为了养这一群猪,我每天要爬三个山头。 我们住的地方叫花水湾,在大山深处的一条小溪旁边,这里人迹罕至,只有老猎人知道这个地方。 现在的人很少有人打猎,逐渐的,这里是没什么人来了。 我来了三个多月,也没见到一个外人过来。 这里的冬天有个好处,就是长菜,尤其是长豌豆尖,每天去掐,每天都会长。不得不说,川中的冬天实在是太好过了,随随便便就把这个冬天熬过去了。 刚过完年,天气就逐渐暖了起来,菜长得更快了。地里也一下全绿了起来,蔬菜是不愁吃,我们现在发愁的是粮食和肉蛋这些。 我们整个冬天都没出山,所以根本就没有粮食吃,还好,在这里有一片橘子树,这些树据说都是老赵的父亲年轻的时候种的,那时候整个冬天老赵的父亲都在这里打猎,打到猎物就用盐腌制了。这些橘子就是他们整个冬天的口粮。 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沾上老赵父亲的光了,整个冬天,要不是有橘子吃,我估计熬不过去。 猪长不大,也舍不得杀,过年杀了一头,估计接下来的半年吃不到肉了。不过还好,有橘子吃,我的体重稳定在了一百二。 书生稳定在了一百,老赵稳定在了一百一。而萧安的体重直接到了八十。 虽然我们的体重都降了,但是耐力并没有下降,我们每天都在坚持锻炼,要是不锻炼,肌肉流失的更多。 我们都在安慰自己,到了春天就好了,我们冬天播种的麦子此时已经抽穗了。估计到了四月份就能成熟,那时候就有大馒头吃了。 在山里苦,出山更苦。 我去镇上买过盐,自贡出盐,所以这边盐倒是不缺。我在镇上看到大家一个比一个苗条,一个个面黄肌瘦,走路直晃。大家在路边放了很多石头墩子,走着走着就得坐下休息。想一口气走到地方,几乎不可能,大家都低血糖。身体已经开启了自保模式,消耗光了脂肪开始消耗肌肉,也就是内脏不能消耗,要是内脏能消耗,估计把内脏都消耗空了。 不过说到底还得是有着天府之国的川中,虽然这里缺粮食,但是不缺吃的,冬天该长菜长菜,一冬天都是橘子成熟的季节。这里还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最多就是没有粮食吃,人越来越瘦。 还扛得住。 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也许今年就是个丰收年,大家一下就都不缺吃的了。 这几年鼓励生育,人口暴涨,但是粮食产量却没提高,这也是饥荒的重要原因之一。 算了,我又不是户部尚书,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我管好自己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了。 出了正月之后实在是馋,我手里抓着刀子和书生商量,去一趟猎人谷,打一头野猪回来。 书生一听就摆着手说:“也许你不知道为啥那里叫猎人谷,并不是猎人都要去的山谷,而是埋葬猎人的地方。” “啥意思?” “那地方凶得很,是猎人的坟墓。” “啥东西凶得很嘛!” 书生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反正那地方不要去。我听老人提起过,宁过鬼门关,不去猎人谷。” 我拎着刀子站了起来,我说:“走,去问问老赵。” 老赵正在菜地里掐豌豆尖呢,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掐了一簸箕。 我说:“老赵你别弄了,吃橘子我把自己吃黄了,吃豌豆尖我把自己吃绿了。现在我黄绿黄绿的,我做梦自己都变成胡萝卜了。” 老赵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知足吧。别忘了,今年是灾年,我们得把这个灾年熬过去,再熬两个月,我们麦子就熟了,到时候白面馒头吃个够。下个月把稻田整理出来,我们插上稻秧,到了夏末就有白花花的大米饭吃了噻!” 我说:“他娘的,早知道这样,早就带着粮食回来了。看来手里有金子银子也不如抓着粮食心里踏实。以后我们要盖一座粮库,存上三年的粮。” 书生说:“我们自己开荒种地国家是不允许的,出去买盐的时候注意点,别带了尾巴回来。” 我说:“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老赵说:“下次还是书生去买,你口音不对,容易被怀疑。” 书生立即说:“我是说我去,但是这小子非要抢着去。我看他是看上供销社的小周了吧,那售货员长得是好看,两个大辫子又粗又黑,一笑俩酒窝,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嘿了一声:“书生你大爷的,我是那样人吗?我就是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我还不是买了盐立即就回来了,我要是想拍婆子,我能回来那么快?我不得在供销社腻着小周啊!” 老赵嘿嘿笑着说:“耍朋友也没得啥子丢人的嘛,咋还不承认呢?” 我说:“我真没耍朋友,老赵,你不能冤枉我。” 我看到萧安在一旁蹲着呢,我立即喊:“安姐,我真没拍婆子,你应该懂我的噻!” 萧安咯咯笑着说:“你耍不耍朋友,管我啥子事嘛!我也觉得小周挺好的,你倒是可以试试噻!看人家小周张不张你嘛!” 我掐着腰,气得无语了。 合着这群人闲着没事拿我开涮呢啊,我王守仁是那样人吗? 第211章 嘴欠啊 虽然现在还是没吃的,但是有盼头。至于没有肉吃,忍一忍就过去了,起码现在我们每天还能吃两个鸡蛋。 不过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两个鸡蛋实在是太少了,还是需要吃肉,大量的吃肉。 估计麦子熟了的时候,猪也就可以宰了。到时候包一顿大肉包子,想想口水都流出来了。 至于说猎人谷,我就不去想了,没有必要的险就不要去冒。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现在大家都是端着鸡蛋去换盐,一次也就是换个一斤二斤的,我去买盐也不敢多买,怕太招摇,一次也就是买二斤。现在啥都缺,菜就要咸一些,所以吃盐很快。 值得庆幸的是,啥都缺,就是不缺盐。国家连盐票都没发,随便买。 公历三月十五号这天,我去买盐。刚走进供销社我没看到人,当我走到柜台前的时候,发现小周趴在柜台上在哭。 柜台不算高,但是前面有个挡板,所以我离得远看不到她,就算是离得近了,我也要踮着脚才能看到。 这挡板下面有个小窗口,付钱找钱都是从这个小窗口交易。这么设计,估计是怕有人抢钱吧。 在柜台上有个算盘,平时小周很会打算盘,总是能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想,几下就把账算好了。 我其实挺喜欢小周这个同志的,不是耍朋友的那种喜欢,就是单纯的欣赏。 大家千万别误会,我王守仁是个心善之人,绝对不是好色之徒。 小周察觉到我的时候,立即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给我称盐。 其实她哭活着不哭真的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嘴欠啊,我问了句:“小周,你哭啥?” 小周说:“不关你事!” 我说:“我关心你噻!” “你关心我,你带我私奔嘛!” 我一听乐了,我说:“我带你去猎人谷,你敢去吗?” “只要你敢带我,我就敢跟你私奔,去哪里都行。” 我一听就知道这事不简单,我说:“你到底咋了嘛!” “我妈要把我嫁给陈仲来,他是个瘸子。不过他家里有存粮,答应给我们家三袋麦子作为聘礼。” 我立即说:“这咋可以,你难道就值三袋麦子吗?” “我弟弟才六岁,没粮食吃喽,饿得和排骨精似的。我家里也是没得办法,但是那陈仲来是个瘸子,还比我大十岁,我觉得委屈噻。” 我想了想说:“那你就让你爹妈再等等,过了四月,我给你三袋麦子,你别嫁给陈仲来了。让你弟弟再忍俩月嘛。” “你哪里有麦子嘛!” 我说:“我不告诉你。” 小周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我说:“你经常来买盐,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个乡坝头的人。” 我说:“我是猎人谷的,平时不咋出来,在猎人谷打猎种田嘛。” “猎人谷,里面住人了吗?” 我说:“不然我是哪里来的?不过你千万别太好奇,那边很危险的。行了,你就让你弟弟再熬俩月,俩月后,我给你三袋麦子。” 我可不是乱说的,俩月后我们收了麦子,三袋麦子算啥,也就是三百斤而已。我们有麦田五亩,长得很好,一亩地怎么也打七百斤,我们一共能打三千五百斤麦子,给她三百斤,我们也够吃。 我王守仁除了心善就是大方,乐于助人。 这时候村里有个妇女来买火柴了,小周去应对了之后,再次过来给我包盐。盐包好了递给我,我把钱付了。 然后我趴在柜台旁边,伸着脖子说:“小周,我没骗你,你不要嫁给那个瘸子。” 小周说:“我信你个鬼!你坏得很。” 我笑了,随后我拿出来三十块钱递给了小周,我说:“给你爸妈先用着,给你弟弟买几个黄桃罐头,山楂罐头啥的,坚持两个月应该没问题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三袋麦子。” “我不要你的钱。” 我扔给她说:“你拿着吧,不要拿你的幸福开玩笑,记住哈,不要嫁给那个瘸子。” 我拿着盐笑着离开了,刚出供销社的门,我就看到那个买火柴的妇女偷听呢,我瞪了她一眼说:“你这样很不礼貌,不要偷听别人讲话。” 这妇女臊眉耷眼离开了。 我想不到的是,四月十号我再次来买盐的时候,刚到合作社门口就被一群男人给围住了。 那个买火柴的老女人指着我大喊一声:“就是他,小莉就是和他私奔了噻!” 我大声说:“胡说八道。” 我被这些人扭送到了村委会,这群家伙竟然把我给反绑了起来,绑在了一把椅子上。 很快,村长来了,小周的父母也来了。 小周的母亲是一个又干又瘦的女人,牙齿还都掉光了,严重缺钙,身体只有七十斤左右。她直接给我跪下了,大声说:“求求你,还我女儿吧,我们已经把麦子给吃了,还不上了啊!” 我心说这才多少天啊,麦子就给吃了? 小周的父亲说:“你把我女儿拐哪里去了?快说噻!” 小周的父亲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这时候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买火柴的老女人说:“他说住在猎人谷,小莉肯定和他跑去猎人谷了。” 这时候,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从一旁走了出来,其实这人长得还行,黑黑的,长脸,五官端正,身材魁梧,除了瘸没别的毛病。但是瘸就不行了啊。他手里拎着一个活口扳手,指着我说:“快把小莉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要你的命。” 我说:“老兄,你得先调查清楚噻,小周不是我带走的。” 买火柴的老女人此时指着我大声说:“我都听到了,就是你要带小周私奔,除了你,还有谁?” 小周母亲抱着我的腿说:“求求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吧。” 我说:“这样好不好,三袋麦子我还,你们别为难我了。” 陈仲来大声说:“这不是三袋麦子的问题,而是你拐带良家妇女,你犯罪了晓得不?” 我说:“小周是成年人,不存在拐带噻!再说了,小周就没和我在一起,小周离家出走就是不想嫁给你这个瘸子噻!” 陈仲来抡起扳手就给了我脑袋一下,直接给我干冒血了。 村长大喊一声:“住手,陈瘸子,你想打死他吗?打死他你也要枪毙。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小莉,我看十有八九啊,小莉在猎人谷。干脆,我们组织人,去猎人谷找人。找到人看他还说啥?” 买火柴的老女人说:“直接把他送去公社处理。” 村长说:“你没听他说嘛,小莉不和他在一起。我们没有证据噻!没有证据把他送去也要放人,等我们找到小莉之后,再把他送去公社,看他还有啥子可以狡辩的。” 我一听知道事情严重了,这要是村里人去了猎人谷,都死在了猎人谷可咋办? 再一想,小周逃婚,会不会真的逃去猎人谷找我了啊! 我在心里抽了自己一顿大嘴巴。 我是真嘴欠啊,我和小周提猎人谷干嘛! 第212章 想 逃 他们拿定主意去猎人谷找小周了,所以也就不再审问我,而是把我关进了牛棚,派人看守。 到了天黑的时候,老赵来找我了,值得庆幸的是,老赵和村长还是认识的,毕竟老赵就是本地人。 这个村叫乐贤村,老赵他们的村子叫西庙村,两个村子其实就离着五里地。老赵和村长年纪又差不多,在一个学堂上过学,所以俩人还是同学。 老赵和村长一起来审问我,老赵问我:“你到底拐带没拐带小周啊?” 我说:“老赵,我没有。” 老赵说:“那怎么人家一口咬定是你把小周拐跑了呢?” 于是我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老赵气得直跺脚。他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的哦!” 村长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他说:“你的意思是,人不是你拐走的,是小周自己跑去猎人谷了吗?她一个姑娘,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我说:“她妈收了陈仲来三袋麦子,把她许配给了陈仲来。但是陈仲来是个瘸子,小周肯定不同意噻!逃婚多正常的。” 老赵对村长说:“既然这件事和守仁没关系,你就把他放了吧。他可是国家功臣,我给你看证书。” 老赵把我的证书拿了出来给村长看。 村长愁眉苦脸地说:“老赵啊,不是我不放,而是小周家不同意,还有那个陈仲来,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在村里颇有威望,陈家又是大家族,我得罪不起的。” 乐贤村有两大姓,周姓和陈姓。陈姓占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周姓三分之一。要是得罪了陈仲来,怕是陈家人不会饶了他,这村长他也别想再干下去了。 老赵呼出一口气说:“这样,这三袋麦子我出,先安抚住陈家人。” 老赵拿出来了一百块钱给了村长。 村长把钱塞了回来,说:“这不是钱的事,现在陈家主要是要人。我们周家怎么都行,从心里说,我也不愿意周晓莉嫁给陈瘸子噻!小莉那可是村里一朵花,这不是插在了牛粪上吗?” 我立即说:“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三袋麦子就把女儿卖了,也够傻的。” 老赵呵斥道:“你闭嘴吧!货都是你惹出来的,我觉得周晓莉同志啊,十有八九自己去了猎人谷找你了,这要是人没事还好,要是人死在猎人谷,看你怎么收场。” 我大声说:“我也没想到小周会自己跑了啊。” 老赵说:“肯定是逼急了噻!” 我说:“该死!小周要是死了,她的父母是主要的责任人,这件事和我没有直接关系啊!” 此时我的头已经结痂,但是一激动还是疼。 老赵说:“老周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找人先给守仁把伤口缝合一下,这头上的口子够大的,不缝合起来,很难愈合。” 老周说:“好吧。” 老周连夜往回赶,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书生和萧安一起来了。 书生和萧安进了牛棚,萧安直接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说:“你做啥?” 萧安说:“这次你惹祸了知道吗?我看你咋收场。早就说过你,不要多事,不要多事,现在好了,小周不见了。” 我说:“我去把小周找回来就是了。” 书生说:“那是猎人谷,不是花水湾。你真觉得猎人谷是好去的吗?” 我说:“不然咋办?难道要我的命?我当时就没想那么多,我也没想到小周这么刚烈。” 书生开始给我处理伤口,把结痂的地方重新掀开,消毒,然后缝合,疼得我浑身颤抖。这家伙没给我打麻药,他说麻药不多了,能不用就不用。 我还好挺得住,没喊出来。要是喊出来就丢人了。 书生缝合完了之后,拍拍我的头顶说:“没事了。” “那个陈仲来下手真黑。” 书生说:“要是我也不会饶了你,人家好不容易讨到了一个老婆,结果被你拐跑了,但凡是个男人就要和你拼命噻!” 我大声说:“真不是我拐带走的。” 书生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把人找回来才行。现在陈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就等着陈家人收拾你吧。外面站岗的是谁知道吗?全是陈家的人,就是怕你跑了。” 我往牛棚外面看看,四个站岗的,两个拿着红缨枪,两个拿着柴刀。只要我敢跑,肯定弄死我。 其实要想出去也不难,现在只要我们三个联手,谁也别想拦住我们,但是这样可就把矛盾彻底激化了。尤其是我们在花水湾私自开荒种田的事情,一旦被公社知道了,不仅粮食和家畜家禽要没收,搞不好我们还要坐牢。 现在是不允许自己开荒种田的,现在发展的是集体经济。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的模式。 眼看就要到手的大好局面,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啊!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完美处理好。 家里有猪有鸡需要喂,还需要有人打猪草,所以老赵和萧安先回去了,留下书生照顾我。 有书生在这里守着我,我还能安心点,起码不会被人打死,在打个半死的时候,书生能把我捞回来。 陈家的人也没有再为难我,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打死我,而是找回小周。 这个小周也是,你即便是要私奔,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啊,你怎么能自己就跑了呢?我和你说的猎人谷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还真去啊!我也是服了。 不过小周的精神可嘉,我还是很赞同小周的做法的。这要是嫁给了陈仲来那个瘸子,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娃,那日子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第二天书生给我换药的时候,他小声说:“守仁,找机会逃。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花水湾,只要逃出去,逃回花水湾,我们就安全了。花水湾那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我说:“今晚就逃。” 书生说:“先稳住他们,现在他们在准备进山,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吃的。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给进山的人凑吃的呢。今晚要是不逃,估计明天你就要被带上进山了,猎人谷那地方,凶得很!” 我说:“那小周岂不是很危险?” 书生小声说:“你就别管小周了,这次逃了,一辈子都不要来乐贤了,周围也不要露面,再买盐,我们去青神那边。” 说心里话,我也觉得自己惹祸了。我虽然想逃,但是我不想逃避责任。小周要是真的死在猎人谷,我这良心过意不去啊! 我小声说:“逃出去是一定要逃出去的,但是我想去一趟猎人谷。毕竟人是被我忽悠跑了的,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书生小声说:“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噻,主要的责任在小周的父母,他们就不该卖女儿噻!” “道理我都懂,但是小周要是真的死了咋办?” 书生气呼呼地看着我,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书生的潜台词是啥,那就是她死了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出来,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冷血了。 我说:“不管咋说,先逃出去再说。” 第213章 猴神庙 天刚黑的时候,我发现想逃出去有点难。 首先,四川天容易阴着,阴着就没月亮,看不到路怎么跑?尤其是这地方沟沟坎坎的比较多,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千古恨。 生产队的牛棚里没有油灯,再说了,就算是给我准备了油灯,也不能举着油灯跑路吧。那玩意风一吹就灭了。 虽然看守我们的人到了晚上都在睡觉,但是他们在门上绑了铃铛,只要我想打开门,这铃铛必定会想。除非先把铃铛弄走,不然肯定惊动他们。 到时候是打他们还是不打他们呢?即便是打赢了,随后大部队拿着棍棒就到了,我和书生肯定被乱棍打死。 我和书生一商量,算球,还是等天亮之后,在去猎人谷的路上逃吧。 现在这个村子的人觉得我们是住在黄庙村的,我和书生逃了,他们一定去黄庙村找我们。到时候黄庙村没有,他们也没有啥好办法。 想到这里,我和书生拿定了主意,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陈仲来就一瘸一拐来给我送饭了,他端着一个盆,盆里有四块红薯。本来挺好一件事,偏偏他把盆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说:“吃!” 这他娘的不是在喂狗吗? 我直接就站了起来,他娘的,老子虽然是阶下囚,但不是窝囊废。书生一把拉住了我,然后把我按在了地上说:“守仁,人家是好心来送吃的。” 陈仲来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有骨气就不要吃噻!” 书生看着我说:“守仁,东西还是要吃,不吃东西没力气。” 我这才意识到,我确实错了。这要是把陈仲来这混蛋惹急了,把红薯拿走饿着我俩,我俩可就惨了。本来肚子里就没油水,要是不吃东西,一动就迷糊,还怎么逃跑嘛! 我说:“这红薯能不能多给弄几块啊!” 陈仲来说:“你们当自己是谁了,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城里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多聪明的。要是没有我们农民种田,你们吃屎去吧。” 我说:“怎么还人身攻击了,我们城里人也是人啊,你们种田,我们也没闲着,我们也在劳动啊!” “你们劳动啥了吗?你们一个个好吃懒做,就像是田里的蚂蟥,在吸我们农民的血。要不是你们城里人,我们农民也不会饿肚子,我们种田打的粮食都被你们城里人给吃了。” 书生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明白,书生不让我说了。 我和书生屈辱地拿起红薯吃了起来,陈仲来这个瘸子指着我俩骂了足足一小时才愤然离去。 他走后,我看着书生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 书生说:“愤青!” 我说:“啥叫愤青?” “愤怒的青年。” 我呼出一口气说:“太可怕了,这生活得多不如意啊!” 我和书生的胃早就饿小了,以前这两块红薯还不够打零嘴的,现在可好,两块红薯成了主食。有的吃就得知足,现在啥世道啊! 第二天一大早,生产队就乱哄哄的,我从栅栏往外一看,来了十几号人,他们自称陈家十三太保,这都是陈家最精壮的小伙子。 不过看起来也都饿得和肺痨鬼似的,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布袋子,里面全是红薯。生的,这是准备一边走一边烀着吃呗。 我不得不大声喊:“记得把我俩的也带上。” 我是真怕我和书生饿肚子啊,这一路要走多久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能逃出来也不知道。 从这里到老牛坡少说也有三十里路,没什么正经路。 我不得不提醒大家:“记得带上蚊香。” “带锤子蚊香,这是初春,还没得蚊子。”书生说。 我说:“就怕夏天都回不来啊,你们这里的灭灭蚊太厉害了,小不点不大,大白天就咬人。” 书生说:“你咋知道的?” 我说:“小周告诉我的。” “看来你小子没少和小周勾搭啊,人家抓你小子不冤。” 我大声说:“我真的没带小周私奔,书生,你该不会也怀疑我吧。” 我俩正聊着,牛棚的门打开了,我和书生一起被拉了出去。 就这样,稀里糊涂我们就上路了。 村里有很多人都来送行,还有很多人往我身上喷唾沫,用土坷垃砸我,好像我铁定就是奸夫似的。 我实在是无奈啊,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进山之后,开始的时候还有一条羊道,翻过两座山之后,就没有路了。 这里也不是正经的山,全是丘陵。丘陵上长了很多特别直又特别高的树,有时候长了很多竹子,还有时候,山上全是草。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周晓莉同志真的去猎人谷了吗? 我不得不大声说:“陈瘸子,你觉得小周会不会去亲戚家,比如她姑姑家,阿姨家啥的?” 陈仲来一瘸一拐,但是走路倒是挺快,他早就习惯了山路。他手里握着一把柴刀,一边开路一边说:“我们都去找过了,没找到。你少跟我打马虎眼,等到了猎人谷,找到小莉之后,我看你还咋狡辩。” “我没啥狡辩的,走嘛走嘛,不过我可提醒你们,这条路不好走,你们带这点红薯够用吗?” 书生说:“诸位,红薯可没什么能量,吃红薯赶路,怕是扛不住啊!” 陈仲来哼了一声说:“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饿不着你们就是了。” 这陈家的十三太保看我们很紧,总是把我们夹在他们中间,前面六个人,后面七个人。两边除了树丛就是草稞子,要么就是竹林。这竹子一根挨着一根,想钻过去都难。 这咋逃嘛! 除非我和书生一商量把这十三个人都打败,但是他们手里有红缨枪,有砍刀,对我们非常警惕,一个不小心把他们激怒了给我们一下,我们可是受不了。 这要是在大平原上,早就跑了。但是这里,是真的难。 走了多半天之后,我和书生也就放弃了。明显的,根本就没机会。 最关键的是,这也不是拼命能解决的事情,要是我们杀了人,本来是一件小事,也就变成大事了。 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翻过了两座山,天黑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了一座破庙,这是一个山洞,在山洞里地雕刻了一个猴神,这猴神手里也是拿着一根棍子,不过肯定不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形象。 孙悟空长得很丑,身躯鄙猥,面容羸瘦,不满四尺,毛脸雷公嘴,查耳朵,折鼻梁。 但是这个猴儿神就有点人性化了,身高和人相等,肩宽腰细,有着一张人形的脸。耳朵也是长在脸的两侧,要不是有一条很长的尾巴,还真的不好觉得这就是一个猴子。 陈仲来喘着气说:“今晚我们就在猴神庙休息,大家晚上小心点,不要被猴子偷了红薯。” 大家纷纷答应着。 陈仲来又说:“大家千万不要打猴子,这山里的猴子成了精,惹不起的。” 大家还是纷纷答应着。 我心说他娘的,这里的猴子能比得过黄州的黑毛鬼吗?还惹不起,老子什么猴子没惹过? 第214章 知道错了 陈家的十三太保实在是太累了,本来说好的派个人看着我俩的,结果看着我俩的很快就睡着了,是抱着砍刀靠在墙上睡着的。 我和书生从庙里走出来之后犹豫了。 看着眼前比人还高的草,看着密密麻麻的竹林,想着远处无处下脚的树林,我俩坐在了庙外。 书生说:“守仁,我俩别逃了,怕是没逃出去,我俩都摔死去见阎王了。” 路实在是不好走,可以说没有灯根本就没办法走。但是问题来了,这群家伙就带了两个手电筒,电池就有六节,还都拴在了绳子上。陈仲来的腰里挂了一个,陈福生的腰里挂了一个。 我俩想拿到手电筒就必须去割断绳子,但是我们的刀子早就被没收了。所以要先拿回刀子,刀子在陈仲来的背包里,现在陈仲来的背包当枕头用呢。我们总不能把陈仲来叫起来,然后拿刀子吧。 所以这是个悖论。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风险很大。我们逃命的风险比留下来更大。 毕竟陈家人不是小鬼子,他们只是想找回小周,只要我们不反抗,他们也不会杀我们,甚至不会对我们不利。因为我们被他们带进山,全村人都知道。不只是陈家人知道,周家人也都知道。 我俩要是回不去,他们也是没办法逃脱罪责的。 最关键的是,我和书生都是立过功的人。 干脆,我俩不跑了,撒了泡尿之后,偷偷摸摸又回去了,倒头就睡。 我睡醒的时候天刚亮,我一坐起来就发现十三太保都跪在地上磕头呢。 他们不是对着神像磕头,而是对着庙外磕头。 我慢慢站起来,发现在庙门的门槛上蹲着一只老猴子,这老猴子戴着一顶蓝色的瓜皮帽,穿着一件褐色的袄子,但是没有系扣子,敞胸漏怀。 我用脚踢了踢还在熟睡的书生,书生醒了之后也站了起来。 书生看到这猴子的时候笑了,说:“这老猴子,成精了。” 陈仲来对我是真的狠,但是对这猴子他充满了敬畏之心,竟然手里捧着一块烤红薯送了过去,恭恭敬敬放在了地上。 猴子一弯腰就捡了起来,张口就咬,吃得香。 这一上贡不要紧,没过三十秒,大量的猴子都来了。 不过后来的猴子并没有穿衣服,都光着腚,露着红屁股。 说心里话,这四川的猴子不怎么漂亮,完全不是想象力的金丝猴的样子。这里的猴子五大三粗的,丑得很。 不过胆子大,贪婪,这群家伙眼看就要进来抢红薯了。 陈仲来等人继续磕头,但是猴子哪里管这些啊,一下子涌入进来,开始翻找他们的包裹。 我大声说:“滚开滚开,这是我们的口粮!” 我冲过去保护红薯,弯着腰,抡起拳头就打,但是猴子很灵活,反应又快,都被猴子躲开了。 不过我这下激怒了猴子,猴子们露出了獠牙,对我示威。 我能怕这些猴子?也就是三十四斤的玩意,最大的不超过五十斤,我一拳能打死一个。 虽然我体重掉了不少,但是我也得到了身体轻的好处,那就是灵活,我的滑步,跳步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一个前跳,一拳就打飞了一只猴子。 猴子知道怕,一看我不好惹,纷纷后撤。 书生也过来了,一只猴子上手抓他的一瞬间,他抓住了猴子的胳膊,直接就把猴子给甩飞了出去。 猴子重重地摔在了墙上,然后掉落摔在地上,疼得吱吱叫。 猴子这下彻底怕了,一哄而散。不过把十三太保的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 我掐着腰大声说:“嘚瑟,这群嘚瑟猴儿,再来我非要杀两只立威。” 这时候我发现,那个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猴子没走,竟然还蹲在门槛子上。 我伸着脖子过去,到了它近前,它竟然不怕我,仰着脖子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这猴子不简单,我说:“这猴子应该是从马戏团跑出来的吧。” 书生点头说:“你觉得呢,要不是马戏团的猴子,咋可能穿衣服戴帽子嘛。不过这衣服看起来像是寿衣,这瓜皮帽也是寿帽啊!” “真的假的?” 书生说:“别忘了我的专业。” “你的专业是医生啊,难道医生也懂殡葬知识?” 书生说:“守仁你脑子是咋长的,难道你忘了我是个风水师吗?” 陈仲来跪在地上大声说:“这是猴神,猴神!你们快跪下,跪下啊,不然我们是要倒霉的。” 我说:“狗屁猴神,这就是马戏团的猴子。给我绳子。” 书生过去就从十三太保的包里拽了一根绳子出来,我直接就把这猴子给拴上了,这猴子被我拴上的一瞬间,竟然跳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我大声说:“看看,看看,这就是马戏团的猴子。” 我看着猴子说:“翻跟头。” 猴子还真的就在地上翻起跟头来。 不过这么一翻跟头,帽子掉了。 干脆我用绳子给它做了个帽子带,把帽子系在了下巴上,这样不管它怎么翻跟头,帽子都不会掉了。 我还把它衣服的扣子系上了,猴子开心的不行,笑个不停,跳个不停。它习惯了有主人的生活,现在总算是找到主人了,它能不开心吗? 陈仲来现在发现猴子并不是猴神,突然失去了对猴子的尊重,而且变得很凶,他抬腿就踢了猴子一脚,猴子吓得躲在我的身后,对着陈仲来示威。 我说:“你踢它干啥?” “它冒充猴神,就该死!” 我说:“人家啥时候冒充了,是你们想多了。” “穿着衣服,戴着帽子,不是冒充猴神是在做啥子嘛?!” “人家是马戏团的猴子,穿衣服,戴帽子多正常的。还有,以后这猴子跟我混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最好对我的猴子客气点。” “你拐走了老子的未婚妻,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梗着脖子大声说:“你动我一个试试。” “动你咋了!” 陈仲来一招手,他十二个兄弟一起上来了,虎视眈眈。 书生拉了拉我的衣袖说:“算了噻,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我知道,打起来我占不到便宜,这群家里手里不仅有红缨枪,还有砍刀。俗话说得好,武功再高,也怕砍刀。肉体凡胎想对付刀子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哼了一声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想不到陈仲来一挥手,大喊一声:“打他!” 这十三个兄弟实在是心齐,直接上来就把我和书生按在了地上,一顿捶。 我和书生只能抱好头,用胳膊护住肋骨,其它地方,想咋打就咋打吧。 十三太保打得也很文明,只是用拳脚,并没有动刀。也没有打我们的胯下。 要知道,我们不是阶级敌人,没必要往死里整我们,要是打胯下,那就是在侮辱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和书生势必是要拼命的。搞不好就出大事。但是打几下胳膊,打几下腿就无所谓了。 不过这一顿还是把我们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陈仲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我的身前,用脚尖踢了踢我说:“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噻!” 我立即说:“大哥,我知道错了。” 第215章 奇妙的幻觉 早上吃了一块红薯就开始赶路,说心里话,头晕,腿软,根本就走不动。 但是十三太保似乎习惯吃红薯了,人家都不觉得累。 我对书生说:“我发誓,只要有一口别的吃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吃红薯了,这东西吃了没力气。” 书生说:“越吃越瘦,红薯就水,瘦成鬼啊!” 我大声说:“走不动了,休息一下。” 陈仲来说:“休息?刚走一个小时就休息?你当这里是疗养院吗?我们是在赶路。” 书生朝着我摆摆说:“走吧!” 我现在浑身乏力,走一步都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哆嗦,头昏眼花。 我扶着身边的一棵竹子,我说:“让我缓缓!书生,吃红薯真的不行,我们找点别的吃。” 书生说:“蘑菇也没啥热量,要是有香蕉就好了。” 我说:“这么多猴子,不可能有野香蕉留给我们。蘑菇也行啊,吃的多,一样管用。猪只吃草还不是能长那么肥,熊猫只吃竹子,也长几百斤,量变产生质变。” 刚好在竹林里有一片小蘑菇,我直接钻了进去,看起来不像是毒蘑菇,我干脆拔起来就开始生吃。 书生等了我五分钟,问我有啥反应没有,我说:“吃吧,就算是被毒死,我也不想被饿死。” 我和书生就这样开始在这里生吃蘑菇,十三太保在竹林外盯着我俩。 陈仲来大声说:“别吃了,菌子生吃会拉肚子。” 我说:“拉个鸟肚子,老子都快饿死了,管不了拉肚子的事情了。要是吃人不犯法,老子先把你吃了。” 我和书生就像是两头猪,在竹林里吃了个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竟然吃饱了。 吃饱了,顿时头也不晕了,眼也不黑了,力气也回来了。不过我突然意识到,周围一下变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看十三太保,就像是十三个大蘑菇,蘑菇头是红色的,身体是蓝色的。 他们十三个在前面走,就像是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走了几步,我就看到路边有房子那么大的蘑菇,从蘑菇里面还走出来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散着头发,穿着花裙子,开始跳舞。 这小女孩只有二尺高,跳得舞却好看极了,一边跳一边笑,特别开心的样子。 我晃晃头,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应该是中毒出现幻觉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中毒,也比饿死强,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 随后我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世界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呢?平时的我看到的其实都是幻境,只有吃了这些蘑菇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再看前面的十三太保,此时就像是十三个猴子怪,之所以没说他们是猴子精,是因为他们长得不像人。 完全就是十三个大猴子,应该说是十三个猿类。 这些猿拿着红缨枪,拿着砍刀,在前面艰难的行走。 我再看书生,她竟然变成了女的,长头发,穿着一身旗袍,旗人的打扮。 我闭上眼晃了晃头,再看书生,他竟然变成了一只大熊猫,他还在对我说话:“守仁,你咋了嘛。” 书生熊猫翻开我的眼皮,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瞳孔扩大的很严重。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说:“我没事,别管我。” 前面的陈仲来猿猴大声喊:“快走,不想死就跟紧点,越往前走越危险,小心有毒蛇。” 书生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喊:“来了来了。” 我继续看着周围,我发现所有的树木都在发出一种能量波,我能感受到每一种生命的能量磁场。我甚至觉得,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平时的我看到的才是假象。 树有树的能量波,竹子有竹子的能量波,草有草的能量波,每一种能量波都是不一样的。只要去感应这种能量,不用睁开眼就能知道世界的一切。 穿过了一片竹林之后,前面有一棵大树,在树上有很多小孩儿在跳来跳去,这些小孩儿都穿着寿衣,戴着瓜皮帽,都打着红脸蛋,蹲在树上看着我们笑。 我们从树旁过去,这些小孩儿从这棵树上到了另外的树上,跟着我们,不停地朝着我招手。 我这时候想起来我收养的那只猴子,转身去看,我发现我的腰带上拴着绳子,绳子后面拴着的不是猴子,而是一个小男孩儿。 看起来十岁左右,穿着寿衣,戴着瓜皮帽,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我走。 我把它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了,它还是一直跟着我。我对书生熊猫说:“快看,它认主了。” 书生盯着我说:“你真没事?” “我没事,走吧。” 书生挠挠头,开始往前走。 我跟在书生后面,我身后还跟着一群猿猴,这群家伙一身黑毛,有个黄色的肚皮,手里拿着长矛,拿着砍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我觉得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以前我都被眼睛骗了。眼睛看到的东西,经过大脑的处理之后,呈现出来的景象其实并不是真实的世界,现在我看到的世界才是。 好景不长,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围的世界突然扭转,我的眼前一花,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书生不再是熊猫,十三太保也不再是猿猴,而我身边的小猴子也不再是小男孩,它再次成了小猴子。 我用力晃头,然后揉眼睛,再看周围,还是老样子。 我们现在都坐在一棵树下,还是老规矩,每个人一块红薯,不过这次加了餐,煮了一锅蘑菇。吃红薯的时候,我吃了大量的蘑菇。总算是又吃了一顿饱饭。 吃饱了就想睡,十三太保也都和我一样,倒下就都睡着了。 书生说过吃饱了血糖升高,会很想睡觉。 只是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刚睡醒我又饿了。看来蘑菇这东西是真的不禁饿啊,人还是要吃粮食和肉才行。 我说:“不是说有野猪吗?我们去打野猪吧。” 陈仲来说:“你是不是活腻了,没有猎枪怎么打野猪?你知道野猪的力气有多大吗?我们一群人都按不住一头公猪。” 我说:“我们有刀子啊!” 陈仲来说:“别处的人我不知道,我们乡十三个村,每年死在野猪手里的人都有十几个。猎人可是最危险的职业,尤其是打野猪的猎人,会被野猪用獠牙挑死。你没打过猎,你根本不懂野猪有多凶。” 我心说,老子打猎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没打过猎,我没打过东北虎是真的。除了东北虎我啥没打过? 野猪算个毛线。 突然,猴子不安地叫了起来,眼见这小猴子上蹿下跳,吱吱吱叫个不停,然后它竟然一窜上了树。 上树之后,它朝着我们的正前方叫个不停。 我慢慢站起来说:“书生,好像不太对啊!” 书生说:“陈瘸子,把刀还给我们。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第216章 猿 猴 陈仲来哪里会听我们的话,他根本就没打算把刀给我们,而是手里握着砍刀,严阵以待。 我是真想把他身上的包抢夺过来,但是我要是去抢,估计他们会用刀砍我,用红缨枪扎我。 此时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突然,从草里跳出来一个大块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猿猴。 这猿猴是黑白花色的,后背是黑的,肚子上是白的,要是离远了看,肯定觉得这是一只大熊猫。 这时候我们离得太近了,只有三十来米。 这家伙体型庞大,有四百多斤,我甚至觉得,这玩意要是对上东北虎也有一战之力。毕竟这玩意是站着走路的,长得高,手劲大,要是一把抓住东北虎的脖子,还真的可能捏死。 毕竟有人捏死过三百来斤的花豹,这玩意捏死东北虎一点不意外。 十三太保都挺猛的,纷纷举着红缨枪和砍刀围了过去,和这家伙对峙了起来。 书生说:“大家别慌,猿猴是不吃人的。它的食物是果子,野菜,还有各种鸟蛋。它最善于掏鸟窝,绝对算不上是肉食动物,它们最多就是吃一些虫子啥的。绝对不吃人,不吃人。” 我小声说:“这就奇怪了,不吃人,为啥要来这里攻击我们呢?” 我这才注意到树上的猴子,难道是这猴子得罪这猿猴了? 我大声说:“猿猴大哥,冷静,大家都是灵长类,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噻!” 我故意用四川话喊话,我觉得四川的猿猴,应该能听懂四川话吧。要是北平话,肯定不得行。 这猿猴猛地站了起来,开始不停地拍胸脯。我心说这是要干啥啊,这到底是咋了嘛! 这东西要是诚心就是要弄死我们,跑都没地方跑。再跑能跑的过猿猴吗?上树就更不行了,也许猴子能跑得掉,人在树上是绝对跑不过猿猴的。 这家伙猛地趴下,朝着我们就奔跑了过来。 红缨枪啊,砍刀啊,在这家伙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这家伙皮糙肉厚,随便一哗啦,十三太保便人仰马翻。 最可怕的是,它随手抓起来一个人,开始往地上摔,先是抓着胳膊摔,这时候还好,只是摔到了腿,无非就是骨折嘛。 但是接下来换了,抓到了脚脖子,开始噼里啪啦往地上摔,直接就把人摔散架了,把头摔烂了,才算是罢休。 这猿猴可能解气了,扔了尸体,转过身,走掉了。 我直着眼说:“杀个人就走了啊,还不贪心。” 书生说:“你的意思是,把我们都杀了才走吗?” 我这时候看着陈仲来说:“陈瘸子,你要负全责,你要是把刀子给我们,不至于这么惨。” 陈仲来哼了一声说:“就凭你们吗?给你们刀子你们斗得过那猿猴吗?” 我说:“不试试咋知道?肯定的是,你们不行。瞧瞧你们笨的,手里拿着红缨枪乱扎,这家伙的皮比牛皮都要厚,这么扎根本不行,你们需要有爆发力才行。” 一群乡野村夫哪里懂得搏斗嘛,更不懂怎么发力,他们发力普遍都是用胳膊去发力,而不是用全身发力。其实人发力最好的方式就是旋转发力,胯的旋转带动肩旋转,胳膊只是一个支撑,发力靠的是核心发力。 胳膊握着红缨枪,身体旋转起来,用胳膊支撑着把红缨枪刺出去,这样才能刺穿。不然最多就是擦过去,掉几根毛。 再说了,猿猴是懂搏斗的,知道怎么闪躲,怎么泄力。要是论搏斗,猿猴比他们都要强。 陈家十三太保死了一个,成了十二生肖了。 他们都很悲痛,但是也没到如丧考妣的感觉。说心里话,别人死了和自己真的没啥大关系。 不管谁死了,活着的人都还要活着。就算是书生死了,我估计最多三天,就把他给彻底忘了吧。 难道是我生性凉薄?我觉得不是吧,我对人其实还是很热情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对一个死人热情。 我觉得做人还是要真实一些,也许有的人会为了爱人去殉情,但是我觉得不值得。人活在这个世上,首先就是要对自己负责。 自杀这种事,是违背自然法则的,是违背人伦的,也是有罪的。 还有就是感情这东西,只是个主观感受,不是真理。 比如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苏梅就是我的全部,我尤其忘不了她身上的香气。但是这次再见到的时候,香气没有了,而且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尤其是当她让我为了她留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大错特错了。男女交往这种事,必须要有人做出妥协,我并不想为了苏梅做出妥协。 倒是萧安,她要是想让我为了她做什么,我愿意为她万死不辞。难道我真正喜欢的是安姐?可能吧。 就说小周吧,她非常不喜欢陈瘸子,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陈瘸子是个瘸子。但是这个瘸子并不影响生活。 严格来说,其实陈瘸子这人长得挺不错的。 就因为小周很主观的感觉,就否定了一个人,其实这是不对的。 但这就是感情,没办法用理性来衡量。 小周逃婚没错,陈瘸子讨老婆也没错,这件事里就没有什么对错。成年人的世界里,也没有什么对错,有的只是利益。 有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说:“你们知不知道山里有猿猴嘛!” 陈仲来说:“老人说过,山里有野人,倒是没听过有猿猴。” 书生说:“他们说的野人应该就是猿猴。先把你们的兄弟埋了吧,还有,我建议我们往回走,很明显,我们并没有做好进猎人谷的准备。这叫啥你们晓得不?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吉利!” 陈仲来说:“出都出来了,不找到人,我们不会回去。” 我说:“书生,你就别劝了,你越劝他们越是觉得是我拐走了小周。我告诉你们,我没有拐走小周,而且小周也不一定在猎人谷,她也许跑去了别的地方,比如去了蓉城。你们应该去蓉城找一下。” 书生说:“是啊,就这么冒冒失失就去猎人谷,太草率了。我们根本就不能确定小周到底是去了哪里,而且我觉得她去猎人谷的概率不大,因为小周也知道猎人谷很危险。” 陈仲来说:“周晓莉一定是去了猎人谷,而且是被这个瓜娃子拐走的,你们别想骗我们。” 他的兄弟们纷纷喊着对对对,我心说这群家伙没救了。 我说:“难道非要死光了才肯回去吗?你们到底搞清楚没有,这猿猴为啥要袭击我们呢?你们和猿猴是不是有仇啊!” 我这么一说,陈仲来的眼神飘忽了起来,他在想事情。 我大声说:“他娘的,你们真的和猿猴有仇。” 书生质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嘛!你们不要遮遮掩掩的了,说噻!” 第217章 二次打击 陈仲来这时候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抓了两只猿猴吃了,一只母的,还有一只小的。” 我气得一跺脚,身体转了一圈说:“该死的。” 书生说:“为啥子?” 陈仲来大声说:“饿啊,饿得滋味不好受。” 我叹口气说:“是啊,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饿过。” 北平解放的时候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那时候我没了父亲,更没有食物,我饿过。要不是解放军同志,我早就饿死在北平城百顺胡同了。 古时候大家饿急了会易子而食,就是我吃你儿子,你吃我女儿,这么交换着吃。吃自己的不忍心啊! 饿能激发出人性里最原始的恶。 吃个猿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也没饿到这个地步啊! 我说:“你们就这么饿?不吃猿猴就会饿死吗?我看你们是馋吧。” 书生说:“这里根本不缺吃的,一年四季都有食物,你们怎么就这么饿啊!” “没粮食,没肉,吃猿猴有啥关系?”陈仲来说,“还轮不到你们指责我。” 书生说:“猿猴和人是近亲,不能吃。还有,你会吃自家的狗吗?” 陈仲来说:“我家的狗早就被杀了吃。” 我说:“你不是有粮食吗?” 陈仲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存粮,我们的柜子里一定要留有三年的存粮。有了新粮下来,才能卖陈粮。这是祖训,老祖宗就是怕我们乱动存粮才立下这个规矩,所以我们陈家人才在几百年里没有饿死过一个人。” 我说:“现在好了,没有饿死人,死在猿猴手里了。” 陈仲来说:“这点代价也是值得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值得吗?” 我说:“我理解不了的是,为啥要吃猿猴。” 陈仲来哼了一声说:“这世上吃猿猴的人多了去了,肯定不只是我们陈家一个。”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我就算是饿不死也不会去吃猿猴的,我宁可去吃熊猫。 当然,传统的捕猎对象是野猪,野兔,野鸡,还有山羊那样。打猿猴,打猴子,打熊猫,除非是迫不得已,不吃就饿死了的情况下才能做的事情,这叫事急从权。 我说:“你们吃了猿猴,连累了我们,现在咋办?” 陈仲来说:“你想咋办?” 我说:“把我们的刀子还给我们噻!我们只是想自保,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们不会用刀子捅你的。老赵和老周是同学,是朋友,我觉得我们也不是阶级敌人。毕竟我们都立过功的。” 陈仲来说:“你立功不立功和拐走周晓莉是两码事噻!” 我说:“就算是我拐走了小周,这也不是什么死罪吧。你们并没有领证,你们不是合法夫妻。我未娶,她未嫁,我们也不是耍流氓。陈瘸子,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陈仲来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周晓莉就是被你拐跑的。” 我大声说:“不是哈,真的不是,我只是打比方。” 书生说:“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面临猿猴的威胁,这种威胁是随时会发生的。你们也看到了,猿猴有多凶猛。你们不给我们刀子,一旦我们死了,你怕是也不好交代吧。到时候老赵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可是立过功的人。” 陈仲来这时候哼了一声:“要是你俩一商量,拿着刀子把我们都给宰了,然后说成我们被猿猴杀了,我们岂不是都冤死了。” 他的兄弟立即说:“没错,不能给他们。” “就是就是,大哥,千万别听他们花言巧语。” “我们不能冒险噻!” “不能相信城里人的话。” “城里人最会花言巧语了噻!” …… 说心里话,我实在是无言以对了,我只能想办法解释说:“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啥觉得我们会杀人呢?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拿起刀说杀就杀?你们杀过几个人呢?” 书生小声说:“算了,这些人很固执,既然不给我们刀子,我们就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至于他们的死活,我们也管不着。” 陈仲来一哼说:“你们就老老实实听话,找到周晓莉我们一笔勾销,要是找不到,我和你们没完。” 我忍不住又接了句:“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你这么做是违法的知道吗?” “你少来这套,从古至今,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下了聘礼,周晓莉的父母也答应了,周晓莉就是我的人了。什么结婚证,老子不认。”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啊!” 书生拉了拉我说:“别说了,这里不是北平,也不是金陵,法律还管不到这里呢。” 吵到最后,也没吵出来一个结果。 但是此时,树上的猴子又叫了起来。非常急促的叫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心里话,猴子的叫声真的太难听了。 不过我突然意识到了危险,我对书生说:“上树!” 书生小声说:“上树干啥?” 我说:“不干啥,主要是想和陈瘸子他们区分开。我们就跟着猴子走就是了,猴子应该是最懂得如何避险的吧。” 我和书生立即往树上爬,刚爬上去,就看到前面的草丛里窜出来十几头野猪,大的有三百多斤,小的有五六十斤,中等的有一百多斤。 十几头野猪一出来,其中那头长着獠牙的野猪直接就朝着陈仲来冲了过来。 陈仲来的兄弟们拿着红缨枪就捅,但是野猪灵活的很,一个横跳就躲了过去,一头撞在了一个小伙子腿上,小伙子惨叫一声,人直接就被撞飞了出去。 野猪群就像是过境蝗虫一样,直接从人群中冲了过去,把陈家的兄弟撞翻了三个。 野猪也不逗留,绕过大树,钻进了对面的草丛不见了。 再看这边的陈家兄弟,三个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哀嚎着。 猴子蹲在树上看着下面,我和书生和猴子并排着蹲在树上看着下面。 我说:“这么大一群野猪冲过来,有刀子也不行啊。” 书生说:“多亏没给我们刀子,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我和书生下来,书生说:“我是郎中,我来给他们看看伤情。” 陈仲来很警惕地看着我和书生。 我说:“难道这你也拒绝?无所谓嘛,不看就不看,你们自己看着办也行。毕竟我们是城里人,不值得信任。” 陈仲来看看地上躺着哀嚎的兄弟,他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第218章 四具骸骨 还好,三个人伤势不是很重,其中一个扭伤了腰。这个是最麻烦的。 另外两个还好,一个是胳膊摔脱臼了,还有一个是肋骨摔断了。 胳膊脱臼好办,给他安装回去就好了。 但实际肋骨断了的,可就吃不上力了,扭伤腰的根本就没办法动。 我说:“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们应该去蓉城找一下小周,我觉得小周去蓉城的概率更大。” 陈仲来说:“既然出来了,找不到周晓莉我是不会回去的。这件事对我们陈家是耻辱,你晓得不嘛!” 陈仲来开始安排人了,两个人抬着扭腰的兄弟回去,肋骨断了的,自己捂着肋骨走回去。胳膊脱臼的兄弟一起回去,负责保护这几个人。十二生肖一下走了五个,只剩下七个人了。加上我和书生一共九个人,要是算上那猴子,还有十个。 送走了那五个兄弟,我们九人一猴就准备出发了。 一直到这时候,陈仲来还不肯还给我们刀子。 回去的人带走了一个手电筒,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了。不过我们除了手电筒还有一盏马灯,我说:“不给我刀子,马灯交给我也行啊,到了晚上要是遇上事情,我给你们照亮。” 陈仲来说:“我看你是想跑。” 我说:“这点互信都没有吗?” 陈仲来哼了一声说:“夺妻之恨,我恨不得把你杀了,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说:“小周是个人,不是你们能买卖的商品,陈瘸子,你还真的是个野蛮人。” 书生小声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噻!” 陈仲来指着我说:“你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把你的嘴缝起。你是赶上新社会了,要是以前,老子早就把你杀了,直接把你浸猪笼你晓得不。” 我心说,要是旧社会,老子早就杀光你们了,还轮得到你们和我耀武扬威? 现在他们只有七个人,实力大减,我和书生的机会越来越大了。我有一种预感,再往前走,还会减员。看来这猎人谷还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这条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天黑之前,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进了山洞之后,我发现地上有很多兽骨,大多数都是猪骨头,还有一些是羊骨头、熊猫骨头。 说明这个山洞里的人长时间在这里进食,吃完东西之后,就把骨头随便丢在一旁了。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几个人围坐在火堆周围,要么是用锅在煮肉,要么是在烤肉,他们大快朵颐,吃完之后,随手就把骨头往身后一扔。 这一堆骨头都是他们扔过来的。 这里住着的,很可能是一家人。 书生这时候站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处,在往山洞的深处观察,他大声说:“陈瘸子,你来这边看一哈,这边好像有屋子。” 陈瘸子说:“不要往里面走,我们在洞口过夜,明早我们就出发。不要给老子惹麻烦。” 我说:“总得先探查清楚有没有危险吧,要是里面住着一条大蟒蛇咋办,我们岂不是稀里糊涂就被吞了吗?” 我朝着书生走去,隐隐约约,我也看到了前面有屋子,还是木屋子。 不过里面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和书生都没往前面走。 书生说:“陈瘸子,把马灯借给我们用一哈。” 陈瘸子说:“你俩不要乱跑,立即给我回来。不要惹我,后果很严重。” 我一拉书生说:“我俩去看看。” 我俩摸着黑往前走,走着走着,这眼睛也就逐渐适应了,也就是三十来米,我们看到了一座木屋子,这木屋子满是灰尘,明显多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在木屋子前面是三步台阶,上去之后就是门前的平台,我和书生一步步走上去,猜出来了两串脚印。刚到平台上,身后突然一亮,陈瘸子打着手电筒到了我们的身后,他说:“下来,回去。” 我说:“进去看看。” 陈瘸子直接把砍刀拽了出来,大声说:“老子让你回去。” 我说:“进去看看咋了?屋子里要是有床的话不好吗?我们睡在屋子里,总比睡山洞好吧。” 书生却拉了拉我说:“我们回去。” 陈仲来的兄弟们已经聚了过来,有的拿着红缨枪,有的拿着砍刀,我突然发现,这群人凶得很,要是我和书生敢往里走,他们真敢杀了我们。 我心说至于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他们越是不让我进去,我越是好奇。 我大大咧咧地说:“不让进就算了,我们回去。” 我和书生往回走的时候,陈仲来说:“不要惹事,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这就是陈仲来欲盖弥彰了,我几乎能肯定,这房子里有什么秘密。 大家都累了,很快就都睡着了,不过他们把手电筒和马灯都装进了包里,陈仲来亲自用头枕着,想偷出来不可能。 在晚上最重要的不是刀子,而是光源。人在没有光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活动的,寸步难行。 不过我和书生还是摸着黑坐了起来,我俩偷偷摸摸地往里面走,摸索着到了房子外面,书生慢慢推开门,我俩进去,但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啥也看不着。这是晚上,又是在山洞里,可以说一点光都没有。 不过书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块火石,他敲了一下,顿时火光一闪,就是这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副骸骨。 书生说:“赶路的时候我在路边捡到的打火石。” 我说:“还是你有心。” 书生再次敲了一下,火光又是一闪,这下我看到地上还有三具骸骨。 一具骸骨倒在了门口,另外三具骸骨倒在了里面。骸骨的身上都有麻绳,很明显,这些人是被人杀死的。 书生小声说:“这是一家人,男主人,女主人,还有一双儿女。大一些的是女儿,十五六岁,小的是儿子,十来岁。” 我惊呼道:“咋会这样?” 书生说:“小声点。” 书生拉了我一下,小声说:“我们回去。” 我和书生回到了我们的驻地,倒下就睡。 我闭着眼就在想,这些人难道是被陈家的人杀死的吗?不然这陈瘸子为啥这么反对我们进去呢? 四条人命,看起来死了不超过三年。这一家人为啥会死在这里呢,又是为什么会被灭了满门呢?他们得罪谁了呢? 或者是怀璧其罪,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被别人知道了啊!难道是陈家谋财害命? 我想的越多,越觉得这陈家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年,这陈仲来三年前难道来过这里,杀了这一家四口吗?陈家到底和这户人家是怎么个关系啊。 我现在能肯定的是,陈家一定是知道这户人家存在的,不然陈仲来也不会反对我和书生走进这木屋。 第219章 昔日的灭门惨案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陈家兄弟并不是普通的乡野村夫,搞不好这就是一群杀人越货的贼。 要是这样的话,我和书生就要小心点了。 我能想到这一点,书生自然也想的到。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的兄弟们先醒了,我和书生醒来的时候,红薯已经蒸好了。 这天我和书生都分了两块红薯,陈仲来说:“吃饱了好赶路。” 我说:“太素了,能不能弄点荤的啊!” 陈仲来看向了我身边的猴子,他说:“把这猴子吃了嘛!” 猴子一听就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给了小猴子半块红薯,小猴子吃得津津有味。 猴子身体小,吃半块红薯就饱了。但是人不行啊,说心里话,就算是给我吃五块红薯也不行,这玩意就不能当饭吃。 书生说:“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陈仲来说:“没看我们也是吃红薯的吗?” 我说:“你们有三年的存粮,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出远门带上一些馒头能咋的?” 陈仲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存粮。那是陈家人的命根子。实在是熬不住了,也要先给孩子们吃。大人饿着一些没关系,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饿不得。” 出发前,陈仲来瞟了里面的木屋子一眼,随后一摆手说:“我们走。” 他率先走了出去,虽然这家伙一瘸一拐,但是走路还是很利索的。不过他不能奔跑,根本跑不起来。 说心里话,我要是有女儿,绝对不会让她找个这样的瘸子。好好的大姑娘,凭啥啊!哑巴配瘸子,才是绝配嘛!一个耳朵不好使,一个腿不好使,在一起过日子,能互补。 再往前面走就是一片树林,全是那种很直的树,这种树和北方的树不太一样,它好像蛇一样会脱皮。 脱了皮的树干非常的白,非常的直,具体叫啥名我不认识。 反正无所谓,认识这些树的名字又能咋样呢,还是不好走。 我们必须艰难地用手拽着这些树往上爬,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山坡,我们只能按照方向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越来越怀疑小周不是去猎人谷了,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一个姑娘,自己一个人可能走到猎人谷吗?想起那一只大猩猩,想起那群野猪,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不得不大声说:“陈瘸子,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需要回去,小周大概率不在猎人谷,我觉得应该去了蓉城投奔亲戚了啊!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啊,小周有没有表姐表姨啥的呀!” “你就不要欲盖弥彰了,周晓莉就是被你拐去猎人谷了。”陈仲来说。 我说:“我都没去过猎人谷,你也看到了,去猎人谷哪里有路嘛!” 陈仲来笑了:“有路,你会带我们走吗?你巴不得我们到不了猎人谷,那样你就能和周晓莉在猎人谷里苟合一辈子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要是想和小周结婚,你根本管不着,也拦不住。关键我是被冤枉的。” “大牢里哪个人不说自己冤枉?大牢里哪个人又是无辜的呢?” 我哼了一声:“好像你蹲过大牢似的。” 这些人都不说话,我大声说:“你该不会真的蹲过大牢吧!” 陈仲来的兄弟陈福生说:“我大哥要是不蹲冤狱,这腿也不会瘸。我大哥的腿就是在大牢里被打断的,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才这样的。” 我说:“啥时候的事情?” 陈福生说:“解放前嘛,解放了我大哥才被放回来的。” 我说:“真的假的?” 陈福生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大哥肯定要冤死在大牢里了。” 我说:“因为啥啊!” “他们怀疑我大哥杀了崇礼村的黎家全家七口人,还说我大哥偷走了黎家的四十二块现大洋。” 我说:“既然杀了全家,警察咋知道黎家有四十二块现大洋的?” “黎家的姑娘报的警,黎家姑娘知道娘家有钱噻。” 我问:“那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嘛!” “咋可能嘛,我大哥咋可能干那种事情!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想着屈打成招。我大哥的腿就是这么被打断的,还好解放了,不然指不定要关到啥子时候。解放后到了新社会的法官发现我哥是个冤案,证据不足,这才放了回来。” 我看看书生,书生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本来还想深入问问的,书生的意思很明显,闭嘴。 陈仲来也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我有一种感觉,黎家就是被陈仲来杀的,也许是他自己干的,或者是他带人干的,四十二块现大洋也是他抢走的,只不过他把现大洋藏了起来。没有证据,不代表不是他做的。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陈仲来这个瘸子是个狠角色,我和书生要是不小心,还真的有可能被他弄死在这大山里。到时候他告诉大家,我们是被野猪拱死的,埋了。估计到时候尸体都找不到。 接下来,我和书生必须多个心眼。该装傻的时候还是要装傻一些,难得糊涂嘛! 我说:“是啊,那都是万恶的旧社会的事情了。要说起旧社会,我恨得牙根直痒痒,我给你们说说我的遭遇吧。” 接下来我开始大声给大家讲我的遭遇,我妈是怎么跑的,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被解放军救活的。 陈家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陈瘸子不为所动。他是个冷漠的人。 不过我也能感觉到,陈仲来从心里并不想对我们怎么样,不过要是我们开始怀疑他,那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我和书生的原则很简单,能不冲突就尽量不要冲突。不就是去猎人谷嘛,不管是能找到小周还是找不到小周,去一趟事情也就结束了。猎人谷要是没有人,总不能让我给他变出来一个小周吧。 再说了,搞不好我们还没到猎人谷,小周已经回家了。 这山里太难走了,希望小周没去猎人谷,而是躲到了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 但是现在生存多难啊,她去别处,有吃的吗?要是从生存的角度来看,也许猎人谷是个好地方,就算是吃草,人也不至于饿死。要是到了外面,连草都没得吃,据说有些地方开始吃树皮,吃草根了。 这天我们足足地在林子里走了一天啊,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我说:“陈瘸子,你能不能找一条好点的路啊,我们在林子里钻了一天了,我情绪都快崩溃了。赶快找个地方透透气吧。” 我刚喊完,就听前面有人喊了句:“大哥,这边有个悬崖!” 我们走过去,这树林一直就到悬崖边上了,从这里看下去,这悬崖得有个三四百米的样子,虽然不算高,但是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要是这时候我和书生从后面一推他们,起码能推下去三四个。 悬崖下面是一条山谷,一条小河在山谷中间,再看对面,还是他娘的树林。不过树好像是有点变化,这前面的树粗壮了很多,而且也不再是这种又直又高的树。 这样的树林应该很好走,树下面应该有宽松的空间才对。 希望如此。 陈仲来这时候说:“福生,拴绳子,你先下。” 我这时候倒是替陈瘸子发愁起来,他有一条腿是吃不上力的,他靠着双臂和一条腿的力量,能行吗? 第220章 如此冷漠 陈仲来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实力的,他的双臂力气非常大,他往下降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比我都要稳。 这一双胳膊,肌肉结实,线条优美。 别人可能是饿着的,但是他绝对没饿到,他在家偷偷吃大馒头了。 我要是有大馒头吃,也不至于瘦成鬼。 他娘的,以后千万要记住,家里得有存粮啊! 下了悬崖就是一条小河,小河里有鱼,大量的鱼。这下我们大家都不想走了,开始抓鱼。 河水清澈,鱼一群一群的,他们直接用别针做了鱼钩,用树枝绑上刀子做了长矛,一边叉鱼一边钓鱼,效果很好,到天黑的时候,竟然抓了有三十多斤。 猴子吃鱼,生吃,不过它也更喜欢吃熟的。 陈仲来这群家伙说猴子不配吃鱼,要是给猴子吃鱼,就不给我吃了。 我是真的愤怒了,我说:“我自己去抓,把刀子给我。” 想要徒手抓住鱼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一个猛子下去就把鱼抓住了。抓鱼要么用网,要么用鱼钩,要么用鱼叉。 如果把刀子绑在棍子上,也是能叉到的,只不过比鱼叉效率低很多。这除了技术问题之外,也存在一个概率问题,要是叉的次数多了,总能叉到。 陈仲来不可能给我刀子,他总怕我杀了他。 我更加怀疑这家伙杀过人,只有贼,才会时刻防备别人偷他的东西,他太了解贼了。 煮了一锅鱼,还在一旁的火堆上在烤,烤鱼上撒了盐,撒了辣椒面,四川人嘛,吃啥都要蘸上辣椒面吃,不然他们觉得没味道。 煮的鱼好了,他们开始捞着吃,我是真的不忍心我吃,猴子看着。 猴子也着急,看他们吃,在一旁蹲着作揖。但是陈家这些人太冷漠了,竟然给了猴子一脚。 猴子吓得跑到了我的身后。 陈仲来说:“你俩想吃的话,一起过来吃。猴子就算了,自己去抓虫子吃。反正它挺能抓虫子的。” 我说:“这么多鱼,给猴子一条嘛!” “猴子就不配吃鱼。”陈仲来说,“你要是不吃也行,你的那一份给猴子好了。” 我说:“我的一份给猴子吃嘛!” 书生说:“我的那一份也给猴子吃。” 陈仲来从锅里捞了两条鱼出来,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地上除了有石头,还有沙子,这两条鱼直接就脏了。 我对陈仲来这些家伙的冷漠感到惊讶,做人怎么能这样呢!看来这人啊,还是分三六九等的。 陆英俊这人虽然坏,但是不至于如此冷漠,他做事还是有底线的。 杨宁这女人我也不喜欢,城府太深,阴险至极,但是她对猴子也不会做的这么绝。和他们一比,陆英俊和杨宁倒是显得可爱了起来。 鱼很烫,猴子捡了几次都烫手,最后还是捡了起来,到了河里洗干净了鱼。猴子竟然会洗鱼,洗干净之后拿回来递给了我。 我递给了它,让它吃,猴子竟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它竟然不吃。 我拿了一条,咬了一口,猴子才拿起来另一条,也咬了起来。 书生笑着对我说:“瓜娃子,给我吃一口噻!” 我和书生吃了一条,猴子自己吃了一条。吃完了之后,猴子心满意足地去一旁晒肚皮去了,我和书生没吃饱啊。 书生伸着脖子看着锅说:“还有吗?” 哪里可能还有嘛,陈家这些人也很久没开荤了,好不容易开荤了,一个人最少能吃五斤。也许十斤也吃得下。 我说:“要不把鱼钩借给我们,我们钓两条鱼。” 陈仲来也许是良心发现,把用树枝做的鱼竿递给我们说:“自己去钓吧。” 书生是钓鱼高手,我负责抓虫子当鱼饵,他负责钓,很快就钓到了一条大鱼,但是没有刀子,没办法刮鱼鳞,没办法给鱼开膛破肚。 这条大鱼有七八斤,我抱着这条鱼到了陈仲来面前,我说:“钓到了,能不能把刀子还给我,刮鱼鳞。” 陈仲来说:“自己想办法,刀子是绝对不会给你们的。” 我现在思考一个问题,就然不想给我们刀子,他又为啥把我们的刀子带来呢?我的刀子就在他的背包里,书生的弹簧刀也在。他为啥要带着我们的刀子呢? 他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呢?难道是想在某个时候把我俩给宰了,然后说成是我们想用刀子杀死他,他才反击的。要是这么说,可就是正当防卫了啊! 不然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原因,他本来应该把我们的刀子放在村里的。难道他要栽赃陷害我和书生?或者说是坐好了栽赃陷害的准备? 我开始有了深深的担忧。 我和书生找了个石头片子,开始刮鱼鳞,开膛破肚,虽然不好用,但是能用。 处理好了之后,我过去说:“借一下锅。” 陈仲来嗯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还在火上烧着的锅。 这群家伙吃饱了,都倒在一旁睡觉去了。 初春,天气晴朗,气温有二十五度左右,非常舒服。吃饱了能美美地睡一觉,绝对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和书生一起把火烧旺,把鱼放进锅里,很快就开锅里。 调料除了盐就是辣椒,我和书生是可以吃辣的,但是猴子不行,所以我们没放辣椒,只是放了盐。 煮熟了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和书生、猴子三个坐在火堆旁边吃得津津有味。 一条鱼吃完了,虽然没吃太饱,但是从逻辑上分析,已经足够了。 一条鱼七八斤,杀完了也不低于六斤,猴子已经吃过一条了,这次基本就没吃多少。毕竟猴子的肚子有限。 猴子最多吃了半斤,我和书生吃了五斤半。 吃完了,我和书生还把鱼汤都喝了。鱼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这可是最好的脂肪。现在我们体内除了缺少能量,蛋白质,也极度缺乏脂肪,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吃脂肪的机会。这要是以前,这些油是绝对没有人喝的,喝了会恶心。现在不一样,香啊! 吃完之后,猴子对着我们招手,我和书生跟着猴子到了前面的树下,猴子上了树。 我和书生明白,猴子是让我们也上树,去树上睡觉。 不过我们不是猴子,在树上咋可能睡得着嘛! 看猴子的样子,似乎这很有必要。 我说:“要不我们上去?” 书生说:“根本睡不着。” 我说:“先上去靠半宿嘛,我怎么觉得猴子很熟悉这个地方呢。” “它是猴子,它满处跑。”书生说,“我们在树下睡,有情况的话,立即上树。” 我点头说:“也行。” 我和书生就倒在了树下,一闭眼就睡着了。 第221章 单 挑 猴子每天睡三个小时,这是书生告诉我的。 所以我们睡觉的时候,猴子一直在给我们站岗,我们睡得很踏实。 我梦到了苏梅,在梦里我一直在找她,我甚至走到了一个村子里去找她,看到了她,但就是追不上她。她总是一闪而过。 我开始和人打听苏梅的家在哪里,但就是没有人告诉我。说心里话,这个梦做的我很累。 突然我就觉得身体一颤,我醒了过来,我发现猴子在拍我,猴子显得很急躁,在地上跳来跳去。 我立即推醒了书生,猴子直接就上树了,在树上还在叫个不停。 我和书生很默契地爬上了这棵树。 这棵树很大,树上还垂下来很多的树藤,猴子可以拽着树藤荡来荡去。 我和书生蹲在树干上,双手抓着一根树藤。 这时候,猴子和我们都很安静,我们三个就像是三个塑像,呼吸都要小心一点,生怕搞出太大的动静。 但是等了足足五分钟,没有一点动静。 难得四川有个大晴天,抬头就是星月。要是在乐贤村的时候有这个天气,我和书生早就跑了。只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好天气来的不是时候。 现在我和书生肯定不会逃跑了,我们怕遇上野猪群,怕遇上猿猴,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这些人就算是再没用,起码能当个炮灰。 突然,我发现了情况,悬崖上下来一个人,就顺着我们下来时候的绳子下来的。看身形是萧安。 我顿时抓住了书生的胳膊说:“是安姐。” “你确定?” “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这个比喻有点不合适,你应该说,到底应该咋说呢?我想想。” “还想个屁,我们去接她。” 我和书生从树下跳下来,猴子一看我俩下来了,它也跟着下来了,一起跟着我们跑向了悬崖边。 我们这一跑惊动了陈瘸子,他坐起来就大喊:“你们想跑吗?” 我说:“跑个锤子,我们去接人。” 到了悬崖下,我伸出双手接住了萧安的腋窝,我说:“你咋来了?” 萧安说:“我把家里安顿好就来了乐贤,结果他们说你和书生被带着进山了,我不放心,就循着你们的踪迹追了过来。还好这一路你们留下的痕迹很明显,不然我还真的追不到你们。” 萧安身上是有装备的,除了有刀,有铲子,还有帐篷和食物。 这下我和书生都阔绰了起来,开始搭建帐篷,进了帐篷之后,我们开始吃饼干,猴子比我们更喜欢吃饼干,吃完一片就伸手要。 我们把帐篷关得很严实,在帐篷里,我顿时有了安全感。 我说了现在的处境,并且我把对陈瘸子的怀疑说了出来。 萧安说:“我去看了那个山洞,那一家四口都是被人杀死的。死得很惨,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家四口住在深山里能得罪谁。” 我说:“怀璧其罪。” 书生点头说:“没错,而且我觉得陈瘸子知道这个山洞,他对那个山洞很熟悉,而且他竟然阻止我们进去木屋子。你们说人是不是他杀的啊,他在旧社会也是有前科的人,要不是解放军,他现在还在蹲大牢。” 萧安说:“小心点。” 我和书生纷纷点头,猴子竟然也跟着点头。 萧安用饼干喂小老鼠的时候,猴子看得新奇,竟然时不时用手去摸小老鼠,小老鼠很凶,对着它呲牙咧嘴的示威。 猴子笑得也呲牙咧嘴,竟然还会拍手。 我心说这猴子,简直成精了。 这时候,陈瘸子在外面喊了一句:“你们都出来一哈,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们三个钻出去,陈瘸子他们竟然手里拿着砍刀和红缨枪,七个家伙站成了一排,陈瘸子在中间。 陈瘸子往前走了两步,他说:“你们必须把武器都交出来。” 萧安说:“凭啥,你们是警察吗?” 陈瘸子说:“情况特殊噻,你们不交武器,我们不放心。你们要是在这里害了我们,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去伸冤。” 我说:“道理是一样的,你们要是害了我们,我们还不是一样没处伸冤。” 陈瘸子大声说:“我们是不会害你们的,要害早就害了。” 我说:“这就像是女人说自己不会找野汉子一样,要是找,早就找了,不会等到今天。害人这种事,也许需要时机的,不是吗?” 陈瘸子哼了一声:“你们要是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福生在后面大声说:“大哥,不要和他们废话,直接动手。” 我左手里抓着一把折叠刀,这把刀是有锁止的,所以不用担心刀子折回来切掉自己的手指。 没有锁止的刀只能削水果,是不能用来战斗,一旦刀子捅上硬物自己折回来,自己的手指可就掉了。 我伸出左手说:“我看谁敢!” 萧安把铲子扔给了书生,她赤手空拳。千万不要怀疑萧安的战斗力,她最擅长的是摔跤,就连陆英俊都吃过她的亏,更别说这几个小利巴了。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一战之力,也就没必要再唯唯诺诺了。打就打,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书生双手握着铲子,说:“看来必须分个胜负了。” 陈瘸子也不虚,他说:“兄弟们,给我打,生死不论。” 我一听这就是要拼命的节奏,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死不休!” 这下,陈瘸子倒是犹豫了,他一伸手,刚要动手的陈家人停手了,他看着我们说:“难道非要打个你死我活吗?” 我说:“是你先挑事的,我们相处的本来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有错在先,你是奸夫。” 我说:“小周的事情和我无关,这是你和周家的事情。我是被你们硬拉进来的好不好。小周在蓉城也好,在猎人谷也好,都和我无关。陈瘸子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少和我叽叽歪歪。” 陈瘸子这时候盯着我说:“这样好了,我们一对一单挑,谁赢了,就听谁的。这样免得大家伤了和气,也能避免伤亡。” 书生一听笑了,说:“陈瘸子,你是认真的?你和守仁单挑,你以为你是谁啊!” 虽然现在看起来他块头更大,力量更足,我已经瘦成排骨精了,但是我底子在这里呢。 我的灵活性是他一个瘸子能比的吗? 我打他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拳头只要打到脸就好了啊,脸再结实,有拳头结实吗? 我说:“你想怎么打?” 陈瘸子说:“你我一对一,比拳脚,你赢了,我把你们的刀子换给你们。要是你输了,就交出来所有的武器。” 我点头说:“这个办法不错。” 第222章 你们输了 为了防止作弊,在比赛前要搜身,免得打着打着一方拿出来一把刀子。 我用布条把双手缠上了,这种行为在对方看来是可笑的,把手缠上就意味着放弃了抓的技能。起码手指是受到限制的。 其实人和动物来比较,最大的优势就是会抓。 人和人在对战的时候,抓也很重要,比如摔跤和柔术,讲究的都是抓。 但是人的手指也是很脆弱的,徒手去击打对手,一旦打到硬的部位,很可能手指就骨折了。比如打在头盖骨上,打在肩膀上。 所以,用布条缠手是最好的保护手段。 人的手腕也是很脆弱的,不管怎么练也不可能比头盖骨硬,要是不缠手,一拳打在头盖骨上,很可能手腕就扭伤了。 只要受伤,就意味着失去了战斗能力。 人的脚确实可以进攻,倒是效率极低,而且很难只用脚发起连续的进攻,一旦对方贴身打,脚就用不上了。 我不觉得陈瘸子有什么绝招,我也从来不相信谁有什么绝招,搏击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基本功。 拳击就是特别接近实战的一种搏击术了,要是非要加上点什么,那可以加上肘击。 肘击的攻击力非常大,要是把肘击用在实战上,一下绝对能砸死一个人。用肘击打对方的脑袋,不管打在哪里都行,肘非常硬。 不过肘击必须贴身用才行,肘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不如拳灵活。 不过拳和肘不冲突,要是时机合适,肘击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我不提倡在实战的时候用腿攻击,但是我还是很提倡用肘击的。是真狠! 陈瘸子准备好了,他脱了上衣,露出来了结实的肌肉。 这家伙体重一百五左右,身高一米七。不过身高对他来说算不上优势,他是个瘸子。身体越高,重心越是不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他根本就发挥不出身高的优势。关键是他还不高,他比我要矮。 虽然他一身肌肉,但是不代表他有搏斗耐力。 也许他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可以一天都在锄地也不觉得累,但那不是搏斗耐力。 搏斗讲究的是高输出,高爆发力。训练讲究的是低重量,多次数。比如我训练基本功,只用一公斤的哑铃去打直拳、摆拳、勾拳、侧闪和摇闪。 我练步伐也只是在腿上绑一公斤的沙袋,需要的就是这种低重量,多次数的训练。 而不是健身房的大重量,小次数的训练,这样训练出来的肌肉看着是很大,但都是死肌肉,笨重,缓慢,这样的人打搏击就是送人头,在街边上唬人还行。 我缠好了手,站在了陈瘸子的身前,我说:“陈瘸子,你出手吧。” 陈瘸子伸出了双手,看来是摔跤的路数。 不过萧安在一旁并没有提醒我小心点,我虽然不懂摔跤,但是萧安懂啊!她没提醒,说明陈瘸子摔跤的样子并不是多正宗。 我先用左手拳试探性地往前伸,他直接用右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力气是大,但是也没有大到秒杀我,所以我也不怎么怕他抓我。 他往怀里拽我,我顺势前跳。 以前体重大的时候,我不喜欢这么跳来跳去,太累,我更喜欢用滑步。现在体重小了跳起来倒是轻松的多了。落地的一瞬间,后手直拳直接打向了陈瘸子的脸。 陈瘸子竟然及时松手,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躲过我这一拳。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并不简单,他经历过很多实战。 我这一拳直接朝着面门去的,要是一般人的话,见到拳头肯定要闭眼,后仰。但是他是整体后移的,而且后移的位置刚刚好,我的拳头刚好打到他的鼻尖就停止了。 他对距离的把握很精准。 我歪着头盯着他说:“你当过兵!” 陈瘸子说:“你在胡说啥子!” 说着,他上来就给我来了一个黑虎掏心。 要我说这就是我们传统的勾拳,我用前手格挡,后跳,一气呵成。 我说:“打过鬼子?” 陈瘸子不说话,一步步往前逼我。 我曲臂防守,护住脸,露出来额头给他打。胳膊肘夹紧肋骨,露出肚子给他打。我看他敢不敢打。 陈瘸子这时候急了,冲上来连续输出,想靠着蛮力打开我的防守。哪里那么容易,我一直在往前顶他,让他的胳膊打不直,打不出全部的力量,同时,贴身找他的漏洞。 他全力输出,我也没必要和他硬刚。就让他输出好了,他就算是力量再大,也只是上身的力量,他少一条腿的力量,根本打不出转髋转肩用上全身的力量,我绝对扛得住。 尤其是我的脖子硬,他的拳头打在我的头上,我晃都不晃,硬抗下来。只要不被打到耳朵以下就好。我面对着他,他也别想打到我的后脑。所以,面对这么一个对手,我没有任何风险。 他的力量确实很足,但也不是无限的。终于,一顿输出之后,虽然赢得了一片叫好声,但他还是累了。 我立即放下抱架,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胸口,朝着他压了上去。 到了他面前,我还是打前手直拳,一次次点他,骚扰他。 说心里话,我要是体重在一百五,早就把他打趴下了。这段时间饿惨了,体重掉了太多,脂肪掉光了,肌肉掉了一少半。要知道,我是格斗型肌肉,本来肌肉量就不大,这么一掉,显得小细胳膊小细腿。 不过带来的好处就是耐力十足,现在我更适合跑马拉松。 轮到我反击了,不过也不着急,一直前手刺他。 控制我和他的距离,他有残疾,活动不方便,他不喜欢、或者是根本不会曲臂防守,总是拍击,格挡。 这更像是传统武术的套路。 他大概率是练过武术的,而且经历过大量的实战,大概率是当过兵的。 我这时候想起了一个可能,他会不会是前朝革命军啊! 不过是啥军和我没啥关系,前朝的革命军也是中国的军队,只要他不是鬼子就行。要是鬼子,我干脆打死他算了。 他没了体力,总算是防不住了。速度跟不上,我前手刺拳虽然不发力,但是很快,一拳接着一拳。终于,我一个上步刺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重,但是彻底破开了他的防守。 接着,连续两个前手刺拳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终于后仰了。 此时其实他应该前顶的,往前顶,压缩我的攻击距离,做曲臂防守,凭借他的体重,完全可以防得住。 但是一后仰就不行了,身体平衡被打破,双臂不由自主张开保持平衡。 我一个上步后手直拳就打他鼻子上了,这一拳就让他躺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陈家兄弟都懵了,呆呆地看着不说话,应该是在等着陈瘸子站起来。 哪里还站得起来嘛。 书生这时候二话没说,跑过去就开始翻陈瘸子的包,很快就把我们的刀子翻出来了。 陈家人后知后觉,拿着砍刀和红缨枪就把书生给围了。 我大声喊:“你们要耍赖吗?” 书生大声说:“龟儿子们,你们输了!” 第223章 又单挑 我捡起一块石头直接就举了起来,对准了陈瘸子的脑袋。 意思很简单,敢动书生,我就弄死陈瘸子。 陈家这群人也是理亏,气势上就不行了。一个个眼神飘忽,面面相觑。 书生推开他们就走了出来,书生说:“什么东西,竟然输不起。” 书生到了我身边,把刀子给了我,他也把刀子塞到了腰里,我这才把手里的石头扔了。 这群人这才过来管陈瘸子了。 他们又喷水,又拍脸,总算是把陈瘸子弄醒了。 陈瘸子嘎了一声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 此时他呼吸急促,心率肯定很高。不过也就是三十秒,心率就稳定了下来。 他此时出了一身的大汗,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直在那边喘气。这家伙被我打虚脱了。 事情就这么稳定了下来。 过了五分钟之后,陈瘸子突然大声说:“你们回去吧,找周晓莉的事情和你们无关,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一想现在回去可不行,指望这群家伙去找周晓莉可不行,找不到,小周在这大山里也怪危险的,找到了,周晓莉还能落个好吗? 此时陈家的人都倒下睡觉了。 天都快亮了。 我们三个也钻进了帐篷,有猴子为我们站岗,倒是不用担心被偷袭。 这猴子的预警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我甚至觉得这猴子有特异功能,不然它怎么能提前几分钟感觉到萧安的到来呢? 我们三个一觉睡到了天大亮,当我钻出帐篷的时候发现,陈瘸子他们七个竟然已经上路了。 我说:“安姐,书生,陈瘸子他们提前走了,竟然没叫我们。” 书生说:“他们现在根本不想和我们一起,陈瘸子明白,我们已经失控了。守仁,现在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朝着猎人谷走?” 我说:“肯定得继续走啊,小周十有八九就是朝着猎人谷去了,都怪我不该开那种玩笑。” 萧安说:“这都是想不到会发生的事情,不过你这么开玩笑也确实过分了。” 我说:“我没想这么多,其实我也可以把猎人谷说成黄泉路,大概齐就是这个意思。” 书生说:“你还不如说成黄泉路呢,小周能一下听出你是在开玩笑。你说成猎人谷,她却当真了。” “她只是个弱女子,我咋可能想的到她一个人去猎人谷嘛!” 书生说:“现在是新社会,妇女地位提高了,男女平等。你晓得噻!” 他们先走了,我们不着急,因为我们肯定要比他们快很多,而且我们踩着他们的脚印往前走,会方便很多,起码就不用重新开路了。 干脆,我们在这里休整一天,尤其,我们想吃鱼。 我和书生一整天都在抓鱼和吃鱼,除了抓鱼就是吃鱼,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吃的都快从嗓子里溢出来了。 很久没吃的这么饱了,我打着饱嗝说:“书生,吃鱼吃多了不会中毒吧,你说过,不管吃啥,都要适可而止。” 书生说:“中毒个鬼,我们都快饿成鬼了,还中毒。身体已经亏空太久了,这就是久旱逢甘霖你晓得不嘛!” 我用双手捧着自己鼓胀的肚皮说:“那我就放心了。” 萧安说:“你俩也实在是太能吃了,我觉得你俩至少吃了二十斤鱼肉。” 我倒在了帐篷里,这不冷不热的气温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哼哼了起来。我说:“馋人爱喝汤,懒人爱哼哼。让我懒一辈子就好了。” 猴子吃东西倒是有节制,吃饱了就不吃了,这玩意精神头就是足,我几乎看不到他睡觉。总是在我周围跳来跳去。 萧安喂小老鼠的时候,它也会蹲在旁边,看着小老鼠傻笑,这猴子的智商能相当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它要是会说话,就是个人啊! 我实在是想不通,那些吃猴子吃猿猴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东西真的能吃吗?吃的时候不觉得过意不去吗? 我们在帐篷里,是不怎么担心猿猴的,我们最担心的就是野猪。 野猪这东西是会主动攻击人的,它除了冲撞之外,还会撕咬人类。 不过也不必过分担心,野猪咬人不会像是老虎和豹子那样,直接锁喉。它们会咬人类的胳膊和腿,一边咬一边摇头晃脑,增加撕咬的力量。 这都是不致命的。 但是野猪有个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破坏力实在是太强了。 老虎也好,豹子也好,做事总是小心翼翼,不会横冲直撞。比如我们有帐篷,老虎和豹子是不会想办法钻进来攻击我们的,老虎和豹子只会攻击看到的猎物。 但是野猪不一样,闻到人的气息,一低头就拱了过来,它们能直接把帐篷给带走。 猿猴的智商是非常高的,按理说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它们更不愿意和任何动物产生纷争。这次猿猴攻击我们,完全是因为陈家人吃了人家的老婆和孩子,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收拾好行囊,把我们抓的鱼腌制成了咸鱼都挂在了腰里,准备出发的时候,猴子突然站得直直地看着我们身前的树林,接着,它开始不安地叫了起来,一溜烟就上了树,到了树上,开始盯着前面的树林看。 也就是两分钟之后,树林里一阵晃动,接着,一群猿猴抓着树藤荡了过来,叮叮咣咣落在地上,竟然有十几只。 十几只猿猴都很强壮,全是雄性,落地之后都拍着宽厚的胸脯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小猴子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些猿猴竟然抬起头来,其中一只直接上了树,开始在树上追小猴子。 猴子灵活,围着大树转圈圈,猿猴始终追不上,也就不追了,从树上下来。 十几只猿猴朝着我们张开了大嘴,露出来里面的獠牙。这家伙要是真咬我们一口,还真的受不了。 手里有刀子,底气就来了。 不过我们三个面对十几只体型庞大的猿猴,还是非常危险。能逃的话,最好是逃。但是现在,我们前面是树林,后面是悬崖,我们根本无处可逃,只有在河边还有一战之力,要是到了悬崖上或者树林里,我们根本就不是这群猿猴的对手。 在河边是他们笨拙,要是到了树林里,就是我们笨拙了。 其中一只猿猴走了出来,它竟然抬手指向了我。这是在挑战我。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猿猴咋可能这么聪明呢?这群猿猴都成精了咋的? 随后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小猴子一直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也许,这是一种语言,它是不是在和猿猴沟通啊! 猿猴时不时就抬头看看树上的猴子,这些猿猴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难道猴子和猿猴是能交流的吗?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猴子和猿猴也算是近亲,而且他们都生活在一片树林了,有相通的语言也是有可能的。 书生说:“守仁,他想和你单挑。” 我一边缠手一边说:“我想过和任何对手打拳,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对手会是一只二三百斤的猿猴。我倒是看看,这猿猴的拳头有多硬。” 第224章 仁义啊 说到底,猿猴和人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比如直立行走的能力,虽然他比我壮很多,但是比我高不了多少。整体看,他的形态和人还是很像的。 只不过他的腿更短,胳膊更长一些。 腿短的劣势很明显,步伐不灵活。胳膊长的优势也明显,就是攻击距离很长。他能抓到我,但是我却够不到他。 打拳也不是一个只看身体结构的运动,也要讲究战术,也是要动脑子的。 猿猴其实是很胆小的一种动物,他们是没有攻击性的,甚至有过猿猴救助人类小孩的传说。传说某个猿猴生的孩子死掉了,它恰巧捡到了一个人类的小孩儿,就用自己的奶水把小孩养大了。 后来这个小孩学到了猿猴所有的本事,在树林里成了猿猴的王。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十八岁了,不过他再也学不会人类的语言了,也学不会人类的思考方式。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从侧面也说明,猿猴其实并不是什么猛兽,人类完全可以和猿猴和睦相处的。 不过猿猴绝对不是软柿子,他们不惹事,但是也绝对不怕事。他们会用工具,会思考,人要是杀了它的老婆孩子,那就触碰了它的底线了。 在猿猴看来,人类都是一样的,就像是我分不清猿猴和猿猴之间的区别。 所以,陈瘸子造的孽,转移到我们身上了。 我缠好了手,一步步往前走,猿猴也走到了我的面前,突然趴下,然后又站了起来,拍着胸脯朝着我大吼了起来。 我也朝着它大吼了起来。 猿猴猛地扑过来,我后跳躲过去这一扑。 它四肢落地之后,身体矮了很多,但它立即站了起来,伸出手就来抓我。 我上左脚,用左手格挡,右脚跟上,上步打后手直拳。一拳打向了猿猴的下巴。 猿猴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的同时,我这一拳也打中了。 猿猴后退了两步,右手放开了我的左手,身体晃了晃。 我一看笑着说:“书生你看,猿猴的弱点也在下巴。” 书生说:“猿猴的结构和我们人类基本一样,你怎么打人就怎么打猿猴。” 我举着拳头前后跳步,猿猴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它这次想用庞大的身躯撞我。 我一个侧向滑步,一个四两拨千斤,后手直拳顶住了它前冲过来的肩膀,借力侧跳出去,然后借力使力,往侧面一送,猿猴失去了平衡,直接侧翻。 这要是人,这么一摔可真的不轻,搞不好就摔懵了。但是猿猴不一样,比人要皮实的多。 猿猴直接就跳了起来,四肢着地,晃晃悠悠就过来了。 这下它学聪明了,不只用脚走路了,四条腿走路更稳。 不过它必须攻击我啊,总不能像是老虎一样用嘴咬我吧。毕竟它是猿猴,它的优势不在嘴上,而是在手上。 果然,这家伙上来之后,还是伸出手来抓我。 我下潜之后直接往前跳步,钻进了它的怀里,对着他的肋骨就是一顿勾拳。 连续打了十个勾拳,左手勾它右肋,右手勾它左肋,全是勾的一个地方。 这就是持续伤害。 要是打一个人的头,他晕一下,也许十几秒就恢复了,而且是恢复如初,没有一点痕迹。 但是击打身体不一样,那是会造成持久的累计伤害的。所以一个拳击高手,更要善于极大对手的身体,而不是只会针对头部。 我打了十个勾拳之后,力量也就不足了,立即后跳,撤出猿猴的攻击范围。 他一伸手要抓我的脖子,刚好被我闪开了。 猿猴这时候晃了,它用四条腿站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体不敢前进,也不敢后撤。 同志们,这可是裸拳,不是戴着拳套,攻击力是戴着拳头的十倍左右,这要是打人,直接就打趴下了。 但是猿猴还是结实,竟然没倒。 不过我觉得,它肋骨应该是断了。 我这十个勾拳可是都发了全力的,拳拳到肋骨。这家伙的骨头再硬,也赢不过我的拳头吧。我虽然体重少了很多,但是拳头可没变软,我一直在训练,久耕不辍。 萧安说:“守仁,它不行了。” 猿猴这时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身体晃晃悠悠到了树下,然后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树干去休息了。 其它的猿猴开始朝着我们嘶吼,示威。 它却大叫一声,这群猿猴纷纷后退到了它的身边。 过了五分钟之后,这群猿猴一起上树,抓着树藤离开了。 我突然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我干啥非要打赢这个猿猴嘛,打平就好了嘛! 我发现萧安和书生也没有太开心,和我的感觉差不多。 萧安说:“想不到猿猴这么耿直!” 书生点头说:“仁义啊!” 我说:“是噻!” 萧安说:“我们也走吧。相信这里的猿猴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我这时候想起了陈瘸子,我说:“冤有头债有主,它们应该是去找陈瘸子报仇了,我在想,要是我们遇上猿猴和陈瘸子他们拼命,我们该帮谁!” 书生说:“难道你非要选边站吗?我们可以谁也不帮,任其自然。” 萧安说:“走吧,再不走,陈瘸子他们留下的痕迹就消失喽!” 我们走进了树林,踩着陈瘸子他们留下的痕迹上山。 猴子一直在树上走,它总是从这棵树到那棵树上,也不觉得累。想不到猴子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耐力这么好。 我也发现,我的耐力比以前也好了很多。还真的是有一失必有一得,虽然力量变小了,但是耐力十足。 这边的树林要好走的多了,树换了品种,更大了。这种树垂下来很多树藤,这些树藤到了地面上会扎根,所以我们还是需要从这些树藤之间穿过去。 不过这种树下面有个好处,没什么草,最多就是长一些野菜。 这些野菜就成了我们的食物来源之一。 书生说,吃野菜的好处很多,主要好处就是补充维生素和钙,钙能让我们的骨头和牙齿更结实。 以前我一直觉得啃大骨头,喝大骨头汤能让骨头更强壮,书生说完全不对,吃蔬菜才能让骨头更结实,喝牛奶也行。 没追上陈瘸子他们,我们倒是追上了猿猴,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竟然和猿猴选了同样的一个地方落脚。 猿猴都趴在大树上,我们在树下。 这里有一个水塘,在水塘里有大量的鱼游来游去,大的有五六斤。 我们在这里钓鱼,那些猿猴就在树上看着。 书生负责钓鱼,我负责收拾鱼,萧安负责拉二胡。 萧安走到哪里都带着二胡,她最喜欢的曲子就是二泉映月,拉得也好。 我们听得快哭了,不过树上的猿猴都听乐了,在树上荡来荡去。 这里的鱼实在是太好钓了,钩子下去鱼就咬,简直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只用了一个小时,我们竟然叼了四十多条。根本吃不完。 全煮了,吃不完就送给猿猴吃。 第225章 天蓬元帅 人其实是很容易和智慧型动物建立友好关系的。 比如人和狗,甚至是人和老虎、狮子要是长期生活在一起,都能建立起互信和友谊。因为人很慷慨,人会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他们。在动物界,这是不可能的。 你啥时候见到狗把狗粮分给猫吃的? 但是这也仅限于和一些有智慧的动物,要是蛇就不行了。蛇的世界里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它有限的大脑还没有办法去理解感情这种东西,只能承担和生存有关的一些技能。 我们和猿猴的互信就在一次次分享食物当中建立了起来。 猿猴主动接近我们,包括那一只被我打断肋骨的猿猴,他虽然受伤,但还是肯主动和我过来握手。 这家伙把我逗笑了,我问书生:“他肋骨自己能长起来吧。” 书生说:“放心,很快就能复原。这群猿猴还挺有意思的,竟然懂得感恩,这比很多人都要强。” 萧安说:“人是这个世上思想最复杂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过得好一些,但是每个人又都希望别人不要比自己过得好。你说这是不是很狭隘呢?但这就是人性。” 书生说:“潜意识的竞争意识一定是有的,这是生存之道。” 书生又说:“你们说要是我们一直在林子里,这群猿类会不会进化成狗一样的动物,跟随我们,依赖我们,世世代代成为我们的附属。逐渐的它们就会明白,只要跟着我们就不会挨饿。于是,一个新的物种诞生了,近人猿。” 我一拍大腿说:“要是长期这么生活,肯定会这样的。猿猴帮助我们战斗,我们负责提供食物。这就是一种高效的互补啊。就说这猿猴,要是对付野猪,也许会是很好的帮手。” 看这些猿猴,最大的能有三百多斤,和一头野猪的体重差不多,最关键的是它们比野猪更善于战斗,它们能搂抱,缠斗,可以用胳膊锁喉。用胳膊锁喉这一招在搏斗中就太高效了。 我毫不怀疑,猿猴要是这一招利用的好,完全可以拿捏花豹和华南虎。野猪也不在话下。 书生说:“野猪通常是晚上活动,白天睡觉。大家晚上要小心点。” 我说:“周围有野猪的气息,我们最好在树下休息。一旦有情况,立即上树。” 书生说:“守仁,你说陈瘸子他们没遇到野猪吗?他们的警惕性可不怎么高,每天晚上站岗的人都会先睡着。” 我说:“野猪也不是见到人就要去拱,野猪咋想的,咱是真的不清楚。有时候一头野猪会闯进村子里,袭击落单的老人或者孩子,它们又不吃人,到底是什么动机,谁也说不好。” 萧安说:“一定是有动机的,只不过我们无法解读罢了。也许它被人欺负过,这是对人类的报复。也许是一种警告,以后见到我们躲远点,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书生说:“人不是野猪,不可能知道野猪的想法,我们也只能按照人的行为模式去套一下,但一定是不准确的。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有结论的话题。” 我们在大树下搭建好了帐篷之后,就进了帐篷休息。猿猴都上了树,然后悄然离开了。 只有我们的小猴子还在我们头顶的树上,警惕地看着周围。 我一直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睡觉,我说:“书生,你说猴子一天就睡三小时,够吗?” 书生说:“你不要用人来衡量猴子的睡眠问题,猴子应该也在想,人一天睡八个小时,真能睡着?猪一天睡十几个小时,为啥这么能睡呢?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幼稚?” 我说:“幼稚吗?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何必这么搥我。” “我不是搥你,我只是在纠正你的思考方式,你思考问题的逻辑是有问题的晓得不嘛!” 萧安无奈地叹口气说:“劳资蜀道山,你俩都给老子闭嘴。” 我和书生互相看看,闭嘴了。 进山虽然很危险,但是进山吃的东西就是多。这里的野味根本吃不完。 川中地区湿润多雨,晚上又偷偷摸摸下了一晚上的雨,到了早上就停了。 书生说:“这是这里的特色,喜欢下夜雨,天亮就停了。不过今天可就没办法继续赶路了,我们要等树上的雨水被吹干了才能继续走。” 我说:“为啥晚上下雨,白天不下?” 书生看向了萧安说:“萧安,你知道为啥子吗?” 萧安说:“这是老天在哭鼻子,害羞噻!” 这个回答让我忍不住笑了。 书生摇着头说:“这个问题倒是难住我了,虽然一直在这里长大,但是还真的没深入研究个到底是为啥子。不过我知道的是,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川中地区被称为天府之国,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水量充足。” 越往深山里走,吃的东西越多。但是我最想吃的还是猪。 说心里话,虽然牛肉和羊肉是公认最好吃的肉,但我这人比较俗,我最喜欢的还是猪肉。尤其是猪的前腿肉,又嫩又香,牛肉吃起来还塞牙呢,猪肉不,炖烂了入口即化,比牛肉吃起来更香。 所以我趁此机会,我怂恿书生说:“咱俩去打一头野猪回来。” 书生一听愣了下,说:“去哪里打?” 我说:“你去不去吧。” 书生说:“没枪咋打!” 我说:“用刀子啊,野猪也怕刀子。难道古代没有猎枪就不打野猪了?” 书生小声说:“一不小心就会断腿断胳膊啊。” 我说:“你想不想吃猪蹄子吧。” 书生一听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过没掉脚面上,被他咕噜一声咽回去了,他说:“萧安不能同意,她会觉得有鱼吃了就行了,咋还惦记上野猪了呢!” “猪头肉,猪肥肠,猪耳朵,你就不馋吗?书生同志,我们多久没吃肉了你知道吗?” 书生再次咽了一口唾沫。 我这时候小声说:“我俩就说出去巡逻嘛,野猪离这里不远,我闻到野猪的气味了。” “真的假的?”书生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不超过五百米,一会儿我俩就能把野猪打回来。野猪白天都在睡觉,有的用树枝做窝,有的在地上挖个洞做窝。总之,野猪在正午的时候一定是在睡觉的,我们正午过去,一刀捅死就扛回来。你看看你,你都瘦成啥样了,难道一头野猪不值得我们去冒险吗?” “拼了。”书生咬着牙说。 下了一晚上的雨,树林里全是露水,根本没办法赶路。一上午我们都在帐篷里闲聊,吃鱼。总吃鱼也吃够了,这玩意虽然营养充分,但是吃多了就觉得特别腥,难以下咽。于是就更馋猪肉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我对萧安说:“我和书生去巡逻,周围随便看看,找点野果子吃。” 萧安说:“别走远。” 我说:“放心,不超过五百米。”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这山里也没啥子野果子。” 我说:“吃鱼都快吃吐了,找点酸果子也行啊,就当是吃醋了。” 我和书生一出来,小猴子就跟了过来。 我一边走一边查看野猪留下的痕迹,野猪过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片狼藉,乱七八糟,尤其是在树干上会留下大量的痕迹,他们喜欢在树上蹭痒痒。 终于,小猴子最先发现了野猪的窝,这是一个土洞,离着很远,就能听到这土洞里传出来的野猪打呼噜的声音。 小猴子在树上叫了几声,不停地张望,我和书生上了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土洞。 此时这个土洞离着我们只有三十米远,洞口正对着山下。 只要我和书生埋伏在土洞的两边,然后往洞里扔土坷垃,猪醒过来一定要往外冲,到时候一刀捅进野猪的脖子,我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而且我能肯定这是一只公猪,公猪一般都是单独行动。只有雌性会群居,几只雌性野猪会带着一群小猪在一起生活。 公猪体型较大,独居,只有在交配季节才会去满世界找母猪。 我和书生下了树,悄悄咪咪到了洞口两侧,书生笑着捡起来一个土坷垃往里一扔。这猪并没有醒过来。 书生再次拿了一个土坷垃,用力砸了进去。 里面的野猪这下醒了,然后哼哼唧唧叫了几声,之后慢慢地往外钻,这大脑袋刚到洞口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这脑袋太大了,就和磨盘似的。 当我看清这野猪的脑袋的一瞬间,我就大喊一声:“快跑!” 这野猪猛地往外一冲,我和树上起来就跑。 这野猪跳出来的时候,我转身一看,这家伙得有八百斤上下,这大家伙浑身都是厚厚的肥肉,我们刚才要是动刀子,有可能连肥肉都扎不透。 我大声说:“这是天蓬元帅,我们惹不起。快上树。” 我和书生立即往树上爬,刚爬上去,这野猪一头就撞在了树干上。书生一晃就掉了下去,我一把抓住了书生的手腕子,另一只手抱住了树枝,就这样,我俩吊在了半空中。 这要是掉下去就死定了,野猪就在下面等着呢。 野猪也没闲着,继续撞树。 我和书生被撞的晃来晃去,野猪嘶吼起来,开始跳跃,就差一点就咬到书生的脚了,书生也是每一次在猪跳起来的时候,往上尥腿。 书生大喊:“守仁,救我!” 我咬着牙一用力说:“上来吧你!” 也多亏了书生体重小,我用力往上一拉,书生借力就抓住了树枝,小猴子急得在树枝上拉我的肩膀。 我和书生好不容易爬了上来,骑在了树枝上,趴下,抱住了树枝,这才算是安全了。 野猪一看,又急了,开始撞树。 这棵树被撞得直接就歪了。 小猴子还好说,直接就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我和书生就惨了。 书生大声说:“守仁,我要被你害死了!” 第226章 打 赌 这种八百斤的公猪别说是我和书生,就算是东北虎都得甘拜下风。它在林子里就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这里并没有东北虎,最多就是有三百多斤的花豹。 三百多斤的花豹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小利巴,直接能被它给挑飞。 这家伙的的脑袋比石头都要硬,这么大的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说心里话,我真的被吓尿了。 我说:“书生,你不是点子多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公猪还在撞树,这树晃晃悠悠,一点点倒了下去。 书生这时候大声说:“你非要打野猪,现在好了,打到猪八戒了。” 树总算是倒了下来,刚倒下来,野猪就朝着我们冲撞了过来,小猴子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我和书生面前,野猪被小猴子吸引,直接一头撞向了小猴子。小猴子一跳就躲了过去。 公猪一头撞在了碗口粗的树枝上,就听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这一下要是撞在我和书生身上,我俩岂不是死定了。 我大声说:“快跑啊!” 我和书生钻出树蓬就跑,旁边的树离着我们有十几米,我们只要爬上那棵树就得救了。 我俩头也不回往前跑,书生在前我在后面。 我就听到身后野猪跑得呼呼带风,四只脚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书生到了树下一跳就抓住了树杈,身体一翻就上去了,我也是一跳抓住了树杈,不过野猪随后就到了,猛地跳起来,一头就撞在了我的屁股上,直接把我撞飞出去,我撞在了树干上滑落。 野猪落地之后,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直接朝着我撞了过来。 我手里抓着刀子,不知所措,心说完了。 但我还是本能地抓着刀子站了起来,抬手对着野猪的头盖骨就刺了过去。野猪腾空而起,根本就不当刀子是一回事,一头就撞在了刀刃上,刀子插在骨头上,根本插不进去,这野猪的头盖骨密度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很厚,这一刀插上,就像是插在了钢板上。 不过我没有松手,我右脚猛地一踹身后的树干,人腾空而起,这样起码能躲开野猪的要命撞击。 我的身体这时候横了过来,和地面平行。野猪贴着我的身体就撞了过去,一头撞在了树干上,接着,不动了,野猪突然倒地,四肢僵硬。 我突然想起了守株待兔的成语,难道我来了个守株待猪? 我落下来的时候直接趴在了猪身上,这猪太大了,我在它身上就像是一个小孩似的。 猪突然不动了,我挺意外的。我起来走到前面去看猪头的时候才算是明白了,野猪顶着我的刀子,一头撞在了树干上,刀子直接插到了野猪的头里。 这一刀直没刀柄,插进了大脑深处。 这头八百斤的大猪就这样撞死在了这棵树下。 我哈哈大笑着说:“书生,我他娘的把这猪杀了。” 书生说:“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这么修辞呢?不能说我他娘的,应该说沃日他娘的!” 书生过来,看着刀子说:“你要是能拔出来,我输弹簧刀给你。你要是输了,你把你的拳套给我。” 我想了想,我说:“你确定?” “我确定。”书生说,“我赌你拔不出来。” 我说:“好,你可别后悔。” 书生说:“一言为定!” 我的拳套确实不错,这拳套是打拳的时候从陆英俊那边拿回来的,这可是欧洲最好的拳套之一,在国内根本就搞不到。 现在的中国啥都不会做,除了瓷器和丝绸,基本所有的工业品都是从欧洲那边弄过来的。 和欧美关系不好,即便是弄过来也不是正规的商业渠道,全是以个人的名义带过来的。 所以,这拳套我是非常珍惜的,当宝贝。 书生的弹簧刀也是个宝贝,这东西设计的非常巧妙,往前一推,刀刃就弹出去,往后一拉,刀刃就弹回来。真不知道这是咋设计的,我一直想拆开看看,倒是书生总是不让,他怕拆开就装不上了。或者搞坏了什么零件,没处去买。 我心说这我还拔不下来?这玩意能多结实啊!能插进去就能拔出来。 当我双手抓住刀子,用脚踹着猪头往下拔的时候我就知道草率了,我先是试探性地用力,纹丝不动,我逐渐加力,还是纹丝不动。我假装肚子疼,我捂着肚子说:“不行,我去解手。” 书生一把拉住了我说:“你少来这套,不许去屙屎屙尿,要么认输,要么就给我拔。” 我说:“你丫未免太霸道了吧,管天管地,你丫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 “你个杂毛狗,别把老子当方脑壳噻!” 我无奈,继续拔,我使出了吃奶的劲,这刀子就是纹丝不动。 书生嘿嘿笑着说:“咋样嘛,认输噻!” 我站起来说:“我输了,拳套是你的了。” 书生顿时开心的跳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货觊觎我的拳套很久了。 一头八百斤的肥猪,我们算是发财了。猪,全身都是宝啊! 八百斤的大猪肉,想想都香得不得了。 我和书生开始分解这头猪,不出所料,外面的肥肉膘就有二十公分厚,想用刀子扎透是不可能的。我的刀子的刀刃只有十八公分,书生的弹簧刀更短,只有十六公分。 书生我俩把四条腿全卸了下来,把猪头也卸了下来。把排骨带着五花肉也卸了下来。这头猪也就没啥了。 我看着猪大腿说:“书生,千万别和萧安说我俩遇到危险了,要说成我们成竹在胸。” 书生说:“还用你说!” 一直到这时候,我的刀子还插在猪脑壳上。根本拔不下来, 当我俩扛着战利品回去的时候,萧安正在闭着眼拉二胡呢。 我说:“安姐,你看!” 萧安睁开眼顿时笑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猪?” 我说:“刚好预见,捎带手就打了,这猪足足有八百斤,我们只要了猪腿和排骨,猪头,其它地方直接就扔了。” 萧安这时候看着猪头上的刀子严肃起来,她围着书生走了一圈,书生一动不动,眼神看向了我。 其实我俩都挺心虚的,最怕萧安看出什么门道来。这刀子插进去拔不出来,又是咋插进去的呢? 这明显就不合逻辑嘛。 我心说坏了坏了,安姐看出来了。 萧安随后笑着说:“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卤猪头皮了,这么大的猪,我第一次见到。这头比老虎的头都要大!” 我立即说:“那是那是,我一直听说四川野猪多,但是我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野猪,我也是第一次见。” 萧安这时候说:“把剩下的也都弄来,煮熟了喂猿猴噻!” 我一想也是,我和书生立即放下,又去搬运了。 搬运了三次总算是全搬回来了,下水直接就扔了,不过我把猪肝带了回来,北方人最喜欢吃猪肝了,熘肝尖是北方神菜。 第227章 到达老牛坡 萧安已经把猪头皮都扒下来了,但是刀子还插在上面。 为了尽快结束这件事,我回来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把刀子弄出来。刀子拔出来,安姐就不会看着刀子东想西想了。 最后还是用锤子砸出来的,砸刀柄,让刀子先晃动起来,晃来晃去,晃了几十下之后,很容易就拔出来了。 我有点后悔了,我在想,要是我先用手晃一晃,而不是硬拔,是不是也能拔出来呢? 我就顺着刀刃的方向晃动,迟早是能晃下来的啊!但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吃,我答应书生把拳套给他,回到花水湾我就给他。 正所谓是,人无信不立!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肉成了负担。太重了。 萧安说先都煮熟了,她说肉煮熟了会缩水的。 不过萧安没有带大锅来,陈瘸子他们倒是有锅,但是背走了。 萧安带来的小锅只有篮球那么大,想煮这么多肉是不可能的。 干脆,我们用火烤。 烤肉的香气把周围的猴子和猿猴都吸引了过来,我们一边烤肉,一边投喂。 猿猴对猴子大打出手,打得猴子根本不敢下来。 不过我们那只穿着衣服的小猴子比较聪明,一直蹲在我的身边。它很快就吃饱了,吃饱之后,就爬到了我的肩膀上,抱着我的头观察周围。 猿猴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警惕,逐渐的,离着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把烤熟的肉给它们吃,它们都吃的很开心。 我发现,猿猴竟然和人类一样也是会笑的。 虽然这头猪有八百斤,但是也扛不住几十只猿猴吃。这时候不只是有公的,还有母的和小的,拉家带口都来了。 一头八百斤的公猪就这样被我们吃了个差不多,最后我们只留下了八十斤肉带在了身上。 书生说这些肉要是吃完了,我们的体重能恢复大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加强力量训练和好好休息,而不是长途跋涉。要是长途跋涉的话,训练的就是耐力,肌肉很难长大。 书生说的我信,但是不走也不行啊,小周生死未卜,即便是活着,要是被陈仲来抓到,到时候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那可就全完了。 我说:“体重的事情以后再说,有了粮食还发愁体重?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到小周。” 书生说:“你相信小周一个人能顺利到达猎人谷,这一路你也看到了,可以说是步步危机。一个姑娘单枪匹马就想闯猎人谷,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说:“运气也是占很大方面的。” 书生说:“要是小周根本就没来猎人谷,我们岂不是成了笑话?” 我说:“万一来了呢?” 萧安说:“你俩还是不要猜了,我几乎能肯定,小周就是来了猎人谷。” 我顿时大声问:“真的假的?” “我是女人,我能了解小周的想法噻!她一定是去猎人谷找你喽!” 书生叹口气说:“造孽啊!” 我们在这里多呆了一天,第二天的山里露水还是很多。我们没办法走,陈瘸子也没办法走,我们在这里又停留了一天之后,我们在次日一大早,继续踩着陈瘸子他们的足迹前进。 不过经过了一场夜雨,陈瘸子他们前行留下的痕迹很难辨认了,尤其是过了两天之后,那些被踩倒了的草都长直了。 我们只能是凭着感觉往前走,走着走着,我发现走丢了。 书生拿着罗盘说:“不管了,我们走我们的,他们走他们的,就看谁先到猎人谷了。” 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说:“肯定是我们先到。陈家那一群都是小利巴!” 到了老牛坡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我们一直在林子里钻,到了老牛坡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老牛坡的名字来自山的形状,这座山从对面看,就像是一头老牛趴在地上。最像的就是背部和头部。 当我们到了老牛坡山脚下的时候,在这里发现了一条古道。古道曲折,直接扎向了林子伸出。 古道是用石板铺成的,一路上有很多的台阶。 我们在前行的时候发现,这里还真的有人经过的痕迹,在这里,尤其发现了一堆火和一个火柴盒。 我说:“肯定不是陈瘸子他们,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人的痕迹,连个烟头都没有。这大概是小周留下的。” 陈瘸子他们七个人里有五个是抽烟的,他们习惯用烟纸卷烟抽,要是陈瘸子他们在这里停留过,地上肯定有烟头。 萧安说:“这个小周还真不简单,一个人能走到这里,真不知道是她的实力高还是运气好。” 正说着,就听到山的那边一声炸响。 书生说:“枪声?” 我摇着头说:“不像,我倒是觉得像鞭炮。对了,供销社有鞭炮卖,小周应该是带了鞭炮进山。” 书生说:“怪不得,鞭炮驱邪,只要时不时点上一根,能吓走一切野兽。不过鞭炮有这么大的动静吗?” 我说:“二雷子,手指那么粗的二雷子。” 萧安笑着说:“这个小周倒是有点意思。我们快走吧,赶快找到小周也就放心了。” 书生看着我摇着头说:“守仁啊,造孽啊!” 我说:“这事和我有啥关系,这都是包办婚姻的恶果。小周多好一个姑娘啊,咋可能嫁给陈瘸子那种人嘛。” 书生还是摇着头说:“造孽啊!” 书生这时候手里拿着扇子,我这才发现,他的扇子好像有点问题。这扇骨上的油漆掉了一块,里面露出来了金属光泽。 我说:“书生,你扇子是铁的?” 书生打开扇子,一边扇一边说:“不是铁,是钢!” 我过去一把夺过来,拿在手里一掂量才明白书生为啥一直拿着这把扇子了,这扇子起码有二斤,扇骨是金属的,拿在手里,这就是一个短棍啊! 我用扇子敲了敲我的头,还真的有点疼。我说:“书生,你这扇子不错,借给我玩玩。” 书生一把夺了过去,说:“你还真脸大,这是我的保命装备。手里拿一把刀子总是不好,拿一把扇子,不显山,不露水,毫无违和感噻!” 他把扇子打开,又刷的一声合上,在手心里敲了敲,又指着前面说:“走噻!” 我们沿着古道一直走上了老牛坡。古道刚好走到老牛坡的头顶。这里是最高点,岩石结构。我们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这里有风,没有树,站在老牛坡的山顶,特别敞亮。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雕,一只乌龟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三个篆字:老牛坡! 石碑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不过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大部分都剥落了,看不清了。 驮着石碑的乌龟其实不是乌龟,是赑屃,是龙生九子之一,是神兽。 这玩意在山顶上,头看着外面,下了老牛坡之后,就是传说中的猎人谷了。这里看过去,整个山谷几乎全部被密林覆盖,只有中间露出来一条细细的河流,在阳光下泛着光,有些刺眼。 第228章 有大墓 太阳到了西山,发红,照得山里的水都跟着红了,如血。 我们在山顶搭建的帐篷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们三个就坐在夕阳下,吃着烤肉,别提多美了。 要是没有小周的事情,我们这时候倒是这些日子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这次是真正的吃饱了。 猪肉里不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还有足够的脂肪。脂肪能给我们提供足够的能量,吃猪肉,能吃饱。 不过我还是馋大馒头,葱花饼,要是有这些的话就更美了。 我得趁着有食物的时候抓紧练一下,尤其是力量训练,我在山顶上举石头,把胳膊和腿都举酸了,举疼了,这样才能在长体重的同时长肌肉。 不是说不练就不长肌肉了,长得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开始下山,下山的路很好走,全是石板路,有台阶,还越来越宽了。 这条路一直到了谷口,在这谷口,我看到一棵树的周围堆了大量的人头骨。 我说:“这是京观吧!” 书生说:“可不是么,什么人在这里筑京观啊!这是古人对外界的警告,告诉走到这里的所有人,谁进去,谁死。” 我伸着脖子往前看,这里面还是有一条石板路,而且石板路更宽了。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书生却小声说:“萧安,你觉得这是啥子地方?” 萧安说:“还用说咩,这是大墓的入口噻!” 书生一拍大腿说:“说对了,这猎人谷里藏着一座大墓。”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信我的就对了,大家小心点。” 在谷口又有一座巨大的石雕,雕刻的是嘲风。嘲风也是龙的儿子之一,喜欢冒险,喜欢观察。放在谷口看着外面,辟邪,也是起着威慑的作用。 在嘲风旁边又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猎人谷! 我说:“这名字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就有了。” 书生说:“先秦到汉朝之间雕刻的这雕像,竖起的石碑。不过不确定这里的大墓是什么时候的。” 我说:“为啥不确定?石碑是秦汉之间的,那大墓就也是秦汉的呗。” 书生说:“北平的紫禁城是明朝朱棣修建的,难道乾隆也是明朝的人吗?” 书生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说:“我明白了,你说大墓是秦汉之间的人修的,但是墓主人不一定是秦汉的人。” 书生说:“这些雕像和石碑不是给大墓准备的,这是一座宫殿的配置。” 我说:“宫殿?” 书生说:“先有宫殿后有大墓。” 我说:“这和鬼蜮龙城相反,那边是先有大墓后有宫殿。” 书生点头说:“没错,我们走。” 我看看表,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说:“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走。” 现在我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吃东西的时候,食物带给我的幸福感无法抗拒,更是无比的。 我们在嘲风下面开始吃东西,就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小猴子在嘲风的头顶上不安地叫了起来。 我们三个都站了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一拨人走了过来,竟然是陈瘸子他们。 本来是兄弟七个,此时就剩下五个了。 看来又减员了两个。 不过它们看着一坨坨肉在走,走进了我才发现,他们扛着的是猿猴的身体。 猿猴的大腿,猿猴的胳膊是那么的明显,和人似的,我一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瘸子看到我们之后,他笑着说:“刚到老牛坡就看到你们留下的痕迹了,知道你们就在前面。” 我说:“你们怎么剩下五个了?” 陈瘸子叹口气说:“遇上猿猴了,和猿猴拼了一场,两个兄弟死了,不过我们也杀了五只猿猴。猿猴知道怕了,再也不敢招惹我们了。现在见到我们就跑,我估计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陈瘸子说这些的时候没有悲伤,倒是显得洋洋自得。 陈瘸子伸着脖子看着我们手里拿着的肉说:“你们在吃啥子这么香!” 我说:“猪肉,我们打到了野猪。” 陈瘸子把肩膀上的猿猴大腿一放,他说:“我们也饿坏了,一起吃噻!” 说着就要过来翻我们的行李。 萧安上去就抓住了陈瘸子的胳膊,一蹲,往旁边一拉,陈瘸子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萧安说:“还真当自己不是外人了哈!我们不是一家人,你最好有点边界感。” 陈瘸子爬了起来,他们此时就剩下五个人了,没了底气。他嘿嘿笑着说:“我们换,我们用猿猴的肉来换,你们没吃过猿猴肉吧,比猪肉好吃噻!” 书生说:“对不起,我们不吃猿猴的肉。” 陈瘸子说:“你们要是真的慈悲,你们就猪肉也别吃噻!装啥子嘛!猪也是小生命噻!” 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们的底线就是不吃猿猴,不吃猴子,不吃狗。你们的底线怕是人都要吃的吧。” 陈瘸子说:“少来这套,那是你不饿,要是饿极了,怕是熊猫你都要吃。” 刚好这时候竹林里晃了起来,很快就从里面钻出来一只大熊猫,大熊猫一出来看到我们两拨人,晃晃悠悠朝着对面的竹林钻进去不见了。 这时候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我说:“陈瘸子,你最好离我远一些,我对你没啥好感,我就怕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把你揍了就不好了。” 陈瘸子这时候眼睛都红了,他看着我哼了一声说:“好,我们走着瞧!” 这时候,我感觉到了这货身上的杀气。 他绝对杀过人,还不是一个。 我几乎能肯定,他当过兵! 陈瘸子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他走到了京观前面,就像是踢球一样,用那条废腿踢了一个骷髅头,这骷髅头被他踢出去很远。 他看着京观说:“装神弄鬼,吓唬谁啊!” 他一招手,一瘸一拐地带着他的弟兄们走了进去。 我小声说:“小周应该就躲在里面某个地方。” 书生说:“不能让陈瘸子找到小周。” 我说:“找到又能咋的,大不了抢人。” 书生说:“那就被动了噻。说白了,现在谁先找到人,这人就是谁的。我们先找到,我们就有理。他们敢抢人,我们就是正当防卫。要是人家先找到,我们去抢人,人家就是正当防卫,这差别可就太大了。” 我说:“胡说,小周是人不是物品,小周愿意跟谁就是谁的,他们难道还要绑架小周吗?” 萧安说:“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还是要抓紧找人,先找到小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我们走,小心点,我有感觉,陈瘸子杀过人,还不是一个。” 书生说:“你咋看出来的?” 我一本正经地说:“他身上有杀气!” 书生不屑地说:“去你大爷的!” 他竟然给我来了一句北平骂人的土话,这家伙都跟我学坏了。 第229章 很多蛇 书生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的,但是我自己深信不疑。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这个陈瘸子,有问题。 在陈瘸子他们进猎人谷十分钟之后,我们开始出发。之所以没有急着跟上去,主要也是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跟太近的话,陈瘸子他们也不放心。 一往里走我就发现了问题,这里竟然有大量的建筑遗迹。 残垣断壁都藏在一棵棵大树下面,随处可见。 这明显不是坟墓的配置,一看就知道,这些残垣断壁都是有生活痕迹的,尤其是厨房里点火的痕迹,虽然几千年了,还是清晰可见。 我说:“书生,这里以前住了不少人,这么说的话,这里应该是个古国。” 书生说:“在很久之前,川中这地方人就很多,也诞生了很多文明。不过我看这里的文明和中原文明有点不太一样。” 我大声说:“你咋看出来的!外面的石碑上写的都是汉字啊!” 书生这时候走到了一块大石头前面,他用手蹭了蹭石头,露出来一些壁画。 这些壁画描述的是一群人在打猎的情景。 线条非常简单,但是又一看就看得懂。人们拿着长矛在追赶熊猫。 书生指着人说:“你看这些人画的,眼睛大,嘴巴也大,头却这么小。” 我说:“抽象嘛!” “四川是很崇拜蛇和眼睛的,把眼睛画大也没问题噻!”萧安说。 书生这时候看向了林子深处,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书生迈开腿往林子里走去,这里有一条小路,他踩着小路往里走,我和萧安跟了上去,很快书生就停下了,在他面前有一尊神像,雕刻的是一头囚牛。在这个囚牛身前还坐了一些人类。 这些人都在拿着乐器,似乎是在演奏。 这些人雕刻的就很形象了,身体瘦弱,脑袋不大,唯独眼睛大和嘴巴大。 书生盯着这些人说:“难道这里的人以前都长这样吗?” 我笑着说:“还别说,我还真的见过这样的人,眼睛大,嘴巴大,脸是方形的,很瘦弱。难道这种体型的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萧安说:“看起来这些人在演奏。” 书生说:“囚牛是龙的儿子,擅长各种乐器,他这是带着大家演奏音乐呢。这更加说明,这里曾经是有辉煌的文明的。你看这些雕像,技艺高超,没有强大的管理能力和组织能力,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作品的。老百姓做这个有什么用?这一定是一个很有效率的组织才能做出来的有象征意义的东西。” 我说:“啥年代的?” “说不好,我只能说,这里的文明薪火相传,延续了很久很久。灭亡的时候大概在汉朝。” 我说:“会不会是汉人发现了这里,然后派兵攻打了这里,把这里彻底摧毁了?” 书生点头说:“有这个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某位很有权势的人征用了这里,用来修建坟墓。所以把这里的人全部都迁走了,然后换上了守陵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守陵人也离开了这里,这猎人谷被彻底荒废至今。” 萧安说:“要说有大墓,总应该有司马道的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发现司马道。” 书生指着前面说:“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司马道。司马道应该就在河流的西侧,我们想要看到司马道,需要渡河。” 此时我们在河流的东侧,这边也是住宅区。 河流的西侧全是林子,什么都看不到。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书生为啥断定司马道在西侧,难道在东侧不行吗? 河水清澈,河底全是鹅卵石,河滩上一样全是鹅卵石。想渡河也容易,只要我拉着一根绳子游过去就好了,然后把绳子拴在大树声,把装备全拉过来,书生和萧安要么选择爬绳子过来,要么选择游过来,都行。 其实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游过来,四川这地方又不冷,水也不算凉。 不过现在我们是踩着石板路在走,好走的很。我们要是现在渡河,就需要踩着河滩的鹅卵石走,一脚高一脚低的不好走,遇到什么危险跑都跑不起来,一不小心就会踩出溜,要么崴脚,要么摔倒。 有了以前的经验,我们还是准备走石板路,一直走到有司马道的地方,我们在考虑渡河的事情。 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四百米左右,也许是五百米左右,我们在路边再次见到了一个大型石雕,鸱吻,龙头,鱼身体,长得挺奇怪的。鸱吻周围有一个池塘,鸱吻在池塘的中央,在池塘里,竟然游动着大量的水蛇。 看到蛇的瞬间,我又想起了苏梅来,心说她要是见到这些蛇怕是又要虚脱了吧。 我实在是想不通,忘记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呢?我明明已经把她放下了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香喷喷的苏梅了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书生蹲在水边,一伸手就抓住了一条蛇的脖子,他把蛇拎了上来,这条蛇立即盘在了他的手臂上。 蛇只有拇指那么粗,黑色的,而且头也是圆圆的,一看就没有毒。 书生说:“好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蛇呢?” 书生把蛇放在了岸边上,这条蛇一落地,直接又爬水里去了。 书生站起来开始打量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竹林里。 树林到此为止,前面出现了大片的竹海。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从竹林里爬出来一只大熊猫,这大熊猫的嘴巴里叼着的竟然不是竹笋,而是一条擀面杖那么粗的蛇。 这条蛇有四五米长,熊猫咬着这条蛇的脖子,这条蛇还没死透,身体在不停地扭动,但是这都没有任何意义。熊猫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它是熊,咬合力惊人,它也不只是吃竹子竹笋啥的,也会吃肉的。 熊猫走出竹林之后,懒洋洋地趴在路上,用爪子按住了蛇,开始嚼了起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了非常舒服,几下就把这条蛇的脑袋给嚼碎了,吞了下去。 熊猫吃蛇就像是在吃面条,从头开始往下嚼,嘎吱嘎吱把骨头一起都嚼烂了,最后吞了下去。 吃完了之后,晃晃悠悠到了水塘边上。 我们在水塘这边,熊猫在那边,它低下头开始喝水。 喝几口看看我们,然后低头继续喝水,喝完了,转过身走掉了,钻进了竹林失去了踪影。 我大声说:“这里的熊猫是吃蛇的。” 书生说:“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熊猫体型偏大。外面的熊猫也就是二百左右斤,最大的三百五左右。但是刚才的熊猫,足足有四百五十斤,这和它们的饮食习惯有关。蛇可是高蛋白的食物啊,营养丰富。” 我说:“营养再丰富我也不吃。” 书生看着我说:“我又没让你吃,你激动啥子嘛!” 萧安看着远处的竹林小声说:“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自然长得更高大噻!” 第230章 有个锤子 书生此时却摇着头说:“即便是熊猫吃蛇,但是熊猫要抓到蛇可不容易,蛇要比熊猫灵活的多。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动物是蛇的天敌。”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猫叫。 很快,丛林里出来一只满身都是斑点的小家伙,看起来能有个二三十斤。不大,但是也不小。 我说:“豹子!” 书生说:“这是豹猫,你没听到它猫一样的叫声吗?我算是明白那些蛇为啥拼命往水里钻了,这里原来有这家伙,这可是捕蛇小能手。不仅抓蛇,还会抓兔子松鼠青蛙和一些鸟类。” 我说:“食谱很广嘛!要说是猫,体型未免也太大了吧。” 书生说:“豹猫,一般只有十五斤左右,这个确实有点大,我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一切动物都挺大的,你们没发现吗?” 萧安说:“只能说这里的生存条件比较好,食物充足噻!” 豹猫这种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在燕山山脉压根就没有这东西。 燕山在中国的北方,山里的植被不行,处在干旱地区,水资源也匮乏,到处都是裸露的石头,山里的动物种类也不像是四川这边多。 我在这边不只是看到了没见过的动物,植物我也见到了不少。就说身边这种大叶子的植物,叶子比人都要宽大,这在北方别说见到,而是难以想象的。 我算是涨了见识。 书生说:“豹猫才是吃蛇的大户,这家伙不只是会吃蛇,还会抓鱼呢。” 刚说完,这豹猫就一步步来到了池塘边上,它慢慢地趴在了池塘边,很安静,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里,突然,它前爪一伸,直接就抓了一条蛇出来,叼着转头就走了。 我大声说:“他娘的,这地方的水里养的不是鱼,是蛇。” 好奇之下,我们三个一起朝着河岸过去,我们下了河滩,踩着鹅卵石往河边走,到了河边,往水里一看,这水里趴着的全是蛇。 蛇在水里游来游去,给人一种奇怪的错觉,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水里没有鱼,这里的生态环境不允许有鱼存在,不过水里有很多的蝌蚪,这些蛇是不吃蝌蚪的,它们只吃青蛙。 不过水里没什么青蛙,全是癞蛤蟆,一身疙瘩,看了就起鸡皮疙瘩。 我在水里发现了一只特别大的癞蛤蟆,足足有篮球那么大,这癞蛤蟆在水里慢慢的游,一点不着急,有一条蛇从它身边经过,它竟然一张嘴就把这条蛇给咬住了,然后一点点吞了进去。 我大声说:“癞蛤蟆竟然吃蛇!” 书生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没发现吗?这里的生态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水里的蛇多种多样,有一些是没有毒的,也有一些是有毒的。有毒的蛇通常颜色鲜亮,脑袋是三角的。不过癞蛤蟆好像并不在乎这些蛇是不是有毒,该吃还是吃。癞蛤蟆应该是可以免疫这些毒素的。 蛇在水里主要的食物就是蚊子之类的昆虫,还有蚊子的幼虫也是它们的食物。 包括一些蛐蛐啊,蚂蚱啊之类的。在这个地方,蛇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必不可少。蛇在这里取代了鱼,成了食物链的中间环节。 很明显,熊猫也好,豹猫也好,都对我们没有威胁。 熊猫吃的是蛇和竹子,它不吃人。所以也对人没什么兴趣。 豹猫提醒较小,根本就不敢靠近人类。人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捏死。 这些蛇主要的视频是昆虫,有时候也会抓一些老鼠吃。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只要我们不去惹它们,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不小心踩到蛇尾巴了。 不过即便是踩到也没关系,我们都是穿着靴子的,蛇是绝对咬不穿牛皮的。 那么这猎人谷里什么东西会这么危险呢? 我们从河边退回来,再次到了池塘边,然后我们绕过池塘继续往前走,此时我们的右边,也就是东边全是竹林。竹子都长大腿那么粗,看得出来,这里植物的生存环境也非常好。 我说:“这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啊!” 书生点头说:“是啊,不然也不会有人觊觎这里的风水,选这里做埋身之地。” 我们又走了有三四百米的样子,在前面出现了一座石牌坊,在石牌坊上雕刻了一尊石雕,椒图。 这玩意长得像是螺蚌,一点看不出和龙有啥关系。他也不是龙子龙孙。 不过这玩意雕刻在这里我懂,意思是来的人不要再往前走了,到此为止,前面就是我的家了。椒图的习性就是喜欢关闭自己的壳,特别讨厌别人入侵。放在这里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就是要保护自己的隐私,以求家宅安全。 在石牌坊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尊石雕,睚眦。这个就是实打实的龙子了。 睚眦嘴里叼着一把剑,有龙的头,身体像是狮子,有一条又细又长的大尾巴。 这玩意心胸狭隘,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所以有个成语叫睚眦必报。这东西摆在这里很明显,就是一种严重的警告。 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陈瘸子等人就在睚眦身下休息呢。他们在这里点了一堆火,在烤猿猴的肉。 我闻了这气味就觉得恶心,我拉着萧安说:“安姐,我们离他们远一些,我实在是受不了烤猿猴的气味。” 书生说:“你这是心理反应,不是生理反应。你别去想就没事了。” “我没办法不去想,你看看他们烤的那条胳膊,和人的胳膊有两样吗?” 书生无奈地摆摆手说:“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们路过陈瘸子他们的时候,陈瘸子竟然举着猿猴的胳膊喊我:“王守仁,坐下一起吃噻。你看我多大方,你要向我学习噻!” 我懒得搭理他,屏住呼吸快速走过去。 也许有人觉得我矫情,但是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管是哪里的人,我觉得吃猿猴就是不对的,这总是能让我想起来人吃人的场景。 我们快速通过,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将近一里路,在路边又出现了一座石雕,蒲牢。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长着龙头龙爪子的大蛤蟆。 我竟然想起来河里的那种能吃蛇的大癞蛤蟆。 我忍不住说:“书生,你说这里以前会不会真的有龙啊!” 书生立即说:“有个锤子!” 这个石雕很有意思,下面是一口青铜钟,这口钟很大,但是却没吊起来,而是放在地上的。蒲牢是石雕,趴在铜钟上面。 我说:“钟怎么会放在地上?” 书生抬着头看看上面,他说:“以前这里肯定有一个龙门架,专门吊这口青铜大钟的,蒲牢趴在上面,这普通的后背上一定有很多孔,和铜钟是固定在一起的,传说蒲牢只要挨揍就会大声喊叫。这口钟,大概率是用来报时的,当然,也可以报警。” 萧安说:“要是所料不差,这样的雕像还会有。” 书生看着前面说:“我们继续走。” 第231章 不公平 我们干脆就在这铜钟下扎营,此时天色不早,恰好这里有一片空地,我们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帐篷搭建起来,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我对书生说:“咱们再去前面看看。” 书生说:“天都快黑了。” 我说:“不走远。” 书生不愿意去,我拉着他说:“走吧。” 书生被我拉着出了帐篷,我又拦着他往前走了三十多米。 书生这才甩开我说:“你做啥子哦,我们有吃的,你又要带着我去做啥子嘛!” 我说:“熟悉一下地形啊!” “有啥好熟悉的嘛,再说了,留萧安一个人,不安全。” 我说:“有啥不安全的嘛,你觉得陈瘸子会对萧安不利?” 书生想了想说:“你觉得呢?” 我也想了下,我说:“不大可能,即便是陈瘸子要动手,也是先对我们动手。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没有杀我们的动机。” “人心难测!”书生说,“你想看啥子地形嘛!” 我说:“往前走走看,周围在熟悉一下,遇到情况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书生这才点点头,跟着我往前走去。 不出所料,走了也就是二十分钟,我再次看到了一尊石像,狻猊。龙头,身体魁梧,貌似雄狮。之所以说它不是麒麟,是因为狮子的特征很明显,身上是毛发,不是鳞片,是爪子,不是蹄子。 在狻猊旁边有一个铜鼎,长方形的,是用来上香的。狻猊最喜欢烟火的气息,大家平时来这里上香,就是上给狻猊的。 我和书生再次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在我们面前出现了狴犴的石像,在石像后面是一片建筑废墟,不过看这片废墟就知道,这里以前有一座很高大的建筑。 书生说:“这里以前是衙门,诉讼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有狴犴的地方是衙门,狴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去告状。这玩意长得像是老虎,蹲在衙门口,威风凛凛,很有压迫感。 从这里看向前面,有一座拱桥,拱桥跨过河流,一直到河的西岸。 河流是南北走向,一直往南流到长江,再跟着长江一直汇入于大海。 我和书生继续往前走,走到桥头看到一座无字碑,石碑巨大,在石碑的顶端趴着一尊神兽,负屃。 负屃也是龙的儿子,长得和龙接近,只不过真龙是五根爪子,负屃是四根。负屃是一种温文尔雅的神兽,它喜欢文学,最喜欢趴在石碑的顶端吟诗作对。 路到了这里,就跨过了河,到了河的那头。 此时天色已晚,我说:“书生,龙的九个儿子算是看晚了,我们回去吧。” 书生用扇子指着河对岸说:“守仁,河的东岸是生活区。到了河的西岸应该就是行政区了,我觉得对岸会给我们很多惊喜。” 我说:“我们是来找小周的,不是来寻宝的。” 书生撇撇嘴,转过身说:“回去吧,我都饿了。” 我和书生回来的时候,萧安已经把食物都准备好了。 书生说:“和猜想的差不多,前面还有几尊石像。” 接着,我和书生把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萧安说:“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什么危险。这猎人谷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险嘛!” 书生说:“别忘了谷口的京观,那绝对不是陈瘸子说的花招子。” 正说着,陈瘸子到了外面,他拎着一个酒壶说:“王守仁,书生,萧安,要不要一起喝点?不管咋说,我们也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我立即说:“你快点打住,这话用在这里不合适,原话也不是这样的,你少了革命二字。” 陈瘸子说:“我知道你们有文化,不管咋说,我们总不是敌人吧。我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应该同舟共济,把小周找到,安全带回去。要是你们知道小周在哪里,最好交给我。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我说:“陈瘸子,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别说我不知道小周在哪里,就算是我知道,也不可能把人交给你。她是一个人,她有自由。” 陈瘸子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守仁,我们走着瞧。” 我心说这种人,没办法和他讲道理,你和他讲道理,他完全就和你耍流氓。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和他要讲的是实力。 一路上,他们损失了三个人,为了找一个小周,死了三个人,值得吗? 也许陈家人觉得很值,毕竟这事关尊严,要是不把小周找回去,陈家的面子可就没处放了。 我一直怀疑陈瘸子当过兵,我盯着陈瘸子的后背走出帐篷,我喊了句:“陈瘸子。”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做啥子?” 我想了想一笑说:“没啥。” 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他即便是当过兵,也不可能是解放军,那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说的。 不过它们村的人肯定都知道实情啊,陈家的人不说,是因为这陈仲来是陈家的人。周家的人为啥不说出来呢?也好理解,这要是说出去,可就得罪了陈家人。陈家在乐贤村是大户,谁得罪了陈家都别想再在村里立足了,只能被赶出村子浪迹天涯。 我很想问问他,那山里的一家四口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明白,问了也没用,就算是陈瘸子带人干的,他又怎么会说嘛!倒是会激化矛盾,搞不好会激怒陈瘸子,做出过激的事情。 一旦陈瘸子对我们有了杀心,我最担心的是我们怎么应对,难道反杀他们吗?到时候又怎么说得清。要知道,乐贤村的人都知道我和书生跟着陈瘸子进山来找小周了。到时候我和书生回去了,陈瘸子兄弟都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这世上有这么一个悖论,一件武器在好人手里就没什么用,到了歹徒手里,威力就会无限放大。 尤其是自从有了律法之后,这种悖论就被无限放大了。所有人一下都没有了杀人的权利。 但是坏人不管这些,想杀就杀,好人又该怎么保护自己呢?尺寸很难把握。 比如,如果我知道陈瘸子要杀我,我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在他杀我之前把他杀了。这才是最彻底最有效的方法。 现实是不行的,因为被人要杀我,只是我猜测的,或者说对方只是有了想法,并没有实施杀我的行为。我主动去杀了他,就是故意杀人,是要枪毙的。但问题是,一旦他付诸实施,那就晚了啊! 我被他一刀子捅死了,再抓住他,枪毙他,我能活过来吗?这个悖论到底该怎么解决呢?至今我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过我想到了另一种有点不公平的处理方式,那就是诛九族。但凡有人杀人,就诛九族。这样的话,杀人的家伙在动手之前就要好好想想了,毕竟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身后都有一大群亲属和亲戚呢。 但是这样的罪罚有个弊端,杀害无辜,人家过得好好的,就因为自己的哥哥杀了人,自己也要吃枪子,这未免有失公平。 所以啊,杀人的权利到底该不该下放给个人,一旦下放到了个人手里,那么一些人会不会以正当防卫的理由去行凶呢? 文明这东西啊,充满了悖论,此时我倒是觉得,文明其实才是公平的绊脚石。 文明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一种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说白了,文明是统治阶级统治被统治阶级的工具罢了。 第232章 中 邪 虽然我是个读书人,但是我是真的不觉得很多读书人的想法是正确的。 就拿打架这种事说起,一旦一个人打了你,你打回去了,读书人告诉大家这算是互殴,这是不文明的。 我就想知道,这怎么就不文明了呢,挨打了,打回去哪里不对呢?去找官府,官府真的能主持公道吗? 打了个嘴巴,又没打咋样,更谈不上赔偿。这个更多的是精神伤害。 正所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挨了一嘴巴,周围的人会怎么看这个挨打的人呢?只有打回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读书人之所以说这是不文明的,完全是因为这样是公平了,但是不利于他们的管理工作而已。 文明是人来定义的,只要是人定义的东西,就一定不合理。人都是有利己性的。 陈瘸子这个人城府极深,诡计多端,不过他有千方百计,我有一定之规。 我们只要和他保持距离就好了,没必要去趟他们的浑水。 自从上次响了一声爆竹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过了,我还真的有点担心小周的情况。 传闻这里是埋葬猎人的地方,我倒是觉得这个说法不对。叫猎人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是觉得这里应该是猎人聚集的地方。 人类的祖先就是以打猎为生的,那时候人们还不会种田,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长矛去追野兽。 人类的身体结构也是按照打猎来长的,直立行走,腾出手来拿武器,善于合作,灵活,高效。 这样打猎的生活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也许是几万年,或者是几十万年之后,人类逐渐学会了种植,这才从猎人的身份转变成了农民。这时候才算是有了安居乐业的概念。 不过随着合作的深入,矛盾也就凸显了出来,那就是剩余价值的利益分配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架。 大规模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以前的人研究怎么打猎,这时候的人开始研究怎么打仗了。因为大家发现,抓一头猪的收益比抓一个人可差远了,抓来一个人,他会去给你种田,给你打猎,你只要控制住几个这样的人,那么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啊! 于是,有这么一部分人专门研究怎么打仗,只要打赢了,就会有巨大的收益。 所以这时候,军队出现了。 到了如今,这些人总结经验,给大家灌输了文明这个概念,这就有点诛心了啊!他们手里掌控着军队,却用文明这个工具来控制你,一旦你不认可他的文明,就用武力制服你。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文明真的文明吗? 总之啊,书还是不要读太多,一旦搞明白了社会的本质,倒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天黑了下来,由于有小猴子这个不怎么睡觉的家伙为我们守夜,我们三个倒是睡得踏实。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了,走出帐篷的时候,正看到小猴子蹲在帐篷顶上呢。看到我出来了,它嗖地一下就跳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就这样扛着它去撒尿了。 尿手上了,甩了甩,在裤子上擦了下手背,转过身刚要进帐篷继续睡,我就看到不远处朦朦胧胧的站着人。 我立即拔出刀子,伸着脖子往前走,一步步靠近,我这才发现果然是站着人,还是站着一排人。 这些人都背对着我,我离着他们有十米的时候,这五个家伙竟然排着队走掉了,直接下了河岸,朝着河水走去。 看最后一个人的走路的姿势我就知道,这是陈瘸子。 我很好奇啊,五个人即便是要去河边打水,也没必要排着队去打水啊。最关键的是,打水也没必要五个人去打水啊,还有,即便是五个人想一起去打水,也没必要大半夜的去打水啊! 我一想就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不过我自己去看有些发憷,我怕这是给我下的陷阱,把我引到河边杀之。 所以我立即往回跑,进了帐篷,我推书生和萧安:“书生,书生,安姐,你们醒醒,快起来。” 书生和萧安坐起来,我一招手,这俩就跟着我出来了,我带着他们朝着河岸小跑过去,到了河岸的时候,陈瘸子他们已经到了河边,在这里,全都和狗一样蹲下了。 书生慢慢地把手电筒抬了起来,我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不要惊动他们。我看像是中邪了啊!” 萧安说:“来河边做啥子嘛!” 我们三个慢慢往前走,从侧面观察这五个家伙,他们竟然伸手去河里捞,一抓就是一条蛇出来,抓到蛇就往嘴巴里面噻,然后开始嚼,嘎吱嘎吱就像是吃油条似的。 我看着直恶心,实在是受不了,捂着嘴转过身去了。 吃蛇的人很多,但是这么生吃的我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五个家伙蹲在河边这么捞着吃蛇,一直吃了有半小时,这才起身,然后竟然四肢着地,往回爬。一直爬回了岸上,爬到了他们的驻地。 他们倒头就睡。 我都看呆了,我心说这是啥情况啊! 我们三个心里都挺没底的,我们最怕的是自己也和他们似的。 回到了我们的帐篷里,小猴子继续在外面给我们站岗。 我算是睡不着了,我说:“书生,你见多识广,这是咋回事?” 书生说:“不是你说的中邪了吗?这种事在你们北方经常发生,南方很少见。” 我挠着头皮说:“我们北方有五大仙,狐黄白柳灰,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大仙都有迷人的本领,不过最厉害的就是狐狸,其次是黄鼠狼,然后是蛇,老鼠,最后才是刺猬。在农村有体质不好的妇女,经常被黄鼠狼迷了,也叫中邪。” 书生问:“为啥不是狐狸?” 我说:“狐狸不住在村子里,住在林子里。所以赶夜路的,经常被狐狸迷。对了,还有被鬼迷了的,围着坟头一走就是一晚上。不过这五个家伙被啥迷了,我还真的说不好。” 萧安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们三个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萧安说:“管他呢,我们睡觉。” 第233章 人面蛇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书生就带着一块猪肉去那边看看,主要就是打着送肉的幌子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这五个家伙全都水肿了,脸就像是猪头,大腿一按就是一个坑。 书生小声说:“明显的中毒表现,不过看起来倒是不致命。” 我说:“这是咋回事?” “肾脏出问题了噻!” “能治吗?” “能治,但是没有药啊!” 我说:“山谷里难道没有利尿的草药吗?” 书生小声说:“你想我给他们治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走过去,把猪肉放在了他们身边,我说:“陈瘸子,你们这是咋了?” 陈瘸子有气无力,他摇着头说:“我也不晓得,难道是昨晚喝酒喝多了?” 我说:“是不是假酒啊!” “不晓得。” 书生说:“你们好好休息,对了,千万不要喝酒了。也不要想着什么偏方,安心休养,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我和书生小跑着回来,萧安急着问:“咋样了嘛!” 我笑着说:“都中毒了,浑身肿得和发面包子似的。” 书生说:“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我们正说着,就听到外面陈瘸子说话了,我们一出来,陈瘸子站在门口,身体晃晃悠悠,他说:“书生,能给我点药吗?我很难受,肚子里就像是有一堆泥鳅在钻我。” 说着,他突然腿一软跪下了,一张嘴,从嘴里哇哇往外吐黑水。 陈瘸子吐出来的东西又黑又臭,吐了一大滩黑水。 吐完了,也许是好受点了,但还是伸着手说:“能给我点药吗?太难受了,扛不住了。” 书生说:“你等一下。” 他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来很多白药片,用纸包好,他说:“给兄弟们吃了,一次两片,一天吃三次。不分饭前饭后。” 陈瘸子接过去之后,鞠躬道谢。转过身踉踉跄跄走了。 我说:“你给的啥药?” 书生说:“阿托品,解毒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对症。” “你不是不想救他们吗?” “实在是看不下去啊!你看这吐的,都是没消化完全的蛇血啊!” 萧安叹口气说:“造孽啊!” 吐出来的实在是太臭了,我们开始收拾行囊出发,一路走到了桥头,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过了桥再往前走了五十多米,一条司马道直接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司马道是一条石板路,石板下面一定放了生石灰,缝隙里的草都长不起来,最高的也就是到膝盖。 司马道两边有大量的石像生,有人,有猪,有牛,有羊,有人面蛇,有熊猫,有猴子,有豹猫,总之,这里常见的动物都有。 司马道只有五米宽,这和汉唐时期的司马道比可就窄太多了。 不过这里不是长安,不能以常理来衡量。就算是这样规模的墓,在寻常百姓家也是难以想象的,就说这些石像生,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得起的。别说是这两排,就算是一个都做不起。 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人面蛇,其它的石像生基本都是符合常理的,这个人面蛇就有点过分了。我盯着人面蛇发呆了很久,书生走到了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看啥呢?” “我在想,这里有人面蛇吗?你看别的雕像都是写实的,为啥会在这些写实的石像里夹在这么一个东西呢?” 书生也盯着这个人面蛇发呆了很久,我知道,他也在试图找到答案。 萧安说:“守仁,书生,你们来看。” 我俩走到了萧安的身边,萧安蹲下,从地上捡了一个卡子,这是个黑色的铁卡子,黑油漆,用来给女人卡头发的。 我说:“这是小周的,我见过小周用这种卡子。” 书生说:“这么说,小周也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的。” 我点头说:“看来小周没出事,我现在有点发愁,不知道见到她咋和她说了。” 书生说:“造孽啊!” 我们直起身,一起往前走。 我的手一直是摸着刀子的,书生手里拿着扇子。萧安则已知拿着自己的铲子,这司马道是绝对直的一条道,不过高低是有起伏的。 司马道的两边是密不透风的竹林,有时候会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只兔子,吓我一跳。 有时候还会跳出来一只豹猫,豹猫见到我们之后,会俯下身盯着我们看,一旦我们靠近,他们嗖一下转身就进了竹林跑掉了。 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没遇到真正的威胁。 不过我突然觉得心发慌,我停下脚步说:“等等。” 书生转动着脖子,警惕地看着周围说:“守仁,你是不是觉得安静的出奇。” 我说:“是啊,突然心里发慌。” 萧安拎着铲子挥舞了两下,靠在了我的背后,她说:“不对,太安静了。” 现在的周围一点风都没有,林子里也没有鸟叫,也没有虫叫,就像是时间一下静止了,空间一下凝固了似的。 我们三个紧紧地靠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 偏偏这时候,陈瘸子他们赶了上来。这几个中毒的家伙好像是好了一些,不过一个个还是有气无力,他们为了小周也是拼了。 这五个家伙互相搀扶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到了我近前,陈瘸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发卡,他说:“你还敢说小周不在这里?你敢说?” 就是此时,林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从草丛里慢慢地伸出来一个人头,看脸正是小周。 不过我怎么看小周怎么别扭,再一看,发现她的头顶虽然是黑色的,但那不是头发,没有一点头发的质感。 但是陈家的人看到了,根本就没细看,陈福生那小子顿时就大声说:“周晓莉,我看你往哪里跑!” 他直接就朝着人跑了过去,到了草丛后面,草丛动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们几个都有点懵了,纷纷拿着刀子往前走,当陈瘸子用红缨枪慢慢地挑开草丛的时候,发现草丛后面什么都没有。陈福生就这样消失了。 我这时候想起了人面蛇来,难道,刚才那张脸属于一条蛇?人面蛇? 但是我没说出来。 陈瘸子这时候小声说:“有鬼,闹鬼了。” 我和书生互相看看,没说话。 我们三个不想和他们扯在一起,立即摆脱了他们。继续往前走。 不过我们发现剩下的这四个人锲而不舍地跟着我们。 我们为了摆脱他们,小跑了起来,很快我们发现了两座塔一样的建筑在两侧,过去之后,在这里有大量的石头建筑。这些建筑的质量标准很高。 我觉得,我们到寝殿了。 第234章 黑化女娲 这是一个建筑群,有高有矮,有大有小。 中间一排是高大的建筑,左右两边比较矮小。 全是用大石块堆砌起来的,建筑水平不是很高,但是贵在结实。 石头和石头之间是榫卯结构,也是这样的结构,让这建筑能坚持几千年不倒。 其实夏商文化也就是围绕河南那一带,和这边没有半毛钱关系。到了周朝这边也没太多的存在感,一直到了秦汉,四川才算是登上了历史舞台。 但是不能说在夏商之前,这里是没有文化的。我觉得倒是相反,也许人家这边的文化更发达,只不过由于大山的阻隔,中原人不知道这里,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山外是啥样子罢了。 一直到了汉朝,那夜郎人还问是大汉朝强大还是夜郎国强大呢,没办法,没出去看过长安的繁华啊。 难道这里是另一个夜郎国? 我们三个有意识地和陈瘸子保持距离,最主要是怕他们被天打雷劈连累我们。 陈瘸子毫无敬畏之心,一进来就用脚踹人家的京观,这还了得。 这下好了,刚进来陈福生就被人面蛇给拖走了。 我觉得是人面蛇,是一种长着人脸的蛇。 我们一直往里走,走进正对着我们的一座大殿,在大殿里供奉的就是一条人面蛇。 在人面蛇的身下是大量的骷髅,人面蛇趴在骷髅头上休息。 书生小声说:“暗黑女娲!” 我说:“你说啥?” “我说这是暗黑女娲!” “真的假的?” 书生看着我说:“不然咋解释?难道你不觉得这东西和女娲很像吗?” 我说:“女娲娘娘是造人的,不是吃人的。” “所以我说这是暗黑女娲噻!” 我说:“你想想,为啥她长着和小周一样的脸呢?” 书生看向了我说:“你知道变色龙吗?” 我想了想说:“变色龙是把身体改变颜色。” “人面蛇是改变自己的面貌,它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只要它见到过就行。” 萧安说:“世上有这样的蛇吗?” 书生嗯了一声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改变自己外形的动物不在少数,伪装成别的动物的,更是不少。” 在这座神像前面有青铜的香炉,我们绕过神像,后面有一道墙,在墙后面就是后门,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广场,广场正北还是一座大殿,东边有一座偏殿,西边还有一座偏殿。 在东边供奉的是熊猫大神,这熊猫神像特别高大,有五六米高。在熊猫的脚下,踩着的是一种大蛇。 在西边供奉的是一只特别大的蛤蟆,这大蛤蟆也有两米多高,嘴里吊着一条大腿粗的蛇,总之,这里的神像样子都挺凶的。 我们出来去了正殿,这里供奉的是一个人的形象。这人得有两米五高,手里拿着一把长矛,身后背着一把长弓。腰里挂着一个箭袋,里面装满了箭。 在他的脚下,倒着一头野猪,野猪的脖子上插着一支箭。 我看着这神像说:“书生,这是不是墓主人?” 书生嗯了一声说:“这才是正殿,这位就是这里的主人。后面应该是住宅区了,给守墓人住的地方。” 我们穿过大殿到了后面,大殿后面还是一条直道,直道一直通到一座巨大的石碑前面。 石碑上写着三个字:猎人王! 萧安小声说:“这是一个狩猎民族。” 石碑周围雕刻了很多的人类,不过这些人类的身高就很普通了,一米八五左右,这应该是当时的真实身高。但就算是这样的身高,也比普通人高上一截子。只能说这里的环境造就了这么高的人。 围绕着这座石碑,周围全是普通的民宅,不过这里的民宅建筑质量比外面要高很多,全是石质,榫卯结构,有一些房子虽然歪了,但是没有倒下。 按理说到了这里,也就走到了尽头,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小周。 我们一间一间的看了过去,一直看到了最后一间,还是没有小周的影子。 不过在其中一间房的外面,我们看到了点火的痕迹。这应该是昨晚上小周点的,到现在,灰下面还是热的。 我摸着灰下面的石头说:“小周应该就在周围了。安姐,要不要喊一下?” 萧安说:“你一喊,肯定又惊动陈瘸子他们了,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住下来。” 我开始四处踅摸,最后我看到了背面的山坡,山坡上全是竹林,竹林深处是最好的藏身之地。我说:“要是不怕危险,我们去林子里住最稳妥。在下面是绝对不行的,陈瘸子他们又不瞎。” 书生说:“我只是担心人面蛇。” 我说:“到底是不是人面蛇还不一定呢。” 书生小声说:“别忘了陈福生,一下就没有了,肯定是被野兽拖走了噻!要不是人面蛇是啥子嘛!” 萧安此时深呼吸一口,她说:“我们就住在那林子里,居高临下,能看清这里的全貌。我们走。” 书生小声说:“大墓的入口就在前面的竹林里。” 我们三个一直向北开始上山,钻进竹林之后,我们从竹子的缝隙里往山上钻,垂直距离升高了五十米左右,我们停下,从竹林往外看,寝殿一览无余。 此时陈瘸子等人刚进寝殿。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这群家伙是真的不讲究,在对着大殿撒尿呢。” 萧安也举着望远镜在看,她说:“一点敬畏之心都没得,他们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 我把望远镜给了书生,书生看着说:“我咋觉得这些人像是土匪呢。” 我这时候往上面走了几步,刚好看到了一块大石头,这大石头上竟然有一座凉亭,我笑着爬上去,在凉亭里对着他们招手:“安姐,书生,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亭子。” 我们三个到了亭子里之后,干脆就在这里扎营。 帐篷拴在亭子的柱子上,帐篷特别的稳固。 我们三个蹲在帐篷外面,坐在大石头的边缘看着下面。 此时陈瘸子他们也住下了,他们竟然直接住进了猎人王的神殿中。 书生用望远镜看着说:“这群家伙看来好些了,我给的药管用了。” 我说:“要是不吃药,他们会死吗?” 书生说:“虽然吃了药,但是身体造成的损伤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要是不吃药,也许会死,也许不会。没有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做肯定的结论。最主要的是,我对这种毒素不了解。” 我说:“看起来不像是蛇毒。” 萧安放下举着的望远镜,她说:“看来今天到此为止了。” 刚说完,就听到陈瘸子喊了起来:“周晓莉,你老汉儿让我们来找你,你快出来噻,跟我们回去,一切都好说。” 我心说太不要脸了,哪里是小周的父亲要他来找的嘛,分明是他自己来找的。 这家伙还真的是谎话连篇,为了得到小周,不惜一切代价。 我小声说:“千万别过去啊,过去你就上当了啊!” 我开始纠结,要是小周被陈瘸子先找到,我到底要不要抢人呢。 要是抢人,势必会打起来,这群家伙打架没轻没重,出人命都不奇怪。这要是打死人了,还不得被枪毙啊! 他娘的,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陈瘸子继续在那边喊,一直喊到了天黑,才算是不喊了,嗓子都喊哑了。 第235章 变 脸 在大殿前面有一棵干枯的老树,陈瘸子他们上去折了很多树枝下来,大殿的后门口点了一堆火。 他们在这火上烤肉吃。 这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喝酒。到了九点钟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就都睡着了。 但是门口的火烧的旺,我们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我们扎营的位置离他们并不远,也就是二百来米,就算是不用望远镜也能看个大概。 不过我们只能看到大殿后面的场景,前面的被大殿挡住了。此时我在想,他们只在后面点了火,这大殿的前门怎们防守的呢? 我很好奇,对书生说:“我俩下去看看。” 书生看看萧安说:“你守着,我俩下去看看。” 萧安小声说:“你们小心点,还有,你们注意下我这边的信号。” 萧安拿出来手电筒,在手电筒上有个红色的按钮,只要把机关推到一半上,然后一按这个按钮,手电筒就会亮起来。 一按一放,信号就发出来了,用的是摩斯电码。我是不懂这些,不过书生把密码本都背下来了,只要这边一闪,他就知道是啥意思。不得不说,书生这脑子实在是太好使了。 萧安在上面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竹林里起了一丝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在脸上晃来晃去,我伸手就把她的头发塞到了她的耳后。 这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萧安放下望远镜看看我,我的脸却一下红了。 书生在一旁咯咯笑着说:“守仁,你将来肯定是个耙耳朵哦!” 我说:“啥叫耙耳朵!” “耳朵根子软噻,怕老婆!” 我说:“你胡说啥!” 萧安说:“你俩快走吧,看看下面啥子情况。” 我和书生摸了下去,绕过了大殿到了前面,这一看不要紧,把我气得是七窍生烟。 这几个家伙竟然把神像给拉倒了,把前门给堵上了。 这神像的头从门口伸出来,身体卡在门口里,刚好把门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四个家伙怕是疯了吧,咋能在神庙里动别人的神像呢? 书生叹口气说:“这个陈瘸子,毫无敬畏之心啊!” 我和书生绕到了后门,在后门口有一堆火,越是这样,他们越是看不到我和书生。我和书生在阴暗的角落里,在这里有一棵树,我俩就躲在这棵树的后面。 树很大,我和书生俩人靠在后面一点不局促,我时不时像个乌龟一样伸出头去看看大殿的后门,书生一直抬头看山上的信号。 萧安那边时不时就会发一些信号过来,平时就是很有节奏的闪一下,隔几秒再闪一下。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得远,现在的萧安就是我们的眼睛,帮我们扩大了视野,能看到全局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闪一下闪一下的信号代表一切正常,信号也正常。要是不闪了,就说明信号那边出问题了。 仅仅过了五分钟之后,信号变了,书生小声说:“十点钟方向,有情况。” 我和书生朝着十点钟方向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动静。 只是过了三十秒,一个黑影贴着地,悄无声息地就滑了过来。 虽然看不太清,但是感觉这就是一条大蛇。 这蛇得有胳膊那么粗,七八米长,在月光下,虽然模模糊糊,但是很明显这玩意有着一张人脸。 当它小心翼翼爬到了火堆旁边的时候,我总算是看清了它的脸,这张脸竟然随时在变化,一下变成小周的样子,一下变成了陈瘸子的样子,再一下,竟然变成了萧安的样子。 最后还变成了书生的样子。 我小声说:“书生,这玩意邪性的很啊,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我刚说完,这玩意又变成了我的样子,除了头发,其它地方竟然一模一样,它竟然会变脸。 我说:“听说四川有一种地方戏叫变脸,是不是和这种蛇学的啊!” 书生小声说:“小声点,别被蛇听到了。” 我小声说:“蛇的听力很差的吧,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蛇几乎是没有听觉的。” 书生小声说:“不能等闲视之,也许这个不一样。” 我摆着手说:“不对,这玩意也只是会变脸,但是其它地方就是普通的蛇。” 这是一条青蛇,身上有黑色的花纹,另外头顶也是黑色的,像是人的头发。这黑色的头顶也是这个人头唯一的破绽,要是真的有一头秀发,冷不丁把头伸出来,还真的分辨不清了。 蛇很小心,一点点往门口爬,到了门口,把头伸进去看看,再缩回来。 蛇的视力也是不好的,不过夜视能力很强,倒是到了白天有点看不清,相当于是人的近视眼,只能看近处的东西。对不动的东西也分辨不清楚是猎物还是木头,它们只会注意到移动的东西。 不过这人面蛇似乎能看到里面的人,虽然有七八米的身长,也足够粗,但要是被多人围攻,它还是扛不住。毕竟它的体重不大,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成年人。 要是我和书生两个,足够把它制服。 只要书生抱住这货的脖子,我就能一刀捅穿它的脑壳。 蛇的头骨不是很结实,捅穿不在话下。 我可以反手握着刀,用打摆拳的发力方式把这一拳打出去,转胯带动转肩,全身的力量压上去,打出足够的爆发力,这一刀绝对能刺穿它的头骨。这玩意的防御和野猪没法比,要是野猪遇到这蛇,绝对能秒杀它。 不过这玩意对人的威胁非常大,它的迷惑性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就是,这玩意之所以会变人脸,估计和生存状态有关,它在用这种方式自保。 一旦遇到危险,就用人脸去吓唬别人,比如熊猫,豹猫等等。 虽然豹猫体型小,但是对于蛇来说却是最致命的存在,它非常灵敏,而且爪子特别锋利,最关键的是,它是捕蛇小能手,爪子一直拍蛇的脑瓜子,直接拍晕了,上去一口就咬住脖子不放。 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热闹就是猫抓蛇,俗称龙虎斗。总是猫获得胜利,蛇在猫面前不堪一击。 这条蛇开始往大殿里爬了,它慢慢地爬了进去,进去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一声惨叫,紧接着,这条蛇跑了出来,我看到,它的嘴巴里吞了一个人,人头在里面,脚在外面,现在只露着一只脚了。 而蛇的脖子也粗了很多,隐隐约约,能看到人的形状。 这大蛇用力一吞,这人就下去了。 它快速跑了出去,陈瘸子等人这才追了出来,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每个人手里一杆红缨枪,腰里挂着砍刀,一直追那条人面蛇。 一直追到围墙边上,蛇翻墙就出去了。这三个家伙这才停下了脚步。 陈瘸子在最后,他一瘸一拐走到墙角下,大声说:“咋会有这么大的蛇!” 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搞明白这种蛇的样子,他们根本就没弄明白这蛇的特别之处。 估计接下来,这三位睡不好了。 三个人非常疲惫,他们虽然吃了书生给的药,但是中毒带来的伤害可不是那么快就能恢复的。 又死了一个,减员太厉害了,这陈瘸子怎么就这么轴呢? 第236章 盗 洞 我和书生溜走了,回到了竹林之后,和萧安说了下情况。 我说:“人面蛇吞人很厉害,从头开始,一张嘴伸脖子就吞进去了。” 书生说:“要是我们在肩膀上绑一根柱子,这蛇无论如何都吞不下。” 萧安点头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肩膀加宽之后,我们行动会很不方便,尤其是竹林里,根本没办法行动。” 书生说:“睡觉的时候,我们绑起,平时摘掉嘛!” 我看看小猴子,心说这小家伙千万要小心,这小身板还不够给蛇塞牙缝的。 不过我也没必要过分担心,小猴子机会不睡觉,它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往竹子上爬,就算是蛇也会爬,但是猴子太灵活了,从这棵竹子跳到另一棵竹子就行了。 我们立即砍了一棵竹子,但是要锯多长引发了争议,我说锯个七十公分左右就行了,书生说至少一米。 我说:“蛇的头就那么大,咋可能吞下七十公分的东西。” 书生却说:“蛇的嘴巴张开非常大的,一米最保险。” 我说:“一米太长了,我们行动受限,其实公分这蛇绝对吞不下。” 萧安说:“别吵了,守仁你用七十的,书生你用一米的就好了噻。” 我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安姐,你用多长的?” “我用八十五的。” 我和书生一听都笑了,萧安也笑了,说:“你们笑啥子嘛!” 我说:“安姐你就听我的,用七十的就行,那蛇的头和人头一样大,嘴巴能张开这么大?”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七十公分的长度。 萧安想了想说:“那我用八十的吧。” 我说啥都不信蛇的嘴巴能张开七十公分那么大,我从小又不是没见过蛇吞青蛙,蛇的嘴巴能张开多大,我心里有数。 竹竿上打两个孔,穿两根麻绳,麻绳绑在胳肢窝里,这竹竿就算是稳稳当当绑上了。 蛇这东西来去都是悄咪咪的,也许小猴子打盹儿的时候它来了,这要是被稀里糊涂吞了岂不是冤死了,有了这个竹竿扛在肩膀上就不怕了,蛇根本吞不下去。 蛇会从脚开始吞吗?我觉得它要是敢,那就是找死。 蛇是没有咀嚼能力的,把脚吞进去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疼,到了肩膀这里咋办?还是下不去,我直接一刀就能把它捅死。再说了,蛇吃青蛙也好,吃老鼠也好,都是从头开始吞,这样也避免食物在嘴里挣扎,越挣扎越往肚子里去,倒是省事了。 绑好了之后也就放心了,闭眼就睡,一觉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后我从帐篷钻出来,刚出来,就看到帐篷外面有一枚鳞片,这鳞片黑绿黑绿的,一看就是人面蛇的。 我拿起来看看说:“他娘的,昨晚人面蛇光顾过我们。” 书生和萧安也都出来了,我把鳞片交给了萧安,萧安又把鳞片交给了书生。 书生说:“守仁,要是昨晚我们没有在肩膀上绑竹竿,是不是我们之间就要消失一个人了?” 我说:“很有可能,这玩意可以从帐篷下面钻进去,张嘴就抓住头往里吞,根本反应不过来。” 书生看向了在帐篷顶部的小猴子,他说:“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咋没报警啊!” 萧安说:“也许我们睡得太死了,没听到。” 我说:“也许小猴子睡得太死了吧,没听到动静。” 我一转身,我肩膀上的竹竿撞到了书生的竹竿,我说:“你弄太长了,再短一点嘛。要是蛇能吞下去,昨晚就把我给吞了。” 书生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估计这条蛇爬到了你的头顶,丈量过你了。一看吞不下,就走掉了。” 书生这么一说,我听着怪瘆人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脑海里出画面了,人面蛇在我的头顶趴着,伸出信子舔了舔我,刚要吞,发现我肩膀上扛着的竹竿子,张开嘴量了量,吞不进去,算了算了。 我回过神的时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书生你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书生说:“我说的是事实。” 我和书生眼看又要呛呛起来,萧安及时打断说:“你俩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被你们搞得很恼火晓得不嘛!” 我和书生这才闭嘴了。 萧安此时喃喃道:“你们说小周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按理说小周应该就在附近,这附近还有啥子藏身之地吗?” 书生说:“有的话,那就是大墓里了,不过就凭小周,她能找到大墓入口吗?” 我说:“要是不在大墓里,还真的没地方去了。管她在不在,先进去看看噻!” 书生想了想说:“大墓的入口就在这竹林里,离着我们不超过三百米。” 萧安说:“先找到再说,要是小周在大墓里,那么就一定打开了通道。”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入口,不需要小周打开通道,墓道口竟然有一个盗洞。 这个盗洞看起来有年头了,书生蹲在盗洞边上说:“打这个盗洞的是个高手,从这里下去,直接就到了墓道口。这是小周最后的藏身之地了。” 小猴子这时候突然吱吱叫了起来。 我们三个都很警惕,立即四处观察,很快,陈瘸子带着他的两个兄弟竟然上来了,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只是脸色蜡黄,想完全恢复,没有几个月看来是不行。 不过陈瘸子精神状态还行,一瘸一拐到了盗洞旁边说:“这下面应该是大墓。” 书生说:“这是盗洞,这下面应该被盗空了。” 陈瘸子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许里面还有一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哪怕是随后一个酒杯,也能卖几块现大洋噻!” 陈瘸子扭头看看,看到了一株竹子,他把绳子栓在了竹子上,另外一头直接扔到了盗洞里。 之后他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说:“看起来不是很深,也就是三十多米。” 这时候,陈瘸子看到了我们肩膀上的竹竿子,他说:“你们这是做啥子!” 萧安说:“防蛇噻,你没发现这里有吃人的大蛇吗?” 一直到这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提人面的事情,只是提了蛇。 果然,陈瘸子并不了解人面蛇,他笑着说:“这个办法好噻,还是你们城里人有办法。” 接着,他们三个也开始学着我们的样子用竹竿做了一个护肩。做好了之后,陈瘸子看着我说:“王守仁,下面有宝贝,我们见者有份。” 我说:“我是来找小周的。宝贝都归你,小周跟我走。” 陈瘸子歪着头看看我说:“我就知道小周被你藏起来了,看来是藏在这里了。” 我说:“少废话,你就说同意不同意。” 陈瘸子哼了一声:“那得看下面有些啥子东西,要是只有尸体,我要来有啥子用嘛!” 书生说:“你放心,这里面的宝贝少不了,这是一个王侯级别的大墓,盗墓贼也不可能一下全带走。总会留下一些东西的噻!” 陈瘸子说:“那得拿到手才算,镜中花,水中月,没意义!” 第237章 有金子 “下噻!” 陈瘸子的兄弟说。 三个人先后下去了,弄得我们三个在外面有点懵。 他们下去了,我们也必须抓紧下去才行,但是我们还是有点顾虑的。要是以前,我们会放小老鼠探探路,现在好了,这三个直接用命去探路了,下去之后,直接朝着里面就钻了进去,不见了。 书生用手电筒照着下面说:“他们都是长的南瓜胆子吗?这么大胆吗?” 我说:“这陈家人命都长不了。” 萧安说:“无知者无畏!” 我们三个摘了肩膀上的竹竿,不摘了根本下不去,盗洞刚好够一个人下去的。 下来之后,用手电筒一照前面,盗洞一直横向朝着里面过去了,就在十几米外,就到了墓门,此时的墓门被打开了,再往里面就是黑乎乎的通道。 再这黑乎乎的通道里,陈瘸子三个打着手电筒在晃来晃去。 有这三个蠢货替我们踩路,我们倒是省心不少。 萧安带头往前爬,到了墓门,立即宽敞了,我们三个都站了起来。 此时就听陈瘸子的兄弟喊了一声:“大哥,我们发了。” 书生说:“啥玩意就发了,被盗过的大墓难道真的还有宝贝。” 按理说这种被盗过的大墓,都是十室九空,剩下一个没有空,也是摸金校尉出了问题,死在大墓里了。但凡有宝贝,摸金校尉都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摸到一个真龙真穴,咋可能随随便便就知足了嘛!除非是搬不动的东西,比如青铜大鼎。 这时候就听到陈瘸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发了,真的发了。” 我说:“不会是魔怔了吧。” 书生说:“按理说不应该啊!” 萧安一摆手说:“我们去看看就晓得了噻!” 我们沿着墓道一直往里走,在墓道的两侧岩壁上,雕刻了大量的人物,全是那种四方脸,大眼镜,大嘴巴的造型。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大墓里突然亮了起来,还没到前墓室,我就看到了金光闪闪。 萧安小跑了起来,也就是十几秒我们就到了前墓室,我看到了三座石台,在石台上站着三排青铜大立人。 每一个立着的人都有两米高,每一个青铜大立人手里都抓着一条蛇,是人面蛇。 人面蛇的尾巴盘在青铜大立人的手臂上,和青铜大立人在一起,就像是玄武的样子。 不过,这些人面蛇和青铜大立人都是戴着面具的,金面具。 就是这些金面具在闪闪发光。 在死后的墙壁上有壁灯,里面有油,都被陈瘸子的兄弟给点亮了,周围一盏盏灯亮起来,这里的视线也越来越好。 在这些青铜大立人周围堆放着大量的象牙,除了象牙,以前应该还有很多值钱的好东西,比如说熊猫皮等等容易腐烂的东西,现在都没有了,只剩下空了的一个个石台子。 在外围的石台子上,还有大量的陶器。 这些陶器有的被打碎了,有的还是完好无损的。陶器里装的要么是酒,要么是油,要么是粮食,要么是咸肉,不会有啥值钱的东西。我们对这些陶罐子没有兴趣。 不能因为这些陶罐子是史前的东西就值钱,不管是啥时候的陶罐子,也摆脱不了它的本质,就是一个罐子而已。 其实就像是一些人炒作的瓷器也是一个道理,什么明青花,说到底就是个瓷器,现在景德镇烧得好着呢,那时候的瓷器本身也是没价值的。所有的价值都是虚假经济。 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炒作,起个名字叫古董,叫文玩,还分什么官窑民窑,在我们这些人看来,都是狗屎,这些人,其心可诛。 说白了,这些东西就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骗钱的工具罢了。 这世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很好理解,粮食,房子,车子,刀子,女子,孩子,金子。至于什么和田玉啊,瓷器啊,字画啊,翡翠啊,乱七八糟的,都是一些人用来骗钱的工具而已。 当然,有历史研究价值的除外,那个不能用钱来衡量,毕竟是要写在史书供后人学习的,那是无价的。 比我手里这刀子,就是有价值的东西,能杀人,也能救人。 此时我最关心的是小周的安危。 我大喊一声:“小周,小周,我是王守仁。” 陈瘸子等人已经对小周没有兴趣了,他们开始用刀子往下撕人面蛇和青铜大立人的脸。 面具不薄,有一毫米厚,很容易就剥落下来,他们小心翼翼把金箔叠成一块一块的,放进背包。 不得不说,这些金子要是带出去,他们下辈子都不愁了。 这三个家伙在扒金箔的时候,我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不过并没有人回应。 前墓室过去就是后墓室。后墓室里摆放着一口青铜棺材,棺材头部用金丝镶嵌出来一个盘起来的人面蛇,在手电筒下闪闪发光。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后面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立即用手电筒照了过去,我小声说:“小周,我是守仁,你别怕!”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过去,当我用手电筒照向了棺材后面的时候,正看到小周披头散发地坐在棺材后面,她好像是惊吓过度,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小猴子从我肩膀上跳了下去,竟然顺着一根柱子爬了上去,最后上了上面的横梁,四处张望。 我伸出手说:“小周,是我,守仁。” 小周这时候浑身颤抖,缩成了一团,可想而知,她敬礼了太多的可怕事情。 不过到底是什么把她吓成这样的呢?难道是人面蛇吗? 我慢慢地抓住了小周的手,蹲下,把她搂在了怀里,小周这才放松了下来,慢慢地伸出手抱住了我。 她在我耳边小声说:“有鬼,这里有鬼。” 我说:“不怕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棺材是有六个面的,在头那边是用金丝镶嵌出来的一个人面蛇的造型,脚这边是用金丝镶嵌出来的一个大蛤蟆。 左边是豹猫,右边是熊猫。 在棺材上,镶嵌了一张弓,旁边有箭。在弓箭的旁边,还蹲着一只猎犬。 那么不用说,这棺材里的墓主人,一定就是猎人王了。 露在外面的五个面都有金丝镶嵌出来的图案,要是所料不差,这下面应该也是有图案的。不过青铜棺材,翻不动,看不着。 至于它有啥我们也没兴趣,这里的金丝我也没啥兴趣,毕竟我们这次是来找人的。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件事被搞懂呢,那天晚上陈瘸子他们去河边抓蛇吃,到底是被什么玩意给迷的呢,是人面蛇吗? 在没有完全高清这件事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能走的话,赶紧走。 我说:“此地不宜久留。” 书生说:“我们撤。” 萧安点点头。 我拉着小周往外走,小周此时的眼神还是迷离的,她彻底疯了。 不过书生说只是惊吓过度,她不是先天性的,是能恢复的。这我就放心了。 到了前墓室,陈瘸子三个还在往下抠金箔呢,早就对小周失去了兴趣。 小周看到陈瘸子的时候,浑身抖得和筛糠似的。我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呢,不要怕。” 书生说:“小周我们找到了,金子都归你们了。这里面还有金子呢,这边弄完了就去里面弄嘛!” 陈瘸子嘿嘿笑着说:“有了金子,还愁没老婆吗?周晓莉归你们了,金子归我们。” 书生说:“一言为定。” 陈瘸子笑着说:“驷马难追,驷马难追!” 我搂着小周往外走,一边走,小周说了句:“真有鬼,黑脸鬼。” 说完,小周一张嘴,不停地从嘴里往外吐黑水。 书生小声说:“我们快点出去,小周中毒了。我没带阿托品,在背包里了。” 小周精神很不好,眼神迷离,书生用手电筒照了照小周的眼睛,他说:“还有救,但是要快。” 我这才意识到,迷了人的并不是人面蛇,而是一直没有露过面的黑脸鬼,这黑脸鬼到底是什么啊! 第238章 一堆白骨 我是把小周绑在绳子上,萧安和书生把她拽出去的。 出来之后我们立即回到了我们的营地,为了避免麻烦,我们立即收拾,准备搬离这里。这里离着大墓实在是太近了,陈瘸子他们出来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 为了避免麻烦,我们最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也不用搬很远,我们往东边走了三百米,在山坡上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建筑遗址,这里可能是以前的烽火台。 不过此时竹林早就淹没了这座烽火台,我们踩着青砖台阶走到烽火台顶部,在这里刚好搭建帐篷。 我说:“这里挺好的,陈瘸子他们得了那么多的金子,出来之后肯定急着回家,我们等他们走了我们再离开。就是不知道小周能不能尽快恢复。” 书生说:“恢复起来其实是很快的。” 我说:“多快?” 书生想了想说:“这需要观察几天才知道。” 我一听几天就明白,书生说的很快,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绝对不是三个小时这么快。 我们把帐篷搭建好了之后,我和书生去周围巡视一番,万一周围有个野猪窝啥的我们不知道就麻烦了,一不小心惹怒了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鬼地方的动物长得都特别大,搞不好有一千斤的野猪,要是被这东西撞一下,可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烽火台下有个回字形的矮墙,我们站在矮墙上往前走,到了东北角的时候,我看到矮墙下面的竹林里有一堆白骨。 我和书生从矮墙上跳下去,我蹲在地上查看,这一堆白骨上面有很多毛发,有的属于人类,有的不属于人类。人类的头发和动物的毛发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而且这一堆白骨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人头,另一个是动物的头。 这白骨明显很新鲜,应该是人面蛇排泄出来的。 而这里面的人,大概率是陈家的兄弟。 书生把衣服脱下来,把一根根的骨头小心翼翼捡起来放进衣服里,包不下。 书生说:“守仁,脱噻!” 我说:“你捡骨头干啥?” “研究噻!” “这有啥好研究的?” 书生拿起不属于人类的头骨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奇怪吗?这个不是人,很明显也不是野猪,不是豹猫,也不是熊猫,你觉得这是啥子嘛!” 我大声说:“黑毛鬼!” 书生把头骨放进了衣服里说:“你总算是开窍了。” 我脱了衣服,把骨头上的毛发全都摘除,然后把骨头上的泥沙都用手抹掉,把骨头一根根都捡到了衣服里,大到头骨和大腿骨,小到指骨,一根都不落。 我和书生兴致勃勃上了烽火台,把一根根的骨头都拿出来,书生开始拼接。 他做的很细致,甚至用细铁丝把骨头都连接了起来。足足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两副骨头全都拼接完成。 一个人的骨架和一只动物的骨架就这样站立了起来。 人的骨架就是普通的人类,身高一米七左右,男性。 动物的最关键,这家伙是四条腿着地,体重一百斤左右,但就是看不出这是啥玩意。 书生说:“这是狐狸!” “真的假的?”我大声说,“这么大的狐狸?” 书生说:“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所有动物都长得很大吗?” 我说:“可是自从进山我们就没见到过狐狸啊!” 书生这才歪着头看着我说:“所以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么大的山谷里,竟然没有狐狸!” 小周这时候神神叨叨地说了句:“黑毛鬼。” 小周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动物骨架,随后她又吓得转过身去,瑟瑟发抖。 萧安说:“小周,不要怕噻,这已经是尸体喽,黑毛鬼死了也就没啥子好怕的了。” 我说:“这么说,人面蛇是要吃狐狸的。” “所以,狐狸迷了人,要人去吃蛇。这也是对蛇的报复。”书生说。 萧安背着手,围着骨架走了一圈,最后她坐在了小马扎上,她说:“这么大的狐狸,要是我们遇到,一对一的话还真的没有把握打赢。” 书生说:“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这些狐狸会迷人。”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我说:“鞭炮,凡是被迷了,只要鞭炮一响,立马就能清醒。整个正月狐狸都是不会迷人的,就是因为整个正月都有人放鞭炮。” 小周身上有个挎包,我过去开始翻找小周的挎包,从里面还真的翻出来一卦鞭炮,还有一包火柴。 一包火柴是十盒,还没开封的。除了这一包火柴,还有半盒火柴,这一路,小周只用了半盒火柴。除了这些就是饼干,小周的背包里有大量的饼干,一直到现在,还有四五斤呢。 小周来的时候,也是做足了准备,带了火种,带了驱邪的鞭炮,带了足够的食物。 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而且小周肯定不只是带了这一挂鞭炮,她应该带了很多,她就是靠着鞭炮才活到了现在的。 我想不到的是,陈瘸子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还是找来了。这个家伙笑呵呵在烽火台下面喊我们。 “王守仁,书生,萧安姑娘,我是陈仲来。你们出来一哈,我有话对你们说。” 我骂了句:“他娘的,怎么还是找来了?” 书生说:“想找一定能找到,他是踩着我们的痕迹找来的。” 我说:“还不如住在下面大殿了。” 萧安说:“主要是不知道陈瘸子找我们做啥子,他难道不是应该拿着金子回家的吗?” 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节外生枝。我出去看看。” 我钻出来,看到陈瘸子正在烽火台下咧着嘴笑呢。 他的两个兄弟精神也不错,笑得都很开心。看来是搞到手不少金子啊! 他们的背包都沉甸甸的,把他们的腰都压弯了。 陈瘸子说:“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你们放心,小周是你们的了,我退出。这次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见者有份。接着。” 陈瘸子一伸手,扔上来一块东西,我一伸手接住,竟然是一块金子。 这是用金箔折叠成的,足足有一斤重。 陈瘸子说:“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还希望你们笑纳。” 书生从帐篷里出来,在我身边说:“收下,不收的话陈瘸子不放心。” 我说:“多给点啊,那么多金子,就给这么点啊!” 大家要知道,一斤重的金子就一点点,金子的密度是非常大的。他们用包背,到了我们这里就这么一丢丢,简直就是看不起人啊! 陈瘸子说:“平分也行,小周归我。” 我一听就笑了,我说:“合着小周是我们用金子买下来的啊!” 陈瘸子说:“你觉得呢?” 陈瘸子说完,转过身,一只手抓着柱子,一瘸一拐下山去了。 第239章 狐妖迷人 他们又在大殿的后门点了一堆火,我实在是佩服他们的勇气,咋还敢住那里呢? 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搞明白人面蛇是怎么吃人的,也没搞明白这里还有黑毛鬼的存在。 这天我都不准备睡觉的,我就在山上看着他们怎么倒霉。 小猴子似乎比我们还愿意看热闹,它就蹲在烽火台的墙上,一直看着远处山下的大殿。 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我对小猴子说:“有事叫我,我去睡一会儿。” 我打着哈欠回到了帐篷里,书生在马灯下面研究那两副骨架呢。 萧安则是把二胡拿了出来,开始拉二泉映月。 我闭上眼就睡着了,现在我已经习惯听着音乐睡着了,只要安姐一拉二泉映月,就算是摇篮曲似的,我闭眼就着。 我还是真的被小猴子给叫醒的。 小猴子用手拉我的裤腿,我醒来就知道一定是山下有事,我立即钻了出来。 我一看不要紧,在大殿的后门,竟然聚集了三条人面蛇。 三条蛇在门口探头探脑,要往里面进。 我小声喊:“书生,你快出来,有好戏了嘿!” “来了来了。” 书生也没睡死,我一叫他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站到了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从竹林的缝隙往外看。 山下点着火,有月,看的还算是清楚。 书生突然指着说:“守仁,你看屋顶,好像有狐狸。” 我一看可不是么,在屋顶上也有三只狐狸,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是感觉得到,这狐狸真他娘的大啊,比狼都要大。 三条人面蛇在地面上,三个人在大殿里面。现在人面蛇和人只隔着一道门槛。 三只狐狸在屋顶上,我不得不佩服这些狐狸的跳跃和攀爬能力,他们应该是跳上去的。 大殿足足有十米高,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呢。 仔细观察总算是明白了,在大殿的东南角有一棵老树,这树的枝杈已经伸倒了大殿的屋顶上,狐狸应该是顺着树爬上去的。 狐狸能爬上去,人面蛇也就能爬上去,这些人面蛇要是知道狐狸在屋顶,估计就要上屋顶吃狐狸了吧。 这些狐狸迷人也许有一套,对付人面蛇肯定不行。 书生举着望远镜说:“人面蛇变脸了嘿,变成了陈家兄弟的样子,还有的变成了小周的样子。” 我接过来望远镜看了看,果然。 三条人面蛇开始往里面爬,从后门进去是一道矮墙,现在只要它们翻过矮墙就能吃到陈瘸子他们了。 本以为陈瘸子他们之中起码有一个人要被吃,结果这三条蛇刚进去,就听到一声嘶吼,接着,三条蛇全都跑了出来。 其中一条蛇的脑袋被砍出来一道血槽。 书生跑回了帐篷里,把另一个望远镜拿了出来,我俩一起举着望远镜在看。 小猴子看的目不转睛,都看呆了。 接着,陈瘸子兄弟三个一起从大殿里追了出来,那条受伤的蛇跑得慢,直接被乱刀砍死。 剩下两条一看不好,转身就跑。 陈瘸子现在竟然也不瘸了,带着两个兄弟抬腿就追。 本以为追到墙下就完事了,想不到的是,人面蛇翻墙而出,这兄弟三个竟然趴在了地上,四条腿用力一蹬,直接越过墙头追到了外面的竹林了。 书生吓得直接把望远镜放下了,大声说:“咋可能!” 我说:“被迷了啊!被狐狸给迷了。以前百顺胡同就有个叫桂琴的婶子被黄鼠狼迷了,她平地起直接就上房了。” 书生举着望远镜继续看,我也在看。 此时那三只狐狸从大殿的屋顶上顺着大树下来,一溜烟也追了过去,翻过墙头之后,消失在了竹林了。 我说:“这几只狐狸精实在是精明,竟然控制人类对付人面蛇。” 书生说:“这不是狐狸精,这是狐妖!” “有啥区别嘛!” “类似人的才能叫做精,明显这几只长得不像是人,所以是狐妖噻!” 我放下望远镜看着他说:“你咬文嚼字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狐狸精是狐狸精,狐妖是狐妖,不能混为一谈。” 这时候,萧安出来了,坐在小马扎上,又开始拉二泉映月,听着音乐,我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 懒得和他争论,狐狸精也好,狐妖也好,和我有啥关系。 不过我倒是想下去看看,我说:“书生,我们下去偷了他们的金子。” 书生说:“关键是我们偷了,他们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偷的,明天一看金子没了,势必会找我们麻烦。” “不承认就行了啊!” “人家认定是你,不承认也没用噻。陈瘸子会和我们拼命。” 萧安说:“不要节外生枝,我们不缺钱,我们缺的是粮食。” 我这才打消了偷金子的想法,不过那么多金子不拿过来,手还是痒,我只能在墙上蹭了几下。 我回到了帐篷里看看小周,她倒是睡得踏实。 书生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看着小周,书生说:“只要睡得着,彻底恢复就是时间问题。严重的精神疾病的表现形式,大多都是失眠。大脑得不到休息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我们通常会用安眠药进行治疗。你看小周,睡得多好啊,她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放心。” 我说:“造孽啊!” 我和书生随后转过身,继续盯着下面。 陈瘸子他们还没回来呢,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群家伙回来会是个什么状态,就这样,一直到天亮,这三个家伙也没回来。 一直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这三个家伙才算是回来了。 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他们刚进大殿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四川下雨总是静悄悄的,不打雷,也不刮风。 我看着天空说:“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书生说:“这场雨一下,我们就算是被拦在了这里,怕是三五天之内离不开。” 萧安说:“要是连续下雨就更麻烦了。我们最好搬到下面去住,在这里住,不安全。” 竹林里住确实不安全,除了有人面蛇威胁,还有熊猫,还有野猪,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就在短暂停雨的间隙,我们收拾了行囊下山,就这么一小段路,有雨衣,衣服没湿透,不过鞋就遭殃了,虽然是皮靴子,但还是被水打湿了,袜子潮的乎的,穿着特别难受。 到了下面我们就被陈瘸子拦住了,他说:“要不我们住在一起吧。” 我说:“不合适吧,我们还是去前殿住吧。” 陈瘸子说:“昨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三个醒来的时候在大山里,走了很久才找回来。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有一条很奇怪的蛇。” 那条被砍死的人面蛇趴在地上,此时,它并没有人脸,死了嘛,失去了变化的能力,现出了原形。 但是这张脸还是有着人脸的轮廓,看起来确实挺奇怪的。 我立即大声说:“我明白了,你们的兄弟应该就是被这种蛇给抓走吃掉了。干脆,你们吃了这条蛇给你们的兄弟报仇噻!” 我们四个加一只猴子绕过了大殿,到了前殿和大殿的广场,在这里,猎人王的塑像被放倒堵在大殿的门口,猎人王就像是躺在地上看着天。我实在是理解不了陈瘸子他们的做法,还腆着脸邀请我们一起,我们怕他们被天打雷劈把我们连累了。 要不是下着雨,我高低要躲开他们,越远越好。 第240章 返回烽火台 陈瘸子此时显得很谦卑,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我们报团取暖。免得被大蛇各个击破。” 我说:“你放心,只要你们肩膀上绑着竹竿,蛇是无论如何也吞不进去的。” 此时,我们的说肩膀上是扛着七十公分的竹竿的,陈瘸子他们也不例外。 不过陈瘸子确实是怕了,一觉醒来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能不害怕嘛!到现在,他们也没搞清楚人面蛇和狐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陈瘸子这些人实在是太糊涂了。他们要是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 陈瘸子这才放弃了说服我们的想法,他点点头说:“那你们小心点。” 此时他们只有三个人了,他们又都中了毒,还在恢复期,要是我们想对他们不利,他们必死无疑。 不过陈瘸子应该明白了我们的态度,只要他不招惹我们,我们也一定不会对他们不利。 小雨一直在下,快中午的时候,雨倒是小了一些。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突然一群人冲进了前殿。 我一看面熟,这正是护送那几个受伤的陈家人回去的那个,他又带人返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了我们,他指着我大声说:“王守仁,看你还怎么狡辩!” 说着,这群人上来就要对我们动手。 我和书生直接就动刀子了。 我大喊:“谁来谁死!” 本来小周情绪很稳定,被他们这一闹,吓得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着躲到了萧安的身后。 萧安大声喊:“陈瘸子在后面,你们最好赶快去看看你们的大哥,他病的不轻。” 也许是小周的尖叫惊动了后面的陈瘸子,对峙了三十秒之后,陈瘸子一瘸一拐就从后门进来了,他大声说:“住手,都跟我来后面。” 这次来的陈家人一共十六个,除了年轻人,还有一些中年人。 甚至里面还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背着一杆猎枪,是个老猎手。 这群人跟着陈瘸子去了后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 我估计他们看到了金子之后,早就把我们给忘了。 不过我却有点担心起来,我说:“书生,陈瘸子不会杀人灭口吧!” 书生说:“杀人灭口?我们又没咋子。” 我说:“那么多金子,陈家人一定怕我们说出去的,要是杀了我们,金子可就是永远的秘密了。” 萧安说:“不得不防,但是这下雨天,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我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搬回去,继续住在山上的烽火台,那里倒是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守住上去的台阶,他们有再多人也冲不上去。至于说人面蛇和狐妖,我觉得倒是没那么危险。你们觉得呢?” 书生皱着眉说:“刚搬下来,再搬回去?” 我说:“情况变了啊!现在他们有十九个人,我们只有四个人,还包括一个疯婆子。” 萧安小声说:“我同意。” 我说:“要搬就快点搬,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搬走。” 我们开始快速收拾,其实也挺快的,帐篷是卷好的,一直在背包里了。我们只要收拾一些小马扎啥的就行了。 背上之后,我们带着小周再次上山,又回到了烽火台。到了烽火台之后,我才算是心里踏实了。 雨一直下到了天黑还没有停,又下了一晚上,到了早上的时候停了。 不过天还是阴沉沉的,而且越来越阴得厉害,明显,还要下。 我们就躲在这烽火台上看着下面。 我们的视野是非常好的,在这里能看到前面寝殿的大部分地方,尤其是能看到主殿的一切。 主殿的前大门被猎人王的神像堵了,他们出入都要走后门。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得清。 他们其实住在前殿的话,我们倒是没办法看清他们的行踪,不过这后殿有个好处,就是现在只有一个后门,他们只要防守住后门就行了。住前殿的话,两个门,防守起来很麻烦。 最关键的是,他们防备的不是我们,而是人面蛇。 他们并不知道人面蛇的绝招,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大蛇。 傍晚的时候,他们新来的十六个人分别在肩膀上扛了竹竿,不过它们弄得很不科学,有的长,有的短。他们的组织能力和纪律性都很差。 尤其是在傍晚吃饭的时候,我竟然听到他们在大殿里划拳。不用说,这是在喝酒呢。 陈家这十九个人此时一定高兴坏了,那么多金子,谁见到不心动啊。有了这些金子,死几个人算什么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说啊,每个人不要把自己想的多重要,除了自己的父母妻儿,没有人在乎你。大家在乎的是钱,是利益。那些说兄弟如手足的话,都是用来骗人的,千万别信。 陈瘸子派人来了,邀请我和书生下去喝酒。 来的两个人,不过看起来可不怎么友善。 我说不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家伙竟然黑着脸说我不给他面子。 我一听乐了,我说:“不会喝酒。” “你不喝酒去吃点菜也行噻!” “我这里不缺吃的,好意心领了。” “看来你是真不给我大哥面子啊!我大哥连女人都让给你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我说:“我对喝酒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回去告诉陈瘸子,好意心领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哼了一声,蹲在了烽火台上,看着下面这俩人,不搭理他们了。 他俩一看没意思,骂骂咧咧也就走了。 其实我从心里是想说几句狠话的,但是细想想算了,没必要。 萧安说过,不要节外生枝。 明显陈瘸子这是鸿门宴啊,不管他要做什么,我知道这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能躲就躲,我要是去喝这个酒,我才是傻子呢。 陈家人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小周身上了,而是那么多金子。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出去之后把他们举报了,说心里话,我们真的没那个闲心,你们陈家人过好了,我们又不会掉一块肉。你们发财我们也不会受穷,两败俱伤的事情,真没兴趣。 但是陈家人不放心啊,陈瘸子觉得他得罪我了,我势必会报复。现在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举报他们盗墓,这要是我们举报了,他陈瘸子就算是不枪毙,也要蹲个十年大牢。 这是一个无法化解的矛盾,我们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证明出去之后不会举报陈瘸子。除非我们给陈瘸子留下足够的把柄。 比如,我们杀了人,被陈瘸子看到了。 明显,我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们根本就不会去杀人。 倒是那山洞木屋里的一家四口是被谁杀的呢?我严重怀疑,是陈瘸子带人干的,杀人越货。 回到了帐篷里,我说:“请我们喝酒是假的,怕是来勘察地形的。” 书生用扇子指着外面说:“还真的有可能,这是要攻打我们吗?” 萧安说:“总之小心点,尤其是今晚,要是下雨的话,更危险。” 我点点头,我说:“看来今晚要做好拼命的准备了。” 我和书生到了外面,围着烽火台走了一圈,想上来只有一条路,就是走台阶上来,我们只要守住台阶,他们十九个人也别想攻上来。倒是那一把打铁砂的猎枪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这要是打着打着,给我们一下,受不了。 这把猎枪严重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战力平衡,我和书生、萧安都因为这把猎枪,有了深深地担忧。 这种猎枪的密封性是不好的,所以火药不能长时间装在枪管里,会受潮。火药一定会装在防潮的油纸里面。要是能把火药偷出来,那么陈家人对我们可以说毫无威胁,我们完全可以依托地形优势和他们对峙。 我这时候看向了小猴子,我说:“小猴子,你要是能把火药偷回来就好了。” 小猴子听完之后,竟然点点头,然后一弯腰就跑了出去,我追出去的时候,早就看不到小猴子的踪影了。 第241章 在吃人 当小猴子把一包两公斤的火药给拽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书生大声说:“日!猴子能听懂火药。” 我说:“卧槽,神了!” 萧安小声说:“这猴子是宝贝啊,守仁,你厉害了啊!” 我也觉得我一下厉害了,有这么一个不睡觉的帮手,我岂不是以后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安枕无忧了吗?最关键的是,他能和我沟通,我说的话,他居然都懂。能懂火药,就说明他能懂的东西更多,比如金子,比如女人的裤衩子之类的。 我的天,我这是在想些啥啊! 我得意的笑! 以防万一,我们当场就把这炸药塞进竹筒里点了,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 估计这一下,把整个猎人谷的动物都吓一跳,瑟瑟发抖。 尤其四川这地方不怎么打雷,这一下震天雷它们肯定都不适应吧。 不过这一下点了没多久,陈瘸子大晚上的带人来了,在立着我们一百多米的时候,小猴子就预警来人了。 现在我们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人多能咋的?难道还能冲上烽火台吗? 我们就站在台阶口等着他们,他们来了五个人。 陈瘸子到了就往上走,我把肩膀上的竹竿子拽了下来,七十公分的短棍,空心的,结实的很,拿在手里别提多顺手了。 不过有点滑,等下再缠上麻绳就完美了。 我指着陈瘸子说:“别上了,再上我就不客气了。” 陈瘸子走到了一半,他仰着脖子看着我说:“王守仁,你不讲究,竟然偷了我们的火药。” 我说:“你不知道吗?国家不允许个人拥有火药,我这是在帮你们销毁赃物。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日你先人!” 我说:“你要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白来了。我对你没有好感,我对你也没啥兴趣,我劝你最后别找不自在,我王守仁也不是好惹的。” 陈瘸子说:“我可是带着诚意来请你下去喝酒的,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我说“你的兄弟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人记仇。陈瘸子,你我最好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等雨停了,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互不相干。我和你不是朋友,也成为不了朋友,知道吗?” 他的四个兄弟都拿着红缨枪,举着就往前冲了上来。 陈瘸子并没有发号施令,看得出来,他们是有默契的。 我和书生手里拿着短棍,萧安手里拿着铲子,我们几下就把这四个人给抡下去了,有的被打了头,有的被打到了肩膀,有的被捅到了肚子。 这群小利巴想和我们搏斗,还差得远。我们可是居高临下,我们是低着头战斗,他们仰着头战斗,这样的战斗模式,就算是来一百个人也别想冲上来。 这四个人滚落下去,有的头破血流,有的肩膀骨折,有的只是皮外伤,都不致命。 我们也没打算搞出人命,我们只想自保。毕竟这不是战场,我们对面的也不是敌人,这充其量算是内部矛盾。 陈瘸子这时候也没了脾气,他指着我说:“王守仁,有种你下来,我和你单挑!” 我说:“单挑你大爷,给老子滚!” 天就是这时候下起了毛毛雨,陈瘸子他们必须走了,他们双手捂着头顶下山去了。 这时候,我看到台阶上有一杆红缨枪,我捡起来,在手里挥舞了两下,挺顺手的,干脆,我就不用短棍了,再来,我就用红缨枪扎他们大腿和胳膊。 我们回到帐篷里,坐在里面吃猪肉,要不是有这么多烂事,这里还是很惬意的。 小周的情绪现在还是很稳定的,她的眼睛开始有神了。 最关键的是,开始认人了。她明显认出我了,看样子,再有两天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雨下了两个小时就停了,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山下还在喝酒呢,有嗓门大的,声音把房顶都要掀翻了。 大舌头啷叽的,也听不清说的啥。 雨刚停,小猴子就钻了出去,在烽火台的青砖垛子上蹲着,不得不说,这小猴子给了我们足够的安全感。 我倒下就睡着了。 不过到了夜里两点的时候,小猴子又把我叫醒了。 我坐起来第一时间就抓了红缨枪,到了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 不过我还是回来把书生叫醒了,书生出来,也没发现啥。不过小猴子就是一直盯着山下不放。 天阴,啥也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啥事没有。 书生说:“是不是报假警啊!” 我摇着头说:“不能。” 书生想了想,他又说:“要不这么的,我们趁着月黑风高,下去看看。反正我们跑得快,陈瘸子那群笨蛋追不上我们。” “就怕路上有埋伏。”我小声说。 小猴子此时突然跳了下来,走到了台阶上,对着我俩招手。 书生笑着说:“你看你看,小猴子要带路。” 我说:“那得和安姐说一声。” 我钻进帐篷,看到萧安闭着眼睡得正香,我慢慢喊醒了她,我说:“安姐,我们下去看看。” 萧安嗯了一声,翻身继续睡。 我实在是搞不懂,她是真睡还是假睡,总觉得安姐是个挺神秘的女人,难以捉摸。 我和书生下了烽火台,打着手电筒,跟着猴子往下走。 小猴子带路,我们还是很放心的,要是有埋伏,想必它能发现。 一直走进了寝殿后门,也没遇到埋伏,这时候我们就放心了。 大殿后门口的火还在烧着,这火就在门遮下面点着,烧得还挺旺。 我和书生这时候把手电筒关了,弯着腰,小心翼翼往前走,此时,大殿里的人倒是不喊了,我听到里面的人就像是一群猪一样吭哧吭哧地在吃东西。声音啼哩吐噜的,隔着一道墙都能感觉到吃的真香。 本来以为后门这里有人看守,但是我看到小猴子就那么大喇喇进去了,我和书生也跟着往里走。 里面挂着两盏马灯,挂的挺高的,照亮了很大一片。 不过我们站的地方在柱子的阴影里。 猴子不怕,我们也不怕,当我和书生走过去一看,我有点愣住了。 就看到这群家伙真的就像是一群猪一样,都跪在地上,头朝着里面拱着,就像是一群围着猪食槽子的猪一样一样的。 小猴子不敢靠近了,我这时候喊了声:“陈瘸子,干嘛呢?” 这群家伙同时看向了我,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要是他们攻击我,我转身就跑。 背对着我的转身看我,对着我的直起身看我,我看到这群家伙满脸都是血。 他们也只是看看我,之后再次低下头,吭哧吭哧开始吃。 我都看傻了。 书生拉着我往前走,由于他们都跪着,我和书生是站着的,我俩走近了的时候一下看清了。这群家伙在啃人。 他们把一个人撕碎了,趴着在吃人肉,啃人的骨头,生生把一个人啃成了一副血呼啦的骨架,还啃呢! 第242章 耸人听闻 我和书生都吓懵了,转身就跑,跑出来的时候,我俩很默契地一起被门槛子绊倒了。 这见过这场面啊,耸人听闻。 我俩跟头把式地跑回了烽火台,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要不是鞋带拴的紧,估计鞋都要跑丢。 回到帐篷之后,我俩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 萧安好奇地问:“你俩咋了嘛,看到啥子了嘛!” 书生不说话,我说:“吃人。” 萧安听了一愣,吃人?咋吃? 我说:“生吃,把人按住就啃,十八个人啃一个人,已经啃光了,就剩下一副血骨架了。下水都吃光了。” 书生捂着嘴跑出去吐了。 我说:“书生都吐了,他可是个西洋医生。” 萧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会不会看错了,咋可能!他们不缺吃的噻!” 我说:“还用说吗?他们肯定被狐妖给迷了。我们要小心点,我真担心我也被迷了,把你给吃了。” 萧安顿时抱紧了自己,她说:“王守仁,你不要吓老子,再吓老子,先把你杀了。” 书生喘着气从外面进来,他拿了水壶又出去漱口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瘫软在了地上说:“老子这下彻底看眼界了噻!”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我闲着没事,撸猴子。 猴子在我的身边,我不停地摸它,这家伙有点脏,摸了一手黑。黏糊糊的。 我看着猴子说:“你得洗个澡了。” 想不到的是,小猴子听了之后自己就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它还真的出去洗了个澡。 我笑着用毯子给它擦干了,这么一忙活,倒是把山下那群货吃人的事情给忽略了。 管他们呢,不吃我们就行。 我是很快就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书生告诉我他一晚上没睡。 我说:“你吃点安眠药啊!” 书生说:“吃了,不管用,我现在头昏脑涨的,不行了,我要睡一哈。” 我和萧安吃了东西之后,和小猴子坐在帐篷外的台阶上,从这里望下去,到最下面的垂直距离我觉得最少有二十米,这一大段台阶是真的挺长的。 我们只要拿着棍棒守在这里,谁也别想冲上来。 现在只要陈家的人走了,我们就可以尾随着出去了。今天没下雨,天还是阴沉沉的。 山里的露水很大,根本就没办法赶路,陈家人是不会这个天气走的。 不过它们要是怕了,就说不准了。 不知道他们今天醒来,看到自己的同伴成了一副血骨头会是啥反应,肯定会吓一跳。再看看彼此的嘴巴,还有衣服上的血迹,他们应该能知道人是自己吃的吧。 他们一定很恶心吧。 到了八点半的时候,陈瘸子带着人从里面抬出来一个口袋,不用说,这里面装的就是尸体。 他们就在山坡上挖了个坑,把人埋了。 回到屋子里之后,这群人就再也没有出来。一直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陈瘸子又带着全部的人来了。 一共十八个人,还有俩受伤的,能打的也就是十六个。 虽然那半大老头子背着猎枪,不过他没火药了。背着猎枪吓唬谁啊! 陈瘸子站在下面喊,我和萧安站在上面,我们就隔着这一大片台阶。 此时我手里拿着红缨枪,居高临下,威风凛凛。 陈瘸子说:“王守仁,我们商量一哈嘛!我们得了这么多金子,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觉得这些金子应该和你们平分噻!” 我笑着说:“你这么好心?成,扔上来嘛!”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说:“谈个锤子,你是啥人我心里清楚的很。” 我是真想问问他,山洞里那一家四口是不是他杀死的,我一旦问了,那可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我还不想和他们拼命,最好就是两不相干。 陈瘸子说:“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必呢?” 我说:“谁和你是朋友?你们拿了金子,我们找到了小周,我们两清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骚扰我们,也不要找小周的麻烦。我王守仁也不是好惹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说着,我就拿起红缨枪舞动了几下,虎虎生风,怪吓人的。 人就是要拿出气势来,让对手知道你不好惹,不然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陈瘸子这群人果然怂了,也不知道是吃人把自己吃吐了,没力气了,还是被我震慑到了。 看这群人的眼神都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念。他们有点怕了,但是不一定是怕我,而是怕了这个地方。 他们一直到现在也没搞懂为啥会吃人。 看着这群家伙,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眼神涣散,吊儿郎当,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是打不了仗的。 我说:“别在我们门口堵着,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陈瘸子说:“实说了吧,我们拿这么多金子,真的过意不去。既然这样,我就把金子给你们嘛,我们不能要这么多。” 说着,他们还真的把一小袋一小袋的金子往上面扔。 萧安捡起来一袋子,打开看看,全是金子。再打开一个,还全是金子。 一直扔了有四五十斤之后,陈瘸子一抱拳说:“守仁兄弟,我够意思噻!” 我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陈瘸子带人下去之后,书生拿着扇子走了出来,他摇头晃脑地说:“守仁,你没想明白啥意思吗?” 我说:“陈瘸子是不是傻了啊!金子都不要了?” 书生说:“他们被吃人这件事吓到了,他们把这件事和金子联系到了一起。他们一定是觉得自己拿了什么大神的金子,这是报应。现在他把金子扔给了我们,是在做实验噻!” 我大声说:“懂了,懂了,其心可诛!他娘的,原来是想看看我们会不会吃人。” 萧安说:“这就说得通了,金子嘛,给了还是要拿着。狐妖想迷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我们有小猴子,狐妖一靠近,小猴子就会报警。我们可以放鞭炮噻!” 没错,我们还有一挂鞭炮呢,是小周剩下的。小周要不是有鞭炮,估计早死了。 天刚擦黑,又开始下雨。 对于我来说这挺奇怪的,为啥非要晚上偷偷下雨呢? 但是对于萧安和书生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这雨一直就这么下,书生说:“下雨天睡觉最舒服了,睡吧,下雨天狐妖也不出来,狐妖也不愿意淋雨噻!” 我说:“那可不一定,这雨又不大。” 书生说:“我太困了,我得睡了。” 书生吃了两颗安眠药之后,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下轮到我睡不着了,这么多金子,万一狐妖就是因为金子和陈瘸子他们结仇的呢,现在起码有一半的金子到了我手里,狐妖不会真的找上我吧。 我脑海里出现了我啃噬小周的画面,我晃晃头,回到现实,过了一会儿,我脑海里又出现我啃噬安姐的画面,我再次晃晃头,我把自己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243章 祸水东引 我还是心眼小,辗转反侧和烙饼似的,一宿没睡。 我那该死的丰富的想象力,吓得我都不敢闭眼睛了,睁着眼睛坐了一晚上。 一大早,小猴子就报警了,我现在满身都是戾气,正没处发泄呢,拎着红缨枪就出去了。 站在台阶上往下看着,果然,没过一分钟,陈瘸子就带着人出现在了台阶下面。他们都穿着厚厚的帆布雨衣,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这里也没别人啊。最主要的是,陈瘸子那步态特殊,就像地不平似的,想认不出他都难。 我大声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大清早的干嘛来了?” 陈瘸子说:“我们是来送吃的,那条蛇被我们给煮了,蛇肉很鲜美。绝对比猪肉好吃。” 说着,拿出一个大大的草纸包放下,陈瘸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大块肉。 不过一看到他们的肉,我就想起来人肉。 就算是蛇肉我也不吃啊,倒不是我矫情,主要是我们不缺食物。在这山里,也不会缺食物,林子里什么没有啊,竹笋都有大把,一挖就是一筐。 虽然竹笋没什么热量,但是多吃就可以了啊,熊猫那么大的身体,还不是靠着吃竹子就能活。我们只要往撑了吃竹笋,也是没问题的。除了竹笋,山里的蘑菇也很多,还有野兔子,野鸡等野味。最主要的是,我们还有猪肉呢。 我说:“少来这套,你是来看我们死没死吧,拖您的福,我们没死。” 书生从里面出来,伸着懒腰说:“咋了?” 萧安随后也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小马扎和二虎,她坐在台阶上,拉起了二泉映月。 小周随后也出来了,但是刚过来就看到了陈瘸子,吓得赶快回去了。 看得出来,陈瘸子给小周的心理阴影肯定有一大片啊! 陈瘸子此时突然说了句:“你们咋会一点事没有?” 我说:“难道你盼着我们出事吗?陈瘸子,你安的什么心啊!” 陈瘸子哼了一声,瞪了身边那个背着猎枪的半大老头子一眼,转身就下山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还在下雨,他们到了山下的时候,雨就停了。 我说:“这里的雨是真多啊!” 书生盯着我说:“你眼圈咋黑了?” 我说:“一宿没睡,闭上眼就是吃人的画面,我被他们恶心到了。” 书生呵呵笑着说:“你就这点胆子了,耗子胆。” “我不是被吓到了,我是被恶心到了你知道吗?” “我不和你争,你现在去睡觉,人不睡觉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我们如履薄冰,任何一个疏忽都会导致我们万劫不复,你晓得噻!” 我知道书生说的对,我回到了帐篷里,大声说:“我知道为啥睡不着了,就因为没安姐拉的二泉映月,我听着音乐很快就能睡着了噻!” 果然,我闭着眼听着音乐,很快就睡着了,而且什么梦都没有做,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醒了就觉得饿,吃了一些饼干,二斤猪肉。吃完了倒下,闭着眼,别提多舒服了。 我想再补一觉,偏偏这时候书生在外面喊了句:“守仁。” 我条件反射一样就抓住了红缨枪,拎着就出去了。 一出来就看到陈瘸子又来了。 萧安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小马扎上,在擦自己的皮鞋。 我大声说:“又来做啥?” 陈瘸子这时候拎着一个很大的包,他很吃力地说:“这里面是金子,我们不打算要了,都给你们。” 我一听都懵了,我说:“你是不是疯啦!” 陈瘸子二话没说,拎着包一瘸一拐就上来了,他自己上来的,很真诚的样子,到了我面前之后,放下包,打开给我看,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金子,他伸出手说:“都是你们的了。” 我这时候惊呼了出来:“你们昨晚是不是又吃人啦!” 我这话一出来就后悔了,本来陈瘸子是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吃人的,这话一出来,陈瘸子也吓一跳。 他看着我说:“你们看到了吗?”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阵,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说:“又吃了一个人?” 陈瘸子眼珠子通红,没回答,转身就往下走,刚走到台阶下来,一弯腰就吐了。 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的粘稠物,这是他兄弟的血啊! 吐完了,他一瘸一拐的就下去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们觉得是金子给的不够多,都给我们了,看看我们会不会也吃人。他们一定觉得是撞鬼了。 我还有一种感觉,要是他们发现我们并没有和他们一样撞鬼吃人,那么他们势必会翻脸,再把金子要回去。 不过我还奇怪的是,今晚他们到底还会不会吃人呢? 十九个人,吃了俩,可就剩下十七个了啊!这样吃下去,再有半月就吃的只剩下俩人了,到时候,谁吃谁呢?吃到最后一个又会咋样呢。 这时候我倒是不怕了,也不恶心了。我有了看戏的想法。 这么多金子一下到了我们手里,简直就是天降横财,不过我也清楚,这金子得来的不合理,是留不下的。强行留下只会给我们带来无边的麻烦。 比如被恶意举报,就这一样我们就受不了。 但是,我也不会轻易就把这些金子还回去的。我得和陈瘸子好好谈谈条件。我倒是看看他到时候以什么样的姿态和我谈金子的事情。 这群人在这天傍晚有了变化,搬走了。他们搬到了前殿去住。这次也没有在殿外点火,而是在门遮下面挂了马灯,还派了俩人站岗。 我不知道站岗管用不管用,我知道的是,他们要是带两条狗来的话,绝对管用。狐狸和黄皮子最怕狗了。 但凡是养了狗的人家,绝对不会被狐狸和黄皮子骚扰,不过狗吃的也挺多的,顶个人的饭量。 所以,在现在这样的灾年,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喂狗啊!人都吃不饱,饿得走路都要扶着墙才行。 这前殿的后门派人把守了,我估计前门也派人把守了。 天黑之后,我拉着书生说:“咱俩去看看情况。” 书生说:“再等等,等到半夜的时候我们再去。” 这天晚上虽然阴天,但是没下雨,还是很利于行动的。 最关键的是,陈家的人都吓破胆了,根本不敢出门。我和书生在前半夜睡了一觉,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俩悄悄摸摸下了山,先是进了后殿,一进去才发现,他们竟然把猎人王的石像归位了。 这群人是真的迷信了啊! 猎人王归位了,我们在后殿能清楚看到前殿的后门。这俩门是正对着的。 尤其是前殿的后门的门遮下面挂了马灯,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屋顶就啥也看不到了,四川的天气就是这样,十天得有九天是阴天,所以有个成语叫蜀犬吠日。意思是四川出太阳了狗都要叫起来,看着太阳陌生。 要是狐妖迷惑他们,最好的位子就在屋顶上。 不过这前殿周围并没有大树,狐妖想上去也不容易。所以,要是狐妖再次来,估计会在周围。 狐妖没来,我和书生发现人面蛇来了。 第244章 超级大蛇 人面蛇这次来的可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来了一个军团。 人面蛇来了,狐狸肯定就没来,他俩是死对头。 书生和我捡到的骨头就说明了一切,人面蛇不仅是吃人,还会吃狐狸。 这些人面蛇直接把前殿围了,我们只能看到前殿后门的情况,前门看不到,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只是后门被围。因为喊叫声是从前殿里面开始的,肯定是人面蛇开始探头了。 人面蛇探头观察是很诡异的,也是很吓人的。它会用一张人面在门框旁边看你,你看到它的时候,不仔细看,就是一个人嘛。尤其是晚上光线不太好的时候,你看不清它,就更容易把它当成一个人。 虽然晚上人看不清人面蛇,但是人面蛇是能看清人的。 这次之后,我估计这些人应该能搞懂人面蛇了吧。 接下来就是一场人和蛇的厮杀。 值得庆幸的是,陈家的人都和我们学的,在肩膀上扛了竹竿,这样的话,就不会太容易被蛇吞了。 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这十七个人直接就从后面涌了出来,和堵着后门的人面蛇大战了起来。 人拿着武器面对人面蛇还是有优势的,按理说他们在大殿里打会优势更大,毕竟大殿里的地面平整,地形相对简单,要是出来可就不好说了。 但是这些人还是义无反顾往外跑,看样子是前殿内出了什么状况。 随后我就明白了,这十七个家伙从前殿里冲出来也就是十几秒,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蛇头,这大蛇爬出来,脑袋就像是铁锅那么大。我的天,这还是蛇吗?这蛇再活个把月,会不会变成龙啊! 书生拉着我说:“快跑,还在看啥子!” 我和书生直接出了后门,一出来就看到萧安在发信号,让我们快点撤。 小猴子跑得比兔子都要快,我和书生跑回来的时候,小猴子已经蹲在台阶上等我们了。 一边跑,还要一边上山,打着个手电筒,光线又不好,这一路又是连滚带爬,总算是回来了。 一回来,我和书生就开始抢望远镜。 望远镜只有两个,萧安一个,就只有一个了。 我手快抢到了,举着刚看几眼就被书生抢走了。 萧安把她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我说:“快看,有好戏看喽!” 我一看不要紧,那巨大的人面蛇正在肆意吞噬这些不可怜的人。 我眼瞅着它就把那个半大老头子连人带枪一起吞了。 我说:“不得不佩服蛇的消化系统,啥都能吃得下。” 书生说:“这家伙太大了,蛇这东西能一直长的吗?” 我说:“据说在热带雨林里有更大的蟒蛇,吞牛都可以。” 遇到这大家伙,肩膀上绑竹竿也没用,这大蛇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咬合力惊人,竹竿一咬就碎掉了。 我在想,要是这家伙来我们这里咋办? 难道就只能靠着鞭炮了吗? 这大蛇在吃人的时候,那张脸一直在变化,它看到过的人自己都能变,就在吃人的过程里,变了好几张脸。 陈家的人也是急了,一起用红缨枪去戳这大蛇的腹部,根本戳不进去。 那些小一些的人面蛇在一旁骚扰,让陈家的人根本就没办法专心对付大蛇。 这下好了,转眼间就被吞了好几个人,具体有几个也不知道。反正是大蛇吃饱了,爬走了。 看到大蛇爬走了,那些小一些的人面蛇也爬走了。 只留下颓丧的陈家人在空气中凌乱。 这些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在周围,有被他们刺死的十几只人面蛇。我这时候数了下人头。 “一,二,三,四,……” 一直数到了十二,没了,他们竟然被大蛇吃了五个人。 十二个人蹙在门遮下,在发呆。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是惹怒了山神吗? 书生举着望远镜说:“好戏结束喽!” 我说:“死了五个。” 萧安哼了一声说:“估计明天不管咋样,他们都要离开了吧。” 我说:“冒雨离开不明智噻!我倒是觉得,他们可以想办法把前殿封死,在前殿里躲上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等天气好了,再出山。” 书生放下望远镜说:“睡觉睡觉,这都半夜了,困死了。” 书生和萧安是真心大啊,倒下就睡着了。 我坐了好一阵也没有睡意,我是真想把萧安叫起来给我拉一段音乐,但是又觉得恐怕要挨揍。算了算了,困极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瘸子自己上来了,他是来求药的。 原来有两个兄弟一起发高烧,说是感染了风寒,要一些治疗风寒感冒的药。 书生大声说:“你说的风寒感冒,在西医看来是病毒感染,病毒感染不比细菌感染,是没有特效药的。也不用吃药,扛过去就好了。” 陈瘸子说:“烧得烫手,求求你,给一些退烧药吧!” 书生叹口气说:“没必要,烧一烧就没事了。” 陈瘸子竟然直接跪下了,说:“求求你了,我们那么多金子都给你们了,求点退烧药怎么就那么难呢!” 书生叹口气说:“我和你说不清了,你要退烧药,我给你就是了。” 书生拿出来一个药瓶子,是玻璃瓶,倒出来十几片药说:“吃一片,烧了就吃,不烧就不要吃。这药叫布洛芬,不仅能退烧,还能止疼。” 陈瘸子接过药,连连鞠躬道谢,然后转过身,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快速离开了。 我说:“这陈瘸子对兄弟还是可以的。” 书生说:“对别人就太残忍了。” 萧安说:“现在不管求我们做啥,都会用金子说事。等他们没麻烦了,估计就要来找我们讨要金子了。” 我笑着说:“那是肯定的,不然他们回去没办法交代啊,死了这么多人,啥也没拿回去,陈瘸子找个歪脖树上吊赎罪算了。” 正如我和书生料想的,陈瘸子他们开始拆外面的地面。 他们用地面上的石板把前殿的前后门全堵死了,他们还把打死的人面蛇拽了进去,这是要吃人面蛇。 他们还从周围砍了很多枯木做柴火,这是要在前殿里开火做饭。 同时,他们也拎了大量的水进去,这是要做长久的准备。 他们的做法很明智。 我们为了对付那大蛇,也做了防备,我们砍了很多的竹子,在烽火台周围的竹林里横着编织了起来,在烽火台的外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网。 同时,我们在台阶下面做了栅栏,有门。 再次来,需要敲门了。 有了这样的防护,我们安心了很多,这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陈瘸子就带着人来了,在栅栏外面喊我。 “王守仁,你出来一哈!” 我拎着红缨枪出来,站在台阶上大声喊:“你又来干啥?我实在是懒得招待你,你烦不烦啊!” “我想了一下,要是金子都给你们,我回去没办法和家里人交代。你看是不是还给我一些?” 我说:“给都给了,还能要回去吗?小孩都懂的道理,给了不兴要,一百年不许变。” 陈瘸子装可怜,一跺脚说:“你就可怜可怜我嘛,死了这么多人,我咋子办嘛!” 第245章 是个逃兵 装穷,装怂,装可怜。 陈瘸子这一套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我爹经常用,见多了。 只要有来追债的,他就给人下跪,让人宽限他两天。 人一走,他站起来就骂人家。我太了解这种人的心理了。 现在金子在我们手上,他打又打不过,偷又偷不到,自身难保。只能装穷,装怂,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装到什么地步,我不打算一下全给他,我给他一部分。 再说了,这可是金子啊,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们现在手里有大把他们的把柄,他们这群家伙吃人,吃的还是自己兄弟。 这件事可不是简单的法律问题,这是道德问题。 虽然是被狐仙迷了,但吃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搭理他们啊!谁还会和一个吃过人的家伙打交道呢?这不就是社会性死亡了吗? 我现在是真的有了贼心了,我得弄点钱才行,不然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嘛! 我歪着头看着陈瘸子笑了,我说:“你们好像又死了不少人。” 陈瘸子一听直接坐在了台阶上,他摊开双手说:“昨晚上来了一条比我还要粗的大蛇,这大蛇太吓人了,竟然会变脸。原来这些都是蛇精,都会变成人脸来骗人。昨晚上又有五个人死了。我要是再不拿回去一点金子,怕是交代不过去。” 我说:“我给你多少金子呢?” “我们最好是平分,你们一半,我们一半,大家都分到金子,这样大家都安心。” 我说:“你倒是敢开口,你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 “我知道,但是你总得照顾一下我们吧,我们死了这么多人。” 我说:“也行,那么你和我说句实话。我这么多金子,换你一句实话总可以吧。” “啥,啥子实话嘛?” 我想了想说:“你就告诉我,那山洞的木屋里有啥!你不说也没关系,金子你别想拿走一钱,就当我没问。你好好想想,反正我们回去还是要路过那里的,我可以进去看看噻!” “这有啥好说的嘛,那里面死过人,晦气,我这才不让你们进去看。” 我知道,在金子的驱动下,他开始松动了。 我说:“死过什么人?” “我也不晓得嘛,我以前确实进去过,吓我一跳,里面全是骨头架子。” 我哼了一声说:“里面死了四个人,是一对父母和一对子女。四个人都是被人杀死的,对吧。” “你咋知道?”陈瘸子听了一愣。 我说:“你说吧,你只要说了实话,金子就分你一半,你要是不说实话,对不起,说明你没诚意了噻。” 陈瘸子站了起来,大声说:“你在说啥子哦,杀人这种事,我咋会干嘛!” 我说:“解放前你不是杀过人吗?你这腿不就是坐牢被打断的吗?” “我是被冤枉的噻,不然解放军咋会放我出来嘛!” 我大声说:“那叫大赦,不代表你没有罪。” 陈瘸子这时候盯着我说:“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把金子给我噻!” 我说:“我得听你亲口说出来。” 陈瘸子大声说:“哎呀,人就是我杀的,你满意了,把金子给我噻!” 我说:“为啥要杀人全家?” 陈瘸子又是气呼呼的样子坐在了地上,他很会演戏,不过演戏的痕迹很重。我其实也没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更不能指望他亲口承认自己杀过人。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从他的反应看,人就是他杀的。 他演的太过了。 陈瘸子说:“我说是我杀的,你又要让我说为啥子杀人。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嘛!” 我也笑了,我说:“既然这样,就没啥好说的了,你回去吧。” 陈瘸子双手抓着栅栏门,他哼了一声说:“难道你这么就打发我走?我告诉你,拿不到金子,我宁可带人死在你们手里,我是不可能两手空空回去的。” 书生在一旁笑着说:“开始耍赖了哈!这金子可是你们主动给我们的,当时你们咋想的?” 陈瘸子不说话,现在也没必要说啥。 书生说:“你倒是说说啊,到底咋想的!” 陈瘸子这时候把手指伸进了嘴巴里,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十一个兄弟一起从下面的竹林里钻了出来,都拿着砍刀红缨枪站在了台阶下。 陈瘸子站起来,拔出砍刀,指着我说:“王守仁,今天你要是不把金子拿出来,我们就不死不休!” 我说:“就你们这几块料?死也是你们死,你们十二个觉得能攻上这台阶吗?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陈瘸子咬着牙说:“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我陈瘸子从来不吃亏,这次也不例外。” 这群家伙,为了金子已经丧心病狂了,命可以不要,金子必须要。 萧安这时候突然大声说:“陈瘸子,金子的事情好说,你进来,我们谈谈嘛!” 陈瘸子本来眼露凶光,萧安这么一喊,他眼睛里的凶光收了回去。他笑了:“最好就是能谈,打打杀杀容易伤了和气。” 萧安说:“让你的兄弟在外面等到,你自己上来嘛!” 陈瘸子打开栅栏门,往里走,他的兄弟都在喊他。 他根本就不听,一瘸一拐自己走上了台阶,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突然笑了:“王守仁,你可以现在一刀杀了我,要么就给我金子。” 萧安说:“要金子可以,正如你说的,别伤了和气。你要多少呢?” 我说:“想好了再说,别让我为难。” 陈瘸子说:“一半,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要一半不过分噻!你们只有三个人,就分走了一半,你们赚大了。” 我说:“我们是四个人,小周难道不算人吗?” “三个人和四个人有区别吗?”陈瘸子伸长了脖子,挺着胸脯说,“你就说给不给吧!要是不给,我就把命留在这里。” 说着,这货竟然把砍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真的要玩儿命啊! 我说:“那行,再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就给你金子,要是答不对,你也别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你想死的话,麻烦下去再死。” 陈瘸子盯着我不说话。 我说:“说说吧,是不是当过兵!” 陈瘸子盯着我很久,他笑了:“当过又咋样?” “当的啥兵?” “川军,打鬼子的川军,老子九死一生活了下来,想不到鬼子打跑了,还要受你的气。” 我盯着他说:“你是逃兵吧!” 我这么一问,他的脸色顿时一变,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要不是逃兵,他以前为啥对自己当过兵这件事闭口不谈呢?想隐瞒自己当兵的事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逃兵。 陈瘸子随后又笑了:“老子是逃兵咋子嘛!老子逃的又不是解放军的兵,逃的是旧社会的兵,我这是弃暗投明噻!” 我点头说:“很好,你回答正确,我给你金子。” 第246章 一场大病 我之所以问他是不是当过兵,主要我就是想知道他敢不敢杀人。 上过战场的和普通人肯定是有区别的,他看多了死人,就会变得麻木。那么干起杀人越货这件事,就会比普通人的概率更大。 当然,并不是一定说上过战场的就一定会去干坏事,不过从他当逃兵这件事来看,他的德行是不足的。 我把一半金子递给了他,陈瘸子拿了金子之后打开看看。 看完了之后,看着我一笑说:“算你识相!” 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开始下台阶,走得很吃力。 他走平地速度还行,但是下台阶就太费劲了,好不容易下去,到了外面,拉开栅子门出去了,门也没给关,带着人就走了。 这人还真的是一点最基本的礼貌都不讲,这就是一个黑心狼。 我拿着红缨枪下去,关上门。这门防不住人,门栓虽然在里面,但是用刀子一挑就开了。但是蛇或者狐狸不行啊,它们不懂。自然界里根本就没有门栓这东西,这东西是人发明出来的工具。 人是会用工具的,但是大多数动物是不行的,我知道行的,有猴子,有猿猴,狗要是跟着主人时间久了,看多了,也会开门。不过狗开门,我觉得并不是存在逻辑的,只是习惯性的。狗可能看主人每次都是拿开门栓再开门,所以它也会照着做。 至于狗是不是明白为啥要拿开门栓才开门,还真的有待考证。 书生举着望远镜看着这群混蛋进了前殿之后,就把望远镜放下了。他说:“要是不给他们金子,今天他们肯定和我们拼命。” 我说:“本来就打算给他的,所以你说的严重后果不存在。” 书生说:“我只是说如果。王守仁,你怎么总和我对着干啊?我知道你读过书,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自卑吧,好像不和我对着干,就显得你没文化似的。好嘛我承认,你行,总该行了噻!” 我说:“你这叫啥话?我是自卑的那种人吗?我王守仁有必要证明自己吗?你难道没看出来,陈瘸子一直找我协商吗?被敌人重视也是一种荣誉啊!” “你俩闭嘴!”萧安无奈地说,“现在我就盼着赶快晴天,天晴了,陈瘸子他们也就要走了,我们也好回家收麦。” 我仰着脖子看看天,我说:“你们这边咋总下雨啊!家里有龙啊!” 书生说:“到了雨季了。这场雨过后,天气会一下热起来,麦子也就快熟了。只要这一季能顺利把麦子收到屋头,我们就再也不用发愁没吃的了。” 我感慨地说:“是啊,没吃的心里是真慌啊!虽然这山里有吃的,但是太危险了。” 想想陈家,死了有十来口子了吧,我觉得这还没到头呢。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一副大墓里猎人捕猎的壁画,猎人拿着长矛和弓箭,旁边跟着猎犬的那个。 现在想想,不一定是猎犬啊,也许是这里的狐狸。 猎人王也许拿狐狸当猎犬用。 要知道,这里的狐妖可是和狼一样大,看起来可不就像是猎犬似的。 要真的是这样,那麻烦可能就大了去了。 陈家这群人竟然把猎人王的神像给拉倒了,狐妖能放过他们吗? 要不是我们离得远,怕是连我们都要受到连累。 狐妖迷人是很伤身体的,被迷了的人通常会大病一场。 我觉得,陈家的人,离着大病一场不远了。 偏偏这天晚上,天气放晴了。 出来了星月,我们在烽火台上透过竹林的缝隙看外面的寝殿,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我说:“要是明天再晴一天,后天就能出山了啊!” 书生说:“希望能快点结束,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了。” 我进了帐篷看看小周,她仰着躺在行李上,手里抓着一片饼干在吃。 她见到我的时候,眼神开始聚光,随后呆愣愣地说:“王守仁,王守仁,是你!” 我笑着说:“小周,你认出我了?” 我大声喊:“书生,安姐,小周恢复了嘿!” 俩人一起进来,书生开始给小周检查,拿着个很小的手电筒照眼睛,让小周随着手电筒的光转眼睛。 然后伸出手指头,问小周这是几。 小周回答的很准确,书生随后问了一个复杂的问题,他说:“一斤红糖五毛五,三斤红糖多少钱?” 小周张口就答:“三五一块五,三五一毛五,一共是一块六毛五。” 书生点头说:“很好,你没问题了。这就像是思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下就通了。” 我笑着说:“小周,你胆子太大了,一个人就敢来猎人谷,你不要命了吗?” 小周说:“你说哒,你说你住这里,我就来找你了噻!想不到没找到你,见到了这里的鬼。这里面都是些啥子东西哦,吓死人!”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能活下来,实在是太幸运了,这都多亏了她带来的鞭炮。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晴朗,白云纵横,微风。 这天气要多好有多好,这一天风吹完,露水就彻底吹干了。顺利的话,第二天就能离开这里,我是真的盼着今晚别再下雨了。 到了八点过的时候,陈瘸子没来,来了两个小伙子,脸色灰白,无精打采。 这俩家伙倒是懂规矩了,到了就敲栅子。 小猴子早就给我报警了,我在台阶上拿着红缨枪等着他们呢。不过当我看到这俩货的时候,我直接就乐了,这俩货没带武器,一脸虚汗,抓着栅子身体还晃晃悠悠的。 “我们找书生,我们好像得了传染病。” 我一听就怒了:“你大爷的,得了传染病还来我这里,你们是想传染给我们吗?” 书生从帐篷里出来,一步步走下去,看了看这俩家伙。 他说:“啥症状?” “高烧,浑身疼,没力气,闭眼就做梦,做不完的梦。” 书生问:“都这样的吗?” 他点头。 书生说:“我也没有好办法,看起来像是流感,知道啥叫流感吗?流行性感冒。这个的确是会传染的,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物理降温,烧得厉害,就用冷水擦身体,把温度降下来。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你们也没必要太担心,只要扛过去就好了,不超过七天。前两天是最难受的,熬过这两天就能好受多了。” 想不到的是,这俩货竟然直接给书生跪下了,痛哭流涕,非要书生过去一下。 我说:“你们该不会有埋伏吧!” 书生说:“我去了也没用,帮不了你们。这是病毒性的感冒,世上没有什么医生能打败病毒。你们必须自己挺过去。” “你要是不去,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 书生也是生气了:“我和你们说清楚了,你们愿意跪着就跪着吧!” 书生回来了,气呼呼地直接进了帐篷。 这俩货还真的就跪在这里不走了。 一直跪到了中午,估计是饿了,这才离开了。 我笑着说:“小样儿,和我来这套,有本事你们就别走啊!” 第247章 金子留下 我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书生靠着假寐呢。 我说:“被狐狸精迷了的都这样,总要生一场大病,身体好的,也要三年才能彻底缓过来,要是身体不好的,就成病秧子了。这病没有人能治,找个神婆也许还有点效果。” 书生说:“高烧会伤大脑,倒是对内脏没什么大影响。烧得太厉害一定会有脑损伤的。” 我说:“你说这是单纯的流感吗?难道这里面就没有点别的东西?” 书生说:“病毒感染嘛,这一类的毛病统称为流感,流感和流感的差别也是很大的,这和病毒有关。” 我说:“被你这么一解释,倒是和狐妖没什么关系了。那为啥总是被狐妖迷了之后才会得流感呢?” 书生没说话,他摆着手说:“你别问我这个问题,我是研究风水的,不是研究玄学的。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 书生说完躺下了,并且把身体转过去了。 我发现书生不开心,不高兴,我一想好像知道了,他是不是想去给陈瘸子他们看病啊! 萧安对着我摆摆手,意思是不要说话了。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书生说没胃口,不想吃。 我端着饭盒坐在书生的旁边说:“你要是去给那群家伙看病,我陪你去。” 书生说:“要是有埋伏呢?” 我说:“我们又不是傻子,让小猴子先探路嘛!” 书生直接坐了起来,他说:“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我说:“我主动提出来的。” “要是真的被埋伏了,你可别怪我。” 我说:“我不怪你。吃饭吧,吃饱了下山。” 我们吃完了之后,就带着小猴子下山了。 一直走到了前殿的正大门,也没遇到什么埋伏。 这里的门都被他们用石头给叉死了,我们想进去必须先搬开门口的石头。 这些石头都是陈家的人掀翻了的地板,这才把门堵上了。 我在外面喊:“陈瘸子,书生来给你们看病了。” 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把门口的石头搬开,然后露出来一张脸色灰白的脸。 很快,门口的石头被搬开了,我往里一看,这群家伙都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看样子不像是热,倒像是冷得直发抖。 书生进去之后,把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知了方法。 他又给这些人留了一瓶布洛芬,然后留下了一个体温计,嘱咐他们,不超过三十九度就不要管,超过了三十九度,就用冷水擦身体。熬过去就好了。 陈瘸子他们连客气话都说不动了,一个个都烧蒙了。 在回来的路上,书生就释怀了,他变得开心了起来。 我发现书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我和这样的人交往,心里踏实。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这下你就没心事了吧。” 书生说:“不来看看,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是个医生你晓得噻,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是发过誓的。” 我说:“你说他们会不会把病传给我们?” 书生说:“这个说不好,不过这病也没啥大不了的,一抗就过去了。主要就是要控制好体温。不过要是一个人倒在床上没人管,这个病也是真的会死人的。” 这天傍晚书生吃了很多,吃完就睡了。这样一来,他也就踏实了。 第二天又是大晴天,我一出来就有了一个想法。我说:“安姐,我看陈家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要不我们先走吧。” 萧安说:“我看可以,书生,你说呢?” 书生说:“我们要是快点走,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 萧安这时候看向了小周。 我知道萧安的担忧,小周能跟得上吗?她的体力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主要是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精神问题,她的精神力不知道咋样。这要是走着走着又犯病了,在这大山里,还真的不好弄。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和北方的山不一样。 我看着小周说:“你没问题吧。” 小周说:“我没得事,从小就在家里干农活,我还行。” 我们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收拾个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台阶下坐着俩人,这俩人把栅子门打开,坐到了里面。 我说:“你俩干啥来了?” 这俩就是来找书生看病的那俩,这俩看起来年轻一些,病得也是最轻的,此时看起来,好像是退烧了。 我说:“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打算出山了,你们病好了,抓紧也出山吧。这地方,邪性的很。” 想不到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说:“人可以走,但是金子必须留下。” 我说:“你再说一遍。” “金子留下,人可以走。当时都说好的,人归你们,金子归我们。说好的事情不能变。” 我是真的被气坏了,拎着红缨枪就要下去。 书生一把拉住了我。 书生用手一指,在栅子外面,埋伏了人,有六七个。 这些家伙怕我们带着金子跑了,这是来堵我们了啊! 我说:“你们真行,这金子可是你们主动送来的。” “我大哥是在考验你们噻,想不到你们这么贪财,人也想要,金子也想要,啥好处你都得了,我们人财两空。你觉得这能行吗?” 书生说:“你们想咋样嘛!” “还是那句话,金子留下,人你们带走。不然别怪我们不讲义气。” 我说:“合着你们就是一群土匪啊,这是要翻脸开始抢了吗?” 陈瘸子这时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上来了,他推开门,看着我说:“书生能替我们看病,我们还是很感激的。看病有看病的价,我们愿意付钱。但是金子是说好的,我们拿金子,周晓莉归你。你不能反悔噻!” 我知道和他说再多也没用,我说:“你想抢?来嘛,我倒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瘸子叹口气说:“这是何必呢,你们不就是来找人的吗?现在人给了你们,金子留下,我们大家都满意。” 我用红缨枪指着陈瘸子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陈瘸子,我明确告诉你,我王守仁不接受威胁。你要是好好说,怎么都行,要是和我耍流氓,你算是遇到祖师爷了。” 陈瘸子说:“我就是在和你商量噻,我们好好商量嘛!你咋子才肯把我的金子还给我。” 我说:“想要金子,容易啊,告诉我,山洞里的一家四口是咋死的,说对了,我就还给你。” “他们咋死的我咋知道,我见到的时候就那样了。” 我撇撇嘴,摇着头说:“不可能,这地方外地人可找不到,能找到那里的都是本地人。离着山口最近的就是你们乐贤,这件事你们陈家脱不了干系。” “和金子有关系吗?我要的是金子。”陈瘸子说,“要是不把金子拿出来,谁也别想走。” 我说:“陈瘸子,你这病刚好一些,你就来为难我们,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值几个钱?你放心,诊费和药费我们都会出的,给我们看病也不可能价值几十斤黄金吧。” 书生这时候拎着竹竿子站在了我的旁边。 我问他:“书生,你后悔了没?” 书生一笑说:“没啥后悔的,我去给他们看病也不是为了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守仁,你要记住,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绝对不是也不能为了别人活着。” 我知道书生说的对,我很难得地没反驳他。 第248章 猜 疑 我们和陈瘸子对峙了起来,陈瘸子派了四个人在这里守着。 意思很明显,有本事就在这里耗着,谁也别走。 一直到了晚上,这群人竟然在这里开始挖洞,他们竟然用了一晚上在这里挖了一个洞出来。 第二天接着挖,这洞越挖越大,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这洞颇具规模。 又过了三天,这群家伙都退烧了,竟然都搬到了山上,和我们住在了一起。 我们住在烽火台上,他们住在我们下面。 十二个人住进了洞里开心的不得了,烤蛇肉,喝烧酒,早就把他们死去的兄弟给忘干净了。 他们不着急走,我们更不着急,耗着呗。 陈瘸子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按捺不住了,他打开了我们的栅栏门,一瘸一拐走了上来,我用红缨枪顶住了他的胸脯,我说:“谁让你上来的?再往前一步,老子就捅你一个窟窿信不信。” 陈瘸子顺势就侧着坐在了台阶上,卷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说:“守仁兄弟,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家里人肯定都急得不行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妥协一下,你留下三斤金子,剩下的都给我。三斤金子不少了啊,够你们花一辈子了。” 我说:“陈瘸子,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陈瘸子说:“早就说好的,人归你,宝贝归我。这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噻!” “是商量好的,但是这金子可是你们主动送来的,不是我们下去抢来的吧。” “我晓得这件事有些问题,不过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回去总得有个交代。” “几十斤金子还不够交代的吗?我看你们就是贪得无厌。” “金子本来就该是我们的。要不这样,我把金子都给你,你把周晓莉给我嘛,要得不嘛!” 这个陈瘸子知道我不会为了金子放弃小周,他竟然和我这么说,这纯纯就是利用别人的善良当自己的筹码,这太不要脸了。 我用红缨枪指着陈瘸子说:“你真的是厚颜无耻啊!” 陈瘸子说:“你也看到了,你一天不给我们金子,我们就一天和你死磕到底。这金子你拿出来也要拿,不拿出来也要拿,不然我们就在这里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如果给他金子,他能走,我还真的不在乎,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瘸子堵着我,会不会不是为了要金子,而是为了要杀人灭口呢? 我即便是给了他金子,他还是会找借口堵着我们不让走,一直到我们弹尽粮绝,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个陈瘸子,阴险狡诈还不要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要我们的命,只要我们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丑事了,到时候他们就说自家兄弟是被蛇吃了,不是被自己吃了。 还有,我怀疑他杀了山洞里一家四口,这也是他要杀我们的理由。 不过现在我们也不在乎了,他有千方百计,我有一定之规,起码一时半会儿我们还不发愁食物的问题。 时间久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尤其是这鬼地方,生死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我是不会给你金子的。陈瘸子,我命令你离开我们的地盘,再有人私自闯入,别怪我下死手。” 陈瘸子呵呵一笑,起来一瘸一拐下去了,这次倒是懂礼貌了,给我带上了门。 烽火台周围我们是有栅栏的,现在成了我们和他们的边界,不过这群混蛋一直在周围转悠,每天在栅栏外面转来转去。 其实,我和书生萧安三个完全有能力杀出去,将他们逐个击破,杀个干干净净。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解放军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在这里杀了人,他们就会让我们吃枪子。 这就有点为难了,我们只要出去,这群混蛋就要干死我们,我们要是把他们都干死了,出去后还说不清楚。这也不符合解放军的法律精神。 这咋办? 书生说:“守仁,要不你把金子给他们算了,让他们滚,我们也好回家收麦。” 我说:“太幼稚,给了金子他们也不会走的你信吗?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金子,还有我们的命!” 小周说:“为啥子呢?” 我说:“你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你不懂江湖险恶。” 小周说:“我咋不信他们敢杀人!” 书生说:“小周,你太纯洁了。” 萧安说:“我倒是觉得守仁说的对。” 书生说:“反正我们的目的不是金子,我们也不要忘了初衷,干脆给他们金子,看看他们接下来做啥子。我们也好有个明确的判断噻!” 我说:“肉包子打狗。” 书生说:“无所谓嘛!金子又不能吃,干脆我们要他们一点粮食,让他们用粮食换噻!” 我问:“他们有粮食吗?” “我早就闻到大米香了。”书生说。 萧安说:“我也闻到了,他们是带了粮食进山的。” 我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要一百斤大米,给他们全部金子。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大家纷纷点头。 于是我走出了帐篷,到了外面之后,我对着下面大声喊:“陈瘸子,过来一下,我们聊聊嘛!” 陈瘸子很快就拄着拐杖上来了。 这家伙肆无忌惮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知道我不敢对他咋样,这就是赤裸裸地在利用我们的善良啊! 我说:“陈瘸子,你赢了,金子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给我们一百斤大米。” “我们没那么多大米,我们可以用蛇肉补。你是不晓得,那蛇肉好吃得很!” 我说:“有多少大米?” “八十斤左右,带进来也没多少,我们基本没咋吃。” 我说:“那就八十斤,大米搬来,金子拿走。我们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陈瘸子笑着说:“要的要的,要的嘛!你等到,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很快就有人把大米送过来来,我把一袋子金子给了这小子,他拎着开开心心就下去了,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大哥,金子,真的是金子。” 陈瘸子在下面等着呢,直接给了这小子一个耳刮子,说:“不是金子是啥子嘛,喊个锤子!” 我们拿到了大米,也很开心。 不过我有些担忧,我说:“书生,他们不会给我们下毒吧!” “哪里那么容易下毒!这里有啥子毒可以下嘛!快去蒸米饭噻,你还在这里磨叽个锤子哦!” 我吃了满满一饭盒大米饭,真香啊! 吃饱了我出来看陈瘸子他们,果然他们没有走,不过我发现有两个人下山了。这俩人背着金子先走了,陈瘸子他们十个人继续留在这里。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气血上涌,我大声喊:“陈瘸子,金子给你们了,你们咋还不走?” 陈瘸子说:“你们还没走,我们咋舍得走嘛!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噻!” 我心说你大爷的,你当我傻啊! 书生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小声说:“真被你猜对了,这家伙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第249章 白天晚上 要是他们十个对上我们三个,我们还真的打不过。 谁都不用武器的情况下,我们三个绝对能拿捏这群小利巴,但是一旦动了砍刀和红缨枪就不一样了。 我们守住烽火台没问题,要我们去和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真不行。 不过要是搞偷袭就不一定了,我们就埋伏在竹林里打游击战,一定能打赢。 不管是战斗技巧,身体素质,他们都不是对手。我们只是不想杀人,这件事要是能用谈判的方式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我得劝劝陈瘸子,让他撤。 天再次阴了上来,又下了一晚上的雨。我估计啊,他们往外走的两个兄弟肯定淋雨了。这要是不小心再遇上野猪,被拱死都是有可能的。陈瘸子为了弄死我们也是拼了,这得冒多大风险啊。 到了早上的时候,雨就像是被设置了程序似的,又停了。 我在烽火台的台阶上喊:“陈瘸子,过来聊聊啊!” 很快陈瘸子就拄着拐杖过来了,这拐杖是用竹子做的,不过我发现今天的拐杖拿起来好像有点重,他可能在竹子里藏东西了,刀子?有可能。 他笑呵呵打开了栅子门,一步步往上走。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他盯着他,只要他有一点异动,我立即制服他。 陈瘸子一边往台阶上走,也子啊观察我。 我这里全是阳谋,我手里是拿着红缨枪的。 当陈瘸子走到了我身前两米的时候,我用红缨枪把他顶住了。我说:“陈瘸子,你就站在这里好了。” 陈瘸子看着我一笑:“王守仁,你那么能打,你还怕我一个瘸子吗?” “你可不是普通的瘸子,是你上过战场的逃兵,我不得不防。” 我得让陈瘸子知道,我不是傻子,我对他的防备心很重。 “你叫我来商量啥子嘛!” 我说:“金子给你们了,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回去做啥子嘛,这里有吃有喝,我们又在这里挖了洞,住在这里多舒服的。你要想走,你们走嘛,我又不拦你们。” 我说:“关键是你住在这里我不放心,你离着我们太近了。我劝你们搬走,换个地方嘛!这座山这么大,你住哪里都行,就是不要住在我们旁边。” “人就是要住在一起的嘛,外面还不是一个村子一个镇子的,人又不是老虎,人就是要住在一起互相照应噻!” 我说:“人其实和动物最不一样的不是互相照应,而是互相残杀。从古至今,一将功成万骨枯,人打人,人杀人,人和人之间的战争史就是人类的发展史。” 陈瘸子说:“那都是为了利益,现在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了噻。” 我说:“利益分很多种的,并不只是一种。陈瘸子,我叫你来聊聊,主要就是想告诉你,你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劝你放弃心里的想法,立即带人撤出去,不然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瘸子看着我笑了:“你在说啥子哦,我就是想等天气好一些再走,我心里没有别的想法。” 我说:“那就好,你回去好好想想,千万别做傻事。真要是打起来,你们不是对手。” 陈瘸子说:“你在说啥子哦,打锤子哦打!不打,我们不仅不打,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的嘛!” 说着他又要往前走,我的红缨枪继续顶住他的胸口,我说:“你不想活了吗?” 陈瘸子这才后退了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胸脯说:“王守仁,你这是做啥子嘛!” 我说:“言尽于此,接下来我看你的行动。” 我要让陈瘸子知道,我们感觉到了危险,我们时刻在防备他,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瘸子皱皱眉,转过身,拄着那根柱子做的拐杖,下去了。 出去之后,带上了门,还把门栓给拴上了。 书生走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他们不会撤的。” 我说:“那也得好好琢磨下我的话,毕竟我们不是好惹的。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起码让他们做到投鼠忌器。” 陈瘸子刚出栅子门,路边突然就钻出来一只野猪,这野猪不大,也就是二百斤的样子,直接就站在陈瘸子面前不动了。 这下我和书生笑了,我大声说:“安姐,出来看热闹,陈瘸子和野猪冤家路窄,要打起来了嘿!” 陈瘸子这时候把拐杖拿起来,一只手抓着上半截,一只手抓着下半截,一拉,果然露出来了刀子。 陈瘸子大声喊:“来啊,你这头蠢猪。” 他这么一喊,猪怒了,上来就撞他。陈瘸子的刀子捅在了野猪的腿上,流血了,不过野猪根本就不在乎,咬住他就拽着走。 陈瘸子就像是死狗一样被拖着走,他一边挥舞手里的刀子,一边大喊:“救命,快救我!” 山洞里跑出来一群人,野猪一看不好,松开嘴就跑掉了。 陈瘸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起来骨头没事。 这是野猪,这要是遇上老虎,陈瘸子直接就没了。 野猪虽然凶猛,但是通常都是不致命的,它不会像是老虎一样锁喉。 刚才的野猪个头也不算大,这要是遇上八百斤的,这一群人估计也降服不了。 萧安和小周一起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清脆,陈家人很难堪,狼狈地钻进了洞里不出来了。 我说:“要是把骨头摔碎了就好了,尤其是把陈瘸子另一条腿也摔断了,那样是不是就不瘸了?” 书生笑着说:“那就得坐轮椅了,守仁,你咋想的嘛!” 我说:“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当真嘛!” 萧安说:“希望陈瘸子吸取教训,不要在这里为难我们了,尽早离开这里才是正途,在这里住下去,减员是迟早的事情。这里不只是有野猪那么简单,这里的蛇,这里的狐妖,这里的熊猫,甚至是这里的豹猫,对人的威胁都是很大的啊!” 我说:“他们基本没什么防备,被野兽偷袭只是概率问题,只要时间够久,就一定会发生。等着看吧,他们很快又要减员了。” 书生说:“他们现在只是有效防备了人面蛇,不过还没做好防备那条超级大蛇的措施,难道他们觉得那条超级大蛇不会继续来吃他们吗?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群人的逻辑。” 我说:“是啊,吃惯了嘴,跑惯了腿。超级大蛇还会来的,什么时候来,那得看超级大蛇的心情。” 我发现一个规律,这里的人面蛇喜欢晚上出来觅食,几次对陈家人的进攻,都是傍晚或者晚上。它们不喜欢光,白天根本不出来。 这可能和豹猫的活动时间也有关系,因为豹猫是白天出来觅食的,人面蛇这是在躲着豹猫吧。 狐妖也是在晚上出来,人面蛇晚上出来,也许和狐妖有关。人面蛇是要吃狐妖的。 总之,我给这里的野兽分了两类,白天出来的和晚上出来的。 豹猫,熊猫是白天出来觅食的动物。野猪,人面蛇和狐妖都是晚上出来。 至于刚才那只野猪为啥白天出来呢?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了吧,白天见到野猪也挺多的,不过这些都是个例。 第250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野猪也专门挑软柿子捏,比如老人,小孩儿。 陈瘸子被野猪攻击,完全因为他是个瘸子,野猪一看有机会了,干他。 要是我遇上二百斤的野猪攻击我,那就是在给我送口粮来了,一刀直接就从脖子捅进去,直接捅到心脏。 超级大蛇上次一口气吃了五个人,这五个人要消耗一段时间,等它饿了,一定还会来的。 不过陈瘸子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在洞口也做了栅栏,洞口周围砍掉了大片的竹子,也围成了一个圈子。 最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把烽火台也围了进去。 现在倒是好了,我们的小院子到了他们的大院子里。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蛇来了,先要过他们那一关。 我对那样的大蛇是一点好办法都没有,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鞭炮吓退它。 书生和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在忙活的陈家人,书生说:“守仁,这群家伙该不会真的想在这里安家吧。” 我说:“除非是疯了。” 书生说:“你说出去那俩人,把金子送到之后,会不会还带人进来?毕竟大墓里还有很多好东西,那些青铜人像要是弄出去,也能卖不少钱。” 我说:“那个谁敢买啊!那东西是文物,抓到是要杀头的。那东西和金子不一样。” 书生说:“你和我说这些,我肯定是知道,但是陈家人不管这些啊,他们在这里住下来,也许并不是为了杀我们,可能是为了那大墓。陈瘸子怕我们霸占大墓。” 我看向了书生,我说:“你说的有道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出山了吗?” 书生说:“不确定啊,一旦我们往山外走,他们从后面追上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我叹口气说:“是啊,谁也不是陈瘸子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不过看陈瘸子他们的动作,确实是想霸占大墓,他们开始往大墓入口方向砍竹子了。 用柴刀砍竹子是非常快的,砍下来的竹子可以做篱笆,晒干了可以烧火,还可以编成床,做椅子等家具。 这边的人大多都会竹编,陈家人里面有能工巧匠,用竹子做了不少家具。 陈瘸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躺在躺椅里面晒太阳。有太阳就晒太阳,没太阳就躺着抽烟。 我还真的希望陈家人是冲着大墓的,我完全可以不参与啊! 这陈家人看来是做了长久打算,他们打算长期在这里驻扎下来。他们竟然开始修到山下的路了,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在这天傍晚砍通了到下面寝殿的路。 其实要是下面的寝殿能住人的话,就没必要在山上住。寝殿里多舒服啊!那大房子,随便用竹编搞几个隔断,再弄上床铺,住起来比在村里还舒服。 陈瘸子不仅让人把通往寝殿的路修通了,还把堵着前殿前后门的石头重新铺在了地面上,让寝殿恢复了原装。 这一下把我都搞蒙了。这陈瘸子到底要做啥哦! 不过它们现在还不敢住在寝殿里,他们白天出来活动,到了晚上,就会在洞口点一堆火,然后都藏在洞里不出来。 在洞口会安排两个人站岗,毕竟现在外面有栅栏,周围有了院子,要是有什么野兽来了,能很快看到。俩人站岗足够了。 我们开始猜想陈瘸子到底要做啥,他这些天的关注点不在我们身上。不过这样我们也不敢走啊,我们最怕的就是我们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追上来。 就像是古代打仗一样,很多人问一个问题,为啥要攻打城池,为啥不绕过去直接打首都。你绕过去,粮食怎么运送上去,人家要是从后面追上去打前后夹击你咋办?古代人并不傻,打仗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就像是现在,我们在前面走,陈瘸子他们十个从后面追上来。尤其是在我们下山的时候,他们从上面冲下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想要走,必须确定身后没威胁才行啊!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在一个难得的大晴天里,山外进来人了,而且是拉家带口,扶老携幼,挑着担子就进来了。 陈家人竟然举家都搬来了这里,到了寝殿,陈家人都开心的不得了,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大的院子,他们这是当皇帝了啊! 有人喊:“紫禁城怕是也就是这样吧!” 接下来就热闹了,陈家人把前殿,后殿,偏殿里的所有神像都搬了出来,全都摆在了院子里,他们开始在每个房子里布置自己的新家。这一下就来了七百多口,他们干脆就住在这里了。 现在看来,这里确实很不错。 书生却小声说:“这里的确是风水宝地,不过这里不适合修阳宅啊,这里是阴宅的风水宝地。在这里住,难道不怕出事?” 我说:“书生,我就纳闷儿了,你到底是相信玄学还是不相信啊!” 书生说:“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但是在阴宅上修阳宅,真的合适?” 我说:“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吧,以前的守墓人,不是一直都住在寝殿里吗?” 书生摆着手说:“这不一样。” 不过一下来了七百多口人,我倒是放心了,陈瘸子总不至于当着七百多人的面把我们杀了吧。 就在这天晚上,陈瘸子亲自来请我们下山去聚餐。 陈瘸子说:“王守仁,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带刀子来见你,并不是要杀你,我是怕你杀我,我得自保噻!” 我说:“你想多了。” 陈瘸子说:“我代表陈家,诚挚地邀请你下去,我们一起喝点酒,增进一哈感情噻!” 我摆着手说:“我们都不喝酒。” 小周这时候突然从帐篷里出来,她说:“我们周家人咋没来?” “周家以后住在乐贤,我们住在这里,难道不好吗?”陈瘸子说,“外面的地我们都不要了,房子也不好了,全是你们的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陈家和周家彻底分开了。” 小周说:“那还是挺好的。” 陈瘸子笑着说:“王守仁,我还是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虽然死了几个人,但是都值得噻!今后我们陈家人,就在这里安家了。” 我小声说:“陈瘸子,你在下一盘大棋啊!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里是阴宅。” 陈瘸子一摆手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封建迷信。要是有鬼神,日本鬼子就不用我去打喽,你说是不是嘛!” 我无言反驳,只能点头。 不过我也替这些村民担心起来。 我说:“可是你们有对付超级大蛇的办法了吗?” “要做改变,总要有一些牺牲,但是也都是值得的,我们可以给大蛇下毒噻!”陈瘸子笑着说:“人多力量大,我不信我们陈家对付不了一条蛇。” 我点头说:“祝你们好运。” 书生却说:“下毒?太难了,蛇不吃死尸,蛇吃活的。再说了,你有毒药吗?什么毒药?剂量够吗?你们不要太天真,下毒这种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瘸子说:“先不说这个,我是来请你们下去一起吃饭的。” 我们是不可能去吃陈家的席的,正所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陈瘸子给我的感觉,始终不是很好,我一直觉得山洞里那四口人是他杀死的。 只不过现在没必要去提那件事,我们最着急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到花水湾,快收麦了。 第251章 狐妖在叫 我们不敢赌人心。 我们在烽火台是绝对安全的。一旦我们离开这里,也许能顺利的离开烽火台,能顺利到老牛坡,但是能不能走下老牛坡可就不一定了。 一旦陈瘸子带人黏上去,我们会万劫不复。 现在是人多欺负人少,陈家几百口人,挑选几十个壮丁不在话下。天知道这群人都做过什么事情! 这陈家也是铁了心住在这里了,他们现在有粮食,有金子,再加上这里丰富的自然资源,在这里生活又能远离外界的是是非非,最关键的是,只要他们守护住大墓的秘密,怕是几辈子都不愁钱花了吧。 虽然这大墓里没有金子了,但是那些青铜器还是很值钱的,除了风险太大没有别的毛病。 欧美人喜欢这东西,我觉得这东西不值钱,但是他们觉得值钱啊!他们要的就是个噱头,家里摆着中国弄来的青铜器,都有排面的一件事啊! 实际上,这东西除了文物价值,那就剩下铜价了。这些东西给他们,那就是暴殄天物,他们懂个毛线的文明。 我说过,文明本身就是不文明的体现啊喂! 陈瘸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响,要是只有这样也无所谓,他们住他们的猎人谷,我们回我们的花水湾,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啊! 陈瘸子走后,我们也开了个会。 我抱怨道:“小周,你们周家咋不派人来接你呢?” 书生说:“也许陈家人根本就没说小周的事情,周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小周在猎人谷,也不知道她还活着。” 小周说:“我们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抓紧回去吧。” 我说:“不是不想走,是不敢走。我最担心的是我们下不去老牛坡。要是在老牛坡被追击,我们就死定了。小周,你想过没有,我们在下山的时候,山上冲下来一群壮汉,手里拿着大刀长矛,见到我们就捅,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树,还有树藤啥的,我们是跑都没处跑。” 小周说:“陈家人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我说:“你懂啥。” 书生说:“这不是小孩过家家,这是阴谋,是城府。我们输不起。” 萧安说:“我觉得倒是不急,我们现在有粮食,有肉吃。我们也没啥子好着急的噻!我们等机会嘛。” 书生叹口气说:“要是周家的人能过来就好了,但是很明显,周家的人都胆子比较小,他们不敢来。” 我要是周家的族长,我肯定要带人进来找小周的,毕竟这是自家姑娘。周家人可是好,根本就不管小周了,这样的家族实在是没啥意思。 就和我们在百顺胡同的王家一样,虽然本家亲戚很多,但是我爹死的时候,没有一个来帮忙的,这群家伙就盼着我赶紧死,好分我的家产呢。还好有解放军来救了我,不然他们还真的得逞了。 陈家就不一样,我感觉得到,这是个很团结的家族。 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陈家娶媳妇竟然没有周家的姑娘,这就太奇怪了。按理说两家人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通婚呢? 我问:“对了,小周,你们周家的姑娘为啥不嫁给陈家?” 小周说:“乐贤的陈家和周家其实是一家人,乐贤村有一条小河,叫夹河。在夹河东边有一座山叫周山,西边有座山,叫陈山。我们两家的祖先是亲兄弟,一个在河东安家,就跟着周山姓了周。一个在河西安家了,就姓了陈。” 书生说:“这应该是东周时候的事情了吧,那时候之前的人是以地名为姓氏的。” 小周说:“反正就是这么个传说,所以乐贤的周家和陈家是不通婚的,我们的姑娘都嫁到外村,我们村的小伙子也都是娶外地的小伙子。” 我惊呼道:“那为啥要你嫁给陈瘸子。” 小周说:“新社会了噻,只要出了五服就可以结婚,老规矩不作数了噻!” 书生说:“不通婚确实是不科学的,你们这都有几十代上百代人了,早就没有血缘关系了,通婚是没问题的。” 小周说:“但是陈瘸子你也看到了噻,走路的时候,地不平。我啷个能嫁给他嘛!” 萧安呼出一口气,小声说:“老规矩是要改改了。这么说,你们周家和陈家是亲戚噻。” 小周说:“周家和陈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关系一般。” 我说:“别说是两个姓的亲戚,我在北平的那些没出五福的亲戚,还不是都一样冷眼旁观。” 书生说:“你饿的时候,有人给你一口饭吃,这是朋友;你饿的时候,有人给你一碗饭吃,那是真感情;你饿的时候,有人把饭藏起来,这就是现实。” 我竖起大拇指说:“要不怎么说解放军仁义呢。” 书生说:“我觉得吧,那条大蛇肯定还会来,这么多人,就像是我们看到了这么多头猪一样,它不来吃才怪。” 萧安这时候拿起了二胡,在帐篷里拉了起来,她一边拉一边说:“天气越来越热,我们在帐篷里住不了多久了,要是不抓紧离开这里,真热起来,我们会热死在这里。” 我说:“我觉得用不了那么久,会有机会的。” 陈家的人到了,首先就是砍竹子,修梯田,他们要在这里种果树,种麦子,种水稻。 周围的大片竹林每天都在倒下,被清理出来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而且我发现,陈家人编织了一张大网,在前殿的门口撑了起来,这大网还没抓到蛇,有很多鸟都撞了上去,被网缠住,就这样死在了上面。 有了这大网,还真的有可能抓住大蛇,就算是蛇再厉害,也不会缩骨功吧。只要被这网罩住,就别想跑。 还真的是人多力量大啊,陈家这柒佰口人,也算是人才济济,会做啥的都有。 这里没有鱼,他们竟然用网在河里补蛇吃。 按照常理来说,蛇肉和鱼肉没啥大区别,蛇是动物,鱼也是动物。但我就是难以接受吃蛇这种事,又不是没吃的,何必呢。 陈家人可是百无禁忌,他们也是太久没吃肉了,每天都捕捉大量的蛇熬汤,香气都能飘到我们这里来,闻着确实香,不过仔细想想锅里那么多蛇,也够恶心的。 不知道陈家人要是知道陈瘸子等人吃过人,会是什么感觉。 这些人里,一定有被吃的小伙子的家人,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今天白天太阳很大,但是不热,只要到了树荫下就有小凉风,我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风更大了,是个大晴天,赶上是阴历十五,月亮出奇的亮。 把整个月亮谷都照亮了,亮到能在地上看到树影。 我正在烽火台上练拳的时候,就听到竹林里响起一声声嗷呜嗷呜的声音。 我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声音此起彼伏。 书生从帐篷里出来,搂着我的肩膀,我俩看着远处的竹林。 我说:“我咋觉得要出事呢,这是不是狐妖的声音啊!” 书生说:“大概是,这叫声好像是在预警,是不是人面蛇今晚要出来害人啊!” 第252章 野猪王 林子里静的出奇,在这个夜里,除了些许的风声,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连虫儿都不叫了。 我们在烽火台上,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陈瘸子也感觉到了危险,他带着人出来,用手电筒不停地照着周围,就像是拉磨的驴一样,一直在围着院子巡逻。 山下的寝殿里的人们也没闲着,我用望远镜观察,看到有五个小伙子,在背着猎枪巡逻,一圈接着一圈的走着。 在寝殿的围墙上也站着人,东南西北四面墙,站了有三十多人。 寝殿外面的竹林已经被砍伐掉了,出来了一大片空地,要是人面蛇这时候过来,肯定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的。 如果人面蛇和人类打起来,一定会是人类取得最后的胜利的,这已经是经过几十万年实战的论证的。 在地球上,没有什么动物能真正的威胁到人类这个族群。 无非就是人类付出多大的代价去取得这场胜利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不见人面蛇的影子。 不过我能感觉到,人面蛇就在周围的竹林里,它们在等待时机。 到了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实在是困死了,眼皮都睁不开了,我说:“我得去睡了,受不了了。” 书生说:“你去吧,我盯着。” 我回到帐篷里的时候,看到萧安和小周都睡得香。我倒下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我是被小猴子和书生一起叫醒的,我坐起来一伸手就抓住了红缨枪,我说:“咋了?” 书生说:“阴天了。” 我钻到了外面,此时的山谷里伸手不见五指,我这时候看看表,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我举着望远镜看看远处的寝殿,墙上的人都下来了,这是明智的选择。要是还在墙头上巡逻,要是人面蛇来了,直接就被拉走了。 他们在围墙下面点了很多火,隔着十米就有一堆火。 另外在院子的前广场和后广场中央,都点了一大堆火,这样一来,寝殿里被照得雪亮。 并且,人们都转移到了前殿里,统一保护。 这边的陈瘸子他们此时也都下山去了,他们加入到了巡逻的阵列里。 陈瘸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前广场火堆旁边,在主持大局。 我看得出来,陈瘸子在陈家的地位非同小可,他是陈家的灵魂人物。 这样严密的防守,大蛇没有什么机会,最主要的是,陈家有五把猎枪。 我说:“这五把猎枪厉害了啊!” 书生说:“最普通的霰弹枪,从前面装火药打铁砂的那种,威力有限,打人好使,打蛇可就不一定了。除非蛇张大嘴巴,他把枪砂全都打进嘴巴里。” 我笑着说:“蛇会这么配合吗?” 书生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小猴子蹲在我们的身边,也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山下。突然,小猴子突然抱住了我的大腿,跳了起来。直接爬到了我的肩膀上,它开始抓我的头发,很不安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要出事了。 接着,我就听到山下一声巨大的吼声,接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 就听到轰隆一声,寝殿的东南角的围墙,应声倒塌。 我看到一头一千多斤的野猪从倒塌的砖石瓦块里拱了出来,这头猪比我和书生打的那一头还要大一圈,我觉得至少有一千二百斤。 这么大的野猪虽然不算是绝无仅有,但也实属罕见了。 关键是,这家伙为啥大半夜的来袭击人呢? 陈家的人一看这大家伙慌了,举起枪就开始打,枪砂打在猪皮上,就和挠痒痒似的。 野猪奔跑起来,朝着这五个火枪手就冲了过去。 五个家伙转身就跑,哪里跑的过野猪。 一千多斤的大野猪直接就从背后撞飞了两人,这俩人落地之后,还会动,看来没死。不过也丢了半条命。 野猪并没想放过他们,低着头冲过去,用獠牙直接将其中一个挑飞上了半空,直接飞起来十几米高,再次落地的时候头着地,直接就完了。 另外一个吓得在地上爬,野猪跳起来,直接一蹄子就踩在了这家伙的后背上,他顿时口吐鲜血,两只手还在不停地在地上抓。 我不忍直视,把望远镜拿下来,呼出一口气说:“这家伙无敌了。” 我再次举起望远镜的时候,陈瘸子已经带着人,端着红缨枪冲了上去。 哪里是野猪的对手? 野猪一个冲刺就撕裂了他们的防守,像是一台绞肉机一样冲进了人群,有的被撞飞,有的被獠牙挑飞,有的直接被野猪踩在脚下。 一千二百斤的野猪,可不是十二个一百斤的人能抵挡的存在。 况且这家伙不像是大象那么笨重,它很灵活。来来回回冲了三个来回,陈家的壮丁死伤有十几个。 陈瘸子此时已经带着人往前殿里面撤了,野猪在后面撞来撞去几个回合之后,地上已经没有能继续战斗的人了,陈瘸子等人已经到了前殿的门口。 我们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不过我们能看到高高撑起来的网。 书生说:“我们下去。” 书生带头往下跑,我和小猴子直接就追着下去了。 我们和书生一直跑到了被野猪撞开的围墙豁口的地方,我们往里一看,野猪还在院子里对地上受伤的那些可怜鬼践踏。 小猴子最先上墙,顺着墙一直往西边跑,最后跳上了大门楼子。 此时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和书生紧跟着也跑到了南边的门楼子上,趴在了上面。 虽然这里用不着望远镜也能看清了,不过我还是举着望远镜在盯着站在门遮下面的陈瘸子。 这时候的陈瘸子非常焦虑,他在带着人大喊,在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终于,野猪放弃了对地上伤者的践踏,看向了陈瘸子那边。 到了这里看清了,野猪确实受伤了,身上在流血,是被猎枪打出来的伤。不过它皮糙肉厚,这种火枪根本就打不透。 书生说:“守仁,好戏开始了,这头猪要倒霉了噻!” 我这时候看向了空中的大网,这网本来是用来抓大蛇的,现在用来抓野猪也不是不可以。 野猪终于中计了,低着头就朝着陈瘸子冲了过去,陈瘸子身前是大网,身后就是前殿的大门,野猪一旦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全家族七百人都在前殿里面避难。 野猪跑得越来越快,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陈瘸子手里握着绳子,当野猪快到网下的时候,陈瘸子一拉,大网落下。 这个时机把握的很好,刚好就把野猪罩在了里面。 但是野猪的惯性还在,就像是一枚炮弹一样冲向了陈瘸子身前的台阶,撞在台阶上之后,身体几个翻滚,刚好停在了陈瘸子的脚下。 顿时,陈家的人拿着红缨枪上去猛刺,就算是野猪有再大的力气,在网里也发挥不出来,就算是这样,这群人也刺了足足五分钟,才算是把野猪搞死了。 野猪的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谷,一直叫了五分钟。 我听得觉得难受,浑身刷刷发冷。 第253章 开荒团 一千二百斤的野猪死了,陈家的人也死伤不少。 不过他们还是欢呼了起来,甚至开始分割这头野猪,他们把硕大的猪头抬了起来,不停地欢呼。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竹林里突然又有了异动,从第一头野猪从围墙的豁口跳进来,到跳进来三十几头野猪,只用了五秒钟。 这三十几头野猪大的有五百多斤,小的也有二百多斤。一进来就看到陈家人举着那硕大的野猪头在欢呼。 这些野猪直接就冲了过去,陈家人总算是乐极生悲了。 三十多头野猪直接冲进了前殿,前殿里顿时传出来了妇女的尖叫声。 不知道为啥,女人特别善于尖叫。 接着就是有人从前殿里跑了出来,大量的人跑到了院子里,野猪追了出来,开始在院子里奔跑不停,人们被一个个的撞倒,陈家的壮丁拿着红缨枪和砍刀,根本控制不住野猪。 野猪群就像是绞肉机一样,把陈家人给搅了个乱七八糟。 这一轮下来,死伤足足上百。 陈家的男人们都疯了一样,开始舍命去控制,有的抓住了猪耳朵,有的抓住了猪尾巴,有的抱住了猪的脖子。 只要被抱住的,就一定能杀。不过他们在抱住野猪的过程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三十多头野猪,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算是全杀死了。 这下,陈家人不庆祝了,也不欢呼了,他们开始检查地上躺着的人,死了的抬到一旁,没死的抬到前殿里开始救治。 我这时候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钟了。 陈家的人开始去修补被撞塌的围墙,我和书生偷偷离开了寝殿,回到了山上的时候,萧安和小周都在台阶上守着,萧安拿着红缨枪,小周拿着柴刀,我俩一回来,她们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萧安坐在了地上说:“下面打得好热闹。” 我说:“不知道咋回事,野猪袭击了陈家,死伤无数。” 书生说:“大多数都是老人,孩子比老人灵活的多,目标也小,野猪倒是没怎么对孩子下手。” 萧安说:“这么说,没伤筋动骨。” 书生嗯了一声说:“也死了几个男人,不多。” 小周说:“陈瘸子死了没?” 书生说:“没有。” 小周有点失望。 其实我也是有点失望的,只要陈瘸子死了,他们可就没了主心骨,我们也就可以出山了。我觉得陈家人里敢杀人的不多,陈瘸子要是死了,其他人大概率是不会生出杀我们的想法的。 正所谓是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带头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毕竟杀人这件事也是需要勇气的。 我打着哈欠说:“实在是太困了,我得去睡一会儿。” 书生说:“你咋和猪一样呢。” 我说:“晚上不睡,明天崩溃。” 我进了帐篷,倒下之后全是野猪杀人那血淋淋的上面,人太渺小了,一个个被掀翻,被顶飞,掉下来被摔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我叹口气之后,也就如此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说白了,陈家人死光了管我屁事,不忍直视,已经是我最大的善意了。 这下我睡足了,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发现陈家的人在砍竹子,他们把我们周围的竹子全砍了,包括寝殿周围的竹子,也在被陈家的人逐步蚕食。 陈家的人这是在清理生存的空间,竹林退去会变成农田。人面蛇想跨过农田来到下面寝殿杀人,也会提前暴漏出来。 我看出来了,陈家的人想把整个山谷的竹林全砍光,他们组成了一个开荒团,不停地砍伐着。 开荒团里有人砍竹子,有人背着猎枪,拿着红缨枪和砍刀在巡逻,负责安全。 老人和妇女负责送水送饭,做后勤工作。 他们分工明确,动作迅速,这陈家人丁兴旺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不怕苦,不怕死,勇于面对困难的精神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死一些人算什么?只要把这里开发出来,想生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孩子。只要粮食够吃,女人就可劲儿生呗。说白了,粮食才是决定人口的主要因素。 周围的竹子被砍光了,我们的视野一下扩展了不少,这样更有利于观察。 我们的烽火台现在成了最好的了望台,住在这里,还是很踏实的。 我一直在纠结陈瘸子到底有没有动杀心,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不敢靠着判断就去冒险。 接下来连续七天,他们都在砍竹子,寝殿周围的竹子一直到半山腰,都被他们砍光了。 他们现在顺着山谷一直往南砍,看样子是要一直砍到老牛坡下,那样整个山谷就都受到了他们的控制。 在砍竹子的过程里,他们杀了很多狐狸,野猪,还有人面蛇,基本都是幼崽。 豹猫和熊猫不在其列,倒不是他们没有抓到豹猫和熊猫,只不过他们把这两位当成了盟友,这是保护动物。 豹猫和熊猫是吃蛇的,并且是日行动物,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不过此时我倒是有了深深地担忧,要知道,狐狸这东西报复心很强的,杀了那么多小狐狸崽子,扒了皮,还吃了肉,老狐妖能善罢甘休吗? 蛇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就算是杀了他们的蛇崽子,蛇也根本不知道仇恨,蛇就不懂什么叫报复。 由于每天都有肉吃,陈家的人身体越来越好,陈瘸子他们几次来邀请我们下去一起就餐,我都拒绝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拨人,就不要强往一起凑。 我现在最恨的就是周家的人,你们倒是派人进来看看啊,进来几个人也是好的,回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啊! 我们是真的太着急回花水湾了,天越来越热,快收麦了啊! 麦子熟了就要收,不收就要掉在地里,收不回来了。靠着老赵自己,根本就收不过来,这一地的麦子不能就这么扔在地里啊! 陈家人总算是把老牛坡下面的竹子和树全砍光了,我们从这里看出去,明显能看到那条石板路一直到老牛坡下。 还有那条隐藏在树林里的河也露了出来。 陈家的人开始治理河流了,他们每天都在用网捞蛇,捞上来蛇之后,直接就处死。 只要河里的蛇捞干净了,鱼也就有了生存空间。这里也就算是恢复了正常。 不然总觉得这猎人谷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这猎人谷啊,确实不该是这个样子,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被陈家人打造成世外桃源。 到了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闷热,搞得我心烦意乱。我越着急收麦,越没机会离开这里。 我们又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要是走下烽火台,随时有可能被陈家人给灭了。 陈瘸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监视我们,我们放个屁的动静,陈瘸子都知道。 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天晚上特别的热,连个风丝都没有,我光着膀子,出汗出的皮肤都亮了。 我一边喝水一边说:“书生,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书生说:“能有啥子办法,这周家的人也真稳得住,咋就不进来接我们一下呢。” 我说:“我觉得陈家也不可能不和外界接触吧,迟早我们会等到机会。不过最主要的是我们等不起了,得回去收麦了啊!” 就在我们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机会来了,公社派人下乡考察来了。 公社派来了两男两女,看得出来,都是知识分子。长得都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孩子还戴着近视镜,一看就都是城里的孩子。 我说:“我们跟着公社的干部出去,应该没问题吧。” 萧安说:“不要忘了,我们是从金陵偷偷跑到这里来开荒的,要是被公社的人晓得了,不知道会咋处罚我们,搞不好会把我们赶回金陵。” 我说:“不可能啊,你们就是本地人啊!” 萧安说:“但是社会关系都在金陵噻,回来是要写申请,拿着介绍信回来才行的噻!” 书生说:“是啊,这可咋办啊!陈瘸子之所以敢围着我们不让走,应该也是掌握了我们的情况。他肆无忌惮啊!” 我骂了句:“他大爷的!” 第254章 你的承诺 不过问题来了,只要我们不说,陈瘸子不说,公社的干部是不可能知道我们是谁的。 我们可以叫陈二狗,陈铁柱,周翠花,周晓莉。 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我觉得陈瘸子应该是有默契的,他不可能把我们给交出去,我们要是受难了,他陈瘸子也别想好。那么多金子都在他手里,他敢乱来? 想到这里,我说:“干脆,我们就假装是陈家的人,护送公社干部出山。” 书生说:“这是个好办法。” 萧安说:“要是陈瘸子把我们和公社干部一起干掉咋办呢?到时候他污蔑我们,说我们护送人出去,他啥都不知道咋办?” 我说:“他们敢对公社干部下手?不要忘了,公社干部下乡考察都是要备案的。” 书生说:“他们要是有这个胆子,我们也认命了,和他们拼了。到时候可就不怕了,有公社干部为我们作证,我们就不必投鼠忌器了噻!” 我说:“就是,要是他们连公社干部都不放过,那我们就没必要客气了,和他们拼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小周说:“干脆这样好了,你们就说是周家的人,和他们一起搬进来的。陈家的人住在山下,我们住在山上。” 我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萧安说:“小周,你下去把公社干部请上来嘛,告诉他们,在山上还有一家子。” 我说:“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周应该没危险,陈瘸子的敌人是我们。小周下去叫人最合适。”书生说。 小周说:“我不怕,陈家的人我都认识,他们要害我也不能当大家的面害我。” 我想了下,是这个道理,光天化日之下,要是敢杀人,那陈瘸子的胆子就太大了。 小周下去了,我们在山上密切关注,很快小周就和公社干部接洽上了,看起来聊得还是很投缘的。 在十点钟的时候,小周带着公社干部上来了。 要进来我们的院子,要走两道门,第一道门是陈瘸子修的,进来是一个大院子,大院子的核心就是挖出来的山洞。 我们住在烽火台上,在烽火台周围是小院子,这是个套院儿。 四个干部一来就四处观察,然后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到底要考察啥,难道是考察这里的生存环境吗? 我是外地口音,我少说话。 是书生和萧安接待的,我在帐篷里不出来。 通过介绍,两个姑娘一个姓陆,一个姓田,两个小伙子一个姓张,一个姓秦。 年纪都不大,最多比我大两岁。不过人家都是读书人,参加工作也早,估计解放前就都参加工作了吧。现在他们可就成了国家的干部了,要不怎么说运气好呢,其实我那时候也想去当兵的,我爹死活不让,怕我死在战场上。 结果没多久,北平就和平解放了,我要是出城去当解放军,我现在也是干部了。 我是没死在战场上,我差点死在家里。北平年前年后多冷啊,我没吃的,没烧的,就那么抗了过来。要不是解放军进城,我早就死了。 陆干部和田干部全是北方人,说话口音像是东北那边的。张干部和秦干部是当地的,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躲在帐篷里不出来,田干部往帐篷里扫了一眼,看到了我,她说:“这位同志,里面不热吗?”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是纯正的北平口音,一说话别人就听出来了。我能听懂四川话,但是我学不会啊,我最多就是会说一些俏皮话啥的,比如瓜娃子,方脑壳,叮叮猫儿! 让我成句成句的说,我真的不行。 “这位同志,你出来啊!” 陆干部说:“不会是个哑巴吧。” 萧安这时候喊了句:“你出来噻,你是上门女婿,不是小媳妇儿,有啥见不得人的吗?”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开悟了,我立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这四个干部开始打量我。 陆干部说:“你咋不说话呢?” 我说:“我不喜欢和人聊天,上门女婿,不光彩。” 陆干部笑了:“这有啥不光彩的,现在是新社会的,男女平等,上门婿一样也是平等的啊!” 我立即说:“可是他们不这么认为,我到了他们周家,我也要姓周,我的孩子也要姓周,当时就说好了的。我本来叫王守仁,现在他们叫我周守仁。或者是周王氏。” 顿时这四个家伙都哈哈笑了。 张干部笑着说:“无所谓噻,名字只是个代号。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了。对了,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 我说:“我是北平人,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了。” 张干部叹口气说:“是啊,兵荒马乱的这么多年,在北平那种地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山?” “我们要在这里考察三天,三天后我们出山回公社。”陆干部说。 我说:“三天后我们也出去,回老家一下,还有些东西要挑进来。我们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陆干部说:“好啊,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蛇,还有野猪,确实挺危险的。” 我们正聊着,陈瘸子带着几个人上来了,一上来就说:“吃饭喽,几位同志,你们这是不饿吗?” 田干部看看表说:“这还没到饭点儿呢。” “早点吃嘛,你们这一路走了两天吧,肯定没吃好,我们炖了一大锅野猪肉,就是怕同志们吃不好啊!”陈瘸子说,“同志们都没有啥忌讳啊,都能吃辣吧!你们也晓得我们这边,没有辣,吃不下饭。” 田干部这时候笑着说:“还别说,我还真的饿了。” 他们能不饿吗?这一路过来起千辛万苦的,他们能有啥吃的?现在不只是农民吃不上饭,就连工人和干部都吃不上饭。除了军队,别处都缺粮食。 他们四个开开心心下山去吃饭了,陈瘸子站在台阶上看着我说:“王守仁,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说:“三天后我们随着公社干部一起出山,我希望你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不然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陈瘸子盯着我说:“我巴不得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还有,大墓的秘密你替我守住,我就不说你们是从外地潜逃回来的难民,我是逃兵,但我是逃的旧社会的兵。你们呢?你们逃的是新社会的难!” 我盯着陈瘸子说:“成交,我们就互相照顾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瘸子看着我一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没错,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瘸子一瘸一拐下去了。 走到了烽火台下的时候,回头看看我,他大声说:“记住你的承诺!” “你放心,我王守仁说话算话!” 第255章 吃完再走 我们在第四天的早上踏上了出山的路。 这天早上,天气非常好,蓝天白云的,一路上鸟声不断。 我们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回家了。 最危险的一段路其实就是老牛坡,这老牛坡难走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我担心的是被陈瘸子追杀。在下山的时候被追杀是最危险的。我们地形上有绝对的劣势,只能快速下山,争取在下山之前不被他们追上。 不过我们也有优势,那就是我们和公社干部在一起,陈瘸子要是敢追杀我们,等同于造反。 这要是在旧社会,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是新社会,相信解放军也不会轻饶了他。解放军是仁义,但那绝对不是妇人之仁。 我们是上午九点出发的,到了老牛坡下的时候,也只是下午两点十分。 我掐着腰站在老牛坡下,仰望着老牛坡,我说:“再往前走可就没有路了。” 虽然说没有石板路了,但是很明显,陈家人搬迁愣是在山林里踩出来一条路。 四位干部就是踩着这条路进来的,要是现在上山,在傍晚走上老牛坡不成问题。 不过我不想再往前走了,我想在老牛坡下找个地方住上一晚,我想等一等,要是陈瘸子派人来追,一定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快速上老牛坡。那样的话,就是他们在前,我们在后了。 陆干部说:“时间还早,我们可以上山的啊!完全可以在山上扎营的。” 我说:“山上有野猪,还有蛇,这里还有狐妖,在山下更安全。” 田干部说:“狐妖?记住,以后不许传播封建迷信,新社会是不允许的。我们要相信官府,相信马克思。” 两个男干部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 一号男干部说:“就是就是,封建迷信,要不得。要是相信封建迷信,我们啥子都不要做了,每天求神拜佛就好了。” 二号男干部说:“记到,以后再宣扬这些,怕是要送你去公社学习班好好学习一哈。” 我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不过在北平,黄大仙和狐三太奶的故事很多很多,你们这边难道没有吗?” 两个男干部纷纷摇头。 我凑过去说:“我给你们讲一下。” 这两个男干部非常有兴趣,伸着脖子凑了过来。 田干部咳嗽了两声,这俩男干部才回过神。 一号男干部大声呵斥:“谁要听你的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马克思噻!” “这个姓马的到底是干啥的?我一直听你们说。” 我这么一问,俩男干部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也懒得和我解释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令气氛轻松了很多。 我说:“你们想必也不是特别着急回去,我们在山下住一晚,明天一口气翻过老牛坡,这样会安全的多。蛇,狐妖和野猪都喜欢晚上出来,豹猫和熊猫喜欢白天出来。豹猫和熊猫对人还是很友好的,你们觉得呢?” 陆干部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理解了。守仁,你以前在北平是做啥的?” 我说:“小时候是百顺胡同的大少爷,后来我爹把家败了,我就去山里当了猎人,解放后就被人贩子拐到了这边,给人当了上门婿。” 萧安此时说:“当上门婿咋了嘛,难道还委屈你了吗?老子难道配不上你?” 我立即说:“配得上,配得上,是我配不上您!” 陆干部笑着说:“你们以后好好生活,尤其是你守仁,你在老家那边已经无亲无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明白吗?” 我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道理我都懂。” 就这样,我带着大家沿着老牛坡的山脚往东走,最后在一棵大榕树下找到了扎营地点。 大榕树非常茂盛,下面寸草不生,刚好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搭建好了帐篷之后,大家把自己的铺盖都铺好了,这天也就快黑了。 我说:“看吧看吧,这要是上山,刚到山顶就黑天了,我们搭建帐篷会很麻烦。出门在外,要的就是两个字,从容。” 田干部笑着说:“听着还怪有道理的。” 我们是背着锅出来的,我开始给大家准备食物。 民以食为天,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我煮了一锅咸肉,先煮一个开,把水倒掉,再煮,再把水倒掉,第三次还开始真正的炖,这时候咸肉也就不咸了。 咸肉一直煮了两个小时,到吃的时候,可是把这四个干部给美坏了。 他们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平时看起来都挺矜持的,但是遇到了美食,可就再也矜持不起来了,就像是一群狼。 我笑着说:“我就说吧,这要是着急上山,我们可就没有时间做这么好吃的猪肉汤了。” 一号男干部竖起大拇指说:“说得对,以后我们慢慢走,不急嘛!” 二号男干部笑着说:“争取出山的时候,把猪肉吃完。” 没有人能抵抗美食的诱惑,我要是敞开吃,我觉得我能在一年内成为一个大胖子,我吃啥都觉得香,越吃越想吃。 吃饱了人就容易犯困,四名干部和小周很快都睡着了,我们三个都坐了起来,很默契地钻到了帐篷外面。 萧安说:“要是陈瘸子要追杀我们,这时候应该在路上了,他们会连夜上山。他们应该觉得我们会在老牛坡顶扎营。” 书生说:“那我们去路边蹲守。” 我用力点头。 就这样,我们三个加上一只猴子,潜回了老牛坡下。 我看看表,这时候才九点半。 此时山里已经开始有蚊子了,我们必须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然会被蚊子吃了。 小猴子长了一身毛,它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不过小猴子会长一身虱子,回去之后,必须把它的毛剃光,然后彻彻底底洗干净才行。这一身虱子在屋子里爬,想想浑身都刺挠。 蹲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书生有些不耐烦了:“要是没人来,说明陈瘸子并没有害我们的心思。” 我说:“不管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们都必须当他有这个心思。” 萧安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聚精会神,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受不了了。困得连连打哈欠。 我干脆闭着眼靠在大树上说:“有事喊我。” 书生也靠在了我的身边说:“萧安,你盯一会儿,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眯半小时。” 我闭上眼就睡了过去,到了十二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小猴子把我叫醒了。 这时候我再看书生,他睡得正香,看萧安,她竟然也睡着了。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空旷的道路上,一群三十几个黑衣人,在黑夜里快速走了过去,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没敢叫书生和萧安,我怕这俩家伙醒来喊一声,要是喊出来,可就全完了。 这群人到了老牛坡下,只是做了短暂的停留,随即钻进了林子。他们上山了。 我这才晃了晃书生和萧安,俩人醒过来并没有喊。 书生打着哈欠说:“来了吗?” 我说:“过去了,三十多人,大概是三十五,或者三十六,没数清楚。带队的正是陈瘸子,一瘸一拐的,这混蛋是真想要我们的命啊!” 第256章 死磕到底 萧安摆着手说:“走,我们先回去再说。在这里呆久了,被发现就麻烦了。” 我们快速往回撤,快到大榕树下的时候,我们三个停下来了,然后去了河边,坐在河边的一块大鹅卵石上。 我说:“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理由,现在几乎能确定,陈瘸子就是要杀我们。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他应该提前就派人跟踪的啊!” 书生说:“这件事有偶然性,他没反应过来。我们跟着公社干部出山是他没有料到的,一开始也许没想追杀我们,但是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必须把我们干掉。他可以把我们和公社干部一起干掉,嫁祸给人面蛇噻!” 我说:“咋嫁祸嘛!” 书生说:“把我们扔到人面蛇的窝里,让人面蛇吃了我们。” 我说:“蛇不吃死的东西吧。” 书生又说:“反正往山里一扔,很快就被吃完了,最后只剩下骨架,毁尸灭迹噻!” 萧安点头说:“说的没错,随便把我们往山里一扔,当我们被发现的时候,哪里还有尸体,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我咬着牙说:“这个陈瘸子,胆子也太大了,公社干部他也敢杀!上过战场的就是不一样,真下死手。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准备应战吧。” 书生说:“先不急走。我觉得他们一直往前走找不到我们的痕迹,会很快回来的。我们现在上山,有可能和他们迎面遇到。我们在这里等等,也许他们找不到我们,就放弃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从容出山了。” 我摇着头说:“以我对陈瘸子的了解,他不会放弃。他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 萧安说:“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等明天再说,先去睡觉。” 我说:“我们怎么和公社的干部说啊,可是我们把他们拉下水的啊!” 萧安想了想说:“先不说,守仁,把他们拖住,明天做点你的拿手好菜,我们用食物把他们留住。” 我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天刚亮,我和书生就去山上挖竹笋了。回来我做了一个竹笋炖猪肉,别提多香了。 把四位干部吃得肚子溜圆。 我说:“几位要是不急着回去,干脆咱们把猪肉吃完再走,不然这么多猪肉带出去,是要遭到嫉妒的。从古到今都有一个道理,叫不患寡,患不均。被人嫉妒可不是好事情,他们会举报我们的。” 书生说:“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你们四个在这里住了几天,都吃胖了。别人难免说闲话。” 我和书生把所有的猪肉都拿了出来,足足有一百二三十斤,大米还有六十多斤,够我们吃很久了。 我说:“外面都断粮了,我们却在这里吃白花花的大米饭,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书生说:“几位领导,为了大局,我们要么把猪肉和大米扔掉,要么在这里吃掉,至于怎么做,你们做决定。” 萧安立即说:“糟蹋粮食是犯罪!总不能真的扔了吧。” 陆干部这时候说:“扔粮食就绝对不行的,至于我们做,我们四个去开个会研究一下。” 这四个家伙去了河边,恰巧就坐在我们昨晚坐过的大鹅卵石上,研究了足足一小时,总算是研究明白了。 陆干部说:“经过我们四个投票表决,大家一致同意留下来,把食物吃光再走,这样就能避免浪费了,你们觉得呢?” 我说:“其实我们三个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啊!” 我的天,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把四位干部当猪养,同时,我们三个轮番去路边观察。 陈瘸子在这天下午就带人从老牛坡上下来了,不过下来的人数少了很多,我数了一下,只下来了十六个。也就是说,还有二十人留在了老牛坡上,他们在那边拦截我们。 看来陈瘸子猜到我们躲起来了,他只要守住老牛坡,我们迟早是要露面的。 老牛坡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不然就要重新走出一条路来,这谈何容易。 我们是有深刻教训的,有路走,就千万不要自己再去开路了。开路的代价往往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翻阅老牛坡呢。 这山顶上可是有二十个壮汉守着。 我们这边虽然人也不少,八个人,但是五个都是小利巴啊。让他们发表个讲话啥的可以,让他们拿起棍棒去打仗,那就是为难他们。 我现在最为难的还不是打仗,而是该怎么交代和陈瘸子的恩怨。 一旦说了实话,我们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他娘的,愁死我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瘸子又带人上山了,这次带了很多建筑材料,还有很多的粮食。 看来他们要在老牛坡上大兴土木,修建哨所啊! 陈瘸子也是下了血本,他就是要把我们留在猎人谷里。 书生小声说:“守仁,要不我们回去吧,再回烽火台。” 我说:“那就上当了,陈瘸子现在最想我们回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可以软禁我们一辈子。我们现在要逃出去,回家收麦。” 萧安说:“看样子陈瘸子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啊!干脆我们把实情告诉公社干部吧!” 我说:“不行,公社干部虽然吃了我们的猪肉,但是他们不是猪。一不小心,我们在花水湾的基地就被抄没了晓得不?” 萧安说:“现在我们被堵在这里了,该咋办嘛!” 我说:“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书生说:“咋见机行事嘛,山都不敢上,难道在这里躲一辈子?再说了,也躲不了多久了。等他们把老牛坡巩固了,就该组织人来搜我们了,到时候他们会打着搜救的旗号来找我们。最关键的是,他们会说我们绑架了四名公社干部,这才是最要命的。他们这是来救驾的,你晓得不嘛!” 我皱着眉说:“这四个干部也是,出门咋不带枪呢!” 书生切了一声,唰地一声,把扇子打开,拼命扇自己。这天是真的越来越热了。 这两天没怎么动,净是吃了,我是真的吃胖了。晚上睡不着,想辙,一直想到了后半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不过我有了一个设想,我们旁边不是有一条小河嘛,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艘竹筏,然后顺流而下呢? 但是这样做有一个风险,这水里毒蛇太多,而且到了下游一些,水流太急了,搞不好就要翻船。 谁也不知道下面是啥情况,要是再有个断崖啥的,我们直接摔下去,岂不是死定了?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办法不是很成熟,但是我又有点蠢蠢欲动。要是实在没办法很好的操控竹筏,我们可以选择靠岸嘛! 还有,这里是川中地区,这里的地势还是很平缓的,即便是水流湍急,也不会太过险恶,要是拼一下,也许就顺着河水出去了呢。 我想到这里,一下坐了起来,我轻轻推了推书生,又推了推萧安,我们三个钻出来帐篷,去了河边,再次坐在了那块巨大的鹅卵石上。 第257章 人杰地灵 就在我向着二人阐述我的想法的时候,小猴子突然不安地叫了起来。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继续说:“其实我倒是觉得可以拼一下,说不准就出去了。即便是出不去,我们还可以靠岸的嘛!” 小猴子再次不安地叫了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打断我。” 我刚要继续说,小猴子再次打断了我。它一下就窜到了树上去了。 这下我们三个都警惕地站了起来,我们背靠背看着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是面对河面的,这时候,我发现岸边起了一个小浪涌,直接拍在了岸边。 我死死地盯着河面,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一条人面蛇直接就从水里窜了出来,张开大嘴朝着我们就过来了。 这条人面蛇有大腿那么粗,比以前见到过的都要大。 我一看立即大声说:“跑!” 我们三个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跑回帐篷中拿红缨枪,只要手里有了红缨枪,对付这么一条蛇还是不成问题的。只凭着一把刀子,手太短了啊! 我们跑得再快,也比不过人面蛇,它从水里出来之后,直奔我们就来了。 我刚跑到林子里,就觉得身后不对,一转身大蛇正张开了大嘴朝着我的脑袋就过来了。 我虽然肩膀上扛着竹竿子,但是明显这条蛇要大得多。我心说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交代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书生大喊一声,我往下一蹲的空,他双手抡圆了竹竿,直接就打在了蛇鼻子上。 这一下打得太狠了,砰地一声,打得蛇头一歪,竟然打破了它的鼻子,大蛇鼻子里冒血了。 我趁机窜了出去,一伸手就摘下来肩膀上的竹竿,和书生站在一起,和这条蛇对峙了起来。 蛇再次进攻,它的头高高抬起,猛地扑下来,我一杆子抡出去,这蛇只是一个后仰,就躲了过去。 他娘的,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打不到他。 不过有我和书生交替掩护,这条蛇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大蛇朝着我们试探了几次之后,把头低下,看着我俩开始变脸。 那张脸一下变成我,一下变成书生,一下变成安姐,还会变成小周和公社干部。 看来,它在白天的时候就在观察我们了,只不过白天没对我们展开攻击。 我此时竟然看着它的脸愣神了,书生大喊:“守仁,别走神,这家伙有迷惑性。” 我虽然听到了,但我还是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此时的我就像是被抽空了思想一样,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而且我看着眼前的大蛇,她竟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不是别人,是苏梅。 她朝着我伸出手来,我也慢慢地把手神了出去。就在我俩的手要握在一起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声,我直接就回过神来,再看,我离着大蛇的脸只有两米远了。 接着,又是一声炸响,我知道,这是萧安在放鞭炮。 大蛇这时候直接张开嘴朝着我扑了过来,我抡圆了杆子打了出去,同时,我快速后撤,书生顶上来,补了一杆子。这才把大蛇打退。 萧安到了近前,手里拎着两把红缨枪,我和书生接过来,一左一右对着大蛇就过去了。 大蛇并不知道怕,要不怎么说这玩意一个心眼呢,上来就扑我俩,我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半蹲,把红缨枪往后拉,这大蛇张开大嘴朝着我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长矛直接就刺了出去。 脚下发力转髋带动转肩,长矛就像是子弹一样冲了出去,直接插进了大蛇的嘴里,直接穿透了它的大脑袋,从头顶穿了出来。 大蛇应声倒地。 虽然头被刺穿了,但是身体还在地上扭来扭曲,看着挺恐怖的。 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太危险了。” 书生说:“这下你该打消走水路的念头了噻!” 萧安蹲下,看着大蛇的眼睛说:“这东西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我说:“要不怎么叫畜生呢!不过它刚才把我给迷了,这玩意也能迷人。不过它最多就是把人控制住不动,不能让人按照它们的意思做事。” 书生说:“刚才吓坏我了,你一步步朝着蛇走去,我用力喊你,你根本就不理我。要不是萧安及时回来,你就死定了。” 我看向了萧安,我说:“安姐,你又救了我。” 萧安听了一愣:“我救过你吗?咋会说又?” 我一听也懵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起她啥时候救过我,我只能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贵人,我离不开你。” 萧安一听笑了:“离不开我,真的假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 我们这边的动静惊醒了小周和公社干部,他们迟迟赶来,这里离着我们的帐篷只有三十多米了。 看到大蛇还在地上扭曲,公社干部都惊呆了。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此时蛇已经现出原形,不过脸还是有人脸的基本样子,看着挺瘆人的。 田干部说:“这么大的蛇,这猎人谷还真的是人杰地灵啊!” 我听了之后都惊呆了,心说这叫人杰地灵?这分明就是一条蛇妖啊! 这四个家伙没经历过人面蛇吃人的场面,所以他们不怕。 这四个家伙竟然开始拍照片,做记录。要不是胶卷不多,这四个家伙肯定围着这条蛇拍到天亮。 陆干部说:“把红缨枪拔出来,我们给这条蛇的脸拍一下。” 我过去用脚踩住蛇头,把红缨枪拔了出来,这一拔出来,蛇竟然滋溜一下跑了。 我大喊一声:“卧槽,吓我一跳!” 四个干部竟然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几个家伙,心真大啊! 这次事件直接让我放弃了乘坐竹筏出山的想法,这要是在水里,我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人和猴子一样,根本就不适合在水里活动,我们在陆地上要是遇到危险,起码还有一战之力。 说心里话,在陆地上能打败人的动物不多了。只要我们手里有刀子,就算是遇到东北虎也能支吧支吧!说心里话,这种人面蛇的战斗力和东北虎比还是差得远,他们要是遇上东北虎,只有死路一条。 四川的大熊猫实在是太仁义了,战斗力也实在是拉胯,根本就不能对蛇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倒是豹猫,别看身材不大,也就一百左右斤,要是论杀蛇,那是一把好手儿。 我这时候决定了,还是要从地面突围,我们必须翻过老牛坡才行。 但是要怎么和四名公社干部说呢,想起这个我就头疼。 干脆不说了,明天白天就大大方方上山,遇到陈瘸子看看他啥态度。 要是陈瘸子敢对公社干部下手,那他可就实打实的是造反了,格杀勿论。 第258章 图穷匕见 我们的鞭炮声一定也吸引了陈瘸子他们的注意,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找来了。 我们最好是搬家,不能那么被动地被找到。 我们要现身,也不是这样的现身方法,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尤其是他们有火药枪,我们需要做一身铠甲。 火药枪的威力有限,我们用竹片做双层就没问题。 我们连夜搬离了驻地,往南边住在了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 我们要是在这里不动,三天内他们能找到我们就不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做木甲,我们对四位干部说,这是为了防止被野兽咬。我们把躯干全包裹了起来,这样就能避免大多数的枪砂。 另外,我还在大腿的前侧绑了木甲,在大臂的前侧也绑了木甲。这样能把受伤的概率降低到最小。 一天时间,我们把木甲做好了,这玩意穿上的确有些笨重,但真的能防住火药枪的枪砂啊! 不过也有个缺点,就是一旦被对手近身,我们就太笨重了。所以,我必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木甲取下来,剩下的时间,我们都在练习怎么卸甲。 当我们熟练之后,基本能在三秒内把木甲脱掉,三秒时间虽然不短,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公社的四位干部肯定不知道我们为啥要这么做,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吃完了竹笋炖肉之后,就启程了。 这次我们直接朝着老牛坡下踩出来的小路走去,到了老牛坡下,我想了想说:“书生,你和公社的干部同志走在前面,我和安姐压后镇。小周,你跟在干部同志身后。” 大家纷纷点头。 书生带头往前走去。 虽然山上踩出来了小路,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难走。 尤其是现在天气热了,山里的蚊虫多了起来,我们必须把自己蒙起来,只露着眼睛,这样就太热了。 要是早出去五天,也不至于这么热。 不过这一路还算是顺利,我们在中午之前,走到了老牛坡顶。 不过在这里,陈瘸子竟然带人修了一道山门。 山门用简单的木头编制起来的,两边是木栅栏,中间有一道门。踩出来的这条小路,正对着这道门。 四位干部同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笑着说:“这里有人!” 田干部走上前去,喘着气,抓着木栅栏大声喊:“开门啊,是陈家的人吗?陈瘸子,开门!” 山顶上的树木已经被砍光了,砍下来的树木都做成了栅栏,这时候的老牛坡的坡顶上就像是一个山寨。 陈瘸子这时候还真的走了过来,他笑着,一瘸一拐走到了山门前面,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过了老牛坡呢。” 听陈瘸子这么一说,这四位干部倒是有点尴尬了,总不能说为了吃完猪肉,没舍得走吧。 我说:“我们没着急!” 陈瘸子看我们穿了木甲,他笑着说:“你们这打扮是要做啥?穿得像是小孩儿玩的竹节小人。你们应该玩过吧,在木头的缝隙里,下面两根绳子,一拉一拉的,竹节小人。” 陆干部一边脱一边说:“热都热死了,不过这是为了防止野兽袭击,这是保命装备。” 她的手刚解开一个扣子,就被书生抓住了手腕,书生说:“陆干部,我们不停留,我们喝口水继续赶路。” 陆干部愣了有五秒钟,随后点头嗯了一声。 她朝着周围看了看。在陈瘸子身后,站着五个背着猎枪的壮汉,这五个家伙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陈瘸子此时已经打开了栅子门,他说:“进来吧。” 书生带着四个干部先进去,随后是小周,最后才是我和安姐。 此时我和萧安、书生手里都是抓着红缨枪的,不过这红缨枪被我改造了一下,在林子里用那么长的红缨枪根本就不好使,我把红缨枪的手柄改成了一米二,木质的枪柄,改成了竹子的,更轻了。 山顶被他们整个都围了起来,这里还修了很多木屋子,明显他们就是打算盘踞在这里等我们的。陈瘸子这是做好了和我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想不到的是,我这么快就来了吧。 走进了这个院子,我用红缨枪指着说:“陈瘸子,修得不赖啊!你这是准备在这里长期住了吗?” 陈瘸子说:“这里是进出猎人谷的必经之地,我打算派几个人守在这里,保护族人的安全。不然来了山贼土匪,我们还不知道就麻烦了。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吧,在周围有不少土匪的,解放军一直在清剿,效果不太好。” 田干部说:“很快就能清剿干净了,你们要对国家有信心。” 书生说:“陆干部,田干部,我们抓紧下山吧,争取在天黑前走到山下。” 陈瘸子立即说:“干脆你们在这里住一晚,这山下实在是太热了,住在山顶还凉快一些。” 书生说:“在山下有一条小溪,我们住在溪边咋会热。陈瘸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着急赶路,就不逗留了。” 陈瘸子这时候看着陆干部说:“陆同志,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你们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吧。” 我立即说:“我们就不留了,穿着木甲,穿一下脱一下的也不容易,一折腾就是一身汗。我们抓紧赶路,傍晚到小溪旁休息,还能洗个冷水澡舒服一下呢。在这里可洗不了澡吧。” 一听洗澡,陆干部不再犹豫了,她说:“赶路要紧,我们就下山了。” 陈瘸子说:“既然这样,我送送你们吧。” 陆干部说:“太客气了,不用送,你们忙你们的好了。” 我们开始往前走,一边走,我就觉得背后发冷,一直走到了南门的时候,这里的人就是不给开门。 陆干部说:“帮我打开门,我们要下山。” 陈家的人就是不动。 这下,公社的四名干部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们一起看向了我。 我转过身看着陈瘸子说:“你啥意思?我们要下山,请你立即开门。” 陈瘸子说:“下山的路不太平,有野猪群。” 我说:“野猪只有晚上才出来活动,大白天的,哪里会有野猪群?” 陈瘸子说:“我觉得诸位还是留下住一晚,明天再走。” 陆干部大声说:“陈瘸子,你到底想干嘛?你想绑架我们吗?我告诉你,我们来这里考察是在公社备过案的,我们要是在这里出事了,你别想逃脱责任。” 陈瘸子的脸一阵黑一阵白,他这时候怕是牙都咬碎了吧。 最后他还是说:“我请诸位留下住一晚,以尽我地主之谊!这也有错吗?” 他突然大喊了起来:“你们这些城里人为啥子总为难我呢,怪不得大家都说,城里没好人。” 他这么一喊,他身后的五个兄弟都举起了火药枪来。 图穷匕见。 第25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立即用手臂护住了脸,我说:“陈瘸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陈瘸子说:“我只是想请你们吃顿便饭,住上一晚,这不可以吗?这咋还成了造反了呢。” 田干部这时候大声说:“陈瘸子,你疯了吗?” 陆干部说:“我倒是明白为啥守仁非要我们穿铠甲了,防的不是野兽,是你啊!” 陈瘸子直接撕破脸了,他再狡辩下去也没意思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声说:“这都是被逼的,我也没办法。今天你们你们死,就是我亡。” 我大声喊:“陈瘸子你想好了,只要一动手,你就万劫不复了。” 陈瘸子呵呵笑着说:“只要杀了你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到时候我会说你们离开了老牛坡,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叫死无对证。” 陈瘸子一挥手,几十个壮汉拿着红缨枪围了过来。 我们立即带着四位干部往栅栏旁边撤,到了栅栏边上之后,我大声说:“小周,你和四位干部同志拆栅栏。” 栅栏外面是树林,只要进了树林,他们长枪就发挥不出威力了,我们的短枪才能灵活自如地发挥最大威力。 陈瘸子的人开火了,我们全部蹲下,用胳膊挡住头,把后背对着他们,这样就避免了被枪砂喷到大腿和小臂。 不过我还是觉得小腿一疼,我一看,流血了。有一颗枪砂打进了我的小腿肌肉。 但是这一颗枪砂还不至于影响我的运动能力,五声枪响之后,我们全都站了起来。 陈瘸子大声说:“上,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我们就在这时候,快速脱了木甲,我左手拿着红缨枪,左手持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站好了格斗式。 小周他们在用力的踹栅栏,在拔,在破坏,只要我们能钻出去,到了林子里,他们就没办法和我们打了。 第一个已经到了,长枪朝着我的头就刺了过来,说心里话,这是蠢货。头的目标这么小,你怎么可能刺中? 我一个侧闪上步,不仅闪过去了,人也往前进了一步,左手枪直接就刺中了他的前胸,扎了一个血窟窿。 随后我一脚踹在这货的肚子上,把他踹回去的同时,我也撤了回来。 萧安和书生那边和我不一样,他俩善于抓,两个人都抓到了对方的红缨枪,被他俩抓住,那就倒霉了。 一拉,对方就失去了平衡,随后一枪就刺中了腋窝。 书生和萧安的动作出奇的一致,不愧是青梅竹马的两个家伙。 三个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同时,萧安和书生手里都有了长枪,这下好了,他俩扔了短枪,举着长枪和他们对峙着。 这么一次次捅,吓得对方不敢上前了。 我左手拿着短枪,右手短刀,只要有进来的,就交给我了。 在这样的战斗模式下,我们不怂。 不过我也发现,那五个家伙在给火枪填装火药和枪砂,只要用一根铁杵搥实了,我们就要遭受第二轮的打击了。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冲锋上去,和他们混战,要么就是尽快撤出去,到林子里。 我大声说:“小周,快点!” 小周那边五个人,已经弄出来一个洞。 小周先钻了出去,接着就是四名干部。 那俩男干部够意思,一号男干部大声说:“我不走,我要战斗。” 二号说:“是噻,我们不怕死,雄起!” 这俩家伙竟然捡起来短枪,和我们站在了一起。 现在有个大问题,就是往外钻的话,能钻出去几个,但是剩下最后两个咋办? 总不能把后背对着敌人吧,那不是找死吗? 我说:“书生,不可能全逃出去。最后剩下的要倒霉。” 书生说:“那就拼了噻!” 我说:“我们冲上去,先把那五个火枪手给灭了。” 书生大喊一声:“冲!” 我们五个直接冲了上去。 还别说,那俩男干部挺能打的,并不是花架子。 我们的进攻分三个层次,萧安和书生负责远距离的捅刺,突进来的,交给两个男干部,我负责收割,是自由人。哪里顶不住我就支援哪里。 就这样,我们五个直接就朝着火枪手冲了过去,这样起码能阻止他们填装火药和枪砂。 陈瘸子手里拿着红缨枪,带头顶在前面,他大声喊:“给老子顶住,生死存亡就看现在。” 我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顶着压力就朝着陈瘸子冲了过去,只要把他解决了,这场仗也就答应了。 不过陈瘸子突然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小手枪,抬起来就对准了我的胸口。 我一看就知道坏了,立即下潜,摇闪,他这一枪擦着我的肩膀就过去了,在我肩膀上擦出来一道血槽。 疼得我脑袋嗡嗡的。 不过我还知道,这还不算完,我快速后跳,身体一边后撤,一边做钟摆摇闪。 陈瘸子连续朝着我开火,子弹嗖嗖嗖擦着我的肩膀和腰就过去了。 他开了三枪之后,没子弹了。他气急败坏地扔了手枪,举着红缨枪就来刺我。 我用短枪格挡快速前冲,陈瘸子周围突然伸出来两根长枪,我只能再次后跳闪开。 这时候萧安和书生的长枪也从我两侧伸出去,把陈瘸子前冲的架势给挡了回去。 那边火枪手已经填充好了,陈瘸子他们要撤,这肯定不行,我们立即往前追,此时必须混战,和他们搅在一起,火枪手才没有机会开火。 陈瘸子腿脚不灵活,他想跑掉不可能。 不过这货耍赖啊,身边突然多了十几个兄弟,他转身就跑。 我们五个一头就扎了进去,和这几十人开始混战。 打了一个回合,我们这边扎伤了五个,同时,二号男干部的大腿上被扎了一个窟窿,血不停地在往外流。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扎到大动脉。 我说:“追陈瘸子。” 陈瘸子知道自己腿脚不行,他竟然一瘸一拐跑到了五个火枪手身后,五个火枪手这时候蹲在了地上,举着枪摆好了架势。 这时候不能后撤,必须缠住这些人,不然一旦被火枪喷,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陈家的人也不傻,他们快速后撤,不打了。 不过这时候,陈家的人也没开枪。 陈瘸子的人把我们围在了中间,围而不打。 我一下明白他在顾虑啥,我大声说:“小周,你快带着两位干部跑,找人来救我们。” 陈瘸子立即说:“追,快去追,一个也不能放走,放走一个我们就死定了。” 陈家立即分兵,出去了十来个去追小周了。 陈瘸子笑呵呵地看着我说:“王守仁,你们还不投降吗?” 我说:“投降有啥好处嘛!” “我们好好谈谈,只要你杀了这四个干部,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噻!” 我说:“考虑考虑!” 我这时候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还有老赵在山外坐镇。我们要是出不去,老赵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陈瘸子应该是认识老赵的,他应该也明白老赵是个狠人。 于是,陈瘸子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想让我和他同流合污。 小周实在是太差劲了,只用了二十分钟,小周和两名女干部都被抓了回来。 有人给陈瘸子搬了一把藤椅过来,他舒舒服服坐在了藤椅里面,他说:“守仁,书生,还是萧安,你们考虑一哈嘛,只要你们肯入伙,我愿意分你们一半金子。现在只要你们杀了这四个公社干部,我就当你们是我的兄弟。” 我说:“我要是不呢!” 陈瘸子说:“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一起送你们去见阎王。” 我说:“老赵会杀你们全族。” 我这么一说,陈瘸子果然眼神飘忽,他对老赵有着绝对的畏惧。老赵是不是以前揍过他啊! 这时候,我看到小猴子蹲在木屋的屋顶,它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跑掉了。 陈瘸子这时候笑了:“就算是有那一天,怕是你们也看不到了。死也是你们先死,我后死。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挽回,要么你杀了这四个该死的干部,我们成为合伙人,好兄弟。要么我把你们全杀了,到时候我们会对公社的人说,我们送走了你们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们了。守仁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选一个噻!” 第260章 这就是文明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不可能干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更不会造反。我的命都是解放军给的,我咋可能和解放军对着干呢。 我说:“陈瘸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山洞里那一家四口,也是你杀死的吧。” 陈瘸子歪着头看着我,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了离着我五米的地方停下了,他说:“是又怎么样?这只能怪他们不识好歹,要是他们乖乖把银元拿出来,我至于要他们的命吗?非要我动手,非要我动手,你当我陈瘸子愿意杀人吗?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说:“卑鄙无耻!” “我卑鄙,我无耻,但我也都是为了族人。我陈瘸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为了家人,我有错吗?”陈瘸子说,“要不是我苦心经营,这次陈家的孩子都会没饭吃,陈家人都会饿肚子。为了大家,死几个人算什么,解放军打仗还死人呢,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说这些都没意义了,现在到了你该选择的时候了,王守仁,你想死还是想活,选择权给你了,你看着办,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要是还想不好,就别怪我陈瘸子心狠手辣。” 他哼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后,转过身去,再次走到了藤椅前面,坐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这时候看向了四位干部。 这四位干部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他们甚至给我使眼色。意思我懂,他们是让我杀了他们,先活命要紧,之后再为他们报仇。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说:“田干部,陆干部,四位公社的干部同志,你们把陈瘸子想的太好了,要是我杀了你们,他就会把我们扭送到公社,说我害了你们四个。到时候我就算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书生说:“江湖险恶,四位干部同志,你们以前面对的也许是小鬼子,或者是旧社会的间谍,那种斗争和现在的斗争不一样了,现在你面前的是阴间狡诈的混蛋,他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死死地抓着刀子说:“陈瘸子,现在你投降还来得及。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陈瘸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威胁我。” 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只要他们敢开枪,我就躲到四位干部身后,躲过这一轮枪砂,之后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取了陈瘸子的狗命。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还有活的希望。 我小声说:“四位干部同志,等下你们敢帮我挡枪吗?” 四位干部纷纷点头。他们的眼神非常坚定。 我说:“好,只要帮我挡住这一轮,我一定让你们看到陈瘸子去见上帝。” 陆干部说:“他不配见上帝,上帝更不会见他。” 说心里话,我不在乎上帝见不见他,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想送他去上帝那个地方。 但是很明显,这一轮火枪要是把我和书生、萧安打伤了,那么去见上帝的就是我们了。 陆干部第一个站了出来,站在了我的前面。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恍惚,似乎是见到了另一个苏梅。他们这些解放军是真的不怕死,不怕苦,他们就是中国的大救星。是我们的保护神。 陆干部站出来之后,接着就是田干部,最后是两个男干部。小周最后也站了出来,她说:“我是供销社的员工,也算是国家职工,我也要站在前面。” 这五个人愣是把我们三个挡在了身后。 这时候我有了底气,我说:“陈瘸子,有种你就让你的人开火。只要你敢开火,我保证取你小命。” 陈瘸子这时候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藤椅的把手,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们都不怕死吗?” 陈瘸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五位同志会用身体做我们的护盾。 我说:“陈瘸子,你倒是开火啊!不开火你就是狗日的。” 陈瘸子直接把手抬了起来,他的手一放下,那五个火枪手就要开火了。 他的手抬起来的瞬间,我们身前的五位同志把胸膛都挺了起来。 就在陈瘸子的手将要落下的瞬间,我听到小猴子在旁边叫了起来,我扭头一看,我看到小猴子蹲在栅栏上,有一只狼一样大的红狐狸,蹲在栅栏下面。 这大白天的,狐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边有小周他们在栅栏上拆出来的一个窟窿,这狐狸就是从那个窟窿钻进来的。 接着,一只只的狐狸从外面钻了进来。 这些狐狸长得和狼那么大,它们死死地盯着陈瘸子等人。 我这才意识到,陈瘸子等人是吃过狐狸崽子的啊。他们砍伐竹林的时候,掏了很多狐狸窝,吃了很多狐狸崽子,也打到了大狐狸吃了。 我在燕山打猎的时候,文叔叔就告诉我过,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吃狐狸和黄鼠狼。一旦吃了狐狸和黄鼠狼,一辈子身上都有那股气味。人闻不到,但是狐狸和黄鼠狼是闻得出来的。 只要他们有机会,就会报复。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一辈子都被狐狸和黄鼠狼惦记,这日子能过好吗? 一只只的狐狸从外面钻了进来,一进来就一步步往前走,以前蹲在栅栏下的红狐狸一直没动。 一下进来了有上百只狐狸,这么大的狐狸,这几名干部哪里见过啊。 陆干部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狼?” 书生说:“NONONO,这不是狼,这是狐狸。” 狐狸直接就对着他们发起了冲锋,陈瘸子这下懵了,那些火枪手也都把枪口对向了狐狸。 他们开火了。 五声枪响,倒下了五只狐狸。不过紧接着,狐狸就到了火枪手的身前,直接把乌龟和火枪手扑倒在地,开始撕扯了起来。 狐狸长到狼这么大还得了,地上的人被撕扯的血肉模糊,很快就不成人形了。 陈瘸子的人拿着红缨枪和砍刀开始反击,狐狸不甘示弱,只能说狐狸疯了。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拿着我的短柄红缨枪和刀子就冲上去了,直奔陈瘸子。 陈瘸子本来在和狐狸战斗,看到我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转身就跑。 现在陈家的人已经顾不上我们了,都在和狐狸打。 萧安和书生也回过神,书生说:“这次我帮狐妖。” 两个男干部也拿着长矛冲了上来,大声喊着:“冲啊!帮狐狸。” 狐狸的死伤很大,虽然和狼长得差不多,就算是狼也扛不住砍刀和红缨枪啊。但是随着萧安和书生他们的加入,狐狸反败为胜,态势一下就翻转了。 而陈瘸子带着俩人已经跑出了后山的山门,我谁也不管,直接就追了出去。 我的又小腿中了枪砂,也瘸了。要不是我腿瘸,早就追上陈瘸子了。 我大喊:“你丫跑,我看你丫能跑多远。” 我这一喊,吓得陈瘸子摔了个大跟头。 他的两个跟班去拽他,三个人这么下山,更慢了。 眼看我越来越近,陈瘸子的两个跟班转过身来,拿着长枪就刺我。 我直接一闪就近身了,一枪捅进肚子。 离得太近,另一个的红缨枪根本就没办法施展,横着扫我。 我一个下潜,这红缨枪直接就扫在了树上。 这地方实在是太窄了,长枪根本就不好用。 我右手刀直接划开了他的大腿,他顿时双手捂着大腿蹲在了地上。 陈瘸子这时候还在往山下跑,他一瘸一拐地跑,我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他摔倒了,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被我一脚踩住了那条好腿。 我不敢大意,谁知道陈瘸子手里还有没有手枪呢,就算是没有枪了,肯定还有刀子。 我踩着他的脚脖子不放,随后我弯下腰,拽着他的那条好腿往后拉。陈瘸子转过身来,果然手里抓着一把剔骨刀。 我在这货的小腿上直接刺了一刀,切断了他小腿的韧带。这下这货就逃不掉了。 陈瘸子惨叫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大声说:“守仁兄弟,我是被逼无奈啊,给我一条活路,金子全给你,一百多斤金子,全给你。” “留着给你买棺材吧。” 这时候,我看到山下噼里啪啦上来一群人,到了离着我十几米的时候停下了。 这里面有老人,有妇女,还有一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我拿着刀子大声说:“陈瘸子造反, 要杀公社干部。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这群都是老实人,他们手里虽然拿着杠子,扁担,菜刀,但都不敢上前。 陈瘸子大声说:“我的人来了,王守仁,我们讲和吧!” 我拿起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 这一下,把那群老实人都吓傻了,转身都跑掉了。 我直接割下来陈瘸子的头,一瘸一拐拎着往回走。当我回到山顶的山寨的时候,这边的战斗也结束了,陈家人大败,死的死,伤得伤,活着的都投降了,被捆绑在了一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号男干部大腿受伤,书生正在给他缝合。 我一瘸一拐走到了书生面前,把陈瘸子的头扔在了他的面前,用一只脚踩着说:“没事了,结束了。” 书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说:“你先坐一会儿,等下我把你腿里的枪砂取出来。” 我嗯了一声,坐在了一旁。 萧安过来,递给我水壶,我喝了一壶水,看向了那边的小周他们。 此时萧安的身上全是血,我说:“安姐,你没事吧。” 我看到萧安的后背上有一道血槽。 萧安说:“没事,皮外伤。” 我看向了周围,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很多尸体,大多数都被狐狸给咬断了喉咙。也有很多狐狸的尸体,有的被长枪捅穿了胸膛,有的被砍刀砍开了头颅。 我说:“要是从一开始就杀了陈瘸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伤亡。这个陈瘸子就是一切祸端的根源。不过要是陈瘸子不动手,我们先下手为强,那么这四位公社干部就要抓我们去就地正法了。” 萧安说:“没得办法。” 我说:“这就是所谓的文明吗?我明明知道陈瘸子要害我们,但我就是不能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文明想要的吗?” 第261章 杨宁来信 三天后我们回到了乐贤村,到了乐贤村把小周和四位干部交给了村长之后,我们连夜就溜了。 回到花水湾之后,我们坐立不安了有一周时间,总担心有人突然找上门来,一直到麦子收完了,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现在有了粮食吃,我们还养了猪,种了菜,倒是啥也不缺了。不过我们需要买盐啊! 三个月后,正是盛夏季节,天气热的像是在下火。 我天不亮趁着凉快就出发了,到了合作社的时候还没开板儿。 我躲在了一旁的大树后面,一直等到了小周来上班我才出来。 小周看到我的时候嘿嘿笑了,我也笑了。 小周说,我们走了之后,她对公社干部说了实情,公社干部还是很仁义,同意帮我们保密。花水湾的秘密到现在为止,除了她和四位公社干部没人知道。 我听了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我打了盐之后,刚要走,小周突然说:“对了,有你一封信,是从北平来的信,邮寄到我这里了。” 我这才想起来萧安在信里和在二叔看铺子的二叔说过,有信往信用社寄,写我的名字。我拿了信说了谢谢,开开心心回家。 太热了,一边走一壶水喝完了,到家之后,先跳进池塘洗了个冷水澡,神清气爽。 进屋我就问:“二叔说啥了?” 萧安把信递给我说:“还有一封信,是杨宁写给你的。” 我拿过来一看,写的是王守仁亲启。 “她不是去欧洲了吗?给我写信干嘛?” 我把信撕开,快速看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杨宁在欧洲遇到了一个古董贩子,她竟然收到了一枚建文皇帝的私印。而且这私印是古董贩子从蓉城北门驷马桥镇一个叫朱泉的人手里收来的。 杨宁觉得这个可能和建文皇帝的宝藏有关,要我去关注一下。 最后她还祝我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此致,敬礼! 我把信给萧安看,萧安说:“我不看,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 我说:“啥两口子,安姐,你看看就知道了。” 萧安拿过去看了一遍,然后给了书生看,书生又给了老赵看。 大家看完了之后,都开始思考。 我说:“难道建文皇帝跑蓉城驷马桥来了?” 书生说:“顺着长江一路向上,到蓉城也不奇怪。不然解释不了为啥这里会出现建文皇帝的私印,对了,多少钱收的?” 我立即说:“我咋知道!” 老赵说:“守仁,你还是去一趟驷马桥,找到这个叫朱泉的问一下。要是真的有这么个人,他和建文皇帝大概率是有关系的。” 我说:“我不会说四川话,我去了太扎眼。” 书生说:“哎呀,我陪你一起去嘛!” 萧安说:“我也去。” 我说:“安姐你就不要去了,抛头露面的,不好。毕竟你是姑娘。” 萧安呵呵笑了,她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多少妇女都参加工作了,比如苏梅,还有陆干部,田干部。” 我说:“你和她们不一样。” “咋不一样了嘛!” 我说:“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老赵说:“萧安你就不要去了,你要是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家还真的有点扛不住,那么多猪我都喂不过来。” 萧安看着我说:“王守仁,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你要晓得,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说:“总之你不要去,我和书生去就行了。” 书生在一旁呵呵笑着说:“我知道为啥子守仁不让萧安去,他把萧安当私有财产了噻!” 书生这么一说,萧安的脸一下红了。瞪了书生一眼说:“再胡说,把你嘴巴封起。” 第二天我和书生怀里揣着干粮就出发了,四川的路实在是太烂了,人走都费劲,更别说走车了。 我们一路走,走渴了就找水喝,饿了就吃干粮,或者在山坡上偷橘子吃。 其实也算不上偷,渴了摘几个橘子多正常的。反正都是生产队的,生产队的橘子不就是给大家吃的嘛! 不过有一次还是差点被抓,多亏了我和书生跑得快,被抓到的话,麻烦就大了。首先就问我们是哪里人,住在哪里,我们岂不是就暴漏了吗? 就这样,三天后,我和书生总算是到了蓉城,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 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大车店,在这里住不要介绍信。 但是这里只有大通铺,一排十几个人的那种。我和书生不习惯,找老板娘商量,给我们找了一间厢房,本来是她母亲住的,看在钱的面子上,给我们腾了出来。我和书生三天没睡好觉了,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和书生一起到了柜台前,我问:“老板娘,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你认识朱泉吗?” 老板娘一听笑了,说:“朱泉哪个都认识,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名人。” 我说:“是嘛!” 书生说:“那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老板娘用手一指说:“就在对面,十七号就是他家。” 我和书生一听顿时笑了,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我俩立即出去敲门。 十七号就在大车店斜对面,这门牌号也是新钉上的,新中国有新气象嘛! 但是怎么敲门都不开。 我和书生只能回来,老板娘还在后面算账呢。 老板娘长得挺干练的,个子不高,脸很小,嘴巴上还有一颗黑痣。她在不停地扒拉算盘子,女人会打算盘,不得了啊。这肯定是从小就跟着她爸爸算账,才学会的这个技能。 我和书生也不敢打扰,一直等老板娘算完了,书生才问:“朱泉不在家。” “你们找朱泉做啥子嘛?” 书生说:“我们是朋友。” 老板娘一听笑了:“你们不说实话,朱泉没朋友。” 书生说:“去哪里能找到朱泉嘛!” 老板娘不说话了。 我一看就知道,老板娘对我们有戒心了,另外,她不想多事。 我和书生一看这情况,识趣地走向了后院。 老板娘不说,自然有人肯说,我们出了后院,随随便便就找到了一个小朋友,十岁左右,他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在玩线轴车呢。 就是那种用缝纫机线轴,加一根皮筋,一截蜡烛,一根小木棍做的小车。 书生过去蹲下,拿出一个五分钱的钢镚,他说:“你们谁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钱就是谁的了。” 第262章 凤凰城 五分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两个孩子都聚精会神起来。 “你说噻!” “说噻!” 书生说:“你们认不认得朱泉儿。” “朱泉儿谁都晓得。” 书生把五分钱递给了回答的小孩子。 接着又拿出一毛钱来了。举着说:“去哪里能找到朱泉儿?” 其中一个孩子立即说:“赌场噻!”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朱泉是个赌鬼,怪不得把建文皇帝的私印都给卖了呢。赌博的人就没有底线,一点底线都不带有的,不仅能卖家产,急眼了还会卖儿卖女卖老婆呢。我太了解赌鬼了,我爸就是赌鬼。 我们在小孩子的带领下找到了赌场,到了赌场门口,两个小孩子就跑掉了。 赌场在一条很深的胡同里,拐来拐去,要是不熟悉地形的还真找不到。 不过到了门口,进不去啊! 大门紧闭,想进去只能翻墙。 但是大白天的翻墙入院又不是那么回事,容易挨揍。 干脆,我们就躲在前面的拐弯处,等着人出来。 赌博的人,只有输光了才会从赌场出来,他要是有钱,能一直住在赌场里。在里面吃,在里面睡,说白了,有多少钱都得放在这里。 出来的往往垂头丧气,想着去哪里再搞点钱来翻本儿。接下来就是去骗,去借,去偷,反正只要能弄来钱,管他什么法律,管他什么道德呢。 等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出来一个小伙子,看起来还挺壮实的,他一出来就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刚到拐弯的地方,就被我拉住了。他直接慌了,开始挣扎。 这群赌鬼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去赌,哪里有力气嘛,挣扎了也就是三十秒,就挣扎不动了。 他小声说:“别抓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他当我们是来抓赌的了。 我说:“你改个锤子啊!我们不是来抓赌的,我们是你的朋友。” 我拿出了十块钱,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他吃惊地看着钱说:“钱?” 我说:“你叫啥?” “我叫毛振鹏,都叫我毛三儿。” 我说:“毛三儿,问你一个问题,认识朱泉儿吗?” 毛三儿拼命点头。 我笑着说:“钱是你的了。” 书生再次拿出十块钱,说:“进去找朱泉儿,把他带出来,我们找他有事。” “朱泉儿今天手气好的很,在里面耍得开心,咋可能出来嘛!” 书生又拿出十块钱,说:“只要把他叫出来,这二十就是你的了。” 要知道,现在一个成年人干一天,也就赚个五毛六毛的,二十块钱可是一笔巨款。 毛三儿这时候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他说:“五十,五十我就干!” 书生抬头就抽了这货一个大嘴巴:“你爱干不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毛三儿顿时笑着说:“二十,二十就二十。你们等着,我这就把朱泉儿带出来。” 这货转身小跑着屁颠屁颠就敲开了赌场的门,进去之后也就是十分钟,就带着一个斑秃的小伙子出来了,我要是这样,早就剃光头了,这小子不,非要留一些头发。 也许是这小子剃了光头,又长出来了,净顾着赌博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理发啊! 一边走,毛三儿就问:“赢了多少?” “赢了一百多。” “赢了就赶紧走,再不走运气没了就要输回去了。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说有人找你,他们肯定不放你出来。” 到了拐弯的地方,毛三儿指着我俩说:“他俩找你。” 朱泉儿愣住了:“真,真有人找我嗦?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我不欠你们钱噻!” 我直接搂住了朱泉儿的肩膀说:“放心,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你的朋友。” 毛三儿说:“钱,我的钱给我噻!” 书生把二十块钱塞进了毛三儿的手里,毛三儿紧着就去赌场翻本儿去了。 我抓着朱泉的肩膀,生怕这小子跑了,就这样一直拉着他回了家,进了屋之后,书生说:“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卖过一枚印章。” 朱泉这时候很警惕,他歪着头看着我俩说:“啥子意思嘛!你们到底是谁?” 书生说:“我们是通过欧洲的关系,得知你卖过一枚印章。我们就是想知道,这印章是哪里来的。” 朱泉咬着牙说:“他娘的李光头,竟然出卖我。” 书生说:“李光头是谁?” “我的印章就是卖给李光头了噻,李光头是在送仙桥那边摆地摊儿卖旧货的,我得去找他,让他赔钱。当初说好的,要严格保密!” 书生问:“卖了多少钱?” “三十块现大洋。” “钱呢?” “输了,那天手气特别背,一天就输光了。” 我心说这就是个败家子啊! 我忍不住问:“东西哪里来的?” “屋头传下来的噻!”他说,“你可以小看我朱泉儿,但是你不能小看我祖上,我祖上也是富过的。这条街的宅子全是我家的,到了我老汉儿就不行了噻,都被我老汉儿卖光了。他喜欢抽大烟,逛窑子,最后人都是死在窑子里的。要不是我老汉儿那么败家,我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噻!” “你们有家谱吗?”我问。 “我们是后搬来蓉城的,老家在凉山那边,在山里,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凤凰城。名字叫凤凰城,实际上就是一个小镇子,我小时候和我老汉儿回去过一次,那边的饭菜难吃的很。对了,在凤凰城里面,我们还有老宅呢,啥时候我回去一趟,把老宅卖掉,还能换几个钱使使。” 我一听凤凰这俩字,脑袋里就激灵一下。我看书生的时候,书生也在看我。 我俩还是很有默契的。 书生问:“在你们老家,都姓朱吗?” “肯定噻!不姓朱姓啥子嘛!到了老家麻烦的很,现在我肯定不能回去噻。要回去,也要等我发达了。” 我心说,你发达了锤子,靠着赌钱要是能发财,母猪都能上树了。 朱泉问:“你俩啥意思嘛!” 书生说:“没事,我们就是随便问问。我俩想去你老家做买卖,收点古董啥的老物件,比如瓷器啥的。你要是能带我们去,就再好不过了。” “我,我忙得很。” 书生笑着说:“我们给钱。” 朱泉顿时挤眉弄眼地说:“能给多少?三十五十的就别说了,我看不上。” 书生说:“收一件东西,给你一百提成,能收上来多少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朱泉想了想说:“这买卖能做啊!不过走之前,你们得和我去找一下李光头,这个李光头凶得很,你们要是不给我撑腰,我还真的不敢去找他麻烦。这家伙把我的秘密泄露了,他必须给我赔偿!” 还别说,这小子的维权意识还是很强的。 第263章 送仙桥 我们干脆搬到了朱泉这小子家里了,在大车店那地方住,实在是太麻烦了,人多眼杂的,搞不好就节外生枝。毕竟我俩是没有介绍信的人。 我们有钱不假,但是现在的社会情况特殊,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国家管控,都不许老百姓上街卖菜了。所有的蔬菜和粮食都要统一交到供销社管理。 要是在花水湾,我还能找小周通融一下,弄点吃的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哪里弄吃的啊! 朱泉这小子有办法,我和书生给了他钱,他竟然搞来了一只大公鸡。 朱泉这小子虽然好赌,但是他也是有优点的,不吸烟,不喝酒,所以他的身体还是没啥大问题的,甚至比一般人都健康。 现在的人,有几个是不辛苦的啊,但是朱泉这小子不辛苦,这么多年活下来,全靠着变卖家里的老底活着。他是吃的用的都没受过委屈。 朱泉一边吃鸡肉一边说:“我老汉儿就是抽烟喝酒死在窑子里的,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不抽烟,不喝酒,我不能和他一样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朱泉儿要做个样子出来。” 我说:“有志气,不过你这志向有点问题啊!难道你想靠着赌博发财?” 朱泉儿说:“这个世道,有啥子办法嘛!没解放的时候,军阀混战,哪里有老百姓的好日子嘛!值得庆幸的是,日本鬼子没进四川,不然我肯定要当汉奸。现在解放了,你也看到了,别说是做事业,吃饭都成问题。现在这世道,混一天算一天噻!” 我说:“你为啥不去工厂上班?” “上班能发财吗?无非就是像狗一样活着,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反正都是狗一样活着,我还不如随性一些。” 我听了之后,竟然无言以对了。 我说:“现在你没钱了,你还赌吗?” “无所谓嘛,反正是混日子。” 一只大公鸡十几斤,被我们三个吃光了。 还别说,住在朱泉家里还是很舒服的。这一晚上睡得,别提多踏实了。 第二天,我和书生跟着朱泉去了送仙桥旧货市场,离着很远,朱泉就指给我们看,一个光头坐在藤椅里,在他面前,摆着很多破烂玩意。有瓷器,有罗盘,有铜钱等。 除了这些,甚至还有一套寿衣。 我到了这摊子前面,伸手摸了摸寿衣,我说:“这玩意也有人要吗?” 这是一身黑色的绸子料的寿衣,瓜皮帽,蛤蟆鞋,应该是给老头穿的,全套的。 李光头笑着站起来说:“这个是没上过身儿的,我们这里有个混蛋叫朱泉儿,这是他老汉儿的寿衣,他说埋起来怪可惜的,没给他老汉儿穿,就卖给我了噻。这可是上好的料子,不多要,三十块钱拿走。” 朱泉一听就从我们身后走了出来,指着李光头说:“李光头,我日你先人,你给老子说清楚,谁是混蛋?” 李光头一看朱泉,顿时就笑了:“你要做啥子嘛!我哪里说错了,这就是你老汉儿的寿衣噻!” 朱泉哼了一声说:“这件事我不和你计较,我要说的是,你竟然泄密了。我卖给你的印章,你卖给谁了?” “你啥子意思嘛!” “你说我啥子意思,这两个就是来找我的,要不是你泄密,他们啷个知道是我卖出去的印章。李光头,你做生意不讲究,你懂得啥子叫严格保密不?” 李光头摸了摸光头说:“这件事啊,是这样的,我要是不说清那东西的来路,人家不买的嘛!” 朱泉说:“你卖了多少钱嘛!” “卖多少钱管你屁事,与你无关噻!” “你泄密了就和我有关系了噻,当初说好的,不许说出去。现在我被人找上门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李光头笑着说:“你损失啥了嘛,你还有啥子可以损失嘛!你损失个锤子!” 朱泉大声说:“赔钱,不赔钱我和你没完。” 面对这件事,我和书生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要说朱泉有理吧,他还真的占着道理。你说他损失啥了吧,他也确实没损失一些啥。 不过我们还有求于人,我们必须帮朱泉。 我说:“李光头,这件事就是你不讲究了,说好的要保密,你给人泄密就是你的错,你赔钱是应该的。” 李光头顿时就急了,掐着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说:“你算个锤子,在送仙桥还轮不到你开腔。” 此时他已经进入我的攻击距离了,不过我也在他的攻击距离之内。这个距离出手,谁都反应不过来。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觉得我怕了,竟然往前走。 这边一吵吵,旁边顿时围上来六七个帮腔的。 吵吵嚷嚷,人一多,加上口音不对,我听不出说的啥来了。 不过我看书生已经慢慢地伸出手了,这家伙要摔李光头。 街头一个对一群打架,我最拿手了。书生最拿手的是一对一,要是被书生抓住,那就惨了。 果然,书生冷不丁就给李光头来了一个大背跨,这一下摔得李光头直接起不来了。 那几个一看,一起上,我用环绕步,前后跳步灵活控制距离。要说体重轻了也有轻了的好处,街头打架厉害太多了,一拳一个,快进快出,几下就把这群人全撂倒了。 书生上去就给李光头来了个裸绞,大声喊:“赔钱!” 李光头抓着书生的胳膊说:“我赔,我赔,赔多少嘛!” 朱泉伸出一根手指,大声说:“一百,我要一百元!” 我心说去你娘的,看你这点出息,早知道我给你一百元算了,为了一百块钱打一场架,值得吗? 李光头给了朱泉一百块钱,我们三个快速离开了送仙桥。 回到李光头的家之后,我和书生开始收拾,我们打算先回一趟花水湾,把情况和老赵、萧安说一下,然后再研究怎么打算。 当我和书生说要走的时候,朱泉这小子竟然要和我们一起走,他怕李光头来家里找他麻烦,说出去躲一躲。 我说:“一百块钱至于吗?” 书生小声说:“一百块钱不少了,守仁,一百块钱现在相当于一百块现大洋,你晓得不嘛!” 我这才意识到是我唐突了,是啊,现在物资缺是真的,不过大家手里更缺钱,干一天活也就赚个一块八毛的,一百块钱,一年都攒不下。 这么看的话,一百块钱还真的是一笔巨款啊! 我想了想说:“干脆,你就跟我们走吧。不过朱泉,跟我走我得和你约法三章,不许离开我一百米,晓得不?” 朱泉说:“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跟着你们学点本事,以后有机会了,做点买卖。” 我一摆手说:“收拾收拾,出发!” 朱泉看看自己的老宅,他哼了一声说:“家里穷的耗儿都跑喽,还有啥子可收拾的嘛。” 他拿了几件衣服,连夜跟着我们走了。 第264章 一坨屎的转变 体能好的人,不怕冷,也不怕热。 冷了多吃点,热了多喝水,无非就是大汗淋漓。 体能不好的人,冷了浑身哆嗦,内脏抽搐,热了,头昏眼花,没有一点力气。 他娘的,朱泉就是这种没出息的货色。他的心肺功能不是一般的差,热一点就喘不上气了,只能在大树下面休息。就算是这样,我和书生还要用水泼他,最怕他中暑死在半路上。 书生不停地往他身上泼水,我在一旁用书生的扇子给他扇风。 我说:“确实有点热,但是也不至于热这样啊,最多四十度吧。” 书生说:“朱泉,你个瓜娃子,以后要好好报答我们晓得不。我们成了你的下人了,还要伺候你。” 朱泉喘着气说:“实在是走不动了,太热了。” 书生说:“告诉你多喝水,多喝水。” 朱泉说:“我都快被水撑死了,不管用。” 这货这时候一个大红脸,就是不出多少汗,我说:“你他娘的要是死在半路上,可别怪我俩,是你自己不行。” 朱泉说:“我晓得,放心吧,我做鬼会放过你们的。” 我说:“这叫啥话,你死了和我们没关系噻!” 书生说:“且死不了呢,等凉快一些再走吧。” 有了这个拖后腿的,也就是七八十里路,我们走了五天才到了家里,一天走十几里路,走一会儿朱泉就休息,走一会儿就休息。不让他休息还不行,书生说硬走他真的会死。 到家之后,萧安和老赵看我们带回来这么一个玩意,都笑了。 这小子,小细胳膊,小细腿,连衣服鞋子算上也就是八十多斤,看起来可怜兮兮还贱兮兮的一个家伙。 不过当老赵拿出大馒头和炒回锅肉的时候,这小子直接就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了,他要入伙。 不得不说,这小子不小气。 老赵拿着这小子的三百多块钱,他说:“现在钱确实值钱,买啥都行,就是买不到粮食。也不知道这饥荒啥时候都过去。” 我说:“这钱你拿着吧,给这小子,指不定啥时候就跑出去赌输了。” 书生说:“缺粮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常态,现在国家鼓励生孩子,这孩子越多,需要的粮食就越多。除非能提高粮食产量,人们去多开荒,多种田。” 我说:“农民那点产量,公粮就要交一半,家里再多生几个孩子,根本不够吃。尤其是过几年,这些孩子都长大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能吃。没听过吗?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老赵说:“我们管不了别人,我们在这里偷偷摸摸把日子过下去,一直到不缺粮了,我们再回金陵也不晚。” 我说:“我听说咱们国家要学苏联搞集体生活,就是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回来。就像是城里的工人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书生撇撇嘴说:“这个还真的说不好,集体生活,按需分配,这个想法确实是好的,只是管理起来怕是有点难度。比如像是朱泉这样的,让他下地干活,他肯定偷奸耍滑,但是吃东西,比谁都能吃。” 朱泉哼了一声说:“我又不傻,我凭啥要努力干活,又不是给我自己干。” 我说:“给你自己干,你也不可能好好干。你就是个懒比,你还有啥好说的。” 朱泉嘿嘿笑了起来,他直起腰来,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对了,我住哪里啊,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这一路把我累惨喽,差点累死老子。好造孽哦!” 我心说这个蠢货,迟早得懒死。 老赵带着他去睡觉了,萧安盘着胳膊看着朱泉的背影说:“这能行嘛?” 我说:“不行怎么办?凤凰城是他的老家,人家在那边还有祖宅呢。我们到了凤凰城,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最关键的是,我们到了凤凰城也能有个合理的身份啊!朱泉要是不带路,我们到凤凰城怎么说?人家也不可能让我们留下来。” 萧安说:“建文皇帝的私印到底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你们问清楚了吗?” 书生扇着扇子说:“他知道个锤子,这个朱泉又懒又馋,还是个赌鬼,问他推牌九的事情他都清楚的不得了,问正经事,一问三不知。这家伙恶名远扬,坑蒙拐骗偷,没有他不干的。” 萧安说:“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品不行,会不会把我们给卖了啊!” 书生说:“这小子猴儿精猴儿精的,他肯定是嗅出了什么味道,想瞒着他,肯定不行。” 我说:“那就拉他入伙嘛,事情办完了,一拍两散!” 萧安说:“就怕他赖上我们,没钱就找我们要,我们不可能养这么一个大爷噻!” 我摇着头说:“他不敢,找李光头要损失都要拉着我俩才敢去。你放心,我把他降服,保证让他比小狗还要听话。”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晚上都闷得难受,我这几天就没睡好觉,每天都昏昏沉沉的。 不过还好,还能忍受。热得受不了就去池塘里洗个澡,洗完就能补一觉了,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热醒的。 但是朱泉这货就不行了,每天泡在水里还在喊热。 老赵说热也就是七月和八月这俩月,到了九月立即就能凉快了,我们决定,到了九月再去凉山,不然这一路保不齐真的会热死。 不过朱泉说凉山那边不热,到了凉山就凉快了,但是这一路这么热也不行啊,我和书生没问题,朱泉这小子不行,他要是死在半路上,我们只能把他偷偷埋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问题来了,朱泉要是死了,我们找谁带我们去凤凰城啊,即便是我们自己去了,人家肯定当我们是贼。 算了算了,不能冒险。 干脆,我训练训练这小子,从小重量多次数的训练方式练习。 本来以为这小子会不服管,我都想好了对策了,不服管我就打。打不死就行。 想不到的是,这小子听说我要教他练拳,倒是一下变得勤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打空击都不行,胳膊酸,腿酸,打个十几下,心都要飞出来了。 这心肺功能,就是一坨屎。 不过练了一星期之后就好了很多,我开始给他上重量了,拿着两个水瓶练习。 到了八月份的时候,这小子不仅长胖了,心肺功能也好了很多,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有力气了,也不那么怕热了,他直接给我跪下了,非要拜我为师。 我说:“去你大爷的,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我让你练拳,是怕你走不到大凉山就累死了。” “我不赌了还不行吗?” “关我屁事,你爱赌不赌。” 说完我就走了,不过当我进了屋子的时候,我看到这小子竟然还在树下练习,这小子练得还有模有样的。 现在他的体重有一百出头,他要是能长到一百三,还真的可以。这小子个子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八左右,但是他灵活啊,尤其是最近吃的好,加上训练,长出来了不少肌肉,这小子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第265章 玉牌子 我一直让这小子练基本功,直摆勾,侧闪,摇闪,加上环绕步,前滑步,垫步,后滑步,垫步。 一直练到了八月中旬的时候,这小子有点按捺不住了,非要和我打一下实战。 我现在体重已经起来了,一百五,这段时间我锻炼强度不小,要出远门,必须把身体练起来。 他体重一百二十五,和我差了二十五斤。身高比我矮了十公分,他怎么打? 不过这小子练多了,觉得自己行了,我必须教训教训这个混蛋才行。 开始的时候,我就用前手刺拳逗他,我胳膊长,他胳膊短。 在大树下,我就像是耍猴一样耍他。 书生大声喊:“朱泉儿,你娃要扎进去打,你身高,体重,臂展都不占优势,打中远距离,你会被他控死。” 朱泉儿听了之后还真的上心了,我刺拳打出去,他一个侧闪上步就进来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这些天的基本功没白练。 我故意给他露出来肚子给他打,这家伙一个后手横摆就掏我肚子上了。 我这肚子早就练出来了,他这点训练量,这点体重,这点力气,根本打不动。 我一个迎击摆拳,打他脸上了,这货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喘着气不动了。 书生过去检查,笑着说:“朱泉儿,你和守仁这个牲口打拳击,那就是找死。你想打败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练柔术。” 朱泉儿摇着头说:“不行,我就是要练拳。我就不信打不赢。” 朱泉儿坐了起来,吐掉了嘴里垫着的皮套,坐着大口喘气。 嘴里的皮套是套在上牙上面的,就是怕挨了重拳,自己的上牙磕在下牙上,把自己的牙齿磕掉。垫上皮套就可以缓冲一下。好的牙套是橡胶的,我有两副,舍不得给他用。那玩意别人用了,自己就没办法用了,多恶心啊! 这次被我打了一顿之后,这小子练习更加努力了,他竟然咬着牙用四斤的哑铃练拳。 我看着想笑,我说:“太重了,动作会变形。练拳讲究的是小重量,高频率,多次数。你用二斤的哑铃练刚刚好。别说是你,我都是用二斤的哑铃练,你难道比我力气大吗?” 朱泉儿说:“我要是听你的,咋可能打败你嘛!我要在两年内打败你,我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你丫就是一废物,你除了会推牌九,你还会干啥?” “我洗心革面了不行吗?” 我笑着说:“你还懂成语啊,不简单,洗心革面啥意思你知道吗?” 朱泉说:“你别看不起人,我也是上过学的。” 我说:“废物,我等你打败我。” 书生在一旁笑着说:“不可能,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朱泉儿你要晓得,守仁比你高,比你强壮,还比你年轻。你的好时光都浪费在赌场了,现在练已经来不及喽。” 朱泉这时候哼了一声,他把手伸进了衣服里面,从里面摸出来一块玉牌,他随手就扔了过来,说:“这是我最后一件宝贝了,就当是我的伙食费和学费了。” 我伸手接住,这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和田玉,上面雕刻的是一条五爪真龙。雕刻的技艺非常好,龙的须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雕刻龙也好,人也好,神佛也好,最难的就是开脸,身体很容易就雕刻出来,但是脸要是开不好,那么就彻底废了。 这条龙的脸特别威风,霸气,一看就是高手雕刻出来的。 不过要是金的就好了,我说:“和田玉的,不值钱!” 朱泉大声说:“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 书生一听就走了过来,看了看之后,他说:“给老赵看看。” 我们去了厨房,把东西给老赵看。 老赵看了之后点点头说:“的确是宫里出来的宝贝,五爪真龙羊脂白玉的牌子,也只有皇帝才能佩戴了。这朱泉儿的身份看来还真的不简单。这凤凰城看来是必须去一趟才行了。” 我说:“要是金的就更好了。” 老赵说:“此言差矣,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我看过一部野史,说是朱元璋有这么一块牌子,送给朱标了。这块牌子代表的就是皇权,见到这块牌子的人,就像是见到朱元璋本人亲临。朱标拿着这块牌子干过不少大事,可惜啊,死的太早了。要是朱标能活着,就没朱棣什么事了。” 萧安说:“会是这块牌子吗?” 老赵双手捧着牌子,点头说:“很有可能。朱标死后,这块牌子自然就到了建文皇帝的手里了,建文皇帝拿着这块牌子,想必想到的会是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吧。” 我重新到了屋檐下,看着在大树下训练的朱泉,心说,要是朱元璋的后人,说不定还真的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要是他能就此不赌了,说不定还真的能有所作为。 但是赌博的人能改吗?会改吗?我最不相信的就是赌鬼,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看朱泉,好像还有点和我爹不一样,他似乎对赌没有太多的依赖,他不是个会按套路出牌的人。他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随性和洒脱。 随性和洒脱的气质,和赌鬼又是格格不入的。赌鬼活得都抓心挠肝的,慌乱又荒唐。 这天气是真的应节气,九月二号这天下了一天的小雨,到了九月三号,天放晴了,阳光明媚,白云纵横。 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晒着有点热,但是到了树下,立马就凉快了,还有小凉风。 我们也要准备出发了。 出发需要准备的最关键的就是食物,还有就是要多买点蚊香回来。虽然天气转凉,但是这一路到凉山,蚊子还少不了,蚊子咬几口倒是没啥,最关键的是,有蚊子的话,睡不着啊! 老赵给我们准备了咸肉和烧饼。 出远门带烧饼其实是最好的干粮,这玩意基本没有水分,所以不会坏。吃的时候咬一口烧饼,喝一口水,真顶饿! 不过四川人不喜欢吃烧饼,他们更喜欢吃米饭。想做米饭就要带着锅碗瓢盆,长时间出远门的话带上还行,只是走个十天八天的,就没啥意义的。这次我们是去凤凰城,不是去荒郊野外,到了凤凰城就有吃的了啊! 所以这次不准备带炊具,一路上就是吃烧饼,吃咸肉,喝水。走个十天八天的,到了凤凰城,想吃啥再做啥嘛! 朱泉说过,他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去过一起,他也不确定还记不记得路了。 不过俩肩膀扛着一张嘴,打听呗!这是一个古镇,不是古墓,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凤凰城。 此时朱泉这货的体能还算是不错了,不过只是训练了两个月,体能提升还是有限。要想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准,起码要训练一年以上。 他还差得远呢。 比力量和耐力,他和萧安比都比不了,更别说比我和书生了。 这次去凤凰城,我们和老赵约定好了,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建文皇帝的宝藏,我们都会在年前回来。要是年前回不来,那就是出事了。 不过我觉得也不会出啥事,毕竟那是朱泉的老家。他就算是再不受待见,起码都是族人吧,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总之,朱泉是一个关键人物,要不是有朱泉,我们还真的没啥信心能在凤凰城落脚。 第266章 绿色的河 大家都知道,朱元璋的后代取名都是暗合五行的,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朱元璋的儿子里面,朱标和朱棣是最出名的,朱元璋的孙子最出名的就是朱允炆和朱高炽,孙子里面就是朱瞻基,重孙子朱祁镇、朱祁钰,再往后就是朱见深,再再往后就是朱佑樘。 那么这个朱泉会不会是合了水呢?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朱泉:“朱泉儿,你爹叫啥名?” 朱泉说:“我老汉儿叫朱贺铭。” 我说:“哪个铭?” “铭记于心的铭,铭刻的铭。” “你爷爷叫啥名字?” “我不记得了,我自小就没有爷爷,我爷爷三十几岁就死掉了。所以我老汉儿才没有人管他,这个家被他给败了。” 我倒是和朱泉有一些共同之处,我爹是赌博败了家,朱泉的父亲是抽烟喝酒逛窑子把家给败了。 要不怎么说富不过三代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觉得朱泉这家伙和一般人家的孩子还是不一样,他有灵性。这家伙懂得抓住机会,他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毅然决然地就要跟我们走。 跟我们走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吃饱饭。 书生是个风水师,他本来不会算卦的,但他还是选了个适合上路的黄道吉日,我们上路了。 这次还是老样子,我和书生、萧安。多了朱泉和小猴子。 这一路上还是很自在的,朱泉这小子比来的时候壮实了太多,我们不喊休息,他绝对不喊累。即便是有时候确实累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但他还是一直咬牙坚持。 我们住的是丘陵地带,想出去也是要翻山越岭的,不容易,到了成都平原之后,路就好走了很多,不过夏天的时候下大雨,很多的小桥都被冲毁了,我们遇到河流,大多数时候需要游过去。 我们带了很多装备,总是一个人先游过去,然后拴上绳子,把装备都通过索道拉过去,然后我们再游过去。 就这样一路翻山越岭,总算是到了横断山脉脚下。 到了山下我们都懵了,这里倒是有一条小路往山里去,但是这条路能不能到凤凰城不知道。 我们打听了很多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凤凰城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有个凤凰古镇。 我们在山前有点彷徨了。 书生说:“咋个情况嘛,朱泉儿,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哦!” 朱泉说:“我骗你是龟儿子,我小时候真的和我老汉儿去过的。” 我说:“是不是做梦啊!” “不是梦,是真的。” 我不得不问:“你确定?” “我确定,我都十几岁了那时候。” 我看着前面的小路说:“是不是这条路嘛!” “时间太久了,记不到喽。” 萧安一直举着望远镜看着周围,小猴子也蹲在萧安的身边,看着远处。 书生拿着地图看着说:“横断山脉这么大,怎么走?我这可是军事地图,每条小路都有,每个镇子都有,就是没有你说的凤凰城!” 书生用放大镜照着地图,在一寸一寸的找,找了足足一小时,也没有找到凤凰城这个地方。 书生气的把放大镜一扔,指着地图说:“朱泉儿,你来找嘛!” 朱泉过去找,也没能找到。 但他还是说:“我肯定去过的,外面没人知道这地方,不代表没有这个地方。那地方本来就在深山里,那里的人自给自足,不出来和外界接触。对了,他们那边离着藏区很近,他们都是和藏人做生意。他们吃的东西也和藏人是一样的,难吃的要命。” 书生指着地图说:“这边全是藏民,这么大的山脉,你总得有个大概的方向吧。你好好想想怎么走。” 朱泉这时候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有条河,河水是绿色的,顺着这条河一直往上走,看到雪山之后,往左边走从两座山峰之间的山麓翻过去,就快到了。” 书生拿起放大镜照着地图说:“这条河有多宽?” “很宽,我们一直在河的左岸走,我老汉儿一直说,不让我在河边走,说掉进去他不救我。他是不会游泳的。” 书生问:“是不是这滂沱河。” 朱泉说:“看看河水是啥子颜色嘛,我记得很清楚,河水是绿色的。” 书生指着左前说:“我们翻过前面的几座山就到滂沱河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桥过去。” 朱泉说:“大不了游过去。” 书生说:“走着看,走不能再回蓉城过河吧。” 我们就顺着眼前的路进山了,一直顺着路往前走,一边走,书生一边看罗盘,看地图,只要方向对就行,管他到哪里呢。 我们现在要找的是滂沱河。 走了大概十里路之后,小路往西北方向转弯的,我们要去的是西南方向,所以我们离开了小路,开始上山。 这边的山上不像是丘陵地带树木繁密,这边的海拔比较高了,山上的树木也没有那么多,走起来倒是快很多,同时,我们越往山里走,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倒是不觉得那么累。 这边的山就是实实在在的石头山了,不像是丘陵地带,有红土,也有一些石头啥的,反正我一直觉得那边不是正经的山。 我们爬上了眼前的山,到了山顶的时候,就没有了树木,只有一些杂草。 刚好是傍晚,夕阳红彤彤的,照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的脸都跟着红了。 我喘着气说:“朱泉儿,你还行吗?” “师父,我没问题。” “我说过我不是你师父,这次事情办妥了,你拿着钱给我滚蛋。” “师父,你太绝情了。” “不是我绝情,是你太没出息。” 书生呵呵笑着说:“朱泉,你俩多月没赌了,手不痒吗?你就不想翻本儿吗?” “翻啥子嘛,我其实对啥都没有瘾,你是晓得我的,我这人心如止水。” 我被他气笑了,我说:“你干脆去当和尚算球!” 书生用望远镜看着远处,他说:“他娘的,滂沱河在啥子地方了嘛!” 我也看不到前面有大河,不过这座山实在是太低了,我指着前面一座雪山说:“我们爬到那座山上应该就能看到了。” 书生说:“明天我们到雪山,搭帐篷,今天就住在这里了。这里是真凉快啊!” 身上的汗被山上的风一吹就干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搭好了帐篷之后,拿出干粮和咸肉,咬一口干粮,香得不得了,没有啥味儿,再咬一口咸肉,简直香到心窝窝里了。 我实在是太喜欢吃东西了,我也很能吃。 不只是我能吃,朱泉也能吃,这小子甚至比我和书生吃的都多,他说自己肚子里亏油水时间太久了。 我说:“去你大爷的,你就是一饭桶。” 这小子吃饱了不干好事,从山顶往下滚石头。 我见到之后大骂:“朱泉儿你大爷,下面有人会被你砸死的。你住手,立即给老子住手。” 朱泉儿看着山下说:“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下面咋可能有人嘛!” 书生说:“你娃不是人吗?你能来这里,别人就不能来吗?你滚石头做啥子嘛,吃饱了撑的吗?” “刺激,看着刺激!” 朱泉很不情愿地回来,笑着看着我说:“师父,咱俩练练拳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滚!” 第267章 小狐狸 虽然这一晚上有风,但是睡得挺舒服的,山顶凉快又没蚊子。 早上起来浑身都有劲。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到了深秋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都是扯淡,我从小就喜欢爬山,肯定是上山难,下山容易啊! 上山要克服地球引力,下山能借力,下山咋会比上山难呢?这明显违背了物理规则。 我们下山也比上山要快的多,轻松的多,只要注意别踩出溜了就行。 越是往山里走,树木就越少,山上以杂草为主,还有一些野菜,野花啥的。 走在这边的山里,倒是和北方的山有点像了。 只用了三个小时,我们就走到了山下,到了山下的时候,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造孽啊! 一只母狐狸被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两个狐狸崽子蹲在母狐狸身边,可怜的要命。 我一猜就知道这石头是朱泉滚下来的。 我说:“朱泉儿,你他娘的干的好事。” 朱泉儿说:“这谁想的到!” 我说:“你丫造孽啊!” 朱泉也是后悔不已,他说:“咋办嘛!总不至于带上四只小狐狸赶路吧!再说了,带着这些玩意,喂啥啊!” 小猴子此时竟然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小狐狸不撒手了。 小猴子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喜欢家里的猫,它只要在家,每天都抱着猫不撒手。 现在见到小狐狸,竟然也抱了起来,不撒手。一手一个,两只小狐狸都抱在怀里。 书生说:“狐狸不挑食,喂干粮就行。不过狐狸最喜欢吃肉皮,我们的咸肉狐狸也可以吃,狐狸其实和狗一样,好养活。朱泉儿,你造的孽,这两只小狐狸你必须养,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我摇着头说:“造孽啊!” 朱泉也是无奈地直摇头,最后他只能把两只小狐狸抱起来,放进了他的挎包里。 两只小狐狸也是听话,进了挎包就不动了,只是把头钻出来,看着前面。 朱泉把挎包放在胸前,看着远处说:“这一路够我受的了,以后我再也不手欠了。” 萧安拿出铲子,就地挖了个坑,把母狐狸给埋了。萧安说:“朱泉儿,你给狐狸妈妈磕个头嘛,不然保不齐就找上你。” 朱泉听了也是吓了一跳,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不停地说对不起,不停地保证一定会把两只小狐狸养大。 看来这个朱泉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这说明他还不是个彻底的混蛋。我也是从这时候,对他有了些许的改观。 小猴子平时跟着我们走路,它最喜欢走在前面,一旦走累了,就会爬上我的后背,趴在背包上。有时候竟然还能在我的后背上睡一觉。 下山之后,我们穿过了一条小河,然后就是上山了。 这里的山很陡峭,我们要翻过去有两种选择,其一就是顺着崖壁攀爬上去,风险很大。再有就是顺着山谷往上走,一直走到没有悬崖,然后爬上去,但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也许需要走一整天。 小河的水流虽然不大,但是很急,谁也不知道还有多远,也许十几公里,也许几十公里。 书生说:“我爬上去。” 萧安仰着脖子说:“这悬崖几乎垂直,高度有三四百米,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往上走吧。” 我说:“猴子倒是能爬上去,但是这么长的绳子,它带不动。再说了,就算是带得动,它也不会找地方固定绳子啊!” 书生说:“你训练它啊!” “它就这点体重,难道我能把猴子训练成猿猴?” 萧安说:“你俩闭嘴,我们往上游走。” 朱泉此时突然说:“我爬上去。” 萧安说:“你爬不上去,朱泉儿,你得认清自己,不要盲目自信。” 朱泉说:“我试试嘛!” 说着就放下了背包,开始往上爬,爬了也就是四五米,就爬不动了。 我说:“我教你练拳,不是教你的攀岩,术业有专攻你晓得不?下来!” 朱泉还算是听劝,往下走,他看着上面说:“这上面要是住了人家就好了。扔一根绳子下来,我们就能爬上去了噻!” 我说:“你要是孙悟空就更好了,一个筋斗云就上去了。” 我们顺着小河往上走,越往上走,越险峻,本来是一边有悬崖的,走着走着,两边都是悬崖了。 不过还好,我们贴在悬崖下面走,还算是比较安全。 小河的落差非常大,我们一直往前走,一直在上坡,水往下流的非常急,水量虽然不大,但还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们说话都要喊才行。 我大声说:“今晚不能住在河边,太吵了。” 书生说:“但是看情况,今天走不出去啊!”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险峻的峡谷!” 我们抬头看着上面,一线天。 下面有个五六十米,到了上面看到的只剩下一条线了。 我现在甚至有一种荒唐的想法,要是两边挤压过来,我们肯定直接就别挤扁了,镶嵌在了这大峡谷内。 我们饭都没来得及吃,也没喂小猴子和小狐狸,一直赶路到傍晚,还是没走出峡谷。 水流声轰隆隆响个不停,头都要炸了。 我仰着脖子看看天空,我说:“天快黑了,今晚惨了。” 书生说:“累得要命,倒下就睡。” “你就是一头猪。”我说。 没办法,只能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安营扎寨。 书生想了个办法,我们从崖壁上砍了很多的木棍,薅了很多的杂草,堆在帐篷周围,把帐篷糊了一层又一层,果然钻进帐篷,声音小了很多。 我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吃了三个烧饼,咬了两块咸肉,喝了一壶凉水之后,倒下就睡着了。 我比书生睡得还快,我睡觉的时候,书生还在优雅地进食呢。 第二天我们又在峡谷里走了一天,总算是走到了峡谷的尽头,不过这里见到雪了,天气一下也冷了起来。 我这个北方人早就习惯了冰天雪地,多穿点就是了。但是萧安和书生、朱泉就有点不适应了,萧安的手冻伤了,刺痒。朱泉的耳朵冻伤了,书生的脚冻伤了。 我们走了两天,估计最少上升了三千米。 我们爬上了雪山的山麓之后,又顺着峡谷往下走,越往下走,气温越是高了起来,人也觉得越来越舒服了,我们要绕过前面的雪山,找到滂沱河才行。 就这样,又用了一天的时间,一直沿着大峡谷往下面走,我们又走回了起点。 几天时间,目的算是达到了,我们上来了。 在我们正前面是一座雪山,我们可以绕过去,滂沱河就在那个方向。 此时天已经黑了,书生说就在这里扎营,我强烈反对,我说:“这要是睡蒙了,出来撒尿,搞不好就掉悬崖下面去。我们离远一点吧。” 于是我们朝着雪山那边走,最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到了晚上,气温下降,露着哪里就冻哪里,露着脸,冻得脸很疼。我干脆用毯子盖住了脸这么睡。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睡法,在北平,到了三九天,屋子里的水缸都是要接冰的,不盖着脸根本睡不着。 但是他们就不行了,纷纷说闷得要死。 我心说,还是太嫩了啊! 第268章 狼 群 冷是一方面,他们还受不了的就是干。 我却很喜欢这种干燥的空气,这个夏天过的我都快郁闷了,又热又湿,汗就没断过。到了这里,我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我去外面打了一套拳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不起。 太阳出来之后,气温上升的很快,这时候,这三个家伙还在睡。 估计昨晚都没睡着吧。 我也懒得叫他们,走了好几天了,都累了,休息一下也没啥。 我开始喂小猴子和小狐狸,这三个家伙都吃的挺欢实的。 早就听书生说,有些人上雪山会有反应,很不舒服,他管这个叫高原反应,主要是因为空气的密度降低导致的。书生说,越是高处,空气就越是稀薄。 不过我没这种反应,萧安和书生、朱泉都没有,这还是值得庆幸的。 就这样,这三位睡到了十点,然后起来吃东西,磨磨蹭蹭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才出发了。 两只小狐狸不重,但是路远无轻担,朱泉这小子还是叫苦不迭。谁叫他造孽呢。 我说:“朱泉儿,你要明白,这也是负重训练。” 朱泉说:“师父,我背包就有几十斤,已经很勉强了,加上这俩家伙,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书生笑着说:“朱泉儿,你还看过《阿拉伯寓言》嗦?” 朱泉儿说:“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家里还是有书房的噻!” 我说:“书呢?” “都卖了噻!反正都看过了,放着也没用了。” 我说:“你这是打算断子绝孙啊!你不会留着给你儿子看吗?” “师父,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噻,我的意思是,我太累了,能不能休息一哈!” 萧安说:“这里太冷了,风就像是刀子,我们抓紧走,早点找到滂沱河,早点解脱。” 我们走到了晚上的时候,总算是走上了前面雪山的垭口,站在这里往南边望去,明显就有一条大河从西往东流去。 书生看着地图,指着说:“这应该就是滂沱河没错了。” 朱泉举着望远镜看着说:“看不清楚河水的颜色。” 在夕阳的照射下,河水现在呈现的是金黄色。 这里还是冷啊,不过我也看出来这三位的意思了,宁可走夜路,也不想在这山顶扎营了。 书生说:“抓紧走,争取到山下扎营。” 我说:“咋可能,起码有六十里。” 书生说:“走到没办法走为止。” 我们是顺着雪山的南坡下山的,下了垭口,风就小了很多。不过实在是太难走了,山上全是雪,滑得很。 我们四个拴在一起,避免有人坠落。 走着走着,朱泉脚下一滑,人直接就摔倒了。 朱泉是走在最前面的,然后是书生,萧安和我。 朱泉这么一摔倒,我立即就开始用力,我们三个直接就把朱泉拽回来了。 朱泉惊魂未定,看看山下,他呼出一口气说:“差点就去见马克思了。” 此时我倒是有点理解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了,这个难不在体力上,而是在危险程度上。 这边到了下午八点钟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我们就是在八点钟的时候,过了雪线,再往下走就容易多了。 我现在倒是有点羡慕小猴子了,这家伙实在是太灵活了,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对它来说如履平地。 人家也不用穿鞋,也不用戴手套的,还不用穿衣服,太方便了。我甚至有点理解不了人为啥不长毛,长毛难道不好吗? 虽然到了雪线以下,但是气温还是低,萧安一直戴着口罩,她太怕冷了。 这四个人里,也就我比较抗冻。 就这样,我们趁着天还没黑,快速往山下走,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总算是到了一个相对温暖的高度,此时朱泉的腿抖得厉害,走一步都走不了了。他说:“腿不是我的了,一直抖。” 萧安说:“休息吧,今天就在这里扎营。” 我说:“横着挪一百米,我们走过的地方保不齐就有石头松动,我担心有石头会滚下来,太危险了。” 我们横着挪了一百多米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扎营地,这里有一个由三块大石头撑起来的缝隙,我们刚好把帐篷搭建在这里面。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本来以为这里万无一失,我睡得也是无比的踏实,甚至我做梦在吃西瓜。就在我吃西瓜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直接就惊醒了,坐起来的时候,看到小猴子在我身边吱吱叫个不停。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刀子,我说:“书生,安姐,有情况。” 我这一喊,书生和萧安直接就坐起来了,朱泉这蠢货还在睡。 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们啥,只要不拖后腿就成。 我鸟悄地到了帐篷前面,慢慢解开了门帘上的扣子,从缝隙往外一看,直接就看到了一只狼。 狼离着我们的帐篷只有十米远,在这狼的身后,还有十几只狼。 我从缝隙里往外看着,数着,最后我系上了扣子,小声说:“十七只狼。” 书生说:“狼而已,没啥好怕的吧,天亮之后自然就都走了。” 我说:“你看看嘛,这里的狼个头比较大。” 书生过来看完了之后,他小声说:“有把握吗?” 我看着萧安说:“安姐,你不要出去,让朱泉儿替你。” 萧安说:“指望不上他,还是我来。” 书生说:“先不急嘛,这些狼不知道帐篷里啥情况,也不会贸然进攻,它们也在等我们露面。我们等天亮嘛。” 我骂道:“他娘的,连个好觉都不让睡。这山里咋会有这么多狼呢?” 小猴子都快吓死了,浑身发抖。小狐狸和小猴子聚在一起,倒是成了难兄难弟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办法睡觉了,人家狼都没睡,我们凭啥睡啊! 我们就坐在帐篷里,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外面的狼群。狼群很有耐心,它们竟然都趴在了外面,这是在休息。 我这时候想起了我的虎皮来,我说:“安姐,虎皮带来了吗?” 萧安说:“你想做啥子?” “披上虎皮会不会吓跑这些狼?” “我没带,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噻。”萧安说。 我说:“没带也没啥,十七只狼还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 天总算是亮了,朱泉这小子开始伸懒筋,他一直在蹬腿,说腿疼的很。 我说:“你出去走走,运动运动就好了。” 朱泉揉揉眼睛,勉强站了起来,弯着腰就到了帐篷前面,伸手就解开了帐篷的扣子,一探头就钻了出去。 第269章 怕个锤子 这货刚出去就嗷嗷喊着往回钻,刚钻进来,就钻进来一个狼头。 萧安早就做好了准备,挥起铲子就拍了下去,拍得狼嗷嗷叫了一声,把头缩了回去。 朱泉这时候坐在帐篷里,指着外面说:“狼,狼,一大群狼!” 我捏着下巴说:“是嘛!” 书生憋着不笑。 朱泉这才回过神来,他大声说:“合着你们早就知道,你们倒是告诉我噻!” 我说:“你要是被狼拽走了,也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书生说:“这是你师父在考验你噻!” 朱泉这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从自己的行李里面拽出来一把柴刀,这柴刀还是老赵给他的,不然这货穷得只剩下那几件衣服了。 别小看这把柴刀,现在大家都穷,一个镇可能就只有一把杀猪刀,在屠户手里。想自己杀猪,必须先考虑的是怎么才能把猪弄死。 一把柴刀现在也值不少钱。 打仗把家底都打空了,所有的钢铁都拿去做武器了,现在的人不仅是缺食物,啥都缺。国家有钢铁还要修桥,修铁路,哪里有钢铁用来打造杀猪刀嘛! 朱泉说:“师父,你就瞧好吧。” 朱泉掀开帘子往外瞅瞅就要往外钻,我一把拉住了他说:“咋可能让你自己去,我们一起出去。今天就杀它一个干干净净!” 书生叹口气说:“狼只是想弄口吃的,狼有啥错嘛!” 我拿着刀子说:“老子也是想弄口吃的,我也没错啊!” 我看着萧安说:“安姐,你就用铲子拍,千万别摔,一旦倒地,很容易被锁喉。只要你站着,狼就拿你没办法。” 萧安点头说:“我听你的,这方面你专业噻!” 我对书生说:“不要擒拿,不要摔,就用刀子捅,能捅到就捅,捅不到就算了。” 书生说:“要是只剩下一只狼,也不能摔吗?” 我说:“你能不能别抬杠!” 书生说:“我就是问一哈。” 我看着朱泉说:“不要倒下,知道不?你就给我砍,不要追,不要纠缠,不要为了表现自己很勇敢就孤军深入,必须保持队形。” 朱泉说:“师父,啥子队形?” 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我说:“帐篷搭建在山洞里,山洞的口像个喇叭,我们四个站在喇叭口防守反击,晓得不?不要追出去,也不许后退。追出去会被围攻,后退的话,我们四个伸展不开。” 朱泉说:“那我晓得了。” 准备好了,我看向了小猴子,我说:“你保护俩小狐狸,千万不要好奇,不要去帐篷外看热闹。”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和猴子说话,它听得懂吗?” 我说:“它比你奸多了。” 北方的某些语境里面,说谁奸,不是在说这个人奸诈,也不是在说这个人聪明,在这个语境里是一个中性词。也可以说成是双性词,说这个人既奸诈,又有点小聪明。 我先钻出了帐篷,一出来,这十七只狼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着我。 接着是书生,最后是萧安和朱泉,我站在中间,朱泉在我左边,我右边是书生,书生右边是萧安。 我们四个站成一排,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到达了合适的位置。 这里是宽度大概八米,我们四个人刚好站开,而且地面相对平坦,更利于我们作战。 狼群堵在洞口,并不急着进攻,而是在洞外走来走去。 朱泉说:“师父,狼群是想耗时间。一直报我们拖垮。” 我说:“开啥玩笑,我们咋可能被一群狼拖垮。” 我们不往前走,狼群也不进来。 书生说:“守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第二套方案嘛!” 我说:“没有猎枪有啥方案,只能血拼。出去打,很容易被围攻,这玩意唯一的能耐就是锁喉,一旦被锁喉,我们瞬间就会完蛋。” 萧安说:“狼群也不傻,在等我们出去。” 果然,这群狼竟然都卧在了地上,他们有的是耐心。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身后小猴子叫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小猴子竟然带着两只小狐狸把头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小猴子和小狐狸一出来,顿时这群狼就跳了起来。 这狼似乎和它们有仇似的,顿时都呲牙咧嘴,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嘿了一声说:“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 猴子也开始呲牙咧嘴,露出了獠牙。猴子其实也是很凶的,起码看起来很凶。 小狐狸的黑眼珠乱转,根本就不知道害怕。 这几天小狐狸和猴子的关系非常好,这猴子特别喜欢这俩小狐狸,睡觉都是搂着的。 我越来越觉得这猴子就像是一个小孩,而且是个有爱心的小孩。 小猴子这么一喊叫,狼群疯了一样,一起嗷嗷叫了起来。 接着就对我们发起了冲锋。 我大喊:“打起精神来,千万要守住。朱泉你要记到,不要用腿踢,被咬住脚就麻烦了。” 我站好架,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手刀,右手拳。一只狼上来就扑我,我右脚横跨,握着刀的左手打一个摆拳,刀刃直接就划开了这货的咽喉。 顿时这只狼就倒在了我的脚下。 旗开得胜。 朱泉那边就不行了,狼还没刀呢,砍刀先举起来了,一刀砍出去。狼四条腿,比人要灵活的多,你在它四腿着地的情况下砍它,咋可能砍得到嘛!狼一个后跳就躲了过去。 萧安双手抓着铲子,一铲子就从空中砍下来一个。 萧安的铲子可是个宝贝,比刀子都快,这一下就砍开了狼的脑袋,红的白的涂了一地。 铲子的攻击距离远,但是有个缺点,笨重。要是一对多的情况下,不如匕首。 我和书生手里的刀子攻击力是最强的,仅次于子弹。要是一对一的情况下,手里拿着斧子的也好,拿着砍刀的也好,拿着棍棒的也好,杀伤力远远不如匕首类型的短武器。主打的就是一个锋利和灵活。 我手里抓着刀子,这些狼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我。除非我被围攻,周围全是狼,一起上,只要我被拽倒在地,就会被直接锁喉。一旦被咬穿了喉咙,那就死定了。 在当下的局面下,我心里有底。 我很放松,我笑着说:“书生,看你的了。” 书生用的是弹簧刀,他习惯正手握刀。正手握刀的好处是利于捅刺,我反手握刀利于切割。 各有各的好处。 书生的手一直伸着,刀子正对着狼群,这样的话,狼倒是不敢上前了。 我说:“你把刀子先背刀身后啊!” 书生把刀子放到了身后,狼这才敢往前走,不过聪明了,不扑了。伸着头一直叫。 我说:“让它叫,累死丫的。” 狼群压上来,想靠着叫声吓我们,咋可能! 朱泉举着砍刀不停地挥舞,我大声说:“朱泉,没被狼咬死,你容易被吓死累死。你让他们靠近嘛,那么远,你挥个锤子。” “我挥个锤子,我挥的是柴刀!”朱泉也嗷嗷叫了起来,还假装往前冲了一下,还别说,这一下还真的把他面前的狼群吓得后退了几步。 朱泉大声喊:“来啊,来啊!” 狼群再次慢慢地压了过来,朱泉继续挥舞砍刀,一前一后的,这么下去,他真的会累死。 我说:“你别紧张,狼,不是东北虎,你怕个锤子。” “师父我没怕,怕的是狼。” 我心说嘴硬吧你就,要不是你喝水少,尿都要吓出来了吧。 我大声说:“狼没那么致命,大家不要怕,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节省体力。” 书生说:“守仁,这里的狼比燕山的狼咋样?” “要大很多,不过狼就是狼,不是老虎。” 我手里抓着刀子不放,狼群这时候开始一点点向前了,试图偷袭。 它们把头伸出来很长,总想着拽我们的腿。 萧安手里的铲子开始挥舞,但总是砍不到伸出来的狼头。 我知道,狼这是在消耗我们,一旦我们累了,就是他们进攻的时候了。这就像是我们打刺拳骚扰一样,不让我们安宁,破坏我们的阵型。一旦有人吓退了,那么就出现漏洞了,他们就能形成围攻的态势。 朱泉那边的狼尤其凶,朱泉不停地挥着砍刀,就是砍不到。 倒是我和书生面对的狼,没那么凶,但还是一直在试探,偷偷摸摸低着头往前爬,就像是鳄鱼的样子似的。 眼看朱泉不行了,挥舞砍刀的速度慢了,有点控制不住惯性的感觉。 我大声说:“朱泉儿,换位置!” 第270章 二人不看井 我和朱泉换了位置。 朱泉是贴着墙的,墙和地面有个夹角,狼一直想贴着这个夹角钻进来。 我前后脚距离很远,重心压低。要是平时打拳,这么低的重心是不对的,重心是稳了,但是高度优势没了。对方一旦比我高,居高临下就太好打了。不信你去打一下十岁的小朋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但是打狼就好用了,站太高,够不着。 不过这些狼看我重心低了,也有想法了,跃跃欲试。 我就等着他们来呢,一只扑上来,左手刀直接割喉。 又是一只上来, 右手一个大摆拳直接打脸上了,这狼直接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下巴打骨折了。 狼要是下巴骨折,那就废了。它还不如猫呢,猫还会挠呢。狼除了咬没别的本事。 打狼就用力往嘴巴上打,直接打骨折。打狗也是一样,只要抡圆了拳头打脸,力量到位,狗也迷糊。 我这才意识到,我和书生站在一起是不行的,我俩必须分开站,夹着朱泉这个废物才行,朱泉根本就没办法独当一面。 这下局势一下就稳了下来,不过狼群还是跃跃欲试,一直在试探,往前窜一下,然后再退回去。 我看朱泉,已经满头大汗了。 我说:“朱泉儿,你丫别那么紧张,没被咬死,自己先累死了。放松,放松下来晓得不?” 朱泉大声说:“师父,我没打过实战,我放松不下了。” “你就当是狗嘛!” “关键这不是狗,这是狼啊!” “狼也没啥了不起的,你没玩过兽棋吗?一象,二狮,三虎,四豹,五狼,六狗,七猫,八鼠。狼拍在第五,战斗力一般。”我大声喊。 书生说:“守仁,你小时候也玩这个吗?” 我说:“当然玩,你们四川不玩吗?” 书生笑着说:“不知道这玩意是咋统一的,也不知道这玩意是谁发明的。尤其是老鼠吃大象的设计,简直完美的形成了闭环。” 萧安说:“不要闲聊,集中注意力。” 朱泉嗷嗷喊着用刀砍,这货一只也没砍刀。不过这气势倒是挺唬人的,大开大合,势不可挡的样子。 这群狼应该是接到了狼王的指令,开始后撤了,只是十几秒,这群狼掉头,小跑着离开了。 朱泉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边擦汗一边说:“累死老子了。” 我也坐下,擦着汗说:“瞧瞧你这点出息,狼群不可能打得过我们,只要你放松,就不会这么累。” 朱泉问:“师父,你说狼群会不会卷土重来啊!” 我说:“重来个鸟!” 书生说:“也保不齐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被狼群跟踪,围攻也是有可能的。” 我说:“放心,狼群不可能威胁到我们。在路上,我们只要不被围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们要到前面的河边,还要翻过前面的一座小山。 我们沿着山麓往前走,直接就到了这座小山的山顶。 再往前走,是一条山脊,我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其一就是沿着山脊往前走,走到前面不远处之后,顺着山坡下去。 要么就是现在就下山,从这里下去是一个小山洼,从山洼下去是一条小河,顺着小河走,也能到前面的大河。 书生说:“守仁,你说咋走吧!” 我说:“顺着山脊走,走在山脊上安全。到了下面,地形复杂,指不定出什么事。” 朱泉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真的假的?” “师父,是真的,我和你心有灵犀。” 我说:“去你大爷的,早知道你这么想,我就不这么想了,以后你早点想。” 书生在一旁呵呵笑着说:“朱泉儿,以后不许乱想,晓得不?” 朱泉说:“你们这是要精神控制我啊。” 萧安说:“朱泉儿,你不要搭理他俩,他俩每天除了吵嘴,就是合伙戏弄别人。” 我们沿着山脊往前走,走到了前面的小山头的时候,我有点郁闷了,这里出现了一个断崖,从断崖下去就是大河的河岸,大河刚好在这里拐弯,这断崖完全都是被大河冲出来的。 我伸着脖子看着下面的大河,还是红色。太阳偏西,天又要黑了。 书生说:“早知道不走这边了,这下好了,咋下去嘛!要是回去,又要耽误一天时间。” 我说:“这都是难免的嘛,我们又不可能知道这里有断崖!” 断崖朝向西南方向,正西还是能下去的,只不过也很陡峭,不过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没啥植被。萧安说:“守仁,我们从这边下去。” 我说:“嗯,今晚我们就住在山顶上,明天一直到河边,到了河边会更安全一些。” 朱泉大声说:“为啥子河边会安全?” 我说:“听说过背水一战吗?只要背对着水,就不用担心后背被人偷袭。我们只需要全力迎击面前的敌人就好。” 书生呵呵笑着说:“不过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没有了退路。” 我说:“不需要退路,这里无非就是有狼群,对付狼群还需要退路吗?” 朱泉说:“要是遇到狮子呢?” 我说:“朱泉你丫是不是脑子坏了啊,狮子在大草原了。” “要是遇到老虎呢?” 我说:“老虎在东北大森林里了。” “那要是遇上豹子呢?” 我说:“最大的花豹也就三百斤,而且这玩意独来独往,我们四个人手里有刀,需要怕花豹吗?你能不能不要有这么多问题,我又不是你爸爸,没义务教你。” “你是我师父哒!” 我大骂道:“你丫闭嘴,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学生。” 我们选了个避风的地方搭建好了帐篷之后,开始吃东西,吃完东西已经八点半了,天还亮着。不过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再看山下的河水,还真的有点发绿。 我在山崖上往下看着说:“还别说,滂沱河应该就是朱泉儿说的那条河。” 朱泉儿在我身后伸着脖子看着说:“没错,就是这条河。” 我说:“你丫能不能别在我身后,没听过吗?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四人不回头。” 朱泉笑着说:“师父你别怕,我们是四个人,我不敢推你下去。” 萧安这时候在帐篷里已经开始拉《二泉映月》了,我最爱听这个曲子了,所以我立即回了帐篷里,坐在萧安的身边,抱着膝盖,闭着眼,晃着头,享受了起来。 第271章 一直走 这个晚上睡得太舒服了,不冷不热又不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人们为啥都喜欢住在成都平原上,干啥不搬山上来住,这边多凉快啊! 当我在早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朱泉笑着说:“师父,住在这里吃石头吗?山下啥都有,这里有个锤子给你吃!” 书生说:“朱泉儿,你别搭理他,你师父就是个瓜娃子,每天净说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萧安在一旁笑着说:“山里也有人住的噻!不过山里住的全是藏民,条件很差的噻!” “他们为啥不搬山下去住?” 萧安说:“你觉得他们不想吗?山下全是汉人,他们是藏人,要是硬搬下去,是要打仗的!藏人少,汉人多,藏人打不赢。” 我说:“我记得有两次四川人口都快没有了,史料记载有两次大的人口迁徙,是从湖广一代往四川送人的啊!当时为啥不迁藏人入川呢?” 书生说:“你这话说的,四川一直都是汉人在统治,这是底线。” 我想了想,有点想明白是咋回事了,干脆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不是藏人不想下山去平原,只是汉人不给机会。况且以前藏人这边叫吐蕃,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家,也只是最近一二百年才有点承认是一个国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和汉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时候我倒是有点佩服秦始皇了,统一文字,统一语言,统一度量衡,太重要了。要是没有秦始皇打下基础,就没有现在的汉人,估计会和当时一样,几百个国家,一盘散沙。 我觉得汉人之所以叫汉人,并不是因为汉朝,而是因为汉水。汉水之所以叫汉水,是因为星汉。 星汉就是银河的意思,汉水的走向据说和银河是一样的,所以就叫了汉水,这才有了汉人和汉朝。 汉朝的意思,其实就是银河。 这次下山我们遇到了麻烦,要是一般的山坡,我们完全可以背着行囊往下走,也许会艰难一些,但不会像是这里一样。 这里我们必须人货分流。 我们总是需要让一个人先跳下去,或者用绳子降下去,然后再把行囊放下去,人再往下走。 背着行囊是没有办法行进的,太笨重了。 这里的坡度实在是太陡峭了,而且我们还要顾及落石。 比如有人先下去了,上面的人千万不要大意,因为踩翻任何一块石头,都可能滚落下去,像是砸死狐狸妈妈一样,砸死下面的朱泉。 朱泉倒是没觉得危险,他一直打头阵,往下冲。 这还真的是无知者无惧啊! 朱泉也不敢背着小狐狸下山,一旦不小心摔倒了,很容易把小狐狸压死。 我们只能把小狐狸当行囊一样,用绳子一截一截的往下送。 下这座小山,我们整整用了一天的时候,总算是从小山上降了下来。 说心里话,太磨叽了,太需要耐心了。 到了河边的瞬间,我们几个都有点发愁了,河水这么急,怎么过去啊! 河面宽有三百米左右,绿色的河水,流速非常快。 这么快的流速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被卷到水底,撞在河底的石头上,人直接就没了。 但是朱泉记得清楚,要沿着河流的南岸走,一直走看到平行的两座山,从两座山中间穿过去就到了。 我说:“朱泉儿,你记得清楚吗?是南岸还是北岸啊!” 朱泉说:“南岸没错,那两座山峰很有特点的,像女人的胸。” 朱泉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去看萧安的胸,萧安抬手就捂住了胸,脸一红说:“你看我做啥子!” 书生说:“这该怎么渡过去啊!” 我说:“干脆我们顺着北岸往上走,看到双峰山再说。” 我给这两座山起了个名字,叫双峰山,总不能叫胸山吧。 书生说:“也行,说不定上面有桥呢。” 我说:“你做啥梦?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咋可能有桥?” 我们沿着北岸往上走,现在是丰水期,根本就没有什么河滩,我们只能在河岸两边的山坡往前行进,不好走,不过总好过我们下那座小山。 走了也就是二里路,我看看表,已经八点钟了,刚好这山坡上有个不错的扎营的地方,这里有三块大石头,像是等边三角形,我们把帐篷搭在中间,绳子就拴在这大石头上,多大的风也别想吹跑我们。 这里的风从上游顺着河谷吹下来,非常大,我们顶着风走起来挺吃力的,我估计得有七八级的大风。 天黑透了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狼的吼叫声,嗷嗷嗷嗷地嚎叫个不停。 吓得朱泉都不敢睡觉了,过一阵子就出去看一下。 我说:“有啥好看的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狼的杀伤力还不如野猪呢。” 这可不是乱说的,狼的体重最大的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斤,但是野猪可不一样,大的七八百斤,小的也有二百多斤。被这玩意撞一下,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 书生说:“有小猴子站岗就行了,朱泉儿,你回来睡觉噻。” 朱泉说:“你们睡,我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我说:“不管他,我们睡。” 朱泉竟然一晚上没睡,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抱着砍刀在帐篷外面,靠着大石头坐了一晚上。 我打着哈欠说:“你去睡一会儿。” 朱泉这才进了帐篷去睡了。 这小子,想不到还有点挺劲儿,也不是那么没用。 朱泉一晚上没睡,我们也没着急走,一直等他睡醒了也就十点了,我们吃饱喝足之后,继续赶路。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那两座像是女人胸脯的山峰出现了。果然在我们的对岸。 我们站在北岸看着南岸发起愁来,我说:“想过去只能往下走,估计得走到乐山才有桥。一个来回,至少一个月。” 书生说:“游肯定不行。要不我们继续往上游走,找个有藏民的地方问问怎么过河。” “藏民听不懂我们说话啊!”我说。 书生说:“藏民里也是有文化人,懂得我们的语言。” 萧安说:“在河边一定是有镇子的,只要往上走,一定能找到人家。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们只能往前继续走,越走离着双峰山越远,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先找桥,过了河再进山。现在说啥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一直顺着河往前走,走到河流的尽头,自然就能过河了。 我做好了死磕这条河的准备。 我们继续往前走,快到天黑的时候,在河流的拐弯处,果然出现了十几户人家。在这里,有两个孩子在放牛,看到我们来了,这俩孩子都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管我们说啥,他们都不说话。 朱泉大声说:“我们不是坏人!” 俩孩子赶着牛就往家走了。我们几个随即跟了上去,见到大人应该就能沟通了吧。说心里话,语言不通,实在是太难了。 第272章 飞龙峡 我们跟着这两个孩子一群牛一直到了他的家里。 他的家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房子,然后在石头外面和里面都抹上泥巴。 不过它们会在房子上涂上各种颜色,他们对色彩有着执着的追求。 在这石头房子里,住着一对朴实的藏族夫妻,都不会说汉语,也听不懂。 不过它们还是大概知道我们要做什么,那就是借宿。他们也非常愿意帮助我们,这一对夫妻还是很朴实的。 我们就在这户住了下来。 他们虽然不懂汉语,但是他们认识钱,毕竟钱上面是有藏文的。 当萧安给这位大嫂钱的时候,大嫂连连摆手。 太淳朴了,这要是在金陵和北平可不行,城里人还真的只认钱。 最后,我们连画带比划,意思就是哪里能过河,大哥和大嫂连连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哪里能过河,他们住在这里半辈子了,就没过去河对岸过。 不过他们告诉我们,他们见过河对岸的人。 这不是废话嘛,河对岸肯定有人啊,在中国,只要是大江大河的边上,都会住着人。因为取水方便,种地种菜都方便。 在大哥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们要走的时候,大哥给我们准备了一大块风干牛肉,还演示给我们怎么吃,饿了就用刀子挖着吃,挖下来一块塞嘴里用力嚼就是了。 萧安自然是要给钱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的事情归萧安管了。我和书生要花钱,都要和萧安要。 其实男人确实不适合管钱,尤其是在金陵秦淮河畔那种地方,口袋里一旦有点钱了,就会惦记漂亮娘们儿了,那几个钱就要往外跳了,不花出去,心里难受。 这是老赵说的,老赵还让我和书生有点敬畏之心,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强的免疫力,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在漂亮娘们儿面前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以前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服老赵的话,不过最近我突然意识到老赵是对的,我觉得我变了,变得愿意去看娘们儿了。 离开这个村子我们继续往前走,一天我们走了有二十多里,到了一个镇子,这里还没有供销社,没有供销社的好处就是,有钱就能买到需要的东西。 我们在这里买到了糌粑,是用青稞做的一种小点心。说心里话,我吃不惯这玩意,我更喜欢吃大馒头。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我们不仅在这里买到了食物,还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会说汉语的藏族大叔。 大叔自称龙啸天,这是他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字。龙大叔是个独眼,那只眼睛被猎人打瞎的。 他自己也是个猎人,只剩下一只眼睛之后,就不再打猎了,到了冬天就倒腾牛肉给汉人,赚一些差价,也换回来一些粮食。 不过现在汉人没粮食可以卖了,他也就先不做这生意了,而是专心在家教书,整个镇上的孩子都在和他学汉语。 我看得出来,将来这些孩子是要出去见世面了,这穷山沟,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早就该走了。 人挪活,树挪死嘛!一个人要是在一个地方过的不开心,那就果断换个地方。没必要死在一个地方不动,尤其是男人,没什么故土难离那一说,闯世界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龙大叔在他的热炕上热情招待了我们,我们坐在炕上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龙大叔喜欢喝酒,不过我们四个都不喝水,就喝他们的酥油茶。 说心里话,不爱喝,不如北平的豆腐脑好喝。 糌粑也不如北平的油条好吃。 不过这只是我的观点,不代表事实,人家藏民还觉得我们的油条和豆腐脑不好吃呢。他们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不反对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 我问:“龙大叔,我们要过这滂沱河,附近有船吗?你们想过河要怎么才能过去?” 龙大叔伸手一指说:“你们再往上走一百里就到了飞龙峡,在飞龙峡上有一道锁链,胆子大的人可以爬过去。要是怕的话,继续往上走三百里,就到了白龙雪山,那里是滂沱河的源头,你们可以绕过去。还有一条路,就是一直顺着滂沱河往下游走,除了山再走六十里滂沱河就汇入了长江,在那里有桥也有船。” 我说:“这么说最近的就是飞龙峡。” 龙大叔点头说:“飞龙峡每年都会有人掉落下去,十死无生。不仅需要力量,还需要足够的胆量才行。” 朱泉说:“龙大叔,你说的不对啊,爬锁链是需要安全绳的。有了安全绳咋可能掉下去嘛!” 龙大叔这时候伸手让我们等一下,他从炕梢拽过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铁挂钩。这挂钩是一个螺旋形状的挂钩,长时间使用,都包浆了。 用的时候,可以把这个钩子旋转到链子里,下面拴上绳子,挂在自己的腰里,这样就安全了。 龙大叔说:“不是谁都买得起钩子的,也不是家家都有绳子。我这里只有这一个,你们要是用,拿去用,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就好了。” 朱泉说:“这东西看起来也不是很难,找个铁匠打几个就好了。” 龙大叔说:“关键是没有铁,去哪里找铁嘛!” 我可着屋子里看了一圈,可不是没有铁怎么的。家里最大的金属,就是一个青铜灯座。 穷啊,全国人民都是一样的穷,一个比一个穷。 就算是再穷,我也没想到这里的人连一根绳子都买不起。 要是在平原,供销社里还是有绳子卖的,麻绳还不多得是啊!这玩意又不是啥战略资源。 离开大叔家之后,我们按照龙大叔给画的地图,走了两天,一百里路走完了。 走得朱泉满脚都是血泡,这下,这小子是真服了,浑身疼,满脚泡,上山腿软,下山腿哆嗦。 我说:“就你这揍性,还想当我学生?” “师父,不是我不够努力,实在是路太难走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望着山顶,按照龙大叔说的,上了山沿着河往前走就是飞龙峡了,锁链就在飞龙峡上。 我看天快黑了,干脆就在这里扎营了。 一晚上无事,第二天下雨,我们在帐篷里休息了一天,这一天朱泉儿都在睡觉,这小子真的被累惨了。 开始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持续输出他体能开始跟不上了。说到底这小子底子实在是太差了,他还说自己的膝盖开始疼,只要一跳就疼,一用力也疼。 书生说是因为膝盖周围的肌肉群太松散导致的,需要加强腿部训练才行。 不过我们还是分担了朱泉身上的重担,让他轻装上路之后,膝盖不那么疼了,有恢复的趋势。 因为雨再次休息一天,一大早朱泉就起来了,看来是缓过来了,他说膝盖不那么疼了,主动要求负重。 书生说:“你还是先休息吧,等你的腿部肌肉练结实了再负重也不迟,再有半个月,你的腿就应该没问题了,毕竟年轻,正是长肌肉的年纪。” 有了龙大叔的地形图,我们很顺利就上了飞龙峡,沿着飞龙峡往前走了也就是三里路,一条胳膊粗的锁链,横跨在峡谷两侧。 这么粗的锁链,要是没有个大钩子,还真的勾不住。就算是要爬过去,抓也抓不住,只能用胳膊揽住。 我现在倒是理解,为啥人们爬不过去了。 我盘着胳膊看着这胳膊粗的锁链问书生:“你行吗?” 书生摇着头说:“说不好。” 朱泉说:“师父,你看我的吧。我把绳子拉过去,然后你们可以抓着钢索,踩着绳子过去了噻!” 朱泉已经在往自己的身上绑安全绳了。 我开始检查这铁索是怎么固定的。 原来有人在一块大石头上钻了一个圆孔出来,钢索从圆孔穿过去,在石头的另外一边,还有一块相对小的石头,也是钻了孔。铁索就是被这两块石头固定着的,很牢固。想必对面也是这么搞的。 这铁索估计得有几百年了,真不知道当年的先辈们是怎么把这么重的钢索架起来的。 在当时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朱泉要上钢索的时候,我看到天空有大鸟在盘旋,一群一群的,不知道是鹰还是啥。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说:“等一下!” 第273章 丑 鸟 我仰着脖子看着天空,他们见到我在看,于是他们也仰着脖子看向了天空。 大家明显都看到了,又不瞎。 我说:“这是什么鸟,还一群一群的。” 书生说:“会不会是乌鸦?” 我立即说:“又这么大的乌鸦吗?” 这些鸟很奇怪,就在我们头顶飞,盘旋不散。 朱泉说:“师父,像是老鹰。” 我说:“老鹰个锤子,你啥时候见到老鹰一群一群的了?老鹰最多两三只,这么过老鹰聚在一起干啥?开会啊!” 朱泉说:“会不会是叮叮猫成精了?” 叮叮猫就是蜻蜓,北平叫蚂螂。绿的叫青蚂螂,红的叫红蚂螂。 总之这玩意就没有啥地方是叫蜻蜓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为啥起这名。就算是叮叮猫也比蜻蜓好听的多啊! 我故意说:“真的假的!” 萧安笑着说:“要是叮叮猫这么大,还不得吃人啊!你看那翅膀明显不是叮叮猫。” 朱泉说:“会不会是帝国主义的间谍飞机啊!听说他们研究出来的飞机和老鹰一样,离得远根本就看不出来。” 书生说:“越说越玄了哈!这就是一种鸟,至于啥鸟,一时半会儿还把我给难住了。不过守仁,这鸟有啥问题吗?” 我说:“为啥在咱们头顶盘旋啊!” 朱泉说:“管它呢,我们干我们的就是了噻。” 说着,这货又要爬铁索。 我还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你先别乱爬,先不急。” 朱泉说:“咋不急,我们耽误了太久了。” “那不是耽误,那都在计划之内,走远路哪里不遇到一些坎坷的?”我说,“也不急于一时嘛!” 我松开他的胳膊,继续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这些家伙竟然越聚越多,黑乎乎就像是一片云。 很快,这一片云开始下压,天空一下都黑了。 我后退了两步说:“我们撤,快撤。” 突然,一只大鸟猛地俯冲下来,接着,这群大鸟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压了下来。 这下,朱泉才反应过来,他比谁跑得都快。猴子都要甘拜下风。 在这里有一棵孤零零的老松鼠。小猴子直接就爬到了树上去了,我们四个都跑到了树下,这群大鸟在松树上面画了一个弧线,又飞高了。 不过还是在空中盘旋不散。 很快,他们再次降落下来,落在了这棵大松树的周围。 我这才看清这群畜生,脖子很长,没毛,长得像是鹰,不过很丑。 书生大喊一声:“是秃鹫。” 这些大鸟体型非常大,看着得有四五十斤。这大爪子和钩子嘴,能直接干掉一个小孩儿或者普通妇女。 书生说:“我听说秃鹫喜欢吃尸体,它们啥时候开始攻击活着的人类了啊!” 我说:“估计是冲着朱泉儿来的,毕竟朱泉儿堪比行尸走肉。”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不能这么说我,我也是有尊严的噻!” 我说:“赌鬼有啥尊严,你别装了吧。活出真正的自己,毕竟一辈子就这么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们还在开玩笑呢,这群秃鹫竟然围拢了过来。 萧安急促地说:“守仁,小心,它们好像要进攻我们。” 朱泉把装着小狐狸的挎包卸下来,挂在了树上。 我们大家都卸掉了背包,纷纷拿起了武器。 我手里抓着刀子,比划着说:“他娘的,这山里的秃鹫这么凶的吗?” 书生说:“千万别摔倒,只要躺下,三分钟之内变成骨架。” 朱泉双手抓着砍刀说:“师父,我好像不怎么怕了。” 我说:“你应该怕,这个比狼更厉害,小心它的爪子,被抓到就掉一块肉。” 这群黑压压的秃鹫晃着肩膀就跑过来了,包围圈越来越小,我一点对付这玩意的经验都没有,越来心里越是没底,我大声说:“上树,大家上树。” 我这么一喊,萧安最先上了树。接着就是书生,只有朱泉还站在我旁边。 我说:“你丫等啥呢?” “师父,你先上!” 我说:“别废话,快上树。” 朱泉这才一跳,抓住了树杈,来个引体向上,爬了上去。 我伸出右手,书生和萧安一起抓住,把我向上拉。 就在这时候,秃鹫发起了进攻,跳起来就要啄我的脚。北平管啄叫骞。 我曲腿,一脚蹬这货脑袋上了,借力就到了树杈上。 都上来之后,一起往上爬,越是往上,树杈越细,但是树枝越多,这是最好的防护网。 果然,秃鹫上不来,纷纷在松树下面仰着脖子看着我们。 我们在树上一直到了天黑,这群秃鹫才算是离去了。 我们下了树的时候,秃鹫还在天空盘旋。天越来越暗,两分钟之后,秃鹫离去了。不过我发现,这些秃鹫就住在索道下面的岩壁上。这是它们的家。 它们之所以攻击我们,有可能是因为它们觉得我们侵犯了它们的领地。 我们把帐篷搭建在了松树下面,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说:“这下麻烦了,我们好像过不去。” 朱泉说:“我们可以趁着早上的时候过去。它们没睡醒的时候我们就过去。” 我说:“你开啥玩笑,这玩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一亮就醒了吧。就算是不醒,你这么大个人在索道上爬,它们还能不醒过来吗?” 书生说:“实在不行了,我们继续走吧。这里过不去,我们就从滂沱河的源头渡河,然后返回来。” 朱泉说:“我们等雨,下雨天秃鹫是不会飞的吧,到时候我们一起爬过去。” 我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说:“下雨,啥时候会下雨啊!” 萧安说:“这里不缺雨水,不要忘了,这边可是很多大江大河的发源地。我觉得朱泉说的颇有道理。” 我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等雨好了。” 继续往上走倒不是不行,只是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和老赵说好了,不管能不能达到目的,年前都是要回去的。这要是继续往上游走,年前估计就回不去了。 这群秃鹫每天都在周围游弋,它们的活动范围很大,主要的食物就是动物的尸体。 比如一些野猪啊,野驴啊,狼啊等等,凡是死掉的动物,他们都吃。 先是有一只发现,它开始吃,之后会越来越多,就算是一头大象,他们也能在半小时之后吃完,吃的毛都不剩。这群家伙,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我不喜欢这种鸟,太丑! 第274章 三个逃命的男人 这可把我给急的啊! 连续等了一个礼拜,也没等到一丝雨,天上连一块黑色的云彩都没有。 每天都是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的。 但是都等了七天了,能不等了吗? 书生开始抱怨:“要是早点走的话就好了。” 我说:“好个锤子!你丫就会马后炮!” 朱泉也说:“你现在放屁有啥用,你咋不早放?” 我说书生,他还能忍,朱泉都这么说他,他可就不能忍了。书生直接就急眼了,眼睛一瞪大声说:“朱泉儿,你找死嗦!来来来,我成全你。” 我本来以为朱泉会怂,想不到的是,这家伙竟然胆大包天,伸手勾着手指头挑衅道:“来来来,让你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书生被他气笑了,说:“别以为你学了几天拳击,你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老子这就教训一下你,让你晓得啥子叫天高地厚。” 书生上来就把这小子给放倒了,到了背后,胳膊肘直接勒住了脖子,勒得朱泉直翻白眼。 朱泉最后用手不停地拍书生的胳膊,书生这才放了他。 朱泉起来就大声说:“师父,我为啥连书生都打不过。” 我呵呵笑着说:“别说你打不过,我一不小心都要被他算计。记住,拳击不适合一对一搏斗,要是一对一的话,摔跤和柔术确实有优势。但是一个打一群,比如打狼的话,拳击就厉害了。在街上遇到一群小混混,你的前后滑步,跳步,环绕步起来,一个打一群都没问题。” “师父,我咋练才能打得过你嘛!” 我笑着说:“来来来,我让你打,你要是能打疼我,就算你赢。” 我抱好架,双手护住脸,露着额头,下面用手肘挡住肋骨,肚子给他打。 我说:“来吧蠢货!” 朱泉说:“要带拳套吗?”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裸拳你想打死我啊!” 朱泉这小子是真的喜欢拳击,东西这么多,他还戴着绑带和拳套呢。 他开始用力缠手,缠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保护拳峰和手腕。缠好了之后,戴上拳套,过来就对着我一顿输出。 我心里有数,他的拳力道还差得远,就是一个业余的水准,想打疼我,不可能的。 他能打到的位置只有两个地方,肚子和头盖骨。 这俩地方最抗打了。肚子里面全是肠子,这玩意不仅结实,韧性还强,尤其是抗震动。表面有一层腹肌保护,一拳打在上面,震动传递进去,肠子最不怕的就是震动了。 想一拳把肠子打肿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剩下就是头盖骨了,他拳头打在我拳头上,没意义。 我的拳头顶着脑门子,所有的力量都被卸掉了。头也是很抗打的部位,即便是力量很大把头打晕了,也就是几秒就能恢复。更别说是他这软绵绵的拳头了。我倒是担心他戳了自己的手腕。 他疯了一样,用尽全力打我,我一步都不退,一直顶着让他打。 这小子打了五分钟之后,累得直接放弃了。 他一边用嘴巴解拳套一边说:“不打了,打不动,根本打不动。” 书生和萧安在一旁都笑了。 我说:“想打出重拳,要练好手臂和手腕,你的手臂肌肉太松散,手腕也不行,你这抓牌九的手,根本就不适合打拳。”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加强训练,我要在三年内打败你。” 我哼了一声说:“就凭你!” “就看你肯不肯教我了噻!” 我说:“好嘛,想打败你,你首先要练防守,你的脖子太软了,从今天开始练脖子。同时练进攻,你的手臂和手腕太软,不需要练得多粗壮,起码先硬起来。练脖子很简单,在头上绑一块石头,你转脑袋就好了。练手腕,你可以抓着石头翻转手腕,逐渐加重量,先练半年再说。还有就是你的肚子,需要练抗击打,必须练出来一张铁肚皮。” 这小子说练就练,用绳子在头顶绑了一块石头,顶着开始转脖子,只是几下就转不动了,脖子又酸又疼。 不过这小子不转了,也不卸下头顶的石头,他顶着石头开始练手腕。手里抓着一块十几斤的石头翻来翻去。 我说:“你别搞得太凶,不然你坚持不下来。” “师父,你别以为我以前耍钱就没出息,那是因为我没认真。” 萧安笑着说:“现在认真了嗦?” “是噻!”朱泉说,“我认真起来,谁都不服。” 我说:“行行行,我和保罗还有一场比赛,你要是练的可以,我先让你帮我打一场。” 朱泉顿时笑了:“师父,一言为定。” 说心里话,我不相信朱泉这小子能坚持下去,有多少人都是一时兴起啊,过了新鲜劲,就会携带了。 有多少人能坚持不懈地一直坚持做一件枯燥又乏味的事呢? 尤其是这件事不能在短期内带来收益,更没动力。 朱泉练得起劲,他倒是不着急过河了。我们可是急得都不得了。 又过了三天,我们没等来雨,却等来了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来得非常急,是从上游跑下来的,他们到了锁链这里之后,每个人都勒紧了裤腰带,就要过河。 我看着这三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汉人,他们的衣服却全是藏族的服装。 我大声说:“不要爬,小心秃鹫。” 三个男人明显听懂了,但是根本就没听我的话,三个人先后就抱着锁链爬了上去,他们爬得很快,爬出去十几米之后,他们每个人的腰里都冒出了青烟来。 我用望远镜一看,他们腰里都别着一个竹筒,竹筒里应该是有香料一样的东西,青烟就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 这三个家伙爬得很快,他们动作娴熟,臂力惊人,一双腿死死地盘在铁索上。胳膊累了,就用腿挂着休息片刻。 就这样,爬过去五十米的时候,秃鹫开始围着他们盘旋,但就是不下来攻击。 朱泉大声说:“和烟有关。” 书生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还用你说。” 这时候,从上游跑过来了一群人,这群人里面有藏人,也有汉人,一共三十多人,到了铁索前面,看着铁索上的三个人大骂起来。 接着,有人开始抱着铁索晃了起来,看得出来,这是想把铁索上的人晃下去。 他们有仇! 铁索上的三个人从腰带上拿出来钩子,往铁索上一勾,双腿垂下去,双手抱着铁索,很自在地坐在上面,就像是在打秋千。 这边的人开始四处找石头,他们开始扔石头,不过这么远,哪里打得准嘛! 三十多人,急得直跺脚,一点办法没有。 这边一看晃来晃去没有用,就不晃了,那三个人继续往前爬,用了半小时,爬了过去。 别看只是半小时,这需要很大的体能才能支撑的住。一般人早就累趴了。不过这三个人到了对岸之后,竟然在对岸一边呼喊,一边跳舞,气得这边的人破口大骂! 骂得都是藏语,听不懂。 他们在峡谷边上,我们在后面的那棵大树下,我们离得并不远,终于,我们被这群人发现了。 一个人发现之后,他开始叫其他人,这群人发现我们之后,一起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群家伙怎么像是土匪啊! 第275章 凤凰城的人 一个穿着蓝制服,带着军帽的家伙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这家伙长得尖嘴猴腮,一开口,公鸭嗓。 “你们在这里干啥?” 听口音像是中原人。 没等我说话,朱泉开口了,他也许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所以回答的也很不友好。 “我们在这里看风景,你们管得着吗?” 公鸭嗓说:“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管得着,知道这是啥地方吗?这里是飞龙峡。这是我们的地盘。” 朱泉说:“你的地盘,你叫一声它答应吗?你要是有本事,咋不去北平紫禁城圈地去啊,在这里圈地算个毛线的本事。” 朱泉虽然人没出息,但是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毕竟这是个顽主。 公鸭嗓说不过,急了,他大声说:“你找死。” 朱泉说:“你要是有本事,弄死我噻!你要是弄不死我,你就是表字养的。” 说心里话,我们还真的不怕这三十几个人,我们四个都是打架的祖宗,他们三十几个山贼,说白了,都是业余的小利巴。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们四个人能互相呼应,交替防守,他们很难攻破我们的防线。 朱泉这小子在我们这几个里面是个小利巴,但是在这群人面前,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虽然只学了两个多月的拳,但是这小子悟性还可以,练习的也算是刻苦,起码学会了基本的进攻套路和防守套路。 练拳这种事是永无止境的,活到老练到老,没有达到巅峰一说。 这不像是搞文化的,到了一定程度就很难再进一步了。尤其是写小说的,写出来一部好小说之后,很难再有超越自己的作品了。 但是练武不一样,只要你肯练,就一定能超越自己。 公鸭嗓被朱泉激怒了,他最先亮出来了家伙,是一把弯刀。 藏民的刀不仅是武器,也是吃饭的家伙,他们平时出门都喜欢带上一块风干肉,用包裹背着,走到什么地方饿了,打开包裹就把肉拿出来,用刀子割来吃。 所以,藏民平时出门都是带着刀子的,这也没啥好奇怪的。 三十几个人一起亮刀子,朱泉还是有点怂了。他竟然大喊:“师父,这群人要动真格的。” 我说:“你怕个毛线,给他们俩胆子。”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拽了出来,书生此时还在搂着我的肩膀看热闹,他懒洋洋地说:“诸位,别找麻烦,我们不想欺负人。” 萧安在一旁叹了口气,摇摇头,把二虎拿起来,坐在了小马扎上,给大家演奏了一曲《二泉映月》。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大家都有点恍惚,有一种听戏的感觉。 朱泉这小子打破了这种宁静,他很违和地拿出砍刀来,指着公鸭嗓说:“来啊,不怕死的来噻!” 公鸭嗓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他被朱泉这么一喊回过神,大声说:“你找死!” 朱泉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书生笑着说:“朱泉儿,应该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咋子了嘛,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公鸭嗓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挥手大声喊:“打他!” 朱泉这时候倒是勇敢了,拎着砍刀往前跨了一步,竟然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心说,算你小子有点觉悟。 萧安的《二泉映月》没停,她头也没抬,她心知肚明,我们能抗住这些混蛋的进攻。 朱泉是和我学习的拳,他的手法和我也是一样,他左手握着砍刀,右手空着,用来打近战。 我也是一样,左手抓着短刀,右手空着。 书生和我俩相反,他是右手握着刀,左手空着。 我们三个就像是一面墙一样挡在萧安前面。 萧安闭着眼,拉二胡拉的非常自在,都在点儿上。 这时候,我看到这群人的目光都盯在我们的帐篷上。 明显,这就是要抢劫,而不是打架那么简单。 这群家伙这是要杀人越货啊! 公鸭嗓这时候竟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帐篷里还有人吗?” 朱泉说:“不关你事噻!” 公鸭嗓应该是怕帐篷里突然钻出来两个火枪手。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小,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们有恃无恐,就觉得我们有埋伏。 其实是他想多了,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埋伏,我们之所以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我们几个收拾他们足够了。 公鸭嗓这时候大声喊了句:“帐篷里的人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帐篷里哪里有人嘛,有一只猴子倒是真的。 他这么一喊,小猴子还真的就从里面钻出来了。 看来公鸭嗓也不是在诈,他是真的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了。 当小猴子出来的时候,公鸭嗓竟然哈哈笑了。 不只是他笑了,他身后的人也都笑了。 公鸭嗓这时候放下心来,举着弯刀大喊:“给我打!” 这群人一拥而上,朱泉首当其冲,一个闪躲,接着就是一刀砍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鲜血如注,直接染红了这人半边身体。 朱泉这小子随即一个后跳撤出战场,我顶上去,一个下潜就扎了前面人的大腿,这人似乎并没有感觉,继续举着刀往前冲。 书生一脚就踹这小子肚子上了,书生大喊:“我去你大爷的。” 这明显就是和我学的口头禅,以前他都是说日你仙人。 这一脚把这货踹出去之后,这群人还在往上冲,朱泉上去大开大合,来了一个横扫千军,这把柴刀横着扫了一个半圆,才算是把这群家伙进攻的态势压制住了。 他们这一下就损失了两个人,也明白了我们的实力,公鸭嗓这时候拿着弯刀大声说:“哪里来的朋友?” 我说:“我和你不是朋友,还有,我们来这里也不是找麻烦的,我们只是想过去,被这条河拦截下来的路人而已。” “听口音是外地人。” 我说:“我是北平人,他们是四川人,我们想过河探亲。” “探亲?去哪里探亲。” 朱泉说:“管你啥子事嘛,要打就打,老子不介意送你们去见上帝。” 书生说:“朋友,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没必要在这里打个两败俱伤吧。” 此时的萧安还在拉二胡呢,凄美的音乐,让现在的场面变得很诡异。 公鸭嗓一看我们不好惹,一挥手,他们的人把刀子都收了,开始处理他们那两位的伤口。 公鸭嗓说:“误会了,都是误会。” 我心说你大爷的,误会你姥姥。要不是我们能打,肯定男的杀了,女的抓回去当压寨夫人了吧。 我说:“兄弟,我能问问吗?你们追的那三个人是干啥的?” 公鸭嗓看了看河对岸,那三个人还在对岸看热闹呢,他说:“那是凤凰城的三个混蛋,摸进了我们的寨子,偷了我们的钱,还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和凤凰城的混蛋是世仇。” 我一听凤凰城三个字,顿时虎躯一震,我看向了河对岸,我知道,这条路我们是走对了。 第276章 麻烦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好笑和讽刺,刚才还打打杀杀,一转眼就称兄道弟了。 成年人的世界秉承着一个宗旨,就是利益。 即便是有人讲诚信,道德高尚,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长期利益罢了。 这群人挨了刀子,也就老实了,灰溜溜都走了。临走之前还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寨子里做客,我们可不敢去,去了还回得来吗?这群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看对岸那三个家伙也走了。 我就纳闷儿了, 他们怀里揣着的是啥啊,点上冒烟,那些秃鹫不会咬他们了。看来这里面有秘方啊! 萧安的《二泉映月》总算是拉完了,她起来之后拿着二胡走到了峡谷边上,举着二胡张开了双臂,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很美,我竟然看得失神了。 朱泉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腰说:“师父,师娘真不错,你有福了。” 我这才回过神,给了他肩膀一拳:“你胡说啥!”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还是在等雨,秃鹫每天都在周围盘旋,他们会飞出去很远找吃的,这地方野生动物很多,保不齐就有个生病的就病死了。秃鹫一般时候不会攻击活着的东西,不过它们饿急眼了就说不定了。 它们也喜欢抢别的动物的食物,一群围上去就吃,靠着人多势众,谁也不怕。 三天过去了,天总算是有点阴上来了,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十天了,要是这十天一直往上游走,说不准已经过了滂沱河。 虽然是天阴了,但会不会下雨还真的不一定。最关键的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下雨的时候,这些秃鹫就真的不会进攻我们吗? 现在我也有点后悔了,要是早做决定往上游走就好了。 不过没有后悔药吃,再说了,往上走也不一定就是明智的选择,要是被土匪截杀岂不是更麻烦。 到了晚上的时候,书生阴阳怪气地说:“要是还不下雨,我们还能等多久?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朱泉说:“书生,你愿意走你就走,我们在这里等。” 书生嘿了一声说:“我又没针对你,你急个锤子!” 朱泉说:“你说我师父就不行。” 说心里话,朱泉比我大好几岁呢,他一口一个师父的叫我,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这小子是个烂赌鬼,但是他好像和其他的烂赌鬼又不一样,他身体里有一股不服输的性格。这样的性格是一个拳头必备的品质。 有些人非常懦弱,一看到拳头先闭眼睛。性格上就唯唯诺诺,从小听父母的,长大了还要听老婆的。 这样的人,打拳是没有出息的。 打拳最需要的并不是身体多强壮,而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精神。 宁可被打死也不被吓死的精神是最重要的。 朱泉就有这样的精神,这就有了打拳的基础。 不然就算是有再好的身体条件也白费,胆小如鼠,懦弱无能,打拳没出息,倒是可以去吃软饭,或者是当个太监啥的。 就在我们在屋子里叽叽歪歪的时候,外面突然起风了,接着开始打雷,雨就这样下了起来。 我们都跳了起来。 朱泉到了外面,他说:“你们看,总算是下雨了。” 我说:“气温很低,要快速通过。不要在半路被冻僵了。” 朱泉拿起安全绳就要过,被书生拉住了,他说:“你穿上雨衣噻!” 朱泉这才穿上了雨衣,他背上了一捆绳子,另一头拴在了铁索穿过的大石墩上,他需要一边走一边放绳子,把绳子拉过去,然后我们后面的人就可以踩着绳子度过了。 不仅要一边走一边放绳子,走一段,还要在绳子和铁索之间捆绑上控制绳,用来控制绳子和铁索之间的距离。 所以,朱泉的任务很重。 然后我们需要负重度过这峡谷,脚下踩稳,上面抓牢,只要没有干扰,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机会难得,必须抓紧行动。 朱泉开始爬了,而我在密切注视着峡谷里的秃鹫,只要这群玩意飞起来,我们会立即停止行动。 雨下大了,秃鹫都躲在了石头的缝隙里,根本就不出来。 虽然大雨限制了秃鹫,也限制了我们。首先,气温低,其次,峡谷里的风特别大,雨点打在脸上就像是沙子一样,打得脸生疼。 这对朱泉的体力考验非常大。 本来我想打头阵的,朱泉自告奋勇,他非常想在证明自己。 这货身上的钩子一直挂在铁索上,身上绑着安全绳,他一边往前爬,一边放绳子,然后还要在绳子和铁索之间绑上控制绳。 他走得 很慢,不过就算是慢,只要给他一个小时了,他也能爬过去。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气温低,体能下降,一旦没了力气,再失去体温,很容易就会被冻死在铁索中间。 我大声喊:“快爬,要快!” 朱泉艰难前行,虽然进展缓慢,但是进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未来可期。 书生和萧安都把拳头捏得紧紧地,我们三个穿着雨衣在峡谷边上盯着朱泉,有时候一阵风过来,吹得我们的身体晃动,吓得我往后走一步。 风突然大了起来,朱泉竟然被风吹了起来,不停地在铁索上晃来晃去。 他的双手没有抱住铁索,风突然变大,是在他帮控制绳的时候。所以朱泉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一双手死死抓着安全绳,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上面脱钩,一旦脱钩,朱泉可就直接坠落,万劫不复了啊! 我大喊:“抓住铁索,要抓住铁索。” 朱泉被风吹得荡起来很高,在回落的时候,朱泉一伸手就抱住了铁索,然后骑了上去,用双腿夹着铁索,双臂抱着铁索,这样就安全了。 但是风这么大,他根本就没办法继续行动。长久这样下去,他的体温会越来越低,一旦身体失去了温度,那离着死掉就不远了。 现在的朱泉是进退两难,此时他刚好到了峡谷的中间。 我们三个此时也无能为力,只能盼着风赶快小下来。 但是天不遂人愿,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在峡谷边上都有点站不稳。 峡谷里的雨水被风卷起来,横着飘,就像是雾一样。 朱泉就这样被雨水从四面八方冲刷着,我暗道不好,这样下去,朱泉坚持不了多久。 我要去救朱泉,书生拉住了我,摇着头说:“搭上一个就行了,不能全搭进去。” 朱泉被吹得摇摇欲坠,不过这小子机灵,他开始拼命地用控制绳把自己往铁索上捆绑,他竟然把自己绑在了铁索上。 铁索在大风的吹动下,在空中荡来荡去,朱泉这时候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了,不过此时最大的问题是气温。 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十度左右,长期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冻死人的。 本来朱泉这小子就没太多脂肪,一旦身体温度降低,仅仅靠着分解肌肉的能量是不足以支撑的。 这可怎么办啊! 第277章 有惊无险 我一回头看到了在帐篷里的小猴子,这时候我倒是有了主意。我得让小猴子给朱泉这小子送吃的啊! 只要多吃东西,就不至于冻死。朱泉年轻,消化功能好,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对冷热的适应能力也是很强的。 我对猴子招手,但是下雨天,猴子根本就不出来,在帐篷里摇头。 我大声说:“你得给朱泉送吃的,不然朱泉扛不住。” 我走进了帐篷里,把朱泉的挎包里装上了烧饼,现在朱泉需要补充的不是肉类,而是大量的淀粉类和糖类。 除了烧饼,萧安还拿了巧克力出来,一起放进了挎包里。用油纸都包好了,然后绑在了小猴子的后背上。 我说:“去吧。” 小猴子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我们跟着跑出去,小猴子直接就上了铁索,它爬铁索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这么大的风,它还是能行动自如。 不过它平时是在铁索上面爬的,现在它在下面,倒吊着爬,这样的重心更稳定。尤其是这么大的风,要是站在铁索上面,根本站不住。 猴子的体重轻,但是胳膊和腿的肌肉耐力又非常好,所以这风对它的影响不是很大。 小猴子顶风冒雨把食物送到了。 越是往峡谷的中间,铁索的晃动幅度就越大,到了朱泉身边的时候,小猴子竟然跳到了铁索的上面,就像是荡秋千一样。 朱泉把挎包摘下来,拴在了铁索上,他就这样挂在铁索上,开始吃。 小猴子完成任务之后,快速爬了回来,我一把就把它抱起来,举着他说:“好样的。” 这样的暴风雨一直下了三十分钟,雨总算是小了下来,风这时候也停了。 朱泉也解开了身上的绳子,继续往前爬,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但他还在咬牙坚持,每走一步,都要喊出来一声。 可见他现在有多疲惫。 人千万不要高估自己,其实我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壮,没有打过拳的人总觉得拳台上那两三分钟不算啥,要是让他上来,做多三十秒输出,三十秒之后人就彻底没有体力了。 人最怕的就是持续的高强度输出,打拳和跑步完全不是一回事。就算是你能连续跑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但是让你打拳,你还是坚持不了三分钟,打拳是一个短时间内输出特别大的运动。 当朱泉上岸的那一瞬间,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张开嘴巴对着天空大口的喘着气。休息了有三分钟之后,他才把绳子拴在了石头墩子上。 我立即说:“快收拾,我们要快。” 我们三个收拾好了之后,开始横渡。 这时候天空还下着小雨,不过天亮了很多,很快,这雨就要停了。要是这次我们过不去,等一下场雨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我们三个是一起走上索道的,这样做其实是有危险的,重量越大,晃动起来的幅度就越大,这时候要是起了风,在惯性的加持下,我们三个保不齐就会被甩出去。 我们走到中间的时候,雨突然就停了。 我先看看天空,在看看身下,已经有秃鹫飞了出来。 我大声说:“快走。” 我在最后,萧安在中间,书生在最前面。 书生加快了速度,我和萧安紧随其后。 一只秃鹫先是从下面像是炮弹一样冲了上来,我一闪身躲过去。 这只秃鹫冲天而起,在空中长鸣一声。 接着,大量的秃鹫从下面飞了上来。 我大声喊:“快走啊!” 小猴子现在急得在铁索上跳来跳去,我大声喊:“小猴子,你先过去。” 小猴子并没有过去,而是在铁索上吱吱地大叫了起来。 它吸引了秃鹫的注意,大量的秃鹫开始轮番朝着小猴子进攻。 小猴子非常灵活,它围着铁索转,靠着铁索躲避秃鹫的进攻。 我们继续往对岸走,脚下的绳子软绵绵的,走一步都要晃三下,走起来并不快。 这时候我们也顾不上拿刀子拼命了,在这个地方拼命明显是不明智的举动。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尽快上岸要紧。 我们三个啥也顾不上了,一直往前走。小猴子在我们后面,成了众矢之的,几十只秃鹫轮番进攻,险象环生。 书生先上岸了,接着他伸出手,把萧安拉了上去,最后是我。 我一上岸就卸下了负重,转过身看着被围攻的小猴子。 我着急啊,却帮不上忙。 我只能大喊:“小猴子,快跑!” 小猴子踩着铁索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想不到的是,我伸出双手去接了,想不到的是,半路北秃鹫抓了一下,小猴子直接坠落下去。 我的心一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往外一窜,一把抓住了小猴子的腿,同时,右手抓住了绳子,我和小猴子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 小猴子非常灵活,它顺着我的身体很容易就爬到了绳子上,然后拉扯我的衣服,它哪里拉扯的动我。 我双手抓着绳子,把身体拔了上来。 小猴子跑了出去,直接就窜到了岸上。 一只秃鹫朝着我就扑了下来,我一只手抱着铁索,脚下踩着绳子,一低头的同时,打了一个迎击,一拳打在了这货的前胸上。 秃鹫直接就被我打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坠落下去。 看来这一拳把它的胸骨打断了。 但是随后,大量的秃鹫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脚下用力一跳,那边书生抓住我的手腕,快速往后拉,我借力,直接就窜到了岸上。 我回过头的时候,这些秃鹫在峡谷上空盘旋不去。 我这时候看看朱泉,这小子靠在石头墩子上,我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说:“好样的!” 朱泉嘿嘿笑着说:“我朱泉做人还行噻,绝不拉稀摆带!” 天这时候也就快黑了。 我们就在这岸边,开始搭建帐篷。 就在我们搭建帐篷的时候,就看到对岸来了三十多人,正是三天前我们看到的那些家伙,他们竟然去而复返,而且这时候,他们是带着弓箭来的。 当他们到了树下的时候,我们在对岸看着他们了。 我知道,这群家伙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要不是我们已经度过了飞龙峡,肯定和他们有一场恶战。 朱泉看着对岸说:“这群家伙又干来做啥子嘛!” 我说:“没看出来吗?他们回去做了弓箭,现在带着弓箭来找我们报仇了。” 书生站在我的旁边,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说:“好险啊!再晚一个时辰,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回来的时候不能再走这边了。” 朱泉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回来肯定顺着滂沱河往下游走噻!到了汉人居住区,就有桥有船了噻!” 书生指着我说:“守仁,你管不管嘛,你要是不好好管管这小子,我替你教训一下他。” 我说:“朱泉儿说的也没错,我们回去的时候,顺着南岸一直往东走就好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为了防止这群人踩着我们搭建的绳桥过来,我让朱泉割断了绳子。 第278章 恐怖蝙蝠 我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群人胆子这么大,尽然敢大晚上的偷渡。 我正睡觉呢,小猴子突然拍打我的头。 把我给拍蒙了。 我坐起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有人在偷渡,我寻思是不是有啥野兽啊,比如狼群啥的,但是当我从帐篷里钻出来,一眼就看到一串人在铁索上,正往这边爬呢。 我直接笑了,我说:“朱泉儿,书生,你俩出来。” 这俩钻出来的时候,也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铁索上这一串人。 他们爬的很艰难,看得出来,都累坏了。现在已经爬到了一半,这一段指不定休息了多少次呢。 不过现在被我们发现了,肯定就不行了。 他们这是打算偷偷过来,直接把我们堵在帐篷里啊! 想不到这时候我听到公鸭嗓喊了起来:“兄弟,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我们这是要攻打凤凰城。晚上爬,主要是担心那些秃鹫。” 我啥也不说,只是掐着腰看着他们笑。 朱泉四下踅摸,找到了一块石头,抡圆了砸了过去。 毕竟距离远,不能砸的那么准。但还是吓了他们一跳。 公鸭嗓大声喊:“误会,都是误会。” 朱泉大声说:“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少他娘的来这套,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嗦。” 公鸭嗓说:“好好好,我们回去,不要再丢石头了。真砸上了是要出人命的。” 这群人没办法,只能前队变后队,又回去了。 书生说:“咋就不能让睡个好觉呢。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秃鹫看来晚上是不出来捕食的啊!早知道我们也晚上爬就好了啊,早就过来了。” 我这时候也在观察峡谷内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反应。 我再次看看天空,也没啥反应,难道晚上过真的是安全的吗? 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铁索上有人喊了句:“他娘的,老子的刀掉下去了。” 紧接着,我就听到金属的撞击声,应该是刀掉落撞在了崖壁上。 金属的嗡鸣声非常清脆,一直响了十来秒才逐渐散去。 但是随后,我就看到峡谷里一团黑云从下面升了上来,吓得小猴子嗖一下就钻到了帐篷里。 我盯着这一团黑云,当这一团家伙涌上来出了峡谷的时候我看清了,这是一大群蝙蝠。 我说:“是蝙蝠。” 朱泉哎呦一声,一伸手就抓向了自己的脖子。一只蝙蝠竟然咬住了他的脖子不放。 朱泉往下拽,根本拽不下来。 我大声说:“捏死它啊!” 朱泉用力一抓,蝙蝠被抓死,我们三个快速钻回了帐篷。 朱泉把蝙蝠的尸体放在了马灯下面,书生盯着蝙蝠说:“好大的蝙蝠!” 这时候,外面想起了惊恐的惨叫声。 我们三个像是乌龟一样把头伸出去,小猴子也找了个缝隙,我们四个头就这样看着外面的情况。 蝙蝠大军在月光下肆无忌惮地在攻击着公鸭嗓那群人,那群人在铁索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还击。被一只蝙蝠咬到还好办,要是一下被一群蝙蝠扑上去咬到可就不好办了。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抱着铁索不放。 但是这样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一点点被蝙蝠咬死。 蝙蝠有半斤重,长着獠牙,我反正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蝙蝠,我在北平时候见到的也就是燕子那么大。 也没见到过这么凶的,这玩意会主动攻击人。 我这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多亏咱们没晚上爬,不然可就惨了。” 我把头缩回去看看萧安,此时的萧安坐在马灯下面,在看那死掉的蝙蝠。 两只小狐狸在用爪子试探性地拨弄死去的蝙蝠,不得不说,小狐狸长得是真好看,不过这俩玩意要是猫的话就更好了,养在家里抓耗子会更有用。 不过我听文叔叔说过,狐狸也是能抓耗子的,并不比猫差。而且狐狸比猫要聪明得多。 最关键的是,狐狸是能养熟的,猫养不熟。 狐狸是有感情的,猫不讲感情。 这么看的话,养狐狸似乎比养猫更划算。 完了,公鸭嗓他们的人一个个往下掉,这下面全是大石头,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天亮之后,秃鹫就会扑下去,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只剩下骨头了。 不下去我都能想象的出下面的场景,肯定是满地的白骨啊! 公鸭嗓的人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下去十几个,他们才算是上了岸。 上岸之后,这群蝙蝠还是没有放过他们,继续进攻,他们被搞得非常狼狈,你给我抓,我给你抓,抓住一个捏死一个。 蝙蝠终于还是撤了,虽然离得远看不到,不过我估计啊,这群家伙肯定都被咬得鲜血淋漓。 这时候,朱泉突然说了句:“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 我没觉得啥,书生非常敏感,他说:“朱泉儿,你试试体温嘛!” 书生立即拿了温度计给朱泉,朱泉夹在腋下这么一量不要紧,三十九度五。 书生立即给朱泉处理被蝙蝠咬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缝合起来,然后用纱布包裹上。 然后书生拿了盘尼西林,给朱泉儿打了一针。 书生说:“要是细菌感染的话,就很容易医治。要是病毒感染,那就得看你命大不大了。” 我说:“被咬了一口而已,不至于吧!” 书生说:“你知道疯狗病吧,要是被疯狗咬了,十死无生。不要小看这些动物,他们身上带的病毒千奇百怪的,最后搞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泉一直高烧不退,我让书生再给他打退烧针,书生摇着头说没用,他只是给朱泉吃了一些布洛芬。 接下来就是不停地给他喝水,朱泉已经烧懵了。 不仅是朱泉这边烧懵了,眼看对面的人也都倒下起不来了,但凡是被咬的,都一样在发高烧。 书生说:“能挺过去七天,就应该没啥大事。” 不过这时候朱泉一直咳嗽,朱泉迷迷糊糊地对我说:“师父,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这日子刚有点奔头,看来我就是这狗命了。” 我说:“你胡说啥,你不会有事的。你离死还十万八千里呢。” “那我为啥子这么难受呢,还不如死了。” 朱泉咳嗽的非常厉害,连续咳嗽了三天,他根本就没睡觉,也根本睡不着觉。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咳嗽总算是缓解了。 书生这才给他吃了一些镇咳的药,加上一些安眠药,朱泉睡着了。 书生说:“看来没事了。” 朱泉的病情稳定住了,不过对岸那边的咳嗽声不绝于耳,他们好像在熬中药,我们在这边都能闻到中药的气味。 书生说:“估计要死人啊!” 两天后,在对面就堆起来了两个土堆,这是死了两个人啊!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朱泉基本就不咳嗽了,发烧也不会一下就烧到三十九度,一般就是三十八度左右。这时候,书生就不给他吃药了,只是让他多喝水。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朱泉基本就好了,不过身体还是软,一动就出虚汗。 对面又起了一个土堆。他们那边被咬的人多,而且要的太厉害了,从朱泉的严重程度来看,死三个人,确实不多。 第279章 土匪来了 人是在陆地上生活的动物,一旦离开地面,攻击力和防御力损失百分之九十。这还是保守的说法,进攻和防御已经基本等于零了。 人是最不善于攀爬的动物之一,别说和猴子比了,就算是比猫都不行。 但是到了地面上,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比如我,我有信心打败一只二百五十斤的花豹。 很多人都对自己的战斗力不了解,他们甚至会怕狗。其实根本不用怕狗,人其实是可以完胜一条狗的,就算是传说中的藏獒战斗力也一般,我们的手可以锁喉,可以插眼,还可以用刀子捅它的躯干,用砖头砸狗头。攻击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在这个陆地上,唯一能让我畏惧的就是东北虎,没有之一。 就算是我手里拿着刀子,见到东北虎,我也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朱泉又养了两天,身体康复,我们就出发了。 沿着河岸往下走,我们相当于一直在山脊上行走,有点秋高气爽的意思。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我们走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那两座山峰下面。 这两座山峰就像是一个女子仰躺在地上,我们要顺着山坡爬上去,从两座山峰中间过去,一直走,就能看到凤凰城了。 不过就在我们要上山的时候,起风了。 风从两座山峰之间吹过来,很大,我们顶着风上山根本做不到,寸步难行。 搞不好还得被掀翻在地。 我们四个人,一只猴子,两只小狐狸躲在大石头下面,这里背风。 大风呼呼呼从我们旁边吹过去,声音很大,我们说话都要喊才行。 我说:“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书生说:“风太大了,这块石头挡不住我们的帐篷。” 我喊:“那你说咋办?” 书生左右看看,一眼看到了前面一个位置,他指着说:“你看那边的树,不怎么晃,那边应该能避风。” 我也看了过去,在那边小树林上面有一个断崖,不高,也就是三十多米,就这三十多米的断崖,足够挡住山上下来的风了。 我说:“我们去那边。” 萧安说:“风太大了,大家要小心。” 朱泉说:“师父,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这样,风大得很!你就算是走一百里,也不见得能碰上一个人。” 我打量着周围,这鬼地方,种粮食肯定不行,种果树也没一块好地,最多就是长一些酸枣啥的,那玩意不好吃,没人要。 我才明白为啥这地方没人了,这里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太差了,只是有水不行,还必须有肥沃的土壤才行。 所以,成都平原才是人们最好的生存地。 从蓉城往南一直到眉州,全是平原,河流纵横,种小麦,种水稻,种油菜,种橘子都行,不愧是天府之国啊! 我们四个侧着风朝着那边的小树林走去,到了那坎子上面之后,在一棵老松树上拴上绳子,我们一个个降下去,到了下面,一下风就稳了下来,最多就是晃一下晃一下气流搅动的感觉。 我们其实完全可以把帐篷搭在崖壁下面的,但是我一想,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离着挺远就能看到,干脆,我们往下面挪了挪,把帐篷搭在了树林里。 为了搭建帐篷,我们还砍了几棵松树。 帐篷搭建起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不过很快天阴了上来,又下雨了。 我说:“你看吧,我们不需要下雨,它倒是下的勤了。” 书生说:“到雨季了吧。” 萧安在那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最后把二胡拿出来了,又开始拉《二泉映月》。 书生有点不爱听了,他说:“萧安,你能不能拉点别的,喜庆的,欢快一点的。” 萧安说:“可以噻,你点曲儿不得花钱吗?” 萧安一听撇撇嘴说:“还是算了。” 我笑着说:“书生,你还是个守财奴啊!” “钱来之不易,该省省,该花花。” 朱泉笑着说:“书生,这你就不对了噻!钱就是用来花的,一直省着有啥子用嘛!只有花了的,才是你的钱。” 书生大声说:“花了就是别人的钱了,存下的才是我的。” 我说:“朱泉儿你不要说他了,书生要攒钱找老婆。” 我和朱泉一起大笑了起来。 书生却无动于衷,我和朱泉倒是有点尴尬了。 外面的雨下了起来,还咔咔打雷。这雨越下越大,两座山峰上的水从上面下来,都汇聚到了这个山坡上,一直往山下冲去。 我们扎营的地方还是很安全的,因为有树。有树的地方大概率是不会有大水的,要是有大水,树早就被冲跑了。 下雨对我们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我们只要在帐篷里吃东西,睡觉就好了。 刚好朱泉身体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他趁机还能好好休息一下。 雨下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就停了,这个山沟里形成了一条小河,一直往下面滂沱河里注水。 滂沱河的水位长高了很多,不过这里是上游,不存在发水的问题。这些水到了成都平原估计会惹麻烦,搞不好就会冲开河堤,淹了农田和房屋。 雨下的大,露水也大,现在不适合赶路,起码等草和树都干了才能走。 这里有风,只要吹上半天也就干了,我们明天一早赶路就挺好的。 又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精神饱满。 我们在收帐篷的时候,就听到山下有人大声说话。 我举着望远镜一看,滂沱河边有二十多人,正是公鸭嗓他们。 我说:“这群混蛋竟然跟上来了。” 朱泉说:“我看看。” 我把望远镜给了朱泉,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这群家伙要干啥子哦!难道是来杀我们的吗?” 我说:“这倒是未必,不过我们也得警告一下他们,不要离我们太近。” 我们顺着绳子爬上了这个断崖之后,看他们就更清楚了,这些人在顺着山坡往上走。 很快,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公鸭嗓在下面大喊:“兄弟,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们要去凤凰城。” 我大声喊:“哦,你们先走嘛!” 公鸭嗓带着人开始往山上走,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从我们身侧五十米过去,我们没急着跟上去,一直等他们翻过了前面的山坡之后,我们才跟了上去。 我们到了两座山峰之间的时候,他们已经下山了。 在前面是一个山谷,山谷里是大片的松树林。 朱泉指着说:“要穿过前面的树林,然后上前面的高山,就能看到凤凰城了。” 书生说:“是不是哦!” “我确定噻!” 公鸭嗓带着人已经进了树林,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说:“我们先吃东西,吃饱了再赶路。” 第280章 朱家三爷 我们吃饱喝足的时候,公鸭嗓这群人已经穿过了树林,到了前面的高山下,我举着望远镜看着他们说:“这些人还真的是去凤凰城的,这些人要是到了凤凰城,将会对凤凰城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啊!” 书生说:“他们手里有弓箭,不好对付。我们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弓箭。我们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保持安全距离。” “他们上山了。” 我把望远镜给了书生。 书生举着看了之后,放下望远镜说:“我们今晚到山下的林子里扎营。他们是看不到我们的,也找不到我们在哪里,还是很安全的。” 朱泉说:“这些人不会是去抢劫的吧!凤凰城里就算是没多少人,但是也总有几十个壮汉吧,他们二十五个人就想抢劫,可能吗?” 我说:“当年鬼子进中原的时候,一个碉堡,五个鬼子,就能控制一个县城。你要知道,普通人是不善于战斗的,现在已经是农耕文明了,不再是以前的狩猎文明。要灭一个镇,二十几个人足够了。” 朱泉说:“那我们得快点去给凤凰城报信啊!” 书生说:“咋报信嘛,我们不能靠近这些人,一旦一支箭扎在你的腿上,你就死定了,晓得不嘛!” 朱泉大声说:“总不能看着凤凰城的人就这么被这些人给弄死吧!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生说这时候看向了朱泉,书生说:“那你说咋办嘛!” 朱泉看向了我。 我说:“我们尾随上去,我觉得这些家伙也不至于见人就杀吧,毕竟他们是知道我们在后面盯着他们的。我们见机行事。” 书生摇着头说:“这里不是蓉城,这里现在还处于无官府状态。这山里有山贼也是事实,他们才不怕我们看到呢,他们最怕的也不是官府,他们要是知道怕,就不会出来做山贼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屠城?” 书生说:“他们不仅不理性,而且没人性。” 萧安说:“总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我们能自保就不错了。跟上去再说嘛!” 我说:“我们走。” 按照计划,我们在前面高山下面的树林里扎营。 书生拿着地图指着说:“这座高山叫玉女峰,在山顶常年积雪,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就是从山的左侧绕过去,还有就是从右侧绕过去。” 我说:“上午的话就从右侧绕过去,下午的话绕左侧,我们跟着太阳走嘛!” 一晚上没事,第二天我们开始上山,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绕到了山的西侧,当我们绕过一个垭口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到前面的山谷里有一片建筑。 朱泉兴奋地指着说:“看到了吧,我就知道不会错的。” 我说:“这就是凤凰城吗?” 我用望远镜观察,这还真的是一座城,在周围有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城墙,在城墙上还有一个个的方形建筑,就像是长城似的。 城墙下面是石头的,上面是青砖的,看得出来,当年修这城墙也真的是下了不少功夫。 城墙也不仅是墙,在城墙上是有路的,可以走马,也可以走车。 这城墙完全是按照长城的样式修建的。 凤凰城有前后两个门。 前门就对着滂沱河的方向,后门对着后面的山谷。 山谷里有一条小河贯穿这凤凰城,这也是凤凰城人的水源。 这座城不大,也就是一个镇的规模,能住下的也就是三五千人吧。不过这里的建筑都修建的很不错,全是砖石结构。 在几百年前,这里应该是有砖窑的,当地人就地取材,在这里修起来一座城。 这个山谷里是有粮田的,还有果园,田地和果园都在河流两侧,这里的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生活下去。 要是现在看来,在这里生活会比在外面更好,毕竟这里不用交公粮,自己打粮食自己吃,怎么都够了。 公鸭嗓这群人要是想进城,应该会走前门,或者翻墙进去。 但是当我用望远镜去找这些人的时候,怎么都没找到。 我用望远镜一点一点的围着城墙踅摸,一直到饿了天黑,也没能找到这群人的影子。我心说他娘的,难道进去了?或者是潜藏在什么地方了,我根本看不到。 第二天我们开始下山,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凤凰城下,城门这时候是关着的,在城门楼子上站着俩人,都背着火枪呢。 见到我们来了,这俩人立即把火枪摘了下来,对准了我们。 朱泉立即大喊:“我是朱泉,我爸叫朱铭,我们是一家人啊!本地的啊,别开枪,都是一家人噻!” 上面的人大声说:“我不认识朱铭,你少来这套。” 我一听口音就知道这不是本地的,倒是听起来像是金陵口音。 朱泉大声说:“你去找族长噻,族长肯定知道我。我都是入了族谱的。” “你等着。” 用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留着长发的老头。 老头花白头发,戴着一副老花镜,出来就开始打量朱泉,他说:“你说你是朱泉,你有什么凭证吗?” 朱泉这时候开始往身上摸,摸来摸去,啥也没有。 萧安这时候把朱泉的玉牌拿了出来,递给了朱泉,朱泉举着牌子说:“这是咱家的噻!” 老头接过去,拿着牌子看看后笑着说:“没错,这是咱家的东西。朱泉,你爸爸咋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老汉儿早死了,他没出息,抽大烟,喝大酒,最后死在了窑子里女人的肚皮上。” 老头叹口气说:“他倒是风流快活!这没出息的东西。” 老头说完之后看向了我们,他说:“这几位?” 朱泉笑着说:“这是我朋友,族长,我该咋称呼你呢?” “按照辈分,你叫我三爷。快进来吧!” 朱泉这时候大声说:“三爷,有一群土匪来闹事,你们还没发现吗?” 三爷愣了下,随后看着周围说:“土匪,哪里有土匪,你们看到土匪了吗?” 旁边的人纷纷摇头。 有人说:“我们这里,咋可能会来土匪嘛!这凤凰城啊,太平的很哦!” 朱泉说:“三爷,二十五个土匪,不能大意。我们是跟在土匪后面过来的。告诉大家,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三爷大声说:“都听到了没有,眼睛都给我擦亮一些,耳朵都给我竖起来,不能让一个土匪进城。” 大家纷纷应声是。 三爷这就带着我们进城了。 朱泉说:“三爷,我小时候来过一次,咱这里的饭菜还那么难吃吗?” 三爷笑着说:“肯定不那么难吃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咱家迎来了不少平原的婆娘,他们都有做川菜的手艺,现在咱们这里的饭菜和山外面没啥区别了。” 朱泉大声说:“太好了,我饿了,三爷,快给我们准备吃的吧!” 朱泉还真的是到家了,一点都不客气。 但是我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公鸭嗓那二十五个人去哪里了呢?他们怎么就一下失踪了呢?难道还藏在外面什么地方,在蓄势待发吗? 第281章 防人之心 三爷对我们是真的很好,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全是蓉城一带的特色菜,竹笋炖牛肉,回锅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毛血旺,辣子鸡,水煮肉片等等,弄了一大桌子。 看这里的人,吃的都红光满面,体重也都很正常,说明这里的人生活很不错。 在吃饭的时候,轮番有人过来敬酒,我们是不喝酒的,不过三爷要我们喝一点这里的米酒。 还说这里的米酒没什么度数,又香又甜,我尝试着喝了一些,是真的香甜。 这一喝就不得了了,来的人开始不停地敬酒,我只能不停地喝酒。这些都是朱家的长辈。 长辈之后就是平辈和小辈人过来敬酒,朱泉这小子早就喝蒙了。到家了,自然开心,多喝一点也是能理解的。 我和书生也喝了不少,只有萧安没喝,她一直在喝茶。 宴席一直进行到了天黑,大家总算是尽兴了。 三爷这才亲自带着我们去了朱泉的老宅,这老宅一直有人打扫,我们来了直接就能住。 不得不说,这朱家人管理有方!这朱家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个团体。 三爷就是这里的当家人,操控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所有人都姓朱,不过我有个疑虑,男的娶媳妇很简单,娶了姓王的人家的姑娘就是朱王氏,娶了李家的姑娘就是朱李氏。这里的姑娘呢? 我问:“三爷,这里的姑娘都嫁到哪里?” 三爷呵呵笑着说:“原则上来说,姑娘是不外嫁的,我们这里招上门女婿。” 我惊讶地说:“哪里有那么多上门婿?” “兵荒马乱的,能找到老婆就不错了,来凤凰城还有个大好处,不然能找到老婆,还能分到田和房,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进了凤凰城,就只能姓朱了。不管你以前是谁,姓什么,到了这里,就得守凤凰城的规矩。” 我点头说:“难怪人口膨胀的这么快,听朱泉说他小时候来的时候没多少人。” 朱三爷点点头说:“是啊,就是因为人口不足,我们才决定招上门女婿的,凤凰城想繁荣起来,人口才是第一位。你也看到了,凤凰城不缺田,不缺地,就是缺人啊!守仁啊,书生,你们要是有心思留下来,城内的姑娘你们随便选,你们都是好后生啊!我喜欢你们俩。” 我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外面还有产业呢。” 朱三爷说:“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配一妻一妾,你们随便挑。” 书生大声说:“真的假的!” 三爷拍着胸脯说:“当然是真的,三爷吐唾沫都是一个钉,放屁都要崩一个坑!” 我惊呼道:“书生,你丫该不会真的要当上门女婿吧!” 书生笑着说:“三爷,我考虑考虑。” 朱泉大舌头啷叽地说:“三爷,这是我家吗?我对老家没啥印象了。” 三爷说:“这就是你家,不过你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凤凰城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只能住,不能买卖。你要是不回来,这房子我就要分给需要的人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凤凰城人口增加,年年盖房,年年不够住。我正打算统计一下空着的房子呢。” 我这才明白,这房子收拾出来了,是打算分下去的。 朱泉顿时大声说:“我回来的刚好是时候噻!” 酒喝多了,难受的要死。到了炕上我就把头扎在了枕头上,一直难受。 晚上的时候起来吐了,吐出来才舒服了很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这次就算是上当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上当。 不过今天吃的鱼香茄子挺好吃的,没吃够。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书生也不例外。 我找书生要了两片布洛芬吃了,这才缓解了下来。 不过还是恶心,没胃口,还好有人给送来了醒酒汤,喝了之后,胃里舒服多了。 送醒酒汤的是姐妹俩,姐姐十八岁,叫朱灵,妹妹十六岁,叫朱清。姐妹俩都挺漂亮的,别说,连我都有点动心了,这要是留下来,把这姐妹都娶了,那可就真的享福了啊! 在这里过可是比在花水湾要逍遥多了,搞不好还能弄个三妻四妾的,岂不是过上了皇帝的生活吗? 朱家的男人是按照五行相生排序的,女孩子就不用了,想怎么取名就怎么取,单名双名都无所谓,在古人的概念里,女人是没那么重要的,这天下都是男人的,包括女人在内。 我靠在大炕上,对书生说:“干脆你留下算了,你看刚才那姐妹,肯定是看上你了。” 书生说:“为啥是看上我了?咋不是看上你了?” “我不行,我没有你身上那股子酸味儿?” 朱泉哈哈笑着说:“酸秀才,肯定酸。” 书生拍着胸脯说:“我可不是秀才,这要是在明朝,我起码是个进士。” 萧安从外面进来,她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守仁,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小声说:“你没搞错吧!” 萧安小声说:“跟我来。” 萧安带着我到了墙角,在这里有一辆靠在墙上的驴车,我踩着驴车上去,慢慢探出头看向了墙外。 看到一棵梧桐树下靠着一个人,时不时地朝着门口看去。 我从驴车上下来,我小声说:“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盯着,看那人会不会跟上我。” 萧安点点头。 我从大门出去,往左转走了出去。 到了胡同口,我往左转,出了胡同再左转,一直往前走,见到胡同再左转,出了胡同又左转,路过那棵梧桐树,回到了院子的大门口,我进了门,关了门。刚好看到萧安靠在门洞里。 我说:“咋样?” “一直在跟你。”萧安说,“这个三爷,在防备我们啥子哦!” 我小声说:“一下来了几个外人,有点防备之心也是难免的吧。” 萧安点点头说:“希望如此!不管咋说,三爷并不想害我们,要是想害我们昨晚就动手了。昨晚我是真的担心,你们三个都喝多了,我为你们守了一晚上没睡,我就怕出啥子意外。” 我皱着眉说:“能有啥意外!这里是朱泉儿的老家啊!这总不会错吧!而且大家对朱泉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那都是真情流露!” 萧安点点头说:“那倒是不假!” 回到了屋子里,我把被跟踪的事情和朱泉、书生说了。 朱泉直接坐直了,他眨巴着眼睛说:“他们啥意思嘛!是不是想分我家老宅啊!” 我摆着手说:“那倒是不至于!也许只是不太相信我们吧,就算你是朱泉儿,但是你在外面这么多年,三爷不知道你是个啥样人,他最担心的是引狼入室。” 书生点头说:“毕竟你就小时候回来一次,人家对你不熟。谁知道你是不是吃里扒外的家伙?” 朱泉顿时瞪圆了眼睛说:“我朱泉儿也是有原则的人好吧!吃里扒外的事情我朱泉儿做不出来。” 我这时候再次想起公鸭嗓那二十五人了,我说:“那二十五个山贼还没消息?” 朱泉儿立即说:“不行,我得去城墙上看看,这群家伙该不会藏在外面林子里了吧!要是被这群家伙闯进来,那是要出大事的啊!”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书生一边下炕一边说:“我也去!” 第282章 好奇心 我和朱泉走的快,出了门的时候,书生鞋还没穿上呢。 书生是趿拉着鞋出来的,一边走,一边喊:“等等我。” 我和朱泉停下,我回头说:“你丫快点儿成吗?磨叽死了。” 书生蹲下系鞋带,穿好之后追了上来,钻到了我俩中间,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搂着朱泉的肩膀。 我们三个勾肩搭背出去,一起穿过街道,最后上了城墙。 我们三个人,书生最大,朱泉比我大,我其实是最小的那个。 不过年龄无所谓了,我王守仁年纪虽然小,但是本领高啊,我当之无愧是他们的老大。 书生其实也不弱,不过书生总是给人一种酸秀才的感觉,他的形象更符合当一个军师。 朱泉就更不用提了,按照辈分来说,他还小我们一辈呢,他和我学拳,和我叫师父。 上了城墙之后,有在上面巡逻的兄弟,不多,四个人,他们四个负责东边和南边这两面。西边和北边还有四个兄弟,每天都有八个人负责安保工作。 我和书生都在脖子上挂着望远镜来的,到了城墙上就开始往四处看,始终没看到公鸭嗓的影子。 书生说:“奇怪了,人呢?” 朱泉说:“不会知难而退了吧。” 我摇着头说:“不能吧,二十多人,大张旗鼓的来了,咋可能就这么退了呢?” 朱泉撇撇嘴说:“你们看到城门楼子上的人了吧,都背着猎枪的。公鸭嗓那群人会不会一看有枪,就吓退了?”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要是两把猎枪就把人吓退,那还当什么土匪啊!” 我再次举起了望远镜,看着远处说:“多半是在什么地方阴着呢,只要这边一松懈,他们就会闯进来,烧杀抢掠。” 朱泉大声说:“这咋办?” 我说:“你没看到你们家那些壮汉的武力值吗?喝酒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个个的都有训练痕迹,他们可不是吃素的。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 书生说:“我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我们已经把情况和三爷说了,估计三爷会做好防范的。” 我们正在这边聊着,身后有人叫朱泉。 我们往城墙下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他大喊:“朱泉,三爷在找你呢,你快去三爷那边一趟吧。” 我们三个下了城墙,直接去了三爷家里。 三爷的家里就像是外面的村委会,大院子很大,有开会的地方,还有大家一起吃饭的餐厅。 我们到了的时候,直接去了堂屋,三爷正坐在太师椅里。 在堂屋里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三爷站了起来说:“都来了啊,坐坐坐,我们吃饭。” 我现在一看到酒就恶心,我说:“实在是不能再喝了,我就不会喝酒。” 三爷笑着说:“无酒不成席,男子汉大丈夫,不喝酒怎么行啊!” 书生也摆着手说:“三爷,真的不行了,昨晚上我吐了三次,脚都软了。” 很快,萧安和朱清姐妹一起来了,大家一起入席,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相亲现场。 三爷最先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朱泉儿,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朱泉说:“要走,我就是回老家来看看,这不是很久没回来了嘛!” 三爷叹口气说:“你们一家子出去也实在是不容易,兵荒马乱的几十年,好不容易解放了,又开始闹饥荒!干脆你们留下来算了,都别走了,在这里安家落户,我给你们分田分房,岂不是一件美事?” 三爷说着看向了我,他说:“守仁,你觉得呢?” 我说:“三爷,真不行,我们在外面有亲戚,有朋友,实在是割舍不掉。” 三爷这时候看向了朱泉,他说:“朱泉儿,你呢?” 朱泉说:“三爷,我还要跟师父学本事呢。” 三爷看着我说:“我听说你打拳很厉害,我想问问,你练的是什么拳?” 我说:“不是什么拳,我练的是现代搏击!我的老师教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现代搏击,我还当做是打猎的技术呢。” “是嘛,你的老师是谁?你说说,我看听没听过。我们中国拳法实在是太多了,良莠不齐,难得还有人懂现代搏击。” 我说:“燕山山脉碣石山下的一个猎物,姓文。” 三爷这时候点点头说:“姓文,这个姓多半在江南,我倒是没听过燕山有姓文的。” 我说:“确实比较少,就这一家。” 三爷又问:“你们跟着朱泉来凤凰城,难道就是来探亲的吗?” 我看向了朱泉,意思是该你说了。 朱泉说:“三爷,我这次回来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探亲。其二,我有个问题想搞清楚,我们朱家人都是汉人吧!” 三爷点头说:“那还用说,自然是汉人。” “那我们的祖籍是哪里呢?我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凤凰城呢?” 三爷这时候脸一沉,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他说:“朱泉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好奇噻!”朱泉说,“三爷,我这么问吧,我们是不是明朝皇室后裔?” 三爷歪着脖子看着朱泉说:“这又从何说起呢?” 朱泉笑着说:“三爷你紧张啥子嘛,大清早亡了。现在是新中国了,又是我们汉人的天下了,你到底在怕啥子嘛!” 三爷一笑说:“我也是好奇,你为啥会这么问。” “很简单啊,我家有一枚建文皇帝的私印,我们要不是明朝皇室后裔,咋可能有这种东西?我们凤凰城是不是建文皇帝的后裔啊!” 三爷低下头,伸手把筷子拿了起来,他夹了一块猪耳朵放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吃,你们吃啊!” 我们也只能都把筷子拿了起来,开始吃。 不过气氛一下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三爷不说话,我们也不说话,都低着头开始吃东西。 最后还是朱泉忍不住了,他说:“三爷,到底是不是嘛!” 三爷说:“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咋说得清楚。吃饭吧,吃饱了回去睡一觉。容我去翻翻鳯凰城的城志,找看到答案我就告诉你。” 我说:“三爷,在我们前面来的二十五个土匪,你们一直没发现吗?” “没发现,我已经派人严加防守了,他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小声嘀咕:“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些人藏在林子里了?” 三爷说:“最近谁都不许出城,我就不信这些人能在林子里藏一辈子。” 第283章 开展行动 这顿饭吃的还是比较快的,下午一点我们就都回到了朱泉的家里。 到家朱泉就倒在了炕上,他一边伸懒腰一边说:“舒服啊!” 我说:“干脆你就留在这里算了,你看看三爷对你多好啊!” 朱泉笑着说:“我留在这里做啥?小小凤凰城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朱泉儿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 我说:“你能做个锤子大事,就你那点本事,我让你一个拳头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可是你说的,你就让我右手好了,我们去打一场嘛!” 我说:“我没带拳套,裸拳容易把你打死!” 萧安这时候拿着二胡再次拉了起来,她靠在柱子上,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我感觉得到,她在想事情。 一曲演奏完了之后,她说:“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做啥子的。” 我说:“没忘啊,我们是来找建文皇帝的宝藏的。不过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有宝藏,我们也不可能带走。” 朱泉说:“师父,你说宝藏会在凤凰城吗?” 我说:“说不好,不过从三爷的态度来看,你们这一支姓朱的,大概率就是建文皇帝的后裔。” 书生说:“建文皇帝好歹也当了四年皇帝,这后宫咋可能不生一些孩子嘛!保不齐你们这里的就是其中的一支。” 我说:“也可能不是一支那么简单,还有已汇总可能,是朱标的一脉都聚在了一起,搬到了这里。朱泉儿,你们家应该是建文皇帝的嫡系,所以这印章才会传到了你的手里。可惜啊,你这个败家子,给卖了。” 朱泉说:“那东西留着有啥用嘛,说到底就是印章,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卖掉那印章。要不是卖了那印章,我也就不能结识师父你,我也就学不到拳。师父你说嘛,是我学拳重要,还是一枚印章重要。” 我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学拳确实重要一些,以前你的身体,太虚了。” 朱泉说:“师父,要是找到传国玉玺,我指定不要,送给你。” 我立即大声说:“真的假的?” 朱泉说:“我朱泉说话算话,这皇帝给你当,我其实就想做个逍遥王爷,不过你得教我打拳。” 书生说:“皇帝你都不想当?” 朱泉笑着说:“书生,没本事的人当皇帝那就是灾难,不信你看建文皇帝的下场噻。” 书生也笑着说:“这么说,你觉得守仁是当皇帝的料!” 朱泉说:“是不是这块料不晓得,反正我不想当,我师父愿意当,就让他当好了噻!” 萧安在一旁叹口气说:“你们还是别做梦了,现在的中国是共和国了,不是帝国,没有皇帝给你们当了。” 书生说:“我们可以去解放全人类啊,现在还有多少人生活在帝国主义的阴影之下,我们要让这些人都解放。比如非洲,很多地方都是无官府的状态,到时候我们振臂一呼,一定是一呼百应。” 朱泉大声说:“是不是哦!” 书生说:“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小子就是个没出息的娃儿。” 萧安说:“当不当皇帝无所谓,拿到宝藏才关键。建文皇帝的宝藏,富可敌国噻!” 朱泉想了想说:“要是宝藏在凤凰城,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北陵了。” 我问:“北陵?啥北陵?” “出了北门一直走,到了山下有一个陵园,那里是禁区,有人看守的。一年只有清明和过年的时候,才允许大家去祭拜先人。”朱泉说,“在北陵有一个仙人洞,你们说,宝藏会不会在仙人洞里?” 我说:“听名字这洞不像是藏宝洞,更像是坟墓。” 我看向了书生。 书生想了想说:“朱泉儿,你的意思是,这个北陵不在城内,在城外。” “是噻,坟墓咋可能在城内嘛,自然是在城外。” 书生看着我说:“守仁,你说公鸭嗓他们会不会去北陵了?他们要盗墓。” 我点头说:“还真的有可能。” 朱泉说:“一直有人守陵的,他们要是去北陵,怕是吃不到好果子哦!” 我说:“清明刚过去没多久,等过年还早呢,另外我们和老赵有约定,年前一定要回去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泉说:“我们可以偷偷摸摸去看看嘛,抓到大不了就是一顿鞭子。” 书生看着朱泉说:“朱泉,你这是不是吃里扒外啊!这可是你们家的祖坟啊!” 朱泉说:“我又不是去挖祖坟的,我就是看看祖坟里到底有些啥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是啥子社会,搞钱都是第一位的噻!” 我点头说:“这我倒是认可!钱啊,谁不喜欢啊!不过还有个大问题,外面一直有人盯着我们。我们又不好翻脸,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咋去北陵嘛!” 萧安说:“那就只能等机会了,我们还是要等一场大雨才行。” 朱泉说:“是噻,他们总不至于下雨天也盯着我们吧。” 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公鸭嗓他们这群人到底去了哪里呢?我是真想出去看看,在林子里走上一圈。 我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出城,我们就说去找公鸭嗓那群土匪的行踪。” 朱泉说:“三爷明确说了,最近谁也不许出城。” 我说:“他说不许就不许?我们可以从城墙上降下去,偷偷出去嘛。然后绕过城墙,去北陵。” 萧安说:“还不是一样被盯到了。” 我说:“在城里他们能盯住我们,到了城外的林子里,他就盯不住我们了啊!” 朱泉想了想说:“三爷会不会家法伺候啊!到时候你们会被赶出凤凰城,我会被抽一顿鞭子,然后被赶出凤凰城。” 书生说:“赶出就赶出,在城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要是一直在这里耗下去,年前可就回不去了。” 朱泉说:“要不这样好了,书生,你和安姐先回去给老赵报信,我和师父先留下,我们从长计议。” 我说:“这太危险了,这一路艰难险阻的,出事的话没地方找后悔药。” 书生小声喃喃:“你说就纳闷儿了,公鸭嗓那二十五人到底在啥子地方了嘛!他们要是出来闹一闹,我们也就有机会了噻!” 我嗯了一声说:“好奇怪,这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呢?不只是为了凤凰城,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也要把这群人找出来。” 一直到最后,我们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了。 不过到了天黑的时候,我和书生决定还是出去转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朱泉自然要跟着我们,除了朱泉,我还带上了小猴子。我们没有走正门,也没有走后门,我们是翻墙出去的。出来之后,我们直接往东边走,一路上躲着人,很快就到了东边的墙下。 想上城墙的话,要走台阶,四个角上都有台阶可以上,另外就是前门和后门有台阶可以上。这东边的墙下可没有台阶,我们想上去,就要爬上去才行。 书生带着钢爪,一伸手就把钢爪扔了上去,当啷一声,抓住了墙头。 书生看着我说:“上吧!” 第284章 一个受伤的女人 我最先爬了上去,翻墙进去之后,左右看看,没人。 他俩上来之后,我们收了钢爪,然后到了城墙的外侧,把钢爪挂上,我们都顺着绳子下去。到了下面,收爪,书生收进了挎包,我们三个一头就钻进了树林里。 进去之后没敢立即行动,蹲了一会儿,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尤其是眼睛,从明亮一些的地方到了黑暗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直适应了有两分钟,总算是可以看到树干了,这样我们走路就不会撞头了。 我们往林子深处走,走了有一百来米的时候,我把马灯拿了出来,点上,拎着马灯往前走。 我说:“我们往北走,去北陵。” 书生说:“最好绕到后面,从后面往下走。我踩在通往北陵的这一段路上,大概率有陷阱。” 我一听吓一跳,我说:“啥陷阱?” 书生说:“我咋知道是啥陷阱,难道你觉得三爷那老狐狸会没有防备。” 朱泉说:“我们怎么像是贼啊!其实没必要吧,我们干脆直接出北门,去北陵算了。这么走,搞不好被当贼打死。太危险了啊!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有枪。” 我说:“你这是怕了呗!” 朱泉说:“我怕个锤子,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噻!” “你懂个鸟!”我拎着马灯往前照着说:“我们先往东边走,走到山坡上,顺着山坡往北走。” 朱泉说:“一晚上能到吗?这么走就绕远了,还没走到地方,我们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小猴子这时候顺着我的大腿爬了上来,最后骑在了我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我的脑门子。它警惕地看着周围,从它的表现来看,这里并没有任何危险。 书生这时候叹口气说:“意见不统一,行动终止,我们回去算了。” 我说:“好歹在周围转转,天亮前能回去就成。” 我拎着马灯在林子里往前走,隐隐约约我找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越往前走,这痕迹越重,在林子里竟然踩出来一条小路。 我说:“这应该是猎人走出来的路。” 朱泉说:“那又咋样嘛!” “猎人走的路不会有陷阱啊!”我说,“书生,你觉得呢?” 书生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再往前照了照。 小路在林子里穿行,这是一片松林,在夜里,有很多夜行的动物在林子里穿行,比如有兔子,有狐狸。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狼此起彼伏的叫声。 书生把手电筒关了,他侧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他突然说了句:“你们听到有人在呼救吗?” 我说:“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咋可能有人?” 书生摇着头说:“不对。你们都别说话,我再听听。” 我和朱泉也开始侧耳倾听,我啥也听不到。 我说:“哪里有人呼救?” 书生小声说:“别说话,屏住呼吸,你们仔细听。” 我和朱泉互相看看,仔细听,听了有一分钟,啥也听不到。我和朱泉纷纷摇头。 书生说:“肯定有人在呼救,就在那边。” 他用手一指,然后打开手电筒朝着前面走了出去。 我在后面追着说:“你慢点,别掉陷阱里。” 书生越走越快,走走停停,最后,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洞口,书生伸着脖子往里用手电筒一照,然后弯着腰就钻了进去。 在这里面,我们果然看到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是个藏民,长得有一米七身高,骨头架子也大,她的肩膀受伤了,鲜血浸透了她的上衣。 书生小声说:“这下你们信了吧。” 朱泉说:“你咋听到的,我和师父啥子也没听到。” 书生说:“我耳朵灵噻!” 这女人已经昏迷,书生立即检查她的伤口,检查完了之后,书生起来说:“得去拿急救包,她这是枪伤,我要给她做手术,把枪砂取出来才行。” 我说:“我们带她回去吧,在这里做手术,能行吗?” 书生说:“你是不是瓜,要是她能跟我们回去,还至于躲在这里吗?” 我惊呼道:“卧槽,这么说,这女的是被朱家人害的?” 书生点头说:“十有八九吧,不管她是被谁害的,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拎着马灯照了照这个女的,她虽然骨头架子很大,但是很瘦。说她很瘦吧,身上还有线条流畅的肌肉。我小声说:“这女的一直在干体力活。” 我拿起来这女的手摸了摸,满手都是老茧。我把她的鞋子脱了,摸了摸她的脚,脚下全是茧子。 在他身边,还有一根木棍做的拐杖。看得出来,她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这体型绝对不是格斗体型,她就是一个劳工体型。而且是长期吃不饱的劳工。不然她的肌肉量会更多一些。 我说:“朱泉儿,你和书生去取急救包,我在这里陪着她。千万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朱泉和书生点点头,转身钻出了这个洞。 这俩家伙刚走十几分钟,小猴子突然很不安地叫了起来,我心说坏了,难道是有人来了。 我赶忙把马灯熄灭了,手里抓着刀子,躲在了阴影里。 很快,洞口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是熊。 一看是这玩意,我倒是放心了一些,熊的危险程度比人要小多了,我再次点亮了马灯,把马灯的手柄插在了洞壁上,顿时整个的土洞都被照亮了。 黑熊看到我之后,站起来很高,这一下比洞都高了,它想钻进来,但是一低头发现不对,这要是钻进来,可就站不起来了。 熊喜欢站起来扑猎物,这样有高度优势。要是让它趴着往前走,它还不乐意呢。 不过它还是试探性地往洞里钻,我举着刀子说:“熊老大,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是好惹的。” 小猴子这时候吓得早就钻洞最里面去了。 我举着刀子对着熊说:“咱们好说好商量,不伤和气,不然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绝对不是对手。” 这熊还是不为所动。 我这时候想起了一招来,我做了一个举着猎枪瞄准的动作,我举着的肯定不是猎枪,而是这女的拄着的拐杖。 这熊一看就怕了,转身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我倒是没觉得这黑熊能威胁到我,但我还是觉得庆幸。现在我不缺食物,我不想杀一只黑熊,这毫无意义。 我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包括杀猪在内。 但是我也知道杀猪这件事天经地义,人生下来就是要吃猪牛羊的,但是可没有说人生下来是要吃熊,吃狗,吃青蛙的。 这也和能量转换效率有关,一头熊要长这么大,要吃多少羊啊,吃多少鱼啊,吃多少果子啊!还不如人直接吃羊,吃鱼,吃果子呢。 人吃的食物,一定是转化率高的食物,比如猪,比如牛和羊,只要给他们吃草,他们就能长出那么多肉来。 我这是从自然科学方面分析的这件事。 当然,我也不反对别人吃狗,吃熊,吃青蛙,爱吃吃呗,管我鸟事!人饿极了连人都吃,吃个熊,吃个狗,那还不是应该应范的啊! 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人,还是应该明白我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总有人说,你不吃狗,你为啥吃猪啊!猪难道就不是生命了吗? 随他们怎么说吧,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自然规律。你打一年草,就能把一头猪喂到二百多斤。你养一条狗,它得吃饭,它要吃粮食,你给它吃草行吗?你吃狗绝对不如直接吃粮食划算! 狗就不是用来吃的好不好,它的定位就是用来看家护院的,还有就是协助人类捕猎。 有人会说,不吃狗,我吃熊有啥关系嘛! 算了,爱吃就吃吧,做人千万不要尝试去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你会一败涂地。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固执的动物,没有之一。而且,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教自己做事情,天生反骨! 第285章 一面之词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的,长得还是很精致的,虽然穿着藏民的服装,但是看起来却有点像是波斯人。 她的衣服很脏,很久没换过了,已经馊了。 包括她的头发,也已经脏得黏糊糊的,估计能洗三盆黑水。 但是看她的脸,倒是干净的多,脖子就不行了,一层黑??。 我拿起来她的手看看,倒是干净,但是胳膊上还是一层黑??。 我倒是不能理解这个人了,她到底是爱干净还是不爱干净啊! 她难道只在乎手和脸吗? 北平的时候有个街坊,是个姓姜的老头,他一个月也不会洗一次脸和脖子,还真的有这样不爱干净的人。他只要吃西瓜,西瓜汁顺着胳膊流下来的时候,就会变成墨汁一样黑。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得皮肤病。倒是一天洗几次的人,皮肤都不太好。 但是作为人,这未免太懒了吧,我见到姜老头,远远都要躲着走的,就算是冬天,离着十米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馊味儿。 这女人也馊了,我捏着鼻子打量她,分析她,试图从她的身体上找到她身份的线索。 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很明显,她应该是被凤凰城里的人打伤的,然后她躲在了这里。但是凤凰城的人为啥会对一个女人下手呢? 难道她是个女土匪? 我开始摸她的手,虽然她的手上有老茧,但这绝对不是拿刀子拿枪的那种老茧,这是老茧是干体力活的结果。 这从她的肌肉线条也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个土匪。她只是一个重体力劳动者。 那么凤凰城的人为啥要对这么一个人下死手呢? 她要是女土匪,身上一定会有武器的,而不会只有一根拐杖。 我解开了她的衣服,开始摸她的身体,我是想摸摸她身上有没有刀子或者短枪。 就在我摸她的时候,这女人醒了。 我的手正在摸她的腰带,姿势确实有点不雅,但是搜身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想不到这女人误会了,竟然伸手推了我一把,然后抱紧了自己。 她惊恐地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并没有在她身上摸到武器,我看着她说:“你喊救命,我们才找到你的,不然在这林子里,想找到你可不容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她打量着我的穿着,她说:“你不是凤凰城的人。” 我说:“肯定的啊!现在改我问你了,你是谁?看你像是藏民,但是长得又像是波斯人,你会说汉语,你这身份很难界定啊!” 她很警惕地看着我说:“你不是坏人,那么你解我的裤子做什么?” 我立即摆着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在搜身,我要知道你有没有武器。我王守仁可不是好色之徒,更不会趁人之危,我是个心善之人。” “你不是凤凰城的人,那么你又是谁?” 我叹口气说:“一言难尽,对了,你先喝点水吧!” 我把水壶摘下来,递给了这女的,她接过去之后,一口气 把一壶水全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手里抓着水壶,人就瘫软了下去。 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凤凰城的呢?” 我说:“我是跟着我学生来探亲的啊!” 于是我把朱泉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我不可能说成我们是来寻宝的。 我说:“现在外面在闹饥荒,朱泉在蓉城有点活不下去了,打算回来住一段时间,混口饭吃。我们自然也跟着来了,到了之后出来游玩,听到你在喊救命。对了,到底谁要害你?” 这女人听了之后,疑惑地看着我说:“看着你长得壮壮的,你们怎么会闹饥荒呢?现在解放了,咋可能闹饥荒?” 我说:“闹饥荒和解放没关系的啊,现在人口膨胀,闹饥荒很正常的呀!我吃的胖,完全是因为我有钱,我以前是在金陵开银楼的,你知道金陵吧,前朝都城。现在也在闹饥荒,所以我们才来蓉城避难的,我们在这边有一块自留地,你知道自留地吧?” 她点点头说:“你是怎么来的蓉城呢?为什么不是去山城,或者是去甜城?” 我说:“我的合作伙伴是蓉城人,自留地就是他们的。有了这一块自留地,起码不用饿肚子。现在城里是真的混不下去了,不管你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每天只能按照人头去粮局领可怜的口粮,一个人还不到三两,你想想哪里够吃嘛!” “怎么比打仗时候还困难了啊,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一种感觉,她很可能是解放军。 我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就解放军吧。” 她盯着我说:“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劝你快点离开这里。凤凰城是当地最大的土匪窝。”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瞒你说,我是九纵三师二团的政法处委员,我叫房青阳。我来这里也是个偶然,在一次剿匪行动中,我们迷路走到了这里。我们一行一百零九人一个连的队伍进了凤凰城之后,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很多兄弟都喝多了,这里的三爷把我们安置在了朱家的礼堂里过夜,那天晚上大家都睡得特别死,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们都被捆绑了起来。” 我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被蒙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洞穴了,也可能是地下,也可能在山里,总之,我们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要做的就是开矿!” 我说:“开矿?” “金矿,每天都在挖啊挖,挖啊挖,我们连时间概念都没有了,不过从吃饭的频率来看,现在应该是过了两年多了。” 我说:“解放的时候你们来到的这里吗?” 她点头说:“解放了蓉城之后,我们的队伍就进了山,开始清剿山里的土匪和国军残部。国军的残部也有一部分上山做了土匪,有些和土匪聚在一起,成了一支更大的土匪队伍。我们进山清剿,节节胜利,做梦也想不到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会是土匪窝。”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据我所知,这凤凰城只是我学生的老家,他没说过这是土匪窝啊!再说了,我在这里也住了几天了,并没有觉得这里面住的都是土匪啊!” “土匪脑袋上也不会写字,还有,土匪的老婆孩子也都是普通人,你怎么看得出来。” 这个消息令我震惊不已,我这时候想起公鸭嗓来,他们追那三个人一直追到了这里,难道真的是那三个朱家的人对他们做了坏事,他们只是来报仇的,他们并不是土匪,真正的土匪是凤凰城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让我捋捋,按照你说的意思,凤凰城的人是土匪,抓了你们一个连的战士给他们挖矿。” 她点点头说:“没错,现在人已经死了一半了,在地下干活,不见天日,吃的又差,缺医少药,得了病大概率就不行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我说:“你的军装呢?” 她摇摇头说:“军装在第一天就被扒下去了,给了我这么一套衣服。这一套衣服我穿了两年多,应该早就臭了,但是我早就习惯了,闻不到。” 我点点头,然后我没有再说话,毕竟这是一面之词,很多事情需要证实。 第286章 打麻将 书生和朱泉回来了,书生先给她打了麻药,然后拿起手术刀,几下就把她的肩膀切开,把里面的枪砂一颗颗都取了出来。外面有多少弹孔,里面就有多少枪砂,肩头一小片区域,竟然取出来七枚枪砂。 包扎好了之后,明显她状态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血色。 吃了东西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我和书生和朱泉说了这女人的话,朱泉惊得长大了嘴巴说:“师父,不能吧!” 我说:“确实需要求证。不过这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得不信。” 书生小声说:“大概率是真的啊!不过这只是一面之词,也不排除她是个土匪,这么说只是想让我们带她走。” 我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 朱泉问我:“师父,你没问问她为啥长得不像汉人吗?” 我说:“我忘了问了。” 朱泉失望地摇摇头,随后打量着睡着了的女人,她说:“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像是美帝派来的间谍呢?” 我说:“别乱说,她的样子像是波斯人,根本不是欧美人。” 书生点点头说:“是阿拉伯和波斯那一带的人,以前我们管他们都叫色目人。波斯人和欧洲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朱泉这时候盯着这女的说“我怎么就不信三爷是土匪头子呢。” 书生却说:“我倒是觉得三爷挺像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啥要对解放军下手呢?” 我说:“这倒是不难理解,大概率凤凰城朱家的人里,有前朝军官啊!一旦这件事暴漏,会惹来天大的麻烦。所以,这件事必须要隐瞒下去,一直隐瞒到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书生小声说:“杀人灭口,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么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再过上几年,剿匪这阵风刮过去,他们就可以出来光明正大的成为新中国的一员了噻!” 我说:“这女的要是撒谎,没必要编出来一个金矿。因为这太好求证了吧。” 朱泉说:“就怕金矿是真,故事是假!真真假假才不好分辨噻!” 我暗道,是啊,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呢! 天快亮了的时候,这女人醒了。我给她留了水和食物,朱泉还给了他一把砍刀。 我说:“你就躲在这里养伤,哪里都不要去,这附近有黑熊,我把洞口给你堵上,这样更安全。” 这女人点头说:“我受伤严重,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说:“对了,房青阳,你这长相?” “我妈妈是波斯人,我爸爸是中国人,他是一名物理学家。我爸爸和我妈妈是在欧洲认识的,两个人相爱了,走到了一起,我妈妈跟着爸爸回了东方市,在东方大学里任教。”她说,“我是在东方市出生的。不过我的祖籍是山东。” 我点头说:“怪不得长这么高。” “我爸爸一米八五,我妈妈一米七,我的个子也不算是太高吧。” 书生说:“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的解放军?” “鬼子进了北平城的时候,我就入了党。那时候我是学生会的委员,直接接受东方市党组织的领导。这些档案都是可以查得到的,请你们务必要相信我。” 其实只要出去打个电话给苏梅,我就能彻底查清楚房青阳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可问题是,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会有电话嘛! 我们三个翻墙进城,偷偷摸摸回到家的时候,萧安就急切地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一说,萧安想了想说:“大概率说的是真的啊,我们必须今早离开这里。” 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书生刚给房青阳做了手术。” 书生说:“最少需要七天时间,她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不然伤口撕裂,会更麻烦。” 我看向了朱泉说:“朱泉儿,你千万不要问三爷是不是土匪的事情。” 朱泉说:“师父,我又不哈,我咋可能去问嘛!” 书生说:“也不要去求证什么,比如是不是家里有人是前朝军官等事情。” “你放心,我朱泉儿不缺心眼。我就当啥子事都没发生,我是败家子,但我不是瓜娃子。” 我说:“三爷要是土匪头子,那他一定很敏感,我们一旦露出了破绽,三爷必定会翻脸不认人,把我们也关进金矿也是可能的啊!” 朱泉说:“不会吧,毕竟我们是自己人。” 我说:“你也就小时候回来过一次,你当人家是自己人,人家当你是敌人啊!” 萧安说:“一周之内,大家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一周之后,我们离开这里。还有你们也不要去探查北陵的事情了,免得节外生枝。大家都给我安安分分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打打拳,跑跑步就好了。” 书生说:“行,只是我们必须把消息告诉房同志啊,她要知道我们的计划才行。” 我说:“今晚我出去一趟,你们就不要去了,免得目标太大。” 书生和朱泉纷纷点头。 我看向了小猴子,我说:“你跟我去。” 天黑之后,我和小猴子偷偷溜出了凤凰城,我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房青阳的藏身地点,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我到了她身边后坐好,我说:“房同志,鉴于你的伤势,我们打算一周后离开这里。这一周时间,你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洞里面,不要出来。我也不会再来看望你了,一周后我们来接你。” 房青阳点头说:“没问题,你们千万要小心。那个三爷就是个笑面虎,城府极深。你们的到来他一定有所警惕,搞不好会把你们当成我们的调查员,是来调查我们连的失踪问题。” 我点头说:“要是这样就很危险了,所以我们这七天什么都不能做,七天后我们来这里接你。” 房青阳点头说:“好。” “对了,你是怎么从金矿逃出来的?” 房青阳这时候把头歪了过去,她不说。 我一看有难言之隐,干脆我也不问了。女人嘛,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肉体,男人一旦把女人睡了,也就被女人抓住了软肋,至于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觉得大概率和这方面有关。 我说:“你休息吧,我回去。” “我把负责看守我们的两个人都杀了。” “你怎么做到的?” 她又不说了。 算了,她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起身出了洞,把洞口用树枝封好。这个不是用来挡人的,主要就是用来防止野兽。 弄好之后,我带着小猴子偷偷翻墙进了凤凰城,回到了朱泉的家里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在打麻将。 有三爷,有朱灵,有朱泉,还有书生。萧安和朱清在一旁看热闹,给大家倒水,收拾瓜子皮啥的。 见到我回来了,三爷问:“守仁啊,大晚上你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我说:“在城里随便走走,你们打你们的,我回屋去了。” 三爷笑着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啊!守仁,你这晚上散步的习惯很不错。” 我说:“习惯了,不走走睡不着觉,抓心挠肝的。” 回到了屋子里,我就想,他娘的,该不会被这老家伙发现了吧,他怎么突然跑来打麻将了呢? 第287章 惊心动魄 他们打麻将一直打到了后半夜才走的。 我一直都没睡觉,总觉得事情不对,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我问书生:“怎么就突然来打麻将了呢?” 书生说:“你刚走一哈儿,三爷就带着朱灵和朱清来了,要打麻将。我们也不能扫兴,就打了。” 朱泉说:“打打麻将也没啥子吧。” 我想了一会儿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不踏实,要出事啊!” 萧安小声说:“我也觉得心慌得厉害,要出事的感觉。” 我看着萧安说:“安姐,干脆我们现在就撤吧,此地不宜久留。” 书生这时候想了想说:“先不急,我们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噻。” 我说:“这里要是土匪窝,我们必须越早离开这里越好。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 朱泉说:“不找宝藏了?那可是建文皇帝的宝藏,富可敌国。” 我说:“我担心的是宝藏没找到,命没了。我们先带着房同志找到组织,然后再带着大部队进来,到时候再找宝藏也不迟啊!” 朱泉说:“宝藏的事情你没对房同志说吧?” 我立即说:“我又不傻!” 书生指着外面说:“我出去看看。” 书生说完自己就出去了,也就是三分钟就回来了,他小声说:“怕是走不成了,前后都有人看守,三爷可能就是在等守仁回来。一回来,再想走怕是就不行了。” 朱泉大声说:“咋会这样?我出去试一哈,要是被拦住,我就说,……” 书生打断道:“大半夜的你说啥子嘛,千万不要去试探,现在他们也只是怀疑我们,并没有证据。也许三爷并没有起杀心。我们只要假装啥子都不知道就好了噻!” 我小声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找到房同志,那我们也就跟着暴漏了。” 朱泉说:“要是房同志被抓,她会出卖我们吗?” 这个问题一下令大家陷入了沉思,她也许会出卖我们,也许不会,谁知道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故意出去溜达,一边走,我就觉得所有人都在监视我们。 这种感觉一来,根本就没办法停下来。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事实就是如此。 难道这凤凰城所有人都是土匪吗?这就有点太骇人听闻了吧。 我们故意朝着城南走,到了南门下,这南门是关着的,我们沿着台阶往城墙上走,刚上了两步台阶,突然就听到朱灵和朱清在后面喊我。 “守仁哥,书生,泉哥,三爷叫我来找你们。” 朱泉说:“找我们做啥子嘛!” “打麻将噻!” 朱泉说:“天天打麻将太累,告诉三爷,不打了,我们四处走走。” 朱灵说:“泉哥,三爷找你有事情。” 我们无奈,只能往回走,到了家里的时候,三爷正坐在堂屋呢。 朱泉大大咧咧坐下说:“三爷,有啥子事嘛!” 三爷笑着说:“朱泉儿,我给你找了个婆娘,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成家了噻!” 朱泉一听愣了下,说:“三爷,你去哪里给我找的婆娘?” “这可是个好婆娘,大高个子,身体好得很,最少能给你生三个孩子。” 三爷伸出双手,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接着,从外面带进来一个穿着藏服的女人,这女人一进来我就吃了一惊。 这不是房青阳吗? 她现在穿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理的也整整齐齐,不过从她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右胳膊有伤。 朱泉说:“三爷,这是谁?” 三爷笑着说:“她姓房,房子的房,叫青阳。她也是个可怜人啊,从小就在土匪的山寨里长大的,长大后自然就成了土匪,不过她认识字,据说在土匪的山寨里有个老夫子。” 三爷说着呵呵笑了起来,他又说:“后来他自己逃了出来,刚好到了我们这里,被我们给留下了。” 朱泉说:“三爷,你的意思是,把她嫁给我?” 三爷说:“不好吗?难道这女人配不上你?” 朱泉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再说了,我是要离开这里的。我总不能也带着她去浪迹天涯吧!” 三爷说:“要走你也要给你们家留下血脉再走,现在成亲,等青阳怀孕你再出去闯世界,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在家里有个女人在等你。” 朱泉看看房青阳,然后点点头。 我这时候看着房青阳,心说他娘的,这到底是啥情况啊!三爷到底知道些什么了呢?房青阳对三爷说了什么吗? 最关键的是,三爷为啥要这么做呢?难道这是要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吗? 三爷该不会起了杀心吧! 三爷这时候说:“朱泉儿,你带着你媳妇儿四处走走嘛,让她熟悉一下这宅子,以后青阳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朱泉哦了一声,给房青阳使了个眼色,带着房青阳出去了。 朱灵和朱清也追着出去了,四个人有说有笑,越走越远。 有人把堂屋的门关上了,三爷点了烟袋,吧嗒吧嗒抽个没完,抽完了一袋烟,他把烟袋锅子在桌子腿上敲了敲,敲干净了里面的烟灰。他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来凤凰城到底是做啥子的?” 我说:“我们真的只是来探亲的。这有什么疑问吗?” “来探亲?昨晚你出去做什么了?”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昨晚我去给房青阳送消息被跟踪了,估计我刚走,房青阳就被抓了吧。 我说:“我真的只是和朱泉来探亲的。” 三爷指着外面说:“你和这个女土匪是什么关系?千万别说你不认识她。” 我一听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房青阳大概率是说不认识我们。 我心念一动,立即说:“我真的不认识她,书生耳朵灵的很,我们那天在城墙上耍,同时我们也担心公鸭嗓那二十五个土匪来捣乱,才自发去了城墙上巡逻的。书生听到有人喊救命,我们就进了林子去找人,就找到她了。” “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我立即说:“没说啥啊,她挺害怕的,我们救了她的时候,她已经晕了。是书生给她处理的伤口,就这么简单。” “她没说自己是谁吗?” 我反问:“三爷,她到底是谁呀?为啥会躲在树林里?我也很好奇这件事,想问问您呢。” 三爷盯着我看了很久,他突然笑了,说:“正是我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土匪婆子,不过只要和朱泉成亲了,怀上我们朱家的种,我就当她是自己人。” 三爷这时候站了起来,大声说:“哎呀老了,熬不了夜了,昨晚打麻将太晚,现在还头晕。我得回去睡觉了。” 三爷走了,过了十几分钟,朱泉回来了,他看着我说:“房同志被三爷带走了,咋办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嘛,师父,书生,你们倒是说话噻!” 书生说:“说啥子嘛!我们暴露了噻!” 我摆着手说:“未必,房同志并没有说认识我们,更没告诉三爷,她和我们说过啥。我估计三爷回去要对房同志严刑拷问了,她要是挺不住,怕是我们都危险了啊!” 书生再次出去,也就是一分钟就回来了,他说:“我们被包围了,插翅难飞!” 我揉着太阳穴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朱泉儿,你大爷的,你真不知道这是一个贼窝?” 朱泉儿举着手说:“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晓得。” 萧安拿起了二胡,坐在凳子上,她说道:“大不了拼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说完,她再次拉起了《二泉映月》,好听的要死! 第288章 洞房花烛 朱泉是一定不知道凤凰城是个贼窝的。 不过现在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房青阳在撒谎,她并不是解放军,她就是一个土匪婆子。她在骗我们。 现在房青阳也好,三爷也好,都是一面之词。 我说:“说不准是房青阳在骗我们。” 书生说:“要是三爷心里没鬼,咋可能派人看着我们嘛!” 书生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三爷怕我们相信了房青阳的话做出傻事,所以才派人看着我们。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人性已经不再抱有什么期待。为了利益,人们甚至可以把祖坟卖了。 你还指望从人嘴里听到什么真话呢? 我说:“凭这个,还不能断定房青阳说的就一定是真话。也不能凭这个就觉得三爷一定是个坏人,更不能确定这凤凰城就是土匪窝。除非我们找到新的证据。” 朱泉说:“把我们守起来了,我们咋找证据嘛!” 第二天一大早,三爷就带着朱灵和朱清一起来了,看得出来,这俩丫头深受三爷喜爱。三爷也有意让这俩丫头多接触我们,试图促成一段姻缘。 不过这凤凰城要是土匪窝,那朱灵和朱清就是土匪婆子,我就算是饥不择食,也不可能拍土匪婆子吧。 三爷红着眼,明显一晚上没睡,我估计啊,这一晚上都在收拾房青阳。 三爷喘着粗气,说:“给我倒杯水。” 朱清去倒水,直接递到了三爷的手里。 三爷一口气喝了一杯水,他这才往后一靠说:“朱泉儿,你和我说实话,房青阳到底和你们说了些啥?” 朱泉看看我,又看看书生,他说:“没说啥,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书生给她处理了伤口,我们留下了一些吃的就离开了。” 三爷看着我说:“守仁,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你说,你后来又去了一次,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说:“三爷,真的没说啥,她只是想让我们带她离开这里。说现在不能说,要等离开这里之后才能说。” 三爷深呼吸起来,他说:“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不管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相信。” 朱泉说:“三爷,这女人这么坏,你咋还让我娶她吗!” “只要成了你的女人,给你生了娃,她的心也就安稳下来了。这个女人实在是让我头疼,放又放不得,杀又杀不得,只有给她找个强势的男人才能把她降服。朱泉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朱泉说:“三爷,那,那你把她交给我噻!” “明天成亲,直接入洞房。” 三爷说完就要站起来,刚要起来就有点头晕,又坐下了。还是朱灵和朱清把他扶了起来,搀扶着他离开了这里。 他们出去之后,我们关了大门。 回到了屋子里,朱泉说:“师父,我有点搞不懂了,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啊,房青阳到底是土匪还是解放军啊?” 其实我也有点懵了,不过此时我觉得这件事并不是房青阳说的那么简单,我说:“我们不妨多观察观察,看得出来,三爷并不想杀了房青阳,也不想杀我们。不然也不至于给朱泉儿准备一场婚礼。” 朱泉说:“我真的要结婚吗?” 书生说:“这是三爷的安排,人家是通知你,不是找你商量。” 我说:“房青阳难道还配不上你?你小子就知足吧。” 朱泉说:“关键是这件事很诡异啊,我有点接不住了噻!” 萧安说:“现在我们是瓮中之鳖,也只能听安排了,不然怎么办?你还想反抗吗?” 朱泉说:“干脆我们就把事情挑明了,问问三爷,他到底是不是土匪头子。” 书生说:“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是,我们就会被灭口,如果不是,你问了有啥子意义嘛!现在我们只能啥子事都往好处想,希望三爷能善待我们。” 我说:“从他给朱泉儿娶媳妇儿这件事来看,三爷并无恶意。安姐,我有点看不清当下的局势了。” 萧安说:“等房青阳过门了,我们听听她咋子说嘛!” 这话说的没错,我们都频频点头。 次日,天刚亮,就来了几十人开始布置新房,扯上红布,挂上大红灯笼,贴了很多很多的喜字。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新娘子就被一群妇女簇拥着带来了,接下来就是拜堂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老少爷们儿们开始过来祝贺,三爷带着朱泉儿开始敬酒,很快朱泉就喝多了。 朱灵和朱清端了饭菜去新房里面陪着新娘子去吃了,这个婚礼办的还是非常热闹的。 一直到了晚上,我们也没能见到房青阳。 不过我们也不是很着急,反正迟早朱泉是要去新房的,总不能两口子睡觉的时候也有人看守吧。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人们总算是走了,我们关了大门之后,一起进了新房。 当我看到房青阳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女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眼神呆滞,神情麻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书生用手电筒照着她的眼睛,然后在眼睛前面转动手电筒。 按理说正常人的话,眼珠子会随着手电筒转动的,但是房青阳不,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前面。 萧安问:“书生,房青阳咋了嘛?” 书生说:“还说不好,精神的问题是医学界最大的难题。” 接着,书生开始检查她的身体,在胳膊上,腿上,检查到了大量的伤痕,是被鞭子打出来的。 在肩膀上还有一个烙铁留下来的痕迹,看得出来,她承受了酷刑。除了这张脸和手,估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书生让萧安检查一下,我们三个先出去了。萧安检查完了,告诉我们,伤痕累累,在屁股上和后背上,有大量的鞭痕和烙铁痕迹,她皮肤受损很严重。 书生说:“这是活活被折磨傻了啊!” 朱泉大声说:“合着让我娶了一个瓜婆娘嗦!” 我盘着胳膊看着说:“起码长得挺漂亮,对了书生,这种瓜兮兮的状态不会遗传吧!” 书生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不过明显她不是先天的脑子有问题,她是被折磨的。所以,这种情况是不会遗传的。” 我笑着说:“朱泉儿,你得知足,现在找个婆娘多不容易啊,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更是万里挑一,能轮到你就得知足噻!” 朱泉说:“师父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嘛!” 我大声说:“去你的,没听过婆子也能转让的,你丫是不是疯了!” 萧安说:“好了,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小两口休息了。朱泉儿,这是你一辈子最得意的时候,你要把握机会噻!” 我们三个笑着就离开了,朱泉儿追了出来,说:“师父,我还是和你睡嘛,那瓜婆娘和鬼一样,怪吓人的。我挨着她睡会做噩梦。” 第289章 扑朔迷离 第二天,下起了雨。 雨下的非常大,在院子里积了水,雨点打在上面都冒泡了。 就算是这么大的雨,三爷还是在朱灵和朱清的陪伴下,举着雨伞来了。 进了屋就问:“朱泉儿,昨晚怎么样?” 朱泉大声说:“三爷,你打她啦!浑身上下全是伤,人也变得瓜兮兮的。” 三爷大声问:“我问你睡了没有?” 朱泉儿说:“这咋睡嘛,人瓜兮兮的,就像是僵尸。” 三爷哼了一声说:“我要是说这是装出来的,你信不信?”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三爷哼了一声:“这女人难缠的很,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诡计多端,这么做无非是想博取你们的同情,同时,也是要取得你们的信任。我一直觉得她和你们说了些什么,你们对我有所隐瞒。” 朱泉说:“三爷,我们是一家人,我咋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嘛!” 三爷盯着朱泉说:“睡了她,让她生娃,生了娃之后她也就安稳了,知道吗?” 朱泉盯着三爷不说话。 三爷说:“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听是听到了,只是这婆娘瓜兮兮的,看着像是僵尸!” “那都是表象,我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这都是装出来的。” 朱灵看着我说:“守仁哥,三爷不会骗你们的,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们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她杀了我们两个弟兄,必须让她给我们生两个娃才行,不然我们就吃大亏了。” 我说:“账是这么算的吗?” 三爷说:“不然应该咋算嘛!女人是世上最宝贵的财富,有了女人就有娃,有了娃娃,我们凤凰城才有希望。你们给我记住,千万不要信这女人说的任何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我说:“她有这么可怕吗?” 三爷哼了一声:“这女人心如蛇蝎,诡计多端,我们的两个看着她的后生,就是因为信了她的话才死在了她的手里。为了防止她逃跑,我派人在院子外面盯着,她插翅难飞。什么时候生了两个娃娃,我才会放了她。” 三爷起来之后哼了一声,举着伞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记住我的话,不要被她利用了。” 三爷走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吃早饭了。 凤凰城的人每天都是吃两顿饭的,上午九十点钟吃一顿,到了下午四五点再吃一顿就好了。 不过我不习惯两顿饭,又不是吃不起,吃三顿多舒服啊! 在吃饭的时候,房青阳倒是不需要伺候,她自己端着碗就吃,吃的很快,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一连吃了三碗饭,还要吃。 书生说:“给她吃。” 我们一直给她盛饭,她吃了五碗饭之后,还要吃。 书生还要给她吃。 我阻止了,我说:“会撑死人的。” 书生说:“我还真的没听说谁是撑死的,我就纳闷儿了,她能一直吃吗?” 我把饭碗抢过来,看着房青阳说:“不能吃了,再吃就要撑死了,去吧,玩去吧!” 房青阳似乎是听懂了,站起来走了出去。 朱泉儿盯着房青阳的后背说:“是真瓜还是装出来的啊!” 书生说:“五碗饭一口气就这么吃了,你装一个看看嘛!” 我看看锅里,饭都被吃光了,我把饭碗一扔说:“不吃了。” 我到了院子里练拳,觉得很饿,不过也没啥关系,饿半天饿不坏,甚至人经常饿一饿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人必须要有自制力,不能想吃就吃,想做啥就必须做啥,人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比如饥饿这种事,其实很好克制,尤其是减肥的人你要明白,只要你觉得饿,就一定能瘦下来。 当然,现在我们的生活根本就不需要减肥,走遍全国估计也找不出几个胖子,大家都在忍饥挨饿。 萧安出来坐在台阶上,她无聊地在看着我练拳。 我打了几分钟的空击,主要就是练一下步伐,这腿要是不经常动一动,就会变得笨重。 练了半小时之后,我坐在了台阶上,萧安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她说:“你是相信房青阳还是相信三爷?” 我说:“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现在情况变得很微妙。你说要是三爷在撒谎,他又咋可能把房青阳送到我们这里来呢,他这么做,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自己去查一下房青阳呢?偏偏房青阳精神出了问题,不然还真的要好好问问她。” 萧安说:“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好好一个人,说得了精神病就得了精神病,未免太巧了吧。” 我说:“安姐,你怀疑房青阳是装出来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其实只要我们问一问三爷,是不是有这么一个金矿就都清楚了,偏偏我们不敢问。要是房青阳在撒谎,那她可是把我们骗得好惨啊!” 我说:“其实要查房青阳也容易,出去之后,给苏梅打个电话就都查清了。主要是现在我们出不去,三爷把我们给软禁了起来。” 萧安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她说:“三爷给我的感觉,确实像是在保护我们。他要想杀死我们,太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凤凰城不是土匪窝,房青阳才是真正的土匪婆子,是吗?” 萧安摇着头说:“我也不晓得,我只是这么一说,不作数的。” 书生这时候从正房出来了,正房就是新房,其实是给朱泉和房青阳结婚住的,但是现在只有房青阳一个人在住,朱泉跟着我们住在厢房里。 我问书生:“咋样了嘛?” 书生摆着手说:“精神方面的问题不是我的强项,不过要是有个神婆啥的给她看看,我倒是不反对。这好像是失了魂,找个神婆给叫叫魂嘛!” 我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台阶,书生过来坐下。 我说:“书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书生说:“不太可能吧,装,能装这么像吗?” 我说:“万一人家就是有演戏的天赋呢?” 朱泉此时骂骂咧咧从厨房出来了,这小子把碗筷都洗完了,他说:“我真受够了,我说啥都不会和这女僵尸一起睡,这不是难为人吗?我能睡着吗?这疯婆娘要是发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把我锤死咋个办嘛!” 朱泉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要是房青阳真疯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书生说:“朱泉儿,现在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也看出来了,你要是不顺着三爷的心思去做,我们根本就出不去这道门。” 朱泉说:“要睡你去睡,我让给你了。” 书生皱皱眉看向了我,我也无奈地摇摇头。随后我盯着朱泉大声说:“朱泉儿,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这么好的女子你不要,你想要啥样的嘛!房青阳哪里配不上你了,我命令你,今晚必须入洞房,这是命令。” 朱泉说:“要入你入,反正我不入。” 朱泉说完,骂骂咧咧就走了。 我心说他娘的,怎么会这么复杂呢?要说房青阳是解放军,凤凰城是土匪老窝的话,三爷为啥不杀了这个祸水呢?难道只是图她能生娃吗? 三爷一套说辞,房青阳一套说辞,我到底该信谁的呢? 第290章 大概率是真的 想让朱泉去入洞房是不可能的,要我,我也不敢。 我到了正房屋的时候,看到房青阳坐在梳妆台前面,她在给自己打红嘴唇,弄得满嘴都是红胭脂,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她还在往脸上涂呢,我说:“我的姑奶奶,差不多行了,快放下吧。” 萧安把胭脂盒拿走了,没收了。 然后我看到萧安拿着往自己嘴上去抹了。 我进了萧安的屋子,我说:“安姐,你咋还抹上了?” “我咋就不能擦胭脂嘛,你看看,好看吗?”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别扭。 本来萧安就挺白挺细嫩的,嘴唇是粉色的,不擦就很好看了,这么一擦,反倒觉得不自在,我说:“安姐,你不擦比擦更好看。” “你少来。你看人家电影明星,都擦红嘴唇。” 我说:“哪里的电影明星?” “当然是东方市喽,不然哪里还有电影明星嘛!” 我拽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梳妆台旁边,用胳膊肘扶着梳妆台说:“安姐,你觉得房青阳是真的精神病了,还是装的?” 萧安这时候小声说:“是不是还真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让三爷相信了我们相信他的话,不然我们是得不到自由的。我想好了,我们从现在开始,要无条件相信三爷的话,起码让三爷觉得我们相信了他的话,我的话你懂噻?” 我点头说:“虽然说的有点乱,但是我懂了。然后呢?” “起码我们争取到能在城内自由活动。” “再然后呢?” “我们逃出去噻,难道被困死在这里啊!” 我瞪圆了眼睛说:“不找宝藏了吗?” “还找啥子宝藏嘛,现在我们小命难保。这地方步步危机,给我的感觉糟透了。” 我想了想说:“我倒觉得暂时我们没危险,三爷要想害我们,不用我们相信,随时可以动手。我觉得之所以还没对我们动手,完全是因为三爷不想害我们。” 萧安把手里的胭脂盒往梳妆台上一扔,往后一靠,歪着头看着我说:“看来还是你心大,我这两天没睡好。” 我说:“我去找书生要两片安眠药,你补一觉嘛!” 萧安一把拉住了我说:“不用了,我挺着今晚睡,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我看萧安的头发有些乱了,我慢慢伸出手,帮她把脸上的头发塞到了耳后。 萧安的脸一红,却推了我一把说:“你做啥子!” 我说:“没啥,我顺手。” 我看着萧安嘿嘿笑了,我知道,她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她没有拒绝我,就证明我有戏。 正当我鼓起勇气打算拉她的手的时候,书生和朱泉一起进来了。 它们拿了麻将牌过来,要打麻将。 我摆着手说:“我恨死这些东西了,麻将,牌九,骰子,这可是当年我爹的拿手好戏,要不是这些,我也不至于成为孤儿。要不是解放军进城,我肯定就冻死在家里了。” 书生说:“凑个手嘛,又不来钱的,你怕啥子嘛!” 我说:“主要是我坐在那里,我就浑身难受,算我赢钱我也不玩,你们爱找谁就找谁。” 朱泉家的院子是一个回字形的,中间有一圈回廊,从门房,到厢房,到正房都是通过这个回廊连着的。 我这时候灵机一动说:“去找房青阳嘛,看看她打不打麻将。” 朱泉说:“师父,你觉得那个疯婆子会打麻将?她现在饭都不会吃。” 我说:“我去给你们叫人,你们先把牌码上,要是房青阳不打,我就给你们凑手。” 我出去顺着回廊到了正房,进去之后,看到房青阳还在梳妆台前面坐着呢,她把自己画了个大花脸。见到我来了,还转过头看着我问:“我美吗?” 我说:“你会打麻将吗?” 她竟然点点头。 我过去拉起她说:“三缺一,江湖救急。” 我拉着房青阳就到了萧安的房间,这时候已经摆好了,我扶着房青阳的肩膀让她坐下。 朱泉指着说:“师父你去拿个毛巾,给她擦擦脸,跟唱戏的似的,怪瘆人的。” 我去投了一个毛巾,回来把房青阳的脸擦干净了,她们还真的就打起了麻将来。 开始的时候说是不来钱的,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来钱的了。我只能拿了五十块钱给房青阳,想不到的是,房青阳竟然一直胡牌,三家输,一家赢。 有些人只要一打麻将,啥糟心事都忘了,我发现他们全是这种人。 麻将一打,都变得开心的不得了,只有我这个心眼小的,一直忧心忡忡。 中午饭都是我端到了麻将桌上吃的,他们四个一边吃饭一边打麻将,从上午一直打到了晚上还不肯撤桌子,接着打,又打了一个通宵,一直打到了早上六点钟,才算是打不动了。 书生累得尿都尿不出来了,说是得了前列腺炎。 这四个家伙一直睡到了中午,起来吃点饭,下午接着打麻将。 雨就这样一直下着,我就纳闷儿了,打麻将真的这么大瘾吗?这玩意真的这么好玩吗? 书生一边打麻将一边喝水,他还让朱泉多喝水,这么总坐着,好人都要坐出病来。我是真的服了他们了。 当书生去茅房的时候,我也跟去了,我说:“别打了,多累啊!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 书生说:“你没发现房青阳的眼神活泛了吗?” “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多观察嘛!我们一共五个人,一只猴子,一只老鼠,两只猴子,连朱泉都看出来了,就你和猴子、老鼠、狐狸没看出来。你让我说你啥好!” “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去看看嘛!” 我俩从茅房回来,书生坐下继续打。 我以前一直在心里笑话他们了,还真的没在意房青阳的变化,此时看她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她似乎真的有恢复的迹象。 萧安此时已经累得披头散发,但是她还是在坚持,一边打麻将,她一边观察房青阳。 突然问了句:“青阳,你多大了?” 房青阳竟然真的开口了:“我二十四!” 她说了这一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看向了我,随后低下头拿起牌打了出去:“九筒!” 房青阳说:“你说说吧,你到底是解放军还是女土匪,我们陪着你打了两天麻将了,真的累坏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 房青阳这时候的眼神再次涣散了,她仰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表情木讷,不像是装的。 书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别装了,你已经正常了。” “我是谁,我到底在什么地方了?”房青阳喃喃道。 我心说你大爷的,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我说:“人这么容易就失忆的吗?” 我们四个纷纷盯着她。 她却双手捂着头,然后站了起来,接着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癫痫一样浑身抽搐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白沫子。 书生这时候大声说:“快点控制住她,她大脑受伤了。” 书生快速给她打了镇定剂,房青阳这才安稳了下来。 接着,书生开始检查她的头部,果然在她的后脑处,发现了头骨的骨折。 书生说:“这里遭受过重击,之前被头发挡着,又没有破皮,所以没发现。” 我说:“这么说,精神病和失忆是真的吗?” 书生点点头说:“大概率是真的。” 第291章 离开凤凰城 我这时候想起来了一个关键问题,不知道房青阳见没见过那二十五个土匪。 公鸭嗓那群人到底去哪里了呢?是知难而退了,还是和房青阳说的那样,被抓去挖金矿了呢? 房青阳一直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醒了一次,喝了一瓢水之后,又睡。 再次醒来就喊着饿,吃了一盆大米饭之后,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 我都快被她急死了,我说:“房青阳,不管你是解放军还是土匪婆子,我们都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听到一句实话,你能不能不要装失忆了?” 其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失忆或者是假装失忆,但是我得这么说啊。 总不能她失忆,我就认定她真的失忆了吧。人心叵测,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我说:“你知道书生吧,她可是最好的西医,你是骗不了他的。” 我说:“最关键的是,我们不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只是来这里探亲的。” 我挨着房青阳坐着,不管我说啥,她都不搭理我。这个家伙,真的是难缠的要命。 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实话,她要是女土匪,我才懒得管她呢。她要是解放军,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去,毕竟我的命就是解放军给的,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看她不理我,干脆我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我去打拳了。 此时的书生在这里跳绳呢,朱泉儿在这里练腿。 拳击这项运动,三分在拳,七分在腿。 步伐在拳击当中是有着绝对的作用的。拳头再厉害,步伐跟不上,自己就摔倒了,还打个屁啊! 我靠在树干上说:“啥也不说,和木头似的。朱泉儿,你去和你媳妇儿聊聊噻!” 朱泉说:“我没这样的媳妇儿,不知道咋回事,我见到她就觉得怕!” 我说:“一个娘们儿你怕她干啥!” 书生说:“你觉得是装出来的?” 我摇着头说:“我说不好啊!不过看起来好像正常多了,半天没抽了。” 书生说:“应该不会抽了,上次抽是因为打麻将太累了。” 朱泉说:“师父,你说三爷把她弄来我们这里是啥子意思嘛!” 我说:“三爷的意思很简单啊,就是想让她给你们老朱家生俩孩子,这是她造的孽!” 朱泉儿听了之后立即停下了步伐,他凑到了我的身边小声说:“师父,你觉得她到底是解放军还是土匪?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出去一调查就知道了噻!” “这还用你说,关键我们现在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我小声说,“她要真的是解放军,我必须带她出去。” 书生这时候也不跳绳了,他也靠在了树干上,小声说:“守仁,现在的问题是,不管她是不是解放军,我们都出不去。你也看到了,外面全是三爷的人,我们根本就离不开这里。” 朱泉说:“从三爷的举动来看,我倒是觉得这娘们儿像是解放军,要是女土匪,三爷也没必要守着我们不让出去啊!” 我抬手就给了他脑瓜子一巴掌,我说:“三爷的意思是,看着这女的,不让她乱跑。三爷说这个女人很危险,你搞清楚了没?” 朱泉说:“一个女人而已,有啥危险的嘛!” 我说:“要是三爷说的是真的,这女的就杀了你两个兄弟,你说她危险不危险?” 朱泉大声说:“既然这样,为啥把她嫁给我?” 我说:“你喊啥?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三爷的意思很简单,这女的坯子很好,这叫废物利用,让她给你们朱家生俩娃不好吗?” 书生点头说:“还别说,这也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这么好的女人,不用来生娃,可惜了。” 三爷再次来了,朱灵和朱清跟着他,是我去开的大门。 我一开门,三爷就问我:“怎么样了?入洞房了吗?” 我说:“怕是不行啊。” “咋不行嘛!” “朱泉这小子说房青阳像是僵尸,他挺害怕的。” “咋会像是僵尸嘛,那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婆娘嘛!”三爷哼了一声说,“婆娘给他送到炕上都不睡,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三爷气呼呼地往里走,过了门房就到了院子里,书生和朱泉儿正靠在梧桐树下闲聊呢。 萧安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看热闹。 三爷指着朱泉说:“朱泉儿,你到底行不行,你要是不行,我把你婆娘给别人了,像你这样的光棍我们还有四十多个,你要是不要这婆娘,我把她带走给朱涟送去。” 朱泉说:“你带走嘛,我不要。” 三爷指着朱泉说:“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三爷一挥手说:“把她带走,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多好的婆娘啊,屁股大,能生男娃!” 朱灵和朱清过去带房青阳,房青阳吓得往后躲,被朱灵和朱清拉住之后,她坐在了地上,说啥都不走。 她非常惊慌,不停地尖叫,像是杀猪似的。 接着,她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翻白眼。 书生立即跑过去说:“快放开她,她精神确实出问题了。” 三爷哼了一声说:“装的,肯定是装的,她诡计多端,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出问题的。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我派人围着这座院子,她已经把你们都杀了。朱泉儿,你抓紧把事情办了,这女人啊,只要你把她睡了,她就听你的话了。知道了吗?” 朱泉儿哼了一声说:“愿意睡你睡,反正我不要。” 三爷气得直咳嗽,指着朱泉说:“你这个废物,废物!” 朱清说:“泉儿哥,你怎么和三爷说话呢!” 三爷大声喊:“你这一脉就剩下你自己了,你还不抓紧等啥呢,这才是你应该干的事情。朱泉儿,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朱泉说:“三爷,你要是为我好,我让我们离开吧。我想回蓉城了,本来我们就是来探亲的,没想到被你扣下了。” 三爷一跺脚说:“我是想给你这一脉留个种,你咋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想走可以,只要你让这个土匪婆子的肚子打起来,我就放你走!不然免谈!” 三爷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边书生一直在给房青阳治疗,他在给她打针。 打完针之后过了五分钟左右,房青阳稳定了下来。书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她的精神已经崩溃。” 我说:“书生,这一直抽能装出来吗?” 书生说:“这个没办法装,你装一个我看看嘛!” 我酝酿了很久,还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抽搐和口吐白沫。这技术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第292章 一座空城 现在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局,朱泉一直说要送房青阳走,给朱涟。 不过我是坚决反对的,我说:“她要是土匪婆子怎么都行,但她要是解放军呢?” “解放军和我们啥关系嘛!”朱泉说,“再说了,送她去结婚,又不是送她去死!” 我说:“解放军救过我的命!” 朱泉说:“师父,我给你捋捋哈,救你的人是解放军,并不是解放军救过你的命,你懂我的意思吧!你要报答,就报答那个救你的人就行了,而不是见到解放军就上赶着去报答。房青阳没救过你,并不是所有解放军都救过你。” 朱泉说的颇有道理,但我就是不忍心把房青阳送走。我很为难。 朱泉说:“现在很简单,我们只要把房青阳送走,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回花水湾了。我们也就能知道三爷到底是啥意思了,要是三爷肯放我们走,那房青阳就一定是土匪婆子。” 我说:“但她要是解放军呢?要走的话,我们带着房青阳一起走,她要是土匪婆子,我们把她交给官府,要是解放军,我们就算是把她成功营救出来了。这样岂不是万无一失?”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想过没有,她要是解放军,三爷会放我们走吗?只要三爷肯放我们走,那她就一定是土匪婆子!” 我说:“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她送走。只要送走,就把她毁了。” 朱泉说:“师父,她要是土匪婆子,就不存在毁不毁的问题噻!你想过没有嘛!” 萧安说:“干脆和三爷说一下,我们出去调查一哈房青阳的身份。要是三爷同意,就说明她大概率是土匪,三爷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三爷心里有鬼。” 我直接站了起来,我说:“我去找三爷说!” 朱泉说:“我和你一起去,事情迟早要挑明了,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下去吧。” 书生说:“不要去,请三爷过来谈嘛!即便是谈崩了,我们也不至于立即被拿下。我们还可以尝试突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朱泉点头说:“我这就让人去找三爷过来。” 我说:“我们一起出去,要是三爷同意我们走的话,我们一起走。” 三爷过来了,此时房青阳已经醒了过来,我们就在正房的堂屋里谈这件事。 我说:“三爷,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这女人是土匪婆子,有证据吗?” 三爷说:“你不信任我?” “三爷你别误会,毕竟我们初来乍到。” 三爷哼了一声说:“你想要什么证据?” “认证,物证!” 三爷盯着房青阳说:“她是不是和你们说过什么?我想听听她到底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说:“她说自己是解放军,你们凤凰城是土匪窝。” 三爷一听呵呵笑了,他摇着头说:“弥天大谎,弥天大谎啊!我们倒是成了土匪了。” 朱泉说:“三爷,你要是同意,我和我师父打算出山一趟,只要到了外面一查,就知道房青阳是不是解放军了。” 三爷想了想说:“她还说过什么吗?” 我这时候想起了金矿来,我突然意识到,金矿的事情不能说。 朱泉看向了我。 三爷呵斥:“你看你师父做啥,我在问你话呢!” “没有了,别的没有了。” 我心说,朱泉啊,算你小子机灵。这金矿里的事情,多半不干净啊,是见不得光的啊!你要是说了,怕是要出大事。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三爷说:“就你俩出去吗?” 我说:“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等我们查清了,我们再回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个结果。不过,在我们没回来之前,三爷,你要留着房青阳的命。” 三爷点头说:“放心,我还指望着女人给朱家多生几个娃呢,看这大体格子,生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杀了她,浪费了。” 我一听欣喜若狂,很明显,三爷是同意我们离开凤凰城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三爷并没有撒谎,撒谎的是房青阳呢? 也不能开心的太早,我们能不能走得成还不一定呢。嘴上说放我们走,但是我们刚出了城门到了林子里就被截杀也不奇怪。 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三爷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说:“尽快,这件事不能拖。” 三爷说:“明早上路,这个女人,我先带走。我等你们回来,到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三爷给朱灵使了个眼色,朱灵出去,进来了四个壮汉,他们直接把房青阳抬走了。 这次房青阳没有闹,就像是一尊泥像一样呆滞,被四个人抬着就走了。 同时,围着我们的人也都撤了。 当晚,我们就离开了凤凰城,从东边翻墙而出,踏上了归途。 这一路上,我们走得还算是顺利,十天后我们回到了蓉城,我第一时间就是去电话局,和苏梅联系,我把情况一说,苏梅立即着手帮我调查,一天后我再次去电话局给苏梅打电话,苏梅告诉我,查无此人。 我这才意识到,我被房青阳忽悠了,三爷并没有骗我们,她就是一个土匪婆子。 查清了这件事心里也就踏实了,我们没急着回凤凰城,而是先回了一趟花水湾,水稻眼看着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们在家里等着把水稻收了之后,也就到了晚秋,我们这才把进山再次提上了日程。 朱泉说:“师父,干脆不要去了,无所谓嘛!跟我们没关系噻!” 我说:“我们还没搞清楚建文皇帝的宝藏到底在不在凤凰城呢,还有就是,我们答应三爷要回去的。” 书生说:“回去一趟吧,总要有个交代,不然三爷心里也老惦记这件事。知道房青阳是土匪婆子就好了啊,说明凤凰城并不是土匪窝。” 朱泉说:“咋可能是土匪窝嘛,我们老朱家咋可能当土匪嘛!”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你老祖宗朱元璋不就是造反起家的吗?你小子的心思活泛着呢,你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由于教育的缺失,加上见识不足,现在大多数人家的孩子都是麻木不仁的。 我们再次上路,这次我们直接往南走,过了桥之后,沿着滂沱河一直向上油走去。 当我们在这个深秋再次到了凤凰城下的时候,发现凤凰城的城门已经坍塌,城门楼子已经被烧毁。我们进城之后,发现城内安静的出奇,我们走了整条街,一个人都没看到。 我知道,凤凰城出大事了。 朱泉问:“师父,人呢?” 我说:“书生,你看出什么了吗?” 书生不停地看着周围,他说:“倒是没有发现打斗的迹象,不过人都去哪里了呢?” 我们走进了朱泉的家里,家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扔的乱七八糟,有人把炕都给拆了,柜子里的细软都不见了。 我说:“这是被土匪洗劫了啊!” 朱泉说:“土匪拆炕做啥子?” 书生说:“说你瓜你还真瓜,这是在炕洞里找金银噻!很多人都喜欢把金银藏在炕洞里,尤其是凤凰城,可是有金矿的,谁家还没有几块金子啊!”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金矿,我说:“金矿,人可能都躲在金矿里了。” 萧安小声说:“不要出声,外面有人来了。” 接着,我们大家都不说话了,到了墙边蹲下,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听着有几十人的样子。 书生小声说:“有五六十人。” 第293章 计中计 这五六十人说着吐蕃语,浩浩荡荡就过去了,一直走到了三爷以前住的大宅子里。 我们几个都懵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不过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房青阳的声音。 只不过她这时候说的可不是汉语,而是吐蕃语。 我说:“这里面那女的说话你们听到了吧,我咋觉得是房青阳呢?” 书生说:“不适宜好像,就是她。看来她的失忆症是好了啊。” 朱泉说:“失忆个锤子,她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书生看看我,没再说话。 我其实也开始怀疑了,房青阳的癫痫和失忆,大概率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 到底这里面发生啥事了啊! 我们四个人,一只猴子,一直在朱泉的家里藏到了晚上,天阴了,起了风,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四个这才摸了出去,远远地就看到三爷家的方向亮起了火光。 这群人在三爷家的院子里点起了火,在烤羊。 我们四个都爬上了一棵大树,从大树上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他们在院子里吃肉喝酒,吵吵嚷嚷,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吗? 我说:“鸠占鹊巢还这么不懂收敛啊!” 书生说:“要不怎么说是土匪呢!你看,房青阳。” 我看了过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房青阳,此时她穿着吐蕃服装,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瘦小的男子,我怎么看这小子都觉得眼熟,我说:“朱泉儿,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那个朱涟啊!” 朱泉说:“是他,就是他,我对这小子印象很深,这小子叛变了啊!这小子当了叛徒。看我不宰了这小子。” 萧安说:“怪不得三爷说房青阳心如蛇蝎,诡计多端。看来所言不虚啊,可能是这家伙收买了朱涟。” 朱泉说:“收买?她一个阶下囚咋子收买嘛!” 萧安说:“不要忘了,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美色,一旦朱涟上了房青阳的炕,那还不得房青阳说啥他听啥啊!” 虽然我们四个挨着很近,不过我们互相也只能看个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对方。 我开始看萧安的美色,萧安直接来了句:“你看啥!” 我说:“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朱泉和书生都嘿嘿笑了起来。 我说:“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书生小声说:“你们说三爷他们人呢?” 我说:“还用说吗?藏起来了啊!” “藏哪里了呢?” 我想了想说:“北陵,金矿,也许北陵和金矿是一个地方。看得出来,这群人还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然早就走了。三爷这是给这群人来了个空城计啊!” 书生说:“我们要抓个舌头,想办法把朱涟抓了。” 朱泉说:“怎么抓啊,这小子敢单独活动吗?怕是不好找机会。” 我说:“那就抓房青阳。这俩只要落单就立即抓,要是俩人一起出来,一起抓。” 我们在这里一直蹲到了后半夜,也没等到机会。这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派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站岗。 这俩人吃肉喝酒,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睡着了。 我们也就撤了。 第二天,我们尾随这群人一直往北走,出了北门之后,就是一条司马道,司马道两边是两排垂柳树。 再往前走,就是陵园了。这里埋的是谁朱泉也说不好。 不过书生猜,很可能是建文皇帝。 这陵修得很普通,甚至连一块石碑都没有,陵园里面有两排石头房子,前面一排是守陵人住的地方,后面那一排是庙,里面供奉的是佛爷和菩萨们。 咱也不是佛教徒,具体都是谁说不准,我认识的佛爷和菩萨有限,如来,弥勒,观世音。 不过菩萨和金刚很好分辨,慈眉善目的是菩萨,怒目圆瞠的是金刚。 那么,大墓的入口呢? 这群人来到这里没干别的,在挖,他们在山坡上已经挖了个乱七八糟,我一下明白了,这群人在找大墓的入口。 此时我们趴在林子里,我们四个一排,书生在我左边,朱泉在我右边,萧安在最右边。 小猴子在树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忙碌的土匪。 我小声说:“我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和我们一样,想找宝藏。” 书生说:“这里也许是大墓,也是宝藏,说不准我们还真的找对地方了。” 我说:“那么金矿呢?这里有金矿吗?” 书生点头说:“应该也是有的吧!这些土匪里面,应该就有挖金矿的人吧!” 我小声说:“不对啊,公鸭嗓那二十五人并不在其中。我觉得要是有金矿,公鸭嗓那二十五人,一定是被三爷抓了,送去挖矿了。” 朱泉立即说:“师父我知道了,三爷他们应该是躲在了金矿里面,而房青阳并不知道金矿的具体位置,他们一直在乱挖,也许并不只是在找大墓的入口,也许是也在找金矿。” 我点头说:“说的有道理啊!朱泉儿,你丫脑子够用。” 萧安小声说:“给他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朱泉儿,你最好老实点,别和我们耍小心思。” “师娘你放心,我朱泉儿不是白眼狼噻!” “你胡说啥子哦,我不是你师娘,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那张臭嘴。” 我在一旁嘿嘿笑了起来,说心里话,我挺喜欢朱泉这小子的,对我心思! 书生说:“既然三爷在金矿藏着,想必现在是安全的,这么大的山,想找到金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看来三爷是有所准备的。这鬼地方,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城,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等他们食物吃完了,就要离开了噻!” 我小声说:“就怕这群货把大墓挖开,要是把宝贝都弄走,我们不就白来了吗?” 朱泉这时候突然说:“你们看,朱涟这小子下山来了,他一个人下来了。” 我咬着牙说:“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点吧,抓他。” 我们在林子里穿行,很快就到了北门外两百米的地方,这里拦截最合适了。 朱涟这小子长得尖嘴猴腮的,走路晃晃悠悠,一边走,一边吹口哨。当他走到我们身前的时候,朱泉出来就把这小子拽到了林子里,刀子直接就顶在了朱涟的脖子上。 朱泉说:“朱涟,我要杀了你。” “泉哥,你,你咋回来了?” “你这个龟儿子,我代表祖宗活剐了你。” 书生说:“别废话,快走。” 我们拽着朱涟一直往林子深处走,最后朱泉直接把朱涟扔在了地上。 朱涟很瘦,身高一米七,九十来斤一个人。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害怕,他说:“泉哥,别,别打我。” 朱泉连续踢了他几脚,一边踢一边说:“叛徒,汉奸!龟儿子,我踢死你。” 朱涟说:“听我说,我不是叛徒,这是三爷制定的诡计!”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住手,朱涟,啥诡计?” “三爷让我假装叛变,让我听房青阳的话,把山外的土匪都引了来,给他们来一个空城计。现在我们的人都在外围了,等他们折腾够了,就把他们消灭在凤凰城内啊!”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小声说:“好一招请君入瓮啊!” 朱涟说:“进山出山只有南门一条路,只要堵住南门,就能把他们饿死在这个冬季。深秋了,离着冬天不远了。天气一冷,又没吃的,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在凤凰城内等死了啊!” 我和书生互相看看,我和萧安又互相看看。 朱泉提了朱涟一脚说:“真的假的?” 朱涟嘿嘿笑着说:“泉哥,我们朱家的人咋可能叛变嘛,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不纳贡,不和亲。朱由检山穷水尽也没想着投降,而是自杀了。我们朱家人咋可能叛变嘛,我们是有骨气的家族啊!” 朱泉看着我说:“师父,我觉得这小子说的颇有道理,但是总不能任由他们一直挖大墓吧,这要是被他们挖到了,不好吧!” 书生小声说:“也许这大墓正是三爷把他们引来的诱饵啊!就是不知道这大墓是真是假,要真的是建文皇帝的大墓,里面的财富绝对是富可敌国的啊!” 朱涟指着外面说:“我不能消失太久,我下山去给房青阳拿蜂蜜水,我要是不回去,会被怀疑的。” 朱泉朝着朱涟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说:“快去,以后想找我们,去我家。我们都躲在我家了,知道吗?” 朱涟挤眉弄眼地说:“离得太近了,你们可以住远一点啊!” “你懂个锤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住远了,我们咋监视这群土匪嘛!”朱泉再次踹了朱涟一脚。 朱涟拍拍身上的土,小跑着出了树林,去拿蜂蜜水了。 我说:“想不到这么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上演了一出计中计。三爷这是要破釜沉舟,永绝后患啊!” 第294章 低 温 现在蓉城那边还好,天气挺暖和的,橘子还有点酸,不过也快熟了。 但是凤凰城这里就有点冷了,气温不足十度,到了晚上的时候,接近零度。 这个气温和北方差不多,所以这里会长一些北方的水果,比如苹果,比如梨子,正是成熟的季节。 这群人白天的时候挖坟,到了傍晚就会把果园的苹果和梨子摘了回去了。 一来二去的,他们摘了大量的水果回去。 我们几个白天躲在林子里,晚上就躲在朱泉的家里,一连七天,安然无恙。 不过我也有了深深的担忧,我说:“书生,只吃水果能过冬吗?” 书生说:“能倒是能,只不过会营养不良。一直吃水果人会越来越瘦,主要是蛋白质摄入不足。粮食不仅含有大量的碳水化合物,也含有大量的蛋白质。所以粮食才是人类最好的食物,没有之一。一直吃粮食,人就能保持健康。” 我说:“吃肉不行吗?” “肉类不如粮食,肉类主要成分是脂肪和蛋白质,缺少足够的碳水化合物。倒是水果这东西,不那么重要。” 我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三爷给他们留水果,也是为了让他们有错觉,觉得食物不成问题。” “短期吃水果的确没问题,但是长期吃水果,不吃粮食,问题可就太大了。”书生说,“三爷这是要温水煮青蛙啊!要慢慢把他们耗死。” 我说:“你发现没有,他们除了有水果,还有很多酒。这些酒应该也是三爷留下来的,这群土匪总不至于带着酒来抢劫吧!” 书生点头说:“没错,酒是穿肠毒药,人要是连续喝酒,只需要三个月,身体就垮了。” 朱泉疑惑地说:“是不是哦!” 书生说:“你可以试试噻!回去之后酒管够,随便你喝,我看你能喝成啥样子。” “我不喝酒的,又辣又苦,我为啥子要喝嘛!” 书生意味深长地说:“要想身体好,不抽烟,不喝酒,多吃鸡蛋多吃肉!晓得不嘛!” 我们纷纷点头。 自从到了花水湾之后,我们吃喝不愁,日子过的顺心多了,萧安体重也有所增加,已经有一百二十斤了,不过她肌肉发达,一百二十斤看起来和一百斤差不多。 我用猪肉做过对比,十斤瘦肉就一小坨,要是十斤肥油,得一大盆。脂肪的密度比肌肉要小很多很多。 所以,肌肉发达的人更显瘦。 比如安姐,胳膊粗,腿粗,屁股大,腰细,脖子长,脸小,看起来和一百斤差不多,而且特别耐看,我是越来越喜欢安姐了,无法自拔。 现在想想我也够傻的,当初为啥就喜欢上苏梅了呢,难道就因为她身体香吗? 现在苏梅可是当了大官了,我和她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了,要是我俩强行在一起,估计会过得连七八糟,一地鸡毛。 最关键的是,那个劲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现在突然觉得当初的我很傻。 就苏梅那小胳膊小腿的,我喜欢她啥嘛!安姐多水灵啊! 嘿嘿嘿嘿! 就在这天晚上,突然就起了风,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来。温度骤然下降,我们是有所准备的,都裹上了军大衣。 不过那些土匪就有点惨了,他们没准备这么全,他们估计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要不怎么说是土匪呢,天冷了烧炕需要柴火,不去砍树,他们拆棚子。 把牛棚羊圈甚至是厢房给扒了,烧椽子。这是一群啥玩意你说。 我们趴在墙头上看着这群家伙,书生说:“他们没有牛羊可以吃了,你发现没有,最近他们都在吃苹果和梨子充饥。” 我说:“带来的粮食也吃完了。” 书生说:“不过大墓也快挖到了。今天有个坑挖对了地方,他们也感觉到挖对了地方,一直在挖,估计三天之内能挖到墓门。” 我说:“让他们挖嘛,就算是挖到了,他们一分钱也别想带走。” 朱泉小声说:“师父,咱回去吧,太冷了。” 天这时候掉起了小雪花来,风刮在脸上和刀子似的。 萧安用围脖把脸都围上了,他们四川人脸都嫩,不抗风吹。我就没啥事。 书生小声说:“看到没,吃水果,喝酒,烤火,这是他们保暖三件套。这样下去,身体很快就垮了。” 萧安说:“别看了,回去吧,没啥好看的。” 书生说:“恰恰相反,他们的战斗力在快速下降,三爷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这几十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大雪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不过雪一停,太阳出来,雪就开始化了。 化雪的天气更冷,小北风嗷嗷的吹,这群人拿着锄头锹镐拼命挖墓道,倒是一直出汗,出的热气腾腾的。 过了一晚上,雪基本就化没了,只有背阴的地方还有一些雪。毕竟还没到冬天呢,雪,存不住。 这群人不吃粮食,气温又低,天天喝酒,又干体力活,这身体肯定吃不消。 但是他们舍不得走啊,已经挖到墓道口的,不过这墓道口里有很多填充的大石头,他们挖到大石头的时候犯了难。 这些大石头每一块都有几吨重,而且在大石头和大石头之间还有榫卯结构,一块连着下一块,想用撬杠撬开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石匠把石头一块块打开。 他们这群吐蕃来的土匪里根本就没有石匠,这群人眼看着墓道就在后面,但这时候有点手足无措了。 就是这时候,朱涟给他们出了主意,用火烧,把石头烧透了,泼凉水,这石头就会炸开了。 但是这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群人的主要工作成了拆房子,他们把离着近的房子都拆了,把椽子都抗到了山上去烧。 虽然效率低,但是每天都有进度,他们还是干的挺带劲的。 白天干活,累了就喝口酒,坐在旁边休息,冷了也喝口酒。一晃过去了一个月,再次下了一场大雪,这时候的最高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五度,最低气温得有零下二十度左右。 他们到了晚上,只能靠着碳火盆取暖。 但是他们舍不得走啊,眼看这大墓的墓门就在眼前,只要再坚持几天,就能烧开墓门前面的大石头了啊! 要不是大墓勾着这群家伙,他们早走了。 房青阳还是太嫩啊,她和三爷斗,还不够资格。 这次我和三爷学到了很多,三爷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这些土匪咋比得了? 三爷留下房青阳的命就开始下这盘大棋了,他这是要一劳永逸,永远消灭这伙土匪。 话说回来了,三爷的金矿到底在啥地方了呢? 第295章 自己人 地上铺了一层大雪,我们就不能住在凤凰城内了,于是我们在林子里搭建了帐篷,就躲在林子里。 虽然不如住房子里舒服,但是我们不缺吃喝,过的还是很惬意的。 不过我们带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必须要去打猎了。 其实最有效率的打猎就是抓野猪,不过野猪这玩意太能叫了,一旦按住,还没等下刀子呢,野猪就开始吼叫了起来。 以前在北平的时候,但凡有一家杀猪,恨不得整个北平城都能听到。 所以,我只能下套子,抓兔子。兔子的数量非常多,最多的时候,一天套七只。 足够我们吃了。 到了冬月初九这天,房青阳他们总算是带人把墓门前的墓道给清理出来了,露出来了两扇墓门。 这墓门修的气派,有三米高,两米宽,是厚厚的石板门。 我们趴在林子里看着这墓门,书生举着望远镜,一边看着一边说:“传统的顶门石结构,里面是两个大石球,门一关,石球就滚到了槽子里,想推开是不可能的。还得烧。” 我说:“估计得烧几天,这群人还挺得住吗?” 他们到现在还穿着单衣,只能围在火堆旁边取暖。 不过一直围着火堆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他们也有吃的,每天就是吃苹果和梨子,然后喝上二两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这群人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不过我清楚的很,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真要打起来,也就是三十秒的事,三十秒之后,就再也跑不动了。 他们的肌肉明显在萎缩,脸色也变得灰暗,体重下降非常快,一个个都成了皮包骨。 我这时候其实挺佩服朱涟的,看起来尖嘴猴腮的小子,就这样忍饥挨饿,每天跟在房青阳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终于在三天后,他们把大墓烧开了,这群人一拥而入,我们都看呆了。 朱泉说:“师父,就这么进去了,这里面有啥啊你说?” 我说:“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 书生说:“看墓道的规模,这里面好东西少不了,甚至会有一些重器。” 朱泉指着说:“真有重器!” 我看到他们有人抬出来一个青铜方鼎。 我说:“我的天,咋有这东西?不过看这东西不像是明朝的啊,倒像是夏商的。” 书生举着望远镜盯着看,朱泉不敢抢我的望远镜,他把书生的抢了过去说:“我看看。” 书生一把又抢回去了:“你看个锤子,你看得懂吗?” 书生说:“我怎么看着像是大禹治水之后留下来的九州神鼎啊!” 我看着说:“可不是么!这东西难道被建文皇帝藏这里面了?” 书生又说:“不对啊,难道全是大件,没有小物件吗?” 这么多天,我们已经把他们的人数清了,一共五十九人,其中算上房青阳一共有三个女人。 他们还真的从大墓里抬出来了九尊神鼎。 我说:“不多不少,九尊神鼎。书生,这是不是有点扯啊,秦始皇不是弄丢了不少吗?” 书生小声说:“肯定是假的噻。” 我小声惊呼道:“我知道了,这大墓也是他娘的假的!” 最后的最后,他们竟然又抬出来一个宝贝,竟然是一口金钟。 这玩意一出来就闪闪发光,在上面刻着很多梵文,应该是金刚经或者心经啥的吧。在金钟上还筑有神兽蒲牢。这金钟不大,但是金子沉重啊,得有四五百斤,四个人抬着挺吃力的。 我小声说:“还真的全是重器,一件小玩意都没有吗?” 书生说:“是啊,传国玉玺难道不在这里吗?” 陆陆续续从里面开始往外走人,他们这些人竟然从里面拉出来一口铜棺,这棺材弄得结实的很,没有缝隙。竟然是一体成型的。 我说:“书生,是不是把尸体装进模具里,直接铸造到棺材里了啊!” 书生说:“也只能这样了,这么大的铜棺,得有上万斤了吧。这群人这是要把棺材整个运出去吗?” 我说:“累都累死了吧!” 书生说:“这群人怕是要扛不住了,只要有一个人感冒了,其他人都得跟着感冒,一个小感冒就能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现在他们的身体已经季度透支,尤其是搬运这么重的东西下山,都累惨了,出了一身的汗,加上低温,很容易寒邪入侵。 不出所料,就在这个晚上,我们在山里都听到了下面人的咳嗽声。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再出家门,一直都躲在三爷住的大宅子里。 我们摸进了城,离着很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书生说:“肺炎很严重,要是不用药,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平时还好说,现在他们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要是再不吃粮食,怕是扛不住多久。” 也就是这时候,我们看到朱涟一边咳嗽一边往我们这边走,到了朱泉家门前,朱泉出来就把他拽到了院子里。 朱涟一进来就不停地咳嗽,他说:“泉儿哥,我快死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书生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一些药。” 书生给他拿了药,嘱咐好怎么吃。书生说:“他们都咋样了嘛!” “一大半都病了,他们要等病好了再出山,现在大雪封山,别说是带着这么多宝贝出去了,就算是啥也不带也出不去,他们连棉衣都没有。” 书生说:“他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朱涟连续咳嗽,他连肺都快咳出来了。他捂着自己的肋骨说:“肋骨都快咳断了。” 书生说:“你快去找三爷吧,对了,三爷在哪里藏着了?” 朱涟尴尬地看看朱泉,又看看我,他说:“只有朱家的人才能去,那是我们最后的藏身地,不能告诉外人。这是三爷定下来的规矩。” 朱泉踹了朱涟屁股一脚说:“滚吧滚吧!” 朱涟踉踉跄跄走了,也就是走了两个小时之后,房青阳就开始四处找朱涟,她找着找着,竟然找到了朱泉家里来了。 这不是来送菜的吗? 机会来了,朱泉直接就把门关了。 房青阳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试图摘下来肩膀上的猎枪,我在她身后说:“别乱动,房青阳。” 房青阳转过身看到我的时候,她慢慢地把双手举了起来。 她说:“你们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要误会,我们是自己人啊!” 我说:“是嘛!” 我过去就把她的枪卸了,萧安直接把她按在了地上,绑了! 第296章 他们的坟墓 我们把这娘们儿放进了水缸里,屁股在里面,脚和头在外面,折叠了过来。 朱泉这小子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我下不去手,他上去就给了这娘们儿一个大壁咚。 估计得把这娘们儿打的脑瓜子嗡嗡的。 朱泉说:“三爷说你杀了我们两个兄弟,你他娘的本事不小啊!” 房青阳哼了一声说:“都是误会,我真的是解放军,我是打入土匪内部的解放军卧底啊!” 朱泉说:“你别装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根本没你这个人。” “你查房青阳肯定查不到,房青阳只是我的化名,我本名叫吕明洋,明天的明,江河湖海那个洋!” 书生说:“你闭嘴,我们要是信了你的话,就是第二次上当。” “我真的叫吕明洋,不信你们去查啊!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我们都被她气笑了。 朱泉再次给了她一个大嘴巴,说:“瓜兮兮的,想骗老子,你还嫩点!” 朱泉举着手说:“你再胡说,看我打烂你的嘴!” 我说:“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她说:“我交代,我全交代,我投降,给我一个机会吧!” 她突然哭了起来,说:“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我本来也是良家女子,无奈我爹死的早,我娘得了重病,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好赌成性的哥哥。为了给我娘治病,从地主老财家里接了高利贷,实在是还不起,被地主老财卖到了窑子里,刚干了没几天,又被土匪看上,抢到了山上成了压寨夫人。后来在这里久了,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土匪婆子。” 书生鼓掌说:“好戏本啊!这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本来就是这样,不是编的,不信你们去山西吕县大望村去查,我真的姓吕,我真的叫吕明洋,我哥叫吕明亮。我爹叫吕金旺。我们家还是名门望族来着,吕洞宾你知道吧,那是我们的先祖。姜子牙是我们的老祖,他叫吕望的嘛!” 我大声问:“真的假的?” 她拼命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你们去查,要是我说的假的,你们立马杀了我。” 我笑着说:“我对你是哪里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是姜子牙的后代也好,吕洞宾的后代也罢,我们都不感兴趣。我还是炎黄子孙呢,我和谁显摆了?” 朱泉笑着说:“那我还是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呢,我骄傲了吗?” 萧安在一旁一直不说话,抱着膀子看热闹。 小猴子蹲在旁边的台阶下面,在吃饼子。 书生手里拿着弹簧刀,弹出来,缩回去,刷刷刷响个不停。说心里话,挺吓人的。 我说:“房青阳。” “我真的叫吕明洋。” 我说:“你叫啥都无所谓了,我们抓了你,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吧。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命吗?” “我们可以联手,你知道金钟吧,我们找到了九个青铜鼎,找到了一座金钟,还有一副青铜棺材。这些只要我们运出去,那就发了啊!” 朱泉顿时抽了她一个大嘴巴,说:“你当我们什么人了!” 我顿时说:“朱泉儿,别打了,我倒是对她的说法挺感兴趣的。不过我想问问,我们怎么合作呢?” 这娘们儿立即说:“我们一起把东西运出去,东西平分。” “说具体一点,怎么开始呢?” “先把我放出去,我带人来归顺你们,我们认你们当老大!” 朱泉顿时又抽了她一个大嘴巴,说:“你想得美,放你回去,你还回得来吗?” 我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哈!” 朱泉一听懵了:“师父,你说啥子?这瓜婆娘的话不能信!” 我说:“你懂个锤子,不过,这点金子你们就知足了,你们要知道,这里有一座金矿的啊!” 房青阳这时候也愣了下,随后频频点头说:“对对,有金矿,金矿里有一座金库,金库有至少两千斤黄金。可是,可是金矿在哪里我不知道,进去的时候是蒙着眼的,我逃出来的时候是晚上,也是别人带着我逃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金矿的具体位置。” 我说:“不知道可以找啊,料想离着这里也不是很远。你说呢?” “对对对,是可以找,我带人来归顺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金矿,好不好嘛!” 我点头说:“好!” 我看着朱泉说:“把她放了。” 朱泉愣住了:“师父,这么便宜她?依着气,我一刀砍了她的脑袋用来当尿壶。” 我说:“死了的娘们儿就没用了噻,活着的才有用,能给你生儿子!” 书生说:“朱泉儿,听你师父的噻!” 朱泉叽叽歪歪把人放了。 房青阳没急着离开,给我们鞠躬,一直鞠躬到了萧安面前的时候,她一把抱住了萧安说:“安姐,再次见到你,太好了。” 萧安拍着她的后背说:“我也是!快去办正经事噻!” 萧安最后才看着我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带人回来。今后你们就是我们的老大。” 我点头说:“去吧!” 房青阳刚走,我立即说:“我们走吧,这里待不下去了。” 朱泉说:“师父,你不等她带人来投降了啊!” 我笑着说:“你傻啊,他们有猎枪,我可不想被乱枪打死。” 我们立即撤离了这里,再次撤到了林子里。 我可不敢指望着女的投降,我也不想现在抓着女的,抓来还要看着,没意义。就算是放她回去,她还是瓮中之鳖,早就被三爷给算计的死死的了,现在他们是插翅难飞! 再饿他们一段时间,怕是他们自己就要出来跪降了。 果然,我们刚离开,房青阳就带着人开展了一次全城大搜捕,不过这一趟下来,把他们都冻傻了,一个个的穿得那么单薄,顶着零下七八度的天气,在城里乱转,脚不冻麻了才怪。 五十多人,现在能出来的也就二十几个,其它的应该都病倒了。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喝开水,吃苹果,吃梨子,喝开水,身体根本扛不住。他们最要紧的应该打一头野猪。 但是进山打野猪太危险了,尤其他们现在的装备,连个棉帽子都没有,更别说棉鞋了,在山里走半天,肯定要冻伤,野猪没打到,怕是人就要废了吧。 我是真的不看好这群蠢货,他们一定熬不过去这个冬天,这凤凰城,将会是他们的坟墓! 第297章 一夜之间 这群人也就是走了一圈就都跑回去了,冻得一个个的连枪都拿不稳了,还打个锤子。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屋子里,把手伸出去烤碳火盆。要是觉得饿了,就啃苹果和梨子。书生说,他们缺少蛋白质的摄入,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估计到不了过年,人就都彻底不行了。不战自胜! 现在他们最缺的其实并不是食物,而是棉衣。 因为只要有了棉衣,他们就可以拎着猎枪进山打猎,这山上的猎物还是很多的,有野猪,有黑熊,有兔子,有狐狸,有狼等等。 不管是啥,打了就吃嘛! 但是没有棉衣,别说是进山打猎,就算是出城都有问题。 书生说:“尤其是现在他们身体很虚弱,更不抗东,身体的肌肉都在快速流失,他们不仅怕冷,还会越来越虚弱,进山是不可能的。” 我说:“这不是恶性循环了吗?” 书生点头说:“没错,就是恶性循环了。现在想想这群人也怪可怜的,抱着金钟没饭吃。看来在关键时候啊,金子也不好使,粮食才是实实在在的财富啊!” 萧安这两天一直在挖洞,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挖出来一个很宽敞的洞穴,还在洞穴上面挖了一个烟囱出来,我从小就会搭炉子,只要我家的炉子坏了,都是我搭,我爹那个赌鬼才不管这些事呢。想不到这个技能这时候用上了。 我在洞里搭了炉子,砍了树,烧了一天,这洞就烧干了。 不过我们还是把帐篷搭建了起来,在洞里搭上帐篷可就暖和太多了。 有小猴子给我们站岗,我们美美地睡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竟然听到了犬吠和鸡叫的声音。 虽然在山里这声音很普通,但是突然听到,还是调动了我全部的神经。 我说:“泉儿,泉儿,你醒醒!朱泉儿。” 朱泉醒来,说:“师父,啥事嘛!” “你听听,是不是狗在叫。” 朱泉侧耳倾听,他说:“真的有狗再叫,哪里来的狗?” 我和朱泉钻到了洞外,往山下一看,可是好,此时的凤凰城炊烟生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们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书生和萧安钻出来的时候,刚好太阳升起,阳光就像是撒下来一下,直接铺满了整个凤凰城,顿时凤凰城变成了一片金色。 此时我听到了妇女呼喊自家孩子吃饭的声音,街上开始有人影走动,互相问候着。 朱泉揉揉眼睛说:“啥子情况?” 书生说:“你说啥情况?” 朱泉说:“一夜之间,都恢复如初了吗?” 萧安一摆手说:“我们下去看看就清楚了噻!” 我们四个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当我们走到了南门外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大家在修城门楼子。 我们进了城,大家都在城内扫雪呢。孩子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城内四处奔跑,一派祥和! 朱泉挠着头皮说:“师父,咋觉得像是做梦呢?” 我们接着往前走,当我们走到三爷家门口的时候,街上的雪已经被大家扫完了。 刚好朱灵从三爷家出来,她一出来就笑着说:“泉儿哥,三爷在里面等你呢。” 朱泉说:“哦,但是这,……” 朱泉还要说什么,朱灵急着走了。 我们四个进了院子,有很多人在打扫院子,这个院子被房青阳那群土匪给糟蹋惨了,不仅乱拆,还随地大小便。他们就像是摆阵一样在院子里拉满了屎,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进了正房屋,里面的家具都已经摆好了,三爷躺在炕上,盖着棉被。 外屋的炉子烧得很旺,我用手摸摸炕,烧得烫手。 但三爷还是浑身颤抖着。 朱清在旁边伺候着,在炕沿上有个痰盂,三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喉咙里的痰在呼噜噜叫个不停。 朱清把痰盂拿过来,朱泉把三爷扶起来,三爷噗嗤一口吐在了痰盂了。 三爷躺下后说:“还是家里好啊!总算是安枕无忧了。” 朱泉说:“三爷,房青阳那群人呢?” “走了。” “走了?”朱泉看看我。 我说:“啥时候走的?” “昨天傍晚出了城,往南去了。他们不走也不行,太冷了,我连一块布都没留,他们根本就过不了冬。”三爷说。 我看看书生和萧安,俩人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不过三爷这么说,我们也没办法反驳,反驳也没用,这就是人家想说的话。 这可是五十来人啊,难道就这么消失了? 或者说,是送去金矿挖矿去了呢? 三爷好一个诱饵啊,就用房青阳一个引来了五十多人,一举拿下,这要是送去挖矿,那就是一支生力军。 我问了句:“朱涟呢?我没见到朱涟。” 三爷说:“朱涟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找朱涟做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凤凰城现在我当家。” 三爷的意思很明显,不要乱打听。乱打听对我们没好处,有什么事要问,直接问他就好了。 我大声说:“三爷,五十多个土匪,你把他们弄去哪里了?” 三爷说:“走了,出了南门一直往南走了。” “大雪封山,他们连棉衣棉鞋棉帽子都没有,怎么出山?走不出三里路怕是就要冻死了。” 书生说:“他们几个月没吃过粮食和肉了,肌肉流失殆尽,怕是一里路都走不出去。” 三爷闭着眼不说话了。 朱泉说:“三爷,是不是把人都关起来了?” 三爷说:“我累了。” 说完,三爷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书生拿了一些止咳药出来,又拿了一些布洛芬,嘱咐了一下朱清怎么吃,然后我们就去山上搬家了。我们得把家当都搬到山下来,搬到朱泉的家里。 大雪封山,上山一趟不容易,下来也不容易,尤其是负重更是难走,我们只是走这么点路就有点扛不住了,我的心率至少拉到了一百九,好不容易背着东西挣扎了出来,到了南门下,我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城墙大口喘气。 我说:“那群土匪能出去才怪,肯定被三爷给弄去金矿了。” 书生说:“守仁,你说金矿在哪里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撇撇嘴。 书生指了指脚下说:“远在天边,近在脚下。” 我低头看着脚下说:“真的假的?” 书生神秘地说:“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回来了,你觉得有几种可能?” 我小声说:“你的意思是,人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书生点头说:“城内有暗道!直通金矿!” 我不得不佩服书生的心思,是真活泛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看着脚下,我从南门下看着城内。 此时的木匠正在打造城门呢,城门和城门楼子都被土匪破坏了。 我们进了城,看到大家已经开始抬青铜鼎了,这些青铜鼎和金钟、铜棺都要放回原位。 朱家的人说这是他们的龙脉,不能动的。 我看着这些铜钟说:“也许这些铜钟是明朝时候复刻的九州神鼎!你觉得呢?” 我们跟着队伍一直往北走,过了三爷的家没多远就到了朱泉家里,我们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火,烧炕。 我太想念热炕头了,尤其是坐在热炕头上吃瓜子。 第298章 找密道 想啥来啥,我们的炕刚烧热,朱清就端着一笸箩瓜子送了过来,刚炒熟的,还热乎着呢。 别提多香了。 我们四个和一个猴子坐在炕上,吃着瓜子,喝着茶水。 书生说:“要是有咖啡就更好了。” 我说:“要不要再给你配个媳妇儿?” 书生说:“配一个就最好不过了,这日子,真美啊!” 我一听坐了起来,我说:“安姐,你拉一段二胡吧。” 书生说:“要拉就拉个欢喜一点的,别老拉二泉映月。” 我说:“我还最爱听二泉映月。” 萧安伸手把包拽过来,把二胡拿出来,直接给我们来了一曲《二泉映月》。 我一边听着就在想,要是下面有地道的话,出入口会在哪里呢?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了,我说:“书生,你不是懂风水吗?这密道的出入口在啥地方你算算。” 书生说:“密道不是大墓,是没有规律的。城内这么大,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比如这个炕洞里,比如地板下,比如外面的井内。” 朱泉说:“要是朱涟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密道口在啥子地方。” 书生说:“不只是朱泉知道,我估计啊,整个凤凰城的人都知道,就我们不知道。” 我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书生把手里的瓜子往笸箩里一撒,他说:“关键是我们没办法问,我们要是问了,别人问我们,你们咋知道有密道的?我们咋回答?” 我大声说:“那好办啊,就说我们猜出来的。” 书生指着我说:“那你猜错了,根本就没密道。” 书生并不是说我猜错了,他的意思是,别人这么说我该怎么应对呢?确实,别人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无法应对。 人家会说,根本就没有密道,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密道口? 想在一座城里找到一个密道的入口是不可能的,打个比方,密道就在三爷家的炕洞里,三爷就躺在炕上,我们怎么找?难道把三爷扔下去,掀开炕洞挖吗?这是不符合实际的。 不过我倒是整明白公鸭嗓那群人都被弄去哪里了,是怎么被弄走的。 他们应该就是被三爷这么给送去金矿了。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出山之后,把解放军带进来,告诉他们这边有八十多人失踪,怀疑被三爷给抓起来挖金矿去了。 但是这么做,又有点不仁义。 三爷并没有害我们的心思,我们也不能害了三爷啊! 尤其是这凤凰城内,现在是一片祥和,大家生活幸福,丰衣足食,能有这么好的局面,离不开三爷的运筹微弱。 能一下消灭五十多土匪,加上公鸭嗓他们二十五个,那就是八十多个,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我倒是有点想明白了,当初那三个凤凰城的人就是故意引公鸭嗓他们来的,就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凤凰城的人们可以安枕无忧了。 但是我们可不是来这里享福的,更不是来探亲的,我们是来找建文皇帝的宝藏的啊! 要是北陵是建文皇帝的坟墓,那么建文皇帝的宝藏,会不会藏在地下某个地方呢?比如有个庞大的地下金库? 其实我和书生、朱泉、安姐都有这种想法,来都来了,起码要去看看吧。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让朱泉去找三爷谈。 朱泉进了三爷的屋,我们在堂屋烤火,在炉盖上烤着几块红薯,烤得吱吱冒油。 朱泉进了里屋之后,他说:“三爷,我这次来想问你一件事,有金矿吗?” 三爷说:“你问这个干啥?” 朱泉说:“我也是朱家人吧,我想知道。” 三爷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朱泉说:“就是想知道嘛,我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啥要躲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当年你爸爸和你一样,不愿意在这里窝一辈子,所以自己带着家当出去了,结果呢?混好了吗?你说这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在这里的人都活的有模有样的。现在找个安居乐业的地方不容易,想经营好凤凰城也不容易。你想出去,我不拦你。你既然出去了,凤凰城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打听了。” “三爷,我们是建文皇帝的后代吗?北陵那铜棺里是建文皇帝吗?” 三爷说:“你问题还真多,是不是都无关紧要了,你最好忘了自己是哪里来的,这毫无意义。你做好自己就好了。” 朱泉说:“三爷,你合着啥子都没说啊!” 三爷大声呵斥:“你想我说啥?” 三爷顿时咳嗽了起来,朱清说:“泉儿哥,你先出去吧。” 朱泉出来,见到我之后耸耸肩,意思是没办法,啥也不说。 我摆摆手,我们就出去了。 朱家这么多人,难道都能做到守口如瓶吗?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一点机会了,那么多人在金矿,总要运送食物进去吧,粮库总不能在地下吧,这地下太潮了。 运送食物进去,那么就有残羹剩饭,地下的人也要吃喝拉撒,这通道里一定会有老鼠出没的。 想找到老鼠,最好的办法就是养一只猫,每天晚上看这只猫去哪里蹲着。 我是个老猎手了,这种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其实要是有一条猎犬就更好了,猎犬训练有素,让它去闻,都能把通道给闻出来。 回到了家里之后,我对朱泉说:“抓一只猫回来养。” 朱泉问我:“养猫做啥?” 我说:“抓耗子。” 朱泉盯着我说:“师父,你要在这里常驻啊,我们还是尽快回花水湾吧,这里太封闭了,你不觉得在这里很窒息吗?” 我说:“让猫带我们去找密道,老鼠总要进出密道的,只要找到老鼠洞,那么离着密道就不远了。” 书生看着萧安说:“你的小老鼠可要看好了,千万不要被猫给抓到。” 萧安说:“必须养猫吗?养猫太危险了。小猴子找不到老鼠吗?” 我说:“猴子能找到香蕉!想找到老鼠窝,就必须是猫才行。” 猫好找,但是想跟上猫,人做不到。不过小猴子能做到。我做了一个计划,每天晚上放猫出去,让小猴子跟着,一直跟到猫回来。 然后让小猴子带我们去重复路线,只要时间够久,一定能找到猫活动的最密集的范围的。 我觉得在密道的出入口的地方,老鼠应该是最多的,那地方也是人们活动很频繁的地方,总要往里面送粮食,送水什么的吧。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要是建文皇帝的宝藏在凤凰城下,我们铁定是拿不出来了,也就死心了。 萧安的老鼠是她的宝贝,一直不离身。 自从我们把猫抓回来之后,她更是小心翼翼。这猫一只对萧安的老鼠虎视眈眈,萧安连觉都睡不好了,只要有点动静立即就起来看自己的老鼠,她说自己都被搞得失眠了。 就萧安那老鼠,探墓还行,要是放出去,估计活不过一小时就成了猫的口粮了。 小猴子很喜欢猫,它闲着没事就撸猫,它和猫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我发现小猴子和人很像,见到啥都喜欢撸两把,和小狐狸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抱着小狐狸,现在每天抱着猫,就像是抱着它儿子似的,还挺有意思的。 猫是很难养熟的动物,对它再好,说跑就跑,跑了就不回来了。 不过我发现小猴子把它拿捏了,只要小猴子跟着它,想不回来都不行,直接就抱回来了。 挺好,再养几天就可以放出去了。 第299章 一定在城内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喂小猴子,朱泉喂猫。 小猴子是通人性的,最懂事,猫不行,喂了好几天了,只要猫心情不好,还要挠人。 我都不敢伸手,伸手必被挠。 不过猫对小猴子很友好,不管小猴子怎么抓它,抱它,它都不反抗。 萧安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她的小老鼠是她的宝贝,探墓用的,打开墓门之后,这小老鼠是先锋,里面有啥情况,小老鼠都能探查出来。想训练出这么一只老鼠可不容易,尤其是这么长寿的老鼠,不好找。 我甚至一度怀疑,这老鼠是老鼠妈妈出轨乌龟了,生出这么一个千年老鼠来。 我说:“朱泉儿,差不多得饿着猫几顿了,啥时候就放出去,我们看看这猫会去哪里找老鼠。” 朱泉说:“师父,你这办法靠谱吗?” 我说:“你懂个屁,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朱泉说:“这顿吃了再说吧。” 猫是肉食动物,它只吃肉就行,当然,吃粮食也能活着,但绝对不如吃肉的猫毛色好看。 朱泉一直在喂猫吃羊肉,这猫吃得津津有味。不过朱泉去摸这猫的头,还是会被抓。 气得朱泉扬言要弄死这只猫。 书生一直默不作声,他吃完了之后,就一直摆弄他那把扇子。 大冬天的,拿着个扇子挺违和的。我不得不劝他:“书生,冬天了,没必要玩扇子了,你玩点别的吧!” 书生说:“你懂个锤子,我在思考问题,不要打岔。” “啥问题嘛,说出来听听噻。”朱泉说。 书生这才把扇子合上,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啪的一声。他说:“你们想过没有,全城的人,都在金矿里挤着,过了好几个月,可能不嘛!” 我说:“有吃有喝就好了,为啥不可能!” 书生说:“但是你看城里人的精神状态,都好的很。哪里像是在金矿里蹲了几个月,更像是去游玩了一趟。” 我这时候回忆了一下,我说:“是啊,还有朱涟,说回去的时候是往北走的,这通道会不会在北陵?” 书生摇着头说:“也不排除是朱涟故意在迷惑我们,他往北走,也许密道在城南。想找到密道,必须通过技术手段,猜是猜不出来的。” 我同意书生的说法,频频点头:“是啊,这么大的凤凰城,猜肯定是猜不出来的。但是想把五十多人悄无声息的送去金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在城外,肯定留下痕迹。这么来看的话,密道就在城内是没错的。” 朱泉说:“要不我们不要找了嘛,和我们没关系噻!我们回花水湾算了,我回去之后好好练拳,我要打败天下无敌手。” 我说:“你这体重差得远,欧洲有很多二百多斤的拳手,这不是靠着训练就能追上的,他们两米多高,就像是一座铁搭,一拳打下来就把你打飞了。” 朱泉说:“那么大,不是大笨熊吗?” 我说:“你懂个锤子,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东西不是靠着训练就行的,比如东北虎,就算是给我们一把刀子,也会被东北虎秒杀。这就是先天劣势。不要太迷信拳法,在这个世界要生存下去,主要还是靠脑子,你晓得不嘛!” 朱泉不服气地说:“只要给我一年训练时间,我能打过二百斤的大笨熊,你信不信嘛!” 我哼了一声说:“我劝你不要这么自信,除非你能长到一百八十斤。不过你这个身高,你想长到一百八,有点难哦!” 书生看着我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你好好练练,到一百八不是问题。” 我笑着说:“练个毛线,我们刚解决温饱问题,越练越瘦。等我们鸡蛋和猪肉随便吃的时候,才得行!” 书生这时候又说:“守仁,我觉得这金矿并不是房青阳说的那么简单。” 我说:“难道是她有所隐瞒?” 书生摇摇头说:“不是她有所隐瞒,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三爷想让她知道的。本来三爷是想放她离开,然后让她带着土匪来洗劫凤凰城,一网打尽的。想不到房青阳不争气,后来我们发现了房青阳,三爷怕节外生枝,又把房青阳抓回来了而已。” 我点头说:“是啊,房青阳咋可能知道金库的真相呢!这个房青阳,被三爷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她还觉得自己多聪明呢!” 书生说:“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 萧安一听来了句:“书生,闭上你的臭嘴!” 书生立即说:“不是那意思,萧安,我没当你是女人啊!” “难不成我是男人?” 书生说:“不是男人。” “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那我是啥子人?” “你就不是人!” 萧安这时候已经开始拽铲子了。 书生立即说:“好了好了,我闭嘴!越说越乱喽!” 朱泉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你不会说话就别说,瞧瞧你把我师娘气的。” 萧安大喝:“朱泉儿,你找死吗?你也给老子闭嘴!” 我们大家都笑了,萧安这时候突然说了句:“这么多粮食,这么多的细软,还有那么多的家禽家畜,一夜之间都运回来可不容易,这密道不可能在城外,就在城内,而且这密道不会太小,不然全城的人钻都钻不完。只要给我们时间,一定找得到。毕竟在金矿里面至少有八十人,甚至更多,他们也是需要吃喝的,这些东西都要从外面运进去,地下是不会长粮食的噻!” 第二天一天都没喂猫,白天的时候还好,这猫睡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醒了,追着朱泉喵喵叫。 我让朱泉把门打开,把猫放了出去。 不过我让小猴子跟了上去,猫在傍晚跑了出去,直接上了墙,小猴子紧接着跟着就出去了。 书生盯着小猴子说:“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说:“小猴子的智商相当于十岁孩子,我说的话,他都懂。这小猴子应该是以前耍猴的训练出来的。” 朱泉说:“师父,这猴子知道你让它去做啥吗?” 我说:“这猴子比你还懂事呢!” “我不信!” 这猫出去溜达了一晚上,小猴子跟着这只猫在外面跑了一晚上,早上天刚亮,猫和猴子竟然一起回来了。 回来之后在门口喵喵叫,我起来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俩货。 猫和猴子都冻惨了,一进屋就上了炕,猫趴在了炕头上,小猴子直接钻进了被窝。 此时的朱泉和书生都睡得死,我踹醒了他俩说:“起来起来,等下去干活。” 朱泉坐起来说:“回来了啊,我困死了,睁不开眼,让我再睡会儿!” 朱泉直接栽倒,闭上眼又开始睡了。 第300章 机关锁 我们每天都在研究猫的路线,这只猫一开始也是满城的在逛,根本没什么规律。 另外我们也不确定小猴子能不能完全领悟我的想法,所以在研究了半月之后,我们还是决定亲自去跟踪这只猫。 我们让猴子跟着猫,我们跟着猴子走。 猫每天白天都在家里睡觉,到了晚上就出去抓耗子,这是一只狸花猫,据说猫这东西以前中国没有,是后来才传过来的。 传过来的狸花猫据多,以前管猫好像是叫做狸的。 管它叫什么呢,反正我知道,狸花猫最能抓老鼠和鸟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们总算是摸清了这只猫的活动核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猫越来越喜欢在祠堂后面的小树林活动。 这里也不只是有这一只猫,到了晚上,大量的猫都愿意在这一代活动。 这里总有老鼠被抓住。 而且我们发现祠堂后面有一座庙,庙里住着三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年轻的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 这些和尚每天都在敲木鱼念经,不过到了傍晚,就会偷吃荤腥。这分明就是三个假和尚。 而且我们还发现,这庙里还有女人进出,合着这里面都是花和尚啊! 这个庙有个响亮的名字,叫白马寺。 白马寺里供奉了西天诸佛和各路菩萨,罗汉,金刚。 庙是真的不小,我围着庙走了一圈,大概是个边长一里地的方形。 这么大的庙,就三个和尚,还有女人进出。这庙里肯定有问题啊! 最关键的是,这庙在祠堂里面,完全被祠堂包围着。这就有点不符合常理了,我们分析,大概率这里面是凤凰城的仓库,也是凤凰城到金库的密道入口。 做出了这种判断之后,我们就打算摸进去看看究竟了。 我们选在了大年三十的晚上,这天晚上特别冷,刮着东北风,大家放了鞭炮之后,就都缩在热炕头上去喝酒闲聊了。 兄弟几个,老少爷们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美食,喝呗。 朱泉家里也来了几个兄弟,不过我们不喝酒,他们几个在这里喝到了半夜才走的。 他们走了,街上也就没有什么人了,太冷了。 我和书生朱泉三个,就在大年夜里翻过了祠堂的墙,然后又翻过了白马寺的墙,到了里面。 白马寺的和尚早就睡着了,我们三个如入无人之境,在偌大的白马寺里侦察,这里果然是一个大仓库,不仅有粮库,还有冷冻库,在冷冻库里藏了很多的猪肉和牛肉。除了肉类,还囤积了大量的冰块,这些应该是开春后用来给肉保鲜的。 我说:“粮食和肉都在这里,密道应该就在附近。” 书生说:“没错,我甚至觉得啊,这入口就在其中的一个仓库里。我们继续找。” 书生开了一把锁又一把锁,我们把所有的仓库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入口。 除了粮库和肉库,竟然还有酒窖,还有棉衣库,这棉衣库里储存了大量的棉衣,棉花和布料,这全是战略物资啊! 三爷把这个凤凰城管理的真好,真正做到了未雨绸缪。 尤其是粮库大到离谱,我估计这些粮食够凤凰城的人吃三年的。 最后,我们找到了金库,金库的锁可不是简单的铁锁了。 而是一把密码锁,内外三个环,内环上有十二个刻度,中间环有三十六个刻度,外环有一百零八个刻度。 这东西更像是一个罗盘。 书生说:“墨家机关锁!必须三个环的刻度全对上才能打开。” 我说:“这不可能对得上啊!” 金库并没有遭到破坏,这很奇怪。 朱泉说:“你们咋知道这里面是金库嘛!” 书生说:“这么大的锁你没看到吗?不是金库是啥子嘛!” 我说:“也可能是密道入口啊。” 书生说:“让萧安带着寻金鼠过来,只要一闻就知道里面是不是金银了。” 我说:“真的假的?” 朱泉说:“那小老鼠有这本事?” 书生说:“要不怎么是宝贝呢。” 我者时候提出了疑问,我说:“书生,你说这金库为啥没遭到破坏呢?” 书生说:“很简单,那就是三爷他们走了之后,门都是敞开的。里面啥子都没有,这些土匪也不至于拿一道门出气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北陵那边,这边他们没得兴趣的。” 我点头说:“有道理。等抓了土匪,东西再次运回来,把门一锁,恢复如初。” 风越刮越大,呜呜作响,我们虽然都穿着军大衣,但还是被风吹透了。 我和朱泉还好,我俩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上的膘越来越厚了,书生就不行了,这家伙懂得受不了了,直哆嗦。 我说:“先回去吧,初一晚上再来。” 我们三个快速离开,回到家里书生就脱鞋上炕,围着被子哆嗦去了。 朱泉说:“至于么!” 我说:“你是不知道,人要是瘦的话,是真的不抗冻。我在北平的时候差点冻死,是解放军救了我。” 朱泉说:“我在蓉城长大的,蓉城的冬天也很冷的,不过和这里比起来,啥也不是。” 我说:“这里和北平的冬天差不多,要是去东北,那才叫冷。我听说那边要是不戴帽子,能冻掉耳朵。” 朱泉大声问:“真的假的?” 我说:“据说出去跑一圈,回到屋子里,用手用抓耳朵,耳朵就掉了。” 书生不屑地说:“哪里有那么玄乎嘛,都是乱说的。” 我说:“我也是听说,没去过东北。” 萧安这时候用托盘端了姜汤过来,她说:“驱哈寒,免得落下毛病。” 姜汤里面放了红糖,特别好喝。书生一边喝一边说:“其实喝红糖水没得啥子好处,红糖并不能补血。” 我说:“你丫别喝啊!” 书生这小子比谁都爱喝,喝完了问萧安:“还有没有,再来一碗嘛!” 萧安又给他盛了一碗,他一口气都喝了。喝完之后,脑袋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他松了一口气说:“这下舒服了。刚才我的内脏都抽在一起了,实在是太冷了。” 我说:“书生,你和安姐说说啥情况。” 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把白马寺的情况说了一遍。 萧安说:“你们好好休息,下次我和你们一起去。” 第301章 偷窥者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忙着拜年。 所有的亲戚都住在城内,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亲戚,你来我往的,还是很方便。 初一一整天我们都在走亲戚,朱泉在这里还是有一些五福内的亲戚的。他爷爷的亲兄弟就有六个。当然,这里说的亲兄弟是同一个父亲的,是几个母亲的就不一定了。 旧社会都是这么算的,只要是一个父亲的就是亲兄弟。 朱泉的爷爷是老四,所以他在这里还有五个爷爷,有两个已经去世了,还有三个。 这三个爷爷我们走动了一下,像是那些堂叔堂伯就算了,没啥意思了。 人家和朱泉也没那么亲近,都防着朱泉和防贼似的。 毕竟我们不是凤凰城的人,要是我们肯留下来,那么肯定是要认亲的。 我们几个最格格不入的就是喝酒。 到了过年的时候,但凡是亲戚家就会安排酒席,时间都安排好,今天你家,明天我家,后天他家,轮着来。 这时候是男人们最开心的时候,喝酒不限量啊! 朱泉他爸爸就是个酒鬼,书生说朱泉的爸爸虽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但归根结底是因为酗酒。 酒是真真正正的穿肠毒药,哪怕是喝一滴对人体也是有害的。 千万不要信一些人的谎言,说什么少喝点暖和,舒筋活血,那都是扯淡。人要是想健康,就要滴酒不沾。你要是说喝点酒缓解一下紧张和焦虑,我倒是不反对你少喝点。 大家都喝酒,我们不喝,搞得挺尴尬的。 回来之后,我们决定,再也不参加任何酒席了。我们想吃啥,就在家做点啥,坐在炕头上吃个痛快。 大年初一晚上又是男人们的时间,喝酒喝打牌成了不可或缺的游戏。 有很多男人都会在这天晚上玩个通宵。 一直到初五,都会这么一直喝酒,一直玩。 书生告诉我们,这么做是非常伤身体的,搞不好会有人死在酒桌或者牌桌上。 初一晚上,晴,风还是很大。 我们四个再次摸进了白马寺,这次不只是带来了小老鼠,猴子也跟来了。 我怕猴子冷,给猴子穿上了一件小棉袄。这小棉袄还是朱泉帮我从三爷那边要来的,我现在明白了,这棉袄来自这座大仓库。 进了白马寺大仓库,我们直奔那墨家机关锁,到了之后,萧安小声问:“是这里吗?” 书生点头说:“没错,就是这里。” 萧安把小老鼠从袋子里放出来,小老鼠一出来就对着门缝开始闻,闻完了直接跳到了萧安的胳膊上,像个人一样站起来,吱吱吱的叫。三声是一个节奏,三声又三声。 萧安把身上的小袋子打开,小老鼠就钻了进去。萧安一拉袋子口的绳子,袋子就收紧了。 现在萧安不敢大意,她被狸花猫弄得神经兮兮的,根本不敢让小老鼠出来自己活动。 我说:“啥意思啊?” 书生说:“三声是金,两声是银,一声是铜。这里面是金子噻!” 朱泉笑着搓手说:“只要打开这门岂不是发了?” 书生说:“朱泉儿,这可是你们朱家的金库,你要是肯留下来,这里也有你一份。” “书生你别废话,快打开啊!” 书生说:“你知道这锁有多少变化吗?靠着猜是永远猜不到的。” 金库的锁是二道门的锁,外面还有一个门房,在外面是一个普通的铁索。 所以想偷看别人开锁是不可能的。 我这时候看向了屋顶,屋顶上的房梁倒是不细,但离着屋顶有点矮,藏不了人。 我小声说:“人是藏不住,不过猴子藏在这里一点问题没有。” 朱泉说:“师父,猴子能记住吗?它明白你让它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我一弯腰就把小猴子抱了起来,我说:“在这里盯着,有人来开锁,你能记住怎么开的吗?” 猴子看着我不说话。 朱泉说:“师父,指望不上它,还是想别的办法。” 书生叹口气说:“三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我们能想到的,他都想的到。想打开这道门,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别人怎么开锁。外面的人进来,会先关那道门,然后再开这道门,门打开,从里面关门,打乱密码锁。这种大锁,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打不开。” 朱泉说:“一共三圈,我们可以慢慢试噻!” 萧安说:“你太小看这三圈了,这里面的变化简直就是无休无止。看来也只能指望小猴子了。” 我盯着小猴子说:“上去吧,给我盯住了,一定要搞清楚这锁是怎么打开的,知道吗?” 小猴子爬上了我的肩膀,一窜就上了屋顶,藏到了房梁上,它慢慢弹出头来,我一挥手,它把头缩回去,藏的非常好。 我们四个立即离开这里,翻墙出去,回了家。 到家之后,我心里挺不得劲的,我担心小猴子冷,同时也担心小猴子被发现。 要知道人从外面进来是要关门的,一旦小猴子被发现,估计会被打死。 天亮大年初二,这里的人开始赶庙会,大家都去庙里上香祈福。 这天白马寺的人特别多,我们也跟着去了。 我们先进了祠堂的大门,一直往后面走,就进了白马寺的大门,进去之后是前殿,里面供奉的是弥勒佛,过了前殿后就是大殿,供奉的是如来。 除了如来,大殿里还有很多其它的佛爷和菩萨。 再往后,才是凤凰城的大仓库。 人们到了这里就完事了。 要去后面的大仓库,还要经过一个小院子,这里是和尚们住的地方。 我觉得这三个和尚不一定是真和尚,应该是负责看守大仓库的。 初二晚上我们到了大仓库外的时候,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我们趴在墙头上往里看,发现点了很多火把。 凤凰城的人在这里忙活着,具体在忙啥也不知道。 既然今晚有人,我们也就没进去。 不过小猴子可咋办啊,这货可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啊。 我手里拿着一块羊肉,本来打算今晚给小猴子送食物的。看来是不行了。 初三整个白天大仓库里都有人,到了晚上的时候,人们总算是撤了。 我都快急死了,上午九点我就想往里跳了。被书生拉住了,书生说:“不差这一会儿了,再等等。” 我说:“小猴子都快饿死了。” “饿不死,小猴子比你能抗。”书生说,“现在太早,那三个和尚还没睡呢。” 说心里话,我急得嘴里都出泡了。 第302章 地下城 三爷也许觉得万无一失,他设计的这个局基本是无解的,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虽然人做不到,但是猴子是能做到的。 这只猴子绝对是经过人训练过的,甚至是从小就当人养这么大的。不然它不可能对人的指令了解的这么透彻,它除了不会说话,完全就相当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啥都懂。 这只猴子的原主人可能死了,兵荒马乱的,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是凌晨一点十五见到小猴子的,小猴子见到我的时候,眼眶一红哭了。 不过见到吃的时候,它再也顾不上哭,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书生说:“你别只顾着吃啊,这锁密码你晓得不嘛!” 我一着急,用北平方言和四川方言混合着骂了句:“你丫急个锤子!让它先吃东西嘛!” 书生和朱泉都急得不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倒是萧安比他们淡定的多。 她说:“你俩在门口盯着点,别来人了我们还不知道。” 书生说:“大半夜的,大过年的,来啥子人嘛!” 不过当他朝着门口走去,把门拉开一条缝往外看的时候,顿时关上了。随后上了门栓。 我说:“咋了?” 书生靠着门不说话。 我过去拉开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一看,看到一大群人。 其中,三爷穿得很厚,他坐在这群人的中间位置。 三爷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在椅子前面还摆着一个高几,高几上摆着一个暖水瓶,一个水杯,水杯里还冒着热气呢。 这时候,外面有人把灯点了起来,大量的马灯把院子照得雪亮。 我关上门,上了门栓,我说:“我们被堵在里面的。这是三爷给我们设置的陷阱。” 朱泉骂骂咧咧地说:“这他娘的老狐狸,我和他拼了。” 书生说:“拼个锤子,他可是你爷!” 萧安说:“想必三爷不会杀我们吧。他也许只是想教训一下我们。” 我这时候盯着那把锁说:“也许我们还可以挣扎一下,小猴子,别吃了,开锁。” 小猴子听了之后,直接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过去转动锁盘。小猴子用手一指,这家伙先指的中间盘的一个刻度,我转动到位之后,小猴子又指了指外面盘的刻度,我转动到位,最后小猴子指了指内盘的刻度,我转动到位之后。 用手抓住门把手,用力一压,咔嚓一声,这门就这样打开了。 我拉开门,顿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我说:“这里真的是通道。” 朱泉说:“我们走。” 我们四个也不管别的了,往里走总比被抓住要强。而且我们是有判断的,这里一定通向金矿,这里面不仅有金子,而且有粮食。只要我们往里走,就还有挣扎的能力。 进门之后,往前走是一条水平的通道,脚下是石板,两侧是青砖,顶也是用青砖起的半圆拱。 通道宽三米,高五米左右,一般的推车能往里走。 很快,在两侧出现了仓库,这里面堆放了大量的黄金。 除了黄金,还有大量的大白菜。 朱泉说:“这么多白菜,这得吃到啥时候去啊!” 我说:“人多啊。” 除了有大白菜,还有大量的挂起来的熏肉,这些熏肉也足足有几万斤,这是全体凤凰城人的口粮。 不得不说,这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凤凰城的人,三年不生产,也足够吃喝了。 我们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通道开始倾斜向下,越来越深,我们走了足足有三公里,都是这样的通道,而且这个通道不是人工修建的,是一个天然的溶洞。 应该是很久之前,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小河冲刷出来的。不过现在,被大家修出了台阶,走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又走了两分钟之后,前面豁然开朗,并且,这里在很久之前应该是个地下湖,这里的水全部都是通过这个通道送进来的。 现在水源被切断,这里也就干了。剩下的就是大片的湖床,和四通八达的通道。 在这地下湖床上,修建了大量的房屋,我们用手电筒照出去,这里俨然就是一座地下城。 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在这地下城里,住着人。 我们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有三个孩子跑过来盯着我们。 三个孩子是两男一女,都拿着玩具。男孩子手里拿着一把木刀和一张弓。 这弓并不是玩具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弓是公鸭嗓他们带来的弓。 女孩子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做的挺丑的,应该是她妈妈为她做的吧。 三个孩子盯着我们不放,当萧安拿出巧克力递过去的时候,三个孩子转身都跑了。 很快,三个孩子带来了一些大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朱涟。 朱涟这小子獐头鼠目的,从后面挤出来,他大声说:“泉儿哥,你咋进来了?大家放心吧,这是自己人。” 朱泉说:“朱涟,你小子躲这里来了啊!” 朱涟说:“泉儿哥,三爷让你们下来的吗?” 朱泉倒是机灵,说:“不然呢,要是三爷不开门,那锁我们可打不开。” 朱涟笑着说:“就是就是。” 朱涟对大家说:“大家都散了吧,这是自己人。” 大家这才散了。 我大概数了下,来的都是男丁,大概有五百多人。 想不到在这地下,还有朱家的人。 朱涟看着我说:“守仁哥,书生哥,安姐,你们这是不打算走了吗?” 我立即说:“是啊是啊,留下来,不走了。” 朱涟直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那就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也看到了,怎么凤凰城有多富有,在这里无忧无虑,不比外面过得顺心吗?再说了,只要你们肯留下来,族里的姑娘你们随便选,还不是快乐似神仙啊!” 不得不说,朱涟说的有道理啊! 不过我心里清楚的很,三爷随时可能带人追下来。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这地下城里有些什么。 我说:“朱涟,你带我们去看看金矿吧!” 朱涟说:“啥子金矿哦!三爷没和你们说吗?” 我一听愣了下。 朱涟顿时心生警惕,往后退了两步,朱泉走上去抓住了朱泉的胳膊,说:“带我们去看看噻!” 朱涟这才明白过来,大声说:“你们是偷偷进来的。” 朱泉上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巴。 朱涟那小身材,太弱了,朱泉拿捏他简直一如反正。 朱泉说:“朱涟,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为难我们噻。我们去看看就走。你要是不听话,别怪哥哥对你不客气。” 朱涟说:“泉儿哥,你这是何必,我们是一家人,是亲兄弟。” 朱泉说:“既然是亲兄弟,你就带我去看看噻!” 朱涟探口气说:“走嘛,没啥子大不了的。” 朱泉一直用手抓着朱涟的手腕,朱涟带着我们穿过了地下城。 这座地下城是一个村子的规模,要是房子都住满了,绝对能住一千人。过了地下城,又是一个溶洞,溶洞的地面已经被铲平了,有人不停地在用车往外推石头,石头都推到了地下湖里,在填坑。 推车的都是住家的人,见到朱涟纷纷打着招呼。 看得出来,朱涟是深受三爷喜爱的一个后生,在家族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这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303章 有大墓 书生拿出来罗盘,他举着罗盘告诉我们说:“正北,基本水平。” 朱泉说:“还用你说。” 书生说:“不用我说,你咋知道?” 朱泉说:“感觉就是这样噻!” 小猴子这时候骑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我的头,它有些焦虑。 猴子是生活在树上的家伙,不是老鼠,到了洞里,自然是不舒服。 我们在这个通道里刚走了几步,就发现了大量的老鼠。 这些老鼠在洞里跑来跑去,非常灵活。在洞的两侧有很多老鼠洞,这些老鼠洞都通着地面。看来这旁边的山体是有裂缝的。这些老鼠还真的是无孔不入,这么深都能找的来。 顺着这条通道走了一公里左右,开始有拿着棍棒巡逻的壮汉,这些人见到朱涟纷纷打招呼。 再往前走,出现了一道铁栅栏,铁栅栏上有门,此时的门是开着的,有住家的人在不停地往外推石头。 继续往前走了五十米左右,出现了第二道铁栅栏。 在这铁栅栏的外面,两旁有八间房,左边四间,右边四间。 这里面住着火枪手,每个里面四个,一共三十二个火枪手。 朱涟指着里面说:“这里就是你们要看的金矿了。” 书生往里看着,这里面再次成了人为修建的通道,不过不是青砖修建的,而是用条石和三合土。 书生走进去摸了摸墙壁,然后走到了壁灯下面,仔细看着灯座,他最后看向了顶部。 顶部也是用条石修成的,不过在顶部摸了三合土,绘制了壁画,主题鲜明,那就是火。 我说:“看起来像是炼狱。” 书生说:“这是大墓,春秋战国前后的大墓。这大墓等级非常高,起码是一个国王的大墓。也有可能是西周的天子墓。” 我说:“别扯了吧,周天子咋会埋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书生盯着我说:“你不要忘了,周天子和西王母可是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的。这里离着西王母的瑶池不远了吧。” 我说:“十万八千里呢,那个在西昆仑了。” 书生盯着我说:“你觉得昆仑山适合人居住吗?倒是这里,像极了瑶池仙境!” “八竿子打不着!” 书生说:“我只是说的假设,不能否认的是,这里绝对是一座极其奢华的大墓。” 我说:“朱涟,既然不是金矿,这些人难道是在挖大墓?” 朱涟说:“不错,挖了很久很久了,几十年了,一直没挖通,我们也是服了,到底是什么人的大墓,埋得这么深啊!” 他带着我们开始往里走,越往里面走,越宽敞了起来,大量的人推着独轮车在往外运送石头。 就这样,我们一直往里走,走了有五公里左右,总算是见到了那些失踪的人。 我最先看到了房青阳,她双脚上戴着锁链,坐在地上靠着墙在休息。她现在披头散发,看起来像个鬼。 当她看到我的一瞬间哭了,她说:“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一秒钟,哪怕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前面亮着灯。 这里空气浑浊,呼吸困难,点的油灯冒出来的烟充斥着这里的空间。 有人在摇动着手动的风扇,在为这里换气。 就算是这样,这里也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而前面,就是通道的工作面,在这里堆了大量的石头,全是巨大的鹅卵石,把通道给填充的满满当当的。 这些人在这里不停地开石头,装车。 他们工作效率极低,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活。 这些人都骨瘦如柴,精神恍惚,见到我们来了,也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接着干活。 我看到了公鸭嗓,他见到我们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随后说:“你们咋也被抓来了?快跑,这里不是人该来的地方,这里是地狱。” 朱涟大声说:“闭嘴,这是我哥。” 说着,朱涟从腰里拽出来鞭子,抽了公鸭嗓一顿鞭子。 公鸭嗓只能抱着头,弯着腰,蹲在地上。 我说:“这是违法的,这是违法的啊,你们怎么能把人当牲口用呢?” 朱涟说:“守仁哥,他们要杀我们,要抢我们的钱和女人,我们这么对他们有问题吗?要是让他们得逞,他们会把凤凰城的男人杀光。” 是啊,我其实是个不太相信文明的人,更不相信正义。 我是个推崇公平的人,那么,这样对这群人似乎是很公平的了。 朱家的人都拿着鞭子,催促着这些人快点干。 其实工作面很小,他们一共有一百多人,根本就站不开。 但是他们实在是太虚弱了,只能轮番着在前面敲石头。 朱家的人不敢把他们喂得太壮,就是让他们在生死线上挣扎。要是都吃饱了,怕是要造反了吧。 就是这时候,三爷带着人急匆匆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用拐着指着我们大声说:“拿下,给我拿下!” 我和书生都拔出来了刀子,但是面对几根黑洞洞的枪口,我们也只能举起双手投降了。 三爷要是想杀我们,就地正法就好了,没必要拿下。 三爷拄着拐杖走得很快,走到了地下城之后,把我们关进了铁笼子里。 三爷用拐杖敲着铁笼子说:“你们几个,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让我太失望了。我就纳闷儿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打开那把神仙做的锁的?” 这时候,他看到了在我肩膀上的猴子,他用手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个猴子。” 不得不说,三爷是一个智者,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说:“三爷,你该不会杀了我们吧!” 三爷说:“你们现在知道了凤凰城的秘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留下,要么就和他们一起去挖金矿。” 书生说:“三爷,这不是挖金矿,这是在挖大墓。” 三爷说:“我们就管这个叫挖金矿,你有意见吗?” 我们纷纷摇头,很明显,我们是不敢有意见的。 三爷敲着铁笼子说:“你们在这里反思一下,好好想想,到底是要加入凤凰城,还是要去挖金矿。想好了找朱涟就行。” 朱涟很为难地说:“泉儿哥,守仁哥,你们留下吧。我们都是好兄弟,以后一起做事,不好吗?” 三爷拄着拐杖走了。 这里的空气比里面好太多了,就算是在这里住牢笼,也比在里面干活要强。 在里面呆时间久了,肯定要得病的。 这时候,朱灵和朱清拎着饭菜来了,她俩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当我们是囚徒。 这都是拖了朱泉的福了,我估计啊,三爷要是杀了朱泉,族人是不会同意的。这不是对自家孩子下手了吗? 我们都是拖了朱泉的福了啊! 萧安吃着东西说:“朱涟,你能不能把我单独关啊,我一个女孩子,和他们在一起不方便噻。” 朱涟说:“安姐,三爷交代了,先放了你。不过你不许离开地下城。其实我们真的都是自己人,你们不要辜负了三爷对你们的期望啊!” 我一边吃东西就在想,到底该咋办呢。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吧,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我可不想再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活一辈子。 我看看书生,书生用肩膀靠了我一下说:“有的吃就吃,不要乱想噻!” 第304章 我要杀了你 看样子,三爷不会杀我们。 而且从大家对我们的态度也看得出来,他们只是当我们是犯了错的孩子。 我们吃的喝的都很好,而且他们同意让安姐给我们送吃的。我们三个在这笼子里,都吃胖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事没有。加上我们三个心态好,不焦虑,不胖才怪。 现在我们也算是搞清了一个事实,凤凰城并没有建文皇帝的宝藏,但是这里的确是有金子的。这些金子,大概率是朱家的老祖宗带来这里的,和宝藏不沾边。这里的金子就是金子,一块块的金砖,没有传国玉玺,也没有精美瓷器。 那么是谁带着朱家的祖先到这里的呢?建文皇帝跟没跟来呢?也许只有朱家自己的文献才有记载了吧。 我能肯定的是,这里朱家和建文皇帝是绝对有关系的,不然朱泉家不可能有建文皇帝的私印。 朱棣当年派了很多人去找建文皇帝和建文皇帝的后裔,找到没找到建文皇帝说不好,但肯定没找到凤凰城。 不然依着朱棣的性格,肯定会斩草除根了。 建文皇帝也许故意和家人分开,把全家人安置在了凤凰城,自己跑去了东南,这就叫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们三个吃喝拉撒都在这笼子里,每天有人来拎马桶,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们的手表被收走了,所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不过萧安听过一些规律分析,我们已经被关起来二十多天了,眼瞅着就开春了。 这时候我的体重得有一百七左右了,吃的太好了,而且最近我能吃能睡。不仅我胖了,朱泉这小子胖的更快,也有一百七左右了。 只有书生的胃口不太好,他没胖,也没瘦。而且他变得越来越焦虑,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和朱泉都不搭理他。 萧安说:“书生,你别喊了,你再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你就要疯了晓得不。” 书生不停地用头撞铁笼子,他说:“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快放我出去!” 我说:“书生,三爷就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没你俩那么心大,我要见光,我要出去,我要吹吹风!我又不是老鼠,为啥我要一直在地下?” 我说:“你去找一下三爷,把他放出去吧,我受够他了。” 朱泉大声说:“书生,你再喊,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书生一挺胸说:“来噻!” 俩人在笼子里就打起来了,我缩在角落里,懒得拉架。他俩翻来覆去,叮咣打了有五分钟,累了就不打了。 书生打输了,气得用脚踹铁笼子,哪里踹得开嘛。 我在角落里说:“你把这当成一种修炼啊!书生,修身养性啊!亏你还是个文化人。” 书生这才不踹了,然后盘腿打坐,像个老和尚。 我说:“做人最重要就是耐得住性子,人家只是关着你,不打不骂,好吃好喝招待你,你有啥情绪嘛!” 书生的脸被朱泉的拳头打肿了,朱泉的脖子被书生挠了几道血印子。 朱泉摸着脖子说:“师父,这小子挠人,还咬人。” 说着伸出胳膊让我看,他胳膊上有一个很远的牙印。 书生说:“那是老子送你的手表!” 朱泉大声说:“老子不稀罕,你娃是属狗的嗦!”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一直坐在那里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揍他俩,再忍一下就过去了。 他娘的,老子也快忍不了了。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我的脾气也上来了,眼看就要绷不住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朱涟这小子来了,跑到了近前差点跑过了,用手抓住了笼子才稳住了身形。 接着,这小子拿着钥匙给我们开锁。 我说:“咋了?” “别问了,快跑。” 我说:“到底咋了?” 正说着,就听到了大量的脚步声,大量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接着,我们听到了枪声。 我大喊一声:“卧槽!土匪造反了。” 朱涟说:“守仁哥,不是土匪造反了,是土匪都变僵尸了。还有我们的几个兄弟,也变僵尸了,咬到谁,谁就变僵尸。” 书生大声说:“是病毒,病毒影响了大脑。通过血液传播,只要不被咬到就不会有事,别慌,别慌啊!” 这些人哪里会听这些,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朱涟给我们放出来之后,发现大量的僵尸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这些玩意脸色惨白,眼珠子通红,在不停地流口水。 他们的肌肉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绷得很紧。一张嘴,嘴里的牙齿都是三角形的。 看来中这个病毒不是一天两天了。 朱涟说:“大墓打开了。” 书生说:“打开了?” “打开了有一段时间了,三爷说先放放里面的味儿,这里面有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结果放着放着就这样了。” 我把上衣脱下来,撕成布条,一边缠手一边说:“拼了,不能让他们到地下城,那边有老人和孩子。” 朱泉也和我学着开始缠手。 书生和萧安不用缠手,他俩一个是柔术的,一个练摔跤的,需要手去抓。 不过这也很危险,很容易抓到僵尸的同时,被咬到胳膊。 朱涟最不能打,我一脚把他踹到了笼子里,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在我们身后就是地下城,地下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火枪手只剩下十来个了,守在路口。 我看到房青阳一步步走了过来,她走到了最前面,歪着头看着我。 我说:“看啥呢?不认识了?” 房青阳张开嘴,从嘴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像是猫。 此时的小猴子早就吓坏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别说是小猴子,我看到这货都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僵尸越来越多,我一看不对,立即大声说:“快撤!” 我们四个快速往后撤,我和朱泉开路。 几个僵尸扑上来,我一拳一个,连续放倒了两个。 朱泉也放倒了两个。 虽然这段时间关在笼子里,我们也没闲着,比如抓着笼子做引体向上,做深蹲,做俯卧撑等等。 体能这方面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体重的增加,可不只是长了脂肪,也长了很多肌肉,虽然损失了一些灵活性,但是力量更大了,一拳能打飞一个僵尸。 我们快速往后撤,撤到了路口的时候,我们停下了。 这样,我们四个就能面对这群僵尸了。 僵尸也到全了,大概有一百多人。 这些僵尸是有组织的,他们的头头就是房青阳。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僵尸是怎么选出来的老大,不过由此看得出,这些僵尸和传统的僵尸是有区别的,他们还残存一些理智。说明这些货并没有死掉,他们的大脑不止有运动的能力,也有思考的能力。 我大声说:“房青阳,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我们谈谈吧。” 书生说:“你咋知道她听得懂?” 我说:“猜的啊,万一听懂了呢。” 想不到的是,房青阳一声大吼,这些僵尸还真的就都稳住了。 本来一群僵尸在晃装着朱涟的笼子,现在也住手了。 朱泉大声说:“师父,真听得懂!” 书生这时候小声说:“房青阳,不要激动,更不要冲动,我看你们的眼睛都红了,这只是充血。你们体内的病毒影响了你们的中枢神经,还影响了你们的分析和思考的能力,你们并没有这么暴力,你们只是病了,你们需要我的救治。” 房青阳这时候突然张开嘴吼了一声:“我要杀了你!” 第305章 进大墓 我一听大喊一声:“卧槽!这不是僵尸,这是啥玩意!” 书生说:“不是僵尸,是怪物!” 房青阳带头就冲了上来,我现在手里没刀子,朱泉手里也没刀子,我们的刀子都被三爷给搜走了。 要是手里有刀子,我有把握一刀要了她的命,就算她是妖怪,她也怕刀啊! 现在我只能用这双拳头了。 我一个跨步,侧闪,同时一个后手摆拳,直接就打房青阳脸上了。 房青阳体重本来就不大,直接被我一拳打得倒在了地上。 但是随后,上来一群。 我大喊:“拼了!” 我抡圆了拳头,边打边退,一拳一个,砰砰作响。 朱泉这小子拳头挺快的,打擂台也许打不过我,但是打怪物,这小子有两下子,尤其是一打多的情况下,快拳优势可就大了去了。 书生现在根本不敢用绞杀那些动作,那些只适合一对一,把人缠住,锁死。一对多完全不行,他是一边用拳,一边用摔。 摔跤是萧安的专业啊,她把一个个的怪物摔在地上,基本上只要摔在地上,就摔个半死。 千万不要和摔跤手对战,那简直就是噩梦,被摔跤手抡起来砸在地上,可是比挨上一拳狠多了。 书生似乎疯了一样,我们都在撤退,这家伙竟然不退。 朱泉大声喊:“书生你个瓜娃子,往后撤!” 书生这才回过神,往后撤了两步,和我们站成了一排。 我拳头重,嘭嘭两拳放倒了两个之后,我一弯腰,躲过了一个怪物的一扑,我直接一拳掏这货肋骨上了,顿时打的它跪在了地上。 肋骨被我掏断了。 就这样,只是短短的几十秒,我放倒了十来个,这群怪物直接倒下了一片。 也正是这时候,身后朱家的兄弟们都组织了起来,纷纷举着长矛冲了上来,三爷亲自拄着拐杖走上前来,大手一挥,兄弟们举着长矛把我们替了下来,只是一个回合,就放倒了一片怪物。 这些怪物一看不好,就像是潮水一样退去。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就全都撤到了通道的深处。只留下地上一片受伤动不了的怪物。 这些怪物看起来非常凶残,一个个呲牙咧嘴,在挣扎。 三爷大声说:“全杀了,一个不留!” 书生大喊:“等等,他们只是病了,还能治。” 我说:“三爷,这里面有自家兄弟。” 三爷说:“能治?这都入了魔还咋治?” 书生说:“不是入魔,就是一种病毒感染,这种病毒也可能是一种尸毒,或者是来自远古的病毒,影响了大脑。只要给我一些时间,应该能让病情稳定的。” 我说:“书生,你 不是说没有特效药对付病毒的吗?” 书生说“没错,其实这种能让人感染的病毒,大多都和感冒病毒相似,这些人变得暴躁和牙齿的变化,充其量就是症状而已。只要维护住他们的基本生命,病毒大概率是会被免疫力打败的。” 我说:“要是打不败呢?” 书生说:“那就死。” 我说:“要是打败了,但是脑子还不清醒呢!” 书生说:“不会一直这么狂躁的,会稳定下来的。相信我。” 萧安在我耳边小声说:“书生要做研究,我们要替他争取到机会。” 我说:“三爷,留下这些人吧,给他们一条生路。万一能治好岂不是功德一件?要是治不好再说嘛!” 朱泉也说:“是啊三爷,这些人挺可怜的。” 三爷大声说:“这些都是土匪,他们时刻想着要我们的命!” 朱泉说:“三爷,抓到了就是俘虏了,我们不应该造杀孽!” 三爷想了想说:“都捆起来。” 朱涟这时候被人救了出来,他已经吓尿了。 朱涟这小子是被人抬走的。 朱泉说:“接下来咋办?” 三爷说:“还能咋办?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杀光他们。朱家的好儿郎们,到了决斗的时候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大家一起喊了起来。 我说:“不要贸然进攻,不妨再等等。” 书生说:“是啊三爷,现在正是怪物的爆发期,再等等也许他们自己就灭亡了,这群家伙很不稳定,给我一段时间,我先研究一下他们。” 三爷说:“我们有很多后生都被困在里面,我们必须尽快把人救出来。等不了。” 我说:“三爷,把我的刀子给我,我也去。” 朱泉说:“是啊三爷,你难道连我也不信了吗?你别忘了,我也姓朱。” 萧安说:“三爷,我们不是土匪,我们和你一样,痛恨土匪。” 三爷想了想,叹口气说:“我一直也没当你们是坏人,我关着你们也是逼不得已!现在大墓已经打开了,我们除掉这些怪物,大墓里的财富,有你们一份。” 朱泉笑着说:“三爷仁义噻!” 我们的装备总算是归还了我们,我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我的刀子。 书生和朱泉也是一样只带了刀子,萧安带了铲子。 我站在萧安身边说:“你小心点,不要离开我。” 萧安看看我说:“你也是一样,不要被咬到了。” “你放心,我是谁啊!” 书生说:“你俩说话就大点声音,不要说悄悄话噻!” 朱泉说:“我师父和师娘说点悄悄话咋了嘛!和你有个锤子的关系!” 我踹了朱泉一脚说:“别胡说,我俩还没成亲呢。” 我看看萧安的大体格子,我是真的越看越喜欢,她又壮了不少。 我们一直往前走,到了大墓门口的时候,发现了三具尸体,全是朱家人的尸体,被活活咬死了。都是颈部直接被咬断了,鲜血瞬间喷出,短时间内失血而亡的。 三爷拄着拐杖从后面走了过来,我对他说:“三爷,你就在这里坐镇,里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 三爷说:“这里面地形复杂,千万 要小心。” 朱泉一拍自己的胸脯说:“有我朱泉呢!三爷你放心噻!” 这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不熟悉里面地形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进去太多的人。 我回头说:“要十个身手好的兄弟。” 大家一起上来,纷纷拍着自己的胸脯喊着: “我!” “我!” “我铁牛是凤凰城第一勇士,谁和我争!” …… 最后还是三爷指派了十个,三爷说:“你们都听守仁指挥。” 这十个人纷纷点头。 铁牛对我说:“守仁,你说吧,我给你做先锋!” 我对朱泉说:“你和书生做先锋。” 铁牛,你带着兄弟走中间。 我对萧安说:“安姐,我俩在后面。” 小猴子这时候从一旁跑了过来,直接就跳到了我的身上。 我对小猴子说:“你留下,等我回来。” 小猴子听话地从我身上下去了。 我把刀子抓在了手里,我说:“大家都拿着长矛,千万要保持好队形,不要乱。书生,朱泉,你俩要是遇到危险,立即后撤,明白吗?” 书生说:“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 我心说是啊,摸金倒斗可是书生和萧安他们的专业,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些怪物。这些怪物的战斗力很一般,对付普通人还行,想要对付我们几个,算这些怪物倒霉。 不过我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些人变成了怪物呢,这大墓里,该不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吧。 我嘱咐道:“千万要小心。” 我把手电筒绑在了头顶上,绑了两个,顿时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同时,书生他们也都把手电筒绑在了头顶上,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三爷一声令下,书生和朱泉一闪身,先进了墓门。 第306章 通天神柱 刚进这大墓我就闻到了一种酸唧唧的气味。 就像是酸菜没腌好的气味,还有点臭烘烘。 书生的手电筒一直照墙壁,我和前面离着也就是五米远,要是书生那边出事了,我和萧安能快速压上去,替他们解围。 之所以我在后面,我最担心的是被围困,一旦被围,我和萧安负责解围,杀出一条退路来。 我拎着马灯,马灯的好处就是照得范围大,能把周围三米的距离都照亮。 书生一直在照墙上的壁画,这里的壁画有个特点,全是圆形的。 看得出来,这大墓的主人对圆形比较痴迷。 画师在画之前,一定会在墙壁上先画一个圆形,然后在这个圆形里绘制线条,上颜色,画完之后远远地看就是一个圆。离近了才能看清绘画的是什么。 我面前这幅壁画画了一群马在奔腾。在马背上骑着人,人手里有弓箭,有长矛,在马蹄下躺着一只羊。 看得出来,这是狩猎图。 除了狩猎图,还有表现战争的,表现祭祀的,还有一些飞升成仙的。 我说:“这大墓应该是墓主人自己修的啊!这都是他自己向往的事情。” 萧安说:“那时候的君王都是自己给自己修墓,这没啥子好奇怪的。”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萧安一笑:“这次你没问真的假的。” 我说:“我信任你呀!” 萧安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少来这套。对了,你和苏梅还互相写信吗?”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小声说:“你提她干啥!” “你不是喜欢苏梅吗?难道就因为人家那啥了,你就变心了?男人就是靠不住,怪得不别人都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也是无语了,本来心情挺好的,都被她搞砸了。 萧安似乎是故意的,竟然咯咯笑个不停。 同志们啊,这娘们儿到底咋想的啊! 书生在前面大声说:“这气味越来越重了,大家小心点。” 我也感觉到了,这种酸臭的气味越来越浓。我大声说:“他们该不会在这里淹了一池子咸菜吧!”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想吃酸菜的话,回去我给你腌啊!我会腌泡菜!” 我说:“你拉倒吧,老赵啥不会,用你臭显摆。” 我们这么一调侃,顿时紧张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 不管是做啥,放松才是关键。尤其是打拳,必须要放松,不然没打几下自己就把自己累死了。 探墓也是一样,不能太紧张,人只要一紧张,什么事都做不好了,比如动作会变形,判断能力会降低,身体协调能力下降。 墓道完全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缝隙里填充了三合土。 这大墓能修这么深,肯定不是人挖出来的,这以前应该是一个天然洞穴,被他们改造出来当做了墓穴。 不得不说,这样的地下坑洞做墓穴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在墓道口再堆上大量的石头,想弄来这大墓没有点恒心还真的做不到。 要是书生、萧安和我来挖这个墓,估计一辈子都挖不出来。见到这样的大墓,唯一能做的就是扭头就走,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但是三爷是个狠人啊,竟然抓了这么多土匪在这里挖,挖了很多年,总算是把这大墓给挖开了。 我大声说:“书生,这大墓没被盗过吧!” 书生说:“没有,这大墓完好如初。” 这条墓道非常的长,我们走了足足半小时,书生突然停下,在他面前出现了一道门,只有门框,没有门板。 看地面上有大量的木屑,这门板已经烂掉了,摊了一地。 脚踩上去,直接就成了粉末。 刚好在这里能看到地上有大量的脚印,这说明,那些怪物都跑到里面去了。 我们来的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岔路,他们也只能从这里往里跑。 在这道门后就宽敞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青铜神像。 神像是一根柱子,一直从地面伸到了穹顶。 在这柱子上,攀爬着很多的动物,最多的就是蛇,还有狼,羊,猪 ,牛等。 我们站在门口,大家都用手电筒照着这神像。 书生说:“通天神柱,墓主人想通过这根柱子和天人联系,甚至顺着这根柱子上天成仙。” 朱泉说:“那他搞这么多动物干啥?” “他想带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一起上去噻!” 萧安说:“在很多大墓里都有通天柱,主不过形式不一样,有的是通天树,有的是天梯等等。但是都大同小异。” 通天柱下是一座神台,神台完全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就地雕刻,和山是一体的。 在神台上雕刻了大量的龙纹和云纹,那时候的龙不像是龙,更像是蛇。 我们脚下有一条路通向神台,在路的两侧是池子,池子里有水,水是黑色的。水里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水一动不动。 我们小心翼翼通过这条路,到了神台上,这才发现,神台上雕刻了八卦图。 中间是双鱼,一条鱼是阳刻,一条鱼是阴刻。 很明显,阳刻的代表的就是阳,阴刻的代表的就是阴。 阴阳代表的就是日月,所以,这图也可以叫做是日月双鱼八卦图。 书生说:“墓主人看来是铁了心要从这里升天啊!” 我们都抬着头看着顶部,洞顶上有大量的石钟乳,不过现在不滴水了。 我倒是担心,这些钟乳石要是掉下来砸头上咋办。 所以我尽量不站在钟乳石下。 而且我也不让萧安站在钟乳石下,但我没告诉别人。 钟乳石太多了,能站的地方不多,大家要是都往一起站,挤都挤死了。要是不往一起站,又太分散了。 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是这个道理,这就看自己的悟性了。 这也是自然在优胜劣汰的过程,危机意识,也是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我说:“那些怪物很灵活的,他们要是爬到上面去,我们还真的不好办。” 书生说:“你的担心一定会发生的。” 再往前走还有一道墓门,不过这道门没有腐烂掉,不仅没有腐烂掉,还很完美,还有门该有的功能。 这道门紧紧关闭着,书生走过去用手推了推,这门纹丝不动。 在门口的两侧摆着两尊石像,这是两个手里握着长矛的士兵。 士兵的腰里还有青铜佩剑。 这剑也就是一尺长,和传统认知里的三尺青锋剑不太一样。不过这样的才是实用器,三尺长,谁也舞动不起来,太长了。 这世上的冷兵器里,对人威胁最大的就是匕首,或者和匕首类似的短刀。那些长矛也好,长枪也好,弓箭也好,都是用来压制,用来控制局势的,真正用来要人命的,必须是匕首。 第307章 黄金眼 朱泉挠着头皮说:“师父你看,这是近卫吧!” 我说:“肯定是啊,守着大门口呢。这里面就是寝宫了,也就是传说中主墓室。” 我们在这边研究主墓室呢,朱家兄弟们在周围摸索了起来。 在这门的两边是有路的,紧挨着墙壁。 在墙壁上有壁龛,当手电筒照进壁龛的时候,会有黄灿灿的光反射回来。 我一眼就知道这是黄金。 不过这黄金有点吓人,我离着挺远就看出来了,是黄金眼。两只黄灿灿的眼睛在盯着外面。 有人喊:“朱泉,你过来看一下。” 我们几个一起过去,我看到壁龛里有一尊神像,这家伙竟然有三个头,六个胳膊,像是哪吒! 不过很明显这不是哪吒,这家伙并没有火尖枪,也没有混天绫和乾坤圈,六个胳膊拿着的有短剑,有锤子,还有一条蛇。 这春秋文化咱也搞不懂,尤其是这地方,应该也算不上是中原文化,出现这个也不奇怪。 虽然有三个头,但是只有面对我们的头是有黄金眼的。 神像是青铜材质,唯独眼睛是黄金镶嵌的。看得出来, 当地人对眼睛是很崇拜的。 而且眼睛明显要比正常人要大上一圈,我觉得这俩眼珠子啊,得有一斤重。 再往前走,还有壁龛,里面还是一个神像。这个就有点意思了,人的身体,猪头,肌肉非常健壮,坐在一个台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钢叉。同样,眼珠子也是金的。 朱泉说:“师父,这猪头也是神吗?” 我说:“猪神!” 前面有人喊了句:“快看这里嘿,牛神!” 我们过去一看,整体和前面的造型差不多,只不过是人的身体换上了牛的头。 朱泉来了句:“这该不会是牛头马面那个牛头吧!” 这牛神也坐在一个台子上,手里拿着的不是武器,而是抓着一个罐子。 书生小心翼翼用手电筒照着罐子里面,书生说:“里面是粮食。” 朱泉也伸着头看看,然后竟然把手伸了进去,从里面竟然抓出来一个鸡蛋。 他随手就把鸡蛋扔到了地上,摔碎了,只是一个空蛋壳了。 接下来再往前走,是蛇神。还是一样的逻辑,蛇的身体,人的脑袋。 而且这些神全是男性,没有女的。 看得出来,当时女人在社会的地位是很低的。她们不可能到这庙堂之上。 古时候好像女人连名字都没有,在家是大姑娘,就叫大娘,是二姑娘,就叫二娘。一旦结婚了,就随着丈夫的姓了。最多就是被人称为谁谁谁家的娘子。 蛇神没有手,不过它嘴里叼着一朵花。这造型,我一下就觉得代表的是繁殖。 我问书生:“这蛇神给我的感觉,像是代表繁殖。” 书生点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再往前走,还有壁龛,里面是羊神,羊神手里抓着一把尺子。像个裁缝。 反正这一圈下来,基本包含了这里有的所有动物,有老鹰,有狗,有驴等等。 他们的共同点,全是金眼睛。 这些神像做工精致,创意十足,我觉得就算是让现代人去想,肯定想不出这样的造型来。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而是千万年来培养出来的一种文化,这只是文化的体现。 最后我们还是走到了门口。 不过这时候,有人在挖三头六臂神的金眼睛了。 书生大喊:“都别乱动,里面有更好的。” 书生这么一喊,朱家的人才算是罢手了。 我心说这群败家子啊,要是把眼珠子抠下来,这些神像可就废了。这些眼睛在身上,才是完整的啊! 我小声说:“这神像要是弄进博物馆,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宝贝,全世界都会为之轰动。” 萧安小声说:“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不要考虑别人的事情,晓得不嘛!” 我嗯了一声。 书生开始研究眼前的门,这是木质的门,想打开很容易,直接上铁锤就能砸开。 不过书生还是用刀子在门缝里捅。 从上到下捅了一遍,并没有门栓。 书生说:“是顶门柱。” 我说:“废话,要是门栓的话,我们一推一定是能活动的。” 朱泉说:“没那么麻烦,直接砸开嘛!” 书生后退了两步,示意身后的人过来。 有人拎着一把锤子过来,几下就把门砸开了。 里面果然是顶门柱,虽然门是木头的,但是这顶门柱是石头的。 这门一打开,那酸臭的气味更重了。呛得我连连后退,我摆着手说:“这味儿太大了,脑瓜仁子疼。” 书生说:“虽然味道很重,但是并没有什么毒性,大家不要担心。” 我说:“你咋知道的?” “我一直在监测这气味对自己的影响,除了臭,没啥子的。茅房臭不臭,没见熏死在茅房的噻!” 我捏着下巴看着黑洞洞的里面说:“你说那些怪物就受得了?” 我对朱泉说:“你喊几声,要求他们投降。” 朱泉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里面的人听着,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我们优待俘虏。” 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仅没有动静,而且安静的出奇。 我们开始缓慢往里走,这里面的通道有四米宽,在通道的两侧摆着大量的石像生,全是手里拿着长矛,腰里挂着短剑的士兵。 这些士兵的样子都不一样,看得出来,当初雕刻的时候,并不是大批量生产的,而是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形象。我甚至觉得,这些士兵的形象是根据真人得来的。 走了十几米的时候,味道越来越大了。 我被熏得有点受不了,捂着鼻子说:“实在是受不了,要不我们放放味儿再说吧!” 朱泉说:“师父,我们还有兄弟在这里面。十多个都没出来。” 我说:“出不来了啊,都变怪物了。” 书生拿出毛巾围在了鼻子上,我们也有样学样围了起来,这样还真的好了一些。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墓道两边的士兵,我实在是担心他们突然活过来给我一下,虽然我也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终于走过了这令我压抑的通道,我们的手电筒照向了前面,这里突然宽阔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像是柱子一样照进去,所到之处,尽是金光点点。这都是黄金在反光。 朱泉小声说:“师父,我们发了啊!” 我拎着马灯往前走,这里有大量的铜像,这主墓室的中间是一口青铜棺,在这青铜棺旁边有一棵青铜树,青铜树下有一条青铜的藏獒。 再看周围,全是青铜士兵,那些金光点点,就是士兵的眼珠子。 除了士兵的眼睛上有黄金,在青铜棺上也有,青铜树上也有,青铜狗的眼睛也是金的。 我呼出一口气说:“真的发财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穹顶,大量的钟乳石挂在上面,那些怪物,此时都抱在钟乳石上,都在低着头看我们。 我拉了下萧安,把她拉了过来,然后我快速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通道里。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第308章 诈尸了 我大喊:“都撤出来,快撤出来。” 书生和朱泉反应是最快的,就像是瞬移一样就到了我的身边,朱家的兄弟们都有点迟钝,他们都被黄金迷了眼啊! 我大喊:“别他娘的看了,快回来。” 这群货这才跑了回来。 有人说:“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等一下,我陪你去。” 顿时就跑出去了两个人。 我们剩下的人都在墓道口,而这时候,钟乳石上的那些怪物一个个的跳了下来,我发现这群玩意好像更强壮了。 这群玩意下来之后,直接朝着铜棺就过去了,他们就像是一群猪一样,围在铜棺周围,低着头在吃东西。听声音和一群猪吃猪食差不多。 我这才意识到,铜棺的盖子是被掀开的,这铜棺里应该有什么液体,这群怪物在喝棺材里的液体呢。 书生说:“这臭味就是从棺材里冒出来的。” 我说:“肉汤啊!” 朱泉撇着嘴说:“师父,你太恶心了。” 书生说:“有些棺材里是有棺液的,主要是为了防腐。不过这么臭的棺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安说:“我听都没听过,怕是出了啥子意外吧,防腐液不应该是这样的,按理说防腐液里的主要成分是盐,还会放一些香料进去。这都臭了,肯定不是盐水呀!” 那些怪物吧嗒吧嗒吃个不停,吃饱了的,纷纷退出,换一拨挤进去继续吃。 这铜棺足够大,要是小的话,我估计不够他们吃的。 这棺材宽两米,长五米,高两米五左右。 这群怪物都是跳到上面,双脚和双手都抓着铜棺的沿,把头伸进去吃东西。 随着液面越来越低,这些玩意的屁股越撅越高,我们在这边能看到的是一圈屁股。 我是时刻准备逃跑的,说心里话,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没必要和这群怪物硬拼。其实只要出去把墓道封起来,这群玩意迟早是要死在这里的。 这墓室是一个封闭的结构,他们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需要能量的补充,这里唯一能吃的,就是棺材里的肉汤,一旦吃完了,他们要么冬眠状态,要么就得活活饿死。 我说:“书生,朱泉儿,准备撤。” 随后我发现是我一厢情愿了,身后已经想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大部队来了。 三爷亲自带着人进来,穿过了前墓室,直接到了这后墓室。 大家纷纷给三爷让路,三爷举着手电筒照着墓室里的这些宝贝,他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他说:“朱家的好儿郎们,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值了,这些财富,是我们朱家八百年的运数,有了这些金子,你们今后可以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不用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三爷说的没错,这里的金子看起来分散,但是加在一起,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这大墓里星星点点亮着的全是金子,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每一个亮点,就是一只金眼镜。 就算是把这里的青铜神像全砸了卖钱,也会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不说别的,就那铜棺,我估计就有个上万斤重。这可是铜啊,铜是这个世上最值钱的金属之一,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现在国家造电缆就需要很多的铜,供不应求啊! 整个大墓里除了这些神像,神树,铜棺之外,还有很多铜鼎,这些铜鼎都摆在周围的墙壁上。 在墙壁上有壁龛,每一个壁龛里都有一个铜鼎,铜鼎有大有小,大的有两米高,小的也有五十公分。 三爷大声说:“朱家的好儿郎们,到你们动手的时候了。” 这群家伙纷纷拔出来刀子,一拥而入,开始用刀子抠神像的眼珠子。 他们的举动惊动了那些怪物,不过它们根本就不在乎。 有些人在抠金子,有些人在点灯。 在墓室周围的壁龛旁边都有油灯,有的里面还有灯油,有的没了。 不过没关系,朱家的兄弟们带了灯油,一边填灯油,一边点灯。 整个墓室逐渐都被照亮了。 那些怪物一下都暴漏在了灯光下,他们都怂了,开始后退。 朱家的人也没把这些怪物放在眼里,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子上。 大量的金子被抠了下来,然后一袋子一袋子的汇聚到了三爷的脚下,外面有人抬进来了三口木箱子,金眼镜搜集起来之后,都倒进了木箱里里。 太多金子了,很快,三个木箱子装满了,再次有人抬来了三个木箱子,把三个装满金子的木箱子用绳子捆绑上,四个人勉强才能抬得动。金子太沉了。 不得不说,朱家的兄弟们胆子太大了,我时刻担心头顶的钟乳石掉下来,他们不怕,根本不在乎,这些钟乳石一直也没有掉下来。 而且他们基本无视这些怪物,每个人都在专心挖金子。 就这样,从外围一直往核心挖,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挖到了核心处。 这些怪物围在棺材周围,似乎是在保护棺材。 棺材旁边有一棵青铜树,这树上也是繁星点点,闪着金光。 这些人根本就不管那些怪物,上去就挖。 树上的金子被一颗颗挖下来,下面的人用衣服接着,全都扔在了衣服里。 一百多怪物聚集在棺材周围,头朝外,都呲牙咧嘴地吼叫着,嘴巴里流出来了大量的哈喇子。 朱家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有说有笑,直接把这些怪物包围了。 这些怪物有点困兽犹斗的意思。 开始反击。 不过根本不是朱家这些男人的对手,基本上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围杀。 手里有刀和没有刀子的就是不一样,这些怪物再厉害,也怕刀子捅。 此时的棺材周围已经血流成河,堆尸如山了。 朱家的男人们一直杀了个痛快,最后杀的只剩下了房青阳一个,她站在棺材上,对着周围不停地嘶吼。 最后,她竟然绝望地跳到了棺材里面。 朱家的人纷纷上前,爬上了棺材,都伸着脖子往棺材里看。 棺材里是有液体的,看不到什么,于是他们找到了一个木头,在木头上绑上了铁钩子,他们打算把房青阳勾出来。 但是这木头刚伸进去,嗖地一下,就被拽到了棺材里面。 这下把这些人都吓坏了,纷纷从棺材上下来。 但是随后,好像又没事了。 又有人爬到了棺材上,结果这人刚上去,人嗖地一下就被拽到了棺材里。 这下大家都慌了纷纷后退。 有人大喊:“拿石灰,快去拿石灰。” 很快有人抬来了一筐生石灰,每一块都有狗头那么大。他们把扔石灰往棺材里面扔,很快棺材里就开始冒热气了。 接着,一个人影嗖地一下扑了出来,落地之后,大家围上去看。 我们这时候也走了进去,踩着怪物的尸体到了棺材旁边。 从棺材里出来的是刚才被拉进去的兄弟。 书生蹲下看看,这人的脖子被咬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早就流干了。 不过这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伸着双手挥舞着大喊大叫了起来,大家吓得直接往后闪。 这家伙直接跳了起来,直接扑向了我,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朱家的人上去一棍子打他头上,把他彻底打死了。 三爷说:“诈尸了,诈尸了!” 这时候,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棺材的边沿。这手白嫩细长,我一看就知道是房青阳那娘们儿的。 接着,我看到房青阳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她此时看起来倒是正常了,眼睛是黑色的,皮肤是白色的,有光泽,只不过身上太多的棺液,臭都臭死了。 我盯着房青阳说:“房青阳,只要你头像,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想不到的是,房青阳突然窜了起来,我跑起来一跃而起,抓住了她的裤子,本来我是想把她拉下来的,结果人没拉下来,把她的裤子拽了下来。她直接就到了头顶的钟乳石上。 书生说:“你看她的腿。” 她的腿上贴了一层紫色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像是水蛭,更像是一条条在身体外面的肌肉。 房青阳这时候突然张开了嘴巴大吼了起来,声音浑厚有力,震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就连山体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接着,第一根钟乳石掉了下来,第二根也掉了下来,大量的钟乳石开始掉落。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309章 被她跑了 其实要躲开这钟乳石下落也很简单,钟乳石一定是垂直落下的,并且钟乳石和钟乳石不会重叠。只要我们跑到落下钟乳石的地方不动,就不会被砸。 我拉着萧安躲在一个落下钟乳石的位置,我一只手用力搂着她,另外我也仰着头看着上面。 旁边的钟乳石掉下来的时候,贴着我的鼻尖过去的,落地之后,朝着我倒了过来,我用肩膀一扛,一推,钟乳石就倒向了外面。 书生和朱泉都是读书人,他们都学过搏击,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都能冷静处理。 我能分析出来的道理,他们也能搞明白。 我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倒是朱家的兄弟们,遇到事就慌了。 这怪物这么一喊,让这个地宫发生了共鸣,震荡波就像是涟漪一样出去,所以掉落的钟乳石是从核心往周边的。 只要躲过一两个,往核心区一跑就没事了。偏偏这群蠢货往后面跑,他们那里跑的过钟乳石坠落的速度,砸死砸伤的有一半。 钟乳石掉光了的时候,这怪物本来在棺材上站着的,他突然冲了下来,速度极快,直接扑向还会跑的人。 扑倒一个就咬死一个,她的嘴巴张开很大,就像是一条蛇。这一口下去,半个脖子就没了。 她不仅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一跃就能出去三四米,当他朝着我身边一个兄弟扑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站好战斗姿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膝盖弯曲,重心下沉。 这家伙扑过来的时候,我一个侧闪,接迎击摆拳,直接打在了这货的脸上。 这货被我一拳打飞出去。 虽然她有灵活性,有爆发力,但是她体重是有数的。我现在好歹也有一百七十斤左右,这一拳起码打出三百公斤的力量。 我能感觉到,这一拳绝对把她的脸打碎了。 她落地之后也很浪费,但没有晕,一个翻滚之后,竟然站了起来。 她的裤子被我拽掉了,我看到她的大腿上有紫色的一条一条的肌肉在蠕动,我也明白,她之所以变得这么能打,完全是因为这玩意赐予了她绝对的力量。 房青阳张开嘴,嘴巴里全是血,血顺着下巴往下流,但这样也不妨碍她朝着我发狠。 直接跳了起来,落在了一根高高的钟乳石上。她居高临下,又是一窜,朝着我就压了下来。 说心里话,这样是很难处理的,我从来没往上面打过拳,我也不知道咋打。 当这家伙扑下来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萧安用力一拉我,把我拉到了一旁,接着,她伸手接住了她的手,身体一倒,脚一蹬,把这怪物直接蹬飞了出去。 萧安说:“你发呆做啥子?打起精神来。” 我嗯了一声,再次摆好了架势。 就是这时候,朱泉大声喊了句:“师父,棺材里有东西爬出来了。” 看过去,棺材里爬出来了大量紫色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像极了水蛭,但是比水蛭更大。 这些玩意爬得很快,都在寻找怪物的尸体。 这些玩意爬上怪物的尸体之后,怪物的尸体就能站起来了,这相当于给死去的怪物添加了外部肌肉。 他娘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动物,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啊!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不怕打。 朱家的兄弟们一边救人,一边对这些玩意反击,用长矛捅,不管用,用刀子捅也不管用。 只是一个照面,朱家的兄弟又死了三个。 三爷大喊:“快撤,快撤出来。” 我自然也想撤出去,但是房青阳就像是盯上我的似的,拦着我。 朱泉和书生一看,干脆和我聚在了一起。 书生说:“大不了拼了。” 我说:“书生,知道这是啥玩意吗?” 书生说:“没看出来吗?这是寄生兽!这种东西可以寄生在人体上,吸取人体的营养,同时,提供给宿主无与伦比的力量。” 朱泉大骂:“他娘的,怎么会这样?” 书生此时突然说了句:“是温度,是高温激活了他们。” 我这时候也想起了生石灰。 早知道这样,就不忘里面扔生石灰了。 朱家的人开始快速撤退,这些怪物把我们团团位置。 而且,开始有紫色的寄生兽在地上朝着我们爬了过来,一片一片的,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心里有点受不了。 朱泉先说:“师父,这是啥子哦!” 朱泉一砍刀,砍断了一个,这玩意变成了两节之后,在地上扭来扭曲,很快就爬走了,竟然一根变成了两根。 传说蚯蚓断了可以活,难道这玩意和蚯蚓是近亲? 不过这玩意也怕砍,这倒是好主意。 但是也太多了,此时,棺材里还往外爬呢! 书生大声说:“扎进衣服,不要让这东西钻进去。” 我们开始撕衣服,把裤腿扎紧,然后对着过来的这货就是一顿乱踩,这东西就像是胶皮一样,根本不怕踩,我们竟然被这玩意给包围了。 就是这时候,萧安手里拿出来一个火折子,拿出来一根拇指粗的鞭炮点了,扔出去,砰地一声炸响,这些玩意吓得直接就散了,纷纷钻到了掉下来的钟乳石的缝隙里躲了起来。 朱泉笑着说:“他娘的,原来他们怕鞭炮。” 我说:“就没什么是不怕鞭炮的。” 书生说:“这些怪物就不怕!” 我站了出去,看着房青阳大声说:“来啊!” 房青阳张开大嘴朝着我继续吼叫,血和哈喇子一起往下流。她一挥手,那些怪物直接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举起我的两个拳头,开始对这群玩意进行了一场碾压式的防守反击。 基本上就是一拳一个,这样打下去,我觉得我能一直打。 首先他们体重太轻了,而且这些玩意基本全是尸体,是尸体的话本身是没有力量的,就靠着寄生兽那点力量,完全不够用。 还有就是他们根本就不会配合,他们要是会打的话,也不是没机会。比如一群上来,有在地上爬着抱腿的,有在旁边拽胳膊的,只要控制住,那就赢了啊! 这群玩意不介。他们一个个的上,而且只会从正面上。我和朱泉负责打大多数,萧安和书生负责补刀。 这时候刀子好用,拳也好用,简直就是到了一个天然的试炼场。 但是这群货抗打,他们根本就不会被打死,但是他们也会累。虽然我把他们打倒之后,他们会再起来,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了。 打了十来分钟,已经把这群小利巴打得溃不成军。 最后只剩下房青阳一个,她不服输,不怕死,自己冲了上来。 我一个上步,左手护住脸做了一下格挡,接着就是一个后手大摆拳,然后一个摇闪,后手直接掏她肋骨上了,接着还是往右边压,又是一个摆拳打她脸上了,直接就把她打趴下了。 书生扑上去就要擒拿,但是这玩意竟然曲腿,直接踹书生肚子上了,愣是把书生踹得倒飞回来。 朱泉手疾眼快,把书生接着,书生这才逃过一劫。 不然书生这么摔下去,落点就是一堆大石头,这要是磕后脑上,人就没了。 房青阳要跑,她连连后退,朝着墓道走去。 三爷等人正堵在墓道里呢,三爷大喊:“别让她逃了。” 房青阳速度非常快,她先是奔跑了起来,随后一跃就上了墙,在墙上跑。 朱家的兄弟们拿着长矛追着刺。 但是她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几下就跳到了墓道里,横冲直撞,愣是钻出来一条缝,竟然让她跑了出去。 朱家的兄弟只是扯下了她的上衣。 我追过去,一直追到了大墓外,到了地下城,再从地下城到了地上,我看到在机关门上有一个女人的血手印。 我在门前看着周围,心说坏了,这怪物到了外面,估计再也找不到了吧! 书生随后就到了,接着是萧安和朱泉。我们四个站在白马寺里,这里是仓库,没有人。 我们往前面走,很快我就发现,在地上又有滴落的血,这就是房青阳的。 我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面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在这里上香呢。 老和尚在佛像下面不停地在敲木鱼。 我见到人就问,见没见到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大家纷纷摇头。 血迹到了院子里就没有了,我们四个在周围一直找到了天黑,也没能找到这怪物的一点线索。 我问书生:“这玩意到底能活下去吗?” 书生说:“按理说是能活下去的,宿主给寄生兽提供营养,寄生兽给宿主增加力量,他们是最好的搭档。” 朱泉说:“要是这么好,怎么会没传下来呢?怎么会在一口棺材里呢?” 书生小声说:“也许有别的问题吧,比如会影响智力,或者是依赖性太强,一旦用上,就戒不掉了等等。” 我说:“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啊,她会跑哪里去呢?” 第310章 一封来信 接下来书生给凤凰城的兄弟们开始治疗,全是外伤,书生的手艺没得说,缝缝补补,大多数都没啥事,有一些需要截肢,留下了残疾。但比死掉的还算是幸运的。 大墓里的尸体全部都被清理了出来,包括地下城的人也都到了上面生活。下面一下就被清空了。 那些紫色的水蛭一样的东西没有了宿主,也就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相信它会很快死亡的。 大墓里的金子全搬出来的,用三爷的话说,虽然有伤亡,但是这么多金子,怎么说都是赚了。 在三爷看来,死一些人没关系,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能娶回来更多的女人,生更过的孩子。 当然,三爷也给了我们一部分金子,不多,也不少。 做人就得知足,三爷经营这个大墓十几年,我们才来几天啊,能分一些就不错了。 不过这金眼珠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瘆人,干脆找金匠打了金手镯戴在了身上。 三爷表达了担忧,他说:“房青阳不会回来报仇吧!” 我说:“确实需要防备着点,不过也没必要太担心,多养几条狗嘛!” 三爷哼了一声:“我得给她准备好一个陷阱,她要是敢回来,我保证让她有来无回。” 出了正月天就暖和了,山上的雪全化了,我们也就准备撤退了。 我们也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凤凰城里并没有建文皇帝的宝藏,三爷一直在经营的,其实就是地下这座大墓。 大墓里的好东西确实多,不过三爷让人把大墓封了起来,并且立下了规矩,今后无论是谁,都不许再进这大墓半步。 谁也不会知道这大墓里的东西是死是活,搞不好那些玩意会冬眠,只要遇到人进去,爬到人的身上就会疯狂吸血复活。 我其实也赞同三爷的做法,封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这次出来几个月,我们也算是满载而归。 这一路上,都安然无恙。到了家的时候,小狐狸都变半大狐狸了。 就在我们回来的这天晚上,狐狸晚上突然就闹了起来,跳到了窗台上,盯着外面不放。 这小狐狸把我搞毛了。 我站在了窗户前面,顺着狐狸的目光看出去,狐狸一直盯着对面的棚子里。 在这个棚子里放了很多农具,还有一张桌子,我们有时候会在那里吃午饭和晚饭。 干完活就在那边吃完,吃完了再换衣服,换鞋,洗澡,洗干净了再回屋。 小狐狸一直盯着那边做什么,那边有什么呢?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房青阳跟来了啊!那玩意逃出去之后,我们一点她的消息没有,难道她跟着我们回到了家里。 书生说:“看到啥了吗?” 我说:“没有。” 小狐狸急得在窗台上来回走,一边走,一边盯着外面。 小猴子倒是没什么反应,蹲在我的肩膀上,盯着外面。 书生说:“我去看看。” 书生拿着手电筒出去了,在棚子里照了一圈回来了,他拎回来一只刺猬。 书生说:“是刺猬。” 狐狸这时候不盯着外面看了,而是上了炕,趴着去睡觉了。 而我可不觉得狐狸只是看到了刺猬,狐狸看到刺猬也不至于这么惊慌吧! 我说:“小心点。” 朱泉本来和书生在下棋,朱泉看着棋盘说:“书生,你不许耍赖哈,这盘你输了,明天你帮我干活。” 书生说:“我帮你干活,你做啥子嘛!” “我练拳噻!” 朱泉这段时间练拳非常刻苦,而且他饭量明显变大,吃的比我还多,这就导致他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小地缸。 身高也就不到一米七,长了得有一百六十斤,不过这货挺壮的,打拳也很灵活。而且他打拳也很刻苦,一般人还真的打不过他。 不过这样的体型最怕那种个子高,胳膊长的,一旦体重差不多,人家比他高,那他是非常吃亏的。 我的体重一直也在长,我加强了训练,腰围一直没有变化,体重在一个月里长了三斤。 这其实是一个好现象,证明我的肌肉在增长。 肌肉量的增加对绝对力量是有好处的。 但是千万不能练成那种肿胀的腱子肉。搏击的肌肉要有流畅的线条,这样才有利于灵活性和协调性和耐力。 这都是粮食带来的好处,要是没有粮食,都得瘦成皮包骨,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这种体型,在别人看来也就是一百三四十斤,要知道,肌肉的密度比脂肪大太多了,大概是脂肪的三倍。 所以,谁也看不出我有一百七十五斤的体重。 我也不会去说自己的体重,看起来和大家差不多才好。 我去供销社买火柴和盐的时候,小周告诉我有一封信,我一看竟然是苏梅写给我的。 我当场拆了看,她告诉我,这个月的十七号到二十二号,她在蓉城官府开会,我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在信里,还夹了十块钱给我。说是让我买点好吃的。 为了不让萧安看到,我在半路就把信烧了。 接下来我开始纠结,我要不要去看苏梅呢?苏梅很明显是把我当自己人的,不然咋可能给我十块钱嘛! 我拿着这十块钱犹豫了很久,我坐在花水湾外的小河边,一直到了天黑我才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总有事。 想不到被萧安看出来了,我们这天在种稻苗,弄完了在洗手的时候,萧安问我:“苏梅联系你了吧!给你写信了?” 我被她的话惊呆了,我脱口而出:“你咋知道的?” “这几天你都魂不守舍的。” “十七号到二十五号,她来蓉城还会,说想和我见一面。我不想去。” “去吧,不去心里肯定不舒服,有什么话,说清楚嘛!” 我点头嗯了一声。 萧安知道了,我心里倒是踏实了。 十七号的日子,我十四号就出发了。 这次是我自己去的,连小猴子都没带。 我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有换洗衣服和路上的食物。 我现在有个最大的麻烦,就是我没有本地的身份,走哪里都没有介绍信,容易被当做坏人。 所以我是背着帐篷的,我不打算走人多的地方,第一天的晚上,我是在一个龙王庙里休息的。 就是这天晚上,我闭着眼睡觉的时候,突然一下就惊醒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会惊醒,不过我总觉得在破庙的角落里有东西。我慢慢地拿起手电筒,往角落里一照,里面啥也没有。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后,我慢慢地把手电筒照向了龙王神像的头顶上。 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心说他娘的,心里咋这么不踏实呢! 接下来我不敢睡觉了,闭着眼靠在背包上,迷迷糊糊过了一晚上。天亮后,我就觉得头疼欲裂,我能感觉到自己病了。 虽然是普通的感冒,但是接下来就是高烧不退,书生说过,只要多喝水就没问题。 我还咳嗽的厉害,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咳嗽的肋骨很疼,我甚至怀疑肋骨咳断了。 我心说什么时候感冒不好,偏偏这时候,看来我需要耽误两三天了。还好苏梅一直到二十二号呢,我要是耽误三天,二十号我还是能赶到蓉城的。 第311章 被跟踪 发烧加咳嗽让我痛苦不堪,要不是从书生那里学了点医学常识来,我还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书生说过,再严重的感冒,一个礼拜左右就好了。咳嗽会好的慢一些,不过后期的咳嗽对身体的影响不大,主要是前期。 我是真的把自己的肋骨震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晚上想睡觉时不可能的,闭上眼就做梦,烧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梦到了啥。 我喝了大量的水,发烧的时候,身体需要大量的水分参与,要是不喝水,会死人的。 就算是喝这么多的水,也没多少尿,觉得有尿了,去外面撒尿,尿了一手。 我也没时间管这些了,我在想,人最主要的就是有个好身体,一个小感冒就把我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我估计我,我最少高烧三十九度。 越是到晚上,我越觉得冷。我缩在帐篷里,懂得直哆嗦。 我想点一堆火,想想还是算了,去哪里找柴火啊! 不过一个感冒也不至于击垮我,我没啥胃口,吃不进去东西,一整天都在喝水。不过我身体还算是健壮,身体的脂肪含量和肌肉含量都可以,不吃饭,身体完全可以消耗脂肪和肌肉。 据说发烧的时候,身体需要的能量非常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的,实在是不想吃。 人只要一发烧,就特别难受,据说醉酒也非常难受,发烧的难受和醉酒的难受类似。身体会乏力,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躺着。 浑身发冷我也没办法,我裹着毯子蜷缩在帐篷里是能做的最多的了,我甚至冷得牙齿互相磕碰,打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就在我在和感冒作斗争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抓在了手里,慢慢地从帐篷里钻出来,我头晕目眩,强挺着去庙外面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我再次回来,又钻进了帐篷,我裹着毯子坐在帐篷里,想了想后,我再次出去,把马灯点上,挂在了门口。 这样要是有人进来,我从帐篷里能发现影子。 要是怕有影子,进来的人就只能把马灯熄灭,只要马灯灭了,我也就知道来人了。 现在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要是带着小猴子的话,就不会有这个担心的,小猴子会在外面站岗,它一天基本都不睡觉的,我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去见女朋友,我咋可能带着一只猴子嘛! 不管怎么呆着都难受,我干脆闭着眼坐着,坐着还好一点,躺下咳嗽的更离开。 就在我坐到了凌晨两点十分的时候,帐篷上突然投射上了一个人影。 我大吃一惊,抓了刀子就钻出来了,但是刚钻出来,人又不见了。 但是挂在门口的马灯晃了起来。 很明显是有人跑出去的,带动的风吹动了马灯。 这人的速度很快,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房青阳来。 房青阳是一个撒谎不用打草稿的女人,她被寄生兽附体之后,体能有非常大的提升,非常危险。 我对付她没问题,但是一般人面对她,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抓到这货,一直是我一个心结。要是她主动来找我,我倒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除了她,我还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谁会跟踪我。 我抓着刀子,走到了门口,咳嗽了好大一阵,我坐在了门槛子上。 在我面前是三步台阶,修得挺随便的,用的普通的石板,没什么形状,石板不够大,用多块石板拼接的。 这种石板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风化的石板,一层一层的那种,用力一跺脚肯定能踩碎了。 我就在这石板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脚印。 我一只手拿着刀子,一只手捂着肚子,退回了帐篷里,坐在里面之后,继续咳嗽。 一直咳嗽到了天亮,也不敢睡。 我现在是真的困了,一闭眼就能睡着,但是我真的不敢睡啊!要是房青阳在我睡着之后进来,在我脖子上来一口,我岂不是死定了吗? 不过我一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这里有庙,附近应该就有人家,我收拾了行囊顶着高烧启程了,我脚下都是飘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为了小命,必须走。 果然在前面我发现了一条小路,我顺着小路翻过了一座小山坡,在山坡下见到一个小村子。一共就十来户人家,他们住在一条小河边上。 我到了这里之后,就遇到了一位姓李的人家,李大哥有点木讷,不爱说话,倒是大嫂很热情。 问我从哪里来,去哪里,我说从花水湾来,要去蓉城的,走到这里发烧了。 我拿出十块钱递给了大嫂,我说:“我想找个睡觉的地方,我太困了。” 李大哥家有一个宝贝,他家养了一条土狗。 现在能养得起狗的人家不多了,李大哥家看来是有余粮的。他们躲在这里一定开了不少荒地,和我们在花水湾差不多。 李大哥家有两个孩子,两女一男,两个女孩是大的,男孩是小的。大女儿叫招娣,二女儿叫盼娣,刚满三岁的儿子叫解放。 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大嫂给我熬的红糖姜水我都没喝。 我睡醒的时候,虽然还有点发烧,头疼欲裂,但是精神好些了。还咳嗽。 我不怕发烧,最烦人的是咳嗽。 书生说咳嗽是最不爱好的,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也感觉到了,咳嗽的强度过了顶峰,还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大嫂仁义,说啥不要我的钱,我说啥都给钱。 李大哥倒是一直不说话,要不是听到他喊那几个孩子,我还真的会觉得他是个聋哑人。 我到了傍晚的时候,咳嗽就能忍住了,胸腔越不像是开始那么疼。 开始的时候咳得火烧火燎的,每次咳嗽都像是被扎了一刀子。现在咳嗽也疼,好多了。 我知道,今晚再休息一晚,明天一天加一晚上,后天我就可以上路了。 这天晚上狗一直叫,李大哥打着手电筒出去看了好几次,也没发现什么。 但是过上一会儿,这狗会再次叫起来。 李大哥是个勤快人,只要狗叫就出去,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我有感觉,房青阳那怪物就在周围了。 到了早上的时候,大哥家养的一头猪突然叫了起来,就像是被杀了一样。 这下我躺不住了,起来就朝着猪圈那边跑。 到了的时候,李大哥和大嫂都在猪圈外面,这头猪的大腿上被野兽撕掉了一块肉,这头猪在不停地流血。 李大哥说:“肯定是山里的花豹。” 但是我觉得不是花豹,这可能是房青阳饿了,饥不择食,对着猪的后大腿咬了一口,撕下去一块肉后跑掉了。 严格来说,大哥家的灾难是我带来的,我干脆拿了一百块钱出来,补偿这头猪。大哥和大嫂都觉得很难为情,但是一百块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还是收下了,不过给我带了很多咸肉,让我路上吃。 我是清晨离开这个村子的,我一边走一边在想,我得怎么把这怪物给引出来。这玩意实在是太灵活,在山里不可能抓到,想抓到她,只能在城里。 第312章 我来做诱饵 进城之后我发现,人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苦了,街上的半大小子都没穿衣服,全光着腚在跑,更别说穿鞋了。 一个个面黄肌瘦,精神不振,一看就是都吃不饱。 我不得不说,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不懂得人挪活的道理。四川是啥地方啊,这可是天府之国啊,离开平原到山里,怎么都能填饱肚子,何必在这里耗着等死呢。 不只是孩子,大人也都没什么好衣服,全是窟窿,要么就是补丁摞着补丁,穿鞋的很少。 也多亏了蓉城这地方不冷,这要是在北平,脚丫子都要冻掉了。 不过我背着行李到了省官府大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进去出来的人都穿得干净整齐,我不由得感慨,书生说的那个理论没错啊,这世上是存在两种阶级的,那就是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 怪不得都爱到官府当官呢,当官的就是和老百姓不一样,这个社会上有什么资源,肯定先可着当官的来啊! 我见到苏梅的时候,是在苏梅的宿舍里。 苏梅住在一排很长的房子里,房子的中间有一道门,朝南开。两边还有门,中间是一道走廊,正对着东西两道门。 不过东边的门是锁死的,西边的门是打开的,因为西边的门出去是厕所。 走廊前面和后面全是一个个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衣柜。 苏梅带着我进了她的房间,第一时间就拿了三套衣服给我,全是新的。 我把三套衣服都试了,有点小。毕竟我又长胖了。 苏梅很气馁,她说:“太瘦了,我拿回去找后勤给你换大俩号的。然后我给你邮过去。” 我点点头。 我在听她的声音,但是我在想的是那个怪物,我要是不走,她晚上会不会摸进来啊。 只要她敢进来,我一定能在这个院子里抓住她。 苏梅这时候突然说:“守仁,我,我挺想你的。” 我嗯了一声,我还在想拿怪物的事情。 苏梅又说:“你想我了吗?” 我说:“想了。” 回答完之后,我才意识到不太对,苏梅竟然直接趴在了我的胳膊上,她说:“要不我带你走吧,你有文化,又会打拳,家世清白,我可以安排你到体育局工作。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说:“你写信叫我来就是说这个的?” “为了我,你就不能做一下妥协吗?毕竟我不是拉你去跳火坑,我能为你打开一个新世界。到了组织内部,你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归属感,组织会帮助你实现所有的理想和报复的。守仁,我们结婚吧!” 我一听心里咋突然有点膈应呢,你知道我的理想和报复是啥吗?我的理想是解放全世界,你能帮我解放全世界? 我说:“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官,我是民。哪里有女的当官找个草民丈夫的。你应该找个当官的丈夫。” “守仁,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我也能感觉到你喜欢我,不是吗?” “以前是喜欢,不过后来想想,我俩的确不合适。你接触的人和事和我的世界格格不入。”我站了起来,我说:“我今晚睡哪里啊!” 苏梅说:“睡我这里肯定不行,是违反组织纪律的,不结婚不能睡在一起。” 我一听乐了,心说你想啥呢,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苏梅又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睡这里,也不是不行。” 我说:“被抓到你就完了,你可是干部。” 苏梅这时候看起来很纠结,她点点头说:“我对面吧,那间空着的。我去找宿管拿钥匙。” 很快苏梅就拿着钥匙回来了,我打开了门,这间房是走廊南边,进了中间门朝着西边走不远就是了。 宿舍的安全等级还是很高的,窗户外面都有铁栅栏,窗户朝着里面开。 这时候的蓉城是一年里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 我打开了窗户,然后坐在了床上。 苏梅说:“你去洗个澡吧,浴室在最东边,走到头就行了。虽然不是热水,但是水也不冷。” 我嗯了一声,苏梅给我拿了毛巾和香皂,陪着我去洗澡了。 我在里面洗澡的时候,苏梅就在门外面和我聊天。 说一说我们的过往,她还说本来她也想忘了我,但越是想忘了我,就越忘不掉,她都快魔怔了。 说心里话,说这些搞得我很郁闷。 越是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反感她了。 我很不得快点回花水湾去,还是安姐更对我心思,人家那大体格子,看着都过瘾。 洗完了澡,我回到了房间,苏梅坐在了我的床上,和我谈心。 苏梅说:“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回信呢,想不到你直接就来了。” 我说:“我直接来就行了,写回信挺麻烦的,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舞文弄墨的,我更喜欢打拳。” “我知道。”苏梅呵呵笑着说,“等以后啊,家家都有电话,你什么时候想我了,直接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笑着说:“家家有电话?做啥梦呢?” “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欧美那边几乎家家都有电话了。” “是吗?” “对了,你不是有朋友在欧洲吗?据说还是你的未婚妻,叫杨宁。” 我吃惊地看着她说:“你调查我了?” “现在国家对有亲戚在欧美的人都重点关注,我和你的关系一定要和组织如实汇报。同时,组织也问了我对你的看法。”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觉得我是间谍?” “这是组织的规定,组织并没有觉得你是间谍,要是觉得你是间谍,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谈话吗?” 我皱着眉说:“有那么多间谍吗?” “有,多了去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们不能出一点差错。不能让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好局面付之东流。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我说:“我还知道一句话,叫针大的眼,斗大的风。” “对了,你和杨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有个未婚妻啊?” 我说:“那都是旧社会的时候定下来的,早就不作数了。” “听说你们有书信往来!” 我顿时一愣,抬头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 杨宁给我的一封信主要就是说她在欧洲收到了建文皇帝的私印,然后提到了朱泉。 苏梅说:“她为什么给你来信?” 我盯着她说:“是组织让你找我谈话的吗?” “守仁,你,你别这么想。” 我说:“我累了。” 苏梅还想说什么,不过看我站了起来,这就是下了逐客令,她一笑说:“你消消气,我们明天再谈,你不要误会,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我把苏梅送了出去之后,我在想,要是房青阳那怪物来了,从窗户怕是进不来,她只能从门进来。 这门只有一个很小的门插,这好像是用来插窗户的,用在了门上,很不结实,一脚就能踹开。 说心里话,这里连条狗都没有,还没有住在李大哥家安全呢。 要是她来了,我该怎么知道呢?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我可以躲在苏梅的房间里,从门缝往外看,我想房青阳要是来了,肯定会在门口观察的,只要她敢捅开门进去,我就堵在门口,把她堵在屋子里,来个瓮中捉鳖! 我来做诱饵。 第313章 瓮中捉鳖 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我把屋子里的灯关了,出来打算去敲苏梅的门。发现苏梅并没有关门,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我一闪就溜了进去。 苏梅小声说:“守仁,你怎么来了?” 我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苏梅坐了起来,要开灯,我说:“别开灯。” 苏梅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毕竟,她是上过战场的人。 她穿着秋衣秋裤从床上下来,蹲在了我的身边说:“这里可是省大院。” 我说:“就算是紫禁城也防不住这家伙,这个怪物跟了我一路了,今晚我要抓住他。” “什么怪物?” “你别问了,被听到就没戏了。” 我靠在门旁,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梅这时候也紧张了,竟然回去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枪来。 我说:“哎呀,用不着枪!” “别大意。” 我把刀子拔了出来,举着说:“我有刀。” “要是对手有枪呢?” “她没有。”我说。 “她这么厉害,要是抢到枪呢?”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不过我觉得她不会冒险去做这种事,抢枪那不是找死吗?” 我俩就这样在门后蹲着,一直蹲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 我从门缝往外看,刚好就看到一个人影,慢慢地推开了对面的门。 然后她进去了。 我不再犹豫,拉开门出去,然后推门往里走,紧接着就关了门,把门给插上了。 然后一伸手,抓住灯绳,拉开灯。正看到房青阳那娘们儿手里抓着刀子,正在捅我的被窝呢。 我的被子下面是枕头,她这时候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掀开了被子,骂了句:“混蛋!” 我说:“要么投降,要么死!” 我左手反手握着刀,右手举起来,护住我的脸,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苏梅这时候在外面喊了句:“守仁,你没事吧。开门啊,我帮你!” 我说:“不用你帮,在门外等我。” 我这一分心,她嗖地一下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一个侧闪躲过去,房青阳直接到了门口,用力去拽门。 本来那门插就不结实,加上房青阳这时候逃跑心切,这一拉直接就把门的插销给拽开了。 但是随后,这门有关上了,从门缝我看到苏梅用脚蹬着墙,两只手抓着门,在往外拉。 这门要是往外开的话,房青阳一撞就逃了,偏偏是往里开的。 我追上去,一刀挥向了她的脖子,她的身体下潜,用刀割我的肚子。 我一个后跳之后,刚落地后脚一蹬就跳了上来,刀子朝着她的脖子划了过去。 她一个后撤,刀子直接就划开了她脖子上的皮。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了满手的血。她说:“王哥,也许有误会。” “误会你大爷!” 我举着刀上去,左手抓着刀子,一刀接着一刀刺她,她连连后退,根本无法招架。 在我第五次出刀的时候,她竟然一伸手抓住了刀刃,我用力往后拽,竟然没拽回来,我干脆往前捅,她用力过猛,这一刀直接就扎进了她的肩膀。 不过她好像并不知道疼,左手伸出来,用刀子捅我的肚子。 我一看不好,松开我的刀子,撤退。然后随手就把写字台前面的椅子拎了起来。直接砸在了她伸出来捅我的胳膊上。 刀子直接被砸飞了。 房青阳抓住了椅子,我俩隔着椅子开始互相踢。 其实我不善于踢,但是她挺会踢的,专门朝着我裤裆踢。 我用力往后一跳,拉椅子。 她用相反的力量和我拔河,我一松手,她直接仰翻在地,椅子直接扔到了天花板。 她刚起来,我已经到了,一拳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被我打得一个后仰,但同时也做出来了反击,一个右手摆拳,朝着我的脸就过来了。 我一个摇闪躲开之后,上步,换反架,侧压,一个平勾,勾在了她的肋骨上。 她吃痛,胳膊肘立即向下压,而我这时候再次侧压,又打了一个摆拳,直接打她脸上了。 接着,我连续两拳,把她打晃了,但是还没倒。 我最后补了一个上勾拳,直接勾在了她的下巴上,这下,她仰翻在地,不动了。 苏梅这时候推开门,举着枪对着房青阳。 而房青阳身上那紫色的水蛭一样的恶心东西竟然离开了房青阳的身体,爬到了外面。 苏梅大声说:“守仁,那是什么?” “这就是怪物。” 苏梅哪里见过这个啊,一共有十几条,最粗的有胳膊那么粗,在地上爬就像是在水里游泳的水蛭。 我追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我们的打斗声惊醒了。纷纷出来看什么情况。 我一直追着怪物到了外面,这怪物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池塘里,我到了池塘边上的时候,这玩意从对面爬了出来,我追过去的时候,它们到了围墙边上,从水窟里爬了出去。 我追到了外面的时候,刚好看到这群玩意纷纷跳到了对面的河中。 我站在河边,举着手电筒照着河水。 我知道,被它逃了。 当我回去的时候,苏梅她们已经被房青阳绑了起来,此时的房青阳昏迷不醒,我想拔出来她肩膀上的刀子,苏梅说:“不行,容易瞬间大出血休克死亡,让医生来处理。” 我说:“那得多久啊?” “很快,你再等一等吗,对了,这女的和你有什么仇啊!” 我说:“她是个女土匪,有什么事你问她就好了嘛!”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苏梅说,不过我太了解房青阳了,她谎话连篇,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房青阳的下巴被我打碎了,肩膀上的一刀也没有扎在动脉上,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苏梅很好奇,我们在房青阳的病床前,她问我:“这个女的就是你说的怪物吗?” 我说:“昨晚上你开门的时候,放出去的东西你看到了吧。” “我没看清,黑乎乎的,只是觉得有东西从脚下闪了一下。” 我说:“怪物跑了,这个女的只是一个土匪。” 我也不想和她解释怪物和房青阳是怎么结合的了,但是苏梅非要刨根问底。 “到底怎么回事?守仁,我是代表组织在和你谈话。我希望你能和盘托出,不要有任何的隐瞒,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无奈,我用画图的方式解释了这怪物和房青阳的事情,但是我并没有说是在大墓里挖出来的,只是说在凤凰城遇到的。 而且现在的房青阳,似乎都不记得了,但是看她,似乎恢复了神智,是个正常人了。 苏梅这时候才算是把我的刀子递给我说:“按照规矩,这刀是证物,不能还给你的,我知道这是你的随身武器,我沟通了很久,当地的警方才同意把刀还给你。” 我说:“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我扭头就走,苏梅在背后喊我:“王守仁,我的建议你考虑一下。” 我一听笑了,头也没回,立即往家里赶。 安姐在家等着我呢,安姐多好看啊,尤其是体格好,肩宽腰细,大腿粗,一看就能生儿子。 第314章 小周带来的消息 我往家赶的这些天里,我的咳嗽越来越重,我最担心的就是得上肺炎。 现在这世道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更别说是医药了。现在的社会上又有几个书生那样的好医生呢? 我最担心的就是坚持不到,死在半路上。只要我能回到家里,我的命也就保住了。 我根本就睡不了成宿的觉,总是睡一会儿就咳醒,发烧也是反反复复。咳嗽只是咳,没有痰,只要一咳嗽,喉咙就像是刀片在割,肋骨疼,头疼。 反正我就是除了睡,就是赶路,我必须尽快回到家。 我挣扎着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反反复复的高烧,导致我五迷三道,根本不会算日子。 书生立即给我用上了盘尼西林,他说:“你头昏不昏嘛!” 我说:“还好,就是咳嗽的时候震的疼。” “你不头昏,说明你这大脑还挺抗烧的,我就不给你用退烧药了。” “你给我用点呗。” “你懂个锤子,我这是为你好。体温越高,免疫力越好,对你的康复越有利。” “真的假的?” “等你的炎症退了,自然就不烧了。” “到底是哪里发炎了嘛!” “支气管炎,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明显靠着你本身的免疫力是不行了。守仁,你免疫力也太差了吧!” 我大声说:“你懂个锤子,我发烧了之后根本就没得到休息,那个房青阳一直追着我,找机会弄死我。” 于是我把这一路的事情和书生说了一遍。 书生叹口气说:“我看你下去还去不去,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的嘛!” 我其实也明白我是可以拒绝的,但是从心里又不想拒绝苏梅,毕竟我喜欢过苏梅,要是不能得到她,心里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但是见到了之后,又觉得也就那样。 此时我发现,其实我对苏梅不是处女了这件事并不在乎,人家苏梅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姑娘,我在乎的是人生观和价值观。 我和苏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做朋友还可以,做夫妻就太勉强了。 看安姐,安姐用高粱壳做了一个假人,她在院子里做了一个垫子,此时正在垫子上抱着摔假人呢。 安姐是个健壮的女人,肩宽腰细脖子长,要是选美的话,这种体型肯定是不行的,她更接近一个健美运动员。不过她的肌肉不是那种看起来很笨重的死肌肉,她也是格斗型肌肉,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喜欢健壮的女人。 这一趟出去,我瘦了一圈回来。 我盯着安姐,对书生说:“书生,我发誓,再也不会为这种破事出山了。” 盘尼西林多贵啊,全是从欧洲进口的,书生一刻不停地给我往身体里面输,一直在家里打了三天的带你弟,总算是不咳嗽了。书生说再打一天,巩固一下,免得复发了。 我说:“朱泉儿这小子现在每天都在练这个?” 朱泉现在每天都在对着院子里的大榕树打拳,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破轮胎,他把轮胎切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套进了树干上,用绳子吊在了树杈上。他每天都戴着拳套打轮胎。 书生说:“你给杨宁写信,让她给我们弄一些拳套过来嘛!” 我说:“欧洲天远地远的,再说了,国家和国家之间还没建交呢,没那么容易。” 书生说:“他们在金陵是有拳馆的,拳套有很多,你给她写信,让她的人从金陵把拳套给我们邮寄过来嘛!” 我想了想说:“行,说写就写,同时也和她说一些朱泉儿和凤凰城的事情。” 信很快就写好了。 第二天我去了供销社,把信放在了小周那里。 小周告诉我,我有个邮包。 我拿起来一看,是苏梅邮寄给我的,是三套衣服。 同时里面还有一封信,写的很真切,她还是劝我加入她们,让我做一名肩负使命的革命干部。 我很拥护解放军,我也很拥护官府,但是我真的不想做这个。 我现在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事的时候,我练练拳,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活呢? 她邮寄给我的这三套衣服,穿起来还是很随身的。 我拿起笔想着怎么给苏梅回信,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不回了。没啥好说的。我直接把钢笔盖上,扔在了本子上,然后就去和朱泉打拳去了。 朱泉这小子练拳是真拼,我现在真的有点相信血统论了,朱标这一脉的后人还真的没怂的。 细想想凤凰城朱家的人,全是有血性的汉子。做事果敢,做人仗义,尤其是三爷,有勇有谋,把土匪玩得团团转。 朱泉这小子也不错啊,他要是长高一些的话,就更好了。无奈啊,身材矮小是他无法弥补的劣势。 朱泉练拳有点拼命三郎的意思,打轮胎的声音越来越重了,穿透力越来越好,现在就算是我也受不了他的一记重拳,更别说书生了,书生要是挨他一下,直接就去睡了。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我的体重增加,我的灵活性变差。对书生的劣势尤其就显现了出来。 我和书生打过一场友谊赛,就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我竟然输了。我现在怎么也打不过这个家伙了,他总是能很轻易地把我拽到地面上,不是锁住我的脖子,就是锁住我的手腕。 但是朱泉儿不,朱泉儿这小子随着体重的增加,灵活性竟然也增加了,举着一双拳头,就像是一个猿猴。 现在我们三个形成了一个怪圈,我打得过朱泉儿,朱泉儿打得过书生, 书生打得过我。 虽然我现在灵活性不足,但是我的绝对力量要好很多了,我对于将来有一天和保罗的一战,信心十足。 我争取再降一降体脂率。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增加体重,尤其是这次大病一场,我的体重直接缩水到了一百六十五斤,这个体重还是可以。 不过胃口一直很好,想不长都难。我能做的就是多做一些体力活,让自己的代谢提升上去,控制好体重。 还要刻意的少吃,吃饱就好,以后再也不能吃撑了。 收了秋粮之后,树上的橘子相继成熟,天气也转凉,别提多舒服了。我现在竟然生了在这里过一辈子的想法。 国庆节的时候,小周竟然背着一个背篓来了,原来是杨宁给我们邮寄的拳套到了。 不过小周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现在国家在修从蓉城到广元,汉中,长安的路,结果修到了剑门山凤凰谷的时候,修不下去了。 在这里有一个凤凰大峡谷,要过去就要修一座桥过去,这大峡谷也就是三百多米宽,修桥也没啥技术含量,只是不知道为啥,每次都是快修好的时候,就会引来天雷,直接把桥就给劈断了。 修了三次,劈断了三次。最后无奈,只能改道,在上面三百米的地方重新修了一座桥,这边的半拉桥就作废了。 我们留小周吃饭,下午把小周送走了之后,书生搂着我的肩膀小声说:“这剑门山下凤凰谷,怕是有妖怪要化形飞升啊!”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第315章 等我出大招 中国境内,凡是和凤凰沾边的地方,我们都有兴趣。尤其是这种被天打雷劈的地方。 剑门山在历史上就是着名的险关,山脉突兀,峰峰如剑,其中以剑门七十二峰最为着名。 其实这里有多少山峰,谁也数不清。 要不是新社会修了公路,以前想出川,那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这可是大剑客李白说的。 我们要从花水湾一直走到剑阁县境,然后再到剑门山,最少要走一个月时间。这还是有了路的情况下。 我们现在没有交通工具啊,连一辆驴车都没有。四川这地方以前就没有驴,有个典故叫黔之驴,其实说成蜀之驴也没问题。 现在别说是我们,就算是一个村,也就有一头牛。大家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起了,家里要是有一头牛,那就是大财主了。 还好,靠着双腿走路有个好处,那就是高效稳定,三个馒头就能赶路几十里,而且不用担心坏了零件,人身体里的零件是天下最稳定的之一。 只要我们带够足够的粮食和药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上次出门我一个人出去的,这病立即就找上我了,差点就要了我的老命。以后我也想好了,再也不离开书生这个家伙了。 在四川盆地,最好的赶路季节就是秋冬季,这时候不缺食物,气温适宜,没有蚊虫。这时候出行简直就是一场美妙的旅行。 我们这次出行的心态也非常好,大家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此时的秋粮已经入仓,现在我们囤积的粮食,足够我们吃三年了。 所以我们的心态也非常好,只不过书生一直对朱泉有意见,总想赶他走。 在书生看来,朱泉就是一个累赘。他找我商量,就着这次去办事的机会,把朱泉留在蓉城,让他回家算了。 但是我心里清楚,朱泉儿是诚心诚意入伙的。 书生说朱泉没用,我可不这么认为,朱泉这小子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我说:“朱泉儿以前是有点不着调,但是人家现在多好啊,不赌,不吃,不喝,不抽,不嫖,每天跟我们干活,练拳,哪里不好了啊!我们需要朱泉儿。” 书生说:“人多瞎捣乱,鸡多不下蛋。我们没打算打江山,我们只是几个普通人。” 我说:“书生,你丫咋就那么看不上朱泉儿呢。” 书生说:“朱泉儿这人曾经是个赌鬼,赌鬼很难改的。” 书生的话我倒是信,但是好像用在朱泉儿身上并不合适,我其实在这方面也是有点顾虑的。所以,我说:“要不这样,只要他再赌一次,我们立即把他赶走。就像是当年菩提老祖赶走孙悟空那样,毫不留情。” 书生点头说:“好吧!” 现在的小猴子和狐狸已经成为好朋友了,狐狸都长大了,小猴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骑在狐狸的后背上,看起来挺滑稽的。 在走之前,朱泉求着我跟他打了一场正规赛。 其实最公平的比赛,就是一场打下来,直接把另一个打趴下,或者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为止。 我打朱泉简直不要太容易,到现在我发现,力量的碾压才是王道。 而获取力量最好的方式,就是堆大自己的块头。 但是堆块头可不是做很大的力量训练搞出来的那种死肌肉,我们需要的是挑山工那种的肌肉。 朱泉上来,我只要抱好架,站稳就好了。 做的最多的就是侧闪,反击。摇闪我都懒得做,直接曲臂防守就是了。 摇闪根本没必要,他的拳没有那么重,用胳膊完全能挡住。 总之,只要力量足够,怎么打都有道理。 这是我对自己和对拳击最新的认知。 朱泉的力量只是相对小一些,但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大的多,他轻重结合打的也非常好,尤其是步伐练得很不错,交叉步,钟摆闪,前后摆拳勾拳打得都特别流畅。 我连续接了他两套下来,还真的把我的左侧肋骨掏上一拳,不过也只是打疼了而已。 他打中了一拳,有点小得意,后跳出去之后,笑着说:“师父,你老了啊!” 我说:“别吹了,打倒我才算你小子尿性。” 朱泉举起拳头再次冲上来,我连续两个前手直拳,都打空了,这小子的钟摆闪做的确实好,我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这小子的头了。 前手拳打空了,身体就会出现空挡,这小子先是横摆掏我肝,然后再次压回去,直接摆拳掏我脸。 被掏肝那一下我侧压挡住了,第二下,我后仰,变向,闪过去了。 一样的招数想打我两次,做梦呢! 一拳没掏死我,哪里还有第二次机会? 其实大多数拳手都明白一个道理,其实最怕挨揍的地方不是头,头也许会晕一下,但是也就是十几秒就能缓过来了。 一旦被爆肝,这种疼痛甚至会持续一个月,要是连续被爆肝,累加起来,更狠! 所以,一个地方一旦被连续两次重击,基本就废了。哪怕是第一次被重击,第二次被轻击,伤害也是可以累计叠加的。 头不一样,不能一次打晕,那么上次打的就无效了,头的恢复能力实在是太好了。 当这小子故技重施,再次钟摆闪,摇闪加侧闪在我身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故意给他腋下一个破绽,把手抬的高了一些,但是随后我身体下潜,重心下沉,他一拳直接勾在了我的手肘上。 我直接一个大勾拳,勾这小子脸上了。 这小子顿时后仰,连续后退了三步,找不到北了。 书生立即挡在了我和朱泉的中间,他怕我追着痛打落水狗。 书生开始问朱泉:“泉儿啊,还行不行啊!” 朱泉嘴硬,摇着头说:“我没事,我还能打!” 书生说:“你确定?” 萧安在旁边笑着说:“泉儿,你打不过你师父的,你还是算了。打得已经很不错了噻!” 朱泉说:“我还能打,我没输。刚才那一拳我掏在他肝上了,我要是用全力的话,我就赢了。” 我说:“别吹了,你用全力就会耽误启动速度,你就打不到了。” 朱泉站了出来,喘着气说:“再来!” 我心说来就来,就当陪你玩玩吧。 朱泉这小子流鼻血了,萧安给这小子拿了草纸过来,朱泉儿用草纸把鼻子堵上了,就像是长了两颗猪牙。他举着一双大拳头又上来了,这次学聪明了,开始游走。围着我打。 这么打,我一点不担心,不用咋打他,累都累死他,我倒是看看,这小子能撑多久。 我说:“泉儿,你这是要和我打持久战吗?” 朱泉说:“师父,你别说话,好好打拳,我可是有绝招的。” 我说:“别吹牛比了,你有个锤子绝招!” 朱泉体力消耗非常大,鼻子里的两团草纸早就被他喷出来了,一边打,呼吸很重,喷出来了不少血沫子,喷了我一身。 不过流点血也不算什么,等下不打,很快就不流了。也没必要过于担心。 老赵在院子里烧了一锅开水,我们杀了五只大公鸡,今天要炖了吃。他一边给公鸡拔毛,一边看我们的比赛。 他大声喊:“泉儿,这么大不得行!你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朱泉说:“老赵,我晓得,你别走,等我出大招噻!” 第316章 难道有大墓 我一下也好奇起来,打拳还有绝招的吗? 打拳三分靠天分,三分靠努力,三分靠悟性,一分靠气运。 前面的三个都好理解,这一分气运是咋回事呢?这气运是运气吗? 我打个比方,明天打拳,你今天感冒了,上呼吸道感染。这就是气运不佳。 要是明天打拳,你今晚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这就是气运不错。 有些事是人计算不到的,谁又能算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生病呢? 这只是一方面,影响气运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是心情不好,也会极大限度影响自己的发挥,所以,一个人想打好拳,情绪稳定也很重要。偏偏这个世上能做到情绪稳定的人不多,朱泉算一个。 但是大招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打拳能有啥大招?无非就是直摆勾,脚步就是12,21,拳脚结合,进退自如。再有别的那就是花里胡哨了啊! 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拳击,每个人都是要用一辈子来学习的。练则进,不练则退,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悟性确实很重要,但是无非也就占三成。难道他悟出来了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我咋那么不信呢。 不过接下来,朱泉还真的给我来了一个绝招。 他下潜之后,开始打左横摆,右横摆,上下交叉,这么连续打了我左下,右上,左下,侧压,左下,左下,侧压,左上,右下,左下,这么多拳。 当然,中间也配合了一些小身法。 连续打这么多的轻重拳结合,这么连贯,需要大量的体力,我觉得这小子应该是极限了。 不过接下来,这小子只是一个后跳,然后交叉步上来,一个摇闪躲过了我的一个前手摆拳之后,再次近身这么勾我摆我,我也没想着这时候反击他。 我胳膊长,近距离不如他优势大,同时,这小子打上头了,他绝对超不过三十秒就没力气了。那时候我收拾他手拿把掐。现在打反击的话,容易暴漏出来漏洞。现在我只要抱好架就好了,他不可能打得穿。我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案。 其实这也是最正确的方案,既然稳赢,何必冒险? 我想不到的是,这小子先是一个左横勾之后,我料想的要么是右摆,横摆,右勾拳。不会再有别的了吧。他身体压得很低,打直拳是最不现实的打法。 但是这小子竟然打出来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勾直拳。 这拳头画了个弧线,越过了我的拳头,像是抛物线一样朝着我的脸就过来了。 情急之下,我慌乱地一晃头,这拳头还是打我鼻子上了,不过也就是这一晃头,泄力,这一拳没有把我打晕,但还是把我打得流鼻血了。 我后退了一步,再看朱泉,已经累得垂下来了双臂,他喘着气说:“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我擦了一把鼻血,我说:“你大爷,大招开完了就认输?有你这样的吗?我还没开大招呢!” 书生笑着说:“还可以这样打摆拳?” 朱泉笑着说:“厉不厉害?我师父都被我打流血了?” 我大声说:“那是因为老子大意了,要是再来这一招,看我不一拳勾死你!” 老赵在后面哈哈笑着说:“好拳法,这叫出其不意!” 朱泉笑着问我:“师父,你知道转身鞭拳吗?” 我说:“打拳不要转身,更不要说什么转身鞭拳!你转身消耗的能量很大,你好好打你的直摆勾就好了嘛!比如这个上摆拳很不错,可以用前手打,可以用后手打,倒是实用!但是要注意发力方式,尤其是要注意扣住手腕,这么打很容易打到脑壳,把你手腕打废了。” 我摘了拳套,萧安给我们端来了一盆凉水,我和朱泉都洗了手和脸之后,就去吃饭了。 虽然我赢了,不过朱泉这小子进步真的挺大的,我对这个小子还是很满意的。 我说过要留下朱泉之后,书生就再也没提过赶他走。 书生这人其实挺独的,他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我有感觉,要是我再往团队里拉人,书生就要退出了。 我心里知道,但是我不说,我适可而止。朱泉儿是我们这个团队最后一个入伙人了。 朱泉这人有个好处,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牵无挂,他跟在我们这里能死心塌地。 我们也不用担心他顾虑太多,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也是书生最担心的一方面。 这天晚上书生说:“守仁,你想过没得,要是你遇到危险了,需要有人冒险去救你,朱泉儿会去吗?” 我没回答,我知道,回答这种问题也没啥意义,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而然就有答案了。 “守仁,你敢把后背交给朱泉儿吗?” 我说:“书生,你给他一次机会,朱泉儿人不错。” “他是个赌徒,赌徒都不可信。” “现在他不是了,要是再赌,我们再赶走他也不迟嘛!你要有容忍之心。” 书生皱皱眉说:“好嘛好嘛,不过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往家里带人了,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 我说:“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对了,我娶老婆回来总可以吧!” 书生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你娶啥子老婆哦,难道你不娶萧安吗?” 此时书生坐在我的床上在翻看我的书,我拿着地图在研究剑门山的位置。 我说:“书生,你说建文皇帝会把宝藏埋在剑门山下吗?” 书生放下书,走到了我身边,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指着说:“有可能哦!剑门山从古至今都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据说在山里有修仙的道士哒!” 我一听乐了,我说:“修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晓得吧,当年跟着朱棣起兵靖难的,一个是和尚,一个就是道士。” 我说:“和尚我知道,妖僧姚广孝嘛!道士呢?” “金钟!特别会算卦的一个道士。” 我想了想,撇撇嘴说:“我不太信算卦这种事,不可能有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的。” 书生突然说:“你刚才说要娶老婆。” 我说:“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书生背着手,弯着腰,看着地图发呆了很久,他说:“看这剑阁仙境七十二峰,还真的是个极好的修仙之地啊,守仁,你说这里会不会真的住着神仙啊!不然这雷为啥能劈这么准呢?” 我这时候和书生一起抬头,我心说,难道神仙住在下面,不允许头顶修桥? 剑阁72峰下的凤凰谷里,大概率是有点什么东西的,不然这雷未免也劈的太准了吧。 我说:“也许是妖怪呢,正如你说的,妖怪要化形,引来了天雷。” 书生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两点说:“桥就是从这里跨过大峡谷到这里,看来要到现场看看才行了,我总觉得这剑阁72峰下的凤凰谷,和风水有关。” “真的假的?” 书生点头说:“不然呢?” 我在心里想,难道有大墓? 第317章 还能要点脸吗 想要出门就必须有个合法的身份,干脆,我们以书生为主,干脆组成一个家庭,专门给人看病。俗称江湖郎中。 郎中这个职业还是很受人尊敬的,我们这三天一直在顺着龙泉山往北走,一直没遇到什么麻烦,书生在半路上还做了俩小手术,解决了病人的大问题。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叫石板桥的镇子住了下来。 到了秋天,粮食都下来了,大家的气色还都不错,我有一种预感,这场旷日持久的饥荒可能要过去了。 这里有大车店,这种大车店就是简配版的客栈。我小时候听过很多关于大车店的故事,在很多的乡下,你想找像样的客栈也找不到,只有这种大车店供来往的行人落脚。 我们王家的人贩马,可没少住大车店,据说住大车店的人里面,可是啥人都有,只要你敢露白,搞不好就会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们四个人,两只狐狸,一只猴,怎么看都像是打把势卖艺,卖大力丸的。 当然,这形象也更能让我们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另类,现在走江湖的,谁还不带一只猴啊! 只不过四川这地方猴子实在是太多了,一般都是带猴子去北方,天津北平那边耍猴的挺多的。 这天晚上我们就在石板桥镇的一个石碾子旁边搭建了帐篷,打算天亮就走。 为啥非要搭建在这地方呢,因为这个镇子,也就这里宽敞点,别处但凡有点地方都被人占用了,这里有这么一块地方,还是因为大家需要推碾子,不然这点地方都没有。 在这种半山半丘陵地带,土地稀缺,但凡有点能种菜的地方都围了起来。 这比蓉城到眉州那片平原地带可就差远了,那边没这么憋屈。 所以啊,我觉得最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还是平原。 住下之后,我们围在一起吃东西。 我说:“干脆,我们就说是出川去北方耍猴卖艺的算了,这样更可信!” 书生说:“也没得啥子区别的嘛!” 我说:“区别大了,我们说出川,就必须要走剑阁,到汉中,出秦岭到长安,然后一路北上,就到了北平了。这样说,就算是被官方的人拦住也没得说,我们就是想出去赚钱的,这有啥不行的?” 书生说:“现在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人也是不能乱走的,你没有介绍信,遇到检查站怕是被当盲流给送回金陵了。” 萧安说:“人在饿极了的时候,就会想办法离开祖地,到外面谋生。清朝时候有山东人闯关东,我们现在离开四川也在情理之中噻!” 朱泉儿说:“我觉得师母说得对。” 萧安踹了朱泉儿一脚说:“叫安姐,谁是你师母!” 朱泉儿用手擦了擦裤子上的土,伸着脖子看着我说:“师父,现在的人不许离开家吗?我咋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我说:“现在确实是这样,就地安置。不过也没有明说不许去外地谋生,被抓到再说,反正不可能要我们的命是不是嘛!” 朱泉一笑说:“就是,有本事杀了老子。老子又没犯罪。” 现在四川的气温正合适,不冷不热,我们的帐篷连门都没有关,就这样敞开着。我寻思着,这就是一个镇子,这里也不可能有猛兽啥的,现在剿匪力度这么大,也没听说这里有土匪。所以,我们还是很安心的。 吃饱喝足之后,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小猴子拽我的手,把我拽醒了,我一醒来,就看到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往帐篷里面照。 这就太没礼貌了,我呵斥道:“干啥的?” 朱泉儿跳起来,一伸手就把砍刀拿出来了,挥舞着说:“你们疯了嗦!大晚上的,你们找死啊!” 外面的手电筒都灭了,有一个拎着马灯的老头弯着腰走了过来,他盯着我们说:“你们为啥住在这里?镇上有大车店啊!” 朱泉说:“老子愿意住在这里,你管得还挺宽哦!” 我不想激化矛盾,我说:“大叔,我们带了帐篷,住在这里更舒服一些。” 我是不想激化矛盾的,所以说话很好听。 但是我发现,我说话越好听,人家越不当我是一回事,有个人竟然大声朝着我们喊了起来。 “这里是不允许住人的,这里是我们镇子的风水宝地,现在被你们一下住了,风水怕是破坏了。” 我一听就知道,得了,这是要讹人啊! 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男人占大多数,女人占少数。 这群人一个个面露凶相,骄横跋扈。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朱泉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他一听就笑了,说:“你们在说啥子啊,我是本地的,是蓉城来的,你们怕不是当老子是日本鬼子了嗦!” 老头说:“这磨盘是我们石板桥镇的龙眼,是风水宝地,不是我说的,是老辈子人说的。” 话音刚落,这群人竟然一起对着磨盘跪下,开始焚香祷告起来。 说到底,不就是想讹钱嘛! 这就是一群刁民啊! 朱泉儿笑着说:“行了,别惺惺作态了,开个价噻!” 老头带着人焚香跪拜,祷告之后,站了起来,直接就把我们围在了大碾盘旁。 这大碾盘后面是两道矮墙,西边正对着一棵大榕树,大榕树下有一条直道,这条道穿过整个石板桥镇,只要天亮了,我们收拾行囊顺着道路一直向北,用不了十几分钟就出了这石板桥镇了。 我们真的没影响这里什么,非要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被我们糟蹋了,那就有点太扯了。 书生说:“大叔,你们石板桥镇这风水宝地有点太随便了吧,再说了,这风水宝地说的是一片地方,比如你们石板桥镇这一代风水就不错,绝对不会说这个磨盘风水不错吧!” 老头这时候凶相毕露,他用拐杖指着书生说:“这里是石板桥镇,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你们不赔钱,就别想离开石板桥镇。” 朱泉笑着说:“我赔你个锤子!” 在北平的时候,坏人其实也挺多的。尤其是当时那些二流子,最喜欢讹外地人的钱。 在明朝和清朝时候,北平都是首都,所以北平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些二流子见到外地老实人进京,不欺负几下就像是吃亏了似的,经常讹别人钱。 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在四川也有这种人。 我都有点看傻了。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男男女女,我说:“诸位,还能要点脸吗?” 第318章 大美剑阁 这些人的嘴脸实在是太丑了,獐头鼠目,猥琐至极! 我行走江湖也有些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群畜生。 不过看朱泉倒是镇定自如,他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人们实在是太穷了,穷急了哪里还有啥子仁义道德嘛!人要是饿极了,都是要易子而食的。 我虽然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不代表我能接受这种现实。 他娘的,我也是真的服了这群杂操的了。 朱泉举着一只拳头说:“要钱老子没有,要拳头,老子倒是有一双,你们要不要试一哈嘛!” 朱泉的话说的很轻松,但是我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可没这么轻松。真要是打起来,势必是一场血战。 这群刁民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扁担和棍棒,他们是想逼着我们掏钱啊! 也不知道他们咋知道我们有钱的,肯定是被他们闻到气味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能吃这一套吗? 朱泉一把就把前面的推了回去,直接推了个大跟头。 朱泉举着砍刀大声喊:“都离老子远一点,老子杀人不眨眼!” 跟这群畜生就别讲什么道理了,打就是了。 我站好了姿势,左手握紧刀子,右手捏紧拳头。我是秉承着能不伤人就不伤人的原则,但是没办法,对方手里可是都拿着武器的。我要是不拿着刀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给灭了。 说白了,就算是这群人再凶悍,再强壮,也只是一群乡野村夫,没有经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更没上过战场,他们那点战斗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打起来了,我的刀子基本就用不到,一拳一个,就像是打小朋友一样。 朱泉手黑,连砍带拳,只是一个照面就放到了五六个。 不过这镇子上的人还是很心齐的,一看吃了亏,开始敲锣打鼓叫人,全镇子的人都出来了,开始围攻我们。 说心里话,人再多也不行,他们就不会打,一窝蜂一样往前冲。 他们要是有点战斗经验,一群人站成一排,一部分用棍棒捅,控制距离,另一部分用棍棒打,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我们也不是傻子,真要是这么打,我们也可以环绕,可以打进进退退的拉扯战。 不管咋说,就算是全镇子的人都来了,也不可能是我们四个的对手。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拳手了,他们只是拿着锄头种地的农民而已。 这么一个个的上,别说是一个镇,就算是一个县也不够打的啊! 就这样,我们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直接把全镇的敢冲上来的人都打趴下了,我知道的是,我用刀子割了两个人的大腿。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也没必要和这群人客气。 打完了,我们收拾收拾连夜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地方,打着手电筒一直向北而去。 走了一晚上,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个叫明礼镇的地方,在这明礼镇的供销社买了二十节一号电池还有一盒手电筒的灯泡。 昨天晚上,我们的灯泡就烧光了,连手电筒后盖里的灯泡都用上了。 这个镇子的人和石板桥镇的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大家都彬彬有礼。 这里的孩子们见到我们都会鞠躬问好,这才隔了二三十里路,简直就是极度的讽刺。 我们走了一晚上累了,干脆就把帐篷搭建在了供销社外面的大树下,我们在里面躺着睡觉。 竟然有孩子们拎着暖水瓶过来,为我们泡茶喝。 早饭之后,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全是村里的老人,大家吃饱了之后,就愿意来这里闲聊。 我对当地方言不熟,听不好,倒是书生和朱泉和大家聊的挺好的。 这里的老人告诉我们,他们镇上的小伙子是不娶石板桥的女子的,他们镇的女子也绝对不会嫁到石板桥当媳妇。 据说石板桥的全镇的人,都是从外地搬来这里的,那真的是穷凶极恶,不懂礼仪,简直就是一群野蛮人。 至于从哪里来的,大家都说不好,据说是从山里出来的蛮夷。 我现在想想,他们似乎是和我们汉人不太一样,这群人眼睛里透着的全是欲望和贪婪。 再看看明礼镇的老人也好,小孩儿也好,眼睛里都是闪着善良的光的。 老人们听说我们要出川去北方卖艺,嘱咐我们一路上千万要小心,还告诉我们,要走人多的大路,扎营的时候,白天就要看好扎营的地方是不是有人气。 还嘱咐我们,宁可慢,也要走得稳,欲速则不达。 总之,我在明礼镇这里重新找回了对人的好感。 他娘的,我从北平到金陵,从金陵又到了蓉城,走这么多地方也没遇到石板桥镇这么不要脸的部落。 这世上的人,还真的是形形色色,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为了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有了小猴子和狐狸给我们站岗放哨,这一路上我们根本就没遭罪。 几乎每个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就算是晚上下雨,也不会觉得潮湿,越是下雨,越觉得凉爽。 尤其是在风雨声中,似乎能睡得更香。 穿过了成都平原,到了山区之后,这种凉爽就越发明显了,我甚至觉得这一路下来,我都长胖了。实在是太舒服了。 尤其是这里水系发达,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见到清澈的小河。 一天走累了,到了傍晚在河里洗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一转眼十月份就过完了,到了十一月四号的时候,我们眼前的路变得难走了起来。 我们走在大山里的这条小路上,一边走,一边看地图。 朱泉说:“要是能沿着大路走就好了。” 书生说:“那么多检查站,到时候别当我们是特务把我们抓起来。” 朱泉说:“哪里有那么多的特务嘛!” 我说:“泉儿,你还别不信,现在特务多了去了,没听说么?输了的那一拨不甘心,一心想着要****呢。” 朱泉哼了一声说:“还反攻个锤子!” 萧安用袖子擦了一把汗,她仰着脖子看着前面的峡谷说:“过了前面就是剑阁了,到了山上就能看到七十二峰了。” 我说:“看来也快了。” 书生在前面一挥手说:“快走噻,天黑前我们争取上山。” 我们走得很快,在天黑前,我们爬上了这座高山,一上来往北看过去,一座座山峰就像是一把把长剑插在地上,一眼望过去,在夕阳的照射下,山峰都变成了橘红色。 我说:“这他娘的还真的是仙境啊!” 朱泉说:“师父,你说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神仙啊!” 而我这时候看着前面倒是有些担忧起来,这条小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在没有修上面的大路的时候,难道四川人以前出川就走这样的小路吗? 怪不得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路别说是人走,山羊能不能走明白都两说着。 此时,小猴子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两只狐狸蹲在它的右侧,这三个小家伙排着队在看着剑门山。 我小声说:“我要是会御剑飞行,我也会住在这里。” 我看中了前面最高的一座山峰,这山峰周围有很多白云,在白云下面有大量的大鸟在飞,也不知道是鹰还是鹤,或者是天鹅啥的吧。 总之,这里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太美了。 第319章 没有路啊 次日,依旧是阳光明媚,白云纵横。 我们开始下山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太对,这里似乎是到了世界的尽头,没路了。 勉强往下走了三百多米的时候,我们被一群猴子包围了。 这群猴子根本不怕人,围着我们吱吱喳喳,似乎是在嘲笑我们。 我们走得实在是太狼狈。 朱泉大声说:“师父,不行了,这没办法走了啊!” 书生也说:“是啊守仁,想入剑阁,此路不通。” 我仰着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山峰,我说:“总觉得这里面是有人居住的。” 萧安说:“原路返回,这条路怕是只有猴子能走下去,狐狸都没的路了。” 我往下一看可不是怎么的,在我们面前是一道断崖,在断崖上趴着大量的藤蔓,这些藤蔓里还有蛇在爬。全是那种小手指那么粗的小青蛇。这种蛇就算是青菜一样鲜艳,头很小,书生说这玩意有毒。 实在是没办法走了,我一摆手说:“回去吧,想别的办法。” 我们只能背着行囊往回走,重新爬上了山顶。 路一直就到了这个山顶,然后有一条小路沿着山麓往西走了。 我们无路可走,也只能看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 一边走,我说:“我算是明白为啥古代打仗必须走官道了,这他娘的不走官道,寸步难行啊!这和燕山不一样,燕山全是石头,只要有足够的力气,想走多远就能走多远。” 虽然说有路,但是也不好走,好歹能走就是了。 我们一直踩着小路往西走,眼看着剑阁就在眼前,但就是没有一条路是能进入的,我们走了一天,也没能走出去两个山头。 天黑了之后,我们搭好了帐篷,围坐在一起吃饭。 老赵给我们烙了很多大饼,大饼这东西不仅好吃,而且容易携带,只要足够干,根本就不会坏掉。 我们吃着大饼,再吃一些香肠,很容易就吃饱了。 吃饱了之后再吃几个带来的橘子,这生活简直比以前在北平的时候还自在。 我说:“剑阁就在眼前,怎么进去是个问题。你们看到没有,这剑阁里面明显是有小路的。” 我指着说:“那边,那边,隐隐约约是能看到路的。” 书生说:“你的意思,里面有人?” 我说:“没有人哪里来的路嘛!” 书生说:“这么大的剑阁,这么大的剑门山,要是有人,起码得有几千人吧!” 我心说我哪里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不过解放也有两年了吧,按理说官府应该来人查过了吧。不过看这剑阁的险要,怕是官府的人也没能走进去吧。中国地盘这么大,官府的人也不一定能走一个遍。 除了这剑阁之外,藏区那边山里藏着的人更多,凤凰城就是个例子。 此时,那一道在剑门山巅上的大桥已经看得清了。 平行两道大桥,一道黑乎乎的,在西边一些,另外一道大桥在太阳下莹莹生辉,在东边一些,看来是刷了不少油漆。 我觉得西边那一道桥应该就是被雷劈了三次的大桥了吧。 我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要是实在找不到路下去,我们可以从大桥上降下去。” 书生说:“你不怕被雷劈嗦!” 我说:“这雷也不可能一会儿不闲着的劈吧,要有雷,起码得有云才行吧。你看现在,云淡风轻的,咋可能打雷嘛!我们就趁着这么一个天儿,爬上去,拴上绳子,直接降到剑阁凤凰谷。” 朱泉说:“回来的时候咋办嘛,这么高,你能爬得上来不嘛!再说了,要是绳子太长,自己把自己拉断了咋个办嘛!” 从上面往下一看也确实是太长了,而且在高处风也大,这要是下着下着被风吹得晃起来也是麻烦事。 我说:“我说的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非要这么做。也许进这剑阁的路就在前面呢。” 书生说:“你该不会要围着剑阁走一圈吧,这一圈下来怕是要到冬天喽,到时候这山上也不暖和,冻死你娃晓不晓得。” 我说:“围着剑阁走一圈需要一个月吗?” 书生说:“我看差不多,这要是平地还好一些,我们一直走山顶,也不知道这路到底还能走多远,是不是绕着剑阁在走。也许这条路是绕过剑阁,也许是出川的路呢?” 萧安说:“一天到晚就知道吵,能不能不要吵了,好好吃个饭。” 我们这才消停了,我喂猴子,朱泉喂狐狸。 说心里话,这一路上有猴子和狐狸陪伴,还是很有意思的。没事的时候就逗弄逗弄这些小家伙。 猴子和狐狸都是很聪明的家伙,通人性。尤其是小猴子,没事就帮我拿虱子。我头上就没虱子,它估计也是闲得无聊了。 吃饱之后,朱泉在一旁去打拳了,书生抱着一块大石头练深蹲呢。核心力量不管是对拳手还是摔跤手来说都很重要,一切的力量都来自核心。 那些说脚下发力的都是扯淡,脚主要是用来移动和掌握平衡的,发力一直都是转胯带动转肩发力。力是从旋转中得来的,蛮力也是不行的。 一个壮汉,不管你有多大的力量,你不转动身体发力,也是打不出穿透力的,根本就打不动别人。 一个拳手打人,只需要一拳打中,基本就能放倒一个成年人,要么打脸,要么打肋骨。身体转动的同时,把胳膊搥出去,就像是子弹一样钻到对方身上,直接打穿。 三分在拳,七分在步伐。这里的步伐当然也包括身法,侧压的同时就是在蓄力,然后身体旋转发力,这样才能打出力量。 普通人打拳基本都是乱抡,遇到普通人随便打打就算了,遇上拳手,上去多少都白给。这简直和打育红班的小朋友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现在突然想起来杨宁和陆英俊来,这俩家伙在欧洲该不会结婚了吧。 其实他们结婚不结婚和我都没啥关系,我有萧安在身边,我就不该惦记杨宁。 萧安这大体格子多好啊,肩宽腰细脖子长,经过这一年的劳动,皮肤几乎和我一样的颜色了,比我淡一点有限。越看越健康。 我要是腿折了,萧安这大体格子肯定能把我扛起来。 她最近做的力量训练挺多的,力量训练做的多,那么肌肉量就会增加。肌肉量增加会增加代谢,有利于降低体脂率。 我看萧安的体重,大概有一百三十斤了,不过一般人看她可没这么重,最多也就是一百一,肌肉的密度比脂肪大多了,不显胖。 不过书生一直说萧安的脂肪率太低,尤其是皮下脂肪太低,这样不利于生孩子。萧安才不听,而且我发现她有点对力量训练痴迷了。 我也劝过他,多做做耐力训练,肌肉过大的话,会影响美观不说,也会影响战斗力,起码你就不灵活了嘛! 萧安是个很固执的人,根本不听,不过最近这些天一爬上,她身上的肌肉掉了不少,胳膊和小腿都细了一些。 但是体重绝对增加了,因为我发现她的腰部,臀部和大腿都壮了不少。 朱泉打拳的时候,嘴里会发出咚咚咚吃吃吃的声音,打着打着,他突然停手了。 我随即看了过去,朱泉正看着前面发呆,过了十几秒之后,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只黑熊。 朱泉大声说:“师父,是熊!” 这黑熊个头和人差不多,站起来一米八,体重三百多斤,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凶。 我说:“按理说黑熊不会主动攻击人啊,我估计啊,这黑熊的窝离着这里不远了,我们进了人家地盘。” 朱泉这小子已经摆好了架势,黑熊直接就朝着他扑了过去。 这小子倒是机灵,一个下潜迎击,一拳就打黑熊脸上了。 但是黑熊脸多大啊,多结实啊,人家就用脸接了他一拳,然后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头。 朱泉曲臂防守,这一巴掌拍他胳膊上了,就听砰地一声,直接把这小子给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打拳,体重差十斤就有很大差别了。更别说这三百多斤的黑熊了。比朱泉加上我还要重呢,算起来我和朱泉、书生三个差不多。 不过我心里也清楚,朱泉和书生联手也好,朱泉和我联手也好,我和书生联手也好,制服这黑熊没问题。 我起来笑着说:“我和这黑熊玩玩!” 第320章 上山打老虎 黑熊的攻击力是有限的,在北方,熊是东北虎的食物。 四川也有老虎,不过四川的老虎比东北虎就差远了,小一圈,最大的也不过三百斤,小的也就二百斤。 一个二百斤的老虎别说是吃黑熊了,就算是熊猫都不怕它。 对于一个一百七十斤的拳手来说,二百斤的老虎还真的没啥可怕的。当然了,眼前的这黑熊就更没啥好怕的了,熊的攻击力比老虎还是差得多。 我举着俩大拳头就上去了,这黑熊见到我之后,站了起来,毛都炸了起来。这样显得更高大了。 我可不是好糊弄的,站起来我就怕你了吗? 它和我的个头差不多,站起来也没啥压迫感。 黑熊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连续出拳,一个个的刺拳打在黑熊的脸上,它也受不了,开始用爪子乱拍。 我看准时机,一个侧闪,上步,连续用前手掏它肋骨。 砰砰砰连续三拳都打中了,全是重拳。黑熊倒是一点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跑了。 这是知道疼了。 野兽最不喜欢的就是以命相搏,他们很怕受伤。野兽和人不一样,野兽要是受伤了,一旦感染,那就只能等死。 人是群居动物,起码可以互相照顾一下,但是黑熊也好,老虎也好,他们要是受伤了,就只能等死。 就算是狼,是群居动物,想互相照顾一下,但是他们又会照顾个啥啊! 受伤对于野兽来说,是致命的。 黑熊被我三拳打跑了,书生笑着说:“守仁,可以噻!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守仁打熊!” 朱泉笑着说:“师父,你说武松打虎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说:“就算是华南虎怕是也不行哦!起码要两个人才能制服。当然了,要是武松不讲武德,上刀子的话,赢的概率会很大。不过我严重怀疑古时候的搏击术,一个人对一只老虎,有点不可信。” 书生说:“尤其是当地出了名的大虫,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只非常厉害的公虎,三百斤左右的那种。这个武松喝多了酒,本来身体素质就不行了,竟然骑在老虎身上,用拳头把老虎砸死了,简直匪夷所思。” 我说:“别说是老虎,让他用拳头砸死我都不可能,所以,小说就是小说,别太当真。我们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也不要小瞧了我们的战力。要是我们遇上了这边的老虎,我们三个还是能轻松应对的。” 朱泉说:“要是用匕首,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嘛,要是用枪,我还可以一挑一百呢!我们说的是拳脚。” 我们正在说着,就听前面的山头上,真的传来了一声虎啸声。 虎啸山林,吓得小猴子和狐狸都躲到了我们的身后。 我说:“他娘的,还真的有老虎。” 萧安说:“四川老虎多得很,还是不要大意,真要是不小心被老虎从背后偷袭咬住脖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也许是年轻吧,我现在一想到老虎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还真的想和老虎碰碰,看看这三百斤的老虎到底有多大威力。 我说:“书生,要是遇到老虎,我们抓一只。” 书生说:“你开啥子玩笑,把老虎吓跑就好了,不要惹是生非。” 我一看和书生商量不下去,就去找朱泉了,我小声说:“泉儿,要是咱俩遇上老虎,你有把握打赢不?” 朱泉说:“用刀子肯定行噻!” 我说:“用刀子干啥,又不想吃老虎肉。我说的是检验一下战斗力。” “师父,你想做啥子?” 我说:“徒手和老虎搏斗,你有几分把握?” “我有把握把老虎喂饱。” “没出息。”我白了朱泉一眼,心说这小子平时挺狂的,关键时候还是掉链子了。 我又去找了萧安,我坐在萧安身边,此时的萧安已经准备好拉二胡了。 我抓住了二胡,小声说:“安姐,你说,我是说如果,假如,我俩遇上了老虎,你说我俩能抓住老虎吗?” 萧安白了我一眼说:“你在想啥子,那是老虎,不是花豹,更不是黑熊,别说是老虎,你能抓住一只熊猫再说吧。” 我心说这些人怎么就怂了呢,我说:“一个人肯定不行,安姐,我觉得我俩没问题。这样,你抱住老虎的脖子不放手,我朝着老虎的脸就是一顿输出,先打脸,再打肋骨,我保证我这拳头能打穿老虎。打疼了,老虎也怕!” 萧安小声说:“老虎和黑熊是两回事,没有一点容错。只要被老虎咬到,不管是胳膊还是腿,咬到就死定了你晓得不嘛!你不要乱想,只要遇到老虎,果断掏刀子。” 我一看商量不通,心说他娘的,什么时候我遇到老虎,打一个给你们看看。 武松打虎是假的,我王守仁打虎可不是假的。我要是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岂不是可以名垂千古了吗?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巴不得遇到一只老虎。 第二天我们沿着山脊上的小路走了一天,我觉得也就是走了二十里路,一直在林子里钻,没有找到下山谷的路,也没有遇到老虎,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开阔地扎营。 一天走下了,累得动都不想动,本来运动量就足够大了,朱泉这小子竟然还有精力练拳。 不得不说,这小子有点魔怔了。 我靠在旁边的树上大声说:“泉儿,差不多得了,你这样练,容易把身体搞垮。” 朱泉说:“我必须抓紧练,争取一年内打败你!” 我一听笑了,我说:“你打败我?你体重没我大,身高,臂展,腿长都不如我,你拿什么打败我?” 朱泉说:“努力,我要靠着努力打败你。” 我说:“努力不是透支身体,你这么练,迟早把自己练死。书生,你说是不是嘛!” 书生也说:“泉儿,差不多行了,打拳这种事也是要看天赋的。” 朱泉说:“我有天赋。” “你有个锤子天赋,身高不足,胳膊短,腿也短。” 朱泉说:“但是我攻速快啊,师父打三拳的时间,我能打出去四拳。” 我说:“打中优先,而不是看谁打的快,打拳主要还是要看时机的把握和节奏感。你打得再快有啥用嘛!别练了,休息一下嘛!” 朱泉这才站直了身体,就是这时候,我们又听到远处传来了虎啸山林的声音。 老虎的叫声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它一叫,所有的野兽都低下了头。 小猴子和狐狸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站直了身体,看着老虎叫的方向,心说你老叫做什么,你有种出来啊,我俩碰一碰,一决雌雄! 第321章 虎王庙 我现在几乎忘了是来做啥的了,什么凤凰谷,什么建文皇帝的宝藏,都去他妈的吧!老子是来找老虎的。 要不怎么说年轻呢,一门心思就觉得自己行了,比老虎都要猛。我膨胀了! 在剑阁七十二峰周围这么走,一直就能听到老虎的声音,有时候在前面,有时候在后面,有时候在山谷里。 我们走了七天之后,大概搞懂了这七十二峰的造型。 在地图上看不出来,实际一走发现,这剑阁七十二峰就像是插在一个锅里的七十二把长短不一的剑,凤凰谷就像是一口锅一样,装着这七十二峰。 我们就像是一直走在锅沿上,总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走着走着,我们也失去了方位了,对照不出来到底走到了地图上的哪个位置。书生干脆收了地图,每天拿着罗盘定位。 到了第九天的上午,天阴了下来,气温骤降,眼看就要下雨。 我说:“赶紧找个地方扎营吧,要下雨了。” 书生却拿着罗盘对照着周围不说话,也不动。 我凑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你看啥呢?” 书生说:“这里不太对啊!” 我说:“咋了?” “文曲形如生蛇蜿蜒,娥眉屈曲活动。散在诸山之中,为行龙过脉,若自作龙,常带辅、弼二星,间三吉星,而出后妃女贵,并资财美色。若欹斜如死鳝,散漫如撒网,突如烟包,碎如疮样,则为坛庙、淫邪败绝之地。” 我说:“你说人话!” 书生说:“按理说这里要么有一座宫殿,要么就有一座庙!只不过这庙不是什么正经庙,是一座邪庙。” “真的假的?”我大声疑问。 同时,我看向了周围,心说这山麓上咋会有什么宫殿什么庙嘛,在这里修宫殿或者庙,喝水都成问题。 但是我仔细一大量,还真的看出来一点端倪了,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似乎有一条小路,隐隐约约钻到了林子里。 我伸着脖子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草,这里的草普遍比周围的要矮小很多。我用手抓了一把,用力一拽,直接带下来一块草皮,在草皮下面,竟然铺了一块石板。 这里竟然真的有一条石板路。 我大声说:“真的有路,我们找到下山的路了。” 朱泉最先过来,蹲下用手拔掉了很多草,最后露出来了这条小路。 小路只有五十厘米宽,但是只要有路就足够了。 我们这么多天实在是太难了,在这山顶上踩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一直走。有时候都不确定是不是路,还是要往前走,现在终于看到希望了。 朱泉大声说:“师父,真的有路,我们终于找到下山的路了。” 书生说:“不要开心的太早,这路不一定能到山下。” 朱泉说:“书生你怎么净是说丧气话呢,这路不去山下去哪里嘛!” 天开始打雷,我们抓紧下山。 虽然小路若隐若现,但是有路就比没有路要强,我们是从西北方向往峡谷内走的。开始的时候走的很顺利,最后,这小路把我们带到了一处绝壁前,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在洞口旁还竖着一块五米高的石碑,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虎王庙! 书生指着说:“虎王庙!” 朱泉说:“我又不瞎,不用你念!” 书生说:“我这不是怕你不认识嘛,这个虎字写的很抽象!” 在这洞口两边的石壁上,雕刻了很多人身老虎的雕像,这些老虎都挺奇怪的,被雕刻出来的男人和女人的特征非常明显。 就像是一群虎妖在这里集体繁殖呢。 我盯着这些画像,难免心里膈应,这种事在心里想想就好了,画在墙上是啥意思嘛! 书生说:“邪庙,这是个邪庙噻!” 天刚好这时候下起雨来了。我说:“管它啥庙,能避雨就是好庙,我们进去。” 小猴子和狐狸先进去,我们四个在后面跟着。 中间是一条石板路,两边站了很多人身虎头形状的石像,虎妖分男女,男的高大,女的瘦小一些。 这些石像一个个雕刻的很死板,但是偏偏那些器官雕刻的非常夸张,让人看了难免面红耳赤。 朱泉是个赌鬼,凡是赌鬼就离不开那些见不得人的男女关系,据说赌鬼的圈子乱着呢。朱泉倒是欣赏的津津有味,他笑着说:“师父,雕刻这个的也是个人才!” 我踢了他一脚说:“好好走路。” 再往里走,可就黑了,就在视线不太好的时候,这洞也就到头了。 在我们面前坐着一个母老虎,这石像的体型和男人差不多大,啥也没穿,坐在那里,左手搂着一个男人,右手也搂着一个男人,这俩男人趴在这母老虎的怀里,这就是俩吃软饭的小白脸啊! 我说:“安姐,安姐。” 她不搭理我,我又喊了声:“安姐!” 萧安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 我说:“你来我这边。” 萧安过来,我就抓住了她的手,我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 我说:“这庙有点邪性,安姐,不要离开我身边。” 萧安点头说:“我很紧张。” 我心说,你紧张,我比你还紧张,我哪里见过这阵势啊! 为了缓解尴尬,我故意大声说:“书生,这他娘的到底是庙还是窑子啊!” 书生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这里太邪性了。不过我看啊,这里是一座庙。你看,这里还有香炉呢。” 这香炉很简单,就像是农村养猪的那个猪食槽子。不过看里面的香灰是真的不少,看得出来,在以前这里的香火还是不错的。 全是石头雕刻的,虽然是蒙了灰尘,但是看不出这里荒废了多久。 书生挠着头皮说:“弄这样一个庙是做啥的呢?我怎么觉得这里崇拜的是生殖呢,你们看这些雕像,似乎努力在强调生殖的重要。” 我说:“生殖是很重要,但是也没必要强调吧,这不符合我们华夏文化呀!” 朱泉说:“最关键还是一只母老虎!一只母老虎,两个男人,这母老虎怕是要倒反天罡啊!” 我这时候灵机一动,我说:“书生,你说这里以前会不会有个女王呢?这里的人崇拜老虎,以老虎为图腾,以生育为信仰,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文化。也就是,一女多夫。” 书生摆着手说:“这不符合生殖逻辑,一百个丈夫也没用,她一年最多生一胎。但是一百个女人,一个丈夫就不一样了,逻辑上来说,一年至少能生几十个。就算是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也没能一女多夫,就是这个道理噻!” 萧安这时候小声说:“我还是觉得这里很不舒服。” 要不是外面在下雨,我也不想住在这里面。这些雕像实在是让我觉得不自在。 我说:“眼不见心不烦,我们搭帐篷,吃东西睡觉,明天继续下山。” 第322章 土夫子 这天我做了一晚上梦,在梦里没有裤子穿,躲了一宿。 一直到醒了,我的心脏都不舒服,我实在是搞不懂,为啥在梦里会没有裤子穿。都说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难道我白天发愁穿裤子的问题了吗? 醒来之后缓了很久,突然又有了一种濒死的感觉,吓得我叫书生。 书生跳起来就给我量血压,看我眼睛,摸我的脉搏,就在他这一套刚弄完的时候,我出了一身的虚汗,往后一躺,闭着眼说:“好多了。” 书生说:“没啥事啊,你是不是低血糖了啊!” 我说:“我低血糖个锤子,我昨晚吃多少饭你又不是不知道。” 书生说:“这就奇怪了,好好的怎么会有濒死的感觉呢?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我用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头发,包括脸上,全是汗珠子。我懒得搭理他,闭着眼不说话。 我装,难道这一身汗也是装出来的吗? 书生继续为我量血压,用听诊器听我的心肺,都没问题。 最后他说:“大概是偶发的,没什么关系。” 我说:“庸医,这明显就是庄客了。” 书生说:“啥叫庄客?”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小时候就庄客过对门的二老娘子。二老娘子头七的晚上,我突然就觉得浑身没力气,躺在炕上身体就像是飘了起来似的,是我爹拿了一把菜刀,在屋子里一顿挥舞,我才好了过来。据说是二老娘子头七回来看我了,二老娘子活着的时候确实挺稀罕我的,她回来看看我倒是不要紧,差点把我带走。” 朱泉说:“师父,真的假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 书生不屑地说:“你这都是迷信,哪里有什么鬼魂嘛!要是有的话,谁看到过嘛?” 萧安这时候说:“昨晚我做梦捡钱,地上有捡不完的铜板和银元,把我开心死了。醒来才发现,都是一场空。平时我都不怎么做梦的。” 我睁开眼,此时我的力气已经回来了五成,我起来钻出帐篷,看着周围的这些神像,越看心里越觉得不舒服,我说:“还下雨呢吗?” 书生说:“还在下!” 我看向了洞口,猴子和狐狸都蹲在洞口看着外面,此时的洞口就像是水帘洞一样,在往下淌水。 我在心里骂了句马德,然后走到了洞口,看着眼前的剑阁七十二峰,这一大片山谷,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现在离开这里是不现实的,就算是再不愿意在这庙里呆,也得呆上两天了,看来这雨啊,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再次回到帐篷里之后,我这心里就有着一股无名火,而且满脑子都是男女那点事。 说心里话,我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迈不开步的男人,更不会一天净想着男女那点事,我还是有正形的一个人。 今天也不是咋的了,思春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萧安,同时我也知道这样不对,还在对抗着自己的欲望。 实在是不行,我干脆脱了上衣,去洞外面,顶着雨练拳去了。 这里的气温不超过十五度,加上淋雨,顿时就清醒了过来,体内的那股躁动直接被压了下去,人也变得轻松多了。 要是一直在里面硬抗,我觉得我快疯了。 我在外面喊:“泉儿,来,打一场啊!” 朱泉平时总缠着我和他打,我懒得搭理他,主要他不是我的对手,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今天朱泉听到我喊他,开心的不得了,拿着拳套就出来了。 我俩缠好了手之后,就在洞口打了一场。 我还是让着他的,我主要就是想看看他的体能。我打的很轻松,进退有度,有轻有重,体能分配的非常好。 朱泉不行,他急着证明自己,打得很紧张,很累,打了五分钟体力就不行了。 我一轮进攻之后,他遭不住,弯着腰跪在地上开始喘气。 我说:“打拳不要急,不要想着一下把人打死。两个人水平要是差不多,你要拿出蚂蚁啃骨头的精神来,一点点蚕食对手,一直到对手露出破绽为止。” 朱泉说:“师父,我啥时候才能打败你啊!” 我说:“你为啥非要打败我呢?你要专注的是自己的提高。打败谁并不是打拳的意义!打拳的意义在于,它能让你自信地活着,不必担心被人欺负,甚至可以站出来主持正义。” 朱泉说:“现在打仗都用枪了,打拳还有用吗?会不会被淘汰?” 书生在一旁说:“打仗的时候用枪,打架的时候还是要用拳头。还有,我觉得打拳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好处,就是能让你的身体时刻处在一个最佳状态,能提高你的生活质量。泉儿,你以前赌钱的时候啥子身体嘛,病恹恹的,现在你壮得像一头牛。以前你比鬼都要懒,现在叫你干啥,你跑得比兔子都快。” 朱泉说:“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没处使。我觉得我该找个婆娘了。” 我说:“去你大爷的,你脑子里除了赌钱就是女人,你就没一点别的追求吗?” 朱泉说:“追求啥子嘛,半为修行半美人,男人活着不为了美人还为啥子嘛!师父,你活着是为了啥子嘛!” 我说:“我要解放全世界,你相信吗?” 朱泉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他说:“师父,你也是个读书人,想那些做啥子嘛!想点实际的,多搞点钱,抓紧娶了师娘过日子。解放全世界这种事太难了,我们还是干点简单的比较好。” 我撇着嘴说:“胸无大志!” 书生这时候突然说了句:“我倒是觉得泉儿说的有道理,解放啥子全世界,守仁,我觉得我们的人身观要改一改了,我们先改成解放凤凰谷吧。” 我们三个站成一排,看着眼前的剑阁凤凰谷内的七十二峰,身后的萧安拉起了她的二胡,经典曲目《二泉映月》。 雨是下午停的,即便是雨停了,山上的水还是一直在往下流。不得不说这剑门山的植被太好了,这水一直流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才算是停了。 今天的天气晴朗,有风,到了傍晚的时候,林子里的露水就吹干了,天色已晚,我们只能再住一晚,第二天再上路。 说心里话,我真想把这个庙砸了,这些人身虎头的雕像属实伤风败俗,我反正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文化。 我甚至觉得这两天一直睡不好,都是被这环境影响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我们要下山的时候,就看到桥上有人,十几个人从桥上扔下了绳子到凤凰谷内,到了八点半的时候,上面的人开始顺着绳子往下降。 雨后的天气很稳,没风,空气里都带着香甜的气息。 桥上的人一个个往下降,一共十三个人,在中午之前全降了下去。 我们就在洞口举着望远镜看着,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看清了下降的人里面,有三个女的。 我放下望远镜说:“绝对不是官府的人,看起来像是一群摸金校尉!” 书生说:“看来也是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把他们给吸引了过来。” 萧安说:“书生,看得出来是哪里的人吗?” 书生摇着头说:“说不好,不过看身手,像是五陵原那边的人。他们善于挖黄土,钻老鼠洞,咋会跑剑门山来了嘛!” 我问:“摸金倒斗也有势力范围吗?” 书生摇着头说:“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五陵原那边的土夫子很少出黄土高原,他们出来了,一定是认定这里有大墓了。” 剑门山上的桥已经合拢,只不过是没有搭桥板。连续三次被雷击,官府的人估计也觉得这里不吉利吧,或者觉得这里是一个聚雷区,这才从旁边又修了一座桥,这座大桥就这样架在空中,荒废了。 倒是给了这群土夫子机会,一下来了十三个人,这下面得有多大一个墓啊! 我说:“建文皇帝的宝藏该不会真的在这里吧,书生,我们得抓紧下山了。” 就是这时候,在凤凰谷里,传出来一声虎啸。 我小声说:“有老虎!” 朱泉说:“师父,我咋觉得这凤凰谷里有点邪啊!” 书生说:“废话,要是不邪,会连续遭雷劈吗?进了这剑阁凤凰谷,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而我这时候,一直想找一只老虎碰一碰,我倒是对宝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 人啊,是会变的,以前追求的东西,过上几年再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比如我在北平的时候,斜对门有个叫秀梅的姑娘,白白净净的,胸脯也大,我曾经一度为她痴迷。但是现在想想,太可笑了,那秀梅有啥好看的嘛,腿短,脖子粗,走路屁股一拧一拧的,和杨宁比,和苏梅比,根本就没可比性,尤其是现在,我突然喜欢安姐这一款的了。 这大体格子,看着都顺眼。 我一挥手说:“我们下山,大家小心野猪,别被猪给拱了。” 我发现,附近有很多猪粪,野猪的气息非常重。越是往山下走,野兽的气息越重了起来。 第323章 剑 冢 在我们脚下有一片云,穿过这片云之后,气温逐渐升高。山坡上也开始长了不少果子,随手可以摘了吃。以柚子为主,虽然不好吃,但是解渴啊! 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是谁在这里中了这么多这玩意,你多种点橘子不好吗?柚子这东西皮厚,肉粗,水又少,到底是谁在喜欢这玩意嘛! 不过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强,我们走累了,还是会摘一个下来,用刀子削开吃。 酸,猴子根本就不吃这玩意。估计猴子盯着我觉得奇怪,这么算,他为啥会吃?这家伙该不会是傻了吧! 随着高度的降低,逐渐我们在路边看到了香蕉,这下我们和猴子都开心的不得了。 书生说,香蕉是最好的补充糖分的水果了,甚至可以当饭吃。 我以前一直听说四川这地方有香蕉,但是没见到哪里长了,这下是真的开眼界了。 我以前在北平的时候,见到有钱人家吃过这玩意,不过都是绿香蕉,需要在家里放上一些天才能吃。 现在好了,直接就有长熟的,我自己抱着一盘吃了起来,吃完了这一盘也就吃饱了。 我们四个吃的都很开心,朱泉说:“想不到这里还有这好东西,四川香蕉很少的,这东西广西那边长得多。” 我说:“是啊,这边橘子多,香蕉还是头一次见到。” 书生说:“这里也算是四川盆地里的小盆地了,属于小气候,和外面没有可比性。” 越是往山下走,这风就越小了,现在我甚至觉得这里一丝风都没有了。身边的树叶一动不动,显得我呼吸的声音特别大,要是用心听,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正在这里觉得安静的瘆得慌呢,突然前面呼啦一声,一大群白鹭也不是什么鸟就飞起来了,接着就像是打开了啥开关一样,大量的鸟开始叫,那可真的是百鸟争鸣。 有这些鸟叫,我也就放心了,说明没啥危险。我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天,这地方怪邪性的。” 朱泉说:“可不是么,这也不像是在四川啊!” 书生一只手拿着扇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他摇头晃脑地说:“这就是人间仙境啊!” 他正在那边美呢,刚好就从旁边冲出来一只大野猪,上去就从后面拱了他一下,把这小子铲了个大跟头。 野猪也不恋战,拱完了就跑了,书生跳起来,想报仇都没地方报。 他的胳膊摔青了一大片,他一边拍胳膊上的沙土一边说:“偷袭,这是偷袭!” 我和朱泉笑得都喘不上气了,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萧安也笑得站不住,不过她抱住了一棵小树,小树都笑得不行了,跟着萧安抖个不停。 书生的扇子都摔丢了,他好不容易把扇子找了回来,这下不装逼了,把扇子收了手里,手里抓着弹簧刀大喊:“有本事出来,我们单挑。一头野猪也敢偷袭我,你当我吃吃素的吗?” 任凭他这么喊,野猪也没有再回来。 我说:“别墨迹了,快点下山,争取天黑前到山脚下!” 我怕发现在山谷里虽然有一些大树,但是大树排列的并不稠密,这山下是有给人活动的空间的。只要到了山下,有了活动空间,那就绝对安全了。说白了,现在的林子里,要是突然窜出来一只老虎,还真的防不住。 我们加快了脚步下山,越是往山下走,越是觉得人的气息越重了。 就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段矮墙,在矮墙的尽头是一座炮楼子,不过此时这炮楼子已经坍塌了。 具体这炮楼子以前是干啥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圆形的,就一个小门儿,连个窗户都没有。 再往前走,地面上就有规划的道路了,道路上铺的都是石板,经过雨水的冲刷,现在亮的和镜子似的,能照进人去。 尤其是现在被夕阳一照,泛着光。在道路两侧有一株一株的竹子,在竹子下面还长了不少蘑菇。 朱泉儿和书生开始摘蘑菇,书生说这些都是能吃的蘑菇,我对此表示怀疑。 蘑菇这东西因人而异,有的人吃了没事,有的人吃了就会有幻觉,突然猴子会和你说话,狐狸会问你吃饱了没有。 我是不敢吃这玩意,天知道吃完了会有啥反应。 再往前走,路边开始有墓碑了,墓碑就像是一把把插在地里的长剑,形状大同小异,有大有小,和山谷里的七十二峰有点互相呼应的意思。 墓碑上没有文字,只是有一些花纹,有的是云纹,有的是兽纹,兽纹清一色的老虎。 墓碑后面没有坟头,也许是这里的文化吧。 我说:“这剑阁里也许真的有人在修行,这些该不会是这里的道士吧,想从这里飞升的,结果失败了。” 书生说:“我们现在离着那群土夫子下落的地方有五公里,天眼看就黑了,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们,明天我们再摸过去。” 老虎在山谷里再次叫了起来,这次叫声更近了。我能明确感知到,这老虎就在我们五公里之内,我们到了这只老虎的地盘。 我看着前面,在这些长剑一样的墓碑周围,零零散散有很多的橘子树,这些橘子树上都挂满了橘子,有一些猴子在墓碑之间跑来跑去,见到我们来了,这些猴子也不怕,最多就是从地面跳到了墓碑上,蹲在上面看着我们。 这里的猴子和我们带来的小猴子不太一样,我们带来的猴子长得粗壮一些,这里的猴子纤细一些,不过胳膊和腿都更长,更善于攀爬。 这些果树围绕着前面的一座山峰,这也就是剑阁七十二峰之一,在山峰上有大量的树木,我们的猴子冲上去的时候,这群猴子一起朝着山峰跑掉了,只用了几分钟,就都钻进了前面的山林不见了。 大量的白色的鸟围着那座山峰在飞,此时太阳落下,那些鸟也随着太阳落下,落进了这山峰当中。 一条小河从山峰的西边流过去,往南走了,在河里有一群野鸭子,一只大的带着一群小的。 大的不老实,经常钻进水里,小的找不到大的,挺着急的,四处张望,当大的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小的会一起朝着大的游过去。 我们就扎营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在我们身后是一片竹林,竹林前面是草地,草地上有一棵老橘子树,长大腿那么粗,树上挂满了橘子,特别甜。 书生和朱泉在河边洗蘑菇,洗了慢慢一大锅,要我给他们煮蘑菇汤。 煮完了的时候天刚好黑透了,我们在帐篷里挂着马灯吃了起来。 第324章 受伤的老虎 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顾虑的,看他们吃的香,总觉得自己不吃亏得慌,吃吧,管那么多干啥。 于是我也就背叛了自己,敞开吃了起来,真香! 一天要是很累,根本就不会存在睡眠问题,还不到九点钟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有猴子和狐狸站岗,我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倒下就睡,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不想起,一直就这么躺到了九点钟才起来。 想睡就睡,人要是能懒一下,就必须懒着,那么勤快干嘛! 说心里话,能不能搞到钱,和你勤快不勤快没有直接的关系,选择永远大于努力。 起来之后,朱泉和书生俩人去山里找野菜去了,说是要喝蔬菜汤。 这他娘的是来寻宝的还是来度假的啊,我这人不太在乎吃的,能吃饱就行。就是让我一直啃饼子,我也觉得不错。我也不会喂了一口吃的钻林子里去找野菜,那玩意不吃能死?怪麻烦的。 萧安拿了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她洗衣服总是顺便把我的衣服也洗了,我一直觉得这是对我的暗示,给我洗衣服,是不是就证明是我的女人了呢?为了这件事,我心里一直都是暖融融的。我和安姐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在感,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阳光和空气一样,抚育着我,又无声无息。 这么美丽的画面没过一刻钟,小猴子突然蹲在一块墓碑上吱吱叫了起来。并且很不安地跳来跳去。 我顿时警惕地拔出了刀子,大喊:“安姐,小猴子预警。” 萧安拎着衣服就跑了回来,把衣服往一块墓碑上一搭,进帐篷就拽了铲子出来。 就是这时候,我看到一只老虎从河对岸一步步走了过来。 老虎走路和别的动物真的不一样,脚抬不起来,和生病了似的。 这老虎在小河的对岸,走到了河边之后,低下头河水,那大舌头,吧嗒吧嗒的。 这家伙虽然不是六七百斤的东北虎,但是也绝对不是二百斤的普通华南虎,这家伙起码有三百五十斤。 细看之下,这家伙的肩膀上,插着一把匕首。 老虎喝完了水之后,一跃而起,就到了河的这边。 那里正是萧安刚才洗衣服的地方,这老虎肩膀上插着匕首,但是并不影响它走路,走起路来还是四平八稳。 它突然抬起头来,朝着山林呼啸了起来,然后竟然趴在了河边,开始舔自己的爪子。 它的腿上,脸上都有血,看得出来,这家伙刚刚捕猎来的,难道这家伙吃了人。土夫子里有人被这老虎给吃了? 看老虎的肚子,吃的都圆了,看来是撑坏了。 这老虎一叫,吓得猴子和小狐狸一起上了树,猴子到了树上就安稳了,但是小狐狸在树上还是瑟瑟发抖。 我回头看看那棵橘子树,然后拿着刀子一步步朝着那老虎走了过去。 萧安在我身后喊我:“守仁,你疯了嗦!不要招惹它!” 我说:“没得事!我心里有数。” 我越走越近,这才意识到我以前想错了,我能三拳打跑一头黑熊,但是想三拳打跑这老虎是不可能的,这家伙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我一步步靠近,越是靠近,这种压迫感越强,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抓着刀子的手背在身后,我说:“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老虎抬着头看着我,它也许没搞懂,眼前这两脚兽啥情况啊,是来送肉吃的? 我反正也做好了准备,只要这家伙攻击我,我就直接动刀子了,直接朝着咽喉就是一刀。 书生和朱泉早就从林子里跑出来了,见到我朝着老虎过来了,这俩家伙都急了。 朱泉说:“师父,那是老虎,不是野猪!你是不是傻了?” 书生说:“守仁,别乱来,这玩意咬住你就拖走了,我们救都救不到你!” 我走到了老虎的近前,慢慢地伸出右手,抓着刀子的左手在背后,紧了紧。 我死死地盯着老虎的眼睛,这老虎盯着我,呼噜呼噜喘着气,我实在是听不懂这老虎在说啥,管它呢。 这老虎比我家那张虎皮还是要小很多,我现在就当它是一张虎皮了。我也不知道为啥非要和这老虎较劲,也许这就是男人吧。 男人都是很天真的,比如会无缘无故去够头顶的树叶,会捡起一块石头去砸马蜂窝。 就像是现在,我要是把老虎肩膀上的匕首拔下来,估计我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吧。武松的故事是假的,我王守仁干的事情可是真的。 我的手慢慢地抓住了匕首,猛地就拔了下来。 老虎吃痛,直接跳起来,大叫一声之后,扭头就跑,直接越过了小河,到了河对岸之后,竟然转身看看我。 我看着老虎哈哈笑了,我说:“怕个屁啊,老子在帮你晓得不!” 我故意用四川口音说的,我怕它听不懂。 书生和朱泉一起跑过来,书生说:“守仁,你胆子太大了。” 我说:“这算啥?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可是摸了老虎的肩膀。” 我这时候看着手里的匕首,在这匕首的刀刃上,竟然有字。是一个篆字。 我给书生看:“这是啥字?” 书生拿起来看看后说:“赵,赵姓在五陵原到长安一代是大姓,这一伙土夫子应该是姓赵的吧。” 我说:“怕是有一位被这老虎给吃掉了。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人了。” 朱泉把匕首拿过去,割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说:“师父,这匕首真锋利,我刚好却一把匕首,送给我吧。” 我说:“你喜欢就拿去嘛!又不是啥稀奇东西。” 我手里这把匕首才是宝贝,不仅能杀人,还能杀僵尸。 书生手里的弹簧刀也非常好,是欧洲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尤其是这钢材,又锋利又有韧性,国内的铸剑师没有这个手艺。 这老虎晃晃悠悠往东走了过去,它一直走进了山林里之后,山林里的猴子们都吱吱叫了起来。 很快,猴子从山里出来觅食了,在山峰周围有大量的平原,在这平原上有大量的果树,有橘子,有香蕉,甚至还长了很多甜瓜。 除了这些,这里还有大量的水草,这些水草吸引了大量的山羊在这里觅食。 有了山羊,也就有了狼,全是体型较大的灰狼,一群一群的在草地上游荡。 就在这果树下,草地旁边,有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这些石板路在这平原地带肆意延伸,延伸到了凤凰谷的每一个角落。 书生指着东方说:“我们还在剑阁边缘,我们往东走,往腹地走,我觉得腹地会更有意思!” 第325章 守陵人 我见到一群野牛,这家伙一千多斤,有个十来只,在那边低着头吃草呢。 见到我们来了,人家只是抬头看看我们,估计它们只是当我们是另一种猴子吧。 在野牛周围,还有一群四五十只野狗,这群野狗和野牛比很小,但是和家里的狗比起来,那就太大了,每一只都有八九十斤。 野狗长得挺好看的,大圆耳朵,身体健硕,一对一的情况下,普通人不是这玩意的对手。 不过这群玩意想抓野牛不现实,他们最多就是抓一只山羊,连野猪都抓不到。 野猪是老虎的口粮,野牛这东西,在这里几乎是无敌的,不过野牛总会年老体弱,迟早会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 这也是自然规律。 现在只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律,人死了之后,会埋掉或者火化后再埋掉,避免了成为野兽的口粮。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好处,在我看来,就是多此一举。我倒是想立个遗嘱,我要是死了,就把我扔到这剑阁来喂野狗算了,埋上的话可惜了,浪费了这一身肉。 书生用扇子指着前面说:“守仁,这边有点意思了嘿!” 除了这些,还有大片的香蕉林,香蕉这东西是草本植物,长了香蕉之后,就会成为野猪的口粮。野猪可不像是猴子那么文明,上去就拱,把香蕉草踩倒了之后,去吃上面的香蕉。 要不是这里有老虎收拾他们,这剑阁七十二峰,估计会被野猪给糟蹋完了。 我说:“这世上要是只有好人,没有坏人,怕是也没啥意思了吧。” 书生疑惑地哦了一声:“此话从何而来啊!” 我说:“没啥,我就是乱说的。我就是觉得,这世上的人要是都一模一样,还真的没啥意思。大家都是正人君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说这社会还有可能进步吗?” 书生笑着说:“守仁,你把我说迷糊了,咋突然想起这个话题?” 我说:“野猪,老虎,水牛,野狗,山羊,河里的鱼,空中的鸟,这相当于世上各种各样的人,你觉得呢?” 书生点点头说:“颇有道理!” 朱泉笑着说:“师父,你太厉害了。” 朱泉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书生直接就踹了朱泉一脚:“你师父放屁都是香的嗦!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马屁精!给老子闭嘴,你侮辱了老子的耳朵晓得不?!” 朱泉说:“我没让你听,你不想听可以捂住耳朵嘛!” 再往前走,地面上的墓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尊的人像。 这些人都是道士打败,一个个穿着长跑,温文尔雅,有的拿着拂尘,有的拿着长剑,站在路边,还真的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这些道士不是孤立的,在这些道士背后,都有一座塔。有的三层,有的五层,有的七层,还有的九层,咱也不知道代表啥。 塔也是石塔,用整块石头雕刻出来的,大小不一。 三层的也就五十公分粗,五层的有七十公分粗,反正越高的越粗。 石塔是圆形的,雕刻的技术一般,石塔上的花纹雕刻的也一般,雕刻的有云纹,有莲花,有蝙蝠啥的,总之,线条简单。一看就没怎么用心。 倒是那些人物雕刻的像是那么回事,一个个站在那里,有一股子神韵。 在前面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之间有一条比较宽的直路,路是东西走向,在路的两边还有大量的石头柱子,柱子就是柱子,没有啥造型。 书生用扇子指着说:“看来我们上道了。” 我说:“上啥道?” “大道!” 书生快速走上了这条大道,他越走越快,连续走了有三里地之后,他带着我们停在了一座庄园外面。 这庄园的建筑风格是近代的,在大门口上方有一块牌匾,写着:逍遥庄。 萧安往前走了两步,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牌匾,她说:“看起来挺新的,书生,这里有人。” 书生说:“看建筑风格应该就是最近一二百年的,是清朝的风格。这里还真的住了人,还真的是奇怪了。” 山庄内有大量的树木,这些树木都非常粗壮,在门口的几棵大树,最粗的有三米粗,我是没搞懂这是啥品种。 我对朱泉说:“敲门。” 朱泉刚要抬脚往上走,这庄园里竟然传出来了一声虎啸。 吓得朱泉刚抬起来的腿又缩了回来,他说:“里面有老虎。” 我说:“你手里有刀子,你怕个锤子,去敲门。” 朱泉一步步往上走,到了门口,抓着门环敲门,力气不大,还是挺文雅的。 我急得大声骂:“泉儿,你他娘的没吃饱吗?用点力!” 朱泉这才用力敲了起来。 很快,里面有人喊了句:“来了,别敲了,来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伸了出来。 看这老头的发型就知道,这就是清朝一奴才啊!阴阳头,金钱鼠尾辫,怎么看怎么滑稽。 朱泉大声说:“卧槽,见鬼了!” 可不是见鬼了咋的,大清早他娘的亡了,经历了民国三十八年之后,现在是新中国了。咋还有这样的奴才造型呢? 老头这时候打开了门说:“我才见鬼了呢,你们是谁呀,怎么会来到我们剑阁的啊?” 我抢着说:“大叔,我们是修桥的,头顶这桥就是我们修的,修了三次,三次被雷击,我们下来看看到底这下面有啥妖怪。” 朱泉说:“大叔,你该不会是妖怪吧,那雷是不是在劈你们啊!” “你看我像是妖怪吗?我是人,热乎乎的人。”他这时候把门打开,我看到的是一道影壁墙,在墙上画着九条龙,中间是一颗巨大的珠子,九龙戏珠! 这里面的建筑风格,怎么看都像是北平的风格。 我忍不住问:“您是北平人?”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不只是建筑风格像,这大叔的口音也像。 他嘿嘿一笑说:“听出来了?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你是汉人还是旗人?” 我说:“我是汉人,难道你是旗人?” 老头指了指里面,他说:“我是汉人,不过我家主子是旗人,我先带你们去客房,吃点饭,洗个澡,把精神养的足足的。有什么话,明天和我家主子说。” 我说:“大叔,我们不是来这里蹭饭的,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 “没有人比我家主子更了解这里了,一切等明天再说。”他转过身去,摆摆手说:“跟我来。” 他带着我们到了客房,过了有半小时,有四个穿着旗袍的侍女给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全是硬菜,肘子,猪蹄子,炖排骨,烤羊腿,酱鸭子,红烧大鲤鱼等等。 我们坐在桌子周围,门一关,搞得我们有点蒙圈了。 书生说:“守仁,这是啥情况啊?你们北平人都这么好客的吗?” 朱泉用筷子扒拉着肘子说:“不会有毒吧!” 我说:“这里咋会有这么一家子建奴呢?还有,他们到底是谁啊!咋会住在这个地方呢?” 书生顿时警惕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守仁,该不会是守陵人吧!” 第326章 半夜虎啸声 萧安手里拿着羊腿,她看着羊腿却不敢吃,她说:“我们刚到,这羊腿就做好了,知道我们要来?” 朱泉夹了一块肘子里的瘦肉,慢慢地放在了地上,两只狐狸抢着就吃掉了。 朱泉说:“师父,想下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你觉得这会有毒吗?” 我说:“肘子里没有毒,不代表猪蹄子里没有毒。” 书生吞了一口唾沫:“守仁,我们和这里的主人无冤无仇,他不至于害我们吧。” 我没说话,我知道,大家都饿了。 干脆,我们把每一样菜都给小狐狸和猴子吃了,然后静静地等待,并没有什么异样。 过了半小时之后,书生说:“我给大家试毒。” 他说完就吃了起来。 朱泉一看书生开始吃了,也抢着吃。“师父,你先别吃,我先试毒。” 我说:“一起试吧!” 这一顿可是把我们撑得啊,吃的肚子都圆了,我的腰带不知道解了几次。 吃饱了之后,大家都坐在椅子里剔牙,书生说:“守仁,东家人不错,手艺也不错。” 朱泉说:“就算是白水煮,这么好的肉也差不了。我看这桌子也别捡了,剩下的,明天接着吃,现在天气凉,坏不了。” 萧安站了起来,打了个饱嗝儿,她说:“我去躺一哈平平胃,吃撑了。” 我说:“吃撑了千万不要动,就平躺着,不然肚子会胀。” 萧安说:“我晓得。” 萧安刚走,我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大,还骂骂咧咧的。 “到底有人没人,里面有会喘气的吗?” 开始是敲门,接着就开始砸门了,声音越来越大。 大叔紧着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别砸了,来了,来了。” 我们三个排着队站在门口,看着大叔到了影壁后面,大门刚开,我们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褂子的光头,一只手拎着大叔从影壁后面走了出来,他把大叔举得高高的,大声说:“这是他娘的啥地方?” 大叔大声说:“好汉,你先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小老儿快喘不上气了。” 这大汉这才放开了大叔,大叔直接跌坐在地,摔了腰,他捂着腰哎呦哎呦起不来了。 大汉身后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我一数,刚好十二个。这莫非就是从五陵原来的那十三条好汉里的十二个人?另外一个已经被老虎给吃了,匕首此时还在朱泉的手里抓着呢。 按理说是不会错了,看来他们也是跟着路走到了这里,很顺利地找到了这里。 不过这些人可是比我们野蛮多了,一点不讲理。 这大汉踢了大叔一脚说:“你这个老杂毛,快给老子们准备好吃好喝招待着,不然拆了你这庄园。” “好汉你们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大叔忍着痛起来,用手把身前的鞭子往身后一扔,然后捂着腰离开了。 这十二个人这才看向了我们这边,里面出来一个女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一般,看起来有点英气。 她看着我们说:“嘿,你们在这里作甚?” 我说:“我们是修桥的,来这里考察的,刚好看到这里有人家,借住下来。” “修桥?” 我用手指了指头顶,大家抬头看向了那座被雷劈了的桥。 我说:“修了三次,被雷劈了三次,总要找到原因。” “找到了吗?” 我 摇着头说:“暂时还没有。” “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你晓得不?” 我说:“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这十二个人互相交换眼神,这时候,大叔已经回来,对那大汉说:“好汉,客房已经准备好了,随我来。” 大叔带着这群人住进了西厢房。 我们是住在东厢房的,刚好和这群人相对。 正房并不是主人的房间,这正房是堂屋,是用来招待客人吃饭聊天的地方,过了这堂屋之后,还有后院,后面一排正房才是主人的房间,在主人房间后面,应该还有后花园,这才符合建筑形制。 很快,那四个侍女拎着一个个的桶给这群人送吃的去了,这群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不是用动物做实验,而是用人做实验,先拿两个人吃着,每一种都吃几口,过一阵没事了,就开始和野猪一样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这个办法其实也不错,前提得人多,死两个不当回事。一旦知道有毒,他们势必会报复,那么这庄子里的人怕是都要活不成了。 所以,想给人下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大家都是走江湖的,都不傻。谁还不知道先试试啊! 有酒,这群人里面有多一半都喜欢喝酒,这里的酒是黄酒,这酒度数虽然低,但是后劲足,这群人里有一半都喝多了。 我们是不喝酒的,听着他们吆五喝六的喝了半晚上,我就纳闷儿了,喝酒的人咋都这么不要脸呢,这是啥环境啊,真喝的下去啊!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又听到了老虎的吼叫。 老虎这种东西和猫一样,喜欢晚上出来活动,他们白天通常躲在什么地方睡觉。 晚上老虎这么一叫,把我惊得顿时坐了起来。 很明显,这老虎就在后院,这声音就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书生和朱泉、萧安也都被这一声虎啸给惊醒了。 书生说:“守仁,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 我说:“大家小心点。” 我这时候到了窗户前面,本来窗户是开着的,我快速把窗户关上了。 接着,我从门缝往外看,我看到对面的那些家伙也都起来了,他们点亮了马灯,纷纷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喊着让老头出来。 但是哪里还有人啊,这里安静的出奇。 对面的人都毛了,那女的小跑着到了我们的门前,抬手敲门。 “你们听到了吗?” 我打开门,把马灯挂在了门框上,我看着她说:“你说的是老虎?” “是啊,这里有老虎。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我说:“这可是晚上,晚上能去哪里?” 书生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愿意走就走,没有人拦着你们。我们是不会和你们走的。” 这女的看看书生,她一笑说:“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这里的老虎可是会吃人的。你们不怕吗?” 朱泉说:“怕,但是和你们一起走,老虎就不吃人了吗?” 这女的笑着后退了两步,此时,他们的人已经聚在了一起,不过看样子他们不想走,而是想冲击主人的后院。 而且我发现,这群人有枪,不是猎枪,而是军人用的步枪。 他们有两杆步枪,端在两个中年人的手里。其他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匕首。他们一步步朝着正房走去,只要穿过正房就是后院,老虎的叫声就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书生小声说:“有枪就不一样了噻!” 朱泉说:“是噻!要是有枪,别说是老虎,就算是龙,怕是也要打下来。” 我喃喃道:“这是要打家劫舍还是要杀人越货!” 书生摇着头说:“事情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我们不妨看看热闹再说,这里的主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第327章 鸿门宴 就在这群人走到了堂屋前面的时候,突然堂屋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拎着马灯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她看起来四十来岁,长得挺大气的,肩膀宽,胯也宽。 在她旁边跟着两个身材修长的侍女,也都是穿的旗袍,每个人都梳了一个长长的马尾辫。 不用说,中间的是女主人,两边的是丫鬟。 女主人拎着马灯,俩丫鬟手里都拿着刀子。目露凶光,有一种要拼命的架势。 女主人说:“诸位,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要做什么?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感谢主人的吗?” 壮汉刚要说话,被那女的给拦下了。 女的走上前说:“你是这里的主人?” 女主人说:“没错,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姓金,我叫金胜男。这逍遥庄是祖业,传到我这里已经第七代了。” 女的说:“我姓赵,我叫赵婉儿。金大姐,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听到了虎啸声,怕出什么意外,想过去看看。” “能出什么意外?”金胜男这时候一笑说,:“老虎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诸位要是没事,回屋睡觉去吧,还有,晚上不要出来乱跑,最近凤凰谷,不太平。” “不太平?”赵婉儿问。 “有妖怪,大家都小心点,这妖怪是要吃人的。” 金胜男说完后退了一步,进了堂屋,丫鬟关上了门。 赵家的人都开始往回走。 我这时候看出来了,赵家的人都听这个赵婉儿的话。那个壮汉,实际上并不是这群人的老大。 这赵大壮气哼哼地说:“大姐,就这么算了?老七咋死的你忘了吗?” 赵婉儿说:“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准这里真的有妖怪呢。” 赵大壮说:“你信这些鬼话,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说这群家伙也是奇怪了,他们竟然说别人不是好东西。 赵婉儿这时候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她看着我说:“你们不是官府的人。” 我说:“你这话啥意思?” “官府的人进谷,咋可能就你们几个嘛!要是官府的人进谷,起码得有四十个人,还要带着一个护卫队才行。你们和我们一样,对吗?” 我说:“我们和你们一样,你们是做啥的?” 赵婉儿一笑说:“你就别装了,不过我也不想得到答案,心照不宣就好了嘛!” 萧安从后面走了出来,她掐着腰看着赵婉儿说:“我不管你们是做啥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大家各忙各的,互不干扰,怎么样?” 赵婉儿点头说:“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但是我也要警告你们,不要坏我们的事。” 朱泉说:“你们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噻!” “伤天害理?你当我们是土匪了吗?”赵婉儿说,“你们可以打听打听,五陵原赵家在江湖上的口碑。倒是你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朱泉大声说:“你啥子意思嘛,合着你当我们是土匪了嗦?” 我说:“赵大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赵婉儿点头说:“最好如此。” 她随即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庄子。 他们竟然不住了。 这下我们倒是有点为难了。 很明显,赵婉儿觉得这里有危险,这才不住了。那么我们呢?反正我是没感觉到有啥危险,还有,我也不觉得金胜男有什么危险,无非就是一个女人,她再危险能有多危险呢? 回到了屋子里,我说:“泉儿,检查门窗,都关好了没?” 朱泉检查了一遍说:“师父,都关好了。” 我说:“睡觉。” 天亮之后,大叔来敲门,我一开门,大叔就笑着说:“几位,主人准备了早餐,请几位共进早餐。” 我说:“我们梳洗一下就过去。” “不急不急,主人那边不急。” 我们梳洗完毕之后,出了东厢房,到了院子里之后,踩着石板路一直往北走,堂屋的门是打开的,在堂屋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摆着一盆白米粥,一盆油条,一盆豆腐脑,不得不说,这早餐实在是太对我口味了。 金胜男坐在主人的位置,她笑着说:“几位都饿了吧,坐下吃吧。我们边吃边聊。” 我吃的正香,金胜男突然问了句:“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也是从桥上抓着绳子下来的吗?” 我拿着一根油条说:“不是不是,我们是从西边下来的,那边有一座妖庙。” “你们没遇到什么东西吗?”金胜男显得有些吃惊。 我咬了一口油条,呆愣愣地看着她。 我在等她的下文,她却不说了。 书生说:“听金大姐的意思,这山里有什么东西吗?” 朱泉说:“真的有妖怪?” 金胜男说:“最近谷里不太平,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三次天雷打在了谷里,怕是要出大事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频频点头。至于说妖怪,我还真的没当真,这谷里有老虎倒是真的,妖怪,啥妖怪? 金胜男说:“你们来这里做啥?” 这话一问出来,我立即说:“我们是来考察的,修桥连续被雷劈,上面要一个答案。现在外面是新社会了,坚决杜绝封建迷信,所以我们就是想把天雷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金胜男一笑, 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豆腐脑,她喝了一口,然后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巴。她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想听一句实话都这么难。和人相处实在是太难了,人不如狗。” 说着,她招招手,从一个屏风后面,竟然走出来一只老虎。 这老虎一出来我就认出它来了,它的肩膀上有伤,正是我接触过的那只大老虎。 这大老虎走到了金胜男身边就蹲在了旁边,金胜男用手摸着老虎的头说:“你们不要怕,这老虎比猫都乖呢。它和人不一样,它懂得感恩。” 我说:“昨晚就是它在叫吧!” 金胜男说:“晚上的时候它不睡觉,就喜欢到处跑。倒是白天老实很多,一直在家里陪我,哪里都不去。”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也就不说啥了,紧着把碗里的食物吃了,然后就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我还抓了两根油条。 回到了我们的东厢房,朱泉瞪圆了眼睛说:“师父,这婆娘竟然养老虎。” 我说:“养老虎也没啥奇怪的。” 萧安说:“她这是在警告我们,想让我们知难而退。看来,赵家的人倒是没找错人,赵家的老七还真的是被金胜男害死的。” 我说:“动不动就让老虎去吃人,这金胜男还真的不是什么好鸟。” 书生说:“如果她是守陵人,那么也算得上是师出有名,情有可原吧!” 我这时候小声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养了这一只老虎,还是一群老虎呢?”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是啊,要是只有这一只老虎,还好对付,要是金胜男养了一群老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第328章 一袋子金币 我都不记得上次吃油条是啥时候的事情了,尤其是这么正宗的油条,外焦里嫩,越嚼越香。 两根油条吃完了,我指着外面说:“我再去要两根。” 朱泉说:“师父,你连盆都端来呗,我也吃点。” 我出去到了正房屋的时候,金胜男还坐在那里在吃早餐呢,她吃的很斯文,和我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说心里话,我觉得这么吃饭,多少有点装,快点吃完了该干啥干啥,怎么还能拿吃饭当正经事了呢? 看到我进屋了,金胜男显得有些意外,她看着我说:“有事?” 我指了指桌子上装着油条的盆说:“兄弟们其实挺喜欢吃这油条的。” 金胜男一听乐了,挥挥手说:“全端过去吧。” 我点头诶了一声,心说这个金胜男,真懂我心思啊!我对她突然有了些许好感,过去端起盆就走了。 回到了东厢房,我把盆往桌子上一放,大家都围过来,一人抓了一根吃了起来。 萧安和我们不一样,她竟然把油条劈开拿着半根吃。也不知道是图啥。 她的嘴也不小啊!为啥非要这么吃呢? 我们四个是真能吃啊,一大盆油条就这么被我们四个给吃光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了。 我说:“我们吃着人家的油条,还说人家坏话,这不合适吧!” 朱泉说:“吃人嘴软啊!” 书生说:“守仁,你觉得这里会是建文皇帝的宝藏吗?很明显,金胜男是旗人,而且绝对是旗人当中的贵族。她应该和建文皇帝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我说:“此言差矣!建文皇帝在前,满清建奴在后,保不齐这金胜男一家就是在这里看守建文皇帝宝藏的。这根本就不冲突嘛!” 萧安说:“我们找了这么多地方,从凤凰山,到凤凰城的,现在又来了这凤凰谷,我有点怀疑,这建文皇帝到底有没有宝藏了。” 我说:“虎皮上画的很清楚了啊。” 萧安说:“要是藏宝图是假的呢?” 我说:“你要是怀疑,那这世上也没啥值得信赖的了,就算是我,都有可能是假的。谁也无法证明我不是妖怪变的。” 书生小声说:“不管这里是不是建文皇帝的宝藏,我能肯定的是,这剑阁内有大墓。” 我点点头说:“既然有守陵人,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别人的职业吧。我们是摸金校尉,我们不是强盗。” 朱泉直接站了起来:“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 我说:“你激动啥?坐下。” 朱泉坐下,又说:“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 我说:“来都来了,咋可能就这样离开嘛。我们不妨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坐山观虎斗。” 朱泉听了之后一拍桌子,笑着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书生抬手就抽了这家伙脑袋一巴掌:“你喊个锤子哦!阴谋不可外泄,你不晓得吗?” 朱泉也意识到自己错了,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了几声。 萧安说:“赵婉儿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朱泉说:“婆娘和婆娘之间的战争,师父,你觉得谁会赢?” 我耸耸肩:“我说不好,赵婉儿和金胜男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会赢还真的说不好。不过赵家的人不会就这么白白死了的,赵家一定会找金胜男要个说法的。” 朱泉说:“能有啥说法,老虎吃人,天经地义!” 我说:“但是这老虎是金胜男养的,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书生突然说了句:“守仁,你说会不会是误杀!虽然这老虎是养的,但是老虎毕竟不通人性,溜达出去杀了人,金胜男是没办法控制的。” 我点头说:“是啊,也不排除误杀的可能性。总之,金胜男和赵婉儿之间的事情,我们看热闹就好,千万不要卷进去。” 朱泉小声说:“师父,我们出去看看这赵家的人都去了哪里。” 我摆着手说:“不要有太多好奇心,我们现在最好就是什么都不做。免得赵婉儿误会。” 朱泉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书生又抽了这小子一巴掌:“当缩头乌龟怎么了?当缩头乌龟有啥子不好的?有人管你吃喝,你还不知足了。” 萧安这时候突然说了句:“守仁,小心这个金胜男,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心术不正。” 我看看萧安,点点头。不过我从心里没觉得这个金胜男有什么问题,我也没看出她心术不正。 午饭是侍女送过来的,我们还是按照惯例,先给小猴子和狐狸吃。看它们吃了没事了,我们再吃。 其实我不觉得金胜男会给我们下毒,这毫无意义嘛!我们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害了我们对她有啥好处呢? 吃完了午饭,我躺下睡了个午觉,一觉睡到了三点钟,醒过来的时候别提多舒服了。 整个下午朱泉都在院子里练拳,他在树上绑了一个沙袋,拼命在练前手摆拳,打得这棵树不停地颤抖,掉了不少树叶。 晚饭又是特别丰盛,而且这天,我看到了这逍遥庄里的家丁,竟然有十几个穿着锦衣的壮汉,全是阴阳头,金钱鼠尾辫,怎么看怎么别扭,全是奴才。 这些壮汉抬着两头野猪回来,他们都背着弓箭,挎着长刀,看得出来,他们不仅是猎人,也是这个院子的护卫。 其实在平时,我们都是吃两顿饭的,全国人民在平时都是吃两顿饭,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才吃三顿。 两顿饭的好处其实挺多的,起码省事了。早上吃一顿,到下午三四点再吃一顿。睡觉的时候有微微的饥饿感,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 要是一天三顿,顿顿都吃饱了,估计很快就会胖成猪了。 这天晚上我就吃多了,撑得难受,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逗猴子。 我看看表,在九点钟的时候,金胜男拎着马灯朝着我走了过来,她坐在了我的对面,一笑说:“睡不着?” 我说:“是啊,吃撑了。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实在是太好吃了。对了,今天我看到十多个家丁,那都是你的人吗?” 金胜男说:“逍遥庄里也不能没有护卫,这十多个都是我们的族人,他们全是满人。” “都姓金?” 金胜男点头说:“没错。”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金胜男一听乐了,她伸出手一晃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在剑阁住了几百年了。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没道理。倒是你们,到底来剑阁是什么目的呢?要是为了钱,我倒是可以资助你们一下。” 说着,她拿出来一个布口袋,布口袋上用金丝绣着凤凰,她把布口袋放在了石头桌子上,慢慢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问:“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布口袋拿起来,很重,打开之后,口朝下倒出来,竟然全是铜板那么大的金币。这一袋子金币足足有三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猴子看到金币,竟然也见钱眼开,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我的头,盯着金币吱吱叫了起来。 这猴子是认识金子的。 金胜男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些金币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我说:“什么事?” 金胜男这时候突然严肃了起来,她说:“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离开这里。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些就当是我给你们的盘缠。” 我把金币一点点装进了布口袋里,然后把布口袋推回了金胜男的面前,我说:“无功不受禄!” 金胜男有些意外:“这难道还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吗?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离开剑阁对大家都有好处,剑阁的水,很深,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没,你考虑一下。” 她又把布口袋推了回来。 我看着布口袋,一脸愁容,我把布口袋再次推了回去。我什么都没说。 金胜男哼了一声,抓起来布口袋,转身离去了。 第329章 有山鬼 我随即也就带着猴子回屋了,到了屋子里的时候,我看到书生和萧安正在下棋呢。 朱泉则在一旁的大炕上睡着了。 我坐在棋盘旁,我说:“刚才金胜男想用一袋子金币收买我,她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书生说:“你拒绝了?” 我嗯了一声:“拒绝了。” 萧安说:“这个金胜男好像有点急了,乱了分寸。” 我点头说:“是啊,她越是拿金子出来,越证明这里有更多的财富。难道这里真的有建文皇帝的宝藏?” 我这时候想起了藏宝图来,细想想,和这里的地形还真的挺像的。只不过这里的山峰实在是太多了,七十二峰,每一座山峰都像是一把插在凤凰谷里的宝剑。 萧安把手里的棋子一扔,她说:“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金胜男并不想害我们。她只是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我说:“你们说,她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在赵婉儿身上呢?” 书生晃了晃手里的扇子,他说:“不大可能,金胜男和赵婉儿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赵家死了人。要是一些金币就把赵婉儿打发了,怕是赵婉儿也没办法和族人交代吧。” 我小声说:“也不知道这赵婉儿带人去了哪里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外面响了两声枪。 朱泉这小子直接就从炕上跳下来了,手里抓着匕首说:“师父,啥情况?” 两声枪响过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我抓了刀子就往外走,刚打开门,就看到大叔站在门前,他恭恭敬敬地鞠躬说:“主人请诸位过去。” 我看向了堂屋,那边已经亮了灯。 我们四个跟着大叔去了堂屋,进去的时候,金胜男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摆着一些点心。 朱泉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抓起来就吃。一边吃还说甜,让我也尝尝。 我哪里还吃得下,晚饭吃太多了。 金胜男先开口:“刚才想必都听到了枪声吧。” 我说:“两声,应该是赵婉儿的人开的枪。” 金胜男说:“这里只有他们有枪,自然是他们开的枪。你们这是打算去看看情况吗?” 我说:“应该是遇到危险了,我确实想去看看。” 金胜男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摆动着说:“不不不,最好不要去,这凤凰谷里不只是有老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他们应该是遇到那东西了。” 朱泉追问:“啥子东西?” 金胜男指着天空说:“是一个能降下雷罚的怪物,我们称之为山鬼。” 书生惊呼:“山鬼!” 金胜男点头说:“是啊,山鬼,它诡计多端,就像是幽灵一样,只有晚上才出来。在这山谷里,它存在了几千年了。除了老虎,它在山谷里无所畏惧。” 金胜男这时候招了招手,在一旁趴着的老虎一步步走了过来,蹲在了金胜男的身边。金胜男摸着老虎的大脑袋,她说:“晚上不要出去乱跑,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泉问:“这山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们住在这里几百年,应该见过的吧!” 金胜男看向了大叔,大叔鞠躬后退了两步之后,转身离开,过了五分钟回来,他带回来了一幅画。 这幅画打开,上面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东西有一张人脸,但是四肢着地,浑身长满了黑毛。 有爪子,有尾巴,有强壮的肌肉,青皮,红脸,蓝眼睛,满口的獠牙。在嘴巴里,叼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的脖子已经断了,在淌血。 我们看完了之后,大叔把画轴卷了起来,拿了出去。 金胜男说:“天雷劈的就是这东西,偏偏在头顶修了一座桥,天雷都劈在了桥上。” 我说:“经常有雷会劈这山鬼吗?” 金胜男说:“山鬼最怕打雷,只要下雨,山鬼就绝对不会出来。山鬼最喜欢月圆之夜,它们最喜欢的食物就是人。” 书生和我互相看看,其实我知道书生在想啥,他在质疑金胜男的话。 这山鬼看起来还真的和鬼差不多,世上咋会有这样的动物呢。 金胜男看着外面说:“今晚的月亮好大,正是山鬼出来活动的时候。” 正说着,远处再次响起了枪声。 这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了山谷,随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金胜男站了起来,老虎也随即跟着她站了起来。 金胜男说:“大家都不要出去,只要呆在院子里就是安全的。” 她带着老虎出了后门,到了后院。老虎在后院里发出了一声浑厚的虎啸声。 我们随即出了堂屋,回到了东厢房,进了屋子之后,我首先说:“书生,你说这山鬼的传说是真的吗?” 书生低着头不说话。 朱泉抢着说:“师父,我觉得是骗人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 书生说:“名字叫山鬼,并不是说拿东西是鬼。也许是剑阁特有的一种野兽。” 萧安说:“要是真有这东西就太可怕了,青皮红脸,满口獠牙,一身黑毛,专门吃小孩子。” 书生笑着说:“守仁,我咋觉得这东西像是东北的大马猴子呢?” 我说:“在北平管这东西叫大狼猴!” 我们正聊着,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急促的敲门声。 大叔小跑着去开门,门打开,赵婉儿他们竟然回来了。 他们一回来就去了西厢房,有人受伤了,整个的右腿全是血。 书生立即拿了药箱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书生用剪刀剪开了伤者的裤子,这人的大腿前侧的肌肉被齐刷刷的切断了,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 书生立即给他消毒,然后缝合,足足缝合了半小时,总算是缝合完了。 包扎好了之后,书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说:“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条腿就废了。” 我看着赵婉儿说:“你们开了三枪,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赵婉儿这时候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她小声喃喃:“鬼,鬼!” 我说:“你说清楚点。什么鬼?什么样的鬼?” 赵婉儿这时候回过神来,看看我说:“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说:“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我们刚救了你的兄弟。” 书生起来,拉着我说:“走吧走吧,别人的事少管。” 我和书生回来之后,熄了灯。但是我们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窗户前面看着对面西厢房。 西厢房那边亮了一晚上的灯,他们一晚上都没有睡,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难道他们想回家了? 我和书生也一晚上没睡,我小声说:“书生,看来山鬼的事情是真的。” 书生小声说:“毋庸置疑,那条腿是被野兽用爪子划开的,最深的一道在中间,还有两道浅的。这一爪子出了三道口子。这山鬼的爪子还真的锋利啊!” 我说:“赵婉儿似乎遇到麻烦了,我倒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办。” 书生小声说:“你觉得她会迁怒金胜男吗?” 我说:“我觉得不是迁怒,应该是欲加之罪吧。看着吧,赵婉儿很快就会对金胜男下手了,到时候老虎也保不住金胜男。” 第330章 蛮子洞 在天亮之后我们发现,金胜男不见了。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躲着我们,还是离开了这逍遥庄。总之,她再也没有露面。 一直到了傍晚,都是那位大叔在接待我们。 大叔也姓金,金大叔本来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一个做奴才的,自然要跟主子的姓。 金大叔现在成了庄子里的老大,带着十多个家丁和十几个侍女,外加厨子等人,把我们照顾的非常好。 其实金胜男在不在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她爱在不在呗。 不过赵婉儿他们可不这么想,终于在这个晚上,赵婉儿带着人把这个家给抄了。 庄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绑在了院子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一片哀嚎。 赵家的大汉手里拿着皮鞭,在抽打被吊在树上的大叔。 一鞭子下去,啪的一声。 “金胜男到底藏哪里去了?” 金大叔苦笑两声:“我们主子对诸位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赵婉儿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在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点心,她一边吃点心一边说:“老东西,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赵家大姐,这是为啥嘛!” 赵婉儿哼了一声:“我家老七就是被你们庄子里的老虎叼走的,你敢否认?” 金大叔叹口气说:“那都是误会,老虎晚上跑出去巡山,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驱赶山鬼。你们应该见到山鬼了吧,凶得很嘞!” 赵婉儿一哼:“这么说,你们倒是成了好人了。” 金大叔顿时抬高了音调:“我们本来就是好人,你们自从到了逍遥庄,是吃的不好,还是住的不好?” 赵婉儿呵呵一笑,她说:“我也纳闷儿,金胜男一直这么热情招待我们,图什么呀?” 金大叔说:“这说明我家主子热情好客,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婉儿一哼:“要不是我发现蛮子洞,我还真的就信了你的鬼话。老匹夫,你真当我赵婉儿是三岁小孩儿吗?打,不开口就打死。” 赵家大汉抡起鞭子一顿输出,打得金大叔嗷嗷直叫,打了十几鞭子之后,金大叔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大喊:“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赵家大汉哼了一声说:“兄弟,要不是有我们在,怕是你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了。” 赵婉儿站起来,看着我说:“王老弟,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干脆就跟着她去了。 赵婉儿倒是没防备我们,她自己带着我们出了庄子一直往东走,在东边三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座山峰,山峰的下半边全是竹林,上半边是树林。 赵婉儿指着半山腰说:“不远了,我们走。” 她带着我们一直往上走,很快,我们在竹林里发现了一个山洞。在这里有一道铁栅,铁栅上有锁,不过此时是打开的,赵婉儿推开铁栅进去,一直往里走,也就是十几米深,在这里有三口棺材。 在这些棺材旁边,扔了大量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完全白骨化,有的成了干尸,有的才死去不久。最多半年的样子。 我粗略熟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多具尸体。 书生蹲下,拿着一根竹竿捅了捅其中一具尸体,他说:“怎么会这样?” 赵婉儿说:“你们觉得这是谁干的?除了金胜男还能有谁?” 我说:“金胜男很可能是这里的守陵人。” 赵婉儿笑了:“王老弟,你想多了,这里的大墓根本就不是清朝的,更不是满洲鞑子的墓,这是一座明朝早期的大墓。” 我顿时惊呼道:“真的假的?” 赵婉儿说:“自然是真的,大墓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七十二峰的主峰玉女峰下。从石像的风格到文字,都和满洲鞑子没一毛钱关系。难道这满洲鞑子会替我们明朝的汉人守陵,你不觉得这就是个笑话吗?” 我说:“那就奇怪了,既然这样,这群满洲建奴在这剑阁做什么呢?” 赵婉儿说:“所以要抓住金胜男问清楚,不过可惜的是,被她跑了。这剑阁七十二峰实在是太大了,想找到她,怕是难了。除非金老头开口,我觉得金老头一定知道金胜男的藏身之地。” 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这里死的都是干嘛的。 要是这里死的是一群土匪呢,凤凰城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三爷还不是一样搞死了一大群土匪吗?这又有什么错呢? 金胜男即便是弄死了这些人,或者说金胜男和她的祖先一直在这里就弄死人,还要看这些人都是干啥的吧。 总不能因为金胜男杀了一些人,就认定金胜男就是坏人吧。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没点自保能力,根本活不下去。 四川这地方虽然没来日本鬼子,但是山贼土匪多了去了,包括当地的军阀,也是没干过一件好事。 老百姓杀几个坏人怎么了?一点都不过分吧。 我相信书生和萧安一定也都是我这个想法,但是我们不说。 偏偏朱泉嘴欠,来了句:“这些人都是做啥子的?保不齐都是坏人。” 朱泉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顿时都尴尬了。 赵婉儿看着朱泉说:“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朱泉说:“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也不打听打听,五陵原赵家是什么德行,我们赵家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朱泉大声说:“这里离着五陵原几千里呢,你们从五陵原来剑阁做啥子嘛!” 赵婉儿这时候看着朱泉呵呵笑了:“那么你们来剑阁是做啥的呢?” 朱泉皱皱眉,不说话了。 我干咳了两声说:“要不先回去吧。” 书生也说:“赵大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我们从这蛮子洞里出来,快速往回走,回到逍遥庄的时候,金大叔还被吊在树上,在树上晃呢。 书生说:“把人先放下来吧,再吊下去,怕是要死了。出人命就不好了噻!” 赵婉儿咬着牙说:“一群畜生,死不足惜!” 我说:“你的目的不是杀人吧,先把人放下来嘛。” 赵婉儿一挥手,赵家的大汉这才把金大叔放了下来。 书生过去摸了摸金大叔的脉搏,然后翻开了金大叔的眼皮看看,他说:“我得为金大叔救治,不然活不过今晚。” 赵婉儿说:“我希望你们明确立场。” 书生说:“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就是我的立场。泉儿,把大叔背我们屋子里去。” 朱泉上去背人,赵家的人拦着。 朱泉大声说:“你们到底要做啥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杀人吗?” 朱泉不管赵家的人,背上金大叔就走。 赵家的人也没拦着。 赵婉儿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你表个态吧。” 我说:“表什么态?” “你是和我合作,还是单干?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情况也明朗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玉女峰下,我觉得合作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单干只会让我们举步维艰,合作才能共赢。” 我说:“怎么合作?” “统一行动。” 我说:“我考虑考虑。” 赵婉儿点点头说:“明天给我答复。” 第331章 要变天了 赵婉儿带着她的人直接闯进了后院,鸠占鹊巢。 从这一点我就觉得赵家人啊,靠不住。 你们在西厢房住的好好的,人家吃喝招待的好好的,结果你把人都抓起来了,严刑拷打。之后没等出结果呢,就急着去住人家的正房大屋子了。这不是土匪是啥?反正我是干不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来。 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我进了屋一关门就说:“我信不过赵家人。” 萧安说:“赵婉儿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这个人心术不正。” 朱泉此时正给书生帮忙救助金大叔呢。 金大叔闭着眼,一动不动,书生在摸金大叔的脉搏。 金大叔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书生的袖子,他慢慢地睁开眼说:“快逃,逍遥庄不能呆下去了。” 我凑过去,小声说:“去哪里?” “我带你们去,我们去羊山。立即走,马上。” 我想了想,书生此时也直起来身体。 我在想,赵婉儿不至于对我们下手吧。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赵婉儿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她敢对我们下手吗?我们可不是金胜男那样的软柿子。 但是就怕赵婉儿不知天高地厚,她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能拿捏我们。 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赵婉儿说是想合作,谁又能肯定她不是想麻痹我们,想害我们呢? 他们对付金胜男可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天晓得她会不会也这么对付我们。 书生说:“守仁,怎么办?” 我说:“我们走。” 金大叔这时候坐了起来,他咳嗽了两声之后说:“天黑之后我们走。” 我诧异地看着他说:“金大叔,你没事啊!” 金大叔说:“我这把老骨头结实得很,几鞭子我还不当回事。” 我心说你大爷的,合着你都是装出来的啊! 到了八点五十天就黑透了,金大叔此时已经梳洗干净,人显得精神了很多。 金大叔对这院子太熟悉了,他没带着我们走大门,而是从东边钻水窟出去的。 到了外面之后,他就像是一个老猴子一样在山林里狂奔。 金大叔走得飞快,在朦胧的月光下甚至跑出了残影来。 我甚至觉得这就是个老妖精。 就在我们从逍遥庄逃出来不久,就被赵家的人发现了,他们一群人开始在山谷里搜寻,无奈山谷实在是太大了,他们那几个人根本就搜不到。 金大叔一直带着我们在竹林里穿行,竹林里有一条石板小路,也就是三尺宽,这条三尺宽的小路非常平坦,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 金大叔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他靠在了一株竹子下面,小声说:“都过来,有山鬼。” 我一听山鬼二字,顿时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我们大家都蹲在了那一大株竹子下面,呼吸都小心翼翼。 金大叔的手这时候抬了起来,我看到一个黑影从不远处过来了,只是一瞬间就到了我们身前五米外。 它非常快,就像是一道影子滑了过去,要不是我闻到了这家伙身上的气味,我还真觉得这家伙是个鬼。 这家伙身上有一种类似猪和狗之间的气味,它奔跑的时候基本没有声音,说明它的脚上有厚厚的肉垫,类似老虎和豹子的脚。 山鬼是凶猛的猎手,山谷里大多数的动物都是它的猎物,除了老虎。 我没有看清山鬼的样子,但是我实实在在记住了山鬼的气味。 一直到山鬼走远了,金大叔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说:“走了,我们走吧。” 我问:“山谷里有多少这种山鬼?” 金大叔摆着手说:“不知道,也许十几只,也许几十只吧!” 朱泉说:“看体型不是很大,不超过一百五十斤。” 金大叔说:“小子,记住,不要试图打败山鬼,在剑阁凤凰谷内,老虎是王,山鬼是霸。” 朱泉哼了一声:“我还就不信了,这山鬼难道不怕刀子吗?” 金大叔说:“有你这想法的人很多,最后都死在了山鬼的手里。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金大叔一直带着我们在竹林里穿行,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不太对了,前面起了大雾。 金大叔带着我们一头扎进了大雾里,顿时周围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略微一迟疑,连金大叔都看不到了。我们四个就这样被扔在了这竹林里。 书生忙着拿出来罗盘,指着说:“我们一直往南走,总能走出去。” 朱泉说:“他娘的这个老金头,我见到他非要弄死他。” 话音刚落,金大叔突然从前面出现了,他说:“跟上我啊,你们磨磨蹭蹭在干啥呀!”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有点懵了。我们都以为老金骗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迷魂阵里呢。 老金的再次出现,让我们打消了疑虑,紧紧地跟着老金往前走。 老金走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就这样在竹林里一直走到了后半夜,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座老宅。 在老宅的门口挂着俩大红灯笼,红灯笼上写着“金”字。 金大叔笑着说:“到了,总算是到了。这里就是羊山,是我家主子的别院。” 金大叔上去敲门,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妪。 老妪拎着马灯,和金大叔交谈了几句之后,把门打开。 金大叔朝着我们招手,我们过去,跟着金大叔进了宅子。 进去之后,老妪关了门。 这宅子比逍遥庄要小很多,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厢房,前后院和后花园一样不少。 金大叔直接带着我们去了后院,一直到了正房前面,金大叔说:“主子,不辱使命,人我都给您带来了。” 门开了,金胜男还是穿着一身华丽的旗袍,她看到我的时候一笑说:“王守仁,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是你命令金大叔带我们来这里的?” 金胜男说:“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好人。我不想你们落到赵家那群人的手里。那些人一身匪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朱泉说:“这么说,我们还要谢谢你喽!” 金胜男说:“你觉得呢?你们跟着我起码是安全的,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朱泉说:“蛮子洞里的尸体怎么说?” 金胜男哼了一声说:“你在质疑我?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管你们,我们完全可以躲在这里不出去,让你们在外面和山鬼斗。我让老金冒险把你们带到羊山,你们反倒质疑我。你们觉得我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 书生说:“死了那么多人,都堆在蛮子洞里,总要有个解释吧!” 金胜男说:“我只能说,那都是该死之人。我金胜男做事是有原则的,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再说了,我也没那个本事。” 书生说:“不,你有本事,你养的老虎,想杀谁就能杀谁,难道不是吗?” “我养老虎是用来防山鬼的,不是用来杀人的。”金胜男突然很激动,她大声说:“你们到底怎么才肯相信我?” 我觉得金胜男的精神有点不正常,我立即说:“金胜男,我们相信你,很重要吗?” 金胜男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稳定了下来,她突然笑了,说:“剑阁要变天了,剑阁这次真的要变天了啊!” 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我们都摸不着头脑。 金大叔这时候插了句:“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天亮之后再说。” 第332章 欲言又止 我能感觉的到,金胜男有些慌。她急于想获得我们的信任。 关键是我们不熟,我咋可能这么快就信任一个人嘛!尤其,她是旗人,当年旗人在吴三桂的带领下杀入了山海关,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把汉人杀了一个来回,差点就把汉人亡族灭种。 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让我相信旗人,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正所谓是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清朝二百多年,建奴可是把汉人糟蹋惨了,一个个的都剃成了阴阳头,梳着小辫子,自称奴才。 所有的汉人都是奴才,只有满人和蒙古人才是最高贵的主子。这是人干的事儿? 我王家可是根红苗正的汉人,当年我的祖先是随着永乐皇帝迁都到的北平,我的祖籍其实是金陵。 不管是北平也好,金陵也好,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无条件小心一个建奴婆娘的话的。她想取得我们的信任,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金大叔这次给我们安排在了西厢房,这里有一排大炕,完全是北平的建筑风格。 朱泉这小子倒头就睡,他是真的心大,我们三个睡不着,小声商量。 我说:“金胜男肯定有问题,她好像有点慌了。” 书生说:“我也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她慌啥子。” 萧安说:“我们可以这么想一下,我们要是认可了她,能给她带去什么好处呢?” 我说:“难道她指望我们和她一起对付赵婉儿?” 书生立即摆着手里的扇子说:“这不现实!” 萧安小声说:“不过有一件事应该是真的,金大叔冒着风险留下,然后把我们带来这羊山,帮助我们摆脱了赵婉儿。”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金胜男为啥要帮我们摆脱赵婉儿呢?” 书生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保持复杂局面,她很担心我们和赵婉儿合作,把她当做敌人。把我们捞出来,即便是我们不和她合作,起码我们能成为第三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互相顾忌!” 我往后一躺,闭着眼说:“困了,睡觉吧。” 这是一排大炕,萧安睡在最左边,然后是我,书生,最后是朱泉。 在朱泉的旁边就是猴子和狐狸的地方。 到了这里,我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在那个妖庙的时候,我是说啥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淫邪的想法,那个妖庙肯定是有问题的。 一觉醒来已经上午九点半了,院子里有鸟在叫。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天湛蓝湛蓝的,从这里往南边看出去,这剑阁凤凰谷就像是一幅画似的。 书生在拿着罗盘不停地观察,他对我说:“守仁,今天我们上山。” 我说:“羊山?”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山峰,这山峰可以说成像是一把剑,也可以说成像是一根竹笋。总之,非常陡峭,想上去只有力气不行,还要有技术。 书生的体重较轻,耐力又好,他是善于攀爬的。 他仰着脖子看着山顶说:“半天时间,我一定能爬上去。” 我说:“你爬上去做啥?” 书生举着罗盘说:“这里有点意思,我想看清楚这里的布局。” 朱泉从一旁跑了出来,他到了书生身前说:“金大叔说,这山不能上,他说山上有山鬼。”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朱泉点头说:“是真的。” 书生说:“有山鬼为啥还住在这里嘛!” 朱泉说:“有山鬼才住在这里,安全噻!” 我想了想说:“我可能知道了,金胜男把我们弄来这里,可能是做诱饵,她想引赵婉儿来羊山,这里怕是一个陷阱啊!” 萧安说:“我们不管那么多,大家注意保护好自己就没得问题了噻!至于我们是不是诱饵,无关紧要!” 我想了想说:“我去找金胜男聊聊。” 书生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书生见到金胜男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这娘们儿看书的姿势非常优雅,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殊不知,就是这么一个文雅的娘们儿,她的祖先双手沾满了我们汉人的血。 我和书生一进来,金胜男就把书扣在了桌子上,她笑着说:“坐。” 我俩刚坐下,就有侍女过来,给我们上了茶。 我是不喝茶的,年纪轻轻的,喝茶容易失眠。 书生倒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懂,连连说是好茶,好茶! 我不喜欢说那些废话,我说:“金大姐,你把我们带来这里,啥意思啊?” 金胜男一听笑了:“我在保护你们,你们没看出来吗?难道你们愿意和赵婉儿那一伙土匪在一起吗?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和他们在一起,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们就翻脸了。” 书生说:“赵婉儿一伙并不是土匪,他们只是五陵原出来的土夫子。” 金胜男说:“盗墓贼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难道真的相信盗墓贼会和我们讲仁义道德吗?” 书生立即说:“我们也是盗墓贼。” 金胜男摇着头说:“不,你们不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是读书人,读书人始终和那些泥腿子是不一样的,我也是读书人,我明白读书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笑着说:“读书人咋了嘛,仗义多是屠狗辈,难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金胜男小声说:“你们和那群土匪,我总要相信一个,我选你们难道有错吗?你们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问:“我搞不懂,为啥非要相信一个呢,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和赵婉儿都当做敌人。” 金胜男呵呵笑了:“那我岂不是太蠢了吗?我可不想做孤家寡人,我想和你们合作。” 书生立即问:“合作?” 金胜男说:“大清亡了,战争也结束了,我们在这里注定待不下去了。你们的到来只是个开始,从今往后,会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这剑阁凤凰谷。我们离开这里势在必行。” 我说:“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金胜男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带走这里的财富,我们可以平分。” 我问:“这里有财富?” 金胜男点头说:“有,多到你无法想象。我们合作带着这笔财富离开剑阁,怎么样?” 我说:“那我要先看看这些财富才行,不能你说有就有吧,万一是你骗我们的呢?” 金胜男抬手一指说:“财富就埋在玉女峰下,我相信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玉女峰下的宝藏吧。” 书生问:“金大姐,你们家族这么多年守在这里,难道一直就没有动玉女峰下的宝藏吗?” 金胜男这时候眼神飘忽了起来,我意识到,这件事不可能像是她说的这么简单。要是这财富就埋在玉女峰下等着我们去挖,早就被金胜男的先人们给挖了,哪里会留到现在? 金胜男欲言又止,她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我皱着眉说:“不愿意说就算了,什么时候愿意说了,随时去找我们。” 第333章 敲门声 我和书生是迈着四方步回来的,进了屋子,书生用力把扇子摔在了桌子上,他说:“这个金胜男想利用我们,玉女峰一定有问题。” 我嗯了一声说:“我们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她想和我们合作,我估计啊,是想让我们当炮灰。” 朱泉说:“师父,这凤凰谷里,除了山鬼,还有啥能威胁到我们呢?” 我想了想,小声说:“怕是这问题就出在山鬼身上啊!” 萧安说:“小心点,金胜男和赵婉儿都不是省油的灯,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噻!” 我一想是啊,要是我们答应合作,难道就能分到一半的宝藏吗?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书生说:“萧安说到关键了,要是这么简单,她金胜男早就把宝藏给挖走了,还轮得到和我们合作吗?这个金胜男不可信,我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不然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朱泉说:“师父,这些婆娘实在是太坏了吧,要不我把金胜男抓来,我们严刑拷打,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我一瞪眼说:“你疯了吗?我们是好人,不是土匪,你凭啥就把人给抓来?” 书生指着朱泉说:“泉儿,你得去一去你这一身匪气才行,你要记到,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萧安说:“我们不妨多等等,多看看,这件事始终是会有结果的。毕竟赵家的人不是来玩的,他们早就盯上了玉女峰。” 朱泉说:“是啊是啊,师父,要是宝藏被赵婉儿那婆娘给挖了,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我说:“要是这么容易,金胜男早就挖走了,哪里还轮得到赵婉儿。这玉女峰啊,水很深。” 我这时候想起来那只大老虎,心说要是我有这么一只老虎该多好啊,我要是带上这只老虎,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到时候管它什么玉女峰,我先骑着老虎去走一圈。 书生看我走神,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你想啥呢?” 我回过神,我说:“书生,你说我们要是也有一只老虎该多好啊!” 书生说:“人都吃不饱,还养啥子老虎啊!你知道一只老虎一天要吃多少肉吗?那是老虎,不是猫儿。” 我叹口气说:“是啊,这玩意要从小养到大才行,不然这东西养不熟。” 朱泉说:“师父,你说咱俩能打赢一只老虎吗?” 我大声说:“要是手里有刀,肯定能赢,要是用拳头,大概率打不赢。” 朱泉说:“要是书生我们三个人呢?书生负责锁喉,我负责抱住后腿,师父,你用拳头砸它脸,这样呢?” 书生说:“别扯了,只要有一个配合不好,我们就全军覆没了。不要想着赤手空拳打老虎,老虎要是扑上来,毫不犹豫动刀子。” 我们正说的热闹,门突然响了。 我开门,是金大叔。 金大叔把头伸进来,看看我们四个都在,他才说:“晚上不要出去,把门锁好。” 我问:“屋门也不出去吗?” 金大叔说:“晚上山鬼会下山,院子里也不安全。” 朱泉说:“总要解手吧。” 金大叔递进来一个桶,他说:“晚上在桶里尿,千万要记住,天黑之后不论谁敲门都不要开。” 我吃惊地问:“难道山鬼还会敲门?” 金大叔点头说:“会着嘞!只要一开门,山鬼一爪子就抓在你的喉咙上,直接就把喉咙抓破了。” 我听了浑身发冷,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把桶接了过来。 这是个木桶,有盖子,这桶的做工还是很好的,晚上在这里面撒尿也没啥问题。尿完了盖上盖子就好了嘛,没味儿。 只不过我们男女住在一个大屋子里,还是有些不方便。 其实也不是这里没房间了,只不过我不放心让萧安自己住一个屋,她要是自己住一个屋,我还能睡着吗?心里肯定得老惦记她。最关键的是,这里真的不安全,这要是她被山鬼给抓走,我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中午饭我们是在厢房吃的,吃完午饭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我们四个刚进院子想活动活动筋骨,突然那老虎晃晃悠悠从后门过来了,走得很慢,但还是把我们吓坏了。 我们快速往厢房门口跑,但是老虎对我们并没兴趣,一步步走到凉亭里之后,趴在里面不动了。 这下我们几个都尴尬了,想出去吧,怕老虎突然反性,不出去吧,这老虎又没对我们咋样,人家乖巧的和猫一样。、 还是朱泉胆子大,他说:“师父,我打头阵,你和书生跟上我,我们去会会这老虎。” 朱泉敢带头,我也没有怂的道理,我说:“走。” 书生拉了拉我说:“守仁,三思而后行。” 我说:“你怕个锤子啊,我们三个人难道还打不赢一只老虎?” 书生这才提了提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一些。 我们三个分前后走上了凉亭,朱泉在最前面,我在中间,书生在最后。 我们三个上了台阶,到了亭子里的时候,这老虎竟然站了起来,晃晃悠悠从亭子的另外一边下去了,然后走到了树下,去趴着了。 朱泉大声说:“师父,这家伙怕了。” 我小声说:“我没感觉到它怕了啊!” 书生说:“我倒是怕的很!” 朱泉一挥手说:“别怕,跟我来。” 朱泉带着我俩又到了树下,接着,朱泉这小子摆好了架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举着拳头比比划划地说:“起来啊,有种起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老虎抬起头,看看朱泉,随后就是一声浑厚的虎啸声。 这一声,直接就让我腿软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可以三拳打跑黑熊,想打跑这家伙绝对是不可能的。 朱泉后跳了两步,之后又跳了上去。 老虎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朱泉就过来了,老虎猛地一扑,大爪子直接朝着朱泉拍了下来。 朱泉曲臂防守,直接就被拍飞了出去,不过这小子还算是机灵,落地之后一滚,站了起来。 老虎对他没有兴趣,转过身,慢慢悠悠走掉了。 我看着老虎的背影说:“书生,以后谁要是说能打赢老虎,绝对是吹牛呢!” 书生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有人能打赢老虎,老虎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咋打才能赢嘛!” 朱泉过来,抱怨:“师父,书生,你俩倒是上啊,我们三个一起上,说不准就打赢了。” 我摆着手说:“赢不了,以后不许再试图打赢老虎,这不现实!” 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天就黑透了。这时候我们关好了门,上炕闲聊。 书生和朱泉下棋,朱泉哪里是他的对手嘛,书生非要和我下,其实我也不是书生对手,我也不爱下棋。我拒绝了。 书生干脆也不和朱泉下了,他和萧安下跳棋去了。 白天没怎么挨累,晚上就不怎么困,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才算是有了点困意。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我猛地坐起来,一下就想起了金大叔的话,晚上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 难道这敲门的真的是山鬼吗? 书生和朱泉也坐了起来,萧安眯着眼问我:“谁呀!” 我没说话,而是把刀子抓在了手里,我下了炕,一步步到了门后,我问了句:“谁?” 第334章 它有智慧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 要不是金大叔提前说过,我也许真的会开门看看。既然金大叔说过,那么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就是山鬼来了。 按照金大叔说的,只要不开门,这山鬼就拿我们没办法。 我小声说:“听金大叔的意思,这山鬼其实力量并不大,只不过是灵活,还有就是爪子特别锋利。” 朱泉说:“师父,打开门,会会它。” 我瞪了朱泉一眼说:“你这胆子比倭瓜都要大啊!” 书生摇头晃脑地说:“泉儿,听过一句话吧,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就是喽!” 朱泉哼了一声,左手反手抓着刀子比划着说:“我倒是想看看是它的爪子厉害,还是我的刀子厉害。” 我说:“看那黑影,这山鬼的体型类似长臂猿,也许体重一百到一百五之间,但是臂展很可能超过两米,甚至超过两米二甚至两米五。要是臂展超过两米五,我们就算是拿着刀子也没有办法和它匹敌的。要是两米到两米二的话,还有一战的可能,我们可以凭借步伐取胜。” 书生说:“不管它臂展多少,我们不开门就是了。这山鬼不是怕老虎嘛,我们就让老虎对付他们好了。” 敲门声再次想起。 三声,当当当! 这和人敲门并无二样,这说明山鬼是有一定智商的,它能模仿人类的行为。 就说敲门这件事,狗不会,猴子不会,狐狸也不会。 如果这山鬼会的话,它很可能是一种接近类人猿的生物。甚至说,它很可能是人类的近亲。 门是没有窗户的,是厚重的门板。 窗户那边有窗帘,我瞧瞧走到窗帘前面,掀开窗帘,试图借着月光看到点东西,想不到的是,我刚掀开窗帘,看到的竟然是一张黑乎乎的脸,正对着窗帘的缝隙往里看呢。 我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手,我指了指说:“在这!” 不仅我吓了一跳,我觉得外面的山鬼也吓了一跳。我这一掀窗帘,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敲门了。 朱泉慢慢地掀开了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 朱泉说:“不会看错了吧,会不会是一只耗子啊!” 我说:“你家耗子会敲门吗?” 书生过去,用扇子把窗帘全都挑开了。他趴在窗户上看外面,我不得不把他拉了回来:“小心!” 窗户就是一层玻璃,外面要是山鬼,要是一拳打碎玻璃,直接就抓住他的咽喉,瞬间命就没了。 书生却说:“我看着呢,看来是走了。” 我说:“这么容易就走了?还是小心点。” 朱泉这小子突然说了句:“我们出去看看。” 说着就要拽门栓,我一把拉住了他说:“你是不是疯了?” 朱泉说:“师父,不要怕,这些山鬼对付普通人也许挺厉害,不要忘了,我们可都是高手。” “你啥时候能打败老虎再自称高手吧。” 萧安也过来了,我们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着,此时的院子里非常安静,风都没有一丝。 萧安说:“看来是走了哈!” 我摇着头说:“不一定!也许山鬼就埋伏在屋顶上,我们一出去,他们就跳下来了。” 朱泉说:“在屋顶上会没声音的吗?” 我说:“它们的脚上有肉垫,你不懂就不要乱想好吗?我是一个合格的猎人,不要怀疑我的权威。” 朱泉这才闭嘴了。 这时候,后院一声虎啸,这一声虎啸以前听了挺害怕的,但是今天听了,却觉得非常踏实。 老虎一步步从后院走了过来,在月光下,这个庞然大物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虽然比不上七八百斤的东北虎,那是三四百斤的压迫感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虎一步步往院子里走,当它走到那棵大榕树下的时候,慢慢抬起头,猛地就是一窜。 老虎直接跳到了树上,几乎是一瞬间,树上噼里啪啦下来了十几只黑影,这些家伙四肢着地,腿不仅健壮,还特别长,身体被长长的腿显得小很多。 这健壮又修长的四条腿带着相对小的身体在地上跑得飞快,老虎追下来之后,追了出去,直接一巴掌按住了一只。 但是这一只爪子一抓,老虎立即就把爪子抬起来了,这家伙断了一条腿,只剩下三条腿还是蹦蹦跳跳跑掉了。 眼看着老虎的前腿被抓出来了一道血槽,不停地在流血。 但是老虎不怂,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山林就是一声虎啸。落地之后,趴在了地上,开始舔自己的伤口。 金胜男此时开了堂屋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马灯,她到了老虎旁边之后,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些粉末,涂抹在了老虎的前腿上。 书生此时拉开门说:“不能这样,伤口需要缝合!” 金胜男说:“你能吗?” 书生点头说:“能是能,但是你别让它咬我。” 金胜男起来,行礼说:“有劳先生了。” 书生拿了药箱出去,先用碘伏消毒,然后拿着针线缝合了起来。老虎是真的有挺劲儿,不打麻药,一动不动,一直等书生缝合完了,才张开大嘴呼噜噜叫了一声。然后站起来,一瘸一拐跟着金胜男走了。 金胜男在关门的时候说:“小心点,保不齐这山鬼还会回来。” 回到屋之后,我关了门就坐在了椅子里,敲着桌子说:“你们看到了吗?山鬼的前爪非常锋利,老虎的皮那么厚,也能轻易抓伤。不过山鬼也有弱点,就是力量不足。虽然胳膊和腿挺健壮的,但是核心太弱。也就是说,只是有健壮的胳膊和腿,但是腰部没有力量,只要防住关键部位,我们完全有能力和它抗衡。” 书生说:“怎么防?总不能全身都穿上重甲吧!再说了,这地方哪里去找重甲啊!” 朱泉说:“穿上重甲还怎么杀山鬼啊,穿重甲肯定不行。但是不穿,随便什么地方被抓一下也受不了。” 我举着拳头说:“我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被我一拳打中,立即就能送它去睡觉。” 朱泉说:“老虎按住了都跑了,这家伙的爪子太锋利。不过要是能抗住一下,还真的能一拳打晕它,那小身板儿看起来一点都不抗揍。他们应该是生活在树上或者岩壁上的,靠着双手和双手挂着走,所以胳膊和腿都特别强壮的,身体却那么瘦小。” 我说:“按理说只要防住胳膊和前胸,脖子,就有打败山鬼的可能。面对山鬼,山鬼进攻肯定是上半身,优先进攻的就是咽喉,其次是胳膊和肩膀,所以我们着重防备咽喉和肩膀、胳膊,然后打第一轮的反击,可以用刀子割伤它,也可以用拳直接打晕,或者直接爆肝,打断它的肋骨。” 书生小声说:“真的这么简单吗?我觉得还是明天和金大叔好好咨询一下,毕竟金大叔和山鬼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他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山鬼。” 朱泉小声说:“师父,你说是只要前爪锋利,还是后爪也一样锋利呢?要是四个爪子都锋利,真的不好对付,人家扑过来,两个前爪抓肩膀,两个后爪直接抓大腿,我们一旦被抓到,就死定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要是能抓一只山鬼研究研究就好了,这老虎也是,都按住了也没能抓住。” 书生说:“我看这世上啊,也就老虎能抓住这山鬼了,要是让黑熊或者花豹,还真的不一定是这玩意的对手。最主要的是,它有智慧。” 书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第335章 重 甲 天刚亮我就去找金胜男了,她正在喝粥。 一碗白米粥,配上几个小咸菜,喝得津津有味。 我和书生坐下,金胜男让人给我俩盛了粥。书生作为一个蓉城人,自然不知道喝粥的美,但是我作为一个老北平人,喝粥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太对口味了。 我连续喝了三碗粥,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筷。 其实我还想喝,只不过锅见底了。 我开门见山说:“山鬼经常进院子吗?” 金胜男说:“经常来,没什么奇怪的。只要你不出屋,山鬼就拿你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山鬼不喜欢破门而入。” 我说:“不是他们不喜欢,而是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别看山鬼的四肢修长有力,但是他们核心力量严重不足。说白了,他们长出这样的身体,完全是为了攀爬和跳跃,他们的爆发力是不足的。” 金胜男说:“我自然明白你说的,我们在这里住了几百年,对山鬼的了解很深刻。” 我说:“既然如此,难道就没有想到对付山鬼的办法吗?” 金胜男摇摇头。 书生问:“对了,金大姐,山鬼的后爪和前爪一样锋利吗?” 金胜男说:“他们的后爪主要用来攀爬和跳跃,后腿的力量要比前腿大的多,不过后腿是没有利爪的。山鬼捕食和战斗,主要还是靠前爪。” 书生松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就好多了。” 金胜男好奇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想做什么?” 书生说:“自然是要和山鬼斗一斗,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山鬼的后爪。只要它的后爪不会抓人,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金胜男笑了,她摆着手说:“老虎都很难打赢,你们能打赢吗?” 书生说:“老虎有老虎的长处,我们有我们的长处,老虎能做的事情,我们做不了,但是我们能做的事情,老虎做不成。” 金胜男说:“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是吗?” 我点头说:“嗯,对付山鬼,我们是有些想法,不过也只是初步的一些想法。其实这些山鬼也没那么可怕。” 金大叔在旁边连连摆手说:“在剑阁内,山鬼才是王。老虎虽然和山鬼有一战的实力,但是山鬼实在是太多了,最关键的是它们懂得配合,二百多年来,人类和山鬼的战斗,就从来没赢过。即便是偶尔能打死一只山鬼,也只是侥幸罢了。通常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我说:“看来这山鬼在剑阁七十二峰确实嚣张够久了,竟然不把老虎放在眼里。这次我必须让山鬼吃点苦头。” 金大叔说:“你们想怎么做?” 我说:“其实很简单,只要在脖子,肩膀,胳膊上生成保护,我完全有信心和山鬼一战。” 金大叔摆着手说:“没有那么简单,山鬼很聪明,你要是上身穿上护甲,它们会攻击你下半身,要是全身都穿上护甲,它们就会不理你,反正你也上不去这七十二峰,你总不能穿着重甲一辈子吧。你们的办法行不通。” 书生用力把扇子砸在了桌子角上,他气哼哼地说:“我就不信了,难道还能让小小山鬼欺负一辈子吗?” 我说:“对了,赵婉儿那边有两杆枪,这个对付山鬼总没问题吧。” 金大叔摆着手说:“不行不行,别说是两杆枪,就算是二十杆,两百杆也没用。山鬼只有晚上才出来,成群结队,非常灵活。一波就有几十只,擅长大伏击,偷袭,枪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没有一点威胁的。” 我说:“你们有护甲吗?” 金大叔看向了金胜男。 书生不屑地说:“要是有就拿出来,我们只要脖子,肩膀和手臂的护甲,其它的都不要。” 金胜男说:“护心镜还是需要的,不然被一爪子掏了心,可就死定了。” 我说:“有啥就拿啥,我们需要四套。” 金胜男看向了金大叔,她说:“你去给他们拿四套重甲,他们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金大叔叹口气说:“好吧。” 听金大叔的口气,有点替我们担心的意思。 过了半小时,金大叔带着四个家丁抱来了四套重甲。 这重甲完全是战场上用的,从头盔,一直到脚面,全方位包裹,这东西防箭雨还是可以的,防刀剑也没问题。不过这东西要是想防住步枪,那就有点扯淡了。 虽然这重甲质量不错,是大清朝最顶级的装备了,不过放到现在来看,这就是一堆废品。 不过用来对付山鬼是没问题的。 要是穿上这重甲,只要我们像个乌龟一样蹲在地上,山鬼根本就没处下手。 但是太重了,我拎起来一套掂了掂,足足有七八十斤,带着这么一身重甲和山鬼搏斗,根本就没有打赢的可能,太笨重了。 我和书生还是把四套重甲全都扛回去了。 进了屋子往地上一扔,一堆。 这里面还真的有护肩,这护肩做的特别讲究,是两个虎头。 朱泉把虎头肩扣在肩膀上,举着俩拳头比划着说:“师父,威风不?” 我说:“脖子还不行。” 这重甲里没有专门保护脖子的装备,保护脖子靠的是上身的战甲和头盔垂下来的小帘子防护的。这可不行,不过我是个巧人,没有脖套,我可以改嘛!我也看好了,用裤子改。 护心镜穿在身上倒是不麻烦,就像是小背心一样,前胸是一大块鱼鳞甲,有个十来斤,穿上虽然有些笨重,但确实能很好的防住前胸。 小臂是有专用的护甲的,一圈,用绳子绑住,一直到胳膊肘,这样,上身基本就全护住了,不过加在一起,起码有三十斤。 这三十斤严重影响我们的灵活性,看来要做一段时间的负重训练才行了。 我这一整天都在改造脖套,在我一次次的失败之后,终于在天黑前,把四个脖套做出来了。 开始的时候弄太长了,卡下巴,弄太短的话,又不能做到全方位防护。而且每个人的脖子都不一样长,所以这个必须因人而异。 不管咋说,都做出来了,在天黑的时候,我们四个都穿上了战甲。 还别说,挺威风的。 战甲保护了脖子,保护了肩膀,保护了胳膊,保护了前胸。这基本就算是无死角了,只要战斗的时候,不转身跑,大概率是不会被山鬼抓伤的。 山鬼要抓我们的大腿也没那么容易,毕竟我们手里是有武器的,它放弃了高度优势往前钻,我能很容易用刀子刺穿它的脑袋。 朱泉迫不及待地说:“师父,今晚要是山鬼还来,我们干脆就和他们拼了,让这山鬼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没等我开口搥他,书生抢着说:“你急个锤子!先训练一哈嘛!身上多了几十斤,走路都觉得累,你还要和山鬼打,不要忘了,他们灵活的很!” 朱泉切了一声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怪不得别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书生说:“你愿意打,你就出去打嘛,我们不拦着你。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不给你收尸。” 我笑着说:“朱泉,今晚你出去试一哈嘛,给我们打个样!” 第336章 碰一碰 同志们啊,我一开始可是要和老虎碰碰的,不过现实直接把我打败了。 我现在意识到人和老虎是没有资格碰的,想都不要想。老虎这种东西和黑熊,和花豹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老虎是真正的大王。 别说是老虎了,现在一个小小的山鬼都让我们犯愁了。 本来我只是开玩笑让朱泉出去碰碰的,结果朱泉当真了。 天刚黑下来,朱泉就穿好了装备,他说:“今天只要山鬼还敢来敲门,老子就出去和它拼了。” 我说:“我们在和你开玩笑,你别乱来。” 书生也说:“泉儿,你别冲动。” 萧安说:“泉儿,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外面不是猫儿狗儿,那是山鬼,是能要人命的山鬼。” 朱泉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就瞧好儿吧,山鬼咋了嘛,在老子面前,就是小小猫儿,随便拿捏。” 我切了一声:“你就吹牛逼吧!” 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当回事,只当是朱泉在虚张声势。 到了也就十点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朱泉这小子是枕戈待旦的,一听到敲门声就跳了起来,他大声说:“来了!” 我一听吓一跳,一把拉住了他说:“你疯了吗?” 朱泉说:“师父,我觉得你太谨慎了,小小山鬼,没啥可怕,壮起虎胆,把它打翻。” 朱泉下炕穿鞋。 就是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紧着也下炕了,要知道,这时候我是没穿护甲的。我说:“泉儿,你自己不行。你等一下嘛。” 书生也跳下了炕,一边穿护甲一边说:“碰一碰也好,我们先试试这个办法行不行。不过得机灵点,一旦觉得不行,立即撤回来。萧安,你负责把马灯点亮。” 萧安说:“你们三个都是小孩子吗?一点计划都没有的吗?” 我说:“要啥计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我和书生用了三分钟,把护甲全装备好了,朱泉左手抓着刀子,右手摸着门栓,看着我说:“师父,我开门了哈!” 我左手抓着刀子,右手捏紧了拳头。 书生是右手握着弹簧刀,左手伸出来。他时刻准备着摔山鬼。 朱泉在中间,我和书生在两边,朱泉就这样慢慢地拉开了门栓,门是往里开的,朱泉把两扇门拉开,顿时一股凉风就吹了进来。 但是外面却出奇的安静,根本就没有山鬼半点影子。 我心里是清楚的,这山鬼肯定在外面,就等我们出去就对我们动手呢。 朱泉慢慢地趴在了地上,一点点把头伸出去,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又转身往上看看,没有什么发现。 他慢慢起来,一步就迈了出去,到了院子里之后,这小子还不老实,竟然大喊起来:“小小山鬼,快出来受死!” 他这么一喊,没把山鬼喊来,倒是把金胜男和金大叔喊了出来。 这两位走在一起,老虎就在旁边跟着,做他俩的保镖。 有老虎保护,他俩是绝对安全的。 倒是我们三个,随时都可能遭受到山鬼的袭击。 我和书生出去,背靠背站在一起,萧安则拎着马灯站在门口,我们要是遇到危险,随时撤回到屋子里。 首先,我们先看周围的屋顶上,出奇的安静,连一只猫都没有。 接着看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树,心说这山鬼难道还在这大榕树上? 朱泉是一直想和山鬼碰一碰的,不过就这样钻到大榕树下绝对不行,那里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月光被大榕树挡了个严实,在大榕树下面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要是老虎过去把山鬼都赶下来还行,我们去树下,那就是送死。 但是朱泉这小子胆子真大,他把手伸进了挎包里,从里面拿出来手电筒,照着大榕树就过去了,他探头探脑从树下往上看,最后他总算是看清了,大声说:“师父,没在这里。” 除了这大榕树之外,院子里也没什么藏身之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屋顶。 朱泉小跑着回来,笑着说:“我就说吧,小小山鬼,没啥可怕。看来今天这山鬼不会出来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我和书生是脱了护甲的,穿着这玩意根本睡不着。但是朱泉这小子一直穿着,他也不像是我们一样躺下睡觉,他靠着墙闭着眼,怀里抱着狐狸,不停地抚摸。 狐狸似乎也很喜欢他,总是愿意挨着他睡觉。 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到了后半夜两点十分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我直接就坐了起来,然后用脚踹书生,书生和萧安都起来了,萧安把马灯点亮,朱泉这小子直接下了炕。 他到了门前就要开门,我立即说:“你急着死啊!等一下。” 我们三个快速穿上了护甲,当我们穿好了之后,这门又不响了。 这下我们都不睡了,下了炕,坐在桌子旁边等着敲门。 朱泉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门后了。他啥意思我也懂,只要有人敲门,他立即开门。 没等门响,猴子先慌了,他上蹿下跳,最后跳到了房梁上不下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逼近了。 我的手死死地抓着刀子,随时准备战斗。 朱泉站了起来,手摸着门栓,他也想好了,只要有人敲门,立即开门。 接下来就是我们耐心的等待,现在好像我们还真的不怎么怕山鬼了,我们都急切地想着山鬼赶快来,也好碰一碰。 等,还是等,足足等了半小时,我们呼吸都很轻,生怕吓跑了山鬼。 终于,门还是被敲响了,就在敲响了第三声的时候,朱泉一把就拉开了门。 这门一拉开,外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门口啥也没有。 不过仔细看,在地上,竟然有一截尾巴。 这一截尾巴是从右边过来的,朱泉慢慢蹲下,试图去找这尾巴的时候,尾巴慢慢地缩到了右边。 朱泉要出去,我拉了一下朱泉,然后和朱泉背靠背,一左一右靠着出去。 到了院子里是一个回廊,书生和萧安用手电筒把回廊照了一个遍,也没等发现山鬼。 刚才那一截尾巴一定是山鬼的啊!这山鬼应该就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藏着。 我们再次看向了院子里的大榕树。 我一招手,书生过来,萧安还是在门口挑着马灯,这是我们的指路明灯,一旦遇到危险,我们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回屋的路,没有这灯,就怕会跑散了。 我们三个现在也不指望有老虎来帮忙了,对山鬼也没觉得有多么可怕。 我们干脆,一点点朝着大榕树走去。 到了树下,朱泉把手电筒照向了大榕树上,顿时照到了一片眼睛。 几乎是同时,树上的山鬼纷纷跳了下来。 我大喊:“撤。” 我们三个快速后撤,但不是转身后撤,然后面相山鬼,向后滑步。 山鬼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下来,一下来就朝着我们奔跑过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我们包围了。 我握紧了刀子,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山鬼,这玩意脸上全是黑毛,根本看不清它长啥鬼样子。 我举着刀子大声喊:“来啊,今天让你知道一下老子的厉害。” 我和朱泉、书生背靠背,全方位的防御,只要有一个人破防,我们就都死定了。 这群山鬼足足有三十多,把我们三个围在中间,开始缩小包围圈。 第337章 基本胜利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一点怕的感觉。 我能感觉到朱泉和书生都很兴奋,朱泉大声喊:“来噻!” 山鬼发动进攻了,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好我这边。 山鬼扑上来的一瞬间,我也压了上去,我的左手刀没有对山鬼的胳膊下手,我是直接顶了上去,身体下潜,用肩膀往前抗。 我就是露出脖子和肩膀给山鬼抓的。 山鬼也没想到我会下潜,前冲,它的前爪擦着我的头皮过去,抓空了,但是后手随后就一个横扫就到了。 我一个摇闪刚好闪过去,刀子朝着山鬼的腋下就划了出去。这相当于一个前手的摆拳,手反手抓着刀子,刀子就是拳头的延伸。 山鬼这一下就吃亏了,刀子直接划开了它的前胸,我甚至感觉到刀子划开了骨头的那种顿挫感。 我一招得手,士气大振,身体往右边侧压,刚好躲过了另外一只山鬼的进攻,接着我一个后手摆拳,打在了山鬼的肋骨上,直接把这只山鬼打得倒在了地上。 不过山鬼的伙伴非常机灵,看到倒下了两只,立即就给他们拉走了。 我后跳回来,再看朱泉那边,也打倒了两只。不过朱泉的胳膊开了一道口子。 书生也捅死了一只,他的拳头实在是太轻了,他只能是用前手刺拳控制距离和骚扰,靠着后手的刀子下死手。 书生在这种一对多的情况下,攻击力是堪忧的,书生更善于一对一的决斗。要是对面是一只花豹,或者是一只黑熊,书生就敢直接跳上去,抱住脖子就摔。 所以,柔术也好,摔跤也好,拳击也好,没办法说哪种更厉害一些,是需要看战斗场景的。 比如现在的场景,拳击绝对比摔跤和柔术更好用。 但还有更好用的,那就是飞刀。 此时的萧安的左手抓着五把飞刀,她一共就这么多,这东西没办法带太多,太重了。而且飞刀这东西也很珍贵,要是一直乱扔,容易扔丢了找不回来。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现在已经淘汰了,一发子弹才几毛钱,一把飞刀可是要几块钱的哦!飞刀还没有子弹打得远,也没有子弹打得准,现在谁还用飞刀啊,用猎枪不比飞刀好用多了嘛! 不过现在萧安手里的飞刀用上来,书生眼看就被一只山鬼抓到了腰,一把飞刀过来,直接插进了山鬼的肚子里。山鬼的身体直接落地,捂着肚子跑掉了。 我大笑着说:“安姐,太尿性了!” 但是问题来了,一共五把飞刀,现在又少了一把,变四把了。啥家庭能这么浪费啊,这要是一场仗打下来,没有几十把飞刀赢不了。要知道,一把飞刀得多少钱啊,这么往外扔,咱们老百姓还真的扔不起。 朱泉这时候胳膊在流血,但是他似乎并不在乎,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握紧了拳头,大声喊:“来啊!” 朱泉这小子疯了一样,直接就往前走了两步,连续出刀,连续出拳,倒是把山鬼吓得后退了两步。 现在的朱泉就像是一个杀神,他彻底疯狂了。 生死搏斗,要的就是一个气势,我也上头了。 握着刀子就上去了,面对我面前的山鬼,我伸出左手的刀子,大喊:“有种的来啊,小小山鬼,有啥可怕!” 书生也大喊:“小小山鬼,有啥可怕!” 也许是我们三个的气势到了,山鬼竟然开始后撤了,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山鬼就都翻墙出了院子,不见了。 朱泉这时候哈哈大笑着说:“师父,我们赢了噻!我就说嘛,山鬼也没得啥子嘛。” 书生却说:“臂展两米多,大概有两米三左右,还好这东西的腰很细,不然我们还真的打不过。” 朱泉说:“在山上和树上我们打不过,但是到了地面上,山鬼还不是一样打不过我们。” 我说:“你快别吹了,你的胳膊还在流血。” 书生这才检查了一下朱泉的胳膊,书生说:“有一公分深,需要缝合才行。” 进了屋子,书生给朱泉打了局部麻醉,然后开始缝合,伤口缝合好了之后,用纱布裹上,书生说:“大概要十天才能痊愈,这十天,这条胳膊不能沾水,晓得不?” 朱泉说:“小伤,没得事。” 我解开了护甲,一下觉得后背有点疼,我转过身对萧安说:“安姐,你看我后背咋了。” 萧安看了之后大声说:“守仁,你受伤了。” 我站在了镜子前面,扭着身体去看,这才发现,我的后背被划开了一道二十多公分的大口子,不过伤得不深,流的血也不是很多。 要不是脱护甲,我还不知道呢。 书生刚给朱泉处理完伤口,又来给我处理伤口,缝合好了之后,他拍拍我的肩膀说:“现在晓得山鬼的厉害了噻,要是山鬼和我们一直打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朱泉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只是一个照面,我就干掉了两只。” 书生说:“只是打伤了,并没有打死。山鬼的防守虽然不行,但是反击很厉害。他们的胳膊实在是太长了,防不胜防。不然老虎也不会拿它们没有啥子好办法了。只要老虎按住它,它第一时间就能抓伤老虎。老虎要想彻底击杀,只能冒着受重伤的风险去锁喉。但是头一旦伸下去,很可能会先被山鬼吧喉咙割开。” 我摆着手说:“指望老虎不行,老虎这种家伙虽然厉害,但是它不懂得配合。它不能完全领悟人的指令,只能按照自己的本能做事。不过老虎当保镖一定是合格的,有老虎在身边,金胜男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朱泉用手捏着自己的胳膊说:“师父,我觉得只要我们多和山鬼打几次,就能找到他们的弱点,现在我们一点都不熟悉对手,这才吃的亏。” 我点头说:“你说的颇有道理,现在我们主要就是不够灵活,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的负重训练,才能更有效的和山鬼战斗。” 书生说:“先不要急嘛,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说:“书生,你发现没有,好像金胜男挺着急的,也不知道她在急啥。” 书生说:“还能急啥子嘛,肯定是着急宝藏噻。他们这个家族这么多年都在这里守着,就是为了这个宝藏嘛!” 朱泉大声说:“怕个锤子哦,难道宝藏还能长腿跑了?” 书生说:“跑是跑不掉,但是现在赵婉儿介入了,要是赵婉儿捷足先登,把宝藏拿了,金胜男全家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我摇着头说:“金胜男怕的并不是赵婉儿,她其实最怕的是官府的介入。一旦官府真的派人来了,这剑阁凤凰谷和七十二峰,和她金胜男还有啥关系呢?” 朱泉这时候猛地站了起来,他大声说:“是噻,官府修桥一直被雷劈,难道官府就不对这下面有些啥子好奇吗?” 书生笑着说:“泉儿,官府做事和我们民间不一样,你觉得谁放着好日子不过,会主动要求下来看看下面有些啥子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桥重新修通了,这下面的事情就可以放一放了,修桥铺路要紧,那才是正经事嘛!” 书生小声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既然都来了,我估计官府那边的人也快到了吧。只要官府介入,这凤凰谷也就没有我们啥子事了。金胜男着急的就是这个,她并不是怕赵婉儿,也不怕我们,她最怕的是官府介入调查。” 我说:“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事情多的数不过来,各处还有土匪没有缴清,估计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 大家纷纷点头。 其实金胜男也想的到这一点,她必须赶在官府的人到来之前,把玉女峰内的宝藏转移出去,不然一旦官府的人到了,她也就只能夹着包离开这凤凰谷了,几百年的守望,全部成了泡影。 第338章 大清早亡了 天刚亮的时候,金大叔就来了,请我们过去,说是主子找我们有事。 其实我是很不喜欢这种主子和奴才的文化的,金胜男咋就成了主子啊,大清早他娘的亡了。 我不得不对金大叔说:“金大叔,大清早亡了。现在人民当家做主了呀!” 金大叔说:“主子就是主子,要不是主子仁慈,我的祖先早就饿死在大雪里了。” 我说:“要不是满人入关,你的祖先也不至于饿肚子。金大叔,你真觉得金胜男是你的主子?” “可不要说主子的坏话,主子就是主子,一天是主子,一辈子是主子,下辈子还是主子。” 我心说这老东西算是没救了,奴性实在是太强了。 据说民国的时候,要大家留头发,不要搞阴阳头了,更不要梳辫子了,有一部分人还不乐意呢,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这群蠢货,啥时候有这规矩了?祖先的规矩就是剃阴阳头,梳小辫子?一群没读过书的蠢货,还真的是狗屁不通。 见到金胜男的时候,她还是在喝粥,我和书生坐下,和她一起喝粥。 今天煮了满满一锅粥,把我和书生的都煮了出来。不仅如此,金胜男还让人给萧安和朱泉送去了一些。 金胜男放下粥碗,往后一靠,盘起胳膊看着我说:“王守仁,昨晚你们和山鬼打了一场。” 我嗯了一声说:“都是朱泉儿,非要打。” 金胜男说:“你们打赢了吗?” 我摆着手说:“侥幸吧,朱泉儿胳膊被抓出一道口子,我后背也受伤了。” 书生说:“不过说明这山鬼也没啥子可怕的,我倒是看看,这山鬼还敢不敢来半夜敲门。再来,还和它们打,一直到打服为止。” 金大叔站在一旁说:“老虎都打不赢,你们能打赢?” 我说:“也算不上打赢,我们只是敢打。” 金大叔竖起大拇指说:“这就太了不起了,几百年来,老主子们也请过很多高人,全都被山鬼给杀了,这还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哼了一声说:“要是有那么多英雄好汉,也不至于被八国联军进北平城了。” 金胜男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的?”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左手抓着刀子,右手握着拳头,我说:“有刀子就赢了一半呀!山鬼再厉害,也是怕刀子的。” 金胜男说:“但是山鬼胳膊那么长。” 我说:“这就需要战斗技巧了,要是山鬼胳膊短,我也不至于受伤。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在平地上,山鬼绝对不是人的对手,山鬼的核心力量很弱,他们依靠的不是力量,而是速度和锋利的爪子。” 金大叔说:“道理我都懂,但是一旦遇到成群的山鬼,还是麻烦,这群山鬼的配合是很好的。即便是有同伴战死,他们也会带走同伴的尸体,所以这几百年来,我们根本就没能拿到一具山鬼的尸体。” 书生说:“先不急嘛,反正有的是时间,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打败山鬼的办法。” 金胜男紧着问:“需要多久!” 书生眨巴着眼睛看看我,我这时候有点为难地说:“具体时间还说不好,但是对付山鬼,确实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只要搞清楚山鬼的攻击方式,做有针对性的防御,打败山鬼也不是不可能。” 金胜男这时候盯着我说:“不只是在平地上,还要在山上,在树上打败才行。想上玉女峰,必须先打败山鬼。玉女峰是山鬼的地盘,这几百年里,我们办法都想遍了,也没能上玉女峰半步。” 我这时候总算是搞懂了为啥几百年,这玉女峰的宝藏都动不了的真相了。不是金胜男这一家子不想动,实在是动不了,山鬼竟然担起了守陵人的指责。 这山鬼会不会是当年埋宝藏的人有意留下的呢? 我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上玉女峰,然后打开宝藏的大门和你平分,是吗?” 金胜男说:“我也不是不能帮忙,不要忘了,我是饲养老虎的女人。” 她一伸手,老虎从地上坐了起来,乖巧地陪在金胜男的身边。金胜男摸着虎头说:“要是我们合作,有七分把握能上玉女峰。” 我说:“赵家的人呢?” “赵婉儿他们愿意上就让他们上,不过我觉得他们是上不去的,山鬼会给他们惨痛的教训。甚至全军覆没都不奇怪。”金胜男悠悠地说:“在这剑阁内,山鬼才是这里的霸主。” 我不再接她的话茬,低着头喝粥,连续喝了五碗粥,才算是有了点饱腹感,要是依着吃,还能吃五碗。 我放下粥碗后说:“行,我们先回去研究下山鬼,等我们有把握了,就上玉女峰。” 回来之后,书生就抱怨我说:“守仁,你为啥子要答应和她合作嘛,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真的得到了宝藏,这个金胜男要是杀人灭口咋办?不要忘了,她有老虎,她还有几十家丁。我觉得,金胜男家里,一定是有猎枪的。” 我说:“先稳住她嘛。我明白金胜男的想法,她想让我们去玉女峰当炮灰,替她杀出一条血路来,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朱泉大喇喇地坐在椅子里,他敲着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他说:“师父,实在不行我们单干,离开羊山,我们也找个山头,占山为王,伺机而动。” 书生点头说:“我倒是赞同泉儿的想法,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寄人篱下吧!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被金胜男这么供养着,到时候都不好意思不帮她。” “出去住,去哪里住嘛,我们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最关键的是,外面有山鬼,我们的帐篷可是挡不住山鬼的进攻,山鬼用爪子轻轻一划就破了。” 朱泉说:“师父,你说这剑阁里就这两处建筑吗?我怎么觉得这里应该有很多建筑啊,这里在古代十有八九是一个古国,你觉得呢?” 我看向了书生,我说:“你不是会算吗?” 书生说:“适合修阳宅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我站在林子里能看到啥嘛,想要看清楚这里的风水,我必须去高处才行。但是这山上到处都是山鬼,我们又咋子才能爬上去嘛!” 萧安突然说了句:“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去问金大叔嘛!金大叔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哪里有住的地方,他应该最清楚了。” 书生摆着手里的扇子说:“你不晓得,金大叔奴性十足,他啥子都听金胜男的。他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我小声说:“也不一定,金大叔是汉人,既然是汉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俗话说得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许金大叔想通了就告诉我们了呢?” 朱泉说:“不管他说不说,我们问问总可以吧。说了最好,不说就算了。” 我嗯了一声说:“只是这金大叔一天都不离开金胜男,除非是来找我们的时候,这样,我们去砍树,把院子里那大榕树砍掉。我想,金大叔一定会过来询问情况的,到时候,我和金大叔聊聊。” 朱泉说:“没错,那棵树在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成了山鬼最好的藏身地点。我这就去找斧子,这树必须砍了。” 第339章 策反金大叔 想要策反金大叔,必须要从崇祯皇帝上吊说起。 这是我和书生、朱泉制定好的策略。 要是一上来就问金大叔,哪里还有住的地方,金大叔一定会告诉金胜男的,金胜男要是对我们有了防备,那就甭想知道了。 自己去找住的地方,开玩笑,估计只需要一个晚上,我们就被山鬼给祸祸了。剑阁七十二峰,地方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走完这七十二峰。 晚上的山鬼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其实不只是山鬼对我们又威胁,这里还有毒蛇,有老虎,有花豹,有黑熊等等,稍微有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 不出所料,我们刚开始砍树,金大叔就跑来了,他大声说:“砍不得,砍不得啊,宅子里的这棵大榕树藏风纳水,是宅子里的宝贝。先有树,后有宅子,这棵树起码有五百年了,已经有了仙气。” 我哼了一声说:“必须 要砍掉,只要砍掉这棵树,山鬼就没有藏身之处了。” 金大叔摆着手说:“不能砍,这棵树砍掉,这宅子可就不灵了,会成为一座死宅。” 朱泉手里拿着斧子,看着我说:“师父,砍不砍!” 朱泉已经在树干上砍了几下,已经砍出来一个缺口。 书生此时突然说了句:“我觉得金大叔说的有些道理,就比如煤山上那一棵歪脖树,难道把歪脖树砍了,崇祯皇帝就不上吊了吗?” 金大叔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们说的崇祯皇帝是谁?他为啥要上吊呢?” 我一听心说你这个老东西,一直在旗人这边当奴才,连自家的历史都不知道,实数悲哀啊! 我叹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金大叔,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就这样,我把崇祯皇帝是怎么死的,李自成是怎么进北平城的,吴三桂又怎么领着清兵入关的,和金大叔说了一遍。 我说的口干舌燥,换书生说,书生又把清兵入关之后,是怎么杀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书生叹口气说:“这群建奴,实在是太狠了,大清亡了之后,他们不敢再自称主子,也不敢姓建奴的姓了,都改成了汉姓,比如姓金。” 金大叔听得一激灵一激灵的,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历史,他从主子那里听来的,都是满汉一家亲的事情。 当这个残酷的历史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直接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金大叔插了一句:“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朱泉说:“金大叔,你身为汉人,难道不知道汉人和旗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金大叔并不是傻子,他也是会分析的。 金大叔听了之后不说话了,眼珠子转来转去,他指着大榕树说:“总之,这棵树不能砍。” 我说:“不砍的话,这大榕树就会成了山鬼的庇护所,每天山鬼都来这树上蹲着,我们连门都不敢出。只要毁了这棵树,我觉得山鬼就不会进宅了。金大叔,一切都要以实际出发啊!” 书生说:“是啊金大叔,你去和金大姐说一声,这棵树还是砍了吧。” 金大叔指着朱泉说:“你先住手,我回去请示一下主子再说。” 朱泉哼了一声说:“主子,主子,现在可是新中国了,哪里还有啥子满洲主子。金大叔,你们全家当了几百年的奴才,还没当够吗?” 金大叔没说话,背着手快速离开了,一边走,身后的小辫子晃来晃去,挺滑稽的。 朱泉说:“我迟早把金大叔的小辫子剪了,这小辫子太坑人了。” 我们暂时不砍树了,而是回到了屋子里,等着金大叔的到来,我们做好了计划,接下来,我们要给金大叔说一说大清朝的肮脏历史。说心里话,从清兵入关,到大清灭亡,清朝的朝廷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他们净是想着怎么收拾汉人了,让全国的汉人都成了这群人的奴才。 偏偏还有一些所谓的汉奸,愿意当这个奴才,比如什么刘罗锅,比如什么纪晓岚啥的,见到满人就下跪磕头,自称奴才。这是汉人的耻辱,但凡有点血性的汉人都干不出这种事。一直到最后,出现了中山先生,这是个有血性的汉人,他领导了辛亥革命彻底推翻了清王朝。 所以啊,中山先生永垂不朽,是汉人的骄傲。 那些所谓的刘罗锅也好,纪晓岚也罢,大汉奸罢了。旗人的奴才,没啥好称颂和炫耀的。 只有推翻了满清,汉人才能过上好日子。不然盯着个阴阳头,只能世世代代做奴才,就像是金大叔一样。 金大叔再次来了,他一进屋就说:“主子说了,这树不能砍,砍了这树会伤了金家的龙脉。” 朱泉瞪着眼说:“大清早就亡了,哪里还有龙脉?” 我这时候笑着说:“这说法让我想起了慈禧妖后来,当年在北平修了一截子铁路,火车头也弄好了,慈禧怕震动龙脉,所以不让火车头跑,而是在车厢上拴了几匹马,用马拉着火车皮在铁轨上跑。” 书生说:“说起清朝这群旗人,荒唐事多了去了。” 接下来,书生从清兵入关开始,言简意赅地细数满清每一个皇帝的昏庸,无能,还有他们对待汉人的态度等等。 金大叔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一直说到了辛亥革命,说到了孙先生成为临时大总统,说到了溥仪那家伙投靠了鬼子,在盛京成立了伪满洲国。 书生说的口渴了,我接着往下说,接着就是鬼子进了北平城,我们汉人为了尊严和鬼子打了十几年,最终取得了胜利。 接着就是内战爆发,到*****,现在人民当家作主。 可以说,我和书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给金大叔概括性地讲了一下明清到新中国的历史。 金大叔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还有孙先生当上临时大总统的时候,他满脸通红,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我最后抓住了金大叔的手说:“金大叔,你是汉人,不是奴才。现在汉人当家做主了。我们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呀!” 金大叔叹口气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主子从来没说过这些。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说:“你有机会出山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国家的首都还是北平,你看到头顶的桥了吧,现在国家大力发展民生,修桥铺路是重中之重。建奴统治中国二百多年,他们到底为中国做了啥啊!除了剥削,就是杀人。汉人和满人的仇恨,不共戴天啊!” 金大叔这时候拿出一块怀表,他看看后说:“我得回去了。” 金大叔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金大叔的背影,我知道,我们的教化应该是有效果了。 说白了,金大叔不傻,识字,脑子活,我们说的这些,他应该能分辨出是真是假,我和书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编出来这么复杂又严谨的,又有延续性和连贯性的历史来吧。 朱泉盯着金大叔的背影说:“金大叔应该有点想法了吧,他难道真的愿意一直给人当奴才吗?” 第340章 瓦屋山 纵观整个清朝的历史,那就是汉人的血泪史。正所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包括元朝也是一样,汉人被他们折腾的死去活来,人家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自己舒服就好了。 汉人千万要明白一个事实,中国是汉人的中国,只有汉人才能用心治理中国。我们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在离间汉人和少数民族兄弟的关系,毕竟中国汉人比例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是事实。少数服从多数,这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朱泉看着我笑着说:“师父,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们不说,我记不起来。我更不会给人去讲这些。” 我说:“你他娘的就是一武夫,以后遇到事要多动动脑子。明天接着砍树,我们顺道观察金大叔的态度。” 我们一整天都穿着护甲,虽然很重,但是也能锻炼我们的负重能力。 穿着战甲训练的是全身的耐力,这和挑山工的耐力还不一样。所以说啊,战斗型的身体必须要结合实际训练。不能想当然,觉得能挑的人,穿上战甲就能做一名合格的战士,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晚上睡觉,我还是把护甲摘了,不摘睡不好觉。 这天晚上,山鬼又来敲门,不管它怎么敲,我们都不搭理它。 朱泉最后实在是急眼了,干脆用炕沿下的鞋砸门。 只要山鬼一敲门,他伸出胳膊抓起鞋就砸门,还别说,砸了几下之后,山鬼不敲门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穿上了护甲,去了大榕树下,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山鬼挠下来的毛。 这些毛非常柔软,拿在手里一搓,搓成了一条线。 我把毛扔在了地上,仰着脖子看着这棵大榕树。 这大榕树覆盖的面积得有上千平方米,树实在是太大了。这上面趴着几十只山鬼,一点都不拥挤。 现在,树上站了很多白色的鸟,应该是白鹭之类的鸟。这些鸟站在树顶上,在叫。 这树在院子的中心位置,当初修宅子的时候,就是以这棵大树为核心修建的,这棵树就像是一把伞一样罩着整个宅子。 从风水上来说,这棵树还真的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有这棵树在院子里,确实能让院子增色不少。 问题就出在山鬼上,其实严格来说,我们不应该砍树,应该收拾山鬼。 这就像是当年有一支部队打鬼子,他不好好打鬼子,而是把河堤挖了,想用洪水淹死鬼子。你也不想想,鬼子可是就背着一杆枪来的,你放水淹他,他跑到高处就好了啊。老百姓咋办,老百姓的房子,老百姓的牲口,老百姓所有的家当都在大平原上,这么一放水,鬼子没淹死几个,把老百姓给坑惨了。 这就像是我们砍树对付山鬼一样,树砍了,山鬼大不了不来了,但确实破坏了这里的风水。 整个宅子,没有了这棵大树,减分至少一半。 这就是典型的舍本逐末的做法。 朱泉再次抡起斧子砍树,这一斧子下去,登的一声。 不出所料,金大叔很快就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喊:“不是说了不能砍吗?” 我说:“金大叔,昨晚那些山鬼又来敲门了,不砍掉这棵树,根本就没有办法睡个好觉。山鬼是夜间出来活动的家伙,他们敲了一晚上的门,天亮人家回去睡大觉了。我们总不能也跟着白天睡觉吧。这棵树砍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朱泉举起斧子又要砍。金大叔拦在了朱泉身前说:“这棵树不能砍。” 书生说:“金胜男有老虎,但是我们没有啊。山鬼每天晚上来敲门,我们不胜其烦。这棵树砍了就省心了。” 我说了句:“要不你就重新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金大叔说:“哪里还有住的地方嘛,羊山这里条件是最好的,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就好了嘛。你们住的厢房,门和窗户都是加固过的,只要你们不开门,山鬼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我说:“主要是烦啊!” 金大叔一拍大腿说:“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呢,你们能保证这棵树砍了,山鬼就不来了吗?他们该来还是来,和这树没得关系嘛!” 我说:“砍了试试嘛!” 金大叔说:“砍了容易,再长出来就难了啊!这棵树至少有五百年了,已经有了仙气,你们这么砍了,造孽啊!” 我不否认金大叔说的,这么大的树,属实难得。这么就砍了,也的确是造孽。 但我们目的不是为了砍树,就是为了给金大叔灌输我们的思想啊,我们要彻底去除他的奴性。 书生说:“金大叔,这树必须砍,只要你走了,我们就砍。” 朱泉说:“我回屋喝口水。” 朱泉走了,把斧子插在了树干上,就这一下,把金大叔心疼的不行,立即把斧子拔了出来。他说:“不能再砍了,这棵树不能砍。” 我说:“金大叔,这地方我们是住不下去了,要不你给我们再找个住的地方?” 金大叔一听,眼珠子乱转了起来。 书生说:“金大叔,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主子?金大叔,你当奴才上瘾了吗?我觉得你也应该翻身了。起码从思想上翻身,你们不是主仆的关系,你可以考虑成是一种雇佣关系。没有主子,也没有奴才,大家都是平等的人。” 金大叔盯着书生不说话。 书生一摆手说:“当我什么都没说。” 金大叔说:“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们不是真的想砍树吧!” 我说:“金大叔,你为啥这么说?” “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样的馊主意。砍了树,山鬼就不见了吗?你们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我小声说:“金大叔,我们都是汉人,没必要给满人卖命,现在是新中国了,我们当家做主了啊!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想找个住的地方,还请大叔指点一二。” 金大叔眼珠子乱转了起来,他小声问:“你们想走?” 我说:“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要有自己的地盘。” 金大叔紧紧地抿着嘴,我看得出来,他很纠结。 书生说:“金大叔,我们是自己人,你得明白自己体内流着的是汉人的血还是满人的血。” 金大叔抬头看向了书生,他说:“你们离开这里,主子会怀疑我。” 书生说:“不会,到时候我们会和你吵一架,甚至把你打伤。我们负气离开,金胜男不会怀疑到你。金大叔,你现在帮了我们,也是在为自己积德。” 金大叔这时候小声说:“羊山东南方向,走过三个山峰,那边有一座山,叫瓦屋山,在山下有一座大宅子,红色的瓦,青色的墙。那宅子应该是明朝初年修建的,经过几次修缮,现在完好如初。” 我笑着说:“太好了,金大叔,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瓦屋山离着玉女峰不远,只隔着两个山头,再往正南二十里,就是玉女峰。离着玉女峰越近,山鬼越多,山鬼对接近玉女峰的人会更排斥,所以你们要是去瓦屋山的话,要多加小心。” 我说:“金大叔,我们不会忘了你的恩德。” 金大叔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帮你们是不是正确,我背叛了主子,这对我内心来说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书生小声说:“金大叔,你没有主子,你才是新中国的主人。金胜男只是建奴的一个娘们儿,你不要太在乎她。” 金大叔点点头,但脸色很不好。 他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说:“明早就走,到时候我们会和你发生冲突,甚至会惊动金胜男,我们负气离开,直奔瓦屋山。” 金大叔点头说:“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第341章 深夜出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心甘情愿给别人当奴才的。 金大叔之所以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完全是因为知识的匮乏,金胜男想让他知道什么,他才能知道什么。所以他觉得当奴才是理所应当的。当我和书生给他讲了近代历史之后,金大叔总算是明白了,当奴才并不是他的宿命,他也是可以和孙先生一样闹革命的。 这天晚上朱泉把我们所有的鞋都放在了他的枕头旁边,他还捡了不少小石头,也都放在了枕头旁边。 这天晚上只有有人敲门,他先用小石头砸门。外面一敲,他就砸。 小石头不好用了,他就铆足了劲扔鞋。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下来,山鬼总算是不敲门了。 现在不仅是我们习惯了,猴子和狐狸都习惯了。 天亮之后,朱泉骂骂咧咧喊着就出了家门,他拿着斧子就砍树。朱泉大声说:“昨晚又敲了一宿的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树必须砍!” 金大叔带着两个家丁慌慌张张从后面跑了出来,金大叔说:“砍不得,这树不能砍,这树藏风纳水,是仙树。” 朱泉大声说:“仙个锤子,有这棵树在,我们就别想安宁。” 三说两说,两边就动手了,开始的时候抢斧子,朱泉直接给了金大叔一电炮,打得大叔一个乌眼青。 金大叔大喊一声:“快去叫人。” 等他们的人都到了,我和书生萧安也到了,他们拿着棍棒,我们空手,就这样打了起来。 我们四个对付十几个小利巴是小意思,这些人看着挺强壮,其实都是外强中干,缺乏训练的家伙,几下就被我们打翻在地。 朱泉抡起斧子继续砍,突然一声虎啸声,金胜男竟然骑着老虎来了。 老虎一步步走到了朱泉面前,抬爪子就把朱泉给扇了个大跟头。 金胜男大声说:“你们太放肆了,别忘了,这是谁家。” 我说:“金胜男,你觉得这是你家吗?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们建奴的地盘,你们的地盘在宁古塔了。这里是四川,四川从古至今就不是你们建奴的地盘。” 金胜男盯着我说:“你说谁是建奴呢?” 我说:“说你,怎么了?金胜男,别以为你管我们几顿饭,我们就忘了你们建奴是个什么嘴脸了,我王守仁的祖上可是随着永乐皇帝从金陵到北平的汉人,你们建奴入了关的嘴脸实在是可恶,我们可都记着呢。” 金胜男咬着牙说:“还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说:“你这鬼地方,我还不想住了呢。泉儿,别砍了,收拾收拾,我们走。” 金大叔大声说:“你们出去会很危险,你们可要想清楚点。主子留你们住下来,可都是为你们好啊!” 我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王守仁过不了这寄人篱下的生活,告辞!”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看着那头大老虎说:“虎兄,以后是敌非友,你再见到我小心点,别被我一刀割了你的喉咙。” 我们四个回去收拾东西,背上就往外走。走的时候,我们是穿着护甲的。我们必须尽快习惯这一身护甲,为今后和山鬼的决斗做准备。 我们出了大门的时候,金胜男追了上来,说:“王守仁,你们先别走,我承认是我太急躁了,我给你道歉。” 我回头看看她,哼了一声说:“要是道歉有用,当初建奴就不会杀我们汉人几千万了。我实在是搞不懂,到底多大仇啊,占地盘还不行,非要杀那么多人做啥呢?” 我们四个带着一只猴,两只狐狸,毅然决然离开了羊山,不过没有直接往南走,而是朝着西边走了出去。 走了大概一公里之后,我们顺着小路再次往南走,按照金大叔指示的方位,我们在天黑之前到了瓦屋山。 在这里果然有一座大宅子,宅子里面没有高大的树木,这个院子修的也没那么讲究,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大院子,后面一排正房,周围全是围墙。厕所在院子的西侧,后院有一口井。 有东厢房,在东厢房里堆满了柴草。正房一共五间,横着排列。最西侧是一间卧房,然后是厨房和餐厅,再往东边还是一间卧房,最边上是一间客房。 这里没有回廊,也没有凉亭,在院子里铺出来了石板路,在石板路两侧是菜园子,要是长期住在这里,可以种一些蔬菜,黄瓜,茄子和倭瓜什么的,这大院子要是种菜,一年四季都不愁没菜吃。 后院有一口直径一米的水井,这里可以用水桶拎水上来,在房屋的前面,菜地前还有一口压水井,这玩意也不是谁发明的,挺好用的。 朱泉从后面拎了一桶水过来,倒进了压水井里,然后开始压,几下就把水压上来了。 水出来之后顺着水渠往前流,直接就流到了菜地里。 我对朱泉说:“泉儿,关门,今后这瓦屋山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朱泉说:“我们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啊!” 我大骂道:“你这个瓜娃子,难道你觉得这里应该是建奴的地盘吗?别傻了,建奴的老家在宁古塔了,知道了吗?” 书生用扇子指着朱泉说:“你方脑壳嗦!去关门,谁要是敢私闯民宅,我们就对他不客气。” 朱泉笑着小跑着去关门了,这门是用竹子扎起来的门,两层,挺结实的。 不过这门一定是挡不住山鬼的,但是山鬼要是跳进来,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这院子虽然大,但是很敞亮。 我们三个男的住在东边的卧室里,萧安自己住客房。 主卧室和客房中间有一道门连着的,两边都有门栓,只要两边的人有一边不同意,这道门也是走不通的。 所以这种两边都有门栓的设计,还真的挺不错的。 现在是,只要萧安那边有情况,我们能快速通过这道门过去,这门我们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门栓。 安顿好了,也吃完了饭之后,天也就黑透了。穿着护甲,背着行囊走了一整天,脚都走麻了,吃完饭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这一晚睡得特别香,再也没有了寄人篱下的顾虑,山鬼也没有来敲门,我们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早上醒来,神清气爽,我打开门出去,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我总算是找到了久违的自由感,能当家做主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所以啊兄弟们,千万不要做上门女婿,那就不是男人能干的事。 书生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守仁,你说要是金胜男知道我们找到了这里,会不会被气死?” 我说:“管她呢,她总不能说整个剑阁都是她家的吧,有本事她来找我们麻烦,看我怎么收拾她。建奴余孽,有啥好牛的啊!” 我们过了一个最祥和的一天,我们这一天除了吃饭,就是训练,过得别提多自在了。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炕上,靠着山墙看书,朱泉这个臭棋篓子和书生下棋。 书生一边下棋,还要教朱泉怎么下,有点扯。 就在我们觉得天下太平的时候,外面频繁传来枪声,枪声一声接着一声,而且越来越近。 我放下书,看着书生说:“怕是赵婉儿他们被山鬼袭击了。” 书生扔掉了手里的棋子,他想了想说:“我们得去帮帮他们。” 我也想了想说:“我们走。” 我们三个快速穿上鞋,和萧安说了一声,让萧安看好猴子和小狐狸,不要让他们乱跑。然后我们三个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第342章 金胜男来了 我们三个出了大门之后,枪声就停了,我们一下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朱泉指着说:“好像是那边。” 他指的是玉女峰的方向。 我说:“想必也是赵婉儿他们带人去了玉女峰,被山鬼给盯上了。” 我们朝着玉女峰的方向快速行进,此时我们除了护甲就是一把刀,没有任何别的负担,所以速度还是很快的。 跑了大概有个五百米左右,在我们前面也就是三百米的地方,我们再次听到了枪声。 同时,还有人们的喊杀声。 从这人们的喊杀声就听得出,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命悬一线。 我们三个没有犹豫,快速跑了过去,离着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的人已经喊的嗓子都哑了,枪声还是在响,但是很明显,枪并不能吓退这些山鬼,甚至能不能打中都是问题。 我们三个继续往前冲,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群山鬼把赵婉儿他们围在了一棵大树下面。 其实这个地方是很不明智的,山鬼开始上树,四五米的高度,山鬼用力一窜就上了树杈。 现在好了,赵婉儿他们被立体打击了。 再看这树下,只剩下八个人了,来的时候十三个,现在只有八个人,那三个女的都还活着,也就是说,死的五个全是男的。 现在他们背靠大树,还能防御一下,想突围更不可能,只要后背离开大树,就会被围攻。 不过靠着大树也不是长久之计,山鬼已经嗖嗖嗖开始上树,马上就要从上往下进攻。 这次进攻将会是致命一击。 我们的到来,直接打乱了山鬼的计划。 朱泉大大咧咧往前一跳,大喊说:“小小山鬼,有啥可怕!有本事冲我来。” 我们三个的到来,让山鬼有些意外,山鬼顿时把注意力都转向了我们。 树上的山鬼也都一个个跳下来,开始分兵对付我们。 我们三个排成一排开始前进,当这些山鬼合围之后,我们三个就背靠背了。 朱泉的胆子是真大啊,他上去就开始干,左手刀,右手拳,打得砰砰作响。 上去就打倒了三只。 我的刀子现在主要不是用来进攻,我发现刀子用来防守更好用,只要山鬼伸手,我就用刀子划,山鬼缩手,我就跳上去,一个大摆拳打在山鬼的脸上,或者下潜下去,一个横摆拳直接勾山鬼的肋骨。 山谷的肋骨很脆弱的,只要掏上就一定会断。 山鬼最强壮的地方是四条腿,也可以叫做胳膊和腿。他们善于攀爬,善于跳跃,所以躯干非常轻巧,也正是因为这样,核心力量不足是他们最大的问题。 偏偏重要的器官都在躯干内,没有强壮的肌肉,也没有坚硬的骨骼,更没有厚厚的脂肪和肉皮,他们的躯干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只要我们碰到他们的躯干,就能一击拿下。 死是肯定打不死,但是只要一拳掏上,就能让山鬼失去战斗力,它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我看到我的战术管用,我大声说:“书生,泉儿,用刀子防守,用拳头攻击头部和肋骨。” 我这么一喊,朱泉直接就打开了局面,他就像是一个战神一样,面对三四个山鬼根本就不在乎,一拳一个,砰砰砰连续三拳,放倒了三个山鬼。 不过山鬼也不傻,开始琢磨我们了,他们不再坚持站立起来攻击我们的上半身,而是趴下往里钻,试图用爪子挠我们的腿。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居高临下,我连续两拳往下面抡,直接打倒了两个山鬼。 很明显,降低高度是一种自我降维的行为,是愚蠢的。 山鬼意识到趴下不行,再次站得直直的,身高拔了起来。不过接下来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开始围而不攻。 赵婉儿他们一看我们来支援,快速朝着我们靠拢,只是几十秒的时间,他们就靠了过来,我一看这些人,已经伤痕累累。赵婉儿的大腿已经被开了一道口子,血在不停地往外流。 书生看了看说:“先包扎,等收拾完了山鬼,回到驻地我就给你处理伤口。” 赵婉儿坐下,直接撕了裤子,然后紧紧地把腿裹了起来,她再次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把匕首。 我说:“泉儿,我们撤,不要拼命。” 朱泉开始后撤,我们掩护着赵婉儿这些人开始撤退,山鬼还真的让出一条路给我们,就这样看着我们离开了这里。 我们快速回到了瓦屋山,进了屋子,书生就让我和朱泉去烧开水了。 他快速给大家处理伤口,消毒水不够,只能用凉白开代替。 水烧开了之后,还要凉了才行,可是把我急坏了。 书生看着这些伤者说:“着急也不行,伤口必须清洗干净才能缝合,我没有这么多的消毒水。” 水好不容易凉了,这才开始给大家处理伤口。 尤其是赵婉儿的伤口,在大腿根了,书生给她清洗完了伤口之后,一丝不苟地缝合。我和朱泉在远处,挤眉弄眼。 但是书生就像是视若无睹,这么白的大腿,他竟然能波澜不惊,不得不说,这小子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啊! 赵婉儿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她穿上了裤子,此时已经羞得脸通红。当然了,也许是疼的,书生并没有这么多的麻药,再疼也得忍着。 赵婉儿到了炕上,靠在墙上,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看来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我说:“要是玉女峰这么好上,也轮不到你们了。金胜男的家族在这里蹲守了几百年了,也没能打开玉女峰的大墓,就是因为这些山鬼。” 赵婉儿看看我说:“你不是和金胜男是一伙的吗?” 我笑了:“谁说我们是一伙的?” 赵婉儿这时候看到了朱泉手里的刀子,她说:“那把匕首,是我们的。” 我说:“这把匕首是从老虎身上拔下来的。” 我把得到匕首的经过说了一遍,金胜男这才放下了戒心。她说:“想不到山鬼这么厉害,这次我算是彻底栽了。我们已经死了五个人,剩下的人也都伤得不轻。这次是真的赔大了。” 我说:“还没到最后,说不上赔还是赚,只要打开玉女峰的大墓,说不定会有惊喜。” 我现在想的是,这大墓最好是建文皇帝的宝藏,我最感兴趣的不是金子,而是秦始皇留下来的那传国玉玺。 书生在那边忙,朱泉和萧安、书生都在帮忙。 赵家的人疼的嗷嗷喊叫,没有麻药,硬挺着,确实遭不住。 不过我再看赵婉儿,书生给她缝合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确实是有挺劲儿的。 赵婉儿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为啥要救我们?” 我吃惊地看着她说:“你们是人,我们也是人,救人不是最基本的道德吗?” 赵婉儿看着窗户外面说:“这里和外面不一样,在这里更多的应该是互相提防。比如我,一直就觉得你们和金胜男是一伙的。” 我说:“我们不是一伙的,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这里是瓦屋山,现在这里我们说了算。” 萧安走了过来,她双手全是血,一边用抹布擦手一边说:“玉女峰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急。赵婉儿,你要是肯加入我们,我们表示欢迎。” 赵婉儿苦笑一声:“我们的命都是你们救的,如果再有别的心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萧安点头说:“你要是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只有合作,才能干成大事。玉女峰的水很深,我们要一点点摸着石头往前走才行。” 就是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虎啸,接着,院子外面亮起了大量的马灯。 接着就有人在敲门,我知道,金胜男来了。 第343章 剑阁不是法外之地 外面声势浩大,逐渐的,外面举起来了大量的火把。 我在屋子里往外看,足足有五十多人。想不到金胜男有这样的实力,这也都归于这里的气候实在是太好了,除了可以种植稻谷和小麦,还可以种植大量的橘子,香蕉,可以说,这剑阁就是一个天然的大粮仓。 整个剑阁别说是养五十多人,就算是养五千人都没问题。不过金胜男具体有多少人,我还真的说不好,搞不好人家就有五千人呢! 不过这些人倒是有些底线,没有踹门。 只是一直在外面喊叫。 我一摆手说:“走,我们出去看看。” 我和书生、朱泉一起走到了院子里,我大声喊:“别嚷了,老子来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金胜男骑着老虎在我面前。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这是令我最意外的事情。 老虎的后背上放了一个马鞍子,下面有马镫,这老虎骑起来可是比马要稳很多,老虎的重心低,走路稳,身体脂肪多,毛又软,骑着这玩意简直太威风了。 金胜男用手枪指着我大声说:“赵婉儿是不是在这里?” 我说:“在,赵婉儿现在是我的人。” 金胜男显得很激动,她大声说:“赵婉儿就是一个盗墓贼,怎么成了你的人?” 我说:“我救了他们,他们自愿做我的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金胜男用枪指着我说:“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王守仁,你太过分了。” 我盯着金胜男说:“你要想好了再开枪,一旦这一枪打不死我,那死的就是你。” 朱泉笑着说:“别以为你有一只老虎就了不起,吓唬谁呀!我们既然能打败山鬼,自然有把握打败你的老虎。至于你手里的枪,你可以试试。” 就是这时候,从院子里飞出来一把飞刀,直接插在了门口一棵橘子树的树干上,当的一声,顿时,一切都安静了。 赵婉儿和萧安这时候从院子里面走出来,到了院子门口停下,俩人都背着一把步枪。 赵婉儿说:“金胜男,我劝你不要冲动,真要是拼命,先死的肯定是你。” 金胜男从老虎的后背上跳下来,她收了手枪,掐着腰看着我说:“王守仁,你到底要做什么嘛!我都答应和你平分财富了,你还想要啥嘛!” 我说:“我只是不想寄人篱下,我想过自己的日子。” 金胜男说:“我对你不够好吗?” “为了一棵树,你和我翻脸,你对我够好吗?是一棵树重要,还是朋友重要?事实证明,你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罢了,一棵树就看透你了。” 说心里话,我这就是倒打一耙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棵树的事情,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几百年的大树说砍就砍,这分明就是造孽。但是人的嘴两层皮,上下嘴唇一碰,胡说八道起来根本就不结巴。 金胜男自然是气急败坏,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办法,她一跺脚,在地上转了一圈。 金胜男连续深呼吸,最后她突然笑了,说:“我想知道,剑阁这么大,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只是一想,我就知道金胜男这是怀疑金大叔了。 我计上心来,我笑着说:“是金大叔告诉我们的,金大叔真的是个好人啊!” 金大叔立即说:“主子,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朱泉笑着说:“金大叔,你就承认了吧,分明就是你告诉我们的。要不是你,我们咋能找到这个鬼地方?剑阁这么大,偏偏我们一下就找到了,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书生也说:“是啊金大叔,你就承认了吧。毕竟你是汉人,金胜男是旗人,你们不可能一条心的。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了,我敬你是一条好汉噻!” 后面的萧安和赵婉儿都咯咯笑了起来。 金胜男气得脸都黑了,她自然不肯相信我的话,我要是说自己找来的,她反倒会怀疑金大叔。我这么一说,金胜男无论如何不会再怀疑金大叔了。这更像是我们的离间计。 金胜男黑着脸看着我说:“王守仁,接下来你们有啥打算?” 我说:“金胜男,我们有啥打算不用和你回报吧,这剑阁七十二峰难道是你家的?” “这瓦屋山下的宅子是我的。”她怒吼道。 我说:“这分明是明朝早期的建筑,那时候你们还在宁古塔当猴子呢。剑阁咋就成了你家的了?” “这是无主之物,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是我们在修缮,要不是我们一直在修,这宅子早就塌了。” 我说:“你们修就是你家的?你该不会觉得紫禁城也是你家的吧!我告诉你,紫禁城是永乐皇帝修的,你们就算是再修,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家。你有本事去天门广场要地盘啊,我敬你是条汉子。” 金胜男哼了一声说:“王守仁,我真心诚意和你交朋友,你却这么对我,好,我们走着瞧。” 我说:“不送!” 金胜男跳到了老虎的后背上,老虎很有默契,转身走了出去。 金胜男的人举着火把,提着马灯跟在后面,一群人就这么离开了。 书生松了一口气说:“我还真怕打起来。” 朱泉说:“怕个锤子,你觉得这群货有多少战斗力嘛。” 我说:“这就是一群小利巴!” 书生说:“他们有猎枪,打枪砂的那种,真要打起来,我们很危险。” 我说:“虽然这里是剑阁,但也不是法外之地,你觉得他们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杀人吗?” 我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互相看看,都笑了。 是啊,这里是新中国的地盘,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开枪杀人,这可是死罪,除非我们都杀光,哪怕是跑掉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书生笑着说:“对啊,已经解放了啊!我们不找建奴的麻烦就不错了,她金胜男要是敢对我们下手,官府不会放过她的。该夹起尾巴做人的是她金胜男,不是我们。” 我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不要怕,金胜男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剑阁虽然不小,但是她不可能在以这里一辈子,桥都修到头顶了,这凤凰谷内迟早会解放的。她敢杀人,到了解放的时候,就是清算的时候。她金胜男不傻!” 我们关了大门,回来之后,吃了点东西,倒下之后,我用牙签剔牙,一边剔牙就困了,叼着牙签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朱泉这小子已经在院子里埋木桩子了,木桩子埋得很深,她戴上拳套,围着木桩子不停地打。 这小子最近训练非常刻苦,尤其是耐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不过身上穿着三十多斤的护甲,还是显得笨重。我是真希望早点解决玉女峰的事情,赶紧脱了身上这护甲。 我怀念以前没有负担的生活,身上一直穿着三十多斤的护甲,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对朱泉是刮目相看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赌徒竟然真的能改邪归正,并且,他训练刻苦,成果显着,我能感觉到,他和我的差距在逐渐缩小。不过我始终觉得他不可能打赢我,这是他先天的劣势。他体重小,个子矮,臂展短,他能做的只能是无限接近我的实力,想超越,除非出现奇迹。 书生搂着我的肩膀,看着朱泉说:“这小子还真的行,打山鬼的时候,这小子是真猛。” 我说:“当初你看不上朱泉儿,非要赶他走。” “赌徒嘛,一万个里面都出不来一个正常人,全是谎话连篇的蠢货。” 我意味深长地说:“朱泉儿和一般的赌徒不一样,他是有追求的人。” “是噻!”书生说。 第344章 打 架 整个上午,我们都生活在轻松愉快当中。 我们和赵家的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大家分享食物,互相讲故事,岁月静好,其乐融融。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们是在开一场联谊会。 不过到了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们被包围了。 这次一共来了一百多人,都拿着棍棒,在外面喊着要我出去,非要打断我的腿。 书生大声说:“坏了坏了,他们不敢杀人,还不敢打人吗?现在我们是瓮中之鳖了。” 朱泉说:“书生你怕啥子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打架,我们是他们的祖宗。” 书生说:“人家有一百多人,都拿着棍棒,咋打嘛!那是棍棒,攻击距离两米多,你的拳头能打得进去吗?” 朱泉转转脖子说:“我们需要一个头盔。” 书生说:“头盔?我们还真的有头盔。” 上次金大叔派人送来的重甲里真的有头盔,我们搬家的时候都背了出来。 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不过也只有四个头盔。赵家的人可就没有了。 这是打架,不是以要人命为目的的事件。 我们也不想搞出人命,要是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矛盾,再好不过了。 这次带头来攻打我们的是金大叔,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还不错,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指着门破口大骂。 “王守仁,你给我出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等阴险小人。” 我知道金大叔骂的是啥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告诉我们瓦屋山,我们诬陷他。他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无非就是一场戏罢了,演得好,金大叔可以在金胜男那边给我们当卧底,演不好,干脆一拍两散,金大叔直接来我们这边就好了。 我还真的不信她金胜男有三头六臂,剑阁这么大,她能把剑阁全控制住吗? 最起码,七十二峰的山上她就控制不住,那是山鬼的地盘。 我身后的瓦屋山,我们随时可以撤进去,我们在山上扎营,他们敢上山吗? 我在想,要是我们能和山鬼达成默契就好了,互不侵犯,互相尊重。山鬼能理解我的用意吗? 这个头盔有三斤,不过戴上这玩意,就不会被棍棒把脑袋打碎了,最多就是晕一下,只要脖子够硬,棍棒打上头盔也没啥大事。 拳手都会训练脖子的,我们有一个专门训练脖子的帽子,帽子下面有皮绳,皮绳下面负重,我们转动脖子,训练脖子上的肌肉。 只要脖子上的肌肉足够结实,头就稳定,只要头不晃,就不会晕。 头骨是全身上下最结实的骨头,想用一根棒子打碎头骨还是有些难度,要是戴上头盔,棍棒对头的威胁就更小了。 头上有头盔,肩膀上有护肩。 和人打斗,不需要围脖,我们都拆了围脖,顿时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说心里话,脖子里老围着这东西,有点喘不上气来。 柴房里有竹竿,我们选了几根。 竹竿这东西打架实在是太好用了,它不仅结实,还轻。拿在手里可以进退自如,惯性不会那么大。 木棍就有些重了,抡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很容易遭到反击。 用棍棒打架,最好的方式也不是砸,而是捅,捅对方的头,捅对方的脖子,捅对方的胸口,这样更容易控制距离。 要是 用来砸,棍子举起来,对方要是高手,直接跳进来,一拳掏肚子上了。 我们做好了准备,过去打开了门。 这群人好像懂点法律,根本就不进我们的大门,只要进来,可就不占理了,打起来的话就是闯入民宅殴打别人。这和在大街上打架是两回事。在大街上打起来,是互殴! 大门一开,金大叔用竹竿指着我说:“小贼,我啥时候告诉你瓦屋山这里有宅子了?” 我说:“砍树的时候啊!” “信口雌黄,你厚颜无耻。” 我说:“金大叔,你就承认了吧。对了,你主子一定是怀疑你了吧,干脆,你加入我们好了,我这里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对了,你加入我们,就不需要剃阴阳头了。你有人不当,非要给建奴当狗,金大叔,何必呢。” “闭嘴,我老金和你势不两立!” 我手里举着竹竿,这竹竿等身高,用起来非常趁手。 我用竹竿指着金大叔说:“老金,你带着这么多人堵门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朱泉说:“老金,老匹夫,打架我们就没怕过谁,有种你们过来啊!” 我们也想好了,就用门口做战场,这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门口只要两个人就能堵住他们,剩下两个人,防止别人翻墙,只要露头就用竹竿打下去。 我倒是看看,这群混蛋怎么和我们打。 金大叔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劝你认清现实,我这边可是有一百二十人,家里还有三百人没动,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剑阁了?” 我知道,这是金大叔在给我传递消息,他们能打的,一共有四百二十二。 我大大咧咧地说:“就算是你们有一万人我也不怕,有种你们过来啊!” 金大叔说:“你们出来啊!” “你过来啊!” “你出来啊!” 朱泉拎着棍子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干啥!” 朱泉说:“师父,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出去看看他们想干啥。” 朱泉走到了门口外面,他用棍子指着对面的人说:“谁敢出来和我一战!” 我心说这样搞可以啊,这是要单挑啊!要是能这么打最好了,要是对方不接招咋办,对方一拥而上,就得把朱泉乱棍打死。 不过金大叔毕竟是我们的卧底,他哼了一声说:“小矬子,就凭你?也配?” 金大叔大声说:“柱子,你收拾收拾这个矬子,不要打死就好,最好打烂他的嘴。” 顿时从后面出来一个大汉,得有一米九身高,体重二百三左右,小腿比我大腿都要粗,这家伙手里握着一根竹竿,站在朱泉面前就像是铁塔一样。他指着朱泉说:“小子,跪下认输,自己掌嘴,不然老子打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朱泉冷笑一声:“大笨猪,你来啊!” 这家伙直接朝着朱泉就跑了过来,抡起竹竿就打,这大汉臂展长啊,竹竿也长,不过想用竹竿打到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用来抡的,朱泉一个侧闪,一个滑步就躲了过去,竹竿一捅,直接就戳在了这大汉的胸脯上。 不过这家伙皮糙肉厚,硬是用胸脯顶着往前冲。 他也许是嫌弃竹竿不好用,直接扔了,双手抓住了胸口的竹竿,用力一挑,想把朱泉举起来。 朱泉立即撒手,竹竿就这样被大汉夺了过去。 金胜男那边的人顿时呼喊起来,开始叫好。 其实我知道,这大汉要倒霉了。他明显没接受过搏击训练,虽然身高有优势,臂展也有优势,体重够大,但是也没像老虎一样碾压朱泉。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不会打,靠着蛮力可不行。首先,他没有山鬼那样锋利的爪子,其次,他也不像山鬼一样灵活,他没有锋利的牙齿,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搏击技巧,靠着蛮力,他能坚持多久呢? 竹竿一扔,那就是朱泉的节奏了。 朱泉也笑了,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一双拳头举起来,他对着大汉勾勾手说:“来,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大汉冲上来,靠着蛮力一顿输出,朱泉双手护住头,两个胳膊肘护住肋骨,连连后退。 这大汉看起来粗壮,实际上这么粗的大腿,这么粗的胳膊,需要消耗的能量也非常大。说心里话,打拳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粗的腿和胳膊,打拳需要的是综合素质,需要的是全身的平衡。 大汉这么输出,最多就是一分钟好汉,这一分钟过去,他就会力不从心了。 金胜男的那些人看不出门道,他们纷纷叫好,沸腾了。 我暗笑,我倒是看看这大块头是怎么被朱泉击倒的,我估计啊,超不过两分钟。 第345章 第一勇士 朱泉这小子也的确没让我失望,他抓到了机会,一个往左侧的侧闪,上步,一拳掏这小子肋骨上了。 掏上了之后,朱泉再次侧压,再次掏。 两拳之后,这小子开始疼了,朱泉趁热打铁,再次掏了一拳,这一下用了全力,真的掏疼了。这小子顿时胳膊下沉,这是下意识动作,他想全力护住自己的肋骨,于是脸就露出来了。 朱泉一个前手大摆拳,直接打这小子脸上了。 一共是四拳,三拳掏在肋骨上,导致这小子胳膊下沉,露出了脸来。最后一拳打脸,结束战斗。 这一拳打在脸上,这庞大的身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话也不会说了,只会倒在那里哼哼。 接着,这家伙竟然吐了。 朱泉这小子举着拳头说:“还有谁?” 这下,对面的人都老实了。 朱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这破头盔实在是不好用,歪了。扶正了之后,他用手指指着眼前这些人大声喊:“来啊!别怂啊!” 金胜男的人把叫柱子的彪形大汉给抬回去了,不停地掐人中。 我问书生:“掐人中管用吗?” 书生摇摇头说:“没有科学依据,那里就是一层皮,你应该吃过猪头皮吧,人的脸和猪脸差不多,鼻子下面啥也没有,掐那里除了疼,啥作用都没得。” 我其实也一直怀疑掐人中这种事,但是经常看到别人晕过去之后,被掐人中的,有时候赶上指甲长,都掐流血了。 难道是把患者疼醒了? 朱泉后退了几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喘着气说:“师父,我这拳法还行吧。” 我说:“很不错。” “真的假的?” 我点头说:“当然是真的,连续四拳,你这前手拳练得很不错,不仅有速度,还有穿透力。” 书生这时候搂着我的肩膀说:“看我的,看来金大叔很给面子,有金大叔帮我们,我们做事可就方便太多了。” 我点点头。 书生走了上去,他直接扔了手里的竹竿,摘了头盔,他把头盔扔到了我的脚下。 随后他大声说:“老金,别怪我们不给你机会,只要你们之中有人能打败我,我们自愿搬出这宅子,要是你们做不到,就给老子滚!不要再来烦老子。” 金大叔哼了一声说:“不管输赢,你们都必须搬走。不然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书生说:“做事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我想知道,你们有啥子权利赶走我们,你们有啥子权利打断我们的腿。” 金大叔哼了一声说:“权利的大小是和实力成正比的,我们有实力,权利自然在我们这边。” 书生哈哈笑着说:“你这是不要脸了啊!” 金大叔扭头看看自己人,他说:“谁能打败这个小白脸,主子会上次十两银子。” 顿时这些人沸腾了起来,十两银子啊,省着花足够一家人过两年了啊!这可是一大笔财富。 顿时从后面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身高不到一米七,肚子大,长得也黑,年纪大概三十五左右,从他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没少练杠铃,深蹲,硬拉,卧推,都没少练。 而且他没少扎马步,看得出来,是有实力的。 这家伙长得真黑啊,像是刚从灶膛掏出来的一样,他光着上身,身上亮晶晶的一层油。 模样长得也难看,短脖子,小眼睛,大鼻子,大厚嘴唇子。 这长脸还不如猪屁股好看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丑的人,他爹妈是个啥样子。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下盘很稳,我对书生说:“小心点,这是个练家子。” 书生柔术厉害,拳击会一点点。 要说书生对付这样的家伙还是有一套的,只要被书生抱住,放倒,书生有几十种办法将他制服。柔术我是见识过的,动不动就锁住别人的关节,直接掰脱臼。 正所谓是术业有专攻,一对一的话,还是摔跤和柔术更厉害一些。 也多亏了有金大叔的掌控,才不至于打群架。这样一对一的打架看起来还是很文明,很友好的。只要这样打赢了,就能很好的瓦解对方的气势,他们输都输了,哪里还有脸再打群架嘛! 出来的这个黑炭头一拍自己的胸脯说:“我姓铁,都叫我铁头。” 书生说:“我姓白,都叫我书生。”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书生提起自己的姓,原来他姓白。不过无所谓了,他姓啥都不影响他是书生的事实,姓白和姓黑都没有区别。 铁头上下打量着书生,他不屑地摆摆手说:“你退下吧,换一个,就换你身后那家伙上。你这小身板儿能打架吗?我怕把你打哭了。” 书生说:“人不可貌相,铁头,你犯了大忌。” 铁头举起了手臂说:“我胳膊比你大腿都粗,你怎么和我打!” 书生说:“打架不是比谁的胳膊粗,大象的胳膊粗,还不是一样打不过人类?!” 铁头自然说不过书生,他用手摸了摸自己拿光秃秃的头顶,说:“行吧,就是你了,我们动手吧。老子着急回去领那十两银子,快点来送死。” 书生把手里的扇子插在了腰里,然后解开了护甲,都扔在了我脚下。 他弯着腰,伸出双手,一步步朝着铁头就过去了。 铁头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看书生过去了,伸出手扒拉书生。 书生看准时机,一个下潜,猛地往前一窜,直接抱住了铁头的腰,他用力把铁头抱了起来,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一摔,铁头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估计脑瓜子嗡嗡的,这还不算,书生立即转身,用胳膊肘锁住了铁头的咽喉,双腿夹住了铁头的腰。此时,书生到了铁头身后,书生用前胸紧紧地贴着铁头的后背。两个人就像是焊在一起似的。 这个体位,铁头有再多的力量也试不出来。 况且现在他已经无法呼吸,靠着身体里那点气,撑不了多久,此时铁头的脸已经憋得铁青。 我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铁头根本无法摆脱书生的金刚锁喉。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铁头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书生松开了铁头,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看着金大叔说:“老金,你的人不行啊!不是对手,我看你还是带人先回去,练上一年半载的再来挑战。” 话音刚落,从后面出来一个大块头,他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长了一个尖尖的脑袋。 他大声说:“我可是蒙古第一勇士,只求一败!” 他一出来就伸出双手,弯着腰,朝着书生就过去了。我一看这家伙会摔跤啊,这大块头就像是一个大猩猩一样,起码有二百五十斤,书生要是被他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也许一下就被这货摔死了。 我这时候大声说:“书生,你休息一下,我来会会这个会摔跤的第一勇士。” 书生自然懂我的意思,我强调这家伙会摔跤,就是让书生小心点,不要硬来。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品种的,长这么强壮,而且肌肉线条特别好,骨架也大,天生就是战神。 我对付这家伙必须谨慎应对,我脱了护甲之后,开始用布条缠手,这家伙骨头太硬了,一旦我打在他的头骨上,或者打在他的肩膀上,我的手有骨折的风险。我的手腕也有受伤的风险,缠好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346章 我们的贵人 我把手缠得很紧,拳峰缠的很厚,手腕用力缠了十几圈,这样就能避免手腕弯折受伤。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我看向了金大叔,我能看得出来,他在为我担忧。 眼前这第一勇士确实不容小觑,只要被他那大手抓到,就没好果子吃。 所以,我也脱了上衣,不给他抓到我衣服的机会。 我头发很短,不用担心他能抓到我的头发,我这小寸头贴着头皮,不仔细看和和尚都差不多。其实我平时干活的时候就是剃光头,这样更干净,更卫生,也好洗。光头长出来的头发,就成了小平头了。 我现在一百七十五的体重,在普通人看来也是一个壮汉了。 但是在这家伙面前,明显小一圈。我能感觉到,要是被他抱住腰,绝对会被举起来,头朝下摔我一下。 所以,我必须注意步伐,要看准时机,进退自如才行。 我一步步往前走,朱泉小声说:“师父,小心点,这个不好对付。” 我看了朱泉一眼说:“还用你说!” 我站在这家伙面前,我说:“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阿拉坦。” 书生大声说:“阿拉坦就是黄金的意思,蒙古人没有姓,只有名字。他们起名字还是很随意的。” 我说:“我叫王守仁,我敬你是条汉子。” 阿拉坦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有本事就打赢我,我阿拉坦尊重强者。” 我说:“那就不废话,我们开始吧。” 阿拉坦弯下腰,晃动着手臂,伸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一步步朝着前面走了过来,真的就像是一个大猩猩。 我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一步步向前滑。他伸手试图抓我,我用手拍击,他再次抓我,我后跳。 然后我用环绕步围着他转了半圈。 他就是一个重型坦克,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左脚跨出去,变向,然后起跳,朝着他脑袋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很轻,这个姿势也打不出重拳,主要就是为了干扰他。 这一拳虽然轻,但是也足以破坏他的平衡,让他失去重心,没有办法对我进攻。 果然,阿拉坦扑空了,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往前跨出去两步才站稳。随后他转过身来,伸出双手再次朝着我过来。他想抓住我的手臂,或者是肩膀,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被他抓住,我就在劫难逃了。 我自然不会就范,我比他灵活的太多了,他就像是一个大笨熊,而我此时像是花豹。大笨熊是没有办法抓到花豹的。 他再次过来的时候,我环绕步,出后手拳,不重,贴着他的头过去了,我然后一扒拉,阿拉坦的重心再次不稳,我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战术。 阿拉坦一身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他有点急了。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 他不管不顾,张开双臂,就像是抓鸡一样驱赶我,拦着我的去路,不让我满场跑。 他心里着急,只要能把我按住,那就一定赢了。偏偏他按不住我,我就像是泥鳅一样乱钻。 我知道,现在需要让他疼一些了,把他的怒火彻底点燃。 我抽冷子下潜,一拳套在了阿拉坦的肋骨上,打完了我就后跳,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肩头,但我也不是弱鸡,我用力一摆肩膀就摆脱了。 我这一拳追求的是速度,所以没有测压和后拉的动作,力量不是很大,但也是有穿透力的。 这一拳肯定把他打疼了,眼看着这货开始揉自己的肋骨。 一个好的拳手,必须要学会击打对手的身体。打身体是可以累计伤害的。打头的话,首先很难打中,其次即便是打中了,对方只要抱紧自己,十几秒就能恢复,而且没有啥后遗症。人的头是最抗打的部位了。 但是肋骨不一样,同样的地方掏上一拳也许没啥,如果再来一拳,就能增加三分伤害,要是同样的地方被掏上三拳,那么基本就失去战斗力了,能疼俩月。 阿拉坦被我打疼了,同时怒火也上来了,他大喊着再次冲了上来,我继续游走,消耗他的体能。 我也不是一直游走,抽冷子就会给他一拳,不管打中打不中,给他压力。 我主打的就是一个出拳的速度,我用五分力量,主要就是为了能进退自如。力量用大了,想收回来就很难了。 他再次扑上来,我一个侧闪,变向,前手再次掏到了他的肋骨上。 这一拳打得还不是很重,加上这家伙脂肪厚,肋骨也粗,打得并不致命。 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我缠了手,我这拳头没有人家的肋骨硬。 虽然没有用全力,阿拉坦还是疼了。 当我举起拳头试图再次掏他一拳的时候,他伸手一推我,愣是把我推了出来。 虽然被推,但是我脚步没有乱,我是跳出来的,继续保持好站架,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我的双臂举着,看他并没有冲上来的意思,我的双臂放下,看着他笑着说:“阿拉坦,继续!” 阿拉坦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肋骨,他抬起那四十五号的大脚就冲了过来。 他这是想直接把我撞倒在地,然后用体重压死我啊! 我咋可能让他得逞,这次我不往左边闪了,我闪了几次左边了,我估计这货早就做好了左边截击我的准备。 这次我往右闪,然后跳步,往右边压,一个后手横摆拳就掏在了这货的左侧肋骨上。 后手拳是重拳,力量和强度是前手的一点五倍左右。这一拳打得重,结结实实掏在了这货腋下的肋骨上。 要是普通人,这一下肋骨直接就断了,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家伙壮得像是一头牛,他骨密度实在是太大了,这一拳打穿了肥肉,打在了肋骨上,愣是震得我手腕有些酸疼。 但是这一拳之后,我咬着牙再次来了一拳,还是打肋骨。 不过他疼了,身体侧压,胳膊肘下沉,直接用胳膊肘挡住了我这一拳。 本来我这一拳是冲着结束战斗去的,打在胳膊肘上,这一拳就算是没用了。 阿拉坦的大胳膊,比我大腿都粗,那骨头和牛骨头一样结实,打胳膊绝对打不疼他。 不过我还是没有撤,紧接着一个大摆拳朝着他的头就去了,他曲臂防守,这一拳砰地一声,再次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这一轮进攻到此为止,再打,心率就要上到一百五了。 我后跳,深呼吸,开始恢复体力。 阿拉坦被我打疼了,不停地揉自己的腋下。 他现在急于抓到我,只要能抓到我他就赢了。但是他实在是想多了,他体重大,块头大是优势,同时也是他的劣势,他太笨了,动作太慢,咋可能抓到我嘛!要是安姐那样的体重,他早就把我抓到了。 不过安姐那样的体重抓到我也没用,我能把他举起来。所以啊,搏击需要的不是某一项很厉害,需要的是综合素质。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再活动一下脚腕,最后活动了一下脖子。 我身体慢慢下蹲,让自己的重心更低一些。 我要发动进攻了。 我捏紧了拳头,一步步朝着阿拉坦走去。 阿拉坦显得有些意外,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正发愁抓不到我呢,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到了他近前,他还是伸手抓我。 这次他的大手来抓我肩膀。 我往下蹲,他即便是抓到也不好发力,下潜之后,身体往里钻,我就是冲着他的肋骨去的。 阿拉坦一看不好,松开了我的肩膀,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肋骨,看来,他也被我打怕了。 我这时候把身体拔了起来,连续的前手刺拳打他的脸。他只能抬起手来格挡。 同时,他也开始挥拳头反击我了。 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我成功让他放弃了摔跤,带着他和我打拳击了。 我的双手护着脸,把额头露出来给他打。他比我高,从上而下能看到的就是我的额头,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额头其实是个假目标。 他果然挥动拳头打我的额头。 要知道,这是裸拳啊,拳头再硬也硬不过额头啊! 我不躲,就用额头硬抗,往前一撞,直接用额头撞在了他的拳头上。 这一下就把阿拉坦撞疼了,他的手应该是骨折了,手缩回去之后,伸开了,不停地抖。 我一看机会来了,冲上去,连续的前手横摆,掏他的右侧肋骨。这么连续掏了三拳,他一直挡。 我一个侧压到右边,也就是他的左边,先是一个摆拳打脸,他抬手挡,这一拳是假的,是轻拳,打完了之后,侧压,一个后手横摆,打在了他的肋骨上,他连连后退,我追上去,咚咚咚连续三拳打在了他左侧肋骨上,全是打的一个地方。 这下,他骨折了。 这个大汉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肋骨起不来了。 他的手指骨折,肋骨又骨折,我无伤打赢了这艰难的一战。 我看着金大叔说:“老金头,你要不要亲自上?” 金大叔哼了一声,一挥手说:我们撤! 金大叔带人离去了,书生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小声说:“要不是金大叔护着我们,估计我们就惨了。打架哪里有这么打的?这未免打得也太文明了吧!” 我点头说:“是啊!金大叔是我们的贵人啊!” 第347章 夜战山鬼 我现在算是明白一个卧底的破坏力有多大了。 金胜男让金大叔带队来收拾我们,结果金大叔阳奉阴违,带着人来这里一对一比武打擂台来了。这完美的规避了自己的长处的做法,关键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些打手估计还要感谢金大叔呢,这要是打起来,搞不好自己一拨会被打死。这样一对一,完美避免了冲突,挺好的。 说白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愿意打架,能过安稳日子不好吗?何必要打打杀杀呢? 他们之间三个最能打的人都被别人打败了,这还有啥好打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金大叔回去之后,金胜男会惩罚他。 但是话说回来了,金胜男要惩罚金大叔,以啥理由呢? 这件事简直就是妙! 这天晚上,山鬼来敲门了。 朱泉好像料定了山鬼要上门一样,他觉都没睡,一直穿着护甲坐在门旁边的椅子里的。 我和书生都是卸了甲睡觉的,到了十点钟的时候,门就被敲响了。 这院子里就我们这些人,赵婉儿和两个女同志和萧安睡一个屋,其它的五个男的睡西屋。 早就说好了,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晚上也不许出去。 这敲门的不可能是我们的人,一定是山鬼。 一听到山鬼敲门,我和书生就坐了起来,不耐烦地开始穿护甲。 穿好了之后,我们下炕站在门旁边。 当山鬼再次敲门的时候,朱泉一把就拉开了门。 刚好我们和山鬼来了个面对面。 山鬼这脸是真黑啊,就算是,拎着马灯,也只能看到山鬼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们愣了下,山鬼也愣了下,但是紧接着,山鬼就往后跳了出去。 我们三个出来的时候,看到山鬼都在院墙上,有三十多只,有的蹲着,有的站着。 这玩意的身体比例极度不协调,四肢粗壮,身体却瘦小。我感觉这玩意再进化下去,很可能会变成鸟飞起来。 鸟就是这样嘛,四肢强壮,身体瘦小,骨头都是空心的,这样有利于飞行。 山鬼进化成这样,是这样有利于攀爬,他们注定生活在山上,要么在大树上,要么在峭壁上,其实他们不善于下山到别人院子里来捣乱。 赵家的人也听到了山鬼的敲门声,看到我们出来了,纷纷打开了窗户,把马灯挂在了屋檐下。 西屋挂了三盏马灯,东屋的萧安他们也挂了三盏马灯出来。 六盏灯挂在屋檐下,顿时就把院子照亮了。 再加上天上有一轮弯月,这院子里基本就能看清了。不说看的清清楚楚,但绝对不影响我们战斗就是了。 山鬼在围墙上很安稳,就像是雕像一样。 其实这时候只要赵婉儿用步枪射击,一打一个准。不过没必要,打死一只两只没有意义,倒是会做仇。 这山鬼是有智慧的,我分析他们的智商大约等于一个十岁的孩子。 啥都懂,但是又有些天真。 有智慧的话,其实就可以接触一下,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多好,何必打打杀杀呢? 我站出来大声说:“山鬼兄弟,能聊聊吗?” 朱泉笑着说:“师父,他们咋可能听得懂嘛!” 书生说:“虽然说山鬼有智慧,但是他们不可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的。你这么喊,他们会以为你在挑衅他们。” 事实证明,书生和朱泉说的有道理,山鬼咋可能听得懂我的话嘛!而且几百年来,这里的人一直都在和他们较劲,咋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化解矛盾呢? 看来是我想多了。 朱泉站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刀子说:“小小山鬼,有种下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山鬼根本就不为所动。 朱泉这时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弹弓,他竟然用弹弓射山鬼。 朱泉的弹弓做的还是不错,握柄是用树杈做的,皮筋是用汽车轮胎做的。这要是打鸟,只要打中了,势必会击落下来。 打山鬼可不行,打中了,山鬼也只是嗷地叫一声。 山鬼的叫声接近狼,但是没有狼那么长的气,他叫起来像是狗一样,嗷嗷嗷嗷嗷! 狼的声音,狗的节奏。 被朱泉用弹弓这么一打,山鬼有些急了,噼里啪啦像是下饺子一样跳了下来,这一群山鬼蜂拥而至,就像是泥石流一样凶猛。 这要是胆子小的,肯定就吓得跑回屋子里了。 我们三个没跑,身后靠着房子,面对山鬼硬刚。 这也没啥好怕的,我们的脖子里有护甲,肩膀有护甲,小臂有护甲,还穿着护心镜。 最关键的是我们有书生,就算是受伤了,只要没死,书生基本都能救回来。 可以说,这样的装备下,想死都难。 朱泉不退反进,跳上去,左手刀子跟着左手的摆拳就是一晃,山鬼进攻的态势直接就停止了,朱泉跳了回来。 此时,三十多只山鬼就像是羊群一样趴在我们的面前。 接着,一个个的站了起来,他们的臂展很长,他们站立起来,更有利于进攻。 朱泉左手的刀子在马灯的照射下,泛着光,他试探性地向前滑步,刀子伸出去刺了两下,山鬼竟然能感知到距离,知道你刺不到,躲都不躲。 朱泉这小子继续往前滑了一步,再用前手刺,这下山鬼知道躲了,山鬼一低头,随即大爪子就抓了出来,直接抓在了朱泉的小臂护甲上,就听嘎吱一声,护甲竟然冒出来一片火星子。 这山鬼的爪子实在是太硬了。 不过朱泉也抓住了机会,一个前跳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山鬼面门上了。 这山鬼直接仰翻在地,打蒙了。 我们总算是找到了和山鬼的战斗技巧,拿着刀子的手用来防守,用拳头进攻,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山鬼的爪子伸过来,就用刀子剐,紧接着就贴身上去,用拳头砸,直拳,摆拳,勾拳,什么拳法方便就用什么拳。灵活运用。 我不建议书生用摔法,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和山鬼近身,很容易被山鬼抓伤。 说白了,摔跤和柔术只适合一对一的战斗,一对多还是要看拳击。 书生也学着朱泉的样子,把刀子抓在了左手,不过书生握刀姿势和我们相反,他正手握刀,其实这样是不利于防守的,不过他自己觉得顺手就行,这也没有什么硬性规定。 我们三个就像是开启了密码一样,直接冲上去,开始碾压一般,一拳一个,打得山鬼落花流水,鬼哭狼嚎。 一旦气势起来了,那就是摧枯拉朽一般。 我的拳头就像是装了小马达一样,抡圆了打,连续三拳,打倒了三只山鬼。 左手刀非常重要,只要山鬼敢抓,我就用刀子划,搞得山鬼有点不敢出手了,他们被动防御,就失去了臂展的优势。 我这拳头抡圆了,直接一个横摆打在了山鬼的肋骨上,这山鬼竟然被我一拳打得横飞了出去。 朱泉那边也是战果显着,书生在这样的场面下就不行了,不过他可以帮我们堵住一个方向的进攻,这就足够了。 现在我和朱泉,有点老虎钻到了羊群里的感觉,这一顿输出,直接把山鬼打怕了,山鬼撤了,拽着自己受伤的同伴撤了,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弹跳力,即便是拽着自己受伤的同伴,还是很轻松的跳上了围墙,然后毫不停留,直接跳到围墙外面,嗷嗷叫着撤退了,上了瓦屋山。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小臂上的护甲被抓出来无数道印子,还有我的右手大臂,被划出来三道口子,不深,刚破皮。 朱泉的脸被抓出来三道口子,也不深,差一点就抓到眼珠子了,这要是抓到眼睛,眼珠子直接就破了。 据说眼珠子就是一股水,破了就瘪了,也不知道真假。 书生先给我的胳膊缝合起来,然后缝合朱泉的脸。 缝合好了之后,书生看着朱泉的脸说:“搞不好要留疤。” 朱泉说:“无所谓,大男人没必要在乎这张脸,我又不是靠着脸吃饭的小白脸。” 书生笑着说:“有道理,泉儿,好样的。” 第348章 王者之风 晚上和山鬼打了一场,我们大胜,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下子,刚吃了早饭,还不到八点钟,金胜男骑着老虎亲自就过来了。 这次带来了全部家当,四百人,浩浩荡荡就把我家给围了。 金胜男堵在门口,喊着让我出去。 我打开大门,到了门口,看到这浩浩荡荡的人群,我就知道,金胜男急眼了。 金胜男指着我说:“你住着我的房子,还要和我作对,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说:“又是这套说辞,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们老家在宁古塔了。这是我们汉人的地盘。” 我大声说:“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别看你们梳着阴阳头和小辫子,你们当中有多少是汉人?你们心里要有点数,大清早亡了,现在是新中国,再也没有奴才和主子了,现在是人人平等。” 金胜男其实最怕的就是我宣传人人平等的思想,她这里有汉人,有满人,也有蒙古人。 要是人人平等,这里面的某些人还会听她的话吗? 金大叔在一旁大喊:“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我说:“老金,我咋胡说了?大清亡了,伪满洲国也亡了,你们的皇帝现在正在劳动改造呢。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再也没有什么奴才,更没有主子了。你们就算是没听到外面的事情,难道还看不到头顶修的大桥吗?” 我们仰着脖子看着山上修的两座大桥,一座因为总被雷劈,所以废掉了,另外一座大桥已经通车。 我大声说:“汉人兄弟们,蒙古兄弟们,这是新中国的解放军修的桥,大清二百多年,除了让诸位剃阴阳头,留小辫子,还干过别的正经事吗?他们只会剥削,享受,把所有汉人都当奴才。我们不是奴才,我们是炎黄子孙,是蚩尤的后代,我们绝对不做宁古塔出来的这些建奴的奴才!” 我这么一喊,这四百人开始窃窃私语。 金大叔大声喊:“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在蛊惑人心啊!” 书生手里拿着扇子说:“事实胜于雄辩,大清亡了,伪满洲国也亡了,鬼子也被打败了,内战也结束了,现在是新中国,再也没有奴才,也没有主子,大家生而平等。” 金胜男大声喊:“住嘴!” 书生说:“金胜男,你在这里作威作福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旗人就该滚回宁古塔,回你的老家去种地。你凭什么在这里当主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当这里的主子?从古至今,这里都是我们汉人的地盘,你们离着这里几千里呢,你凭什么在这里作威作福?” “你给我住嘴,住嘴!”金胜男已经歇斯底里,她无言以对,只能这么喊。 书生举着扇子大声说:“兄弟们,大势所趋,你们也该翻身当家做主了。你们并不是天生就是奴才,你们也没必要给这个女人当奴才,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这里急需一次革命,革的就是金胜男的命!” 金大叔大声说:“都闭嘴,主子就是主子,一天当主子,一辈子都是主子。” 我说:“凭啥?老金,大清早就亡了,你们还梳着小辫子做什么呢?你们梳辫子是为了给鬼看吗?” 金胜男这时候手里举着手枪,她朝着天空开了一枪,随后大声喊:“给我打,把这俩忘恩负义的家伙腿打折,我给每个人十两银子。” 这四百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人动手。 老金大声喊:“你们还等啥呢?上啊!” 这时候,出来了一个年轻人,我一看这眉眼,像极了老金。难道是老金的儿子小金? 果然是小金,小金一出来就大声说:“爹,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们何必世世代代给人当奴才呢?” 老金一跺脚说:“逆子,你这个逆子。” 小金看着我说:“大清真的亡了?” 我说:“千真万确,不只是大清亡了,大清的末代皇帝已经进了监狱,在劳动改造。” 金胜男大声说:“你在胡说。” 她气急败坏,举起来手枪,对着我和书生就扣动了扳机。 我们立即往后退,快速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朱泉哈哈笑着说:“这娘们儿恼羞成怒了,看来她这个主子是当不成了。” 小金在外面喊:“兄弟们,我们世世代代给人当奴才,我们得到啥了?既然大清亡了,我们也没必要剃这阴阳头了,也没必要梳小辫子了,我们今后堂堂正正做人不好吗?” 看来小金在这群家丁里还是有号召力的,他振臂一呼,大家都跟着起义了。首先,就要把金胜男从老虎的后背上拉下来。 金胜男一看不好,驱动老虎跑掉了。 老虎跑得多快啊,人肯定追不上。 我这时候打开门,笑着说:“老金,小金,欢迎你们加入到了人民的阵营里来。现在我们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再也没有人给我们当主子了,大家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剪了小辫子,堂堂正正做一个中国人。” 大家纷纷用刀子割了小辫子,他们从此以后,彻底和封建社会决裂,成了人民的一员。 老金这时候担忧地说:“金胜男跑了,这是个很危险的女人,尤其是那老虎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怕她会驱虎出来害人。” 我说:“大家不要担心,与人民为敌的下场只有一个,那是死路一条。” 对付老虎也很简单,只需要长矛就好,老虎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长矛。 小金大声说:“兄弟们,我们回羊山,金胜男此时应该跑回羊山了,只要我们够快,能把她堵住。什么他娘的主子,接下来该轮到老子们给她当主子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了,我们能顺利过关,多亏了老金的谋划。 看来老金早就开始安排小金在家丁阵营里做了铺垫,这里面估计有三分之一是老金的人。 这才能这么顺利把大家策反。 现在好了,剑阁现在一团和气,一个金胜男再厉害,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她这个主子,也算是当到头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血腥了,小金带人杀了金胜男全家男丁,把人头都挂在了院子里的大榕树上。 金胜男全家几十口,无一幸免,我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起义不就是这样嘛,杀光金胜男全家男丁也很有必要,这叫斩草除根。不然指不定哪个男孩儿长大之后,拿着刀子把老金全家给灭了。 剩下的女人基本不会有这种想法,从古至今还没听过女人为全家报仇,手刃仇家满门的事情。 女人的性格里就没有这个配置,女人更容易屈服,也更容易安于现状。 不过金胜男跑去哪里了呢?小金每天只要天亮就会在剑阁里搜,一直搜了半个月,还是没有找到金胜男的踪影,最后大家得出来一个结论,金胜男躲山上去了。 她有老虎保护,即便是上了山,山鬼也不敢靠近她。 终于在半个月之后,从玉女峰上传来一声虎啸。 大家这才搞清楚了,金胜男竟然上了玉女峰。她躲在玉女峰上不下来了,这玉女峰上的山鬼尤其厉害,她想依靠着山鬼来保护自己。 这个算盘打得还是很响。 第二天我们开会的时候,我说:“老金,婉儿,看来我们必须上玉女峰了。这金胜男不除掉,保不齐她日后和谁生个儿子,这小子长大了阴我们,我们可受不了。” 赵婉儿说:“斩草必须除根,金胜男不能留。” 老金说:“但是她躲在玉女峰上不下来,我们也没啥好办法。玉女峰上有大量的橘子可以吃,还有香蕉,野山羊就有几千只,即便是我们围住玉女峰也没用,金胜男可以这辈子都不出来,也不会饿死。” 赵婉儿说:“上山又上不去,围又没有用,这可怎么办啊!” 老金说:“围也没有办法围,玉女峰没有藏身之地,我们白天围着,晚上还是要撤回来。到了晚上,山鬼下山,只需要一个冲锋,我们就全军覆没了。在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山鬼打。” 我揉着太阳穴,心说他娘的,这可如何是好啊!当时要是机灵点,直接抓住金胜男就好了,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我们正开会的时候,玉女峰方向再次传来了老虎的呼啸,这一声震动了整个峡谷,所有的动物都安静了。 老虎,王者之风,毋庸置疑! 第349章 大屠杀 据说,金大叔从金胜男的宝库里弄出来不少金银,全分给兄弟们了。 这下,这四百兄弟肯定拥护金大叔啊! 有了这四百兄弟拥护,金大叔自然有了底气。他宣布成立民兵团,自封团长,保护自己的家眷和财产安全。 其实我明白这群人现在想啥呢,他们就想着赶紧抓到金胜男,直接处死。 其实我是不赞同杀人的,无奈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杀光金胜男全家,那么金大叔根本就没办法踏踏实实在剑阁立足。 我只是担心,将来官府要是派人进来,金大叔他们这么做,算不算故意杀人呢? 也许是我多虑了,也许金大叔等人没等外面的人进来,他们就急着出去了。 正当我和书生、朱泉研究怎么把金胜男逼出来的时候,金大叔等人先放弃了。 天气越来越冷,进了十二月份的时候,金大叔在一个中午找到我们,他说要带人出剑阁,去外面谋生了。 很明显,剑阁现在危机重重,而且继续呆下去也没啥意思。毕竟金大叔他们在这里杀了那么多人,只要他们从剑阁出去,就能洗白。要是留在这里,一旦官府的人来调查,谁要是说走了嘴,还就说不清了。 还有就是金家的那些女眷,老的全杀了,年轻的都分给了大家做婆娘,小的也养在家里,当了小丫鬟。 要是一直在这里,金家的这些女人怎么会忘了自家的仇恨呢。离开这里,她们逐渐也就淡忘了,女人是慕强的动物,她们最容易放下仇恨,随遇而安。 尤其是他们生了孩子之后,一切都为了孩子,仇恨自然就全忘了。 我看着金大叔担忧地说:“还没抓到金胜男,还不是出剑阁的时候啊!” 金大叔说:“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能抓到金胜男啊!我们是耗不下去了。你也知道,我们手里现在有大量的金银,出了剑阁,我们能过上不错的生活,留在这里,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也是我们大家的决定。” 书生说:“你们知道出剑阁的路吗?” 金大叔说:“还请白先生指教。” 书生叹口气,给金大叔画了出剑阁的图,这正是我们进来的路线,就是从哪妖庙下来的路线。 金大叔拿着路线图,笑着说:“太好了。” 书生问:“金大叔,你们打算去哪里?” 金大叔说:“我们先在蓉城周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以后的事情再说。” 我说:“你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坐等官府的人上门,他们会统计人口,然后做登记,你们就成为新中国的一员了。记住,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要太容易被找到。” 书生说:“现在外面也不太平,土匪山贼还是有,金大叔,你们要小心点。” 这四百人,加上家眷足足有一千人,第二天就浩浩荡荡出发了,他们从羊山出发,一直往西北方向,按照书生画的路线图朝着妖庙走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有所担忧,那妖庙实在是太邪性了。按照时间算,这一千人刚好要在那妖庙休息,不会出事吧。 书生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他说:“你想啥呢?” 我说:“我在担心金大叔他们,你说他们到了妖庙,不会出事吧!” 书生说:“他们有一千人,其中四百个壮丁,能出啥子事嘛!倒是我们,我们四个,加上赵家八个,十二个人,要是被山鬼给围了,还真的有点麻烦。” 朱泉说:“书生你整天的杞人忧天,很明显,山鬼被我们打怕了,这都多久了,根本不敢来敲门了。” 书生说:“昨天我见到了大熊猫,胖嘟嘟的,从门口过去了。看来大熊猫在这里生活的也很不错。” 我说:“山鬼也怕受伤,它更愿意袭击比自己弱小的动物,比如山羊和猴子。对大熊猫,花豹,甚至是野狗,都避而远之。” 朱泉说:“你说也奇怪了,山鬼偏偏看人不顺眼,一直对人下手。” 书生说:“是噻,就像是有仇似的。” 我说:“那是因为它们觉得人很好欺负,一般人还真的不是这群畜生的对手。你用长矛,长枪或者是大刀等武器,对付山鬼还真的不好用,必须用匕首。山鬼太灵活了,长,也意味着笨重。” 书生叹口气,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扇了几下后又合上了,在手心里一摔说:“希望金大叔他们顺利出山,到了外面,就真正成了新中国的一份子了。” 这天晚上也不怎么了,我心神不宁,怎么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在后半夜睡着了,就开始做梦。梦里讲,天冷了,我买了一车蜂窝煤,就是那种独轮车,装车后我推着车往回走的时候,碾压了两个坟头,之后就再也推不动了。这叫啥破梦。 我在梦里用尽全力推,接着就醒了,醒来心脏还猛跳。 我坐起来说:“不是好兆头啊!” 书生迷迷糊糊地说:“大清早的你嘀咕啥呢啊!” 我说:“怕是要出事啊!” 刚说完,小猴子猛地从炕上跳下去,直接上了桌子,掀开门帘往外看,之后吱吱叫了起来。 随后我就听到了有人敲我们的大门。 我立即穿衣服,穿鞋出去看,打开门一看,是浑身都是血的小金。 小金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我立即喊人:“书生,泉儿,快来救人。” 我们把朱泉儿抬到了屋子里,书生立即检查他的伤口。 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没好地方了,胳膊,腿,前胸,后背,脸上,全是口子。有的深,有的浅,倒是都不致命。 但是他失血过多,脸色就像是尸体。 我说:“还救得活吗?” 书生一边给他缝合伤口,一边说:“听天由命吧!” 小金在下午醒了一次,刚醒来就抓着我的胳膊说:“王兄,快去救人,虎王庙。” 我说:“你说清楚点。” “我们到了虎王庙刚好天黑,我们就在这里驻扎下来。到了晚上,有人就疯了一样,开始杀人,几乎是一瞬间,就乱成一锅粥了。这边刚乱起来,山鬼就到了,见人就杀,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做有效的防御。我和十几个兄弟逃了出来,想不到的是,还没到山下,就被金胜男的老虎截击了。我们直接就跑散了。王兄,求求你,快去救救大家。” 我皱着眉说:“为啥会乱呢?” 小金摇着头,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和疯了一样。怕是,怕是中了邪!” 我小声说:“的确是中了邪!那地方确实邪得很啊!” 我看着书生说:“我们走,去看看。” 书生说:“都是谁去?” 我想了想说:“我和你,还有泉儿,我们三个去,其他人都守在这里,不管我们回来不回来,都不要去找我们,我们三个不会有事的。即便是晚回来,也是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知道了吗?” 萧安说:“你们小心点。” 朱泉笑着说:“师娘你放心,我保护好师父。有我朱泉儿在,啥子事都没得!” 我们三个立即出发,到了妖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看到一群野狗正在这里啃噬尸体,还有两只花豹也在吃人。 尸体铺了一地,都已经残缺不堪,我们也没心情赶走这些野狗和花豹了,看也看不下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我们三个躲到了一旁,靠着一棵树,不做声。 一直到了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出来,此时野狗把尸体都拉走了,花豹也拉着尸体走了,只留下了一地的残骸。 我们踩着满地的鲜血进了虎王庙,在这里面,有大量的妇女和儿童的尸体,这些尸体都被山鬼啃噬的破烂不堪。 朱泉实在是受不了,一弯腰就吐了。 尸体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这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刚要往外撤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声虎啸。 老虎来了。 第350章 搏 虎 我立即拔出了刀子,我说:“准备战斗。” 我们三个走到了洞口,此时我们不仅要防备老虎,还要防备金胜男打冷枪,值得庆幸的是,金胜男只有一把手枪,没多少子弹。手枪这玩意打不准的,离开几十米就没什么威胁了。要是步枪,我们还真的有点怕,那玩意离着几百米就能精准打中人的胸口。并且,护心甲一点作用没有。 手枪离得远的话,杀伤力就不大了,打在护心甲上,还真不一定能穿透。 我们三个不敢大意,到了洞口就趴在了洞口的两侧。 我自己在一边,朱泉和书生在另外一边。 老虎就在洞口叫的,但是在什么位置我们不清楚。 现在我们最不能做的就是进林子,进了林子,我们就死定了。 不过接下来,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老虎,而是一群野狗,这野狗群足足有五十多只,这群玩意说心里话,挺烦人的。 野狗群伸着脖子就朝着我们过来了,我们三个都靠着墙,这群家伙只是看看我们,然后直接就进了洞里,开始拽尸体。 外面林子里老虎又叫了一声,野狗群都怔了一下,随后根本就不管有没有老虎,继续拽尸体。 这群家伙仗着数量优势,根本就不把老虎放在眼里。 一只野狗也就是七八十斤,但是他们力气是真的大,拽着一具尸体不费力,很快就把洞里的尸体全拽到了外面。 刚到外面,老虎就从林子窜了出来,一步步朝着野狗群过来了。 野狗自然也不示弱,先放开了尸体,集体对着老虎吼叫。 老虎扑上来,野狗群散开,把老虎包围了,在老虎屁股后面咬老虎的屁股。急得老虎在地上转圈圈。 不过老虎也实在是猛,一个前冲,一爪子就按住了一只野狗,一口咬住了这野狗的脖子。 其它的野狗一看同伴被抓,一起上去咬老虎的屁股。老虎只能吊着野狗转圈圈,接着一个前冲,跑掉了。 死了一只野狗,不过野狗也证明了自己的勇敢性格,它们是真的不怂。 野狗几乎是一瞬间就忘了悲伤,继续往林子里拽尸体,几十具尸体,在三分钟之内,全拽走了。洞里一下被清空了。 朱泉说:“师父,这野狗好像并不把我们当回事。” 我说:“他们连老虎都不怕,怎么会怕我们?它们不攻击我们就不错了。” 书生说:“野狗是很聪明的动物,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饿极了。” 朱泉问我:“师父,刚才那老虎是金胜男那只吗?” 我摇着头说:“不像,这老虎好像瘦了一些,金胜男那一只更胖。而且金胜男那一只肩膀上有伤。” 书生说:“这么久了,有伤也好了。” 我说:“但是确实瘦一些,这一只三百斤左右。” 书生说:“这么说,并不是金胜男截击的金大叔,金胜男是冤枉的。” 我点头说:“一山不容二虎,这里并不是金胜男那只老虎的地盘。” 我们正说着,有两只花豹从一旁窜了出来,它们冲着不远处两具残肢断臂就过去了,叼起来之后,两只花豹一起离开了。 接下来天空飞来了不少猫头鹰,这群猫头鹰落在地上,开始吃散落在地上的肉渣渣,他们还会落在尸体身上,低着头啄食。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满地的尸体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头发和破布条。 就连骨头都不见了。 应该是被路过的野兽也叼走了吧。 除了满地的鲜血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血腥屠杀,再也没有别的痕迹了。 到了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开始下雨,这洞外的大地被清洗了一遍,那些头发和破布条都被雨水冲走了,洞口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而洞内聚集了一些老鼠,在捡地上的碎肉,很快,老鼠把洞内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洞内也只留下来了一些头发和破布条。 一千人就这么没了,彻底消失在了剑阁的这虎王庙。 我说:“泉儿,咱们回去吧。” 朱泉说:“还不如不来。” 书生叹口气说:“不来,始终都不甘心,万一能救活一半个的呢。” 我说:“一个普通人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你也看了,这一晚上来了多少野兽。” 书生说:“要不是山鬼,这些野兽不足为虑。” 朱泉说:“金大叔非要着急走,这下好了吧,都死掉了。也不知道小金能不能熬过来,要是小金也死了,可就真的是全军覆没。”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报应二字,他们杀了金胜男全家男丁,现在山鬼杀光了它们。 人死光了,只有金银留下了,我们搜集了洞内和洞外的金银,足足有三百多斤重。这么多的金银我们带不走,干脆就在虎王庙外的一棵歪脖树下挖了个坑,埋在了这里。等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再取。 金银总是无罪的吧! 我们刚埋完,就听身后有动静,我猛地一回头,正看到金胜男骑在老虎的身上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 金胜男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给老金他们收尸的呢,原来你们是来找金银的啊!” 我说:“金胜男,这是不是你干的?” 金胜男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是我干的,可惜不是。但是我也很开心,我是真的解恨啊!” 我说:“你不要得意太早。” 金胜男指着我说:“要不是你,老金会叛变吗?他们不叛变,就不会死!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我大声说:“胡说八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嘴硬,要不是你挑拨离间,老金他们不会死,我的家人也不会死。你要是和我合作,我们都不会死,而且我们还能打开玉女峰大墓,得到你们的金银财宝我们平分,然后出剑阁,去过我们的好日子。现在都被你搞砸了。” 书生说:“我们只是说了实话,大清亡了,再也没有满洲主子了。” 金胜男哼了一声:“实话,现在你们为自己说的实话后悔了吗?” 我摇着头说:“不后悔,要不是有人敢说实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新中国。金胜男,我劝你识相点,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金胜男哈哈笑着说:“你们能奈我何?” 我说:“你觉得这老虎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金胜男看着我说:“王守仁,一切都被你搞砸了,本来我们可以合作共赢,现在,整个剑阁都被你玩废了,我倒是看看,你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要忘了,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我倒是看看你的良心何处安放!” 书生呵斥道:“你不要颠倒黑白,闭嘴吧你!我们的意志坚如钢铁,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摧毁的。” 我看着金胜男说:“我很好奇,这虎王庙为什么会扰乱人的心智呢?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金胜男说:“我知道也不告诉你,王守仁,不过你要是求我,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我一听笑了,我说:“我求你,现在应该是你求我放过你吧。你觉得凭着这老虎就能保住你吗?我告诉你,我杀这老虎就和杀小猫一样简单,不信的话,你可以放虎过来。” 金胜男笑着说:“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后会有期!我去玉女峰等你们。” 她骑着老虎慢悠悠走了。 朱泉哼了一声:“早晚让这婆娘跪下喊爸爸!” 书生摆摆手说:“我们回去吧!” 我们三个开始下山,走到山下就要出林子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麻烦,一只斑斓猛虎突然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从我们背后朝着最后面的我就扑了过来。 我转过身的时候,这老虎已经到了近前。 我往下一蹲,侧滑出去,就算是这样,肩膀还被抓了一爪子。 要不是穿着护甲,这一下我就完了。 朱泉大喊一声:“卧槽!” 书生这时候拉了我一把,他用刀子在身前一晃,我这才站稳了身形。 老虎站在我们面前,它抬起前爪晃了晃,随后吼叫了一声,这一声震得灵魂都跟着颤抖。 我一伸手把刀子拔了出来,站在了书生的旁边,我说:“书生,怎么打?” 书生说:“只要我保住它的脖子,它就死定了。” 我说:“你想办法控制住它,我和朱泉负责捅死它。” 书生点点头,把弹簧刀收了,然后伸出两只手,看着老虎说:“来噻!” 第351章 山鬼服了 老虎进攻的方式不是用嘴巴直接咬,它是先用爪子拍,挠,按住之后,再锁喉。 所以老虎冲上来之后,书生直接就被这俩大爪子给拍地上了,书生大喊:“救我!” 我和朱泉立即从一侧骚扰,这也是野狗对付老虎的办法。 我俩举着刀子捅它,它根本无瑕动嘴去咬书生,野生动物最怕的就是受伤,一旦受伤就没有办法捕猎,饿死是大概率事件。 这也是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更是人比野兽更大的优势,我们人类不怕受伤,即便是骨折了,我们的同伴也会照顾我们,给我们创造痊愈的条件。 书生此时被老虎的爪子死死地按住,老虎晃着脑袋,试图驱赶我和朱泉。 我俩肯定不会就此离开啊,一直在骚扰,不过我们也小心翼翼。 老虎这时候松开了一只爪子,开始用一只爪子挠我俩,当我俩再次给它压力的时候,它的两个爪子都松开了。 就是这一个动作,给了书生机会。 书生直接跳起来就抱住了老虎的脖子,一双腿伸上去,从老虎的肩膀伸到了后背,死死地夹住。 书生就像是一个围脖一样套在了老虎的脖子上,这下老虎麻烦了,头不能动了。 我和朱泉一看机会来了,立即冲了上去。 朱泉这小子机灵啊,老虎的前爪刚伸出来,朱泉干脆扔了匕首,上去一把就抱住了老虎的前腿。 朱泉抱住的是左腿,抱住之后,他身体下蹲,重心压低,用力往后一拉,愣是把老虎拉的一个大劈叉。 我冲上去,一刀捅进了老虎的脖子里,老虎顿时发出一声浑厚的啸叫。 我把刀子拔出来,鲜血直接喷涌而出,喷了我一身,这一刀切中颈动脉了。 不到一分钟,老虎就死了。 书生此时还死死地抱着老虎不放,他很紧张。一向淡定的书生,此时变得失去了风度,他浑身在颤抖着。 我笑着说:“书生,死了。” 朱泉大声说:“真的假的?书生死了?可怜的书生啊!” 我说:“不是书生死了,是老虎死了。” 我看向朱泉,他现在还死死地抱着老虎的大腿不放手,这家伙竟然也懵逼了。 不得不说,这俩家伙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这一点,他俩不如我。 我说:“老虎死了,你俩快松手。” 书生这才回过神来,说:“真死了?” 我说:“真死了。” 书生送了一口气,这次松开了老虎的脖子,他吃力地把腿放下来,再看他,出了一身的虚汗。 朱泉也松开了老虎的大腿,他说:“我就说嘛,我们三个打虎不成问题。” 这时候,林子里突然有了动静,再看,一群山鬼从远处的树上一直跳跃,从那棵树到这棵树,比猴子还要灵活。 山鬼只是用了十几秒就到了我们近前,他们噼里啪啦像是下饺子一样落在了地上,把我们包围了。 我大喊:“准备战斗。” 书生和朱泉都回过神,一起跳起来,纷纷拔出来了刀子。 想不到这些山鬼并没有朝着我们进攻,而是纷纷坐在了地上,露出来了白白的肚皮。 这是投降了吗?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书生最先回过神来,他大声说:“我明白了,我们杀了老虎,山鬼怕了我们,山鬼服了。” 我小声说:“是服了人类,还是服了我们三个?” 书生说:“应该是服了我们三个,山鬼有智慧,它们能区分不同的人,它们把每个人当成个体,而不是把我们归位一类。” 朱泉说:“我们人类也有这个能力啊!” 我说:“你能分清楚羊圈里每一只羊的能力吗?” 书生说:“就说那一群野狗,你能分清楚每一只野狗吗?” 朱泉说:“时间久了就能。” 我和书生没搭理他。朱泉说的也没错,只要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们还是能分清它们之间的个体差异的。这就是智慧的体现。 山鬼围着我们,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我们。 后来,竟然上来两个山鬼,抱着两大坨香蕉送了过来。 这香蕉已经长熟了,软糯香甜,我们三个直接就吃饱了。 朱泉大声说:“师父,扒皮吧。这老虎皮传下去,你就有的吹了。” 书生说:“你师父有一张东北虎的皮,那张皮是这个的两倍。” 朱泉笑着说:“既然这样,这张皮就归我了,我要是有儿子了,我告诉他,这老虎是他爸爸亲手杀死的。武松打虎是传说,老子打虎是真实的事件。这可不得了啊!” 我说:“够你吹一辈子了。” 朱泉笑着说:“师父,书生,难道你们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吗?这可是老虎,我们杀了老虎。” 我和书生笑笑。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要是有一把枪,别说是一只老虎,就算是一百只,还不是轻松拿下!我们是用了刀子的,要是不用刀子,别说是我们三个,就算是三十个,也别想打死一只老虎。 不过话说回来了,会用工具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们没限制老虎用工具啊,这就是丛林法则。活该这老虎倒霉。 朱泉开始扒老虎皮,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和书生是见过老虎皮的,我们开始指挥它从哪里下刀子。 赵家的刀子确实锋利,很快,一整张老虎皮就扒了下来,朱泉开开心心把老虎皮折起来,塞进了挎包里,顿时这挎包被撑圆了。 我们开心,山鬼更开心,就然都手舞足蹈起来。 它们最大的敌人被杀死了,它们开心是理所应当的。 这群山鬼夸张到手拉手,围着我们跳起舞来。 我小声说:“不能再进化了,再进化就成了人了。” 书生小声说:“守仁,你不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另一种人类吗?” 我说:“他们有尾巴!” “就是因为有尾巴,才是另一种人类。”书生说,“万物有灵,我们最好不要杀山鬼。天雷一直往这里面打,应该就是在打山鬼,这山鬼要变成人了啊!” 我惊呼道:“书生,你还信这个?我倒是觉得,十有八九是因为玉女峰是巨大的铁矿!” 朱泉说:“我同意师父说的,我觉得有可能是铜矿,或者是什么矿,专门吸雷。” 书生点点头说:“我同意你们的分析,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们三个开开心心往山谷内走,前面不远处就是林子的尽头了,出了林子就到了剑阁凤凰谷。 这群山鬼主动让出一条路了,我们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欢呼。 一直到我们远离了山林,还能听到他们在林子里的欢呼声。 老虎死了,今后这林子里,山鬼就称霸王了。 第352章 门又敲响了 在剑阁,食物充足,我们对老虎肉是没有兴趣的。 其实我也不觉得那些野生动物的肉好吃,就说野猪肉吧,根本就没有家里养的肥猪肉好吃。又柴又腥。 其实最好吃的肉还是羊肉和牛肉,这才是人们的最爱。 最实惠的是猪肉,因为猪长得快啊! 除了猪牛羊之外,那就是鸡鸭鹅了,鸡鸭鹅的肉比猪肉又差了一个档次。 河里的鱼,基本和鸡鸭鹅是一个档次的,不如猪肉好吃。但是海鱼还是很好吃的,和牛羊肉在一个档次。 至于其它的肉类食物,那就是可有可无了。尤其是螃蟹,我是真不喜欢吃,在北平的时候,有从海边贩运过来的螃蟹,我爹赢钱的时候会买一些回来。但是吃起来太麻烦了,搞不好就扎手。说到底,还是牛羊肉最实在,怎么也吃不够。 老虎肉就算了,还是留给那些野狗吃吧,估计用不了多久,野狗就会把老虎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 接着老鼠会过来,把骨头上的碎肉再次吃一遍。最后就是蚂蚁来啃骨头了。 我们开开心心往回走,突然一直野狗从旁边的竹林里出来,然后就是一只接着一只。这些野狗很快就把我们包围了。 朱泉大声说:“锤子!老子杀了老虎,难道还怕你们这小小野狗?” 野狗开始靠近我们,不停地吼叫。 这些野狗到底为啥要攻击我们呢?好奇怪啊! 我手里拿着刀子,盯着眼前呲着牙的野狗,这群货实在是太多,不好对付。不过它们的战斗力很差的,没有爪子,只会用嘴巴咬。它们最擅长的就是咬别人屁股。 书生说:“还真的是邪了,老子杀了老虎,不是帮了野狗吗?” 书生随即大声说:“不对不对,我们杀了老虎,这林子可就是山鬼的天下了。山鬼杀野狗,就像是切瓜砍菜一样。所以,野狗离不开老虎,老虎死了,野狗就要搬家了。野狗这是在为老虎报仇啊!” 我说:“野狗有这么聪明吗?它能捋清这么复杂的关系吗?” 书生说:“事实证明,他们能。估计很快这群野狗就要去另外一个老虎的地盘了。没有老虎的地方,野狗根本无法生存。” 朱泉喃喃道:“这么说,我们还是要慎重对老虎下手,这里要是没有了老虎,山鬼岂不是就无敌了?山鬼要是无敌了,这里的猴子,这里的野狗,甚至这里的花豹,都没有了栖息地。最后这里除了山鬼,再也没有其它的肉食动物了呀!山鬼越来越多,最后这里的山羊都不够吃了,野猪也不够吃了,这剑阁就太没意思了吧。” 我小声说:“不该杀老虎。现在说啥都晚了,我们必须先摆脱这些野狗才行。” 野狗围而不攻,但是他们也搞得我们寸步难行,我们三个只能用背靠背的方式保护好自己的屁股。 他娘的,这群畜生,愣是把我们困住了。 朱泉试图进攻,但是只要他出手,野狗就会后退。 我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冲出去。” 我们三个开始前进,朱泉在前面,我和书生在两旁,我们三个品字形,各自负责自己面前。 野狗轮番进攻,后退,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前进,尤其是这玩意咬合力很强,一旦被咬到腿,就会被咬穿皮肉,咬到骨头,搞不好就会被拉倒在地,一旦到底,我们就死定了。 现在我们才意识到,野狗比老虎更难缠。野狗实在是太多了。 朱泉此时甚至收了刀子,刀子对野狗来说似乎作用不大,他们实在是太灵活了,刀子根本够不到。 最关键的是,野狗的体重不大,也就是七八十斤,我们的拳头足以打穿它的防御。不管是击中头,还是击中肋骨,野狗毕竟完犊子。 所以,用拳头效率更高。 朱泉两只脚的跨度很大,这样重心降低,能更好的对野狗发起进攻。 他的一双拳头挥动的很快,但野狗更快,根本打不到。 野狗后跳,侧跳,前冲,后跳,这样一直在闪躲,朱泉一番进攻下来,没有打中一拳。 朱泉气得大声说:“师父,现在我们需要打狗棒!” 我如梦方醒,大声说:“竹林。” 我们朝着竹林靠拢过去,现在行进一步都很难,我们一边挥拳一边挪动,十几米的距离,我们挪了十几分钟。太消耗体力了。 朱泉从腰里抽出来砍刀,大声说:“师父,书生,你们掩护我。” 朱泉弯下腰就砍了一根竹子,竹子倒地的同时,大量的野狗围上来,直奔朱泉。 我和书生一边一个,挥舞着拳头,书生伸出手,想抓住一只野狗摔死。但是野狗哪里会给他机会,跳来跳去,根本抓不到。 不过第一根打狗棒砍出来了,朱泉扔给我说:“师父,接着。” 两米长,拿在手里很趁手,我棍扫一大片,直接就打开了局面。 第二根砍出来了,细一些,扔给了书生。 书生接到之后人就笑了,说:“守仁,大狗必须用棍棒啊!” 朱泉手里的打狗棒最细,但是好用。 它一棍子就打在了狗头上,这狗嗷嗷叫着就跑掉了。 我们连续追打,又打伤了几只,野狗群顿时就散了。 连续二十分钟高度紧张,我们三个都累坏了,坐在一起互相依靠着笑了。 朱泉大声说:“他娘的,小小野狗也想和我们斗,别忘了,我们可是打虎英雄。” 书生说:“是噻。用刀子用拳头对付野狗都不好使,必须用棍子才行。” 我说:“要是遇到老虎或者黑熊这样的家伙,棍棒就不好使了,必须用刀子。他娘的,这剑阁简直就是一个丛林大学。在教我们怎么生存,现在知道了,遇到狗,直接上棍子就好了。遇到老虎直接上刀子。要是山鬼来了,就刀子防守,用拳打砸。” 我们三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休息了半小时,我们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回了瓦屋山。 老金他们的死,对我们来说没啥影响,又不是我们家人,死就死了呗。 不过见到小金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告诉他,人都死光了。 小金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看他哭成这样,我们就躲开了,我怕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大男人哭个锤子啊,振作起来,该干啥干啥,你总要活下去吧。 也许是我太冷漠吧,其实他想死我也不反对,他想和他的家人团聚是他的自由。 这世上的人太多,多谁一个都不多,少谁一个都不少,想死就死,想活就好好活。不要搞得那么磨叽,毫无意义。 不管是谁死了,只要我没死,就得乐观的活下去,这就是我对人生的态度。 我爹死了,我也没咋哭啊,有些人觉得我这小子没人性,实际上,我比他们那些惺惺作态的人更懂得生活。我只是不善于演戏罢了。 以前经常看出殡的场面,有人死了,儿媳妇哭得死去活来,真的想吗?还有侄女啊,外甥女之类的,也哭得要死要活的,有的还会哭晕过去。谁哭得越狠,越得到别人的赞同。 这就太形式主义了,真想吗?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有点想我爹,有时候我也会梦到我爹。 但是我不会为了我爹哭得死去活来。他上吊死了,那就是他的归宿。我爹用他的命保住了宅子,也就保住了我的命,不然我们爷儿俩会冻死在北平街头。 我爹用命保住了我的命,是让我好好活着的,不是让我整天哭哭啼啼的。我活的越好,越对得起我爹。 一直到了天黑小金才算是不哭了。 朱泉这才笑着把虎皮拿了出来,他笑着说:“我们打死了一只老虎!” 萧安吃了一惊,她瞪圆了眼睛说:“真的假的?” 我发现,我的口头禅被他们都学会了,动不动就问真的假的,老虎皮都扒回来了,那还有假? 我说:“是真的,不过今后可要注意了,不能再打老虎了,要是这里没了老虎,山鬼可就真成了霸王了。”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 第353章 上玉女峰 大家都愣住了,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半夜被敲响过了。 朱泉慢慢地走到了门前,伸手一拉,这门打开了,在门口竟然堆了很多香蕉和橘子。 朱泉揉揉眼睛,看着这些香蕉和橘子,他大声说:“师父,山鬼来送礼了!” 书生挠着头皮,走到了门口,他前后左右看看,没看到山鬼的踪影。 但不是山鬼还能是谁呢? 书生说:“守仁,山鬼是来感谢我们帮他们除掉了老虎。” 我说:“想不到这些杀人如麻的山鬼,还有这么仁义的一面。我倒是错看了他们。” 朱泉说:“看来,我们能上玉女峰了呀!” 书生转过身,一摔手里的扇子说:“没错,机会到了。先上玉女峰,抓了金胜男,随后我们就挖开大墓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藏。” 赵婉儿等人都欢欣鼓舞,谁都没想到,转机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又特别。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轻装上阵,直奔玉女峰。 但是由于小金身体虚弱,赵婉儿留下一个女同志照顾小金。 所以,是赵家七个人,加上我们四个,一共十一个人直奔玉女峰。 从这里到玉女峰只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到了玉女峰下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 日头在天空的中央,把玉女峰照得很亮。树叶反射阳光,刺眼。 一条笔直的司马道从正南方向直插玉女峰,司马道两边的石像生雕刻了大量的动物,里面包括熊猫,包括黑熊,包括牛羊,也有老虎,最关键的是,还有山鬼。 看来这山鬼从明朝初期就有了,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 这样看来,这山鬼怕是在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就在这里生活了吧,山鬼也不可能是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山鬼其实就是剑阁里一种特殊的猴子。它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动物品种。 说白了,它们和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能感觉到,要是把它们的血拿出来和人的化验一下,最少得有九成是一样的。 山鬼也是可以站立行走的,只不过他们生活在树上和悬崖峭壁上,它们更善于攀爬和跳跃。 所以山鬼进化出了长长的尾巴保持平衡,把驱赶进化小了,把四肢进化的异常强大,这样更有利于攀爬和跳跃。 在这里,有老虎,有花豹,有野狗,有熊猫,有黑熊,还有野猪,他们必须有保命的本事,恰好他们有锋利的爪子,这样他们才得以存活了下来。 我们走上司马道之后,沿着司马道向前缓慢行进。 赵婉儿很兴奋,她说:“守仁,书生,这大墓的资格很高。起码是一个藩王。” 我说:“要是建文皇帝的大墓就好了。” “建文皇帝?”赵婉儿是个资深的土夫子,她对历史还是有些研究的。尤其是五陵原出来的人,他们其实更善于秦汉唐的历史。 就算是对明史没那么精通,也不至于一点都不懂。赵婉儿说:“建文皇帝不是当和尚了吗?” 书生说:“都是野史,正史可从来没说过建文皇帝的下落。这剑阁与世隔绝,保不齐就是建文皇帝的埋身之地。” 赵婉儿点头说:“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她突然兴奋了起来,大声说:“要是建文皇帝的大墓,我们岂不是发达了?建文皇帝继承的可是朱元璋的产业,一定富可敌国的呀!” 我心说那些财宝我还真的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秦始皇的那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得到这个的话,我要拿着这传国玉玺去解放全世界!这就叫师出有名。 我想好了,真要是建文皇帝的宝藏,我啥都可以不要,这传国玉玺我必须拿到手。秦始皇传下来的东西,要是到了我王守仁手里,我也会像秦始皇一样,我要征服天下。对了,我从哪里开始解放呢?他娘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我拿定主意,谁要是和我争,我就和谁拼命。别的可以让,传国玉玺必须是我的。 我干咳了两声,看了看萧安。 萧安走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咋子?” 我小声说:“要真的是建文皇帝的宝藏,我们必须拿到传国玉玺,不惜代价。” 萧安白了我一眼说:“不用你说,我晓得。你心里一直惦记的就是这玩意。” 萧安往前走了几步,赶上了书生和朱泉。她给了书生和朱泉信号,这俩人立即减慢了速度,到了我的旁边。 朱泉说:“师父,咋了?” 我说:“这里要是建文皇帝的宝藏,记住,先找传国玉玺。” 朱泉点头说:“师父,我晓得。” 书生说:“还用你说!” 我说:“要是赵婉儿的人找到了,我们必须抢过来。” 书生点头说:“可以。” 朱泉咬着嘴唇点点头,然后转过头,走到了前面,和赵家的人一起走了。 朱泉这小子是真机灵啊,他和赵家的人关系一直搞得不错。不过我也清楚,为了传国玉玺,朱泉会毫不犹豫和赵家的人翻脸。 和人相处就是这样,不涉及利益,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你敢侵犯我的利益,我会毫不犹豫就翻脸。你在和我争利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所谓的友情,我也没必要惯着你。 达成共识,我心里就安稳了。 小猴子一直跟着我在走,而两只狐狸一直跟着朱泉。 赵婉儿的肩膀上,落着一只金丝雀,这小鸟在她的肩膀上总是鸣叫,声音悦耳,小鸟长得也漂亮。 我知道,这是赵婉儿的宝贝。 这是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是萧安布袋里的一只小老鼠,那是萧安的宝贝。 司马道是一条土路,这土路上只是长了淅淅零零的杂草,都长不高,最高的到膝盖。用手一拔就掉了,根特别浅。 这是因为司马道下面是夯土层,这夯土层里掺了大比例的生石灰,这司马道根本就不扎根。长的草也只是长在表面的浮土上。要不是这里雨水多一些,这司马道上会寸草不生! 这种规模的大墓也就不需要找什么墓道口了,只要顺着司马道一直走,就能找到墓道。 但是不代表这墓道口好进。 司马道到了山脚下之后,继续向上,再走就是一排排台阶了。 台阶修的很整齐,也很宽大,我们十多个人能排开一起上。 这样的台阶带着我们上升了有三百多米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平台,在这里的林子里,藏着一座巨大的寝殿。 寝殿的牌匾都不见了,已经破败,这里是山鬼的地盘,年久失修,成了一座废宅。 不过两扇黑色的大门还矗立在寝殿大门口,这门应该是用桐油熬过,没有烂。 朱泉走上前去,用手一推,门直接翻倒了下去,摔碎了。 看来这门也是外强中干,里面早就腐烂了。 大量的烟尘呛得朱泉咳嗽了起来,烟尘散去,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龙道。 第354章 耗上了 地面上雕刻了大量的龙,在两边是人走的道路。 我看着地面上的龙,越看越像是建文皇帝的风格了。 我们沿着龙道往前走,很快发现了一根石柱子,石柱子上写着“天下”两个大字。 石柱子有五米高,圆形,底座是那个像乌龟的龙子。旁边的大树已经三米粗了,树枝把石柱子缠绕了起来,想倒都倒不下。 树藤像是蟒蛇一样铺了一地,我们走路的时候都要翻越地上趴着的树藤才行。 在树上,有两只山鬼,山鬼伸着胳膊,抓着树藤荡来荡去,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反感。 看来,我们是真的和山鬼能和谐共处了。 小猴子见了山鬼怕得很,吱吱乱叫。 我抱着猴子,拍着他的后背说:“安静,安静些,那是我们的朋友。” 我这么一说,猴子才算是安稳了下来,但还是不肯从我身上离开,而是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抱着我的额头,打量着周围。 山鬼吊在树藤上晃来晃去,他们的胳膊比猴子长,腿也比猴子长,所以他们一荡之下,竟然能荡出去几十米远。 看的我们目瞪口呆。他们从这棵树到几十米外的树根本不需要下树走过去,而是连续荡秋千,几下之后,一松手,自己就飞了出去。 这山鬼还真的是把旋转的力量用到了极致啊!佩服佩服。 时间久了,这山鬼大概率是要飞起来的。 两边有几栋单独的房子,都塌了。 这里的地面全是用石板铺成的,全是青石,错缝铺的,缝隙里长了草。草很短,下面还是有夯土层。这些草一样,一拔就下来了。 再往前走,有两尊巨大的石像,明显这是俩门神啊! 门神之间的空挡很大,是山体,长了不少竹子。 我挠着头皮说:“书生,就算是我不懂风水的,我也看出来了,大墓的墓门就在这两门神之间了。” 书生笑着说:“还用你说,有脑子的都看出来了。” 赵婉儿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被盗。” 朱泉说:“这么多年了,谁能彻底让山鬼佩服呢?” 我说:“这叫宾服!” 赵婉儿一挥手,她的人上去就开挖了,他们都是挖土的专家,那些竹子几下全铲掉了,露出来山皮土。 那些山皮土在他们的铲子下面,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容易,很快就清理出来一个四方形的横截面。 再往前,是夯土层,这夯土层看起来非常结实,又干又硬,以石灰为主,我用手摸了摸,似乎还有糯米酱。 朱泉用刀子扎了扎,一个白点,和石头那么硬。 萧安拿着她的铲子砍了两下,砍出来两道白印。 萧安说:“这下麻烦喽,我倒是不怕有石头,但是这三合土的夯土层,咋子搞嘛!这东西别说是用铲子,就算是用火药都炸不开。太肉了!” 赵婉儿走上前,用铲子试了试,她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墓道,以前遇到过用碎石和鹅卵石的,遇到过用方石头打孔灌青铜水的,遇到过条石灌铁水的。这夯土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守仁,你有办法吗?” 我心说,我有啥办法?你们是专家啊! 赵家有一把尖镐,我拿了尖镐过去用力刨了几下,只刨下来核桃那么大一块,每一下都冒火星子,我心说完了,没戏。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弄开,这也太难了吧。 我说:“也不知道有多深。” 书生说:“至少有十八米。” 赵婉儿说:“不只是十八米,我估计得有二十七米左右。” 我揉着头说:“这得挖半辈子吧。” 朱泉说:“我们先去抓金胜男吧,也许那家伙有办法。” 赵婉儿说:“没错,金胜男家族在这里几百年,他们应该针对这夯土有研究,我们把她抓住,不信她不说。” 我这时候看向了山上,就是此时,山上传来了一声虎啸声。 这老虎怕是在伸懒腰啊! 我们循着老虎的叫声而去,这老虎应该是在玉女峰的东侧,我们在一片竹林里前行,始终有几只山鬼在我们前面带路,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 我估计这些山鬼苦老虎久已,这次就是要带着我们去杀老虎的。 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山鬼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山洞前面,山鬼抬起手指着山洞里面。不用说,老虎就在里面,那金胜男一定也在里面了。 我们先把洞口围了,然后我和书生,朱泉,赵婉儿开始往里摸,赵婉儿手里有步枪,有这步枪,打老虎和玩一样。 不过只是往里走了十来米,视线就很不好了,再往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们只好打开了手电筒,往里面一照,这山洞深得很,我说:“这么不是办法,我们干脆堵住洞口。” 书生说:“这山洞就一个出口还行,要是有两个出口,就没戏了。” 朱泉说:“我们就赌这山洞一个出口嘛!这里面黑咕隆咚的,太危险。那老虎一爪子一个,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我往后摆手说:“我们撤,不能再走了。我们就等金胜男出来。” 我们撤出来,到了外面,直接在洞口扎营。 朱泉手里拿着一个用树叶做的喇叭大声喊:“金胜男,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我们优待俘虏。还有,不要试图反抗,我们手里有枪,有步枪。” 朱泉这么一喊,里面传出来一声虎啸。我们基本能确定,金胜男就在这山洞里了。 当然,也不排除这里面住了一只老虎,不是金胜男那一只。 不过这概率不是很大,因为我在洞口看到了人活动的痕迹,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些橘子皮和香蕉皮。 不排除这些皮是山鬼扒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些皮是金胜男扒的。 毕竟这山洞里住着老虎,山鬼不要命了,非要来洞口吃香蕉和橘子吗? 我说:“泉儿,不要喊了,金胜男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如果这洞有别的出口,算她命大,要是没有别的出口,那我们就瓮中捉鳖。” 朱泉儿说:“这母王八跑不掉了,我几乎能肯定,这里就一个出口。” 我说:“你咋这么肯定?” 朱泉站在洞口,从衣服上抽了一根线下来,拎着站在洞口。这根线基本不动。 朱泉说:“师父,要是有两个洞口,会有过堂风的吧。你看这里,一点风都没得。” 我点头说:“泉儿,我发现你心思比我活。” “师父,我哪里敢和您比啊,我在您面前,就是个小利巴噻!” 看着这小子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甚是欣慰。心说,这小子还真行,我没看错人。当初谁都不看好这小子,是我力排众议把他留下的,事实证明,我对了,这小子没给我丢脸。 赵婉儿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里等,金胜男总不至于在这里面住一辈子吧。” 朱泉朝着里面大声喊:“就算是她在里面住一辈子,我就在洞口等她一辈子,我和她耗上了!” 第355章 王者风范 为了防止老虎突然冲出来,我们猝不及防。 我们在洞口前面打了坠子,就是在地上挖个坑,用绳子拴上一块石头扔进去,填土,踩实。这汇总坠子的力量特别大,别说是老虎,就算是牛都别想拉出来。 然后利用这些坠子,在洞口拴了十几道绊马索。 这玩意不仅能绊倒骂,老虎跳进来也别想动弹。 而我们都躲在远处的一棵老树下面,在这里坐等金胜男出来。 金胜男迟早是要出来的,她金胜男有吃的,但是老虎没有啊!老虎一天的进食量惊人,至少要半只羊。这山洞里可没有羊。 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小猴子先预感到了危险。 我正在和书生下棋打发时间,小猴子突然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吱吱叫着抓我头发。 我开始的时候不耐烦,随即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大声说:“快,快,准备战斗。” 我们三个从帐篷里跑出来,朱泉大喊一声:“准备战斗。” 赵婉儿的人都从帐篷里出来,赵婉儿手里有一把步枪。 另外一把步枪在萧安的手里,之所以要分走他们一把枪,主要就是为了力量平衡,人心隔肚皮,我们也要防着他们。 尤其是盗墓这种事,人坑人的事情还少吗? 萧安手里的枪根本就没有动,这把枪不是针对老虎的,而是用来针对赵家的人。 我回头说:“安姐,小心。” 萧安说:“我没事,你们小心。” 就是这时候,老虎直接从洞里跳了出来,老虎的后背上趴着金胜男,不过这老虎刚跳到洞口,准备再次起跳的时候,就被绊马索给绊倒了。 金胜男直接从老虎的后背上摔了下来。 朱泉笑着一伸手就把金胜男给接住了,他笑着说:“金胜男,你这也算是投怀送抱吧!” 金胜男腰里有一把手枪,朱泉哪里会给她机会,一伸手就把枪拔出来了,直接扔给了萧安。 接着,朱泉用腋窝夹着金胜男就进了帐篷,再次出来的时候,金胜男已经被捆绑成了一个粽子。 老虎在绊马索里折腾,不得不说这玩意就是凶猛,它竟然绷断了两根绳子。 赵婉儿一直瞄着老虎,我用手压着她的枪管不让她开枪。 老虎无罪,最关键的是,一旦把剑阁的老虎打光了,对剑阁不是好事,对人类更不是好事。山中无老虎,山鬼称霸王啊! 山鬼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人就杀。 老虎不一样,老虎是以山鬼为食的,只要人不作死,老虎就不太会主动寻找人类攻击。老虎的食谱里,没有人。 赵婉儿大声说:“王守仁,你啥意思,让我杀了这老虎。” 我说:“不能杀,杀了老虎,剑阁就废了。” “这和剑阁有啥关系?” “你不懂,反正不能杀,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书生一把就把赵婉儿手里的枪拽了过去,他说:“拿来吧你,我给你保管。” 看来,枪杆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赵婉儿不怎么听话啊! 现在的金胜男是萧安在看押的,金胜男不停地挣扎,被萧安抽了一个大嘴巴,还不老实,萧安直接把她的脸抽肿了,打得她嘴里往外冒血沫子,才算是消停了。 毛驴不打艮啾啾,小树不修不直溜。对待这样的人,就得打,不打肯定不老实。 我从小到大没少打架,我总结出来了一个经验,没有谁是打不服的。他要是不服,就是打得不够狠。 金胜男也不例外,被萧安一顿收拾之后,她服了。低下了头。 她低下头,头发遮挡了她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哨子被她吹响了。 这是个竹哨子,声音很空灵,老虎一听这哨子的声音,顿时发了疯一样冲向了萧安。 我大喊一声:“书生,泉儿,拦截!” 书生打头阵,直接朝着老虎就扑了过去,我们有了经验,只要书生抱住老虎的脖子,我们就赢定了。 但是这老虎跳出绊马索之后,直接一巴掌就把书生给拍飞了。 朱泉拿着刀子上去,想跳到老虎的后背上,用刀子插老虎的脖子。 所以朱泉是从侧方冲上去的,老虎一个急刹车,朱泉的身体腾空,却失去了对老虎的距离,直接摔在了地上,不过还好,他是用胳膊先着地的,要是脸先着地,这一下就懵了。 老虎直接从朱泉身上跳了过去,直扑萧安。 萧安已经准备好和老虎搏斗了,她一双胳膊伸着,弯着腰,这是要抱摔老虎啊! 这太危险了,老虎那一双大爪子要是按住她,只需要一口就能咬断脖子。 我直接拦在了萧安身前,迎着老虎就是一拳,我这一拳直接打老虎脸上了。老虎的大爪子直接拍我肩膀上。 我就觉得像是被一辆汽车撞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虎扑上来,大爪子直接按住了我的胸口,我能做的就是用力抱住这条前腿,试图掀翻它。 它的爪子直接抓开了我的皮肉,抓住了我的肋骨,只要它用力,肋骨直接就能被它抓断。 但是这老虎低下来,朝着我怒吼一声之后,并没有抓我,而是慢慢地放开了我。 我觉得,这老虎认出来了我,我是那个替它拔出来肩膀上刀子的人。 萧安此时已经把枪举了起来,书生也端着枪瞄准了老虎。 我大喊一声:“别开枪。” 老虎把爪子抬了起来,它看看金胜男。 金胜男此时在那边不停地吹口哨,这老虎似乎有点无动于衷。 金胜男急得大声喊:“快来救我啊,我在这里。” 老虎只是藐视地看看她,然后竟然抬起脚步,一步步走掉了,进了山林之后,只需要两个纵跃,就不见了踪影。 我起来,此时胸前已经被血染透了。 我看着老虎离开的方向说:“这就是王者风范,你想控制老虎,是你想多了。” 书生说:“别说是老虎,就算是一只猫都很难控制。不管你对猫多好,猫总是看不起你。” 金胜男这时候都快把哨子吹炸了,老虎始终都没有再出现。再次听到虎啸的时候,老虎已经到了剑阁,离着这里至少有五里地。 我们回到玉女峰的时候,天刚亮,累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又困又乏,吃了东西都去睡觉了。 金胜男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她也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她就喊着手麻了,脚也麻了,让我们给她松绑。 我看着她笑着说:“我问你点事,这玉女峰上的大墓你们的祖先一直没有挖开过吗?” 金胜男说:“我不知道。” 我说:“我给你松绑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我是个阶下囚,我帮不了你什么。” “你先别急着拒绝,除非你不想活了。” 我这话一出来,她身体一抖,她现在应该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的命,随时可能就没了。 我给她解开了绳子,她不停地搓自己的手和脚,五分钟之后,我说:“差不多了吧。” 金胜男站了起来,她看着我说:“王守仁,不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你丫闭嘴!” 我拽着她出了帐篷,一直拉着她到了大墓的外墓道前面,这白白的夯土层在阳光下就像是一块玉石一样。 我说:“就这东西,你能帮我打开吗?” 第356章 是个犟种 我从金胜男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们家族在这里几百年了,一定对这东西有些研究。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办法打开这大墓,完全是因为山鬼。 现在山鬼被我拿下,倒是这墓道难住了我。 金胜男的眼神飘忽不定,足足有五秒钟,随后她撇撇嘴,摇摇头说:“我是人,又不是神仙。” 我说:“你要是没有打开它的办法,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朱泉笑着说:“师父,反正杀了也怪可惜的,先送给我,让我耍一哈嘛!” 我说:“你丫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朱泉说:“反正要弄死,这也叫废物利用。” 我摆摆手说:“随便你吧,我只要结果。天黑前,我要看到金胜男的脑袋。” 朱泉笑着过来,拉着金胜男就要走。 金胜男大声喊:“畜生,你们这些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泉笑着说:“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泉这小子淫笑着,拽着金胜男就进了帐篷。接下来就是金胜男的尖叫声。 萧安和赵婉儿都看不下去了,要说话制止,我一抬手说:“你们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对付金胜男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是不行的,她怕的是流氓。” 朱泉在里面哈哈大笑着,那声音我听了都毛骨悚然。 我甚至觉得,要是金胜男还不服,朱泉这小子会假戏真做,真的会把金胜男给睡了。 朱泉这小子是在演流氓,还是他本性如此呢? 反正让我做这种事,我是做不来,我是真的磨不开。 终于,金胜男妥协了,她大喊:“王守仁你这个畜生,我告诉你,我有办法打开墓道,你这个混蛋,别碰我,我要是死了,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打开墓道。” 我立即冲进了帐篷,此时的朱泉光着上身,而金胜男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出来了无数的口子。 我一把抓住了朱泉说:“行了。” 朱泉红着脸说:“他娘的,把老子的火拱起来了,你招了。我多希望你别招啊!” 朱泉骂骂咧咧拿着上衣就出去了。 萧安这时候扔了一件衣服,金胜男用衣服裹住了自己的上身。 我看着金胜男说:“希望你没骗我。” 金胜男裹着衣服站了起来,她盯着我哼了一声说:“我帮你们打开墓道,我有什么好处?” 书生说:“你好要好处?我们不杀你就是对你最大的好处。” “那你们杀了我好了。” 书生直接拿出刀子来了,弹簧刀刷的一声弹出来,冒着寒光。他指着金胜男的咽喉说:“别以为我不敢。” 金胜男却抓住了书生的手腕,把刀子顶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说:“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金胜男心知肚明,我们是不会杀她的,她还有利用价值。 我说:“金胜男,你想过没有,即便是我答应了你的好处,到时候我不给你,你能奈我何?” 金胜男说:“不,我相信你。王守仁,你自命清高,以君子自居,你这种人是不会食言的。” 我立即晃着手说:“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丫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套。” 金胜男一哼说:“我全家都被你们杀光了,你们也该满意了吧。杀我全家的人都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小金。这个叛徒,我必杀他。想让我打开大墓,两个条件,杀了小金,大墓里的财富分我一成,给我接下来的生活有个保障。” 萧安摆着手说:“大墓里的财宝可以谈,小金的事情没得谈。小金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可能对朋友下手。” 金胜男说:“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我的两个条件你们考虑一下,小金不死,我就死!” 我要说话,金胜男大声说:“还有,不要用那些伎俩吓唬我了,我已经豁出去了。命我都可以不要,我难道还怕被男人睡吗?” 书生摆着扇子说:“杀小金肯定不行,大墓里的东西,可以分你两成。这是我们的底线,你也考虑一下,我希望你不要自寻死路。” 金胜男摇着头说:“小金,必须死!” 我看着金胜男说:“今天先谈到这里,我们大家都好好考虑一下。” 金胜男说:“可以,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我大声喊:“泉儿,泉儿呢?” 朱泉从外面把头探了进来,说:“我在,我在!” 我说:“把金胜男捆树上,让她冷静一下,这家伙已经忘了自己身份了。” 朱泉笑着说:“遵命!” 朱泉就像是拽死狗一样把金胜男拽了出去,到了外面,赵家的人按着,朱泉直接把金胜男捆在了树上。 不过捆得还算是人性化,她的一双胳膊在外面,能动,头能动,只是把身体和腿捆上了。 朱泉这时候笑着说:“师父,大刑伺候吧!” 我说:“大刑个锤子,金胜男只是吃饱了撑的,才这么不听话。饿她几顿就好了呀,水管够,不给饭吃。” 书生说:“水里要加一些盐和糖,免得她心脏骤停。” 朱泉笑着说:“这办法好,我倒是看看她能熬多久。” 金胜男哼了一声:“不就是饿嘛!” 我盯着她说:“你饿过吗?我饿过,人在饿的时候,为了一个馒头,可以把命都交给别人。你不要高估了自己。” 书生亲自为金胜男调制的凉白开,里面加了盐和糖,都是少量的,书生说,这样能保障她的基本生存条件,要是不加盐和糖,搞不好人会直接死掉。 第一天的时候还好,到了第二天,金胜男就有点扛不住了,她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骂人,到了第二天下午,她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显得很颓废。 我用手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露了出来。 朱泉笑着说:“师父,我去睡一觉,实在是受不了了。” 朱泉坐在一把椅子里,在椅子前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蒸好的大馒头,五陵原的人喜欢吃面食,他们尤其喜欢吃面条。 馒头也是他们的主食之一,他们在,我都不用做饭了,都是赵家的人在做。 大馒头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有腌制的咸肉。 我坐下之后,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抓咸肉,咬一口馒头,再咬一口咸肉,一边吃,我说:“真香!” 在馒头和咸肉旁边就是水壶,里面是书生调的保命水。 金胜男有气无力地骂道:“畜生,我宁可饿死!” 我说:“这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书生过来了,他说:“我估计至少需要半年时间。金胜男,你的体重会快速往下掉,现在你有一百二十斤,一个月后只有八十斤,两个月后只有六十斤,之后你就保持在五十斤左右,就这么熬着,一直熬到半年左右的时候,你会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死掉。” 金胜男骂:“畜生。” 我一边吃馒头一边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就不要怪别人。其实你有机会和我坐在一起吃馒头和咸肉的,但是你非要选择挨饿,你还真的是个犟种!” 第357章 狼心狗行之辈 饥饿是这个世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没有之一。 人饿到急眼的时候,会易子而食。你吃我的孩子,我吃你的孩子。还有什么会比饥饿更残忍呢? 那些酷刑和饥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所以,要想逼一个人就范,你就饿着他就行了,没必要打得死去活来。 饥饿的感觉是可以累计的,第一天饿一点,可以忍受,第二天就非常饿,难以忍受了。 到了第三天,饿上加饿,甚至能闻到馒头和咸肉的香气。 饿极了,嗅觉就会变得异常发达。 我坐在树下吃馒头和咸肉,喝着凉白开,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 我用舌头捅了捅夹在嘴唇下面的饭渣滓,让舌头围着嘴巴转了一圈,我说:“金胜男,你这是打算饿死自己吗?” 金胜男说:“给我点吃的,我就和你合作。” 我哈哈笑着说:“你这是缓兵之计!我们给你的条件不变,只要你肯合作,大墓里的财宝,分你两成。” 金胜男咬着牙说:“小金必须死。” 我说:“小金一定不能死。你要是固执己见,那么死的人一定是你。我们大不了放弃这生意,这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了,大家从你家分的金银足够多了,我们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金胜男呵呵一笑:“我家的那点金银怎么能和大墓里的财富比呢,那只是九牛一毛。” 我说:“你放着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小金的命。你图啥啊!小金可没想要你的命,你看看人家小金,多大度。” 金胜男哼了一声说:“他们是叛徒,是他们背叛的我!” “那又如何?你丫能不能认清形势啊,现在你是阶下囚。” 我举着馒头到了她面前,顿时她的眼睛就亮了,伸手就抓了过去。 忙不迭地把馒头塞进了嘴里,结果噎住了,我只能把水壶递给她,她喝了一口水,这才顺了下去。 对于一个饿了两天的人来说,一个馒头根本当不了什么。 俗话说得好,馒头就水,瘦成鬼啊! 馒头虽然能量很高,但是单一的这么吃,还真的吃不胖人。 金胜男吃了一个馒头之后,只用了十几秒,人就精神了很多。但是也很明显,她还想吃。 我走回去,再次拿来了一个馒头,我伸手过来,她来接,我一松手,馒头掉在了地上。 就掉在了她的脚下。 金胜男这时候大声喊了句:“你这个混蛋。” 朱泉刚好过来,带着两只狐狸。 狐狸过来就把馒头叼走了,两只狐狸几下就把馒头啃了。 我看着金胜男呵呵笑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丫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多做合作共赢的事情,和气生财嘛!你非要害人,那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你敢杀小金吗?你要是敢杀,我成全你!” 金胜男盯着我说:“此话当真?” 我点头说:“千真万确。不过我提醒你,你手上一旦沾了人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你这辈子也就废了。” 我在观察金胜男,明显,她动摇了。 杀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内心。这和在战场上杀人完全是两回事,即便是上过战场的,下了战场再杀人,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心理负担重过千钧。 我是不可能给她一把刀的,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勇气杀了小金。 即便是我答应让小金去死,也是要她动手的啊!难道她还指望我们替她杀人? 金胜男的眼神告诉我,她并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这就像是以后的人要离婚一样,没到民政局的时候,都激动的不得了,一旦到了民政局,立即就冷静下来了。真要是赌气离了,那就是真的离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啊! 我说:“你要是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最好就答应我们的条件,和我们合作,起码能混个衣食无忧。” 金胜男这时候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我说:“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好好考虑下吧。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我转身走了。 这一个馒头没坚持到晚上,金胜男就饿得嗷嗷叫了。 要是不吃这个馒头,她连嗷嗷叫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随便她怎么叫,没人搭理她。 书生说过,一切的问题都是合作产生的。 这不是么,金胜男眼看就坚持不住的时候,赵婉儿的人动摇了。 我们在吃东西的时候,赵婉儿的人说了句:“要不就把小金交给金胜男算了,反正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气得一摔筷子,我说:“你丫再说一句!” 赵婉儿此时一拍桌子说:“闭嘴,不许再胡说。” 这小子不服,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这样僵持下去,搞不好金胜男就饿死了。这大墓打不开,我们岂不是白忙活这么久了吗?” 我说:“我要是不救你,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你凭啥要把小金送出去?你要知道,小金帮过我们,要不是老金和小金,我们很可能已经被金胜男给打死了。” 书生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做狼心狗行之辈!” 赵婉儿盯着那小子说:“你去面壁思过,不让你出来,你不许出来。” 这小子还是不服,一脸骄横地走了。 我看着赵婉儿说:“你平时就是这么管他们的吗?怎么教出来这么无耻的东西?” 赵婉儿说:“王守仁,我会处罚他的。” 这不是他处罚不处罚的问题,这让我意识到,赵家的人,靠不住。价值观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是长期的结果。 这小子说的都是心里话,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一切以利益为先。什么道义,什么法律,在他心里啥也不是。他这么想,我估计赵家的人大多数都这么想。 盗墓贼果然不能信。 但是现在的局面很复杂,我总不能直接把他们赶走吧。 吃完了饭,我和书生、朱泉走到了墓道口。 书生咬着牙说:“赵家的人,靠不住。” 朱泉说:“是噻,师父,这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看那小子,一副狼崽子的样子。” 我说:“现在大家都聚在这墓道前面,我们即便是赶,也赶不走他们吧。” 朱泉说:“师父,我们可以撤下去,让山鬼对付他们。” 我摇着头说:“这么做有点不仁义,而且太极端了。我们最好就是死死地按住赵家的人,让他们不得不听我们的。” 书生说:“枪现在都在我们手里,赵家的人估计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朱泉摆着手说:“不行,他们手里有刀子,有铲子,一个不注意,我们就会死在他们手里。和这么一群人合作,实在是无法安心。师父,必须想办法。我宁可和金胜男合作,也不要和赵婉儿合作。” 我说:“萧安早就说过赵婉儿和金胜男这俩女人不简单,尤其是这个赵婉儿,邪得很啊!” 书生拿出那把扇子,刷地一下打开,拼命地扇自己。他小声嘀咕:“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泉说:“直接和他们说,合作到此为止。” 我用手摸着墓道口的夯土说:“现在墓道就在眼前,结束合作?这未免太扯了吧!” 朱泉说:“我们退出还不行吗?” 我说:“朱泉,一旦打开了大墓,你就不要离开赵婉儿的左右,时刻控制住她。任凭他们有千方百计,我们有一定之规。敢乱来,我们直接就拿赵婉儿开刀。” 书生点头说:“虽然是个笨办法,但是管用。只是赵婉儿怕是会警觉。” 我说:“无所谓,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什么感觉,我只是想控制局面,只要他们乖乖听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出。就这么定了。” 朱泉和书生纷纷点头。 第358章 原来如此 商量好了之后,我就坐在了树上吃馒头和咸肉去了。 书生回到了我们的帐篷之后,应该会把我们的决定和萧安说。 萧安最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拉二胡,闲来无事,萧安从帐篷里出来,坐在我的旁边,拉二泉映月给金胜男听。太悲惨了。 尤其是天黑了之后,周围全是山鬼在叫,加上这二泉映月应景,搞得我都想哭了。 金胜男都快饿疯了,不过这天晚上她挺安静的。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金胜男就在那边喊我名字了。 我还在睡觉呢,萧安就进来了,说:“金胜男可能要投降了。” 我坐起来,揉着眼睛说:“那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人能坚持的住。” 萧安笑着说:“你也坚持不住吗?” “我又不是神仙,我当然坚持不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金胜男饿了三天了,只吃了一个馒头,她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敬丫是条汉子。” 萧安笑着说:“你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我说:“你觉得呢?” 我出来就到了树下,桌子上早就摆好了我的早餐,除了有馒头和咸肉,还有橘子。 我一边吃,我说:“想通了吗?” 金胜男说:“我和你合作,但是我要三成。毕竟只有我能打开这墓道。” 我说:“两成是红线,不能碰。你要是行我们就合作,不行就算了。你继续饿着吧!其实我给你一成,你也要和我合作,不要忘了自己是啥处境。不要得寸进尺。” 萧安说:“金胜男,你不能拿着我们的善良当你的筹码噻!” 金胜男被说服了,她说:“两成就两成,快放开我,我快饿死了。” 朱泉在旁边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金胜男说:“少废话,要么就合作,要么就杀了我。别和我唠这些没用的逼嗑儿!快放开老娘,你丫等啥呢?” 朱泉看看我,我一摆头说:“放开吧。” 朱泉过去给她解开,金胜男一落地,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我说:“还没过年了,你跪也没红包!快起来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金胜男大声喊:“我腿麻了,我这不是下跪。” “不管是怎么回事,今后我们就是同志了。快起来吧金胜男同志,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么?”我说,“朱泉,快把金胜男同志扶起来,真没眼力见儿!” 朱泉扶着金胜男过来,到了桌子旁边坐下,金胜男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喝水,又抓咸肉咬了一大口。 三个馒头,一斤咸肉下肚之后,又吃了八个橘子。她这才算是打住了底。 金胜男抓着一个馒头说:“王守仁,我告诉你,赵婉儿靠不住,你不能相信一个土夫子能和你合作。” “此话从何谈起?” 金胜男说:“土夫子根本就没人性,你指望一群挖坟掘墓的人跟你讲礼义廉耻?你们都是读书人,他们都是泥腿子,明白吗?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你好,我只是不想被赵婉儿害死。你相信她的话,我就没办法和你合作。我和她,你只能选择一个。” 朱泉小声说:“金胜男,你这是吃醋了吧!” 金胜男不屑地一笑:“我吃个鬼的醋!我只是惜命!王守仁,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我点头说:“我愿意和你合作,不过你必须放弃杀死小金的想法。小金没错,小金是我的贵人。” 金胜男点头说:“可以,我甚至可以和小金做朋友,但是赵婉儿,绝对不能信。” 我揉着头说:“人和人相处实在是太难了,人不如狗。” 金胜男气呼呼地说:“胖虎可是我从小养大的,想不到胖虎也背叛我。” 我说:“你一直想奴役别人,肯定不行。老虎桀骜不驯,它们和猫一样,向往自由。我在北平的时候,养的狸花猫还不是从小养到大的,结果还不是离家出走了。” 金胜男突然哭了,萧安把手帕递给了她。她说了声谢谢,拿过去开始不停地擦眼泪,看来,她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啊! 赵婉儿此时过来了,我笑着说:“婉儿,我宣布一个好消息,金胜男加入了我们,现在也是我们的同志了。” 赵婉儿说:“那太好了,这墓道到底怎么打开啊!金胜男,看你的本事了。” 金胜男说:“会的不难,难的不会,其实很简单,一层窗户纸罢了。” 赵婉儿说:“这么多天,我想尽办法都不行,我愁的头发都白了,你说是一层窗户纸?你说说看。” 金胜男一笑说:“先不急,我先睡一觉,我已经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我说:“你就睡我们的帐篷吧,我们的帐篷大一些。” 金胜男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这还是被尿憋起来的。 中午饭她又吃了三个人的饭量,把肚子撑溜圆。 不过这三天她瘦了有十来斤,是得好好补补才行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金胜男伸着胳膊说:“我们北平人啊,习惯午休,我得睡一会儿。” 赵婉儿说:“到底怎么打开啊,你把办法告诉我们,你休息,我们去干活啊!” 金胜男说:“急什么?来了几个月了吧,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赵婉儿说:“官府的人随时可能会进来,一旦官府介入,可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金胜男说:“那就听天由命吧。” 赵婉儿气得一跺脚,走出了帐篷。 金胜男闭着眼倒在垫子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说:“我不得不提醒你,赵婉儿的话有几分道理。你这么一直拖着,一旦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可就只能黯然退场了。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当然知道,其实想打开这大墓很简单,去棒槌山,挖一窝白蚁过来。白蚁见到三合土就会往里钻,很快就把这三合土给挖开了,速度惊人。不过必须要看好山上的食蚁兽,那玩意只需要半天,就能把白蚁掏的干干净净。” 我听了眼珠子都瞪圆了,我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金胜男用手一指说:“棒槌山在那个方向,那座山就像是一根柱子插在了山谷里,离着很远就能认出来。我建议,让赵婉儿带人去挖。” 我说:“也不是不行。远吗?” “不远,超不过三十里,早上去,傍晚就能回来,不用担心山鬼伏击。倒是要担心一下花豹和老虎。” 我立即出了帐篷,我大声说:“赵婉儿,书生,泉儿,我们开个会!” 我们聚在了树下,我把金胜男的办法说出来之后,赵婉儿惊愕地说:“是啊,这三合土里有糯米粉,白蚁大概率是会啃噬的,白蚁啃水泥都啃得动,这夯土不在话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说:“棒槌山距离玉女峰三十里,婉儿,明天一早你带人去掏白蚁,傍晚赶回来,注意路上的老虎和花豹这些。” 赵婉儿一拍胸脯说:“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家都笑了,是啊,眼看就要打开这座五百年前的大墓了,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人期待的吗? 要是有,也只能是洞房花烛夜了吧! 第359章 道不同 第二天赵婉儿带着人离开玉女峰,去了瓦屋山。 我们随即就开了一个会,就在绑金胜男的那棵树下面开的这个会。 在这里我们摆上了桌子,桌子上有馒头,有咸肉,有橘子,还有茶水。书生会喝一些茶,我和朱泉都不喝。 金胜男很会享受,她喜欢喝茶。 大家都坐好之后,我开头:“同志们,当金胜男提出要小金死才给我们打开大墓的方法的时候,赵家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说要放弃小金。你们觉得这是那小兔崽子自己的想法,还是赵家的想法?” 书生说:“后来赵婉儿让那小子面壁思过,你们猜怎么的?只面壁思过了半小时就放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根本就不是这小子的主意,这是赵婉儿他们商量的结果。” 朱泉说:“赵家的人太放肆了,做做样子都懒得做了。小金可是我们的贵人,恩人。要不是有老金和小金帮我们,我们怎么斗得过金大姐?” 金胜男叹口气说:“我们家待他们不薄,我怎么都想不到老金和小金会背叛我。” 萧安说:“金胜男,你当老金和小金是你的私人财产,是你的奴隶。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会有反噬的。天下没有任何人喜欢被人管着,更不会喜欢自己有个爹一样的主子。” 我说:“赵婉儿这一伙人一定整天在算计我们,还好,我们收了他们的枪,想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书生小声说:“也许正是因为我们收了他们的枪,他们才不信任我们的。信任这东西是相互的,一旦我们表现出了不信任,这种感觉立即就会被放大无数倍。所以说啊,人们所有的问题,都是源自合作。” 朱泉说:“书生,你啥子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该收他们的枪吗?” 书生说:“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噻!我只是在阐述客观事实。” 我说:“枪是一定要收的,你们发现没有,我们收了枪,但是子弹他们却不肯交出来。朱泉,以防万一,我们把步枪毁掉,消除这个隐患。手里没有枪,我们就始终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们想和我们打,他们还不够资格。” 朱泉嗯了一声,进了帐篷把两杆枪背出来,就在这大树下面,给砸了。 枪废了,我们五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说心里话,这玩意对我们造成了很强烈的心里压力,这东西可是比老虎都猛的存在啊! 用这东西杀人,一枪一个,干脆利落。用刀子杀人,还需要打斗一番呢。 金胜男一直在喝茶,她还真有点大姐大的气势,不愧是给几百壮丁当过主子的人。 我说:“金胜男,你有啥要补充的吗?” 金胜男说:“我早就说过盗墓贼不可信,你们不听我的,非要和我为敌。现在好了,我的人都被你们害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对付这些家伙。” 我说:“你不要胡说,怎么能说你的人都被我们害死了呢?” 金胜男大声说:“要不是你挑拨离间,老金和小金根本就不会背叛我。他们也不会死,我的家人也不会死。” 我摊开双手说:“我说的是事实啊,大清早就亡了,不仅大清亡了,伪满洲国也亡了,你们的皇帝在劳改。中国再也没有主子和奴才了,现在是新中国,人人平等!” 金胜男大声说:“结果呢?我的家人被屠戮一空,老金这一波人,也只剩下小金一个了。我的老虎都背叛了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要是我的人都还在,还轮不到赵婉儿他们猖狂。我就想不通了,老虎怎么还背叛我了呢?” 我说:“老虎也要自由。你觉得老虎喜欢每天驮着你四处溜达?人家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需要谈恋爱,需要繁殖。” 金胜男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我。 朱泉嘿了一声:“你这个婆娘,我看你有点不识好歹啊!刚说和你合作,你就和我们摆臭架子。我劝你对我师父尊重带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金胜男梗着脖子说:“朱泉儿,你丫别和我叽叽歪歪,有本事,你丫打死我。” 我全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举着拳头说:“你当我朱泉儿是纸老虎嗦!老子一拳打不出你尿来,算你赢。” 我愁眉苦脸地说:“好啦好啦,不要内讧。现在金胜男是我们的同志,不是阶级敌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们要学会往前看。” 萧安也说:“现在敌我分明,我们要学会一致对外噻!泉儿,金胜男,你们不要搞对抗,不要激化矛盾,要以大局为重。” 朱泉犟嘴:“师娘,她不尊重师父。这我不能忍。” 我说:“泉儿,金胜男说的也是事实,我们要理性看待。我们还是计划不变,泉儿,你负责盯死了赵婉儿,只要他们敢捣乱,你立即控制住赵婉儿,想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金胜男说:“你们说好了打开大墓后,财宝怎么分配的问题了吗?” 我说:“倒是没说,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默契的吧,除去你的那两成,我们平均分配就好了嘛!” 金胜男摇着头说:“你太小瞧盗墓贼的无耻了,我觉得,他们大概率会要求和你们按人头分配。你们有四个人,他们可是有八个人。” 我抓起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说:“要是这么分,就真的太无耻了。” 书生说:“看来在大墓打开之前,有必要说清楚。不然一旦打开大墓,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宝物的,到时候还真的不好分配。” 我说:“这里要是建文皇帝的大墓,那么宝物自然少不了。要只是一般的藩王大墓,里面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 金胜男说:“不要小看藩王,尤其是蜀王。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金缕玉衣之类的东西,华而不实。” 我笑着说:“搞不好里面全是大件的青铜器,那就有点搞笑了。” 书生摆着扇子说:“会有金银的,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尤其是明初,那时候不只是用金银陪葬,那时候还流行用活人陪葬,厚葬之风处于鼎盛时期。所以这大墓里,好东西少不了。” 萧安小声说:“守仁,要是赵婉儿提出来按照人头分配,我们也要同意吗?你要晓得,山鬼是我们拿下的,打开大墓的法子是金胜男祖辈用几百年时间摸索出来的,她赵婉儿到底为打开大墓做了啥子呢?我反正肯定不同意。” 我说:“她只要提出来按照人头分配,我就提出来按照贡献分配。到时候,金胜男四成,我们四成,分他们两成。” 朱泉说:“那他们不可能同意噻!” 我转过头盯着朱泉说:“他们不同意又能如何?我觉得适当的闹掰,倒是比看起来一团和气的要好。干脆,就此分道扬镳。” 书生说:“大墓就一个,怎么分嘛!赵婉儿肯定不会就此退出的。” 我说:“该撕破脸的时候,就要撕破脸,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说白了,这大墓,我们让她进,她赵婉儿才能进,我们不同意,他们也只能干瞅着。” 金胜男说:“要是我的人还在,根本就不用在乎赵婉儿,她赵婉儿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敲着桌子说:“金胜男,你咋又提这件事了,我就问问你,这件事能不能过去?要是过不去,干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金胜男一拍桌子说:“你想的倒是美,刚得到打开大墓的办法,就要把我一脚踢开。王守仁,你丫要是敢把我踹了,我和你没完。” 我愁眉苦脸地摆着手说:“好啦好啦,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顺顺当当把这大墓打开吧!” 书生问了句:“对了,要是白蚁一直往里挖,大概要多久能挖通?” 金胜男说:“大概要一个月吧。” 书生点头说:“这么说,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见机行事嘛!” 我这时候也在想,在这一个月里,赵婉儿一定会有很多想法,她会有什么动作呢? 第360章 识时务 赵婉儿他们顺利把蚂蚁带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很多。不过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蚂蚁咬了一身的包。 蚂蚁带回来之后,立即就放在了外墓道前面,蚂蚁一出来就发现了目标,直接就奔着墓道过去了。 这墓道也许是因为有营养,或者蚂蚁就喜欢挖三合土,上去就开始钻,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这墓道钻得千疮百孔。 这群蚂蚁就住在这里面了。 我们也没急着说怎么分配大墓里的财宝的事情,还不急。毕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 蚂蚁一直往里面钻,只用了一天一夜,就从墓道里翻出来了大量的土。这玩意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被他们挖过的地方,萧安用铲子轻轻一挖就下来了,那叫一个酥脆。 萧安笑着说:“守仁,还真的好使。” 金胜男说:“那还用说,这是我们用了几百年研究出来的结果。这些蚂蚁就是我们养在棒槌山的,等的就是这一天。” 金胜男手里拿着一个尖镐,几下就刨出来一大片,掉下来的这些碎块里,全是蚂蚁。 金胜男说:“不要清理,等这些蚂蚁重新钻回去我们再清理。” 很快,这些蚂蚁都钻回了墓道里,我们才用铲子把碎块清理干净,只用了一天时间,我们就清理出来了一米左右。 这样的速度,一个月完全就可以到达墓门。 清理完了的时候也就是九点钟,这就已经没事可干了。我们要等蚂蚁一直往里挖,蚂蚁挖多少,我们的进度就是多少。 到了第二天,来了不速之客。一只满身都是灰毛食蚁兽来了,到了墓道前面,就开始用那大舌头舔蚂蚁。那蛇头还能往蚂蚁洞里伸,一次就能舔几百只蚂蚁。 这肯定不行啊,我们上去驱赶,这玩意竟然站起来和我们支吧。 我不想杀它,但是它确实在坏我的好使。 这玩意有七八十斤,前爪非常锋利,我们用竹竿子捅它,它的前爪竟然能抓碎竹竿。 说心里话,我从来没听说过中国有这玩意,这次也是开了眼界了。 不管我们怎么用竹竿捅,它都固执地不走。这玩意有点二皮脸。 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一边缠手一边说:“看我把它打疼了,它就应该走了。这玩意怎么和鸡一样啊,有吃的,可以不要命。” 手缠好了,萧安替我戴上了护臂和护肩,别的就不用了。这玩意攻击力没有山鬼那么强。 不过山鬼好像不愿意和这玩意为敌,它的前爪和山鬼一样很厉害,山鬼要是攻击这玩意,保不齐就被这玩意抓的皮开肉绽。要知道,山鬼一旦受伤,大概率就是死路一条了啊! 山鬼里面可没有书生这样的好医生。 我举着一双拳头往前走,食蚁兽竟然站了起来,毛炸开了。 我说::“你大爷的,你还炸毛!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吗?识相的给爷滚开,不然爷这铁拳让你丫好看。” 食蚁兽没有牙齿,尖尖的嘴巴,这玩意其实并不讨厌,人家吃蚂蚁也没错,只不过它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我连续空击,打了几个前手的刺拳,我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滚!” 它不为所动。 我说:“你丫还真倔!” 我体重一百七,它也就是七八十斤,我打它其实就是欺负小孩儿。 我胳膊比它长,力气比它大,体重更是超过它一百斤,它跟我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再次向前,连续用刺拳打它脸。 它用爪子扒拉我,多亏了有护臂,不然这爪子还真的能把我的手臂抓烂。 我本来想让它知难而退的,但是这玩意太倔强了,就是不走。 我忍无可忍,上去就是一顿输出。 朱泉在后面给我指挥:“师父,打它肚子,打它肋骨啊!不要只打脸,这玩意脸太长了。” 我把双腿的距离拉大,压低重心,顶上去,连续的横摆,左右连击,打中了食蚁兽。 不过我没有用全力,要是用全力,直接就打死了。 打疼就醒了。 食蚁兽这下知道疼了,嗖一下就跑了。跑的过程里没有看准路,还摔了个大跟头,跳起来之后,接着跑。 我站直了看着食蚁兽的背影笑着说:“这玩意有点意思!” 赵婉儿在后面用力鼓掌:“好拳法,王大哥,你这拳法可以教一下我的兄弟们吗?” 我心说你开啥玩笑啊,这要是把你的兄弟都教会了,一旦翻脸,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普通人训练一个月虽然也只是刚入门的水平,但是刚入门就不得了了,起码会防守了。 打拳防守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动作简单,但是作用巨大。双手护住脸,不用保护脑门。因为人的脑门是全身上下最结实的。 就算是对手用拳头砸你脑门,你也没必要去躲,相反,你倒是可以用脑门顶上去,缩短他的进攻距离,让他打不出力量的同时,用脑门反击。手打在脑门上,要是力量足够大,手是要骨折的。 所以,拳手都知道,打人不要打脑门子,不要打头盖骨,要打脸和肋骨。 两个胳膊肘沉下来,保护好肋骨。只需要这样的防守动作,对手就很难打破你的防御了。 所以,要是我教会他们,虽然他们打不赢我们,但是一旦他们学会了防守,我们想攻破他们,也是很麻烦的事情。这就是一场持久战了啊! 我说:“可以啊,不过现在不行,等事情完了,我会静下心好好教一下兄弟们。现在事情太多,实在是无心教学。” 赵婉儿笑着说:“也是,现在太忙了。” 我拆了手上的绑带,刚坐下,赵婉儿说:“王大哥,你这手上的绑带是干啥用的?” 其实赵婉儿比我大几岁,她一直喊我王大哥,我还有点不适应。我说:“这个是防止手受伤的,不缠好的话,一旦打到硬的东西,拳头容易骨折,手腕也容易崴了。” 赵婉儿点头说:“原来如此。” 金胜男在一旁一直喝茶,这女的每天都在喝茶,但是她竟然还能睡着,我心说,人家就是喝茶的命啊! 不过书生说过,喝茶这种事看起来优雅,但是千万不要指望喝茶能带来什么好处,他不觉得喝茶能对身体有积极的意义。书生看来,人喝白开水就好。 我们在这里开始挖墓道之后,山鬼经常光顾,它们有时候在树上一蹲就是一天,看热闹。它们也实在是闲的没事干,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胡同口看打铁的师傅打铁,一看也是一天,有时候饭都不吃。 这些山鬼完全就像是一群孩子,它们不攻击我们之后,我倒是觉得它们可爱了起来。 除了山鬼来看热闹,在第四天的时候,大熊猫也来光顾了。 一只大熊猫从竹林里出来,晃晃悠悠就到了墓道口,在这里转了一圈就走了。 大熊猫看起来比黑熊可顺眼过了,而且大熊猫不会主动攻击人,它们是吃素的。 山鬼也不会主动去进攻大熊猫,毕竟大熊猫的体型是山鬼的几倍,这要是被大熊猫拍一下,咬一口,受不了。 不过小猴子对山鬼颇为不满,平时的时候,那棵用来绑过金胜男的大树,是小猴子的地盘。只要山鬼来了,小猴子就需要让位置,小猴子下来之后,就会变得非常暴躁。 我总是安慰它,让它看开点。谁叫你打不过人家呢?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你要是黑猩猩的话,就用不着管着山鬼了,抓到直接摔死就好了。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一只小猴子! 第361章 人心隔肚皮 我倒是不急,蚂蚁啥时候把墓道钻开,我就等到啥时候。 赵婉儿他们非常着急,他们恨不得立即马上就打开大墓。他们总算是让我看到了一个真相,他们还真的是一群猴儿急的贼。 相反,金胜男非常淡定,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树下喝茶。 过了半个月的时候,小金的伤势恢复了七八成,干脆也从瓦屋山来了玉女峰,到了玉女峰见到金胜男,那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不得不劝解道:“你俩都是可怜人,就没必要再闹下去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后好好生活吧。” 朱泉说话直接,他说:“你们已经家破人亡了,还要闹到啥子时候嘛!这么闹下去,有啥子好处嘛!” 小金这才冷静了下来,气呼呼地蹲在了地上不说话。 金胜男一直就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她拿着茶杯,在手里转动着说:“小金,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啥非要我死,是你们背叛了我,你们又杀了我全家,然后你们在出山的时候,被山鬼攻击了。这和我有啥关系吗?” 小金说:“是你见死不救,只要你放出猛虎,就能驱散山鬼。” 我一听心说这个小金,也太不讲理了吧。 金胜男呵呵笑了:“见死不救又算是什么罪过呢?国家有这样的法律吗?见死不救到底犯了什么国法?” 我叹口气说:“造化弄人啊!小金,你们要是不急着出山,也不会有这种事。还有就是那座虎王庙,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朱泉大声说:“对对对,我深有体会。住进虎王庙,总觉得迷迷糊糊的。” 别人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住进去就会做梦,梦得稀奇古怪的。 赵婉儿此时说了句:“我觉得还是不要纠结以前的事情了吧,团结要紧。” 我随声附和:“说得对,婉儿的话你们要多想想,这才是真理。活着嘛,总会遇上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 小金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爹死的好惨啊!” 金胜男说:“我全家都被你们杀光了,难道他们就不惨吗?好了,不要在那里哭哭啼啼了,既然是个大男人,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 金胜男不愧是小金的主子,这时候了还能教训小金,最难得的是,一点不违和。 我也是服了。 小金偏偏就吃这一套,他擦了眼泪站了起来说:“我本来就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书生笑着说:“小金,你读过书?” 小金摇着头说:“我哪里读过书,伺候金家少爷读书,学了两句。” 书生遗憾地摇摇头说:“太可惜了,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据说现在国家有个计划,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书读,不论贫富贵贱,大家一视同仁。而且是免费的。” 金胜男瞪圆了眼睛说:“真的假的?” 我说:“他娘的,怎么都会抢我的台词了啊,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怎么说人人生而平等呢。” 金胜男哼了一声说:“都读书,都考进士,谁种田啊!再说了,国家需要这么多的进士吗?” 我说:“你懂个锤子!这是在提高人口素质,大家都读书,就都明事理,知礼仪了。可想而知,在不就的将来,我们的国家会多么的强大。” 书生说:“不论做什么,读过书的总比没读过书的要强吧。金胜男,我们汉人治理的国家是以民为本。你们旗人是拿我们汉人当奴才,当牛马驱使,这是本质的区别。” 金胜男再问:“女子也上学吗?” 我说:“男女平等!” 金胜男喃喃:“男女平等,男女,可能平等吗?” 赵婉儿这时候说:“你还别说,现在很多干部都是女同志呢,国家也在鼓励妇女参加到劳动建设当中去。新中国不只是男人的新中国,也是女人的新中国。” 我说:“等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现在的国家是蒸蒸日上,日新月异啊!你抬头看看头顶的桥应该就明白了呀!” 金胜男还真的抬头看看头顶的大桥。 吃过了午饭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小金和赵家一个姑娘眉来眼去的。吃完饭,小金就跟着那姑娘去了赵家的阵营里去了。这小金又他娘的叛变了。 我们五个在大树下面,赵家的人在竹林下面。他们在那边下棋。 小金很明显被赵家的姑娘迷住了,小金这小子是真完犊子啊!你怎么能来回这么叛变呢。 我看着远处的小金说:“这小子靠不住,他娘的,竟然和赵家的姑娘搞对象了。” 书生说:“这个年纪搞对象也正常。” 金胜男说:“你们知道一个词吗?叫恋爱脑。小金就是恋爱脑。” 我说:“虽然我没听过这个词,但是我理解你说的啥意思,叫色迷心窍。” 书生说:“不读书,不明事理,容易犯糊涂。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试图解救他,他不会听的,反而会出卖你们。” 朱泉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他老汉儿,我为啥子管他!” 萧安说:“要是有机会,还是要试着点醒他,毕竟小金帮过我们。” 我摆着手说:“千万别试图拯救别人,那是小金的选择。在小金看来,我们和赵家是合作的关系。他和赵家的人搞对象,也没啥不可以的。他搞不好已经想好要加入赵家了呢。我们去劝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金胜男笑着说:“你们说一千句,一万句,顶不上赵家姑娘的枕头风。” 我们几个围坐在桌子周围,金胜男竟然坐在了正北的主位上。她坐得端庄,长得大气,看起来还真的是一个美人呢。 萧安虽然也好看,但是萧安看起来是一个女将军。 萧安力量训练做的不少,肌肉量很大,尤其是肩膀和大腿,练得非常结实。 萧安看起来体型特别带劲,不管别人,反正我喜欢这样的。萧安这么练也是有原因的,她是摔跤手,摔跤手就是需要一定的体重支撑,更需要一定的肌肉量才能把别人抱起来。 打拳对肌肉量倒是要求不高,打拳打的是耐力,是爆发力。爆发力来自核心,也就是腰部,臀部和大腿。核心旋转发力,通过手臂传递出去。并不是靠着粗壮的手臂发力。 说心里话,手臂发力,打出去的拳是没有穿透力的。 后来,小金根本就不和我们有什么过往了,像是和我们划清界限一样。 我怀疑赵婉儿给他灌了迷魂汤。 我们这边选择和金胜男合作,在小金心里,一定有了心结。 他选择赵婉儿,也许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吧。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小金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362章 退一退 人这种动物实在是太难相处了,还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共就这十几个人,搞得这么复杂。尤其这个小金,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该和谁在一起吗?你咋就能和赵婉儿一群盗墓贼穿一条裤子呢? 甚至还和贼婆娘有了感情,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萧安不也是个盗墓贼吗?为啥我就觉得萧安和别人不一样呢? 始终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萧安也好,书生也好,做事讲规矩,有原则,有底线。这要是在古代,就是劫富济贫的大侠啊! 蚂蚁一天天往里钻,我们每天都能清理出来大概一米的距离。 墓道是倾斜向下的,到了二十天的时候,已经下降了大概六七米,我说的是垂直距离。实际上,我们深入了大概二十多米。 虽然还没到头,但是已经钻进了山体,很明显,快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我们在观察赵家的人,发现他们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和我们沟通了。 吃饭的时候客气一下,吃完就主动分开。现在我们是不沟通,不接触的状态。 这是为啥呢? 可能是因为那两杆步枪,我们也没瞒着他们,告诉了他们,步枪被我们毁了。 步枪毁了,他们的子弹也就没啥用了。 赵家的人肯定是知道我们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于是他们也就反过来不会信任我们了。信任必须是相互的。 这也没啥关系,本来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没必要硬凑在一起。 这件事完了,分道扬镳,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我们为啥不信任他们啊,还是因为小金。当初金胜男要求小金必须死的时候,赵家人是愿意牺牲掉小金换取打开大墓的方法的。这件事小金不知道,真不知道小金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不过我们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小金,说了小金也未必会信。我们也不在乎小金和谁一个阵营,他一个小金,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小金咋会背叛了金胜男之后又背叛我呢?这么一直背叛,岂不是成了三姓家奴了吗? 算了,懒得想他。 我钻到了墓道里,此时我们最怕的其实是下雨。 墓道是倾斜向下的,上面是敞开的,一旦下雨,这雨水就会存在墓道中。 现在是冬天,虽然这地方不冷,但是这么多水,我估计蚂蚁也不好过吧。蚂蚁会不会被水淹死啊! 幸亏老天作美,一个来月,只下了两场小雨。没存下什么水。 到了第二十七天的时候,铲子下去,三合土噼里啪啦掉落下来,墓门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是一道闸门。 是用一块巨大的石板,从上面落下来的闸门。这种闸门做起来还是很复杂的,需要在山体上开槽,槽子开好了之后,把闸门吊起来,插进这槽当中。需要落下闸门的时候,砍断绳子,闸门落下,同时,触动下面的机关,直接把门锁死。想抬起来是不可能的。 要打开这种闸门有三种办法,其一,最直接,用火药。 其次,石匠砸开。 其三,用火烧。 不管哪种办法,都不能鸟悄的把门打开,都要弄出不小的动静。这是盗墓贼最大的忌讳。 盗墓贼是贼,需要的就是一个隐秘性。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旦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那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但是这玉女峰不一样,这里没有守陵人,周围也没有居民,我们可以随便弄。 赵家是有火药的,他们先在闸门上钻了几个孔,把火药塞进去之后,把引信拉出来,点了之后,快速跑回来。 轰隆一声,这闸门应声而开,一个黝黑的墓道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硝烟散尽,我们走到了墓道口,大家齐心协力把碎掉的石门搬开,把墓道口清理干净,这样便于撤退。 赵婉儿把金丝雀放了进去,这金丝雀在黑暗中飞了一个来回,并无异样。 赵婉儿看看我说:“王大哥,进不进?” 我看了看时间,我说:“快中午了,要不吃完饭再进吧。这墓道看起来很深,总不能饿着肚子探墓吧。” 赵婉儿点头说:“有道理,放一段时间,也可以散散气味。” 萧安这时候抽动了几下鼻子,她说:“这里面死气好重啊!” 赵婉儿说:“你闻得到死气?” 萧安说:“难道你闻不到吗?” 赵婉儿也抽动了几下鼻子,她说:“还真的是不一样,这里面的气味很呛鼻子。” 我问书生:“你知道死气是啥气吗?” 书生摇着头说:“我不晓得,是不是人死后散发出来的那种尸体的气味啊!” 我说:“尸体的气味叫死气吗?” 朱泉说:“师父,我觉得他们在故弄玄虚,什么死气活气的,瞎扯淡!” 萧安拉了我一下说:“我们先撤出去。” 现在我们吃饭都是分着吃了,赵家的人做饭倒是还把我们的做出来,也没啥好吃的,无非就是馒头,竹笋炖肉。这里也只有这些玩意。吃饱了之后,还有橘子吃。 冬天正是吃橘子的季节,刚来的时候还有香蕉,现在香蕉没有了。过季了。 吃饭的时候,萧安说:“等哈让赵婉儿的人先走,我们在后面。” 金胜男说:“咋了?他们在前面,有什么宝贝,岂不是都是他们的了?” 萧安看着金胜男说:“有危险也是他们的,你咋不想想呢?啥宝贝比命更值钱呢?” 金胜男伸着脖子,小声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听过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是这天下最美妙的东西了啊!” 萧安说:“这里面有危险。” “啥危险?” 萧安说:“虽然我说不好有啥危险,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里面非常危险。” 书生说:“金胜男,你最好相信萧安的,她在这方面非常敏感。” 金胜男看向了我说:“里面可是有宝贝啊!让赵婉儿先走,人家拿了还能吐出来吗?现在说怎么分都是虚的,说白了,谁拿到才是谁的啊!你总不能因为他们拿得多,就和人拼命吧。人家拿得多,那是人家的本事,你有本事,你也拿啊!” 我其实还真的不太在乎一般的宝物,除了传国玉玺,什么我都可以让。 我在想的是,这到底是谁的大墓呢? 从大墓的规模来看,一定是藩王级别以上的。但是巴蜀地区的王实在是太多了,再说了,建文皇帝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藩王是喜欢他的,都恨不得他去死。他能几千里跑到剑阁来度过余生吗? 我们在这边吃饭的时候,山鬼竟然好奇地到了墓道口,他们在墓道口前面徘徊了一阵子之后,也就撤了。 山鬼竟然不敢往里走。 要是山鬼敢于往里走的话,我们倒是省事了,有山鬼开路,我们啥也不怕了。 看来山鬼也不傻,山鬼也感觉到了这里面的危险气息。 朱泉小声说:“师父,我觉得金胜男说的有些道理,我们跟在后面,那岂不是在吃屁吗?他们走一遍,还有好东西给我们留下吗?” 我说:“我们在后面,听过一句话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明知道这里面有危险,何必做那个排头兵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书生开扇子,扇着自己的脸说:“同志们,记住一句话,起得早,不一定身体好。我是一只不提倡早起的,多睡会儿,对身体更好!” 书生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走在前面,不一定是最好的决定,有时候我们可以往后退一退。 正所谓是,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第363章 一去不回 最能感知危险的是狐狸,朱泉几次试图让狐狸去洞里走一走,但是狐狸是非常抗拒的。甚至连墓道口都不想去,靠近一下,立即掉头就跑。然后躲在那棵大树后面,瑟瑟发抖。 朱泉气的直骂:“瞧瞧你俩,简直胆小如鼠。” 书生说:“你就别骂它俩了,规避风险是它们的本能。” 此时我和书生、萧安、金正男正坐在大树下吃东西。 朱泉手里抓着一个馒头,在训斥那两只狐狸。 猴子像个人一样,坐在我的旁边,也在啃馒头。 我对啃馒头这件事一点都不抵触,就算是让我啃一辈子都没问题,香得很!一口馒头,一口咸肉,别提多美了。 朱泉他们几个早就吃够了,他们都觉得噎得慌,他们想吃米饭。 午饭之后,书生捂着肚子大声说:“吃饱了血糖升高,立即就觉得困了。我得回去睡一觉。” 我说:“既然这样,大家就都睡一觉算了。” 金胜男说:“北方人本来就有午休的习惯,你去北方看看,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街上是没有人的。” 金胜男说的没错,这个时间的人们都在家里睡大觉呢。你走到街上,就像是进了一个无人区一样,想见到一个人都难。只要过了两点,人们陆陆续续就都出来了。 我也有午睡的习惯,正所谓是,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啊! 当然,我们现在午睡可不只是为了午睡,我们是想让赵婉儿他们先走。要是赵婉儿他们着急,肯定会急着进去的,有一句话说的好,先入为主。谁先进去,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我们是真的睡着了,醒了之后,就觉得帐篷外面出奇的安静,懒得管,闭上眼接着睡。 我觉得书生他们也是这个想法,结果倒是好,我们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五点钟。 我坐起来看看表,说了句:“五点了,天都快黑了。” 朱泉这才坐了起来,说:“师父,你的表准吗?” 我说:“废话,这可是浪琴。” 朱泉说:“那也可能不准啊,每天差几秒,时间久了就差很多。” 我说:“那也差不多啊!都起来吧,天都快黑了。” 金胜男这时候也坐了起来,她揉着眼睛说:“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睡苶了。” 萧安也说:“做梦捡钱,脚下全是现大洋,根本捡不完,开心死了。” 我率先从帐篷里钻出来,出来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去赵婉儿他们的帐篷外面往里看,也没人。不过装备都在。 不用说,这群人进大墓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说:“赵婉儿他们都进去了。” 朱泉说:“师父,我们也进去吧!” 我看看天说:“不早了,现在是冬天,六点多天就黑了。晚上下大墓,是大忌。” 朱泉说:“再不进去,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你觉得赵家的人拿了宝贝,会分给我们吗?师父,时不我待啊!” 我说:“你懂个鸟!你下过几个大墓?” 金胜男说:“王守仁,再不进去,怕是汤都被喝光了。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萧安说:“金胜男,你愿意去,你就去嘛,我们又没拦到你。” 金胜男说:“我自己去?” 萧安说:“是噻,要不你和朱泉俩人去。” 朱泉摆着手说:“师娘我没那意思,我就是乱说两句,别当真噻!” 萧安哼了一声:“以后管好你的破嘴,朱泉儿,你得分清大小王。” 朱泉小声对我说:“师父,师娘好像生我气了。” 我说:“难道不该生你的气吗?” 朱泉这才不说话了。 书生出来打圆场:“泉儿的话也是有一点道理的,赵婉儿他们拿了宝贝,才不会拿出来分。他们不分,难道我们还要和他们打一架啊!” 我说:“局势不明,我们再等等。” 就这样,我们一直坐在树下,到了天黑,赵婉儿他们还是没出来。 我看看表说:“七点钟了,我估计他们不超过两点就进去了,进去大墓至少五个小时没出来,难道是宝贝太多了?” 书生晃着扇子说:“赵婉儿也是盗墓世家的领头羊,她应该明白天黑不下墓的规矩。不管有多好宝贝,天黑前他们都是应该出来的。现在还不出来,难道是出事了?” 萧安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在练腕力。她一边训练,一边说:“这大墓里死气很重,要是今晚他们不出来,就危险了。” 金胜男问:“啥危险?” 萧安说:“你说啥子危险?” 金胜男说:“我在问你。” 萧安想了想说:“啥子危险都有可能,大墓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遇到啥子危险都不奇怪。” 我再次看看表,接着我到了墓道口,用手电筒往里照,这是一个天圆地方设计的墓道,上面半圆,下面方形,地面铺的青砖。墓道修的挺宽,有两米左右,从墙壁到顶部,全是用青砖垒起来的。 我朝着里面大喊一声:“小金,婉儿,你们在里面吗?” 朱泉凑过去,伸着脖子往里看,他说:“肯定在里面噻。” 我说:“我就是这么一喊,你较什么真儿啊!不然我咋喊?我问他们吃了没?” 我再次大喊:“小金,婉儿,你们吃了没?” 朱泉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起来,他伸着脖子往里看看之后,就要往里走,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把他拽了回来,我说:“晚上不下墓,你丫是不是忘了?” 朱泉儿挠着头皮,问我:“师父,晚上下墓咋子嘛,反正里面也是黑的,白天晚上都没得光。” 我说:“这是规矩,规矩就是规矩。” 书生凑过来小声说:“我给你解释一哈,白天是太阳说了算,阳气重。阳气重,那些邪祟就不敢出来闹事,是邪祟蛰伏的时候。晚上就是太阴说了算了,阴气重。邪祟最喜欢晚上出来。” 朱泉说:“老虎也是晚上出来,难道老虎也是邪祟?” 书生踹了朱泉一脚:“瓜娃子,你除了会抬杠还会做啥子嘛!” 我盯着里面说:“书生,你说赵婉儿他们是不是走太深,迷路了?” 书生小声说:“也不是不可能。鬼知道这里面有些啥子,走吧,开饭了,要下墓,也是明天太阳出来时候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一拉朱泉说:“走啊!” 朱泉看着墓道有点恋恋不舍,这小子胆子大,龙潭虎穴他都敢闯一下的。尤其是这个大墓,对他来说有些绝对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对着这小子招手。 从这小子的表情我就看得出来,这小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朱泉对坐,马灯挂在了树上,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我对朱泉说:“泉儿,今晚你要是敢自己钻大墓,我就没有你这个徒弟。记住,一些行动听指挥。” 朱泉不耐烦地说:“我晓得!” 我指着他说:“你小子最好晓得。” 金胜男拿着一个馒头,不吃,在发呆。 我给书生一个眼色,书生用胳膊肘捅了捅金胜男说:“男姐,你在想些啥子嘛!” 金胜男回过神,她眼睛突然一亮,问我们:“守仁,书生,你们说,赵婉儿他们会不会全死在大墓里了?我在想,要是死在里面了,我们是不是要谨慎一些。” 我说:“这就怕了?” “不是怕,而是我们赌不起。” 我说:“你放心,我们比你还惜命呢。有些时候是需要谨慎,但是也不能因噎废食吧!明早下墓,金胜男,你要是怕了,你可以不去。” 金胜男立即说:“我要去!” 第364章 立体迷宫 赵婉儿和小金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爱死不死,爱活不活呗。管我屁事。 所以这天晚上我睡得非常好,梦都没做。 在太阳没出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我起来就去蒸馒头了,昨天晚上把面就发上了,一看发的特别好。赶太阳出来的时候,我蒸了一锅大馒头。 这一锅可是不少,上下五节屉。 我蒸的馒头好吃,分层的,有咬劲儿。越嚼越香。 赵婉儿他们蒸的馒头差远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黏。不好吃。 我之所以蒸这么多大馒头,就是以防万一的,万一被困住出不来,起码有吃的,可以慢慢想办法。 赵婉儿他们走的太匆忙了,带了最多三天的口粮。这够干啥的啊!这要是迷路了,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回来的路,多着急啊! 像是我们,直接就带了一个月的口粮,迷路了也不要紧,慢慢找呗。 我们先去排泄,然后吃早饭,吃完了之后,再次去尿尿。 这才准备好,准备进大墓了。 太阳此时刚好照在了墓道口,这是个不错的兆头,我说:“我们走。” 还是老规矩,朱泉和书生打头阵,金胜男和萧安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小猴子跟着我在最后面,狐狸跟着朱泉走在前面。 我们在墓道里前行,墓道倾斜向下,坡度不大,书生一直在用罗盘观察,并且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走了也就是五十多米,前面画风突变,青砖修的墓道不见了,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天然的溶洞。 就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怒目金刚的石像。 这石像是就地取材雕刻出来的,就在我们左边墙壁下。 溶洞比墓道更宽敞,更大,不过这种宽敞不是很稳定,有的地方很窄,有的地方很宽。这是天然形成的。 再往前走,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有了岔路,而且这岔路并不是水平的,而是立体的。 右边的岔路是水平方向,左边的是倾斜向下的。 书生拿着罗盘,他说:“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最好拉绳子。” 我说:“哪里有这么长的绳子。” 我看向了地面,在倾斜向下的通道口的地面上,有人撒了石灰。 我说:“有记号,应该是赵婉儿他们朝着这边走了。” 书生小声说:“那就奇怪了,有记号怎么还会迷路呢?” 书生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他不只是用文字记录,还有很多数字,还有图,我实在是看不懂他记录的什么。 我问:“书生,你在记啥?” 书生说:“我在记录岔路的形状,角度,坡度等等数据。有了这些数据,就不容易迷路了噻!” 书生一直拖着罗盘,这时候他腾不开手,让我帮他拖着。 罗盘中间是有一个半圆形的水晶球的,水晶球里有油,油里面有个气泡。书生让我把气泡挪到中间为止,到了这个位置,罗盘才是绝对的水平。 罗盘上有很多指针,各自转到到自己的位置,还有很多的刻度,刻度上面除了有文字,还有很多数字,我看的一个头两个大。书生这罗盘实在是太复杂了。 书生在本子上记录完了数据之后,看着我说:“走吧!” 我说:“可以了?” “可以了。” 我把罗盘还给他,大声说:“泉儿,带路。” 朱泉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很快,朱泉大喊起来:“沃日!师父,你看这是啥子!” 朱泉停下了,手电筒照着前面。 我紧着走了两步到了前面,我这一看,我的天,这里雕刻了一尊巨大的菩萨。 这是一个男菩萨,慈眉善目,肩宽腰细,站在我们面前,给人的感觉看起来非常舒服。 这佛像有十米高,就地取材,就是一块连着山体的大石头雕刻出来的。手艺精湛,栩栩如生。 朱泉说:“墓主人信佛!” 我说:“看来这条路我们是走对了。这墓主人怪会选地方的,这鬼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走错。” 我们绕过菩萨,继续往前走,再次遇到岔路了。这次是左边的向斜下方,右边的路向斜上方。 在左边的岔路口的地面上,撒了石灰。 书生这时候拿着本子过来,举着给我看,他画了一棵树。 我说:“你画一棵树干啥?” 书生说:“我觉得这溶洞是这个样子。就像是一棵树,越往下,洞口越粗,一直到树干,一直到树根。大墓,大概率在树根的位置。” 我看着这复杂的树形的通道,我说:“这么说的话,这溶洞四通八达,怪不得赵婉儿他们会迷路。书生,你觉得我们在树的什么位置了?” 书生说:“还在树梢上了,一直往下走,才会走到主通道。” 朱泉说:“咋会形成这样的溶洞嘛!” 书生想了想说:“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是一片大海,这剑阁泡在大海深处。我觉得这溶洞大概率是那时候形成的。” 朱泉说:“有大海为啥子就形成溶洞嘛!” 书生说:“你问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咋解释得清嘛!朱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为啥子!” 我说:“就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咋可能知道嘛!我们又不是科学家。” 朱泉突然说了句:“你们说,这玉女峰会不会像是大树一样长出来的?如果是这样,就都解释通了噻!” 我一拍大腿说:“还别说,这个说法靠谱。从地下喷出来一股岩浆,然后越来越高,岩浆从一股变成了多股,像是一棵树一样分散开,最终形成了玉女峰。这玉女峰就这样长出来了,同时,留下了这个溶洞。” 书生一拍大腿说:“对啊,泉儿,你应该去当科学家!” 朱泉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呵呵笑了起来。 我发现书生在绘制地图,朱泉给书生拿着罗盘,书生一直在计算角度,坡度,方向什么的。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我们走过的地方,他绘制出来了一个非常准确的地形图。我不得不佩服书生的耐心和学识,画地图这种事,太难了。尤其是绘制如此准确的地图,对我来说,还不如让我扛一火车皮大包。 书生的优点,在现在,被无限放大的体现了出来。 金胜男在一旁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说:“这就是读书人和那些泥腿子的区别。赵婉儿要是有书生这样的帮手,也不至于迷路。” 书生记录完了,也画完了,他说:“我们继续走。” 我说:“书生,你一直这么画,天黑前我们还能到墓室吗?” 书生说:“不能急,我们必须步步为营,走错一步,可能下场就和赵婉儿他们一样,我们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洞穴是立体交叉的,想在这样的洞穴里找到来时的路,太难了。别说是这样立体的地形了,就算是一个平面的迷宫,让你走进去,你还出的来吗?” 我说:“我听说过一个理论,只要用右手一直摸着墙走,就能走出来。” 书生点头说:“但是这个技巧在这里行不通,这里是立体交叉的迷宫,想出来,必须有一副明晰的地图才行。” 我们继续往前走,如书生所料,接下里的路更复杂了,我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我们对面路口的地面上,撒了石灰。说明赵婉儿他们是直接往前走了。 书生继续在这里绘制地形图,朱泉给他拿了罗盘。 金胜男到了我身边,她小声说:“这么走,今天肯定到不了墓室了。” 我说:“你急啥嘛,墓室就在这下面,跑不了。” 金胜男看着地面上的石灰粉说:“既然留了记号,赵婉儿他们为啥会回不来呢?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说:“前面肯定出事了,我们只要沿着他们走的路一直走,就能找到答案!” 第365章 一个女诡 当我们走到第五个岔路的时候,已经进来有一里地左右了,这时候,我们搞明白赵婉儿他们为啥会消失了。 地面上的石灰粉标记消失了。 不过我们可以靠着狐狸的嗅觉找到他们,狐狸的嗅觉实在是太灵敏了,毫不犹豫,直接就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赵婉儿他们朝着左边的岔路口走了。这个岔路口也是朝下的。 赵婉儿他们的目的地也很明确,一直向下走,他们也觉得大墓在溶洞的最底部。 不过萧安的寻金鼠可不这么认为,寻金鼠觉得大墓在我们正前方的水平位置,小老鼠蹲在右侧的水平方向的洞口不动了。 萧安说:“要是找赵婉儿他们,走左边,要是找大墓,要走右边。” 金胜男说:“我们去找大墓,找赵婉儿他们干啥?王守仁,你说呢?” 我想了想说:“先找人。赵婉儿他们只带了三天的口粮,要是不抓紧找到他们,他们是会被饿死的。” 金胜男说:“想不到你还这么关心他们。” 我语重心长地说:“小金在那边,小金是我们的恩人。” 金胜男说:“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你们了,小金已经叛变你们了,你们何必还真么关心小心的死活呢?” 我说:“我主要是怕老金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找我,我怕做噩梦。男姐,我这人有点迷信,你见谅!” 金胜男瞪圆了眼睛说“你丫迷信,我可是亲眼见你在佛像脚下撒尿。” 我大声说:“你偷看我撒尿,男姐,你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书生说:“还是按照守仁说了,先找人。” 朱泉说:“师父,你说他们是不是没有石灰粉了啊!” 我过去蹲下摸了摸地面,这地面没有了一点石灰粉的痕迹,是啊,为啥到了这里就不撒石灰粉了呢!难道就带了这么点石灰粉吗?按理说不能啊,他们可就九个人,九个人可以带很多东西,怎么可能带这么点石灰粉呢。 别说是他们,我们都带了一大包石灰粉,足足有二十斤。 我说:“泉儿,他们不撒石灰粉,我们撒!” 朱泉把石灰粉的袋子摘下来,戴着手套,抓了一把,洒在了地上,非常显眼。 我拎着马灯照着前面说:“我们走,让小狐狸带路。”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小狐狸完全可以给我们当猎犬。而且小狐狸更听话,比狗更善解人意。唯一和狗不同的是,狗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狐狸则没有。 不过狗那点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了,狐狸也有狗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灵活。 比如下的悬崖啥的,朱泉背着狐狸就下去了,要是狗的话,背不动啊! 两只狐狸寻路,还有一定的纠错功能。要是两只狐狸同时认定一条路,基本就不会错。要是两只狐狸拿不定主意,每一只选一条,那就要认为判断一下了。 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次走到一个岔路口,就要记录一番,然后绘制地形图。他画的图非常形象,也非常准确,每一个角度都拿捏的死死的。 有这样的图,不可能迷路,我们走到每一个路口,都能利用书生记录的数据进行对比,从而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现在我们是在一条线上前进,绘制的地图也只有这一条线上的情况。随着深入,将会从线扩展到面,从画扩展到立体,只要给书生时间,这里面的地形迟早是能绘制出来的。 每一个路口,书生都要用一页纸去描述,还有插图。 书生的这本事,绝无仅有,举世无双。 朱泉在前面拐过一个弯道,他突然喊了句:“哪个?” 朱泉不走了,而是退了回来,对我说:“师父,前面有人。” 我大步走到了前面,跟着朱泉往前走,朱泉用手电筒往里照,通道里空空荡荡,全是各种各样的大石头,哪里有人的影子嘛! 我说:“是不是看花眼了?” 朱泉说:“我眼睛好的很!” “不是说你眼睛好不好,是不是看错了?” “咋可能嘛,一个人,背对着我,好像是个女人。” 我愣了下:“女人?” “是噻!”朱泉用手电筒照着前面,怪石嶙峋。 书生走上前来,小声说:“泉儿,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我拿我老汉儿的名誉来保证!” 我皱着眉看着他说:“你爸爸有名誉吗?” “我就是打个比方,师父,你别较真儿噻!” 萧安说:“会不会是赵婉儿他们?” 金胜男大声说:“很有可能,不然也不会见到我们就跑。” 我对朱泉说:“泉儿,继续前进,小心点。” 朱泉在前头走,后面是书生,中间跟着俩女的,我压后镇。 其实我最担心被人前后夹击,要是后面突然出现一些什么东西扑上来,要是没做好防备,是非常危险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每次我都死死地卡住这个位置,让前面的人没有后顾之忧。 走了大概十几米,我突然觉得身后有问题。 我猛地转过身,拎着马灯照了照,然后拿出手电筒来,对着身后照了出去,全是石头,并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不只是我有感觉,小猴子这时候也从地上跳到了我的肩膀上,一直看着后面。 我大喊一声:“泉儿,等一下。” 朱泉和书生跑了回来,书生用手电筒照着身后说:“咋了?” 我说:“有情况,不要往前走了,大家小心点。我们身后被人给堵了。” 书生问我:“你没看错吧!” 我说:“我可能看错,但是猴子不可能看错。你看她。” 小猴子非常紧张,骑在我的脖子上,双手抱着我的额头,盯着后面,显得很不安。 朱泉拔出来匕首,往后面走了几步,他大声说:“谁?发现你们了,出来吧。” 这时候,我其实怀疑是赵家的人。 大墓的入口一直是封着的,也只有赵家的人走了进来,除了他们,再没有别的人了啊! 估计朱泉也是怀疑赵家的人在搞鬼。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怕的,赵家没有枪,靠着刀子想对我们下手,他们还不够资格。 朱泉又往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照着前面,什么都没有。 朱泉转过身来,笑着说:“师父,啥子都没得啊!” 就在朱泉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出来。我大喊一声:“泉儿,小心。” 这人影猛地扑向了朱泉的后背,朱泉也是机灵,猛地往前一窜,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这家伙扑了个空,落地之后,快速转身,朱泉这时候站了起来,他和这家伙面对面。 而这家伙此时背对着我们。 这看起来的确是个女人的后背,穿着的是灰色的麻衣。 但是看朱泉的神情不太对。 朱泉举着刀子,站好,举着刀子对这家伙大喊:“来啊!” 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嗖地一下就跳到了一块石头上面,接着,就像是一个壁虎一样,贴着墙跑掉了。 书生大声喊:“泉儿,你看到了啥子?” 朱泉大喊:“妈卖批!一个女鬼!” 第366章 内心深处的愧疚 我们都有点懵了。 我瞪圆了眼睛问:“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可别骗我们。” 朱泉大声说:“我骗你们做啥子,真的是女鬼。” 我们都是只看到了背影,没有看到前脸儿。不过看这女的飞檐走壁的,还真的不像是一个人,人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能在墙壁上爬,说明她有足够结实的爪子,靠着人的手指甲是抓不住墙壁的。 我说:“你说说,这女鬼啥样?” 朱泉说:“脸和白面那么白,眼睛溜圆,黑中有红。嘴很大,全是尖牙。” 萧安说:“这不是女鬼,这是活尸。怨气太重,死而不僵,成了活尸。也叫大粽子。” 书生说:“守仁,还往里走吗?” 我看看表,此时已经中午。我可不想在天黑之后还在这洞里呆着,我说:“先撤出去,我们撤。” 遇到这玩意之后,估计大家都想撤出去了。 人是生活在太阳下的动物,而不是生活在洞穴中的。虽然这个洞穴足够大,但还是难免觉得压抑。 我们一行人按照记号一路往回走,当我们出了墓道口的时候,都在阳光下仰着脖子看着天空深呼吸起来。 我说:“泉儿,还是外面好啊!” 朱泉说:“可惜外面没有宝贝。” 我瞪了朱泉一眼说:“你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朱泉说:“师父,我都想回花水湾了,大不了我们不找宝贝了。” 穷咬着牙看着他说:“瞧瞧你这点出息。” 书生说:“开始的时候就你小子胆子大,咋了,见到一个大粽子就吓这样了?我告诉你,要杀大粽子也不难,你只要一刀从它头顶插进去,它必死无疑。” 朱泉说:“这才难,难道要我跳起来打啊!这不现实!” 书生笑着说:“可以先交给我,把她锁住,然后你再杀它嘛!” 萧安说:“也可以先交给我摔倒她,然后你再杀它。总之,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对付大粽子,泉儿,你莫怕!” 金胜男突然说:“守仁,你说赵婉儿他们是不是被僵尸给杀死了?”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赵婉儿可是摸金世家,他们有成熟的对付大粽子的办法,就刚才我们看到的大粽子,根本威胁不到赵婉儿。那大粽子的攻击力,还不如山鬼呢。白天最多有山鬼的三分之一,到了晚上,勉强能和山鬼打个平手。” 朱泉说:“师父你发现没有,活尸和山鬼有很多共同之处,活尸有爪子,山鬼也有,活尸有尖牙,山鬼也有。而且都是夜间活动的,你说这山鬼会不会是猴子和大粽子生的孩子啊!” 书生大声说:“胡扯,大粽子根本就没有生殖的能力,严格来说,那都算不上是生命,那东西更类似一台机器。大粽子的大脑是被一堆微生物控制的,类似寄生虫。”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我对大粽子有些研究。当我用显微镜观察大粽子的大脑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白色的微生物,就像是一条条虫子一样。当然,肉眼是看不到的,这东西就像是细菌和病毒之间的生命。对了,大粽子也是有血液循环的。干尸是没有办法成为大粽子的。” 金胜男说:“那赵婉儿他们到底为啥出不来了呢?我们这次进去,还不是顺利出来了吗?” 书生小声说:“也许是他们走的太深了,迷路了吧。” 这玉女峰内基本是空的,全是树一样的溶洞,纵横交错,非常复杂。要是没有详尽的地形图,进去就得迷路。 不过要是一直撒石灰的话,也不至于出不来,至于为啥到了那里就不撒石灰了,我还真的有点搞不懂。 我说:“为啥到了那里就不撒石灰了呢?” 朱泉说:“想找原因实在是太多了,也许石灰被他们搞掉了。” 我笑着说:“咋可能嘛!掉了再捡起来嘛!” 朱泉说:“掉了,掉了还捡个锤子!” 我说:“掉了为啥不捡起来?” 书生说:“泉儿说的掉了,是丢了的意思。” 我瞪着朱泉说:“丢了就是丢了,掉了是掉了,掉了要是丢了的意思,那么你们管掉了又叫啥?” 书生说:“大家都这么说,我们管鞋子叫孩子,也没见你这么愤怒。” 我说:“我只是太担心小金,心情有些不好。”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出气噻,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对不起总行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书生对朱泉大声喊:“你小子以后有点眼力见儿,你也得知道体谅你师父。” 朱泉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萧安想了想说:“赵婉儿他们应该不会出事,他们只是迷路了。” 朱泉说:“他们的石灰粉一定是搞掉了,也许被大粽子给抢走了也说不定。” 书生用扇子敲着桌子说:“我还是赞同泉儿的判断的,要是有石灰粉他们一定会撒,不撒了,大概率是搞丢了。” 金胜男说:“到了洞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搞丢了石灰粉也不奇怪。我们遇到了一个大粽子,搞不好他们遇到了一群大粽子。” 萧安说:“要是一群大粽子,还真的有点可怕!” 我说:“我担心的倒不是大粽子,我担心的是他们没吃的。男姐,你应该知道饥饿的滋味吧,真不好受。一旦饿极了,怕是要吃人呐!” 朱泉说:“这才一天,还不至于。明天我们找到他们就好了嘛!” 其实现在也才下午三点钟,我们只是遇到大粽子,不想往里走了。至于救小金,也只是有这个念头,我之所以心情不好,也只是有点愧疚。 毕竟老金帮了我不少忙,但也就是愧疚一阵子,当饭菜准备好了,开吃的时候,我就释怀了。 管他小金那么多呢,我先吃饱了再说。 吃完了我觉得困了,睡了一觉,到了四点钟醒来,我看到朱泉在对着树干练拳呢。 这小子也不张罗着进大墓了,我看出来了,这小子有点怕了。 知道怕是好事,尤其是朱泉这小子,以前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刚好用这座大墓磨磨他的性格。知道怕,才能活得更久。 现在根本就没人张罗下大墓去寻宝,或者救人。大家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进去太危险了,能不去还是不要去。 不过既然打开了大墓,该进还是要进的,不过还是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 这天晚上我还真的做了个梦,我梦到老金给我做豆腐脑,我在梦里吃着老金做的豆腐脑,别提多自在了。 我醒来的时候,满嘴的哈喇子,都流脸上了。 我坐起来之后发呆了很久,我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老金在给我托梦,让我帮帮小金啊!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梦说了出来。 书生听了大吃一惊,他说:“我也梦到老金了,不过不是老金做豆腐脑,而是老金给我做手术。在梦里,说是我的一个腰子碎了,老金帮我摘了下去。” 我说:“好奇怪的梦。安姐,你呢?” 萧安说:“我做梦写信,但是老写不对邮政编码,这一晚上把我急得,醒来的时候,心还跳的厉害!” 我其实心里明白,我的内心深处,对老金是有愧疚的。 我还是决定要去救小金,这也算是对死去的老金有个交代。 第367章 人人平等 就算是我想救小金,我也不会太考虑小金的死活。 我只要按部就班去救他就好了,总不能因为要救他,搭上我们同志的性命吧。那样还不如不救。 但是当我们到了昨天停止的位置时候,小狐狸竟然换了方向了。 朱泉骂道:“这个瓜娃子小金,竟然换了位置。” 我说:“肯定会是被大粽子撵着跑,不换位置才不对劲。” 我们发现,小金的位置相对于昨天,往高处走了。 这一点都不奇怪,进去的时候一直往下,小金他们现在想逃出来,肯定往上走,但是他们迷路了。 书生说:“无所谓嘛,他们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追,迟早能找到他们。” 金胜男阴阳怪气地说:“就怕找到的时候,全成尸体了。” 朱泉随声附和道:“我觉得男姐说的颇有道理。” 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吧。” 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绘制地形图。这是我们活命的保障。 今天这一天下来,我们走了三十多个岔路口,还是没有追上小金他们。 这天书生提议我们不原路返回了,他看着地图说:“守仁,按理说我们从这里出去,能回到这个位置。” 我说:“看地形图是这样的。” 书生说:“只要这边走通了,这一片的格局就都打开了。” 我说:“试试嘛,走不通我们再回来就是了,反正时间还早。” 就这样,我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兜了个圈子,很顺利地到了我们熟悉的路口,然后顺利地出了墓道口,到了外面。到了外面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十二分。 书生看着他绘制的地形图笑着说:“守仁,现在我们把这半边的上半部分基本摸清了,只要我们不翻大错误,就不会迷路了。” 我说:“这多亏了你啊!我可没有你这个本事。” 书生笑着说:“别忘了,我可是一个高级的风水师。” 我点头说:“是啊,我忽略了这一点,我太关注你是个医生这个事实了。” 书生笑着推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又严肃了起来,他说:“守仁,你说小金他们还有吃的吗?” 我说:“饿死也没办法,谁叫他们乱跑呢?估计是转向了,越跑越远。不过他们应该也有罗盘的吧,咋可能跑到顶上去呢?” 书生说:“罗盘只能测量方向和坡度,测量不出自己所处位置的高度,他们一直想朝着南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上面去了,不在一个水平面上,不可能找到出口。这立体迷宫,本来就很难找到出口。” 我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优秀的风水师。” 朱泉搂着书生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师父,今晚炖猪肉吧,我馋了。” 我说:“炖猪肉可以啊,你去挖冬笋啊!” 朱泉笑着说:“得嘞,我这就去。” 朱泉很快就挖回来半筐冬笋,我已经把猪肉给切好了,这猪肉是昨天快黑天的时候,一头野猪不知死活跳了出来,朱泉就像是见到了花姑娘一样,拿着刀子就扑上去,直接把这野猪给捅了。 当我们吃上鲜美的冬笋炖猪肉,早就忘了小金是不是有吃的了。 吃饱饭,喝足了水,天也就黑个差不多了,我们三个男人去收拾碗筷,让两个女人去休息了。 朱泉说:“师父,我们做饭,让师娘和男姐洗碗也行啊,你没听过吗?叫君子远庖厨。” 我说:“你懂个锤子,刷你的碗。” 书生说:“泉儿,你要有是非的分辨能力,不要抱残守缺。男人刷碗有啥子嘛,我觉得男人体力好,就应该多干点。这一天下来够累的了,让两位女同志多休息休息嘛!” 朱泉说:“总觉得男人就不该下厨房。” 我说:“你这思想要不得,泉儿,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你这思想很快就吃不开了,你要是一直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 “大丈夫何患无妻!” 书生说:“你师父的意思是,找不到好老婆。” 泉儿说:“难道男人下厨房就能找到好老婆吗?” 我说:“起码是个加分项。再说了,厨房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你觉得累吗?” 朱泉说:“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烦。” 我说:“磨磨你的性子,对你有好处。你把剩下的碗全洗了,书生,你别干了,都让泉儿干。” 朱泉大声说:“师父,你别这样啊,咱们一起啊!” 我说:“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你要珍惜。” 书生和我嘿嘿笑着坐到了树下,去喝水了。 书生展开了自己的本子,他根据我们探测的区域,画了一副预想出来的全景图,这些溶洞还真的就像是一棵树一样。 书生说:“守仁,我预估这玉女峰大溶洞大概是这个规模。” 我说:“我们探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啊!” 书生说:“开始的时候是慢一些,但是会越来越快。接下来,我打算给每个岔路口编号,明天我们带着石灰水进去,刷编号。” 我说:“这个办法不过,以后只要知道自己在几号路口,就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了。” 金胜男说:“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探墓的。” 我说:“反正不急,要稳扎稳打。” 书生说:“男姐,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你学着点吧。” 萧安说:“只是这样耽误下去,怕是小金撑不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 书生看看我。 我挑了挑眉毛说:“那就看他小金的命大不大了。我们要是急功近利,搞不好我们也跟小金他们一样,迷路了。” 书生说:“尤其是这洞里有大粽子,我觉得既然是有,大概率就不是这一个。这大粽子大概率是陪葬的嫔妃或者侍女变成的。怨气重,加上特殊的环境,不变成大粽子才奇怪呢。” 我说:“活人陪葬,是个大陋习啊!当初要是我当了皇帝,我肯定不会让活人殉葬,我甚至不要牲口殉葬。多给我扎一些纸人纸马就行了。” 金胜男笑着说:“你也承认你们汉人有残酷的一面了吧。” 我说:“人无完人,再说了,这是文化决定的,积重难返。这和你们旗人入关后杀我们五千万汉人是两码事,你们这是犯罪。” 金胜男噘着嘴说:“又不是我杀的,你恨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针对我是严重的错误。” 我说:“我也不是针对你,我只是看不惯你以主子自居。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这难道不好吗?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主子和奴才那一套了,大家都能有尊严的活着。这是社会的进步,也是人类的进步。书生,你觉得呢?” 书生说:“我听说要出台法律,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 我大声说:“这怎么能行?这样的话,很多好女人岂不是都会被猪给糟蹋了?我觉得这个政策是错误的。” 萧安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守仁,你打算娶几房姨太太啊!” 我吞了口唾沫,臊眉耷眼地低下了头。不过我在腹诽,人人平等,也不带这么平等的。这可苦了那些女人哦,好男人不够分,他们只能凑合着找个男人凑合过,也苦了那些优秀的好男人,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大量繁殖了啊! 第368章 死要见尸 天亮之后,我们开始给每个已经探索过的路口做编号。 这个行为非常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难得是构图,每一个路口,都有很多的参数,书生需要记载的清清楚楚。 我们接下来一直按照水平方向往北边推,这一天时间,我们成果显着,进度也加快了很多,我们竟然从最难边推到了最北边。 同时,我们发现小金他们的位置又变了,从上面,又到了下面。他们这是一直往上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肯定是走过了,又掉头往回走,不过他们还是走的不对,又走到下面去了。 这一片扫完了之后,我们基本就摸清了这立体溶洞的四分之一了。 由于小金他们在下面,我们在第二天上午,一直往下探索。 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我们按部就班。 编码也是有规律可言的,从墓道口进来第一个岔路口,我们编码是001。 接下来越是往远处,号码就越大,一旦小金他们的人发现有编码,估计是能按照编码走出来的。只要数值在变小,方向就是正确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也不打算去找小金他们了,我们专心编码就是了。 我们连续三天,一直在构图,给每个路口编码,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路口捡到了一袋子石灰粉,石灰粉已经都倒在了地上,口袋被撕碎了。 朱泉拎起来说:“我就说吧,这群家伙把石灰粉弄掉了。” 我说:“那叫丢了。” 朱泉说:“好嘛好嘛,就依着你,丢了就丢了。” 我一翻眼皮说:“本来就是丢了。” 书生说:“我们继续往前走,我觉得我们离着墓室不远了。” 我们一个路口一个路口往前摸,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快速撤出来。 朱泉抱怨说:“昨天就说快到墓室了,结果连个毛都没看到,只是看到几尊佛像。” 书生说:“有佛像就说明离着墓室不远了。” 朱泉说:“师父,也是奇怪了,你说那些大粽子去哪里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它来袭击我们。” 我说:“大粽子也是有本能的,它知道打不过我们,自然就不敢在我们面前露面。” 朱泉说:“大粽子也会思考?” 我说:“它不会思考,但是它也不想死,这世上所有的动物都怕死,真要是有个不怕死的物种,估计超不过三天就灭绝了。” 书生这时候说:“你说墓室会不会在溶洞的顶部?” 我哼了一声:“也不是不可能!” 书生说:“干脆明天我们往上面找找看,至于小金他们能不能出来,我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要是还活着,应该能看到我们留下的编号。” 我说:“你说他们的手电筒还有电吗?” 朱泉说:“他们带了足够的电池,应该没问题吧。” 金胜男说:“我发现你们还挺在乎他们的,书生,你是不是看上赵婉儿了?那婆娘长得一般,但是身材确实不错。能生儿子。” 书生看着金胜男说:“我就算是找女人,也不会找赵婉儿那样的贼婆娘,我还不如找你,也算是反清复明了。” 金胜男白了书生一眼说:“就你这样的?我才看不上呢。” 书生说:“你也不用看不上我,我对你这款也没什么兴趣。” 我和朱泉在一旁呵呵笑着看热闹。 接下来我们往上面找,其实上面看起来挺高的,但是面积逐渐在变小,我们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把上面给摸完了。 此时,我们已经把这里的地形图画了四分之三,只有四分之一还没有探索,就在这玉女峰的最底部。 就在我们打算在次日探索最下面的四分之一的时候,赵婉儿他们出来了。 唯独少了小金。 赵婉儿一出来就像是饿死鬼一样,围在树下开始吃东西。 这群家伙此时还不如猪吃的优雅呢。 等这群人吃饱了,都躺在了树下的时候,我不得不追问:“赵婉儿,小金呢?” 赵婉儿说:“小金被大粽子抓走了,我们也没办法。” 我看向了众人,此时这些人都不敢看我,眼神飘忽。我一看就知道赵婉儿在撒谎。 我说:“大粽子还真的会抓人啊,偏偏把小金抓走了,你们赵家的人一个都没被抓走。” 赵婉儿立即就不乐意了,说:“王守仁,你啥意思嘛!” 我说:“小金该不会是被你给害了吧。” 赵婉儿说:“你胡说八道些甚,我们害小金作甚?” 我说:“你们进去只带了三天的口粮,但是你们在里面足足呆了九天,你们该不会是把小金给吃了吧。” 我这话一出来,我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赵婉儿立即站了起来,她盯着我说:“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们是带了三天的口粮不假,但是这就能证明我们吃了小金吗?” 我说:“你们这六天是怎么过来的?” 赵婉儿说:“迷路的时候,我们就做好了准备,三天的口粮分成九天吃了,不可以吗?你也看到了,大家都瘦了很多,也都饿惨了。要是吃了小金,我们至于这么饿吗?” 我盯着赵婉儿哼了一声,我再看赵家的其他人,这些人纷纷歪着头不看我。 我说:“你们最好没吃小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书生说:“先不说小金的事情了,赵婉儿,你们找到墓室了吗?” 赵婉儿说:“找到了,就在溶洞的最底部,在下面还有一条地下河,大墓就在河边。建造的是一座地下宫殿,堪比紫禁城。”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赵婉儿说:“规模上比不上紫禁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修的确实很雄伟。只是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力气渡河,看看就立即往回走了。” 书生说:“没有碑文之类的吗?” 赵婉儿盯着书生说:“有碑文,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赵婉儿说:“当然是真的,你们去看看就都清楚了啊!我说再多,你们也未必相信。” 我喃喃道:“难道传国玉玺在这里?” 赵婉儿说:“不要乱想了,从古至今,有哪个男人不想成为皇帝呢?我挖过一个村子里的小地主,他的碑文也是这么写的。我估计这天下啊,用这八个字写碑文的男人,没有一百万也差不多。这和传国玉玺根本联系不到一点。” 金胜男问:“赵婉儿,你是怎么出来的?” 赵婉儿说:“我看到你们给路口做的编码了,我是按照编码出来的。我觉得你们是从墓道口开始做的编码,墓道口是001,越是往里,数值就越大,我们就按照数值走出来的。还好,被我猜对了。” 朱泉嗯了一声说:“算你聪明!好了,你和我们说说地下宫殿的事情吧。” 赵婉儿说:“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隔着一条地下河呢,只能看个大概,一大片,和紫禁城差不多。” 朱泉问:“就这些?那些大粽子呢?” 赵婉儿说:“在溶洞里的时候还真的遇到了大粽子,我们着急摆脱,把石灰粉都弄丢了。” 我立即接了一句说:“看吧,是丢了,不是掉了。掉了是可以捡起来的,丢了就是真的丢了,捡不起来了。” 赵婉儿说:“也就是因为石灰粉丢了,我们才迷路了。” 我说:“你们可以用刀子在墙壁上刻字啊!” 赵婉儿说:“根本看不清。黑灯瞎火的,还有大粽子,墙壁上刻个小记号有啥用?再说了,我们跑了不知道多远,更不知道自己过了多少岔路口,我们连自己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刻记号有啥用?” 我说:“小金是什么时候被大粽子掳走的?” 赵婉儿说:“五天前吧,我记不太清了。” 我叹口气说:“小金凶多吉少啊!” 此时我还是不太相信小金被大粽子掳走了,大粽子掳走小金做什么呢?大粽子掳走人的事情,我还真的没听过,我只听过,大粽子会杀人! 我在心里有了决定,一定要找到小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369章 左眼舍利 四天之后,我们总算是摸清了这立体交叉溶洞的结构,给每一个岔路口都做了编号,我们用了十七天,一共做了七百六十四个路口的编号,也就是说,整个的玉女峰溶洞,一共有七百六十四个岔路口。 书生的地形图没有办法把这些岔路口一次性表现出来,因为这地形图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 路口和路口的联系非常复杂,在平面的纸上是没有办法表现的。 不过我们通过这些编码,对照书生的地图,就能准确知道自己的位置,想出来,只要按照地形图走就好了。或者按照编码走,越走越小,走到001也就出来了。 也是这天,我们走到了最底层,果然看到了一条地下河,河道有三十多米,不过河面现在只有十米左右了,水流也不是很大。但是水很凉,用手一摸,扎骨头。我估计这水接近冰点。 正当我在研究怎么过河的时候,朱泉用手电筒照着远处说:“师父,那边好像有桥。” 其实没有桥我们也有办法过河,一共十米左右,找个高的地方,扔个钢爪过去,抓住一块大石头就能滑过去了。 要是有桥,再好不过了。 这是一座铁索桥,一共两根钢索,在两根钢索上铺着木板。 不过这木板早就糟了,用手指一戳就是一个洞。 不过三十多米的距离,爬过去也没有多难。最关键的是桥面离着河床也就是十几米,掉下去也摔不坏。 我说:“爬吧!” 书生此时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的地宫,他说:“虽然没有紫禁城那么大,但是也算得上是地宫里的极品了。” 赵婉儿说:“我就说吧,这里十有八九埋葬的是一个皇帝。” 我说:“皇帝咋可能埋在巴蜀之地?明朝都城在金陵和北平。” 赵婉儿说:“谁说都城不在这里,人就不能埋在这里的?你告诉我,除了皇帝,谁的地宫有次等规模?” 我说:“你说是皇帝,那么你说这是哪位皇帝?” 赵婉儿说:“我觉得是朱元璋,除了朱元璋,没人敢修这样的大墓。” 我大声说:“朱元璋的大墓在金陵紫金山了,称之为明孝陵。那是经过认证的,你胡说什么啊!” 赵婉儿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狡兔三窟!朱元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开局一个碗,愣是被他打下来了大明天下。他咋可能让人轻易知道自己的大墓在啥地方呢?” 书生此时大声说:“还别说,婉儿说的有点道理。” 我说:“有个鸟的道理。这里要是朱元璋的大墓,我……” 书生打断我的话说:“守仁,别急着发誓,大墓就在眼前,我们看看就知道了噻!” 朱泉已经开始爬了,并没有任何的危险。 朱泉到了对岸之后,挥着手说:“过来吧,没有危险。” 赵家的人开始爬。 朱泉坐在对面,开始用布条缠手了。 我在进来之前就把手缠好了,谁也不敢保证这鬼地方有啥,说打起来就打起来,手不缠起来,一拳打在大粽子的额头上,搞不好就把手指打骨折。 大家陆陆续续爬过去,我是最后一个。 我落地的时候,大家已经对着地宫跃跃欲试了。 这个地宫是真的在地下修了一座宫殿。 不过也看得出来,除了木料之外,其它的砂石料都是就地取材。 用来修建墙体的不是青砖,而是石块。 这座地宫是石匠用锤子和錾子一下下砸出来的。 说它是紫禁城还不够资格,看规模和一座王府相当。 奇怪的是,这大门上的匾额是一块空匾,上面什么字都没写。 书生手里拿着扇子,敲着手心说:“无字匾。这是不是和乾陵的无字碑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我说:“赵婉儿,乾陵是你们五陵原的地盘啊,你没进乾陵看看吗?那里面应该有不少宝贝吧!” 赵婉儿一哼:“你当我不想进去看看啊,根本进不去,那外墓道比这个还结实呢。全是几千金的大石头,石头和石头之间有孔,孔里面灌注了青铜。想要打开,只能用大量的火药,或者是石匠慢慢开。最主要的是有守陵人,容不得有人这么做。” 我说:“这座大墓要不是在这地方,但凡周围有个村庄,我们也没办法打开。” 赵婉儿盯着大门说:“守仁,进吧。我们进去之后,谁拿的就归谁,如何?” 我说:“我没意见。” 赵婉儿一挥手,带人上了台阶,几下就把大门给捅开了。 大门是木质的大门,泡过桐油,几百年不腐。大门一打开,是一个门洞,门洞两边是门房。 在门房里面供奉着两尊金刚。 咱也不信佛教,也不知道这俩金刚都是谁,总之,花花绿绿的,大眼镜挺大,看起来特别凶。 俩金刚面对面坐着,像是门神。 我估计在佛教里,这俩金刚也是门神的意思吧。 我们走进去就到了前院,这前院中间有一座塔,七层。 经常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就是塔的意思,七级浮屠就是这玩意。在这里修建一座七层宝塔,不知道有啥含义。 不过手电筒照上塔顶,隐隐约约像是有红光。 赵婉儿小声说:“有舍利!” 我大声说:“那玩意有啥用?” 赵婉儿没多说话,一挥手说:“上去看看。” 有两个赵家的人破门而入,一直就上了塔顶。 很快,两个人从塔顶的窗户伸出来头,手里抓着一颗发光的珠子在喊:“大姐,真的有舍利,这次我们发了。” 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头一重就栽了下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俩人都摔在了地上,头朝下,直接摔死了。 不过手里还抓着那个发光的东西,赵婉儿过去,慢慢地把那舍利拿起来,举着看着说:“这是眼睛,是佛祖的眼睛化作的舍利。” 我说:“这是眼睛吗?” 赵婉儿盯着我说:“你难道没听过左眼舍利吗?三藏法师去世之后,自己的右眼化作了一颗长明珠,供奉在太极殿,左眼化作了佛舍利,供奉在白马寺。这就是三藏法师的左眼舍利。”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伸手,赵婉儿把舍利放在了书生的手里,书生看了又看,他说:“难道真的是舍利?” 赵婉儿说:“这还有假!这东西到了长安才值钱呢,这东西归我了。” 赵婉儿伸手,书生把舍利还给了赵婉儿。 说心里话,这些东西我们不喜欢,管他什么舍利,翡翠,和田玉,说白了,都是石头。我们要的是金银。 不过一下就摔死了俩兄弟,我就纳闷儿了,他俩怎么栽下来的呢,难道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俩? 我对书生说:“上去看看。” 书生点点头。 我对朱泉说:“泉儿,机灵点。” 朱泉说:“师父你放心吧,下面有我呢。” 我和书生进了宝塔,这里有很多木头的楼梯,楼梯上有尘土,但是不多。这地下本来就没多少尘土可以飞,别说是有少量的尘土,就算是干干净净我都不觉得奇怪。 一边走,我说:“我们是不是该扫一下塔?唐僧走到什么地方就扫塔来的。” 书生说:“唐僧扫塔很奇怪,他从下面往上扫。难道不是该走到塔顶之后,从上往下扫吗?” 我说:“你就别和唐僧较真儿了,人家的左眼舍利都被我们拿到了。” 书生嗯了一声说:“唐三藏老佛爷,你要是在天有灵,不要为难我们兄弟,我们来这里可不是针对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说:“好了好了,快走吧。要是拜佛有用,穷人连庙门都进不去。” 第370章 神龙大殿 我俩一直走到了最顶楼,也就是七楼。 在这里有一个佛龛,佛龛四面镂空,里面有一个灯台一样的底座,这舍利应该就放在这上面的。 我俩看向了周围,一共四个面全是窗户,连个窗框都没有,窗台也矮,也就是五十公分,怪不得那俩货会掉下去。 书生伸着脖子往外看看,我不敢看,用手拉着书生的腰带。书生把身体缩回去,我趴着看看,书生拉着我的腰带。 我俩回来,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拎着马灯照着周围的墙壁,写了很多梵文。我看不懂,书生也看不懂。 书生说:“走吧,下去吧。” 我看着那个佛龛说:“这佛龛不过,拿回去当香炉还是可以。” 书生一拉我说:“回去让老赵给你做一个,这么大,怎么拿?” 书生拉着我往下走,我俩从里面出来,我说:“没发现有危险,这俩家伙应该是十足坠落的。” 金胜男说:“这么大的人,怎么就失足了呢?” 书生说:“也许是拿到舍利,急于给我们看,太兴奋了吧。” 赵婉儿八个人,又哏儿屁了俩,只剩下六个人了,三男三女。 我看着赵婉儿说:“让你的人小心点,不然你回去没办法向家里人交代。” 赵婉儿手里捏着舍利说:“有这个就有办法交代了。” 她说着把舍利塞进了包里,看着我一笑说:“等我们一下,我们把我们的兄弟埋了。” 书生说:“就埋在河边吧,那边风水还行。” 赵婉儿点头说:“能陪着这座大墓下葬,也是一种荣幸。他们的子孙一定会有出息的。” 赵家的人挖坑是个小能手,也就是半小时,就挖出来两个大坑,也两位也没有棺材,只是用两个毯子裹上就埋了,还起了两个坟头。 书生给找的地方确实不错,福泽后代。 我们再次到了塔下的时候,大家都饿了,我看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吃东西吧,大家抓紧时间,我们必须要快一点了,三点钟之前必须往回走。我可不想贪黑。” 我们快速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往前摸索。 在两边有厢房,厢房里有很多的兽骨,书生说是马骨头。 陪葬的马匹就有三百多匹,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看来这位是真的有钱。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发现金银。不过不能否认这家伙有钱,这些马在当时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这是战略武器,相当于现在的军火。 再往前就是大殿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大殿不可能是主殿。 这大殿的牌匾上有字:朱雀殿。 朱泉笑着说:“师父,有朱雀殿,就应该有玄武殿,有青龙殿,有白虎殿,对吧。”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一定。要是这位崇尚火,也许就只有一个朱雀大殿也说不定。” 门是关着的,不过没上门栓,朱泉一把就推开了。 大殿里没有灰尘,干净的就像是洗过一样。 朱泉用手电筒一照,在大殿里有灯台,在柱子上还有灯台,朱泉拿出打火机,点上灯,顿时这大殿里亮了起来。 在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铸造的神像,正是一只朱雀神鸟。 在这神鸟的左边是一口大鼎,圆形的,右边还有一口大鼎,方形的。 再往边上,有一圈神台,在神台上有很多小香炉。 墙上画了不少壁画,全是画的金刚,罗汉,菩萨和佛祖。 朱泉大声说:“这也没啥好东西啊!看来这次我们白来了。” 我说:“我倒是觉得这些东西都不错。你看那些小香炉,拿出去还是值几个钱的。” 朱泉拿起来一个看了看说:“这玩意有啥用,黄铜的,又不是金的。” 赵婉儿的人过去,拿起来一个看看,随后拿起来递给了赵婉儿。 赵婉儿说:“倒是好东西,只不过太重了,先放在这里,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捎着它。总不能空手出去吧!” 我大声说:“没错,贼不落空!” 萧安白了我一眼说:“你胡说些啥子,你把大家都骂了晓得不,你太讨厌了。” 我说:“本来就是。” 金胜男说:“走吧,我们穿过去看看。” 从朱雀大殿穿过去就是一个广场,我们转过身来,面对朱雀殿的后门,左边是青龙大殿,右边是白虎大殿,身后就是玄武大殿。 我们先进了玄武大殿。 和朱雀大殿大同小异,不过这玄武大殿更高大一些,包括里面的青铜铸像也高大一些,乌龟身上盘着一条蛇,也不知道这玩意是谁想出来的,搞得还怪有意思的。 这大殿里除了朱雀殿里有的,多了一架铜马车。 马车是铜的,但是马是真马,四匹马,都倒在了大殿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我看着马车说:“这马车是不错,但是弄不出去啊!” 朱泉说:“师父,这里面全是重器,我们根本搬不动。” 那青铜大鼎足足有上万斤,朱泉在大鼎脚下,显得很渺小。 我说:“拿不动就不要拿,你去拿轻一些的啊!那些香炉还是拿得动的嘛!” 朱泉说:“我拿拿东西做啥子,当尿盆吗?” 看了玄武大殿之后,又去看了白虎和青龙大殿,大同小异,都是这些配置。 我看看表说:“大家最好快点,我们该回去了。” 赵婉儿说:“要不我们今天不出去,一次性摸完,免得夜长梦多。” 我说:“大墓就在这里,跑不掉,你急啥?” 赵婉儿说:“进都进来了,难道你还怕这里面的大粽子吗?” 我说:“大粽子到了晚上战斗力提升三倍,还是有威胁的。我们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 赵婉儿说:“往前再走走看,到时候再说。” 我心说,你他娘的爱走不走,反正到时候我是要回去的。 穿过玄武大殿,是一座小广场,在这小广场中间摆着一口巨大的铜鼎,在铜鼎上铸造了九条神龙。 我小声说:“九龙鼎。” 书生用扇子指着说:“这还真的是皇帝的配置啊!” 朱泉用手电筒照了出去,在正前方,这九龙鼎的后面,就是一座大殿的大门,在这大门上面的匾上清晰的写着“神龙”二字。 书生说:“神龙大殿,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赵婉儿带着人在左右侦察了一番,在这大殿的周围有一些石头的灯台,赵婉儿等人把灯都点上,顿时这地宫就亮了起来。 我看到在灯台后面周围有一圈建筑,在这些建筑里面,有大量的人骨。 我和书生走了一圈,书生说:“这些都是成年男性的骨头,加上地上的盔甲,还有长枪,长刀等武器来看,这些都是陪葬的士兵。墓主人试图让这些士兵保护他的安全,事实证明,他算错了。这些骨头并不能保护他的安全。” 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发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哦不,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惜,不适合我们。根本带不走。 赵婉儿的人总是按捺不住,他们抢先一步推开了神龙大殿的大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顿时光彩夺目,我站在台阶下面,都闻到了黄金的气息。 从赵家人的表情来看,我们是真的到了金山银山跟前了。 赵婉儿的手下哈哈笑着说:“发了,这下我们发了,别说是几辈子,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第371章 翻棺材 我们一拥而上,都想看看这里面有啥。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口被拆开的棺材。 这口棺材是木质的,棺材板足足有半尺厚,但还是被拆散了,尸体被拽了出来,扔在旁边,早就成了一堆白骨。连衣服都没穿。 在周围有很多的台子,在台子上摆了各种器物,有一些是实用器,比如泡茶的,比如煮茶的,还有一些勺子之类的金属器物。金勺子。 一些壶或者瓶子之类的,大多是瓷器,还有很多是银器。 倒是一些腰带扣之类的配饰,全是金的。 这里面不只是男人用的,还有很多女人的首饰,大多是金镶玉。 凤冠,手镯,项链,耳钉,耳环,在台子上摆了一盘子又一盘子。这些盘子全是银盘。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青铜铸像,主要就是铸造了很多小孩。多子多福的意思。 除了有小孩,还有很多的小猫小狗小猪小羊之类的,全是小的,看起来都挺可爱的。 在这些台子之间,竖立着很多的青铜灯台,有灯油,朱泉进去点了灯,大家这才把手电筒给关了。 我把马灯捻成了最小火,放在了台子上。 在我身边的台子上,供奉了不少铜像,除了菩萨就是佛,全是铜筑的。 看来这位墓主人是信佛教的。 不过信也没用,尸体还不是被人扔出棺材了。 朱泉说:“师父,进来过盗墓贼?” 我说:“笨蛋,这明显不是盗墓贼干的。盗墓贼对尸体没兴趣,盗墓贼要的是金银。但是这些金银可没动,只是对尸体下了手,这是为什么呢?” 朱泉说:“是啊师父,为啥子呢?” 我说:“你就是一个榆木脑袋,很明显,这是陪葬的活人干的。他们被活埋到了这里面,开始的时候应该是拴着的,不知道怎么的,被他逃了出来。” 书生此时正在观察尸体,尸体其实没啥好看的,就是一副白骨。连个衣服都没有。 我走过去问:“看出什么了吗?” “墓主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性。” 我说:“还有别的吗?” 书生摇着头说:“看不出别的了。” 在棺材旁边,有几床被子,被子上刺绣了龙凤呈祥。 书生过去用扇子挑开这些被子,都已经糟了,用扇子一挑就碎了。 我立即说:“别动了,拿不起来。” 朱泉此时跑到了一旁,在那边有壁画,还有耳室。 壁画全是西天的菩萨和佛祖、罗汉,金刚。 朱泉大喊:“师父,来看,还有棺材。” 我和书生跑过去,果然在耳室里发现了棺材。这个棺材要小很多,棺盖是打开的,里面只有被褥,没有尸体。 在棺材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铁疙瘩,在铁疙瘩上有一条锁链,锁链的一端是用来锁人的手腕的。 这大铁疙瘩至少有八百斤,这铁链的铁条也有小手指那么粗。在前面的锁环下面,扔着一只人手变成的白骨。 书生蹲下,看着这只白骨手,他说:“守仁,这是殉葬的太监,把自己的手砍断了,然后打开了棺材,把棺材里的女人救了出来。” 我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朱泉这时候在旁边喊了句:“师父,这边还有棺材。” 我们在看棺材的时候,赵家的人开始装金子了。他们挑着装,只要金子,估计等金子装完了,就要装银子了。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这些殉葬的人呢?这些人该不会都成了大粽子吧。 我们到了隔壁耳室,这里果然还有一口棺材,黑色的,棺材上没什么花纹,素得很。 棺盖还是打开的,旁边还是有个铁疙瘩,铁疙瘩上有锁链,但是锁链一端却没有了太监。 看来当时殉葬的太监有不少啊! 我说:“既然有太监殉葬,是不是证明真的是皇帝啊!” 书生说:“我们还不能证明那只手是太监的,不过我能肯定的是,那一定是男人的手。” 我说:“你咋看出来是男人的手?” “大啊,女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手?” 萧安和赵婉儿此时也过来了,金胜男紧随其后,三个女人到了之后,发现我们在研究空棺材,都有些失望。 金胜男说:“还以为你们发现什么旷世奇珍了呢。” 我说:“这棺材是随葬的女人,不过还没等闷死,就被人打开了,把人给救了出去。” 金胜男说:“你研究这些干啥?快点去装金子啊!” 我看向了墓室里的金银,此时的金子已经被赵家的人搜罗了一半了,我说:“兄弟们,悠着点,给我们留点啊!” 赵婉儿说:“你放心吧,就算是我们全装了,也一定要分你们的。你不用担心。” 我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要是都被你们装走了,我们就白来了。” 书生说:“不能,金子都装走了,不还是有银子么!” 我心说,信你个鬼啊!这女人完全就是一个贼婆娘,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的那种恶贼! 其实我和书生心里是有数的,大粽子啊,估计开始朝着这边聚集了,闻着人味就来了。你装那么多金子,重不重,等下大粽子来了,你还不是要卸下来。有那么多金子,你有命出去才行。 我们在周围看了,每一个耳室里都有一口棺材,每一口棺材旁边必定有一个铁疙瘩,应该是像狗一样拴着一个死太监。 想不到的是,有个太监手黑,竟然把自己的手给剁了,然后把所有的太监都放了,把所有的陪葬的女人都放了出来。 接下来,这群家伙开始找出路啊,不停地摸索,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啊,都被封死了。 于是他们都在这立体的溶洞里,逐渐变成了大粽子。 变成大粽子有一个硬性条件,就是不能风干,这里是有水的,最后,这群人一定会一直往下走,来到河边,大家聚在一起,除了喝水还能做什么呢?那就是吃人了吧。 这里大概率发生过人吃人的情况,甚至是墓主人,都很可能是被这些人啃光的。 包括那些陪葬的牲口和猫狗,估计都被这群人给吃光了,就在这个该死的过程里,这群家伙逐渐变成了大粽子。 这个过程是极其残酷的。 变成大粽子之后,他们就再也不需要光了,他们能在黑暗中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于是他们熄灭了所有的灯,在这黑暗中,静静地守候。 终于,等到我们来了。 而此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成了一个靠着本能生存的玩意。 到此为止,大墓基本就探到头了,再往后就是墙壁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大墓里没有随葬的侍女,我想应该是继承者舍不得吧!倒是这些妃子和太监,让他们赶紧陪着墓主人死,赶紧腾地方。说白了,这些老家伙要是活着,属实碍眼。 当然,一直到现在了,我们还不能确定铁疙瘩上锁着的就是太监,都是猜的。 赵家的人还在装金子呢,凡是金的都不放过,我们在探墓的过程里,他们已经把金子装完了。 刚才看着还金灿灿的墓室,现在只剩下白花花了。 而赵家这些人,都被压得身体走了形,一个个弯腰驼背的,在用力支撑着自己。 赵婉儿说:“我们出去吧。” 金胜男说:“你们拿完了,也该我们拿一些了吧。” 赵婉儿说:“最好快点,不要忘了,这下面有大粽子。” 我主要是找传国玉玺,这里要是朱元璋的大墓,传国玉玺很可能被他带进了坟墓里。要是在坟墓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棺材里。 我开始翻找被拆开的棺材,里面有厚厚的被褥,我和书生一层层掀开,里面有无事牌,平安扣,全是满绿的翡翠。 虽然我们对这玩意没啥兴趣,但是捎带手的事情,还是留下了。 除了有翡翠的这些饰品,还有和田玉材质的,一块龙牌出现,我拿了起来,真白啊,我笑着说:“安姐,这就是传说中的羊脂白玉吧!” 萧安说:“东西不错,收着吧。” 赵婉儿凑过来说:“想不到棺材里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我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不值钱的。不过拿着玩还是可以。” 第372章 被 围 我们继续往下翻,这下面的被褥还是很结实,能掀开。当翻到第五层的时候,里面出现了一枚金银!这金银不大,乒乓球那么大,不过这玩意很可能有墓主人的信息,我一伸手就捞了起来,用印面对着我看,这印面并没有印泥的痕迹,没用过。 应该是专门为了下葬打造的。 书生拿出印泥,我沾了沾,然后按在了书生的本子上。 四个字立马显现出来了:冥界之帝! 我骂了句:“他娘的,在阳间当了半辈子皇帝,还想到阴间当皇帝。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书生说:“接着找。” 我们继续往下找,接下来找到了很多金币,金币造的和阳间的铜钱是一样的制式,有字,写的是:三界通宝!后面写的是一两! 那时候一斤是十六两,这一枚金币是一两,那么十六枚应该就是一斤。 那时候的一斤大概是六百克,一两再除以十六就行了,大概就是这么个重量。 所以这一枚金币的价值还是很可观的。这样的金币,我们找到了九十九枚! 我大声说:“我就说不能着急吧,这里面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呢。” 赵婉儿和金胜男在旁边看着,我发现,金胜男是真心的开心,赵婉儿的神情就比较复杂了。 被子一共是九层,最后一层掀开,在角上,还真的有一个黄色的包裹,四四方方。 看大小,还真的像是玉玺。 我看着这个东西,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书生把这东西捧出来,看着我说:“守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书生啥意思。这玩意不能现在打开,要真的是传国玉玺,怕是赵家的人要和我们争啊! 我接过来之后,立即就放进了挎包里。顿时我的挎包鼓胀了起来。 赵婉儿说:“打开看看啊!” 我说:“出去再说。” 赵婉儿说:“有啥子不能看的嘛,大家都是同志,怎么还藏着掖着!” 赵家的人都围了上来,纷纷指责我。 我一看也实在是无奈,心说你们看了也没啥,就算是传国玉玺,你们也抢不走。倒是我不拿出来,他们好像不会罢休。 最关键的是,我们理亏,本来就该打开看看的。 我说:“好啦好啦,打开看看就是了。料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你们要是喜欢,可以用等重量的黄金来换。” 我话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要真的是传国玉玺,别说是拿这点金子了,就算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换。 黄布慢慢打开,是个木盒子。 方形的,上面收窄,有一把金锁头。钥匙就挂在旁边,要是也是金的。 我慢慢地打开金锁,掀开盖子,顿时出现了一枚玉玺。 不过这玉玺一看就不是传国玉玺,玉玺上面的握柄是一个龙首,龙的四个爪子,抓着玉玺的四个角。龙是金的,玉玺是和田玉,羊脂白。 我把这玉玺拿起来,看看下面,还是没有印泥的痕迹。 也没有这么大的印泥盒子啊,干脆我们往上面抹,抹全了,在书生的本子上印了一下:三界大帝之宝印! 我都看笑了,同时,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还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当看到这个黄绸子包着的家伙的时候,我已经在幻想自己解放全世界了。当看着这个宝印的时候,我可没有解放天地人三界的想法,玉皇大帝和十殿阎罗那边我不确定打得过啊! 太扯了。 我立即举着玉玺说:“谁喜欢,可以用同样重量的黄金换,你们有没有兴趣。” 赵家的人可不傻,虽然这么大一块和田玉不容易得到,但是这玩意谁买啊!你说它价值几万,几十万,甚至几千万都行,关键是谁买啊!天下真有这样的冤大头吗? 不过上面的金龙还是值钱的,只不过加上下面的玉太重了。 书生说:“你用刀子把金龙撬下来嘛。” 我拿出刀子就把金龙撬了下来,之后我看着剩下的这块和田玉说:“这个你们谁要,我送给你们。” 赵婉儿说:“还是留给墓主人吧,毕竟人家要做三界大帝呢!” 我把这玉玺装回了盒子,重新塞回了被拆开的棺材里,这棺材就算是摸完了。 就是此时,小猴子突然不安起来,直接顺着我的大腿爬了上来,上了我的肩膀,盯着大门的方向。也是地下河的方向。 我心里有数,大概率,大粽子来了。 小狐狸也显得很不安,两只狐狸在地上转圈圈。 朱泉说:“师父,是不是大粽子来了?” 我说:“闻着人味就来了,这大粽子不仅眼睛好使,嗅觉也灵敏。” 赵婉儿对他的手下说:“三儿,你去看看。” “大姐,我叫赵全胜,不要老叫我小名了,我长大了。” 这小子有个十七八岁,稚气未脱,不过越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越觉得自己长大了。 “三儿,别废话,去看看。” 赵全胜就要往外走,赵婉儿大喊:“你放下包袱啊!” 赵全胜这才依依不舍地卸下了包袱,这包袱实在是太重了。 赵全胜往大墓外面跑去,过了好一阵才回来,他指着外面说:“大姐,大粽子在过河。” 赵婉儿问:“他们怎么过河?” “直接从河里走过来,他们不怕冷。” 我看看表,我说:“这下麻烦了,要是天黑前我们回不去,怕是要被这些僵尸给咬死。” 赵婉儿说:“我们突围。” 我说:“突围?外面漆黑一团,怎么突围?我们还是以这里为战场,争取在这里把大粽子消灭干净吧。赵婉儿,你懂得怎么杀死大粽子吧!” 赵全胜一比划说:“那么多,足足有两三百只,怎么杀?” 我一听也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黑压压一片,你去看看嘛!” 我看向了书生。 书生说:“再多也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这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金胜男说:“出去更不行,这里足够亮,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到了黑暗的通道里,靠着我们的手电筒和马灯,根本打不赢。” 赵婉儿说:“但是冲出去,我们能甩掉大部分的大粽子,还是有冲出去的机会。我们会迷路,大粽子也会迷路。” 我说:“你们愿意冲出去,我们不拦着,反正我们要把这里当战场,和大粽子拼了。” 书生小声说:“我最担心的是,大粽子现在不进攻,等到晚上才进攻,那时候我们可就有点麻烦了。” 我说:“这是不用想的,大粽子虽然没有智慧,但是他们有本能。先围着我们不攻,到天黑之后在进攻,这是毋庸置疑的。” 赵婉儿冷汗都下来了,她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像个驴。她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他们拼了就是了。” 赵婉儿明显心里没底,她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我大声说:“你这叫什么话?你要有必胜的信心才行。” 赵婉儿大声说:“要是我们还有枪,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我心说,去你姥姥个腿!你们要是有枪,首先就得把我们都打死,把我们的金币都抢走。你们是啥人,我早就看透了。 不出所料,大粽子到了前面的玄武大殿之后就不动了,把我们堵在了里面。 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我知道,他们在等时间。 我看看表,这才下午一点十分,我们带了大量的食物进来,倒是不担心没吃的。 我说:“大不了就这么耗着,大家记住,千万不要试图突围,我们在这里慢慢等,要有足够的耐心。” 第373章 分道扬镳 赵婉儿的人没啥耐心,他们担心的事情很多,他们怕耽误下去,太阳落山之后大粽子攻击力暴增,担心灯油不够了,烧没了,担心这么等下去,吃的越来越少,最后饿肚子。到了饿肚子的时候,还是要往外突围。 书生说:“到时候再说嘛!” 朱泉说:“这灯油点一年都够,你们到底有啥担心的嘛!” 赵婉儿说:“要是我们现在突围,大粽子的攻击力很弱,要是太阳落山之后,等它们攻击我们,那就不一样了。” 我说:“你就算是从地宫打出去了,到了河边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河水冰凉刺骨,你趟过去吗?” 赵婉儿说:“忍一忍也不是不行。” 我说:“河水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你不能只看眼前,要全盘考虑。” 赵婉儿说:“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一旦太阳落山,大粽子的攻击力至少提升三倍,二三百的大粽子,我们不可能打赢的。” 我说:“你得对同志们有信心,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你先怕了,让他们怎么办?” 赵婉儿摇着头说:“这不是靠着喊口号就能打赢的,我就想不通了,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粽子!” 我说:“一定还有一个隐藏的暗室,里面关的全是宫女。没等闷死她们,就被太监给救了出来。” 赵婉儿急得像是一头驴,又开始在地上转圈。 书生倒是淡定,一直拿着扇子,悠哉悠哉地为自己扇风。 金胜男好奇地问:“书生,你很热吗?” 书生说:“谁说的必须热才可以扇扇子的。” 我大声说:“还是老规矩,我和朱泉做主攻手,书生,安姐,你俩负责防御,一旦有钻进来的大粽子,要么捅死,要么就摔出去。不管多难,阵型不能散。” 金胜男说:“我能帮点什么忙?” 我说:“你保护好自己,躲在墙角不要动。” 我用手一指,在那边墙角有一个菩萨像,好几条胳膊,拿了各种武器,像是不动明王。 在这佛像脚下,有个直角,那里易守难攻,我说:“我们在那里。” 书生一招手说:“泉儿,我们布置一哈。” 书生和朱泉拉了几个灯台过去,把两侧挡了挡,这样就避免侧面钻进来,让角度更适合我们防守。 我大声说:“记住,我们打的是防守反击,不游走,打阵地战。” 赵婉儿说:“到时候大粽子一拥而上,你咋打嘛!难道你觉得靠着你们几个就能抵抗得住几百大粽子的进攻?” 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对了,不是还有你们嘛,你们最好也选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和我们成钳形攻势,一旦机会成熟,我们两边同时出击,直接把大粽子包围。” 赵婉儿大声说:“大哥,你搞清楚,我们才十一个人。” 我说:“虎入羊群,还不是照样杀的摧枯拉朽。” “但那不是羊,是在地下养了几百年的大粽子。” 书生说:“赵婉儿,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们都是样子货吗?我看装金子的时候动作都挺利索的嘛!” 书生的讽刺让赵婉儿很不高兴,她哼了一声,就回到了他们的阵营去了。 朱泉小声问我:“师父,我们真的能防得住吗?” 我说:“差不多吧,大粽子看起来猛,实际上战斗力很一般,并没有想象中厉害。我觉得战斗力基本相当于山鬼吧。” 朱泉大声说:“那还怕个鸟啊!” 这时候,朱泉卸下来背包,开始从里面往外拽护甲,我们四个把护甲全穿上,心里一下踏实多了。 萧安拿着水壶,刚好在头顶有个裂缝,从裂缝不停地往下滴答水,萧安在用水壶接水呢。 倒不是水不够喝了,她只不过是找了一个事情干。 她最后把水壶放在了地上,任凭水滴直接掉进水壶里,很快,水壶就灌满了。 萧安这时候伸出手说:“守仁,给我你的水壶。” 我把水壶递过去,她放在了地上。萧安说:“别小看这点水,足够我们消耗了。” 我说:“有水,有食物,我倒是有足够的信心打赢这场仗。” 书生看了看赵婉儿他们,书生说:“这些家伙可是没啥信心,他们现在身上揣着金子,恨不得长翅膀飞出去。你看那赵全胜,回来就急着又把金子背上了。这都要打仗了,还舍不得放下。” 金胜男说:“贼嘛,你理解一下!” 大粽子比山鬼的优势在于不怕受伤,胳膊也好,腿也好,甚至是腹部也好,挨上一刀不当回事。 除非是一刀刺中大粽子的头,直接扎脑袋里,或者一刀割断大粽子的脖子。 千万不要用刀去捅大粽子的肚子,一旦被抓住手腕子,接下来就会被啃上一口。搞不好就得中毒,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这货全身都带毒,一旦被咬,它的唾液到我们的血液里,我们也就中毒了。不过,被大粽子喷唾沫不要紧,这种病毒是没有办法穿透皮肤的。 不过书生说过,这种病毒大概率不是真正的病毒,而是一种介于病毒和细菌之间的玩意,盘尼西林大概率有效,只不过时间更长一些。要一直持续用药半个月左右。 盘尼西林贵不贵的不说,这东西必须进口,哪里去找这么多药啊!再说了,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被咬了,等不到找到药,也就彻底废了。 所以,在这里挨药基本上就完了,最好是在医院挨僵尸咬,也许还有救。 在书生的建议下,我们把灯台在身前挡了几道,像是一道道坝子。 这样避免大粽子冲锋,这样拦上几道,他们就冲不起来了。 赵家的人没做啥准备,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赵婉儿过来对我说:“王哥,我们打算冲出去。” 我说:“你想过没有,冲出去之后呢?到了河边怎么办?” 赵婉儿说:“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吧!” 我说:“你就这么没信心?” “只要太阳落山,大粽子的战力立马提升三倍,到时候根本就扛不住。” 我只能说:“人各有志!” 赵婉儿点点头,走了。她一摆手说:“兄弟们,我们走。” 三男三女,每个人一把匕首,背着重重的行囊离开了。这群家伙,也不说分给我们金子了,这也难怪,到了手里的金子,谁还愿意拿出来啊! 书生过来,搂着我的肩膀,看着赵婉儿他们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说:“我在想,小金到底被他们弄哪里去了呢?” 大粽子已经堵在了玄武大殿里,赵婉儿他们想出去,必须穿过玄武大殿。 赵婉儿等人出去之后,先是到了小广场上,穿过小广场就是玄武大殿。一进去,就打起来了。 赵婉儿等人至于打成什么样不重要了,此时我倒是看好他们,毕竟现在是白天,大粽子的战斗力很一般,最多相当于花豹。 我不看好的是,她们就算是从这里冲出去了,到了河边怎么办? 那水真的太凉了,真的能趟过去。我越想越觉得没可能,我说:“我们去看看。” 金胜男小声说:“太危险了吧!” 我看看表说:“还有时间,快去快回!” 第374章 搬救兵 我们五个带上小猴子和狐狸,就这样快速往前跑,到了玄武大殿的时候,发现地上全是黑色的血,没有看到僵尸的尸体。 再看外面,一群大粽子朝着外面在追。一定是赵婉儿等人冲出去了。 我不否认,现在冲出去是最省力的方式,赵婉儿他们接触的大粽子应该也不少,他们也明白大粽子的实力。 所以他们选择往外冲。 要是没有那条地下河,我也带人往外冲,关键不是那么回事。 那条河太凉了。 爬铁索又不是那么回事,大粽子在后面追,你总不能爬铁索逃跑吧。没等你到对面呢,人家从河水中穿过去了,在那头等着你。 趟水过河就更不现实了。 弄一身水,冻得浑身直哆嗦,别说是打架了,能活着都费劲。 最关键的是,大粽子不可能让你顺利过河,你刚到河里,大粽子也跳进去了,在河里和你打。你怕冷,大粽子不怕,那玩意体温本来就低,和鬼似的,也就是十度左右。所以这玩意一般不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在洞穴里冒着。她怕热啊! 我们紧随着这群大粽子就往外追,出了大门之后,刚好看到赵婉儿他们,没有过河,而是顺着河流往上游跑了。 大粽子在后面死死地追着。 不过有一部分此时回来了,这群玩意站在我们对面,行尸走肉,看了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本来都穿着绫罗绸缎的,年代久远,衣服都破损了,现在看起来都是破布条。 这里果然没有男人,除了女人就是太监。 一眼就看出来了,没有一个长胡子的,连胡茬子都没有。 朱泉说:“师父,赵婉儿他们是不是知道渡河的地方啊!他们是不是没告诉我们啊!” 我说:“上游我们也都看过了,没有渡河的地方。在地下河的尽头是个泉眼,是一个池塘。” 大粽子开始一起向前,朱泉拔出刀子来,就要往前冲。 我一把拉住他说:“一失足,千古恨,我们撤。” 在这里打毛线啊,这里太开阔了,搞不好就被包围,对方有一百多,我们只有五个人,还有一个金胜男,生孩子行,打僵尸,她一点都不会。 我说:“撤吧。” 我们五个快速往回跑,僵尸在后面追,我们一直跑回了神龙大殿,这些僵尸顺道就追了进来,不过一进来就不追了,就像是桩子一样,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朱泉说:“师父,他们在等什么!” 我说:“在等天黑。” 我看看手表,已经六点钟了,太阳也就快落下去了。 到了六点十七分的时候,这群大粽子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此时,他们的眼睛冒着精光,我知道,到了他们威风的时间了,太阳,终于还是落山了。 我抓着刀子说:“准备战斗。” 金胜男锁在墙角,和小猴子、狐狸一起。我们四个在外面,就像是盾牌一样保护着他们。 大粽子一点点朝着我们靠近,将要和我们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后面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像是老虎,不过不如老虎的声音浑厚。 这群大粽子竟然收手了,开始慢慢后退。 我跳上前面的烛台往前一看,我看到一个断臂的大粽子,这货长得尤为高大,有一米九左右。 我忍不住骂了句:“这个死太监!”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太监是第一个挣脱锁链的,是他砸断了胳膊,救了这里所有的人。并且,他成了这里所有人的首领。 他们在这里活了应该很久很久,吃光了所有的陪葬品之后,才逐渐的死去,转化成大粽子的。 都变成了大粽子,他们还是都听这个死太监的。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好的消息,这群大粽子竟然是有组织的。 接着,大粽子开始后退,他们后退到了门口,站在那里,都闭上眼,睡着了。 这下金胜男有点慌了,她说:“要是她们一直不打,我们岂不是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我说:“你说的倒是个麻烦,如果他们不打,我们就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冲出去了。” 金胜男说:“冲出去还不是一样过不了河!这该死的河,要是没有那条河该多好?” 我说:“你就别抱怨那条河了,还是多想想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什么都听你的啊!”金胜男说,“早知道这里面这么危险,我就不该来。” 书生说:“好了好了,男姐,你抱怨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想着,我们一旦出去,可就发财了。我们袋子里可是有那么多金币。” “关键是没命花啊!”金胜男都快哭了。 我说:“你别哭了。” “我还没结婚呢。” 我说:“要不你在这里和书生结婚,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朱泉哈哈笑着说:“我没意见,你们都是读书人,书生娶你了,就当是反清复明了噻!” 书生说:“朱泉儿你是不是找死,老子就这么没品味吗?” 金胜男一听不干了,掐着腰说:“好你个书生,姑奶奶哪里配不上你了?”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却在心里想,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这些僵尸一直不进攻,我们怎么办?那条河把我们彻底拦住了,怎么才能过去啊! 我这时候想起了山鬼来,要是山鬼能帮我们一下就好了,那条河能拦住我们,但是拦不住山鬼。山鬼走那锁链,如履平地。 我转头看向了小猴子,我说:“猴儿,你能出去帮忙找救兵吗?叫山鬼进来帮忙。” 猴子竟然点点头。 我歪着头看着猴子说:“真行?” 猴子再次点点头。 我点头说:“可以,明天送你过河!” 小猴子能 出去我是不怀疑的,我怀疑的是,猴子能不能和山鬼沟通的问题。 不过山鬼好像就是猴子的一种,说不准他们就有共同的语言。就算是没有共同的语言,连比划带说,应该也能说明白吧。 俗话说得好,管他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这些大粽子是想熬死我们啊,他们站在那边就能睡觉,我们可不敢睡。他们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我们要是真的睡着了,那就死定了。 我这才意识到,赵婉儿他们突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他们真的能突围出去吗? 熬了一晚上,到了早上五点钟的时候,这些大粽子主动退了出去,全去了前面的玄武大殿。 到了那边,估计又都站着去睡觉了吧。 其实我们也想睡一觉,不过我们刚坐下,就有十几只大粽子嗷嗷喊着冲了过来,我们刚站起来,它们又都撤了。 这他娘的死太监,竟然还残存了智慧,这会不会和他是太监有关呢!不管咋说,这次遇到茬子了。 我说:“书生,看来是睡不成了。” 书生说:“好歹睡一哈啊,我们是人,不是神,不睡觉是要死人的。” 朱泉打着哈欠说:“师父,我觉得在这里守着确实不是办法,要不我们也突围吧。” 我说:“送猴子出去,让猴子去搬救兵!” 第375章 禽兽不如 我们在地宫中,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出。要不是有手表,估计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到了八点钟才开始突围。 那些大粽子根本就不和我们打,一直退到了河边。 朱泉大声说:“师父,这些大粽子好像是怕了。” 我说:“怕个鸟!他们是在和我们斗智斗勇,不信你渡河试试,他们想在河水里和我们打。” 朱泉大声问:“真的假的?师父,这些大粽子这么聪明了吗?” 我说:“这里的大粽子和别处的不一样,他们的演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他们的怨气更重,保存一些智慧,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一直到了桥头,大粽子死死地追着我们。我对小猴子说:“去吧,看你的了。” 小猴子嗖地一下跳了下去,在锁链上奔跑起来,如履平地。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到了河对岸了。 大粽子们可就急了,有的涉水过去,有的从锁链上爬过去。 虽然大粽子爬的也很利索,但是和猴子没办法比。 猴子到了对岸毫不犹豫,直接就钻进了溶洞里不见了,有十几只大粽子上岸之后,也追了出去。 我有些担忧,这要是被追上,小猴子就死定了。不过小猴子的速度和耐力都是很好的,再说了,这溶洞虽然复杂,但是并不是很长,不超过一公里就能到出口。小猴子只要出去,就算是脱困了。 书生搂着我的肩膀说:“不会有事的。” 萧安此时看着上游说:“也不知道赵婉儿他们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朱泉的手电筒照着河面说:“师父,你看那是啥子?” 我一看,像是一个人漂了下来。 萧安立即拿出钢爪,一甩,直接抓住了尸体,拉了上来。 正是赵婉儿的人,这个姑娘叫赵霞,是和小金搞对象的那个姑娘。 这姑娘的脖子上,胳膊上,被大粽子咬了两口。此时的黑眼珠开始扩大,瞳孔也变成了窄窄的一条。 不过她还没有失去理性,一直抓着书生,让救她。 书生说:“不要担心,我这就救你。” 书生一挥手说:“把她抬回去。” 我们快速回到了神龙大殿里,把她平放在垫子上,书生拿出针管子,抽了一管子蒸馏水,也没见他用药,给赵霞打了一针。 赵霞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但是我知道,书生在骗她。 我说:“赵霞,你们的人咋样了?” 赵霞说:“我们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昨晚被大粽子进攻,大家突围出来,跑散了。” 书生说:“早就说不要渡河,不要渡河,现在好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朱泉说:“赵霞,你的金子呢?” 赵霞说:“河里了,我背着金子沉到了水底,才算是逃过一劫,大粽子走后,我把背包卸掉,人才浮了上来。我会游泳,只要不动,我就能漂着,我想游到对面,但是胳膊腿都不听使唤了,只能这么一直往下漂。还好遇到了你们。” 我拉着书生到了门口,小声说:“没救了吗?” 书生说:“我只有一盒盘尼西林,不够。再说了,我们要是受伤了还要用啊!” 我说:“一盒盘尼西林能救活她吗?” 书生摇着头说:“说不好。也许能行,大概率不行,三盒的话,我有把握能治好她。” 我说:“要是赵霞抵抗力强,一盒能治好吗?” 书生低着头不说话。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说:“都给她用了,我们一旦被大粽子咬了咋办?” 我说:“先救一下再说吧,见死不救,心里总过意不去。你不是姓白吗?你应该发扬白求恩精神。” 书生呼出一口气说:“你当我不想做白求恩啊,但是你要知道,赵霞不一定能救活,一旦赵霞死了,我们可就是鸡飞蛋打了呀!” 我说:“不管了,你听我的,全力救她。活了算,不活我们也不后悔。” 书生小声说:“得问问小金的去向,这时候不问,就没机会了。一旦治好了再问,怕是就不说实话了。” 我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俩回去,书生就开始准备给赵霞吊水了。 我坐在赵霞身边说:“赵霞,你是不是和小金在搞对象?” 赵霞闭上眼,点点头。 我发现她这时候浑身在颤抖,一双手,死死地攥着。 明显是有问题的。 我说:“小金是不是死了?” 赵霞还是点点头,不过这时候,她出了一身的虚汗。 我说:“小金是怎么死的?” 赵霞把头歪过去,接着猛地坐了起来,头一歪,干呕了起来。 我一看心中大惊,心说他娘的,难道小金真的是被他们给吃了? 朱泉也看出来了,他是个心思很活的家伙。他心直口快,大声问:“赵霞,小金该不会真的被你们给吃了吧!” 赵霞这时候竟然哭了起来。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叹口气说:“人要是饿极了,是要吃人的。这也没啥好隐瞒的,从古至今,人吃人的事情还少吗?易子而食的事情时有发生,每次闹饥荒,都会伴随着人间惨剧。” 赵霞这时候呜呜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要是不吃东西,我们都会死。” 我大声说:“真的把小金给吃啦!” 赵霞哭着开始磕头:“对不起,我现在觉得特后悔。” 我说:“真的吃啦?” 赵霞这才点了下头。 书生顿时翻脸了,指着赵霞大骂道:“你们简直就是禽兽,哦不,是禽兽不如。” 金胜男呼出一口气,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就说吧,这群盗墓贼不能信,现在好了,把你们的大恩人给吃了。你们难道不为小金报仇吗?” 我说:“闭嘴,别惹我,我现在烦得很!” 我现在一想起这群人围着小金吃小金的肉,我就气得要爆炸。 我只能不停地做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作为一个男人,情绪稳定非常重要,永远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 我缓了有三分钟之后,我对书生说:“给她医治吧!” 书生先给赵霞一支温度计,让她夹在腋窝下面。现在的赵霞,体温在降低,已经降低到三十五度了。 这和普通的感染不一样,我们不管是上呼吸道感染还是肺部感染,都是体温升高。 书生说,体温升高的好处就是体温越高,越有利于病情恢复,体温越来越低,对病情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说:“想办法让体温升上来啊!” 书生说:“能有啥办法?只能是泡热水澡。” 我们这里可没有泡热水澡的便利条件,不过我们集思广益,找到了办法,在墙边有青铜鼎,这玩意不就是现成的大锅吗? 我们把青铜鼎拴上绳子,拽到了墙角,然后开始劈棺材板,就在这里点了火。 火烧起来,大量的烟升腾起来。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会被呛到,点上了火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烟直接就朝着高处的溶洞过去了,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嗖嗖地往里钻。 打了水,倒进去,这水逐渐的热了起来,摸着有点烫的时候,我们把赵霞直接放了进去。 刚进去的时候,赵霞觉得烫,适应了几十秒也就好了。 书生给她挂上水,两只盘尼西林输进去。另外体温下降,根本就没有药可以治疗,只能是不停地用热水泡着她。用这样的物理办法,维持她的体温。 要是这样还不行,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尽力了。 书生从赵霞的胳膊上抽了一管子血拿出来化验,他有一台小型的显微镜,还有很多的试纸,书生本来想研究一下这病毒的属性,结果书生告诉我们,赵霞怀孕了。 我立即爬上了大鼎,看着赵霞说:“你怀孕了,是小金的吗?” 赵霞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怀孕了?” 我说:“没错,你怀孕了。书生验血验出来的。” 我想不到赵霞突然来了句:“这孩子不能留,我不能带着个没爹的孩子过日子啊。” 我一听颇为失望,但我还是点点头说:“等你好些了,把孩子打掉吧。” 我这才意识到是我自作多情了,赵霞和小金本来就没什么真感情,无非就是赵婉儿想利用小金而已,尤其是这群人吃了小金,要是小金的儿子知道了,岂不是要给他爹报仇吗? 赵霞咋可能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我到了书生旁边,我说:“到底是细菌还是病毒?” 书生摇着头说:“是细菌也是病毒,这东西好奇怪。不过我能肯定的是,盘尼西林对这东西有效,只要有足够的盘尼西林,就能治愈。不过受损伤的器官无法逆转,不过也不要太担心,人体是有强大的自我修复的能力的。” 我说:“一盒盘尼西林,够吗?” 书生叹口气说:“家里还有一百多支,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听天由命吧!” 其实书生根本就不想救赵霞的,要不是我逼他,他只愿意给赵霞打蒸馏水。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赵霞的体温升了上来,有了三十七度。 我们的药只够用五天的,要是第五天还不能痊愈,可就没办法了。 不过书生每天都在给赵霞验血,她说血液里的病原体在快速减少,再有两天,有可能痊愈。 第376章 猴子搬来的救兵 此时赵霞已经不需要在大鼎里泡热水澡了,她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她的瞳孔还是和猫一样,是竖着的。同时,黑眼珠变大,白眼变小。 同时,开始掉牙齿,下面长出来了一排尖牙! 我现在已经不太关注赵霞了,我开始担心小猴子。 我怕小猴子半路上被大粽子截杀了,更怕小猴子和山鬼沟通出现障碍。 总之,小猴子走了三天了,还不回来,难道出事了。 我心神不宁起来,每天都拿着刀子坐在大门口看着远处,到了晚上,大粽子会过来,站在大门口睡觉。这时候我就回到我们布置的大阵里面,在这里,我们换着睡觉。 我和萧安一组,朱泉和书生一组,金胜男和赵霞我们也不指望,不过她俩只要醒着,就会替我们一会儿。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五天,药用完了,赵霞的精神好了很多。书生化验她的血液,说是血里面干净了。血里面干净了,就证明身体里也干净了。 但是她的变化是不可逆的,瞳孔是竖着的,她自己说能看清很远的暗处的东西,只不过是黑白色的。 同时,她满口的牙全掉了,从下面重新长出来一口尖牙! 怎么看,这家伙都像是一个怪物。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智慧,她知道自己是谁。 赵霞最近的胃口特别好,比我吃的都多,是我饭量的二倍。 金胜男看着赵霞说:“你不会突然上来给我一口吧!” 书生说:“男姐你放心,赵霞体内没有治病菌和病毒,咬了你也没有事。” 赵霞说:“我又不是怪物,我咬你干啥!” 金胜男拿着一面小镜子说:“你照一下,你还说自己不是怪物。” 赵霞拿着镜子来回照自己,照了足足有十分钟,她总算是认清了显示。 她说了句:“这孩子还是留下吧!我估计今后我是嫁不出去了,这孩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嘛,也给小金留个种。对小金也是个交代,只要这孩子出生了,你对小金的愧疚也就没有了。你没白吃他的肉。” 金胜男说:“吃了别人的肉,味道如何?好吃吗?” 赵霞低下了头。 金胜男呵呵笑了起来:“这人啊,还是分三六九等的。人吃人,简直禽兽不如。” 我发现,赵霞这时候一直在用手摸自己的肚皮,看来,她是真的想明白了。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只要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也就算是对得起小金了。吃了小金的肉,还给小金一个儿女,也算是一种补偿。 在第五天的晚上,大粽子开始骚扰我们。 它可能是察觉了我们换着睡觉,开始不停地骚扰,不让我们睡觉。 我清楚地知道了,我们身为人,一晚上不睡觉,第二天的战斗力就只剩下七成了,要是两晚上不睡觉,战斗力最多只剩下三成。三天不睡觉,脑袋就不好使了,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这些大粽子很聪明,在大门口站着一百多大粽子,就像是石像生一样站着不动,只有十几只大粽子过来骚扰。 我们在面前摆了阵,他们活动受限,只能翻过一个个的障碍,或者像是走迷宫一样走进来。到了我们近前,只是骚扰,并不进攻。 一旦我和朱泉拿着刀子上去,他们就撤。 我大声说:“完犊子了,这群僵尸打算耗死我们。” 金胜男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明天白天我们必须冲出去。” 我心说冲出去,能去哪里?难道和赵婉儿他们一样乱跑吗?外面黑咕隆咚的,还不如在这里呢。起码这里有灯。 现在我开始想小猴子了,心说你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要完了。 整整一晚上没睡,到了早上五点半的时候,此时应该是太阳出来了,我们面前的大粽子眼神暗淡了很多,同时,行动也迟缓了一些。 我和朱泉二话没说,跳出去就结果了两只,剩下的倒是机灵,翻过了障碍,到了障碍物的后面,竟然朝着我们吐口水。 地上的两只大粽子都被抹了脖子,黑血喷出来很远,又腥又臭。 这俩大粽子就算是脖子断了,还在地上挣扎,用脚蹬地,搞得自己像个圆规一样,在地上画圈。 我一晚上没睡,脑袋都是木的了。我拿着刀子大声说:“要么打,要么滚!” 这些僵尸根本就不讲武德,继续朝着我们吐口水。 书生说没必要担心口水,虽然里面有病毒细菌啥的,但是到不了血液里,就算是我们吃了也不会中毒,胃酸会杀死所有的病毒和细菌。 但是这玩意不咬人膈应人啊,我和朱泉刚退回来,他们又上来了,隔着障碍物朝着我们吐口水。 吐得特别远,搞得我们一点脾气没有。 这样别想睡觉,只要我和朱泉坐下一闭眼,顿时就上来十几只大粽子,我俩一站起来,他们就撤退了。 我大声说:“这是他娘的游击战啊!这死太监懂得兵法!” 书生骂道:“妈卖批!僵尸不可怕,就怕僵尸有文化啊!” 我心说要是这样耗下去,到了明天就是我们的死期啊! 就是此时,外面一阵骚乱,接着,我看到一只山鬼突然从外面跳了进来,直接跳到了一个灯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们。 我大喊一声:“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 山鬼并没有回答。 书生大喊一声:“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 话音刚落,大量的山鬼从外面涌入。 我们面前这些僵尸也就是十几只,一看后面有山鬼,立即往外跑。 山鬼哪里会放过他们,爪子直接就割开了大粽子的脖子,或者直接抓断了大粽子的胸骨,把心脏都抓了出来。 山鬼的胳膊长啊,展开两米多,抓白天的大粽子就像是抓小鸡一样。 萧安顿时笑了:“守仁,猴子搬救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大喊一声:“我们走!” 我出了大门一看,山鬼足足有五百多只,但是不见了小猴子。 我看到前面有一团山鬼围在一起,我走过去一看,小猴子倒在了地上,浑身在抽搐。 我一看,小猴子的后退被大粽子咬了一口。 我大喊:“书生,你快来。” 书生过来一看,大声说:“没有药了啊!” 我说:“立即突围” 我把小猴子抱起来,交给了金胜男,我说:“抱紧了,跟上我。” 金胜男说:“把它嘴巴套起来啊,不然咬了我咋办!” 书生用布条,把小猴子的嘴巴扎了起来。 我算是红了眼,左手刀,右手拳,直奔前面的玄武大殿就过去了。 前面的广场周围是四大殿,这里,就是决战的地方,大粽子已经聚集在了这个广场上,我站在玄武大殿前面,看着台阶下面黑压压的大粽子们,我大喊一声:“杀!” 山鬼和我们一起冲了下去,我手起刀落,铁拳挥圆了,砰砰砰砰一拳一个,摧枯拉朽。 朱泉在我身边,打得也是干净利索,他的拳很重,也很准,算是得到了我的真传。 山鬼打白天的僵尸简直太容易了,一爪子一个,刚一接触,大粽子就溃败了。 我们很快就冲到了河边,此时,大粽子竟然都跳到了河水里,在河水里等我们。 我说:“走索道。” 山鬼爬索道比猴子还要快,我们被山鬼夹在中间,这些大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到了对岸之后,我用手电筒往河水里一照,我照到了赵婉儿,她此时散乱着头发,正在水里伸着脖子朝着我怒吼呢。 她眼珠子全是黑色的,手上长出来了爪子,满口的尖牙,脸上青筋崩起,简直就是一个活鬼。 赵霞也看到了,大喊一声:“是大姐!快救大姐。” 书生说:“救不了了,她已经病入膏肓!” 赵霞叹口气说:“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第377章 二叔来信 朱泉发现了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他指着说:“师父,她的包裹。” 我这一看可不是么,赵婉儿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呢,这包裹里是啥?那里面全是金子啊! 我笑着说:“泉儿,把她引上来,我们劫富济贫。” 朱泉笑着说:“得嘞!” 朱泉站在河岸上,左手拿着赵家的刀子,右手握紧了拳头,大喊一声:“小小僵尸,有啥可怕?壮起虎胆,把它打翻,千古偏见,一定推翻!” 大粽子哪里见过这个啊,这不是在挑衅又是啥,纷纷往岸上冲,朱泉一拳一个,全都打了下去。 僵尸陆陆续续往上冲,朱泉有点控制不住了,大声喊:“师父,我扛不住了。” 我和书生上去,一个个往下打,终于,赵婉儿上来了,书生一把抓住了赵婉儿的胳膊,往后一拉,身体一躺,脚直接就踹赵婉儿的肚子上了,赵婉儿直接被书生踹出去了五米多远,刚落地,就被山鬼给抓成了肉丝。 我们打成了目标,开始后撤,我一把就把那个装满金子的包裹抓了起来,顺手扔给了赵霞,我说:“阿霞,回家以后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养大。” 赵霞红着眼看着我说:“守仁哥,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大声说:“废话!这还用说!” 幸好,这种病毒发病不是很快,小猴子只是一阵阵抽搐,还没有发展到失去意识。 我们快速出了剑阁凤凰谷,到了虎王庙的时候,我们顺道挖出来了埋在这里的金银,都给金胜男了。 在剑阁县,书生花重金搞到了两盒盘尼西林,给小猴子输上了。 这已经是三天后了,小猴子此时虽然没有变成江僵尸,但是和赵霞一样,眼睛变了,也开始换牙。本来小猴子就是一口尖牙,换上来的更白,更尖了。 朱泉盯着在输液的小猴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我问他:“你咋回事?想啥呢?” 朱泉说:“师父,要是我们七老八十了,中一下这病毒,是不是也能换一口好牙?” 我想了想,用力拍了朱泉一把说:“还别说,真的行。” 书生在一旁却说:“也许有我们想不到的后遗症,这东西已经改变了基因,这是不可逆的。尊重自然规律,该老就老去,该死就死去,不要想着什么逆天的药。” 猴子的体温和人类是差不多的,白天高一些,三十八到三十九度是正常,而小猴子的体温只有三十六度了。 只要温度升高一点,就会大汗淋漓。连着输液三天之后,猴子的体温开始逐渐恢复。 书生说:“感染前期进行治疗,大概三天能看到显着效果,七天恢复。” 我说:“这也不是很难治疗啊!” 书生点头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 他拿起笔,在自己的行医笔记上记录了下来。连续两个病号,已经给他提供了可信的数据。 小猴子果然在七天后恢复了,胃口也显着提高,这猴子吃的和人一样多,看着都吓人。 最关键的是,这么吃,也不见肚子被撑起来,包括赵霞也是一样。 我们和赵霞是在剑阁县城分开的,她回她的五陵原,我们回我们的花水湾。 能全须全尾的回到花水湾是我们的荣幸,到了花水湾也就快过年了,金胜男在我们这里过了个年,她也就打算离开了。 只有金银是没有办法当盘缠的,现在是有规定的,市面上只能用人民币进行交易。我们给金胜男带足了钱,送她去了蓉城。 到了蓉城之后,她就可以想办法离开了。问她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开玩笑说:“我总不至于回宁古塔吧!我坐船顺着长江往下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我点头说:“金陵倒是个好去处,等时局稳定了,我们也是要回金陵的。” 金胜男背着她的包裹,摆摆手,走进了蓉城的人群中不见了。 这次我们虽然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但是我们也弄了不少金子回来。我们把金币都交给了萧安,让她存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有多少金子了,不管有多少,我们都能消耗掉。只要时局好些了,我们就回金陵,把这些金子打成首饰,很容易就变成了可以流通的钱。 当然,不愿意卖掉,也可以打成首饰就那么放着。 我从小周口中得知,现在外面的局势好了一些,家家都有吃的了,不至于饿死了。但还是不行,大家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钱买金银首饰啊! 不过有了吃的,也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我们再过一年,如果时局再缓和一些,我们就回金陵。 二叔来信,说北平那边好多了,家家户户都能吃饱,还说我们要是在蓉城混不下去,可以回北平。 我们在花水湾混得好着呢,顿顿有肉吃,这不是么,小猴子都吃跑了,它的体重飙升,明显的,胳膊腿上的肌肉鼓胀了起来。 这猴子得有五六十斤了,而且力气特别大,能举起五十公斤的杠铃。 我知道,这都是被僵尸病毒感染的结果,看起来都是正向的影响,其实也有反向的,小猴子变得敏感,容易生气,动不动就急眼。 朱泉和猴子打了几次架,把猴子打惨了。猴子还是被他打怕了,再也不敢和朱泉炸刺。 我亲眼见到猴子生吃了一只兔子,被我狠狠打了一顿。 出了正月的时候,有一只野猪从林子里跑到了家里,想不到的是,猴子竟然追过去跳到了野猪的后背上,抓着野猪的耳朵,直接上嘴就咬,愣是在野猪的后背上咬断了野猪的脖子。 我再次狠狠地打了猴子一顿,把猴子打得都快抑郁了。 必须打,这太凶残了,现在咬兔子,咬野猪,将来要是抓住小孩儿也上去就咬怎么办?畜生就是畜生,必须打服了才行。 今后我就一直训练它,把它和羊关在一起,只要敢咬,上去就是一顿打。 和小猪关在一起,只要猴子敢咬,还是一顿打,这样一直打了三个月,总算是把猴子打老实了。 猴子估计这时候也生气,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就这么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吗? 二叔又来信了,小周把所有的来信都插在窗户里面,我看到二叔来信就进去把信拿了。顺道买了一些红糖和火柴。 拿到信我就拆开了,原来是二叔叫我们回北平的,好像说是和欧洲不少国家都建交了,北平一下来了不少外国人,荣宝斋的古董生意不错,他和三小儿有点忙不过来。叫我们回去帮忙。主要是去收货,现在荣宝斋都快卖空了。 我一看信心里就动了念想,很久都没有回北平了,也确实有点想家了。想吃胡痛苦的豆腐脑和油条了。 我拿着信跑回了花水湾,把信给大家一看,朱泉是第一个举手同意出山的。 他一直想出去转转的,尤其是北平,他想去紫禁城看看。 萧安说:“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动身,去北平。” 老赵说:“你们去,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在外面过不下去,还可以回来,这里算是一个退路。” 我也意识到退路的重要性,有了花水湾,我们在外面可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大不了回花水湾,这里吃喝不愁,后顾无忧。 第378章 阴山来客 我们一路辗转回到北平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这时候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街坊们见到我都来问候,还送来了一些吃的用的,不得不说,街坊们还是挺够意思的。 荣宝斋确实生意不错,现在北平一下来了很多外国人,都住在北平饭店。他们之中还有不少假洋鬼子,就是陆英俊那样的人,本来是中国种,结果加入了洋人的国籍,成了这种假洋鬼子。 这群玩意不干好事,整天干着投机倒白的买卖。 外国人突然喜欢上了中国的瓷器,中国的字画,中国的漆器,还喜欢紫砂壶,这外国人也不怎么了,啥都想要。 偏偏国家现在最缺的就是外汇,于是国家想了个办法,允许这些洋鬼子来我们这里自由交易,让他们用英镑,用法郎,用美金换人民币,然后再来交易。 这下,国家不就有外汇了嘛! 这群家伙见啥都买,只要是老东西,都有兴趣,我们整个荣宝斋都快被他们给买空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整个店里就剩下一个清朝的瓷尿壶了。这东西就没打算卖,二叔还留着自己用呢。 买卖做这样也是够惨的,二叔打算让我们出去收点东西,管他是明朝之前的铜钱啊,清朝的瓷瓶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让我们收字画,就算是唐伯虎的也不要,那玩意容易砸手里。 字画这东西没有个品劲儿,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一幅字画摆在这里,怎么证明是唐伯虎他老人家的真迹呢?说白了,谁也证明不了。 这还不如瓷器呢,起码摆在这里,一看就差不多。不过据说现在瓷器也有很多作假的,用老的底,接上一个现在的身子,冒充是官窑的。 北平城还真的有不少官窑的好东西,都是大清快亡了的时候,太监和宫女从紫禁城里顺出来的。 这玩意也不知道能值多少,前两年都饿的不行,都拿出来换粮食了。现在据说一件清朝的官窑,能换一座宅子,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我们不打算弄这些东西,就算是真的,不就是个瓶子嘛! 我们就弄一些杂项吧,比如弄一些香炉之类的,弄点佛像之类的,这东西在市面上好收也好卖,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薄利多销,主要就是赚个人气。 我们也不是靠着开店赚钱呢,开这个店,主要还是经营金银首饰。 外国人对金银首饰一点兴趣都没有,专门买那些破铜烂铁,一群傻帽儿! 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去外面收,就在潘家园儿收一些小玩意。 我不太懂真假,书生懂。总之,潘家园儿还是有些好东西的,真假掺半,要是不懂的,还真的被他们懵钱。 随着这生意越来越好做,潘家园儿的真货越来越少了,整个旧货市场也挑不出五件好货来,后来我们干脆也不去了。 但是荣宝斋总空着也不行啊,我们就想着去长安进点货,长安秦砖汉瓦的还是有些好东西,从秦朝到唐朝好几代都是都城,那边不知道埋了多少皇帝和大臣。土夫子从地底下也确实挖出来不少好东西。 不过去旧货市场别想找到好东西,我打算啊,去了直接找赵霞,让她给我们牵线搭桥,收一批货回来装装门面。 就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老乡,怀里夹着一个上海牌的人造革包。我刚出家门就遇到他了,他上来就问我:“你们收不收老货。” 我看看他,穿着蓝制服,戴着绿军帽,脸上全是麻子,吃得倒是挺胖,肥头大耳的。我说:“收啊,你有啥好东西?” “全是老物件,就看你们给不给得上价格了。” 我说:“我看看。” 这大哥左右看看,很为难。 我说:“进屋吧。” 我带着大哥上了二楼,三小儿正在二楼扫地擦桌子呢,我大声说:“三小儿,去把书生叫来。” 书生噔噔噔上了楼,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也戴着一个绿军帽,显得不伦不类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戴这个,不戴的话,就显得跟不上形势了。 我头上也戴着绿军帽,前面有个红五星,戴着这个出去,就觉得心里踏实。我还在帽子里塞了用纸折叠的帽圈,这样帽子就会被撑起来,显得很有型。 我摘了帽子,对三小儿说:“给大哥泡茶!” 我有一种感觉,大哥可能真的有点好东西。 我问:“大哥哪里来的?” “阴山,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那个阴山。” 我说:“在北平西边吧。” “西北方向,不远。” 书生说:“也不算近,当然了,比远的地方还是近的多,大哥,你到底有啥子宝贝嘛!” 大哥先拿出来一根马鞭,这马鞭是铜手柄,手柄上有龙纹,握柄后面是一颗很大的红宝石珠子。书生拿过去,用放大镜看看后说:“是老东西,这东西估计是明朝的。看款式应该是皇室的东西,搞不好是哪一位皇子用过的马鞭。” 大哥竖起大拇指说:“好眼力。” 书生摆着手说:“谈不上,只要用心都能看得出来,这种马鞭市面上也不少见,那时候马鞭是实用器,出门必须带着的东西,所以存世的也不少。” 大哥随后从包里拽出来一个铃铛,铜的,上面也是有龙纹。 书生拿过来,用放大镜看着说:“这铃铛是马脖子上的,和马鞭应该是一套。” 大哥接着又把手伸进了包里,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套衣服。 我说:“咋还有衣服啊!” “祖上传下来的,看看这个值钱不值钱。” 书生拎起来衣服,展开,他说:“锦衣卫的飞鱼服。这衣服的级别可是不低啊,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飞鱼服。大哥,你祖上是做啥子的哦!” 他嘿嘿一笑说:“这你就别管了。” 接着,他又把手伸进了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露出来一个金灿灿的小老虎。 他伸手拿起来,用手一搓,金老虎分成两半,他把两半放在了桌子上。 “知道这是什么吗?” 书生一看大惊失色,说:“这是,这是虎符,是皇帝用来调兵用的。” 书生拿起来,用放大镜看了又看,他说:“这个是唐朝的虎符,使用痕迹明显,难道是唐朝的虎符,用在了明代皇帝的手里?大哥,你祖上该不会姓朱吧!” 大哥点头说:“我没错,我姓朱。你就说吧,这几件东西,给多少钱?” 这可不好给价了,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 书生不善于做买卖,我也不太会,只能让三小儿把二叔和萧安都叫了来。 萧安坐下就笑着说:“大哥,您这些东西啊,我们都喜欢,您说吧,打算多少钱出?” 我拿起来虎符,这虎符分左右,书生小声说:“右边一半是皇帝拿着的,左边一半是给大元帅用的。符合,就是这东西合起来才能调兵。皇帝要指挥大元帅,必须拿着右边这一半过去,两边符合了,才能调动大军。虎符大多是铜的,金的也有,少之又少。这个大概率是李世明用过的那一枚金符。” 我小声说:“这金符和飞鱼服到了一起,还有马鞭,铃铛,这是不是证明这些都是皇帝用过的啊!” 书生点头说:“八九不离十啊,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到阴山呢?还是锦衣卫带着虎符到了阴山,这锦衣卫该不会在阴山被人杀了吧。” 我说:“这么说,大哥不是皇室后裔,更像是土匪的后裔。” 书生点头说:“咋可能是皇室后裔嘛,这明显就是把人抢了。留下来了这几件东西。” 我这时候问了一句:“大哥,家住哪里?” 大哥说:“我们谈的是买卖,你问我家在哪里做啥?” 我说:“交个朋友嘛,怎么?难道这东西来路不正?” “告诉你也无妨,黄羊县,十八里碑,凤凰山下杨庄。” 我一听凤凰山三个字,脑袋一激灵。我心说他娘的,这一伙土匪该不会是截了建文皇帝吧!是不是锦衣卫护送着建文皇帝打算度过阴山的时候,被他们给截了啊!这才得到了这些东西。难道只有这些东西吗? 我看了一下萧安,萧安心领神会,她说:“家里只有这些吗?大哥,你要是有好东西,尽管带来。” “家里好东西多得很,只是这么远,我不敢多拿。先别说别的,这几件东西,你们能出多少钱。” 其实大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价,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价,一下就尴尬住了。 第379章 长乐宫孙大圣 我在想,大哥说家在凤凰山下的杨庄,那么他大概率姓杨。这和明朝皇室就没什么关系了呀!那么大概率,这些宝贝就不是合法来的。 老朱家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虎符送人,这个是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的信物。 也许真的是抢来的,难道是负责调兵的锦衣卫到了杨庄住下,就被他们给祸害了? 要是真的这样,这杨庄的人就真的太厉害了。 不对,要是调兵的话,应该只有右边一半虎符,咋会连左边也有呢?这左边一半不是应该在大元帅或者大将军手里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 尤其是这黄金虎符,似乎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虎符一般都是铜的,金的也不是没有,少之又少。这虎符大概率不是用来使用的,而是皇帝的玩物,是用来把玩的宝贝。 当然,也只有皇帝可以把玩虎符,别人家里敢藏这个,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我正在胡思乱想,萧安突然出价了,她伸出五个指头说:“杨大哥,我给你这个数。” 萧安直接叫了杨大哥,就是想知道他姓什么。他要是不姓杨,而姓朱,那么他一定会纠错。 这大哥并没有纠错,而是瞪圆了眼睛说:“五百?” 萧安摇摇头。 “五千?” 五千人民币已经是普通人能想到的极限了,现在的五分钱一斤,可想而知,五千元能买多少大米啊!有了五千元,简直就是成了大财主。 萧安坚定地说:“五万!” 杨大哥懵了,来了句:“你们这么有钱?” 萧安点头说:“我们开店做生意,难道你还不信我们的实力?只要你同意,立即给你拿钱,你可以要现金,也可以要黄金,还可以要一部分现金,一部分黄金。” 杨大哥这时候却开始收拾东西,一股脑全装进了包里,他说:“我考虑考虑。” 杨大哥收拾完之后,像是怕我们抢似的,像个贼一样跑掉了。 二叔叹口气说:“就是来问问价,这下他知道怎么开价了,他不把北平城的古董店走遍了,是不会出手的。价高者得!” 我说:“难道是我们给少了?” 二叔说:“不仅不少,反而是开了个天价!” 萧安说:“我就知道给多少他都不会卖的,开个高价,他打听几家之后,就会回来了。” 我说:“我倒是不在乎他手里这几件货,我在乎的是他家里的货,你说,会不会有传国玉玺啊!” 二叔点头嗯了一声:“不好说。” 书生摇着扇子说:“我现在很担心杨大哥的生命安全啊!这要是走进黑店,还能活着出来吗?现在的北平城龙蛇混杂,什么人没有啊!” 我大声说:“这倒是个问题,这人大概率会就此消失啊!” 书生抬腿就走,我问:“你干啥去?” 书生说:“我还能去做啥子嘛,我去叫朱泉,我俩跟上杨大哥,保护杨大哥周全噻!” 书生是跑着下楼的,很快,我就从二楼窗户看到书生和朱泉跑着上了街,一直朝着街西口而去。 我喃喃:“又是凤凰山。” 二叔说:“这天下的凤凰山无数,阴山那么大,有几座凤凰山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村夫竟然有虎符,有锦衣卫的飞鱼服,有皇家用的马鞭和铃铛。守仁,你脑子里有什么画面?” 我说:“像是一个皇帝被打劫了。虎符和马鞭都是从皇帝身上得来的,铃铛是从马脖子上得来的。至于这飞鱼服,应该是皇帝的护卫身上扒下来的。” 二叔悠悠地说:“这让我想起了明英宗朱祁镇,这是明朝唯一的一个被瓦剌俘虏的皇帝。” 我说:“朱瞻基的儿子,朱高炽的孙子,朱棣的重孙子。” 二叔点头说:“就是他,我怀疑这虎符就是出自这位俘虏皇帝之手。被俘虏了之后,丢个虎符不算什么。这阴山凤凰山杨庄一脉,大概率是瓦剌人。” 我说:“明朝时候,阴山本来就是瓦剌和鞑靼的地盘。杨庄人是瓦剌人不足为奇,不是瓦剌人才有点奇怪呢。” 萧安点头说:“要是这样的话,倒是都说得通了。不过这朱祁镇带着虎符出征不奇怪,会带着传国玉玺出征吗?” 我立即说:“这可说不准,他要是迷信呢?古代人都有点迷信的,他带着传国玉玺出征,心里踏实。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嘛!” 二叔小声说:“要是这东西落在杨庄就太好了。不过这和建文皇帝的宝藏似乎又没啥关系。” 我说:“管他有关系没关系,既然有了点希望,我们就去看看有啥关系。现在阴山可不是瓦剌和鞑靼的地盘,现在是新中国了。” 萧安这时候若有所思,她说:“二叔,你说传国玉玺会在朱祁镇手里吗?” 二叔说:“也不是不可能。有传说,朱棣后来找到了建文皇帝,建文皇帝把传国玉玺奉上,交给了他的皇帝四叔,朱棣免除了他死刑,后来把他软禁在了鸡鸣寺,建文皇帝得了善终。要是这传国玉玺到了朱棣手里,绝对是不会陪葬的,肯定传给了朱高炽,朱高炽传给朱瞻基,朱瞻基再传给朱祁镇。” 我说:“关键是受命于天也不是这么玩的啊,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御驾亲征,当了俘虏了吧!” 二叔说:“这次阴山,看来还是有必要走一趟。不管这地方是不是凤凰山都不重要了,万一能找到一些线索呢?早在清朝的时候就有传言,说传国玉玺落到蒙古草原上了,看来这空穴来凤,也是必有出处啊!” 我大声说:“那千万可不能让杨大哥跑了。” 萧安说:“放心吧,书生和朱泉跟着呢,人丢不了。” 不出所料,这杨大哥从白天一直走到了天给,把全北平城的古董店都走了个遍,他也没把东西卖出去。 也不是我们自大,整个北平城能拿出五万块钱收货的人不多,就算是有,他也舍不得。 说白了,这马鞭,铃铛,飞鱼服都不值钱,最值钱的那虎符也没多重,倒不是五万块钱不值,主要是买来摆在家里看可以,要是卖,怕是不好出手。皇室用过的马鞭,也只是马鞭,皇室用过的铃铛也只是个铃铛。 锦衣卫的衣服多了去了,存世的真不少,有的还补丁摞补丁的,不值啥钱。 五万就买个虎符,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亏啊!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是真是假怎么评定啊!只要让金匠看上一会儿,分分钟给你打造出来一箱子。 我们之所以愿意花高价买,首先是因为我们不差钱,其次,这些东西我们认定是真的,摆在店里当镇店之宝,不着急出。就等有缘人就可以了。 杨大哥这天住在了礼堂招待所。 现在北平的治安比解放前好太多了,这要是解放前,你敢拿着宝贝在北平城瞎打听价,你能活过这个晚上算你命硬。 不过现在的北平是首都了,治安出奇的好,而且最近好像在抓特务,在搞宵禁。晚上谁都不许出来。出来就当特务先抓了再说。 这也是杨大哥能活到天亮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天一大早,杨大哥在街上吃了豆腐脑和油条之后,就被一个二流子带走了,把他带去了长乐宫。 朱泉跑回来大声说:“师父,坏菜了,杨大哥被带去长乐宫了。” 我说:“那是一家黑店啊,黑了卖家黑买家,上次一个欧洲大鼻子从他哪里买了两件瓷器,三幅字画,结果全是假的。人家找回来了,他说啥都不承认,说是大鼻子掉包了。到最后还把大鼻子打了一顿,都惊动大使馆了。” 萧安说:“看来要麻烦了,我估计啊,杨大哥要倒霉。守仁,我们必须去看看了。” 长乐宫的老板姓孙,叫孙龙,长得很瘦,谁知道是脾胃不好还是怎么的,怎么吃都不胖的那种,连衣服加一起也没一百斤。 这货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年纪不大,手里总拎着一根拐杖,有人说他的拐杖有机关,只要一拧,就能拽出来一把刀子。 这根拐杖看起来像根棍子,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孙大圣。 一个是说他很瘦,还有就是整天拎着一根棍子。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起错,但是外号是绝对不会错的。 这家伙长得就是尖嘴猴腮,长得还没我的小猴子好看呢。 第380章 狸猫换太子 我们到了长乐宫门前的时候,书生在门口盯着呢。 我们刚到不久,杨大哥就拎着一个提包出来了。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应该全是钱。 我对孙大圣太了解了,这家伙在解放前就已经是臭名昭着了。我和这小子打过架,把他脑袋打流血了,那时候他爹还找到了我家,让我家赔医药费。我爹没办法,给了人家两块现大洋才了结了此时。 为了这件事,我爹还夸我了,说我打得好,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往死里打。 从那次以后,孙龙这小子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杨大哥一出来就开开心心往前走,我上去拦住了杨大哥,我说:“杨大哥,东西卖给这里了?” 杨大哥警惕地抱紧了提包,他说:“你跟踪我?” 这个大提包是一个帆布包,杨大哥的人造革包不见了。 这个提包更大,装得更多。应该是大哥的小包装不下这么多钱,这包是孙大圣赠送的。 孙大圣的手段我太清楚了。 我猜这里面十有八九不是钱。 我说:“杨大哥,你别误会,我觉得你应该检查一下这提包里的钱,趁着现在你还没走远,一旦你走出这条街,再发现钱不对,可就没处找了。” 杨大哥说:“我一张张数过的,不会错。” 我说:“你再数一遍嘛,这大街上不方便,我们靠边点,你再打开看看嘛!” “你到底要做啥?孙老板可是开价十万。” “杨大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孙大圣在北平名声可不太好,蹲什么地方拉什么屎,拉稀的事情干多了。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我一张张数的钱还会错?” “眼见不一定是为实,多检查一下,总不会错。” 杨大哥被我说动了,他抱着包到了墙根,就在孙大圣家的围墙下,打开了提包,拿起来一捆,一扒拉,就表面一张是钱,下面全是黄表纸。 一捆钱是一千块钱,一共是一百捆,全是一样的,每一捆只有前面和后面一张是真的,只有二十块钱是真的,其余的全是黄表纸。 杨大哥顿时出了一脑袋的汗:“咋会这样,我一张张数好的呀!” 我说:“狸猫换太子啊,人家早就准备好了两个提包,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提包换了。” 杨大哥脑袋上青筋蹦起,他咬着牙说:“我和他们拼了。” 我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杨大哥左右踅摸,捡了一个砖头,拎着提包就冲进了长乐宫。 我们四个随后就进去了,门房是门市,旁边有大门直接去后院,杨大哥就是从大门冲进去的。 我们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几个大汉把杨大哥按在了地上。 孙大圣在用手里的拐杖打杨大哥的后腰。 我大声说:“孙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孙大圣抬起头来,这家伙比我大八九岁,但是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还是发憷,毕竟我打破过他的脑袋,那应该是解放前一年的事情,那时候我十四岁,他二十多岁。 我说:“买人家的货不给钱还打人,孙大圣,你再北平城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孙大圣用拐杖指着我说:“王守仁,你丫哪只眼睛看到我没给钱了?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货,钱货两清。” 我往前走了几步,拿起地上的提包就倒了出来,一百捆黄表纸散落在地上,我说:“这就是你的钱货两清?你丫这钱是用来烧给你爸爸的吧。” “王守仁,我爸还活的好好的,倒是你爸爸,死了好几年了吧。你要是需要,这些黄纸你拿去烧给你爸爸,我这人一向大方。” 我说:“孙大圣,别废话,要么给钱,要么把货还给人家。” “你丫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你自己问问他,我是不是当面点的钱,是不是交到他手里的?出了门,换了一袋子黄表纸来饿我,我孙大圣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孙子,你是啥人大家都知道。” “实在不行,咱们找解放军来主持公道吧!” 我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没证据,解放军拿你也没办法?” “我们早就钱货两清了,杨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孙大圣这时候让人放开了杨大哥,杨大哥起来就冲向了孙大圣,喊着:“我和你拼了!” 却被孙大圣的打手,一脚给踹了回来。 杨大哥刚出来不到五分钟,我估计孙大圣这边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一袋子钱,我目光一扫,直接就看向了正房屋,我觉得那一袋子钱就在孙大圣的屋子里了。 我对朱泉说:“泉儿,去孙大圣的屋子里看看,也许有惊喜。” 朱泉心领神会,大声说:“孙大圣,得罪了。” 朱泉抬腿就往正房屋走,孙大圣大声说:“拦住他。” 他那些打手在朱泉面前就是小利巴,一拳一个全撂倒了。朱泉掀开门帘进了正房屋,很快就拎出来一个提包,和地上的一模一样。朱泉打开,倒出来里面的钱,一百捆,实实在在的十万块钱。 我盯着孙大圣说:“孙子,你还有啥好说的?” 孙大圣这时候一双眼睛通红,他用拐杖指着我说:“王守仁,你和我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我说:“孙子,你丫信不信我打得你叫爸爸!” “今天你不打的我叫爸爸,我就是你爸爸!” 我直接上去,连续两拳打翻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利巴,孙大圣想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领子,把他拽了回来,按在地上之后,左右开弓,来回抽大嘴巴,直接把这孙大圣打成了八戒。 孙大圣嗷嗷叫着,就听刷的一声,他手里的拐杖还真的变成了一把刀,他举起来就要捅我。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大声说:“你丫活腻了我成全你。” 我这大拳头直接对着他的肋骨就捶下去了。 左边两拳,右边两拳,打得这小子嗷嗷叫。肋骨断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我大声喊:“叫爸爸!” “爸爸,爸爸,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朱泉说:“早叫多好,就不用挨揍了。” 这时候,正房的门帘掀开,出来一个杂毛半大老头子,是孙大圣的爸爸,这老头子也很瘦,他说:“住手,把东西还给人家,做生意,还是要讲诚信。” 有人把那个黑色的人造革包拿出来,递给了杨大哥。 杨大哥打开看看,担心地说:“不会被掉包了吧!” 书生说:“杨大哥,你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们即便是做假,也没这么快,放心吧,这个假不了!” 出来这个杂毛老头就是孙大圣的爸爸,他大明叫什么不知道,我知道他外号叫孙狗子。从年轻就喜欢赌钱,不过这家伙出老千,没人愿意和他玩。他虽然瘦,但是长得不错,围房左右勾搭了不少娘们儿,大家都挺膈应这个老不死的。 我一笑说:“老孙,你丫还没死呐!” “是啊,勉强还活着,你爹早死了吧!” 我说:“我爹托梦给我了,说这几天就来带你走,老孙,你丫得小心点。” 说完,我对朱泉说:“泉儿,我们撤。” 朱泉指着孙家那些小利巴说:“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第381章 蜂麻燕雀 杨大哥从我们这里离开之后,就开始满世界打听价,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解放了,但是坏人还是坏人,坏人不会随着解放就变好的。 江湖上骗子太多了,尤其是北平潘家园那一代玩古董的,那可是一步一个谎,一步一个坑。 这些骗子以蜂麻燕雀四大门为首,蜂,即为团伙作案,像蜜蜂一样,蜂拥而至,倏忽即散,来得快,走得快;麻,指单枪匹马;燕,则取美色之意,顾名思义美人计为主的骗术;雀,也作缺,多以顶替官缺为骗术。 四大门之下还分很多小分支,数不胜数。外地人到北平古董圈,只要被盯上,想不被骗都难。 杨大哥这钱,要是到家打开一看是黄表纸,再回来找孙大圣,他不可能承认,甚至会把杨大哥直接打出去。 或者恶人先告状,孙大圣报官都是有可能的。你拿着钱走了半个月又回来找我,那不是讹人又是啥啊! 当然,这种骗术也就是能偏偏杨大哥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我从小在北平长大,那时候北平多乱啊,我啥都听过,也见过。 书生和萧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更是见多识广,万万不会被这么低等的骗术给骗了。钱货两清之后,钱袋子是万万不能离开视线的,并且拿到钱之后勿作停留,转身就走。 钱是好东西啊,谁都喜欢,谁都会惦记。离开的越快越好。 朱泉没遇到我们之前,就是个赌棍,赌场里尔虞我诈,恶人聚集的地方。为了钱,赌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虽然朱泉没遇到过这等骗术,但是一点就通。 说白了,只要小心谨慎,不要贪心,就不会给骗子机会。 回到了家里,上了二楼,我拿起水壶嘴对嘴喝了一口。打架虽然不累,但是口干舌燥,喝了一壶水,这才好了些。 三小儿给我们续上水,说:“守仁,啥情况?” 我说:“还能啥情况,杨大哥被骗了呗,我们要是晚去一步,杨大哥损失惨重。” 杨大哥把手里的提包往桌子上一放说:“这东西还是卖给你们吧,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好人。” 我说:“你才看出来啊!你卖东西得先打听打听,谁家仁义,谁家坑!” 杨大哥说:“我打听了,街口的大叔大伯都说你们荣宝斋靠谱,我才来的。我不是寻思着多卖点是点嘛,不逞想北平城的水这么深。这不是天子脚下嘛,咋会有这样的歹人?” 我说:“天子身边的太监都有歹人,天子脚下多啥了?再说了,北平城的人心眼儿活泛,一看你是外地人啊,就想办法骗你一下。以后来北平啊,不要乱逛,想逛逛北平城啊,找熟人带你。三小儿就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三小儿呵呵笑着说:“那是,我带你四处走走,谁也不敢欺负你。四九城就算是不给我三小儿面子,也得给荣宝斋面子。” 杨大哥把包打开,一件件把东西拿出来,一件不少。 萧安说:“杨大哥,你拿这么多钱很不方便,再说了,五万块钱,你拿回家也花不完。干脆这样,我给你一万元现金,剩下的四万,我折算成小黄鱼给您带上,可否?” “可,可。”杨大哥频频点头。 黄金其实和现金一样,都是可以流通的。虽然不能直接拿黄金买米买面,但是可以拿黄金去任意一家银楼去换成现金。 尤其是黄金便于携带,不然五万元现金,整整五十捆,好大一包!容易被贼给盯上。 萧安拿了十捆现金,整整一万元。按照市价折算的小黄鱼,一共是三十多条。 萧安拿了算盘算账,然后打了收据,杨大哥签收,之后把黄金和钱都装到了大哥的黑色人造革提包里,刚好装得下。 萧安笑着说:“这多好,拎着也不重。” 朱泉笑着说:“杨大哥,家里还有好东西再卖给我们。” “我可不敢来了,你们要是想收,我家里还真有好东西,是一把宝刀。” 朱泉说:“宝刀?明朝的绣春刀现在市面上可不少。” 杨大哥说:“不是绣春刀,是宝刀,我也不懂,你们一看就明白了。那把刀实在是太长了,不好拿,所以我没带来。除了宝刀,还有龙袍,不知道这龙袍是不是值钱。” 我说:“除了龙袍,还有别的吗?比如一些印章之类的。” “这个我得回去找找,也许有。” 我说:“需要找吗?” “是需要找,我就说实话吧,这些东西不在我手里,在别处放着了。” 萧安这时候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她拉着我到了楼下,小声说:“别问了,杨大哥这是挖了自己祖坟。这些东西都是从祖坟里弄出来的,他说需要找找,意思是再进去祖坟找找。”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萧安小声说:“你喊啥子。” 我这才意识到错了,可能大家都明白了,就我没明白。 我说:“干脆,我们跟他回家吧,就说去他家收东西,带足现金,带足黄金。” 萧安小声说:“龙袍,到底是朱祁镇的龙袍还是朱允炆的龙袍呢?不管是谁的,我有感觉,这次,我们不会白跑一趟,一定会大有收获。” 我小声说:“合着杨大哥的祖先,俘虏过明英宗啊,那就是瓦剌人无疑了。” 萧安笑着说:“应该是瓦剌或者鞑靼的一名大将军。” 我们留杨大哥住在了家里,他带着这么多钱,住在外面也不安全,杨大哥也不敢。 早上醒来我们正吃饭的时候,就听前面吵了起来。 此时三小儿在看店,二叔一般在楼上看书,或者修复一些古董啥的。我放下碗筷往前面走,就看到一个妇女抄着手靠在柜台上,在柜台下面,摔碎了一个瓷器。 妇女大喊:“赔钱,快赔钱,我这可是明朝景泰皇帝时期的官窑青花。我这个瓶子别人出三十万我都没卖。” 三小儿在旁边都要急哭了。 我大声说:“三小儿,怎么回事?” 三小儿说:“她进来说有好东西让我看看,问我收不收。我心说看看就看看,我也学了这么多年了,一般的东西我一眼就过。她 打开包袱递过来,我伸手去接,她一松手就掉地上了。她说我打碎的,其实是她手滑了。” 我一听就知道碰瓷的来了。 这瓶子也许真的是官窑,这景泰皇帝就是朱瞻基,就算是朱瞻基用过的瓷器,不也是瓷器么!啥玩意就价值三十万啊! 偏偏这时候,大量的人涌了过来,直接进了店,开始指指点点。 书生蹲下拿起瓷片看了看,随后拿起底看了看。 这时候,孙大圣从后面挤了进来,他说:“这瓶子该不会是假的吧!” 书生摇摇头说:“不,这瓶子的确是明宣宗时期的官窑。不过孙大圣,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瓶子的?” 现在地上只有一堆碎片,他上来就说是瓶子,这就有点玄学了。 孙大圣一听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你别管我怎么看出来的,总之我就看出来了。一看这一堆瓷片就差不多。” 书生说:“为什么不是罐子呢?” 孙大圣说:“我就是看热闹的,你和我较劲有意思吗?” 书生看着靠在柜台上的女人说:“这位大姐,我想问问,谁家给你三十万啊!” “金陵那边的古董商,我是从金陵过来的,别人都说北平这边能卖上价,我是慕名而来。” 书生皱皱眉说:“瓶子是不错,但是三十万,不值。三千块钱,顶天了。” “这可是明朝景泰官窑,你给我三千块钱?” 书生说:“我只是说这瓶子价值三千,我可没说给你三千。这瓶子到底是你自己摔碎的还是我们的伙计摔碎的,还有待考证。” 书生大声说:“现场不要破坏,我立即报官,让官府的解放军来破案。其实破案也很简单,要是伙计拿着掉在地上的,这瓷片上一定有伙计的指纹。要是只有这位大姐的指纹,那对不起,和我们的伙计无关。”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纷纷表示赞同。 有人喊:“快报官吧!” “是啊,这种事最好还是报官,一个瓶子而已,要三十万,这不是讹人吗?” 书生这么一说,这女人就要跑。 我过去一把拉住了她说:“别跑,你跑不了。” 孙大圣说:“你们也别得理不饶人,大姐瓶子碎了,想挽回点损失也是应该的,这样好了,这些瓷片我收了,王守仁,你放开大姐,我们也好去谈一下买卖。这件事就和你们荣宝斋无关了。” 我说:“做贼心虚了吧,孙大圣,你大爷!” 孙大圣顿时瞪着眼说:“你怎么还骂人啊!” 我举起手说:“我还抽你丫的,孙子,你丫别跑。” 我上去就要打,这小子比兔子跑得都快。 我这一不注意,那女的也跑了。 大家心明眼亮,知道这是个局。有人笑着说:“守仁,算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人。孙大圣这人,不要和他打交道就是了。” 我大声说:“大家给我作证,今天是第一次,要是再有一次,我一定要孙大圣的胰子使。” 大家纷纷笑着离开了。 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照不宣罢了。 书生还是把瓷片都捡起来了,然后报了官。 解放军来了,做了笔录之后,问我们那女的哪里去了,我们说跑了。他们说跑了就不好找了,还让我们下次遇到这种人一定不能让她走,最后解放军叹口气说:“现在北平城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抓都抓不完。” 第382章 自命不凡 大家都散了之后,我们也就上了二楼,朱泉咬着牙说:“不能就这么算了。” 书生说:“我们不是流氓,干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二叔这时候叹口气说:“被人家打上门了,要是不做回应,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孙大圣?大家都是在北平城混的,应该互相成全,怎么能互相拆台呢?” 我说:“这孙大圣惹了众怒了,整个北平城就没有人说他好的。” 书生说:“关键是人家就是混得开,有那么一群人捧他,他这两年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我说:“他的买卖做不长。” “人家这两年赚的钱,就够一家子过一辈子也花不完了,做不长大不了不做了就是了。” 朱泉咬着牙说:“我忍不了,这样人必须收拾他。” 我们正说着,杨大哥从下面上来了,一上来就给我们道歉,说都是因为他才给我们惹了麻烦。 我安慰他说:“杨大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就安心住下,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去你的老家阴山十八里碑。” 杨大哥说:“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出点钱吧。” 我对萧安使了个眼色,萧安站起来,把杨大哥送走了,他太耽误我们商量事情了。真没眼力见儿! 萧安回来之后,我们接着商量。 朱泉说:“师父,我听说孙大圣是后妈。” 我说:“亲妈得肺痨死了。” 书生补充说:“肺痨就是肺结核,大家也要注意卫生,别人用过的餐具不要用,别人用的毛巾也不要用。” 朱泉说:“我听说孙大圣后妈长得好看。” 我说:“你啥意思?” 朱泉说:“我听说孙大圣很小的时候这后妈就进他家门的,进门不就,这后妈就生了一个男娃。” 我说:“叫外号孙八戒,长得挺胖的,随他妈。” “这小子多大了?” 我想了想说:“比我大个两三岁吧,这小子脑袋不太灵光,也不能说傻吧,反正就是有点轴。” 朱泉突然说了句:“师父,我带着他去吃喝嫖赌你看咋样?”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你要给孙家培养一个败家子?我听说这小子在给官府做事。” 朱泉说:“我打听过了,这小子识字,会算数,在税务局当会计呢。这也是他爹给他找的营生,据说干的还不错。” 书生用扇子敲着手心说:“泉儿,你有把握吗?” 朱泉说:“你放心,一个人学好不容易,但是学坏太容易了。我先想办法和他交朋友,然后带着他逛个窑子,在窑子里就有赌局,玩上几把,让他赢。一来二去,这小子肯定就上瘾了。不过不能我自己干,我得收买几个街上混得不错的小混混,这都需要钱。” 我嗯了一声说:“钱不是问题,你这骗局应该算是蜂麻燕雀里的蜂门吧。” 朱泉笑着说:“是噻,一群人算计一个,没有不成的道理。” 我看着书生说:“你觉得咋样?” 书生点头说:“我觉得可行。” 我看向了萧安。 萧安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最后看向了二叔,我说:“二叔,你觉得呢?” 二叔点点头说:“泉儿,做事要稳,不要急于求成。这个孙八戒是做会计的,一旦他掉到了销金窟里,钱肯定是不够用的,搞不好就要挪用公家的钱,北平税务局的钱太多了,一旦被他挪用了就不会是小数目,他是会计,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但是时间久了,窟窿就会越来越大,搞不好这小子会被毙了。” 我说:“毙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都怪他自己没有定力。” 朱泉说:“是噻!” 二叔叹口气说:“在美女佳肴面前,有几个男人有定力啊!” 我大声说:“二叔你看不起谁啊,我就可以。” 书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行。” 朱泉说:“我也没问题。” 二叔笑笑,站了起来,背着手去了里屋,我发现最近二叔和手表较上劲了,每天都在修表。 萧安给朱泉拿了钱,就把朱泉放出去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朱泉儿只要钱够花就不会回来,只有钱不够花才会回来。 我有一种感觉,孙八戒这次在劫难逃了。 潘家园这一代有几个出名的大混子,手下都有几个人,打架不要命,敢动刀子。说心里话,我遇上这样的人,也发憷。 不过这些人也不会见谁就捅谁,他们平时也做点古董生意,谁要是碍事了,他们就会找谁的麻烦。 说心里话,这些好勇斗狠的家伙虽然也能赚点钱,但无非赚点小钱。 比如他们会干一种奇葩的事情,只要潘家园有古钱币,他们就全收了,统一价格收购,不卖他们不行,之后有外国人想买古钱币,就只能找他们,他们高价卖出,赚个差价。 其实这么做也没啥,关键就是别动不动就打人啊,人家有古钱币,你想办法收,好说好商量就是了。不能不卖不行啊,这就是欺行霸市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严打,解放军就全给他们抓了。 最大的混子叫王强,这小子大高个,挺黑,一天就在潘家园转,在潘家园有个古董店,主要经营古钱币。凡是潘家园这里进来古钱币了,直接往他那里从,敢摆摊儿自己卖,很快就会被人把摊儿给掀了。 这货也是看人下菜碟,王强这小子每次见到我都喊我王哥,还和我攀交情,我说我们都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 说心里话,我们还真的能攀上点亲戚,不过早就出五福了,啥辈分都说不清了。 还有一个混子叫廖生。他愿意鼓捣佛像,就用青铜铸造的那些玩意,有观音,有弥勒佛,有不动明王啥的。有宋朝的,有元朝的,也有明朝、清朝的,他的屋子里满满地都是佛像。 这群混子都不傻,不碰瓷器和字画,那些玩意说白了,都没有实际价值,而且不好出手。鼓捣那个风险很大。 搞不好惹了谁,进来俩毛贼,瓷器都给你砸了,字画都给你烧了,你可就直接啥也不剩了。 古钱币和佛像不同,这玩意稳赚不赔,大家买回去也大多是为了供奉起来,也是有一些文化价值的。 王强和廖生这俩家伙关系还不错,俩人有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买卖,也赚了不少钱。 就说这俩家伙每个人都有两三个老婆就看得出来,不赚钱,也养不起这么多老婆啊! 倒是那些整天搞瓷器和字画的,一天和做贼似的,说这个是官窑瓷器,那个是文征明的字,还有唐伯虎的画,说心里话,累不累,谁的画能咋的,买回家是能吃啊,还是能穿啊,挂在那里能发光啊,还是能显灵啊! 太扯淡了这些东西,这就像是击鼓传花一样,指不定传到谁手里就传不下去了,这完全就是骗子在玩的一个局。 但是明白人都不会入这个局。 不得不说,王强和廖生也都算是明白人。 只用了三天,朱泉就和王强、廖生成了好朋友,狗肉朋友最好处了,只要肯花钱,那就是生死兄弟,要是真有事需要帮忙了,这群兄弟一哄而散,靠不住。 不过要是干坏事,他们都有兴趣,有了王强和廖生的帮忙,很快,他们就和孙八戒联系上了。 孙八戒真名叫孙成,这小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是算账算的好,据说扒拉算盘子,全北平城没有人能扒拉过他。又准又快。 也许是因为有这个本事吧,他自命不凡,总觉得别人不如他。 实际上除了会扒拉算盘,这小子干别的真不行。小时候扇啪叽,这小子把他家的藏书都撕了,全叠成了啪叽,全输了。 他爹差点没打死他! 第383章 败家子 孙成虽然家境不错,又有不错的工作,但就是找不到对象,这和他的性格有关。虎了吧唧的,姑娘都看不上他。 尤其是现在男女平等了,女的都有了自己的主见,谁愿意和一个二傻子过一辈子啊! 这小子不仅脑子不好使,动作也不灵光,小时候我们在墙头上走,如履平地,这小子走不稳,经常掉下去,有一次还崴了脚,十肿一个大包,十多天都不能下地。 我们翻越栅栏,一迈就过去了,他不行,他经常被卡在栅栏上,本来就是去偷黄瓜的,你卡在了栅栏上,就只能你被抓了。 偏偏这小子还是叛徒,把我们全招了,到最后,种黄瓜的刘大娘找到我们的家里,让我们赔黄瓜。 家家赔了黄瓜钱,气得我们爆锤了一顿孙成这小子。 现在这小子不得了了,当了会计,他爸爸解放后还开了店,赚了不少钱,他还骑上了自行车,一时风光无二,更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了。 不过这小子也孤独,总想搞对象,看上的都是四九城顶不错的姑娘,不管品行咋样,长得都好。 看上一个就找媒婆去说媒,女方都不同意。 不同意有两方面原因,最关键的就是孙成这小子二笔朝天的,再有就是老孙家的名声不好,坑蒙拐骗,没有他们不干的事情。 谁家愿意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啊! 我也不知道朱泉怎么就通过王强和廖生,和孙成交上了朋友。 这一交朋友可不得了啊,一发不可收拾。 除了上班和睡觉时候,孙成几乎都和朱泉他们在一起。 朱泉也花了不少钱,只是七天,就花了三千多。可想而知,这群家伙都干了些啥。 人学坏是很快的,只用了七天时间,孙成就学会了推牌九,这游戏其实挺有意思的,斗智斗勇的。尤其是孙成,自命不凡,在推牌九这个游戏中,他也确实赢了不少钱。 孙成这小子也大方,赢了钱就请大家喝花酒。 大家的关系搞得别提多融洽了。 于是朱泉给这小子找了两个窑姐,陪着他打麻将,孙成学会打麻将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游戏太好玩了,需要足够多的计算,他自命不凡,大家都让着他,确实赢了不少钱。 同时,孙成这小子爱上了一个窑姐,爱的死去活来。他竟然买了一座宅子,把窑姐包养了起来。 每天上班的时候从他的宅子里走,下班就回这宅子里。然后俩人一起出来赌钱。 孙成是逢赌必赢,也不可能不赢,这都是朱泉安排好的。 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朱泉出钱,王强和廖生很快就当他是大哥了,跟着大哥有钱花啊! 他俩那生意才能赚几个钱,仨瓜俩枣的,跟着朱泉,那可是有大把的钱。 朱泉这人大方得很,我们的钱就像是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孙成逐渐的离不开赌场了,也离不开那个窑姐了,俩人双入双出,很快这件事就被孙大圣知道了,孙大圣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抽了孙成一个大嘴巴。 孙成本来就是个谁都不服的脾气,他又没花孙大圣的钱,自己上班开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推牌九和打麻将赢了不少。 他又底气的很,直接就打了回去。 这兄弟俩在大街上打成了一团,最后,孙成仗着身大力不亏,把孙大圣肋骨打断了。 老孙得知,气急败坏,拿着菜刀来威胁孙成,说要是不和这个表子断了,自己就了断在他面前。 孙成当机立断,就和自己的老子断绝了父子关系。 老孙和孙大圣来了几次,一看管不了,干脆就不管了。孙成这下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并且开始玩大了。 开始的时候是朱泉和王强、廖生带着他玩,现在他开始自己找场子玩,小场子已经玩着不过瘾了。 我知道,这就是入了坑啊! 这下可好,只用了一天,就把先前赢的钱全输了。 接下来我听朱泉说,这小子输输赢赢,一直往大场子里钻。 当然,这些情报都是从窑姐那边出来的,这窑姐就是朱泉派去的间谍啊! 在窑姐的鼓励下,孙成开始从他妈妈那边拿钱,孙成的妈妈是个风韵犹存的妇女,深得他爸爸喜欢,平时的零花钱自然少不了。几下就被孙成拿完了。 孙成赌钱,也有赢的时候,但是兄弟们,赌钱哪里有发财的啊,我只听过赌钱家破人亡的,发财的只有开赌场的人。 孙成这小子手里没钱了,就开始打税务局的主意了,他开始的时候会少拿一些做本钱,赢了就还上。 但是总有输的时候,输了就再多拿一些做本钱,想着赢了再还上。 逐渐的,就还不上了,于是这小子开始做假账,一看这招挺好,他开始拿着税务局的钱当自己的钱了,开始去豪赌。 这次赌的更大了,一次都是一二百的压,要是压急眼了,还会千八百的往里面压。 窑姐一直是全程陪同的,给端茶倒水,晚上陪睡。 这时候,孙成有了一个孙爷的称号,走到哪里都是上宾。必须是上宾啊,这家伙手里有钱啊,简直就是送财童子! 这小子被孙爷孙爷的叫飘了,频繁出入赌场和窑子,这可都是销金窟啊,有再多的钱都不够祸祸的。 终于,东窗事发了,税务局发现税收吗,每个月都在降低,但是市场明明是越来越好,商税应该是增加才对啊! 开始的时候还没以为是有人做假账,只是觉得哪里出问题了,开始查账,这一查,对不上了,开出去的税票和收入对不上,一下就露馅了。 只用了两个月,孙成这小子就偷了税务局的公款三十多万。 这小子直接就被抓起来了,解放军的态度很明确,立即还钱,不然就直接毙了。要是把钱补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孙和孙大圣的意思,就是毙了算了,三十多万,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啊!这对于税务局来说也许是一笔小钱,但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可就是天文数字。 但是老孙的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要是孙成死了,她老了靠谁啊,靠孙大圣,肯定是靠不住的。不管孙成多么不好,她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是老孙和孙大圣态度坚决,就是不出这个钱,宁可毙了,也不能花三十多万去捞这个一个废物。 老孙媳妇的意思也简单,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老孙媳妇也不是孤身一人作战,她有三个哥哥,四个弟弟,一起找上门来,要求老孙出钱捞自己的外甥。 兄弟七个心里明镜一样,自己的姊妹到最后只能依靠孙成养老,孙成要是死了,这家产就都是孙大圣的了,那和自己的姊妹又有啥关系呢?败了就败了,把人捞出来再说。 这兄弟七个这么一闹,老孙也扛不住了,孙大圣态度坚决,肯定不行。结果被兄弟七个狠狠揍了一顿,躺炕上都尿血了。 老孙一看这要是再不答应,自己估计也要躺在炕上尿血,只能砸锅卖铁开始筹钱,把能卖的都卖了,家里的两套外宅也都卖了,还接了大舅哥小舅子们不少钱,才算是凑够了本金和罚款。 鉴于态度好,加上老孙和孙大圣上下打点,三个月之后还真的就把孙成捞出来了。 不过这小子贼心不死啊,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去赌,我爹当时也是这样,只要手里有俩钱,赌徒就忍不住要去玩两把。 孙成这小子的运气早就用完了,封堵必输,他算是彻底废了。 孙家从此一蹶不振,家里哪里还养得起打手啊,孙大圣每天在潘家园儿摆地摊,靠着卖假货为生,能骗一个骗一个,他总想着遇到个冤大头,突然就被自己骗一笔钱,让自己东山再起。 朱泉早就关照了王强和廖生,让这两个家伙多多关照一下孙大圣,当然,是反义词的关照,他孙大圣想在潘家园儿混下去,饿不死,想发财,不可能了,王强和廖生早就把他盯死了。让他再缓过来还得了啊,要是让他知道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局,他肯定要报复的。 只能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他整天为生计发愁,就没有了别的心思。你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你还能考虑啥?想饭辙才是中心思想,满脑子都是这个。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孙家败了,老孙的老婆竟然红杏出墙,被老孙抓了个正着。干脆,俩人就离婚了。 老孙的老婆跟了一个珠宝商人,给人做了小老婆,孙成也管那人叫了爹,那个后爹每个月给孙成一百块钱,让孙成不至于饿死。 孙成的饭辙倒是不发愁了。 同时,这孙成开始恨自家的哥哥和爹,三天两头在外面骂老孙家,此时他也改了姓,叫了吴成。他后爹姓吴,他跟了后爹的姓,要给后爹养老送终。 第384章 孙大圣之死 我们不打算再搭理孙大圣了,当面打脸不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再说了,我们要是去嘚瑟,就怕孙大圣联想到他弟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其实人学坏啊,都不可能是自己就坏了,都是被坏人带的。 孙大圣看来,是王强和廖生这俩家伙把孙成带坏的,根本就没想到是我们。 朱泉平时做事还是很低调的。 朱泉也嘱咐了王强和廖生,千万别提他。 王强和廖生嘴很严,在北平城能混的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简单,王强和廖生也不例外。 最关键的是,这俩货从朱泉那里拿了不少钱,毕竟这干的是脏活儿。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江湖规矩,他们都懂。 事情办完了,不显山,不露水,把孙大圣就给弄成了人间悲剧,我们付出的仅仅是一些钱。 这点钱对我们来说真的不算啥,这叫一报还一报。 孙大圣敢找人来阴我们,这就是我们对他的回应。 吃过了晚饭,我们在门房的二楼闲聊,我说:“杨大哥给家里写信了吧!” 书生说:“写了,我代笔写的,让家里人不要惦记,他要在京城多呆一些天。守仁,为啥现在不能走啊!” 我说:“现在孙大圣看起来老实了,谁知道他在打啥鬼主意,搞不好他就查清了孙成的事情,只是阴着我们呢。一旦我们走了,我担心他把我们的房子点了。” 萧安说:“不得不防啊!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说:“孙大圣这人现在每天在摆摊儿,混得特别惨。而且这人不爱交朋友,做事都是自己单干。在潘家园儿,他现在收货,摆摊儿,卖货,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人不好控制。” 朱泉说:“还是个孤胆英雄!” 我哼了一声:“狗屁英雄,这就是一个狗熊。这个隐患不处理了,我寝食难安啊!要是这小子死了就好了。” 书生说:“守仁,现在可不是旧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说:“我当然知道,我一直担心的是,孙大圣憋着劲想要我的命。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小子就从我背后捅我一刀。” 不把这个隐患除掉,我寝食难安啊! 最近几天晚上做梦都不是好梦,梦到给学校修围墙,两个女泥瓦匠,手艺好的很,我一直搬砖,醒了的时候还累得不行。 因为这个孙大圣,我这几天饭也没吃好,也没心思训练,我都瘦了。 虽然孙大圣表现的很正常,但是我总觉得这小子在阴我。我最怕的不是这小子光明正大的挑战我,我最怕这小子拿着刀子从我背后给我一刀。 最近这些天我都很少出门,每天在家里发愁。咋办啊! 书生小声说:“要不找个人弄死他!” 我说:“太危险,一个搞不好,我们就搭进去了。” 二叔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我说:“二叔您这么说我们可就太寒心了,难道他孙连成阴我们,我们就不反击?我们这叫礼尚往来!” 二叔说:“现在怎么办?其实要是孙大圣闹一闹,倒是好事。最怕这种阴着的小人,他急眼了可是不讲规矩的,给他机会,他能灭我们满门。” 我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我巴不得出现一个大侠,把他直接灭了。这种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他活着就是一种罪。” 朱泉咬着牙说:“师父,货是我惹出来的,交给我吧!” 我摆着手说:“千万别乱来,我们还是再等等。找个机会,把他弄出北平城。逼他离开北平。” 我们在闲聊的时候,猴子和狐狸在一旁玩耍,猴子挺会照顾俩小狐狸的,拿着梳子在给小狐狸梳毛呢。 天逐渐热了起来,猴子和小狐狸都在掉毛,小猴子每天都拿着梳子给自己梳理一遍毛,梳理完了还会给狐狸梳理毛。 一顿操作下来,每天都能掉一大坨毛。 要是有纺车,纺成毛线,估计能织一副手套。 杨大哥着急回家,总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也想早点出发,但是我担心我们走了,孙大圣这小子把三小儿和二叔都宰了。 一拖再拖,院子里的一棵葡萄树的葡萄都开花了,我们还没出发呢。 不过这次去的是阴山,那边天气凉爽,夏天走才好呢。 这边的山路也比较好走,山里也没有那些交织在一起的藤蔓,这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完全不一样。 这天晚上,我坐在炕上,炒了一盘花生米,一边看书一边吃花生米。 花生米是真香啊,越吃越上瘾。不知不觉半盘子就被我吃了,小猴子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说:“你也吃啊!” 小猴子听懂了我的话,用手也抓着吃,一边吃,还笑了。 我说:“我都快愁死了,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愁啊!” 小猴子继续抓花生米吃,它比我吃的都要快,后半盘花生米就像是抢一样,我俩很快就吃完了。 我往后一趟,把书放在脸上,闭着眼说:“孙大圣要是死了多好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朱泉从外面跑了回来,他大声喊:“师父,好消息,好消息啊,孙大圣他死了。” 我猛地从炕上坐起来,说:“死了?咋死的?” 朱泉说:“上吊了!他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想不开,昨晚喝了不少酒,早上的时候卖豆腐的发现的。” “卖豆腐的?” “他每天早上都要喝豆浆,卖豆腐的每天早上到他家门口都要喊一声,他就会出来打豆浆。结果这天咋喊不出来,卖豆腐的跳墙进去一看,这小子吊死在家里的房梁上了。” 我咬着牙说:“这可太好了,这小子还真的是急我之所急,想我之所想,我想让他去死,他真的就死了。” 不过随后我又有点迷信了,难道真的这么巧。 我看到小猴子此时拿着个空盘子,它举着盘子给我。 朱泉说:“这猴子咋了?” 我说:“馋花生米了,在和我要花生米呢。” 朱泉说:“它倒是会吃。” 我说:“我去炸一些花生米。” 我这次炸了十斤花生米,出锅之后撒上盐,油炸花生米刚出锅的时候是烫的,这时候不能吃,不脆。等晾凉了刚好吃,又脆又香。要是出锅就是脆的,晾凉了,就苦了。 吃过了早饭,我坐在葡萄架下面,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喝水,猴子在我旁边一直吃花生米。 我疑惑地看着猴子说:“孙大圣是不是你弄死的?” 猴子看着我傻笑,不说话。 我歪着头看着猴子,心说他娘的,东北有五大仙,狐黄白柳灰,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没听过有猴子成精迷人的啊。 我再看那两只狐狸,蹲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看着朱泉练拳呢。 这孙大圣的死,太蹊跷了。 他这种人意志力还是很坚定的,咋可能就上吊了呢? 他上吊了,他爹老孙今后可咋办啊! 我用手搓了搓下巴,伸手去抓了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塞进嘴里,越嚼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猴子最近长得挺壮的,吃的多,长得快,胳膊和腿都粗了一圈,它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猴子,倒像是一个猩猩了。 尤其是智商,也有长进,似乎能听懂我所有的语言。 难道孙大圣的死,真的和这个猴子有关吗?要是和它有关,它又是怎么控制人去上吊的呢? 我不禁对这猴子好奇起来。 第385章 大圣死了 当我们跑去孙大圣家看热闹的时候,警察还没来呢。 老孙正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在哭,一个儿子管别人叫爹了,姓都改了,一个上吊了,儿媳妇还带着孩子跑了,以后剩下他一个老头子可咋办啊! 我现在不得不奚落一下他了,我说:“孙大爷,我爹昨晚给我托梦了,说这两天的事儿,就把你带走。” 老孙愤怒的很,朝着我吐口水。 我往后一跳,躲了过去,就跑去孙大圣的窗户下面,看着吊在屋子里的孙大圣。 来看热闹的不少,全是街坊四邻的,纷纷摇头叹息。 也有人在一旁说笑,而我隔着窗户往里一看,我看出点端倪来了,这孙大圣胳膊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我看胳膊上的伤口,很像是猴子咬的。 但即便是被猴子咬了一口,也不至于上吊啊,这里面难道有其他的什么关联? 我对书生说:“你看胳膊。” 书生小声说:“像是咬伤,像是狗咬的。” 书生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是我先入为主了,是啊,这伤口很可能是被谁家的狗咬的。 正所谓是,人敬富人,狗咬破人。 这人穿得越是破破烂烂,这狗就越是咬谁。 孙大圣家里的女人全跑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人洗衣做饭了,这爷儿俩穿得开始不讲究了,脏,乱,差,出来一身酸臭的味道。 这生活质量成直线下降。 难道是因为这个自杀的?和猴子没有关系? 解放军来了,到了之后做了一些勘察,然后就抬着尸体走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居委会的姚大妈就挨家挨户送信儿,告诉大家,孙大圣是自杀的,不是他杀,让大家安心。该做买卖做买卖,多赚外汇! 但是老孙那老东西可不这么认为,非说他家大圣是我给弄死的。 还说他家老二也是我叫人给带坏的。 他满世界张扬不算,还拄着他儿子留下来的那根暗器拐杖来到了我家大门口,往这里一坐,不给钱就捣乱。 我找居委会解决问题,姚大妈过来骂了老孙一顿,老孙抬手就要打姚大妈。 姚大妈没办法报官了,解放军把老孙弄去了警局,结果进去没半天就出来了,还坐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耍赖。 但是这钱不能给啊,一旦给了,他就没完没了。 我们去警局,解放军告诉我们,他们也没啥好办法,让我们妥善解决。 我们咋妥善解决,难道揍这老东西一顿。这老东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一旦不要命和我们耍赖,我们也受不了啊! 朱泉说让王强和廖生帮忙,把他装车扔到山西的山里去,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这一路那么多检查站,你装一个大活人,估计出不去北平城就被抓了。 这老家伙太阳落山之后,就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来了,在门口破口大骂,说我王守仁是北平最狠毒的狼崽子。 我去他妈个巴子的,我王守仁是北平第一大善人,大家都知道。 为了耳朵根子清静,我出去给了这老东西一块钱,他拿了钱就走了。 结果这老东西到了潘家园儿,满世界说我心虚了,给了他一块钱。要不是我干的,凭啥给他钱? 还说这钱是用他儿子的命换来的。 他娘的,我给钱还给出仇来了。 第二天下小雨,这老家伙没来,下午雨停了,这老家伙又来了。 刚坐下,我在楼上就看到了,我说:“又来了。” 我刚要下去给钱,就看到猴子从屋子里直接窜出去,上去就咬了这老家伙的胳膊一口。 顿时这老家伙鲜血淋漓,嗷嗷叫着大骂。说我放猴子咬人,要我出去赔钱。 我立即从楼上跑了下来,书生立即去拿药箱,然后给他消毒,包扎伤口。 老孙叫着说自己要死了,要得疯狗病。 书生说:“老孙,你冷静,这是猴子,不是狗,你得不了疯狗病。” 老孙颤颤巍巍地说:“你家的猴子怎么还咬人啊!” 我说:“老孙,我家猴子凶得很,以后你要小心点。” 我拿了五块钱给他,我说:“你回去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啥非要当泼皮无赖呢!” 我这话说出来有点后悔了,这老孙从年轻时候就是泼皮无赖,他只是变老了而已。 老孙大喊:“这件事没完。” 我拿着五块钱说:“这钱你要不要。” 老孙把钱拿过去,就去打酒了。老孙喜欢喝酒,有了这五块钱能打不少酒,再买上半斤猪头肉,自己在炕上喝得美着呢。 朱泉到了我身边,看着远去的老孙说:“师父,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说:“说到底,是我们造的孽!” 就在我们为老孙头疼不已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三小儿就跑着来到了后院,大喊一声:“老孙疯啦!” 老孙不穿衣服,光着屁股在街上跑,吓得大家不敢开门。 最后老孙被解放军装进了一辆平板车,捆上,像是拉猪一样把他送去了安定医院。 据说后来老孙从安定医院跑了,医院的人来家里找过几次,没在家里,从这以后,再也没见过老孙这个人了。有人说在保定见过老孙,还有人说在唐山见过,老孙在那边捧着半个碗要饭呢。 真假也不知道。 不过就此,老孙家没人了,孙成回来继承了老孙的宅子,不过没过多久就输掉了,宅子卖给了王强,王强也没亏待他,给了他一个不错的价格,俩人还成了好哥们儿。 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陆英俊和杨宁突然回来了。 回来第一件事,杨宁就来了我家,她给我带来了很多好东西,拳击手套就给我弄了五副,另外还有拳击背心和拳击短裤。说心里话,我挺喜欢的。 不过这俩家伙这时候回来,该不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吧。 陆英俊这次回来,在北平呆了三天就去了金陵,那边的拳馆又开张了。 这次饥荒总算是过去了,大家总算是能吃饱饭了。这是好事。 正所谓是,穷文富武,人穷的话就非常在乎读书,但是富人都愿意孩子有个好身体,让孩子去学武。 所以,教书先生一般都赚不到什么钱,倒是拳馆的教练都有不错的收入。凡是来学武的,家里非富即贵,也出得起比较高昂的学费。我其实还是很赞同陆英俊开拳馆的,起码不骗人,教的都是实打实的搏击技巧。 比那些传统武馆教的要好很多,说心里话,包括那传统的几大山门,教那些玩意都没啥用。这里咱就不点名了。 我和杨宁一阵寒暄之后,杨宁突然问了句:“听说你把老孙全家给灭了?” 我立即大声说:“你胡说啥!老孙家出事与我无关,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杨宁嘿嘿笑着说:“但是我了解到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你小子心有多狠我最清楚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当年塔爷的事情。 我说:“你别乱说!” 杨宁问:“到底因为啥呀?我听说是为了一批货。有金虎符,有马鞭,铃铛,还有一套飞鱼服。” 我大声说:“你咋知道!” 杨宁一笑:“王强是我表弟,在四九城,可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是谁呀!我可是杨宁!” 无奈,我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说:“杨大哥还在这里住着呢,就等着和我们一起回去,他自己也不敢带这么多钱回去,也确实太危险。” 杨宁想了想说:“啥时候动身?” “干啥?”我瞪着眼问。 “我也去啊,我们可是说好的,合作找建文皇帝的宝藏,你该不会像甩了我吧。”杨宁突然咯咯笑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我说:“你在欧洲没结婚啊!” “结什么婚?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杨宁伸手推了我一把说,“你该不会忘了吧!” 萧安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她说:“吃饭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嘛!” 我说:“要的。” 杨宁这时候笑着说:“在欧洲净是吃西餐了,真不好吃,除了甜就没有别的口味。早就想家里的饭菜了。” 这顿饭也是吃的其乐融融。 不过我总觉得杨宁这次回来的不简单,她这次回来一定是有目的的。难道是冲着阴山的宝贝回来的?现在欧洲那边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中国的古董,我忍不住问:“杨宁,你就说实话,是不是回来做买卖的?” 杨宁端着饭碗,点头说:“不瞒你说,我还真的就是来做买卖的,我想做一下进出口贸易,主要就是做一些古董生意,欧洲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就差货源了。我这也是为国效力,国家现在最缺的就是外汇,我在为国家赚外汇。” 我说:“国家同意吗?” 杨宁大声说:“咋不同意,你没看有多少二道贩子吗?只要不卖国宝就行,你说那些瓷器,那些个字画啥的,留在家里有啥用?还不如换点外汇花花,现在国家百废待兴,需要进口大量的工业品。没钱可不行。” 我点头说:“也是,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要支持你一下。” 第386章 杨宁的雷霆之怒 杨宁在北平收货是不会有啥问题的,她是老北平了,在这里根深蒂固。尤其是塔爷虽然死了,但是余威还在。最关键的是,杨宁家亲戚多啊,在北平都有点实力。 所以杨宁干这个,没啥问题。 不过她盯上我的买卖,我就有点不乐意了。 我说:“你在北平可着劲儿的折腾,不管你遇到啥麻烦,报我名字好使。” 杨宁一仰头说:“那还用说,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我摆着手说:“咱先不说这个,你和我的关系啥样,你我心里都清楚。要不是你妈非要拦着,我俩早就把这婚约解除了。还有,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结婚自由,离婚自由。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我俩早就两清了。” 杨宁嘿了一声:“王守仁,你丫想赖账!” “我这不是赖账。” “那你这是啥?” 我摆着手说:“你都和陆英俊私奔了,你还和我谈婚约?” “我那不是私奔,我是逃难。我不逃,难道在家里等着饿死啊。你不知道这两年饿死多少人啊!” 我说:“好吧好吧,我们不然这个,先说说阴山这一趟。这一趟和建文皇帝的宝藏没有一点关系,你就不要跟我们去了。” “那可不行,说不准建文皇帝的宝藏就在阴山了。” “这就不是建文皇帝的宝藏,这是朱祁镇那个俘虏皇帝的一些东西。你也不想想,建文皇帝咋可能跑去阴山?” “这可说不定,也许建文皇帝就是想投奔鞑靼和瓦剌呢!你想啊,那时候朱棣靖难,他走投无路,这天下谁还能保护他和朱棣对着干啊,只有鞑靼和瓦剌啊!于是,他带着宝贝冒充商队北上,到了阴山的时候,干脆住了下来。这奇怪吗?” 我说:“你丫咋不去写小说啊,比红楼梦写的都好。” 杨宁说:“我不管,反正这次你必须带上我。” 朱泉不屑地说:“你不就是想收点好东西嘛!” 杨宁说:“是啊,我就是想收点好东西,不然我在欧洲的买卖怎么开啊!我不去也行,把那金虎符让给我吧,你们不是用了五万嘛,。我出十万。” 我说:“那不行,那是国宝,不能交易!那个是李世民用过的虎符,你开什么玩笑。” 杨宁歪着头看着我说:“我说你这个王守仁,你胳膊肘往外拐啊,别忘了,我们才是两口子。” “谁和你两口子!”我说。 二叔一摔筷子,起身走了。 书生也放下饭碗,看着我们吃。 萧安倒是吃的稳,一口一口净是吃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我们聊天。 朱泉一直跃跃欲试,但是这种事,他还真的没办法参与。 尤其是对杨宁,她其实对我们有很多帮助的,包括那辆高档的越野车,就是杨宁给的。 这次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拳击设备,她也确实用心了。 萧安吃完饭,放下饭碗说:“一起去吧!” 说完,站起来说:“我吃完了,杨宁,你慢慢吃。” “谢谢安姐!”杨宁开心地笑了起来。 但是我知道,这家伙心眼太多了,她三言两语就把陆英俊的银楼骗到手了,这家伙这次接近我,我总觉得这家伙要骗我点啥。 不过我可不像是陆英俊那么好骗,陆英俊是色迷心窍了,为了杨宁,花了多少钱啊,都被杨宁她妈给捞去了。 我觉得杨宁和她妈挺像的,能捞钱。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杨宁回来之后,只在她家住了一天,就搬来我这边了,和我们一起住,一起吃。我知道她是怕我们跑了,不带她。 我们可不是那种人,既然答应带着她,就不会食言。 本来我们已经准备去阴山了,现在天气到了初夏,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适合赶路。 而且这次我们打算赶两辆大车去阴山,用骡子拉。 坐大车去阴山有一个好处,就是可控,毕竟我们这次带着不少钱,搞不好就被人盯上,但是我们赶大车就没这个问题。现在的贼都在抢火车和长途汽车,没听过有抢大车的。 我们人也多,不怕抢,我们最怕的就是被人下药,被人偷。 我们开始为接下来的远行做准备的时候,杨宁那边出事了。 她从潘家园儿收了一个乾隆官窑的青花瓶子,花了三千多块钱。 结果拿回来让老前辈一看,是假的。 她又把这瓶子拿来给书生看,书生一看也说是高仿。拿给二叔看,二叔说一眼假,造型就不对,看着太细了,不好看。 杨宁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就去找卖家了。 卖家也不是外地人,就是本地开店的一个老头,叫梁坤。这老家伙做这买卖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清朝年间他家就开当铺了,同时也开古董铺子。按理说他家出来的东西不应该是假的啊! 结果杨宁去了,人家不认,说当初看好东西,钱货两清了,拿走了好几天了,再拿回来,谁知道是不是掉包了啊! 杨宁就让梁坤看看这个瓶子是真是家,梁坤直接就不给看。杨宁气得都快炸了,回来就在屋子里哭。 她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她是受了委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这个梁坤在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望的,大家都尊称一句梁爷。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梁坤也干这种事,我是绝对相信杨宁的,她不是无事生非的人。 这瓶子肯定就是从梁坤那边买回来的。 我说:“早就让你不要碰瓷器,你不听。” 杨宁哭着说:“外国人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当真的卖给外国人。” “你当外国人傻啊,人家花钱也是很谨慎的。我太相信这个老家伙了,想不到被她摆了一道。”杨宁转过身看着我说,“王守仁,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我说:“这没办法管,这都好几天了,你咋找人家嘛!当初你不看好了,现在晚了。” “我不管,我就是被他坑了,你必须帮我出头。” 我说:“你去找陆英俊啊!” “我找他干啥,你是我未婚夫,我被欺负了,你脸上也不好看。你要是不帮我找回面子,我就不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萧安在一旁说:“这个梁坤也真的不要脸,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假的。” 我说:“塔爷死了,他就是看杨家没人挑大梁了,欺负人呗!” 萧安想了想说:“不过这件事也确实不好办,虽然我们有道理,但是这道理说不出。不合行规!行规就是当面人祸两清,你看走眼了,就得认栽。这个规矩的主要目的就是怕有人把真的拿回去,然后用假的来找事。” 我说:“道理大家都懂,现在问题是,杨宁确实被骗了三千块钱。” 我对杨宁说:“要不我给你三千块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杨宁大声说:“不行,我是差三千块钱的人吗?我在金陵还有一座银楼呢,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次要是算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北平混啊!” 我说:“你们可以搬去金陵嘛!” 杨宁顿时不哭了,指着我大骂:“王守仁你混蛋,你给我出去,出去!” 她用枕头把我砸了出来。 我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心说这个梁坤,也确实欺人太甚。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骗小姑娘呢,这不是为老不尊又是啥? 为了钱啊,人都没良心了。 他们都说,良心值几个钱啊!看来这话是没错。 人为了钱,多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第38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现在北平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去了,保守估计,大大小小一天至少五十起。 我是真的懒得管这些事,我能保证的是,我们荣宝斋不做这种事。做这种事,生孩子没屁眼儿的。 再说了,梁坤这老东西在北平古董圈颇有威望,就连官府需要鉴定个什么东西,都要找他带头去做。 我想不通的是,他难道缺钱吗?他不缺钱咋会干出这种脏事呢? 也许从一开始他都没看出来这东西是假的。这不可能啊,他那双眼睛号称火眼金睛,他怎么能看不出一个高仿的瓷器呢? 虽然在我看来,高仿的和老的没有本质的区别,无非都是瓷器,瓶子而已,插花也好,装酒也好,能用就行了嘛! 什么官窑不官窑,老的新的,都无所谓。 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啊,人家就觉得老的官窑值钱,现在烧出来的不值钱。 实际上,现在景德镇烧的瓷器一点不比老的差,甚至更好。毕竟时间在流逝,技术在进步,烧瓷器这活是传承下来的,只能进步,不可能退步。 我骂了句:“梁坤这老东西,确实太欺负人了。你欺负一下外国人就行了,怎么敢欺负街坊邻居啊!” 不过到现在,我还是不打算去参与这件事,毕竟只是三千块钱的事情,小事一桩。我们当务之急,是去阴山,那边还有大货在等着我们呢。 杨宁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第二天她不哭了,仰着脖子就出去了。 她找了个印刷厂,开始印传单,然后雇人再潘家园儿发传单,给梁坤罗织了十大罪状,我拿到传单的时候都觉得可笑,梁坤有私生子这种事都算是罪状了。 杨宁这么一搞,算是把梁坤彻底搞臭了,估计以后官府有事情,也不会找梁坤了。 杨宁不依不饶,不仅在潘家园儿发传单,还派人在北京饭店门口发,在全聚德门口也发,在升旗的地方也发,这么一搞,算是把梁坤搞得臭到家了。 我都有点心疼梁坤了,为了三千块钱,你得罪了塔爷的女儿,值得吗? 本来以为杨宁这下出气了,杨宁还没完,竟然用一天一夜编了一段相声,拿出去给茶馆说相声的讲。 说相声的就是仇没有好题材呢,而且说这相声,杨宁真给钱啊! 这可谓是海陆空立体攻击,把梁坤搞得臭名照顾,一臭千里。 梁坤家大门口本来是门庭若市,一下变得门可罗雀了。 俗话说得好,段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梁坤在北平城好歹是个腕儿,他啥时候吃过这个亏啊。最关键的是,他有五个儿子,梁龙,梁虎,梁豹,梁牛,梁马。 这货虽然有文化,但是给孩子们取名字就是这么随便。 也该着梁坤后继有人,他老婆生五个全是儿子,这可比我舅老爷强多了,我舅老爷生了八个女儿,没儿子。 有人说,生儿生女看概率,我是真的不信,这梁坤生五个儿子是概率?我舅老爷生八个女儿是概率? 当我把这个拿出来和书生说的时候,书生都服了。这根本就不能用概率来解释,我觉得多少带点玄学。 书生却说,很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基因决定的,只有男孩才能成活,或者只有女孩才能成活。 我对书生的话有点认同,不过这多少还是带点玄学。 梁坤在北平能横着走,这和他有五个儿子有莫大的关系。 我舅老爷就有点抬不起头来,没有儿子,家里后继无人了啊!我这八个表姨是真的不太行,找的对象都不咋样,一个比一个没本事,显赫一生我敬爱的舅老爷就这样因为没有儿子没落了,谁见到他都敢奚落他一番。 梁坤忍无可忍,扬言要收拾杨宁。 杨宁有恃无恐,她住在我家掌控大局,自己根本就不出家门,一切都是遥控指挥。 她收买了王强和廖生,这俩货,谁有钱就是大哥,或者大姐。 现在他们认了杨宁当大姐,大姐让他们做啥就做啥。 他俩为了钱,啥事都敢干,梁坤的五个儿子拿他们也没办法,这俩家伙根本就不吃那套,不把他俩打死,肯定就不服。 说白了这俩混蛋,除了钱谁都不服。 终于,梁家人忍无可忍,找上门来了。 不过他们还算是懂规矩,梁龙先拎着槽子糕进来,给二叔道歉。说明这次来,想找杨宁。 二叔自然不能收这个槽子糕,劝道:“你们先回去吧,杨宁是我们东家的未婚妻,你们来这里闹事,就是不给我们东家面子了。你们想找杨宁,你去杨家找啊!” 梁龙说:“去找了,人不在。” 我从里屋走出来,我说:“梁龙,这件事到底因为啥呀?我听说是梁爷卖了一个假瓶子给杨宁,杨宁去找梁爷退钱被拒绝了,这才引发了这场闹剧。” 梁龙说:“守仁,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个好样的,你咋能娶塔爷的闺女呢?” 我说:“这是老一辈定下的,再说了,我爹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娶到塔爷家的小姐,是我的福分。你就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没用。” 梁龙说:“这么说,你不肯交人?” 我说:“拿着你的槽子糕,回去吧。我劝劝杨宁,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不发传单了,也不说相声了。” 梁龙指着外面说:“你去看看,我家买卖全被她搅黄了,现在北平城人人都觉得我们梁家不守信用,还给我爹编排出来一个私生子。” 我大声说:“这个可不是编排出来的,你爹的私生子叫梁狗子,住在槐花胡同九号,你可以去查。” 梁龙大声说:“那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杨宁出来,守仁,我希望你能把人交出来。” 我说:“梁龙,你怕是没弄清楚状况吧,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这件事你们梁家有错在先。” “谁能证明我们卖出去的瓶子是假的?” “公道自在人心!”我大声呵斥。 梁龙点点头说:“好,我们走着瞧。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是不交人,我就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荣宝斋!” 我说:“这件事和我们荣宝斋有什么关系?” 梁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抓起槽子糕扔了出去,我说:“接着。” 他接住了,然后摔在了地上,还踩了一脚,然后噔噔蹬蹬下了楼,带着他的四个兄弟,离开了。 二叔说:“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抹黑我们,谎言说多了,就成真的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还真的是祸从天降,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第388章 为民除害 这件事一下变得微妙了起来,本来是梁坤和杨宁之间的矛盾,怎么成了我和梁坤之间的矛盾了呢? 这梁家似乎是找错人了啊! 我追了出去,在门口大喊:“梁龙,你他娘的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荣宝斋招你惹你了?” 梁龙并不理我,带着他的四个兄弟越走越远。 气得我大骂一声:“妈的!” 杨宁从大门走出来,站在我的身后说:“这下我看你管不管!” 我说:“这他娘的太不讲道理了,我王守仁招谁惹谁了!姓梁的咋就找不准目标呢?” 朱泉走了过来,他说:“师父,他们来混的,我们也不能怂,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办。” 我说:“你打算咋办?” “打嘛!我也看出来了,梁家这兄弟五个仗着人多,想跟我们耍流氓,他不晓得,老子是耍流氓的祖宗。打他们五个,我一个人就够了噻!” 我一摆手说:“回去再说。” 上了二楼,我问书生:“对付孙大圣,我们用的阴谋,对付梁家,我看用阴谋怕是不太行。人家已经划出道来了,我们干脆接招。用阳谋!” 书生说:“你打算咋样嘛!” 我说:“放出风去,谁要是敢和梁家同流合污,就是和我们荣宝斋为敌。先分清敌我再说。” 书生说:“然后呢?” 我哼了一声说:“再有人跟着梁家起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字,打!” 朱泉说:“我也收了几个小弟,在潘家园儿我朱泉儿也不是白混的。只要梁家人敢炸刺,我就把他打出尿来。我倒是看看,这梁家人有多抗打!” 书生大声说:“兵对兵,将对将打,我们自然是不怕。我们怕的是被背后下刀子。泉儿,你得让你的人都穿上防刺服才行。就是那种插了钢板的小背心,都穿上,以防万一。” 二叔在一旁说:“要是没有,我们出图纸,做一批出来,给我也顺道弄一件,我也怕死噻!” 我说:“给大家每个人弄一件,包括杨大哥,也要弄一件。” 朱泉说:“袖子需要吗?” 二叔大声说:“袖子不需要,袖子要是也插上钢板就太重了。再说了,胳膊不是要害。我们和我打架还需要胳膊战斗呢。” 我说:“我们倒是有一些护臂,可以戴上。” 二叔说:“要是有现成的就戴上嘛!要是没有,也没必要刻意去做。胳膊戴上护臂,有利有弊。没有太大的必要。” 书生点头说:“二叔说的没错,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人,不是山鬼,人要是想用刀子扎胳膊,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大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背后要长一双眼睛,安全第一,谁都不要出事。没有必要,就不要出门了。” 杨宁笑着说:“我肯定不出门,我就躲在家里等着看戏。” 我指着她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 二叔摆着手说:“守仁,也不要这么说。杨宁其实是受害者,她这么做情有可原,我倒是觉得挺解气的。对付这种衣冠禽兽,就得有非常手段。” 杨宁笑着说:“二叔,您也这么认为啊!” “做人嘛,就是要有骨气,不能任人宰割噻!” 杨宁大声说:“王守仁你听到没有,二叔觉得我做得对。” 我嗯了一声说:“好嘛好嘛,我告诉你,以后惹祸不要提我的 名字。这次我算是被你拉下水了。” 杨宁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是我未婚夫呢!你不帮我谁帮我?” 我大声说:“还有,以后不许提这件事,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 杨宁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朱泉这时候小声说:“师父,你可以娶两个师娘的!” 我大声说:“你懂个鸟!官府要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你知不知道,娶两个夫人是犯法的。” 朱泉说:“那就趁着还没颁布法律,赶紧娶了嘛!” 我说:“娶了也要离,你不懂别掺和!” 我看了萧安一眼,她倒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一样。我心说这个安姐,到底咋想的啊! 和安姐在一起,她总是那么大度,她从来都不给我压力。就说我和苏梅的事情吧,她从来就没干涉过我。 这倒是让我不安起来,安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但是安姐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呢?难道喜欢书生?不可能啊,书生他俩实在是太熟悉了,安姐似乎只能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倒是放下心来。 只用了两天,在裁缝和铁匠的合作下,就把我们的小背心都做好了,尺寸非常好,前后都是插的钢板,一条一条的,一个背心五斤左右,不防弹,防匕首一点问题没有。 人最重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都在躯干中,这个背心把身体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只露着四肢和头。 街上殴斗,被捅死的基本都是捅肚子上了,没听说谁把刀子扎别人脑袋上。 首先就是脑袋目标小,其次,脑袋很结实,不一定能捅进去。最关键的是,脑袋很灵活,闪躲很快,不容易捅上。 最起码,我们几个的脑袋就不可能让别人的刀子捅上。 朱泉从外面带来了七个小弟,包括王强和廖生。现在这俩货俨然是认了朱泉当大哥了,我是他们大哥的师父,按理说他们应该喊我大叔,但是这群小子还是喊我大哥,辈分上我挺吃亏的。 都穿上之后,大家用刀子试了试,这东西是真的扎不穿。 王强笑着说:“兄弟们,有了这个,我们在北平城就能横着走了。” 朱泉说:“王强,你小子给我记到,一切行动听指挥。还有,梁家兄弟五个不好对付,我们不要轻敌。” 王强说:“小时候我就和他们兄弟打过架,我一个打三个,没怂。” 我说:“要是打擂台,我们肯定不怕,我们最怕的就是他们来阴的。” 廖生说:“玩阴的,我是他们祖宗。大哥你不用操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朱泉说:“从现在开始,凡是见到说荣宝斋坏话的,见到对荣宝斋下黑手的,我们啥也不用说,上去就打,打完就跑,不要被人抓到。要是官府的人找来,我们就死不承认,晓得不嘛!” 王强和廖生纷纷说知道了。 王强说:“泉儿哥,你就发号施令吧,我们就是你的兵。” 朱泉笑着说:“先找个倒霉鬼练练手,王家兄弟五个,哪个看起来像是倒霉鬼呢?” 下面一个小兄弟看起来挺机灵的,他就是说话有些结巴,这小子笑着说:“泉儿,啊泉儿,泉儿哥,我,我,啊我知道!要揍就先揍梁马那小子。那小子不干好事,在大栅栏那边开了一个赌场,我们先砸了他的赌场,这也叫,叫,叫……” 朱泉儿说:“叫为民除害!” “啊对!” 第389章 街头大战 我和书生眼瞅着朱泉带人把赌场砸了,里面的赌徒像是一窝鸡一样逃了出来,四下散去。有的还趁机抓了不少钱,一边逃一边开心的笑。 我说:“泉儿这个家伙,庸俗!” 书生摇着头说:“就知道打打杀杀,简直低俗。我们可不能和他学。” 我立即随声附和:“那是,我们都是读书人,干不出这种事来。” 朱泉砸了别人的场子还不算,还狠狠地把人揍了一顿,看赌场的人都有刀子,不过我们也是早有准备,无所畏惧。 尤其是把梁马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了,朱泉够狠,打到最后,打断了梁马一条腿。 用朱泉的话说,就是要把他打怕。 打完了,朱泉就带人跑了。 打的时候,也都是蒙着面的,梁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打的。 他们也只能猜一下,猜到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肯定打死都不承认。 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们就没有办法。 在三天之内,这样的架打了七场,除了这一场是我们主动出击,剩下的都是被动防御。只要见到有人发我们的传单,上去就揍。只要有人敢说关于荣宝斋的相声,上去就砸。 我宁可让荣宝斋有恶名,也不能让荣宝斋有臭名。 本来以为我们荣宝斋会因为这件事变得臭名照顾,但是仔细一打听才发现,并没有。大多数人甚至支持我们的做法,大家都恨不得我们把梁家这无兄弟给弄死。 看来这梁家在潘家园儿,在古董街横行霸道太久了,大家都太恨他们了。 打完了梁马,朱泉又开始设计再搞一个,用朱泉的话说,这次一定要把梁家打哭,打怕。要打得他们一听说朱泉的名字就浑身发抖。 朱泉这小子狠起来,还真的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他竟然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梁坤。他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打梁坤的办法简单粗暴,直接进他家,直接干。 朱泉之所有有这样的底气,也是因为我们这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们不怕别人打上门。 他梁坤一直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拿什么和我们斗?说到底,综合实力差得远。 五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吓唬吓唬别人可以,吓唬我们行不通。 实力不行还想在北平城扬名立万,我呸! 谁也想不到,大白天的,朱泉就带着人蒙着面冲进了梁坤的家里,把他家砸了个稀巴烂,把他的腿直接打折了。 打完之后全身而退,一哄而散。 解放军到了的时候,早就没有人影了。 朱泉已经到了人群里开始看热闹了。 朱泉和王强、廖生勾肩搭背,看着自己的杰作,荣幸之至。 梁家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梁龙带着他的三个兄弟,梁虎,梁豹和梁牛,还有五十多跟班堵在了我们的家门口。 我们早就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 梁龙这时候用一把西瓜刀指着我大声说:“有种的别报官,今天我们就来一个了解!” 我手里抓着刀子,看着他笑着说:“梁龙,你怕报官啊!” “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觉得江湖事应该江湖上解决。报官就没意思了。” 我点头说:“有道理,梁龙,你可要想好了,真要是打起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时候别喊疼。” 梁龙大声说:“谁要是皱一下眉,就是表字养的。” 朱泉大声说:“梁龙,你还在磨叽啥,到底打不打?” 梁龙大手一挥,这群混蛋一起冲了上来。 我们在门口站成一排,手起刀落,转眼之间就放倒了十来个。 一共五十几人,虽然在社会上都是能打的狠角色,但是对上我们专业的,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他们根本就不懂搏击,只会猛打猛冲,不是被我们的刀子划伤,就是被我们一拳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本来这件事完全在我的控制之内,想不到的是,这边开打了,王强和廖生带着他的兄弟们前来支援。 我一看就知道坏了,这群小子下手没轻没重,尤其是穿上防刺背心,就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我是真的怕啊,我怕出人命啊! 我对朱泉说:“坏了,泉儿,千万不要搞出人命来。” 朱泉说:“师父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书生大声说:“你有个锤子数,这群混蛋打起来没轻没重,失控了啊!” 朱泉说:“出不了人命,放心!” 梁龙这些人跟本就不禁打,我大喊一声:“住手。” 我这一喊,大家还真的就停手了,此时,梁龙的小弟已经有七八个被划开了手臂。他们都鲜血淋漓,失去了战斗力。 我说:“梁龙,我不想搞出人命,相信你也不想。” 梁龙说:“你丫怕了。” “我怕打死你们。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用刀子,我们比拳脚。” 梁龙一想,点点头。相信他也是一样,也不想搞出人命。说到底,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到玩儿命的程度。 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我也没杀他爸爸,我也没抢他老婆,无非就是为了一口气。 梁龙这时候大声说:“比拳脚我们也不怕你们。” 他首先把西瓜刀扔在了地上。 借着,他的人有的把刀扔在了地上,有的把刀子插进了刀鞘里。 我们自然也收了刀子,开始了一场拳脚大战。 用拳脚,说心里话,我打这种没练过的,可以一直打。一拳一个,就像是打育红班的小朋友。 王强和廖生他们就不行了,和对手打了个旗鼓相当。 抱着对方在地上打滚,连踢带踹,没给对手造成什么伤害,自己先累个半死。 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还是惊动了官府。 梁龙早有准备,他的人从街口跑来,大喊一声:“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作鸟兽散。只是一瞬间,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我也大喊一声:“快撤!” 我们全都跑回了院子里,大门一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官府的人到了门口的时候,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只有地上的一片血污和扔掉的一些西瓜刀,是留下来的打斗的痕迹。 但是没有人,官府的人也没办法追究什么,敲开我们的大门,我接待的官方的人,我告诉他们,确实有人在门口打架,我们不想惹麻烦,关了大门。外面谁和谁打,怎么打的,我一概不知。 官方的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他们也知道打架我们肯定参与了。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也不想过分的追究。 取了笔录,我签字,他们也就回去了。 打完了这一架之后,梁龙这些人看起来是老实了很多,也不发传单了,也不找人说我们的相声了。 但是我心里清楚,他梁龙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们必须严加防范,避免他们暗箭伤人。 他娘的,要是能策反一个梁家的人就好了,于是我把这个想法和朱泉说了。 朱泉说:“师父,这个就太简单了,你给我一万块钱,我肯定办成。” 我说:“一万块钱?用这么多吗?” “师父,要是钱太少,我怕被人笑话!” 我点点头说:“这钱让杨宁出。” 第390章 卖鸡蛋的大婶 朱泉干这种事情还是很内行的。 我发现他特别适合去拉拢一些社会上的败类,为我所有。 要是我,真的干不出这种事来。 我是特别反感王强和廖生那种人的,别看他们一直喊我大哥,我其实想一拳打他们脸上。 不过这些人是真的好用,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去替我干这种恶俗的事情,说打谁就打谁。 有些人不怕你拿起法律的武器,他们太会耍赖了。他们怕的是你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比如梁坤这老不死的,他才不怕你去告官呢。 我现在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穿上防刺服,这玩意不重,穿在身上对灵活性的影响有限。 进出我都是穿在外面的,这玩意没必要背着别人,我最希望的是要刺杀我的人知难而退。 这两天我有预感,有人在瞄着我。 我把这个感觉和书生说了,书生反问我:“是不是你神经过敏了啊!” 我摆着手说:“肯定不是啊!” “有人跟着你,但是你又看不到他,难道是鬼?” 我摇着头说:“那种感觉不好说。没看我这两天出去都是带着猴儿嘛,有猴儿跟着我,我还能安心点。不过我很担心,要是对方打黑枪咋办?” 书生喃喃道:“虽然解放军控枪还是挺严格的,但是社会上还是有很多的霰弹枪,要是一片枪砂打你腿上,也够你喝一壶的。” 我愁眉苦脸地说:“是啊!这他娘的混江湖实在是太难了,我就说江湖不该这么打打杀杀,太恶俗。” 书生点头说:“确实太俗了,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拿着槽子糕去给梁坤道歉赔礼吧!” 我摇着头说:“肯定不行,那岂不是认怂了吗?要是认怂,我王守仁以后在北平城还怎么混啊!这次必须把梁家打服为止。让他一听到我王守仁的名字就浑身哆嗦。” 书生咬着牙说:“那就得比梁坤更狠!” 我说:“还能怎么狠?!我们已经把梁坤的腿打折了,难道还能要了他的命?” 书生小声说:“说到底,我们的手段似乎有点不足,除了好勇斗狠,就没有点绝招。” 我这时候想起了那个差点挂了,被我们救回来的僵尸猴子来。这个不知道和那个上吊的家伙之间,有没有关系。 我低着头看向了站在桌子上看着楼下愣神的猴子,它坐在桌子上,简直像个人一样。 尤其是最近杨宁,给猴子穿上了一个裤衩了,说这样更文明一些。 穿上这个裤衩子之后,更像人了。 这猴子不如金丝猴长得好看,尤其是被僵尸咬了之后,现在变得壮了很多,看起来不像是猴子,像是猩猩了。 但是,丑是丑了点,好像更善解人意了,它不仅能听懂我的话,还会揣摩我的心思了。 我坐在了桌子旁边,也看着窗户下面,我说:“你看什么呢?” 猴子看看我,之后又看向了窗户外面,死死地盯着街上一个卖鸡蛋的大婶。 大婶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服,很瘦。这年头,能长胖的都是北平城的爷,大多数人都是精瘦精瘦的样子。 现在日过好过了些,大家脸色都不错了。要是搁前两年,脸色灰白,严重营养不良。不管多大岁数,走路都要扶着墙,低血糖,迷糊。 就算是现在,还是有一家人穿一条裤子的穷地方,也就北平城的人还算是有条裤子穿,就算是补丁摞补丁,总不至于全家都光腚,只有一条裤子摆在炕上,给需要出门的人穿。 杨宁此时踩着木楼梯噔噔噔走了上来,一进来就说:“梁家好像消停了,他该不会这样就怕了吧!” 我指着我的防刺服说:“现在是我怕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此时的猴子还是一直盯着那个卖鸡蛋的大婶。 我也盯着这个大婶不放。 杨宁凑过来,问:“你们看什么呢?” 此时我才发现,书生也伸着头看这个大婶。 我们都看着楼下这个大婶,她的样子其实就是周边农民的打扮,听她和顾客沟通,也是附近的口音。一点问题都没有,难道是这猴子在看着玩呢? 书生用扇子指着说:“我去买鸡蛋。” 我说:“小心些。” 虽然现在我们在开门做生意,实际上,我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梁家的事情不处理了,肯定还会出事。 书生下楼去了。 杨宁问我:“啥时候去阴山?” 我小声回答:“现在没办法走?和梁家的恩怨不做个了结,走了怕是要出大事。搞不好二叔和三小儿都要被害了,这荣宝斋会着火。梁坤有五个儿子,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北平城嚣张跋扈习惯了,突然被我治了,肯定不服。” 杨宁探口气说:“想不到会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找事了,三千块钱的事情,何必呢。” 我说:“你倒是想开了,晚了。” 萧安在里屋和二叔算账呢,这时候他走了出来,坐在了窗户前面,看着街上。 此时的书生正在和卖鸡蛋的大婶讨价还价呢。 萧安说:“泉儿还没回来吗?” 我说:“现在朱泉在外面,我们坐镇大本营,朱泉就是我们的大将军在外征战,不能回营,回营的话容易被人一锅端了。” 萧安说:“有这么严重吗?” 我说:“梁龙那混蛋绝对干得出来。你想嘛,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梁龙那混蛋带着人偷偷摸到了院子里,泼汽油,放火,瞬间我这院子就成了一片火海。想想都可怕!” 杨宁说:“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了?梁家有这个章程吗?” 我立即说:“仇恨会令人失去理智,你们女人根本不懂男人,男人之间的争斗有时候并不是为了利益,只是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现在我和梁家就已经杠在这个面子上了,必须分个胜负才行。” 杨宁大声说:“要不这样,我们约梁家,来个决斗。在擂台上分胜负。” 我摆着手说:“现在不是打架那么简单,现在我们成了冤家对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太理想化了呀!” 书生此时应该是和大婶谈妥了,他把篮子一起都拎回来了。 我其实知道书生是啥意思,他想知道这篮子里是不是藏了武器。 书生一直拎着鸡蛋上了二楼。 杨宁说:“你把鸡蛋拎这里来做什么?” 书生说:“你懂个锤子!” 书生一直看杨宁就不顺眼,杨宁倒是有点二皮脸的精神,不管书生怎么搥她,她都不上火。 杨宁说:“本来就是,你拎鸡蛋上二楼做啥嘛!难道你要在这里孵小鸡?” 书生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再看外面,那个卖鸡蛋的大婶已经走了。 我说:“看出啥来了吗?” 书生说:“我还真的看出点啥来了,她说自己是王庄的,家里养了三十只鸡,她挎着鸡蛋来的这里。” 我说:“这有啥问题吗?” 书生说:“还真的有点问题,我看他手背上有针眼!” 萧安说:“有针眼代表啥嘛!” 书生说:“她刚输过液,现在能输液的地方不多,乡村医生都没有输液的能力,最多就是打一个屁股针。我觉得她大概率是在人民医院输的液。至于是什么病呢,最近流行重感冒,她大概率是感冒引起的肺炎。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会咳嗽,这种咳嗽是发自肺的,并不是喉咙痒的那种咳嗽。” 我问:“这又代表什么呢?” “一个肺炎还没完全康复的患者,必定经历了至少一星期的反复发烧,身体应该还很虚弱,她为啥会挎着一篮子鸡蛋来卖呢?王庄走到这里十八里,她挎着二十多斤鸡蛋走十八里,不轻松啊!最关键的是,鸡蛋这东西并不像是豆腐一样,不卖掉就会坏掉。鸡蛋放起来也是不会坏的噻,完全可以过几天再来卖鸡蛋的嘛!” 听书生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我说:“你的意思是,这大婶是杀手。” 书生看向了萧安和杨宁,他说:“对方的目标虽然很明确,一定是守仁,但是你们也不要添麻烦,这些天不要出去了。” 我盯着窗户外,我说:“也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该来的,迟早要来。” 第391章 卖旧货的小姑娘 杨宁此时突然笑了,说:“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就三千块钱的事情,至于吗?梁坤会买杀手来杀你?这可是首都,是北平城,街上那么多解放军巡逻,杀手,怎么杀你?” 我说:“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北平城内还有特务在活动呢,时时刻刻都想着暗杀我们的领袖们。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杨宁瞪圆了眼睛说:“真的假的?” 我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别乱参与,头发长见识短,现在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懂吗?” 杨宁笑着说:“守仁,你太有男人味儿了,我喜欢。” 说完,杨宁笑着跑下楼去了。 书生看着杨宁的背影,脸都扭曲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贱啊,这女人是真贱啊!” 萧安却呵呵笑了起来。 而我这时候看着这一篮子鸡蛋发呆起来,我说:“书生,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鸡蛋里下毒啊!” 书生说:“你开啥子玩笑,鸡蛋咋下毒嘛,下啥子毒嘛!” “我在问你!” 书生说:“我们吃鸡蛋需要煮熟,然后扒皮,看着鸡蛋珠圆玉润,我们才会吃。鸡蛋下的毒,首先要耐高温,还有就是无色无形,这还不算,你要是咬一口有什么味道,或者闻到有什么气味,你也不会吃噻!所以,还要做到无嗅无味。我反正是想不到有这么好的毒药。” 我点头说:“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书生说:“要是鸡蛋能下毒,搞暗杀倒是简单了,只要去养鸡场,给鸡蛋里打上毒药就好了噻!直接能毒翻一个军营。从古至今没出现过这种事,就算是在水源下毒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说:“那还好。” 萧安这时候小声问:“书生,你确定那个大婶是杀手?” 书生摇着扇子说:“不确定,不过她确实可疑噻!” 萧安点头说:“必须紧张起来。要是明天她再来,那就明显不对了噻!” 我们都点头。 但是第二天,我们在楼上一直坐在了中午,也没有见到这大婶再来。 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个在街对面摆摊的大姑娘,摊子上全是旧货,大多数都是古钱币。还有道士用的桃木剑,这桃木剑上啊,还拴着古钱币呢。 除了古钱币,还有十来个罗盘,这些罗盘都比较简单,和书生的没法比。 书生下去看了看,回来后说,那罗盘也就中间的指南针有点用,边上的那些东西都是乱弄的,根本就是骗人的玩意。 我问:“古钱币呢?” “那倒是真的,不过卖的有点贵了,明朝永乐的铜钱,一块钱十个,一毛钱一个。” 我说:“一毛钱一个是有点贵了。” 书生点头说:“不过倒全是真的,她竟然还有西汉时候的铜钱,我也看了,都挺真的。” 我说:“西汉时候的铜钱,五陵原出的比较多。她是从长安过来的吗?” 书生点头说:“还别说,还真是那边的口音。” “你没问问他,知不知道五陵原的赵家啊!” 书生说:“我没问,我这就下去问问。” 书生又下去了,我和萧安在楼上往下看着。 杨宁端着一盘西瓜过来,她上来就说:“吃西瓜,用井水拔了半天,那可真的是拔凉拔凉的。” 我拿了一牙西瓜,一边吃一边看着楼下。 书生到了街上之后,直接就去了那个摊子前面,开始和那姑娘交谈起来,看起来,俩人交谈甚欢。 这一谈竟然谈了足足半小时,西瓜都快吃没了,他还不回来。 萧安说:“给书生留点。” 我这才把西瓜放下了。 猴子此时竟然和昨天一样,一直盯着这个卖旧货的。 我看看猴子,再看看下面。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猴子整天盯着外面在干啥。难道它能分辨好人坏人? 杨宁说:“书生这是在打探虚实还是在搞对象呢?” 我说:“自然是在打探虚实,不过看起来俩人挺聊得来。” 萧安说:“这姑娘挺健谈的。” 书生总算是回来了,他上了楼之后说:“她是丹凤县的,她自称商隐。” 我问了句:“啥玩意上瘾?” “是商隐,商鞅的商,隐蔽的隐。她自称是商鞅的后代,世世代代都住在丹凤县商山下。” 杨宁问:“那她又是咋来北平了嘛!” 书生说:“解放了,她就从当地收了这么些东西,来北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挣到钱,要是能挣到钱,也打算在北平买个铺子,在北平安家。” 我大声说:“这女子还是很有志气的嘛!” 书生却撇着嘴说:“总觉得这女的哪里不对,你说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左右,不远千里从长安来到了北平做生意,这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噻!” 萧安小声说:“是噻,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啊!” 我说:“商鞅后代嘛,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也没啥奇怪的。” 书生这时候看着我说:“她的手上也有针眼。”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看错的。虽然比昨天淡了一些,但是逃不过我的法眼。”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书生点头。 我呼出一口气,小声说:“难道这个商隐是昨天那个大婶假扮的?” 书生却说:“也许是昨天那个大婶是商隐假扮的。” 我说:“都一样嘛!” 萧安看着楼下卖旧货的女人,她摇着头说:“你说这俩人是一个人?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昨天那个大婶比较瘦,今天这个,看起来要壮很多。” 我们四个加上一只猴子,都在门口盯着楼下卖旧货的女人,都不说话。 过了大概三分钟,我突然说了句:“会不会是凑巧了?她俩刚好前几天都得了肺炎。” 书生点头说:“有可能,不排除凑巧了。” 我说:“对了,她还咳嗽吗?” 书生说:“过了一晚上,咳嗽应该好了很多吧。不过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中药的气味,可惜的是我对中医不是很懂,闻不出这是什么药来。” 我说:“又是个病秧子,我这里怎么这么招病秧子啊,难道是闹黄皮子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猴子,猴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商隐,它就像是一个入定的老和尚。 我说:“给这家伙穿上袈裟,能供起来。” 书生伸手摸了摸猴头,这猴子竟然伸出手,扒拉走了书生的手。 书生不服气,伸出手用力揉猴头,猴子急眼了,张牙舞爪对着书生抗议。书生一扇子打猴子脸上了,猴子这才老实了。 要知道,书生那扇子的扇骨可是铁的。 我盯着楼下的这个自称商隐的姑娘,心说要是只有一个杀手,还不是很难对付。 说白了,现在只要我下去,几拳就能把她打倒。挂念是我凭什么打人家啊,人家在路边摆摊好好的,我上去就揍人家一顿,这观感实在是太差了吧。 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都不能肯定,这个商隐和卖鸡蛋的大婶就是一个人。 她只是可疑! 第392章 胡婆婆的干女儿 梁坤找人杀我的话,我一点都不意外。 现在的社会上还是有些亡命徒,毕竟解放才两年,在解放前,兵荒马乱的,吃什么饭的都有。 尤其是不缺杀手。 在解放前失踪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在北平只是我知道的就有几十个,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第二天就找不到了。 这种事简直成了平常事。 难道解放两年,这种杀手就消失了?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当然不会,北平是首都,也许管理的还严格一些,在其它地方,这种事估计还有很多。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我发现一个事实,就是这猴子并不是一直在床前盯着,它会寻找目标。 早上的时候,猴子再次蹲在了桌子上,看着窗外。 这时候,商隐还没来,猴子只是扫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抱着狐狸玩耍去了。 十点钟的时候,商隐来了,她一来,猴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蹲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午饭都没吃,一直盯到了傍晚她收摊儿。 猴子睡觉很少的,一天只睡三个小时,所以,养个猴子为自己站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猴子这东西机灵,智商又高,虽然战斗力不如狗,但是在善解人意方面,狗还差得远。 不过我这个猴子战斗力比狗要强大的多,也不知道这是因祸得福,还是怎么的,总之,好像被僵尸咬了之后,它更敏锐更强壮了。 我甚至想去看看赵霞,她现在会不会也变得和猴子一样更强壮更敏锐了呢?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呢? 杨大哥早就着急了,几次催我要回阴山。我都是告诉他再等等,我这边还没准备好呢。 要不是有杨宁和梁坤那老东西这回事,我们早就走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到了阴山。 不只是他着急,我也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办法,不把事情解决了就走,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搞不好我们回来的时候,家已经没了。 书生拿着扇子站在窗户后面,他看着下面说:“猴儿为啥子一直盯着这个商隐呢?守仁,我越来越怀疑这个商隐有问题。” 我说:“书生,你是不是也觉得猴子有感知能力?” 书生摇着头说:“这可能不是感知能力,也许猴子能看出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卖鸡蛋的大婶和商隐是一个人,猴子能看出来,我们看不出。也许猴子的关注点不同,我们只能看到手背上的针眼,但是猴子也许看的是她的耳朵形状。你要知道,耳朵的形状和指纹是一样的,天下没有任何两个一样的耳朵。” 我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天下也没有任何两张一样的嘴,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道理是一样的。”书生说,“当然,我只是猜测,不当真的。” 我说:“难道双胞胎的也不一样吗?” 书生想了想,打开扇子扇着自己说:“同卵双胞胎除外。不过就算是双胞胎,也是有细微差别的。” 猴子目不转睛盯着商隐,我和猴子一起盯着这个女的。如果她是杀手,那就真的太危险了,她在这里摆摊儿的同时,一定也在观察我们,在了解我们的生活规律。 如果她是杀手,她会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她了吗? 现在如果我报官有用吗?要是解放军带走了商隐,能调查出她有问题吗?我分析,她这商隐的身份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她想长期在这里摆摊儿,就必须有个合法的身份。要是胡编乱造,一旦被查可就说不清了。 如果身份是真的,即便是解放军把她带走了也没用,人家在这里摆摊儿不犯法,总不能在我们的门口摆摊儿的,就都认定成杀手吧。这里又不禁止摆摊儿,人家商隐每天还要交五毛钱的摆摊儿卫生费呢。 别小看这五毛钱,能买五斤大米呢。 这两天商隐摆摊儿,还真的做成了几单生意,她的那些罗盘啥的咱不懂真假,但是那些古钱都是真的,吸引了一些外国人来购买。 本地人肯定不会买,她开的价太高了。 摆在我们门口,王强和廖生这俩家伙也没有来捣乱,这要是摆在别处,王强和廖生这俩畜生,早就把她的摊子给掀了,毕竟古钱币在潘家园儿这一带是被王强垄断的。 商隐每天只要开一张,就够她在北平生活的很好了。 我想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下去打探一下。” 书生说:“她要是杀手,目标就是你,你最好不要露面。” 我说:“要是她只有一个人,我没必要怕她。”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去。” 书生拦住了我,他下楼去了。 书生这小子长得很不错,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白脸,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尤其是他比较会说,又会揣摩人心,加上自信的气质,一般女的他都能搞定。 不过不知道为啥,杨宁和书生简直就是死对头,书生讨厌杨宁,杨宁也不喜欢书生。 书生和商隐又聊了大概十几分钟,书生最后还买了个罗盘上来,花了十块钱。 这罗盘看起来确实还行,不过和书生的比差得远。 书生把罗盘扔在了桌子上,他说:“她说住在胡婆婆家里。” “胡婆婆?那个会算卦的神婆?” “是啊,住在胡婆婆家的西厢房。” 我想了想说:“怎么会住在她家的呢?那个胡婆婆邪得很,她神神叨叨的,只要大仙上了身,那就不是人了。据说这胡婆婆是从东北过来的老萨满。” 书生说:“租住的嘛,一个月三块钱租金。胡婆婆一个人挺孤独的,就贴了告示,打算出租西厢房,不过要求挺严格,只限单身的姑娘,还要爱干净。” 我想了想说:“没错,胡婆婆特别爱干净,要是给她一个不爱干净的人,她指定受不了。” 书生点头说:“是噻!于是,俩人一拍即合,现在商隐已经认了胡婆婆当干娘,三块钱的租金也省了,不过商隐要给胡婆婆做饭。胡婆婆每个月还会给商隐五块钱的零花钱。” 我小声说:“这更像是互相利用啊!我去胡婆婆家一趟。” 书生拉住我说:“你去做啥子嘛,你去打听商隐底细,胡婆婆肯定多心,这要是和商隐一说,她不是杀手还好,要是杀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我惊愕地看着书生说:“难道你下去找她闲聊,没打草惊蛇吗?” “肯定没有噻!我只是找她闲聊了两次,她应该不会警惕。再说了,一个适婚男青年找一个单身的女子闲聊,多正常的。她只会觉得我想和她谈恋爱!即便是觉得我在试探她,无非也只是猜测。这种人本来就多疑,她怀疑的人也不会只有我,她怀疑任何人。” 我想了想说:“这个商隐,好生神秘啊!” 第393章 调查商山 要不是猴子一直盯着这个女的,我也不会注意到她。 尤其是书生发现了她的手背上也有针眼,和卖鸡蛋的大婶针眼还在一个位置,这就有点可疑了。 书生对人的血管形状是很敏感的,他认定这两只手是一样的,基本就错不了。人的血管走向也是都不一样的,按理说书生不会出错。 商隐在外面接待一个外国女人,随同外国女人来的,还有一个女翻译。 不过看女翻译像是香港人,不知道俩人是朋友还是雇佣关系。 猴子一直还在盯着商隐,我问了句:“猴儿哥啊,你到底在看啥啊!” 猴子自然不会说话回答我,不过他看了看我,然后竟然抬起手来,指了指外面的商隐。 猴子能做出这种举动,我是一点不意外,关键是你在看什么啊!会不会是因为商隐长得好看呢?难道猴子爱上商隐了? 我想到这里,突然问了句:“书生,会不会因为猴子觉得商隐好看,所以一直看着?” 书生说:“杨宁也不难看,为啥猴子不看杨宁?” 我说:“是啊!” 书生说:“这个商隐大概率和卖鸡蛋的大婶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手太像了。” 我说:“你的记忆会不会有偏差呢?” “你开啥子玩笑,我对手的形状也许记不清,但是对血管走向记得清楚得很!最关键的是,血管像就算了,针眼还是在同一位置。” 我说:“这么说,商隐的确有问题。” 书生说:“你信不信,只要你给机会,她会毫不犹豫一刀捅死你。” 并不是穿上防刺服就绝对安全了,致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脖子。 还有就是大腿,一刀扎进去,只要大动脉破了,人在一分钟之内就会失血过多死亡。 防刺服只能降低被杀死的概率,并不能百分百保护我的安全。 我几次想出去接触一下商隐,都被书生拦住了。书生的意思很明显,能不冒险就不冒险,没必要。 杨宁几次想出去和商隐沟通,书生也拦住了。 书生不信杨宁能演好这出戏,杨宁这个人虽然会演戏,但是容易把戏演过。一旦演过了,商隐就知道我们怀疑她了,她会消失。那样她在暗处,我们更被动。还不如现在这样,起码她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虽然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证据,但是我们对商隐的怀疑越来越重了。 不过我们并没有做出行动,商隐在观察我们,我们同时也在观察她。 此时商隐手上的针眼早就消失了,不过书生已经完全记住了她的手,不管她以后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出现在书生面前,书生都能准确认出她来。书生怕忘记这双手的样子,甚至还画了出来。 书生的画工还是很精湛的,不过这双手画的很一般,他在意的是血管的样子。他竟然能记住每一条血管是怎么个走向,是怎么分叉的。 书生说:“这下好了,她要是再变成卖鸡蛋的大婶,我就能一下认出来。” 我说:“我估计她不会变成卖鸡蛋的大婶了,我倒是觉得可以给赵霞写一封信,让她去商山下帮我们查查,有没有商隐这个人,要是有,最好弄一张照片给我们。” 书生说:“打听有没有这个人很简单,但是问有没有照片,怕是有点难哦!守仁,你怀疑商山有商隐这个人,但不是这个商隐。是吗?”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商隐的秘密就在商山。你想,她如果是杀手,如果这个身份是真实的,那么会有两种结果。其一,身份是真的,但是人不是真的。其二,身份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书生说:“前一种很好理解,要是后一种该怎么去理解呢?” 我说:“后一种的话,就说明商隐本人就是个职业杀手。区别只是,她的家人知道和不知道这个事情的问题。要是她家人知道,说明这一家子全是贼,如果不知道,证明商隐做杀手是瞒着家里人的。” 书生想了想说:“查清楚她的底细,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对她展开行动。但是,一旦这一家子全是贼的话,赵霞去调查,商隐很快就接到电报,她暴漏了。她可就会消失了。”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书生小声说:“一旦查清,此商隐非彼商隐,我们就拿到了她的命门。虽然那边不容易找到照片,我们可以偷拍一张商隐的照片,然后邮寄给赵霞,让她拿着商隐的照片去商山打听一哈。这样的话,直接就能出结果了啊!” 我嗯了一声说:“我看行,对了,你不是有相机吗?” “我那相机太落后了,我们需要一台最先进的大镜头的相机,只不过贵了一些,需要萧安拨款才行。”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小子趁机想要混个高档相机。” 书生说:“你就说我的办法好不好吧。” 我点头说:“还行吧,我们去找萧安拿钱。拿到钱,你立即去买相机。” 也多亏了这是北平,书生在天黑前就把相机买回来了,不过这时候商隐已经走了。 我抱怨:“你咋才回来?”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买到,最后我还是花大价钱从一个欧洲人手里买到的,我说了很多好话,人家才肯转手卖给我。” 我说:“二手的啊!” 书生说:“你管它是几手的干啥,好用就行呗!” 我说:“你娶老婆会娶一个二手的吗?” 书生顿时给了我一拳说:“你在胡说些啥子,这不是一回事噻!” 书生说着,对窗户外面,看着镜头说:“你看这个,多清楚。” 我伸过去脖子看看,果然很清楚,排到马路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偏偏在第二天下了一天的雨,这可把我们急得啊,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商隐来了。 书生立即拍了照片,拍完了就跑回去洗照片去了。 一共洗了三张,我同时写了三封信给赵霞,把照片塞到了里面,我主要是怕一封信搞丢了。这一路挺麻烦的,最怕邮递的过程里把信弄丢了。我在信中说明了为啥要写三封信的事情。 不过信邮寄出去我有点后悔了,看时间,这段时间赵霞该不会要生孩子了吧。 十天后我收到了电报,是赵霞发过来的,她说,信收到,照办! 发电报是按照字数收费的,他娘的,我就搞不懂了,你就是多按几下发报机的事情,至于么。五十字以下多少钱,五十字到一百字之间多少钱,这样宽的范围不就挺好的嘛! 要不说人啊,有时候就是想不开。 字多一点,无非就是多按几下,这边翻译的多翻译一会儿的事情,翻译好了,就打印出来,邮递员送到家里。 挺好的事情,非要按照字数收费,搞得大家都挺紧张的。 我在想,我要是解放了全世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电报按照字数收费的荒唐事,让大家沟通起来更顺畅。邮电局不能想着在这方面赚钱,只要不赔钱就行。 多找几个翻译员的事情,说心里话,只要有密码本,谁都会翻译。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我很担心,一旦查清了,赵霞是通过电报告诉我,还是通过书信呢?电报的话能说清吗? 这得多少钱才够啊! 第394章 不可能认怂 赵霞生没生孩子我不知道,不过赵霞只用了十天就把电报发回来了,有此人,但照片上的人无人相识。 得到了这个结果,书生拍案而起,他大声说:“守仁,看吧,她就是那个杀手。” 我说:“书生,我此时关注的倒不是她是不是杀手的问题了,我在想,这猴子是怎么知道她图谋不轨的呢?猴子是怎么知道她和卖鸡蛋的大婶是一个人的呢?” 书生这时候也把电报扔在了桌子上,他小声说:“我们要是买几台电报就好了。” 我们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啊! 我说:“书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你说这猴子有点奇怪。” “这不是奇怪,这是本领。要是这猴子能陪我一辈子,我可就真的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谁也别想害我。” 我伸出手,手心朝上,猴子的手顿时就伸到了我的手心了,裂开嘴巴,朝着我笑了起来。 那满嘴的尖牙看起来还是挺凶的,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温情。 萧安和杨宁此时上了楼,萧安问:“邮递员是不是来了?” 书生说:“赵霞发来的电报,在桌子上。” 萧安和杨宁看了之后,互相看看,都沉默了。 我说:“要是这时候我们下去,直接把商隐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萧安摇着头说:“你不要乱来,这里是首都,不是在剑阁。” 杨宁小声说:“知道她是杀手就好办了,干脆我们先下手为强,做掉她。” 我说:“怎么做?” 杨宁咬着牙,用手刀在脖子上一抹。 我歪着头看着杨宁说:“谁去做?” “自然是让朱泉想办法。” 我说:“朱泉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狗。” 书生用扇子敲着手心说:“还是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今天我们逼走了商隐,或者是杀了商隐,明天还有李隐,后天还有王隐。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核心的问题还在我们和梁坤的矛盾上,商隐说白了只是梁坤的工具。” 杨宁大声说:“难道我们去给他道歉?” 书生摇着头说:“看来是打得太清了啊!” 书生的话我是认同的,我说:“商隐在这里我倒是踏实了,我觉得这梁坤应该不能一下找两个杀手杀我吧。” 书生说:“你觉得找杀手像是找个做豆腐的那么容易啊,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现在只要商隐还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就不会有问题。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打他一个狠的。” 我想了想说:“我同意。不过这经费得有人出。” 我们一起看向了杨宁,这可是个女财主,我说:“这次不多要你的,拿五千块钱。” “五千!”杨宁大声说,“王守仁,我又不是开银行的,你总和我要钱,我有点受不了了。” 我说:“谁叫你起事的?难道你想让我出钱吗?” 杨宁一闭眼,叹口气说:“算我倒霉,当初我就不该惹这麻烦,要对付梁坤有的是办法,我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 书生笑着说:“你无非就是想光明正大动粗,以便让梁坤后悔莫及。想不到这梁坤不思悔改,竟然敢变本加厉,好了,这就需要比一比各自的手段了。” 杨宁都快哭了:“我的小钱钱啊!就这么没了。” 朱泉回来,我们给他下了命令,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也不要被管家抓到现行,如果被调查,打死也不要承认。 朱泉胸有成竹,他说:“师父你放心吧,现在王强和廖生已经成了我的心腹,他俩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我点头说:“那是,不然也成不了潘家园一霸。” 杨宁这时候突然闯了进来,她紧着说:“你们听说了吗?官府要拆城墙,一砖一瓦都不留,城墙和城门楼子全拆了,要屠平。”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外面在招工,一天三毛钱的补助呢!愿意去的,自己带着工具。” 我问:“拆的砖归谁?” “自然是归官府。” 我叹口气说:“那我可没啥兴趣。” 杨宁说:“该不会拆出什么宝贝来吧!” 我想了想说:“最多就是有几个铜钱,这老城墙和城门楼子都是朱棣修的,谁也不会往城墙里埋金子。” 书生问:“为啥要拆?” 杨宁一挥手说:“要大发展,大建设,北平要盖高楼了呀!” “和咱们有啥关系?” 杨宁想了想说:“没有关系,我就是和你们说一下。” 我看着朱泉说:“你去忙吧!” 接下来几天,潘家园和街上都没有人了,几乎所有的壮劳力都去拆城墙去了,一天三毛的补助足够吸引人的。我站在二楼眼看着对面的城门楼子越来越矮。 我实在是想不通,拆这玩意干啥啊,难道就图那点地方,图城墙上那几块砖? 北平城难道没有发展的地方了吗?如果北平城没有地方,周围河北地盘多了去了,你盖什么盖不起来?就差这一圈城墙的地方吗? 这城墙一拆,北平城可就不是以前的北平城了啊! 城墙拆的是如火如荼,不过和普通老百姓没多大关系。 我们照常还是开店,能卖几件东西就卖,卖不掉就这么开着,够吃够过就行。 商隐照旧每天来我们对面摆摊儿,她每天倒是有几单生意,还不错。这可能和她是个漂亮姑娘有关,很多人都愿意照顾她的生意。 就在这忙忙碌碌的北平城,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朱泉带人直接冲进了梁坤的家里,就这样再次把他家给砸了。 这次王强那小子打得有点膨胀了,打断了梁坤另一条腿,剁了梁龙一根大拇指。 这人的手大拇指最重要了,剁了别人的大拇指,相当于废了别人半只手。 我这才意识到,王强和廖生这种人,太容易失控了,我们还是离他们远一些比较好。 不过对梁家的人不狠也不行,人家都找杀手了,我们要是还不下手,当缩头乌龟,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既然他梁坤愿意玩,我就陪着他玩下去,我还不至于因为他有五个儿子就怕他。 毕竟这件事是他有错在先,我不可能认怂。 二叔倒是对这次行动多有夸赞,他竖起大拇指说:“干得不错,混江湖就是要这样,恩怨分明。他梁坤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最起码我们没想要他的命,我们够仁义了。” 我说:“二叔,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395章 按捺不住 本来以为梁坤这些人会报官。 我在吃晚饭的时候,说出了这个担忧。 书生却摆着手说:“不一定,这件事梁坤心虚。” 二叔说:“报官,他不敢。我们找人砸了他的家,这无非就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他找人暗杀你,那可是杀人罪。两权相害取其轻噻!” 杨宁说:“但是梁坤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了他找杀手的事情。” 书生说:“做贼心虚噻!” 我说:“要是这次梁坤这老贼不报官,就更说明一切了。” 到了次日,我起来就让三小儿去打探情报了,三小儿回来告诉我们,没有任何动静。 梁家大门紧闭,听院子里人来人往,就是没人说话,只是有几声狗叫。 我说:“行了,你去忙吧。” 三小儿去忙了,我则上了二楼,坐下研究杨宁从欧洲带回来的咖啡豆。 为了喝咖啡,书生买了一个小石磨回来,我上来的时候,他正研究怎么把咖啡豆磨碎呢。 书生说:“看来需要上碾子轧一下才行。” 我说:“没那么麻烦,我看厨房有捣蒜的石杵,我去洗洗拿来用。” 我把石杵拿来,抓了一把咖啡豆在里面开始捣,捣碎了之后,装进石磨的窟窿里,书生转磨盘,很快就出咖啡粉了。 有了咖啡粉,然后用纱布装上,用开水往下淋,这就是手工咖啡。 里面加上奶,加上糖,二叔喝不习惯,我们年轻人都喜欢喝。这玩意喝了之后,人精神百倍,我觉得比喝茶要舒服的多。 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等梁家兴师问罪,但是这梁家就是按兵不动。 官府不来人,梁家也不来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二叔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这个商隐还在我们视线之内,我们就能安枕无忧,不过守仁,书生,萧安,你们三个还是不要轻易露面。梁坤这次吃了大亏,怕是要狗急跳墙,把暗杀目标扩大到你们三个。” 我说:“我担心朱泉儿。” “泉儿没得事,在梁坤看来,泉儿只是工具。他对工具没兴趣。”二叔说。 萧安说:“杨大哥早就着急要回阴山了,身上这么多钱,漂泊在外,肯定着急。我们这边拖着不走,他怕是要多疑。” 杨宁突然笑着说:“这件事交给我办,保证杨大哥乐不思蜀。” 我说:“你打算咋办?” “老办法,给杨大哥找个媳妇儿。毕竟杨大哥有这么多钱,在北平城有大量的失业的窑姐,给她找个有钱的男人,还不高兴的跳起来啊!” 我说:“你快别害杨大哥了。” “我咋害杨大哥了,你觉得那些窑姐有啥问题吗?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苦命人。这次有改天换命的机会,她们都会珍惜的,大不了,我给杨大哥找个靠谱的。” 二叔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这办法可惜!” 杨宁笑着说:“二叔,你要是想找个,我给你精挑细选一个。” “你在说啥子,看我不打死你!” 二叔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杨宁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就跑了。 二叔大声说:“没大没小,别让我再看见你!” 杨宁在这方面确实厉害,傍晚就把女人带来了,三十来岁,长得虽然很普通,但是身体很好,银盘大脸的,胸大屁股大,生孩子不费劲,生下来有奶吃。 杨大哥一下就不急着回去了,开始和这女人相处,急不可耐地就和这女人睡到了一起。 杨大哥这边总算是稳住了。 我和书生远远地看着杨大哥灭了灯的屋子,我说:“怎么还要斗智斗勇的啊!” 书生说:“想办成一件事,必须要面面俱到。” 杨宁从一旁过来,一挑头说:“王守仁,我做的漂不漂亮。” 我竖起了大拇指。 书生说:“歪门邪道,有时候确实更好用。” 杨宁说:“书生,你就直接说我有章程就行了。夸我还非要先贬低我一下,你无聊不无聊啊!” 书生说:“你觉得我是在夸你吗?” 书生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杨宁看着我说:“他啥意思啊!” 我也哼笑了一声,转身去了门房二楼。 到了楼上的时候,猴子和狐狸在睡觉。 我很少见到猴子睡觉,见到它在睡,我怕吵醒它,蹑手蹑脚往里走,慢慢地坐在了窗户前的桌子旁边。 书生说:“梁坤之所以没有动静,就是等着听杀手的好消息呢。这商隐估计也着急了,我们没有给她一点破绽。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说她会不会趁着月黑风高,潜进来?” 我想了想说:“虽然我们没养狗,但是我们有狐狸和猴子,她一进来就会被狐狸和猴子发现了。” 书生说:“但是她不知道我们有猴子和狐狸啊!” 我想了想说:“她知道我们有猴子,只是不知道我们还有狐狸。我家养猴子这件事,几乎北平城都知道。我也带着猴子去过潘家园。” 书生嗯了一声,他说:“我觉得事情快要出头了,守仁,小心点。” 我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倒是看看这个商隐能奈我何。”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商隐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以喝水的名义来到了我们的店里。 是三小儿接待的,她说自己忘了带水了,要口水喝。 三小儿并不知道商隐的底细,一看这么漂亮的姑娘有求于他,自然招待的舒舒服服的。他竟然给商隐倒了一杯蜂蜜水。 俩人相谈甚欢,三小儿向对方介绍了自己,摆明了就是对商隐有意思。 在三小儿看来,一个外地姑娘在北平,无依无靠的,不就是想找个本地人,混个北平户口过日子吗? 我和书生在楼梯口听着,一直到商隐走了,我和书生才回到了窗户后面。 坐下之后,我俩看着楼下的商隐,书生说:“看到没,按捺不住了!” 我说:“看来是梁坤那老家伙开始催了,不用说,钱已经给了一部分,老是不见效果,着急了。” 书生说:“着急就要出错!她接下来估计就要进我们后院看后院的结构了吧。” 我说:“让她来嘛,我们等她自投罗网。” 书生笑着说:“这次是要水,下次会用什么借口进我们的院子呢?我实在是替她发愁。” 书生白白替商隐发愁了,次日晌午,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这里过,直接就泼了商隐一身墨水。泼完还留下一句话,说是让她滚出北平城。 这分明就是冒充流氓在欺负外地人呢。 当然了,这是戏码! 三小儿一看商隐被人泼了墨水,立即就带着商隐来了后院,我假装撞见,说:“这是咋了?” 三小儿说:“被流氓泼了墨水,我怀疑是王强的人。” 我说:“快去洗洗。” 说完我就背着手进了正房,我故意让商隐知道我住哪个屋子。 三小儿给她打水,带着她去了洗漱间,去清洗去了。 他还非常贴心地跑回家,把自家姐姐的衣服给商隐拿来,商隐洗干净自己,换上干净衣服。商隐自然是连声致谢,最后还送了三小儿一个用铜钱串起来的绳结。 三小儿当这个是定情信物了,摩挲了一下午,都快被他摩挲包浆了。 第396章 你们太可怕了 月黑风高夜,商隐她就这样偷偷地来啦! 她穿着一身夜行衣,头上还围着黑头巾,只露着一双眼睛,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爬上了我们的墙头。 墙头上本来有只猫,看到她来了,叫了一声就逃了。 她上了墙头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她了,此时我和书生两个人在我的房间里,还有猴子。我们终于等到她了。 商隐不是跳进来的,而是从墙上滑了下来。这样的声音会小很多。 她进了院子,直奔我屋,到了门前,几下就搬开了木门。 门闩是带锁止销子的,根本不可能被刀子轻易拨动,大家做贼也好,杀人越货也好,千万不要被后来的电视剧误导,任何正经的门闩都是带锁止销子的。也就是插上之后,不拨动销子,门闩不可能打开。你用刀子拨动,一辈子也别想弄开。 倒是门轴,用久了,很容易就从卡槽里端开了。 门端开之后,商隐一闪身进来,过了堂屋,进了卧房,直奔炕就过去了。慢慢摸到了炕上,掀开被子,抬手就扎。连续的噗噗噗的声音,听起来真的瘆得慌。 此时我和书生都在堂屋呢,书生开了灯,我端上了门,我房间的灯一亮,门灯和院灯全亮了,整个院子被照得雪亮。 再往卧房里看,此时的商隐骑着炕上的面粉袋子,手里拿着刀子,她愣住了。 面粉袋子被她刺出来很多个口子,这要是人,直接就不行了。 我和书生在堂屋看着她,她急中生智朝着窗户跑过去,结果窗户上是有铁栅栏的。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荣宝斋,不仅卖古玩,还卖金银首饰,家里的安防自然做的很完善。 除了门,所有的窗户上都有铁栅栏。 而且是最好的铁匠给打造的铁栅栏,一体成型的熟铁,别想掰断。 商隐手里抓着刀子,从窗户上下来,到了地面上之后,抓着刀子走到了堂屋里,此时,我看到她的眼神飘忽,她还想套呢。 哪里还逃得了?门已经关上,在她面前的,是两个懂搏击的男人。 相同级别的男人对比女人,力量至少大一点五倍,甚至是女人的两倍,爆发力,敏捷度,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现在是跨级别的对抗。 我一百七,书生此时也有一百三十五,我俩就是三百斤。 她呢?只有一百斤,就算是她肌肉发达,无非一百一十五顶天了。 我们这三百斤是两个人,两个人是可以多角度打配合的,她怎么和我俩打! 书生呵呵笑着说:“守仁,这个杀手交给我了。” 我和书生都是穿着防刺服的,商隐手里的匕首,对我们威胁并不是很大。 书生手里抓着弹簧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摆好了格斗的姿势,滑步向前。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算是一个一百一十五斤的女人再练,也是没有办法打得过一个一百三十五斤懂搏击的男人的。 这就像是我再练,也是没有办法打败老虎是一个道理。 我干脆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往里面看。 此时的杨宁,萧安和二叔都围了过来,在窗户外面,透过窗户看着里面。 此时的商隐,插翅难飞。 商隐知道自己失败了,再打下去没有意义,她干脆把手里的刀子扔了,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 我说:“书生,小心。此时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劫持你。” 书生说:“放心,我比你还怕死呢。” 书生说:“解开围巾,把头发散开。商隐,我们等你很久了。” 书生叫出商隐名字的时候,商隐身体抖了一下,她这时候应该明白,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吧。 商隐不动。 书生用刀子指着她说:“按我说的做。” 我说:“商隐,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按我们说的做,给你一条活路?” 商隐这才开口说:“为什么?” 我说:“不要问为什么,作为阶下囚要有阶下囚的觉悟。” 杨宁在外面大声喊:“我赌她就是商隐,谁和我赌?” 二叔说:“还用你说。” 商隐此时解开了头巾,这头巾解开,露出来盘在头顶的黑发,这发簪慢慢拔下来,头发直接散落。 头发散下来,她的战斗力就降低了至少两成,威胁就更小了。 而且头发里也不能藏武器了。 书生说:“发簪扔过来。” 商隐把发簪扔到了书生脚下。 书生捡起来,这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刀子。算上刀鞘只有小手指那么粗,拔出来,是一把三棱刺。 刚才书生要是直接过去,搞不好就会被商隐用这东西抵住脖子。 书生说:“张开嘴巴,把舌头伸出来,晃动头。” 商隐双手抱头,就是不动。 书生说:“听到没有?” 商隐此时也只能张大嘴巴,把舌头伸出来,然后晃头。 书生说:“低下头晃!” 商隐一低头,从嘴里吧嗒调出来一个椭圆形的金属树叶。 书生捡起来,从中间打开,一分为二,就成了一把锋利的柳叶刀。 书生说:“站起来,双手抱头,面对墙站好。” 商隐站起来,对着墙走过去,面对着墙站好。 书生上去勒住了她的脖子,对我说:“守仁,搜身!” 我过去从上到下开始搜,竟然搜出来各种刀子十三把,别处还好说,这大腿内侧不方便摸。书生勒着商隐的脖子说:“搜啊。” 我红着脸摸向了商隐的大腿内侧,从大腿内侧又摸出来一把三寸长的小刀。 这下,搜干净了。 书生彻底放开了商隐,他说:“守仁,这女的危险的很啊!” 商隐这时候慢慢转过身,刚才被书生勒着脖子,喘不上气,此时的脸通红。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呼吸顺畅了之后,她说:“我认栽,不过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暴漏的?” 猴子此时坐在炕沿上,还是死死地盯着商隐。 书生笑着说:“你第一天来卖鸡蛋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 “我有什么破绽吗?”商隐显得非常意外,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书生指了指她的手说:“你的手出卖了你!” “我的手?”商隐看向了自己的手。 书生点头说:“你来的时候,手上有针眼。这是输液留下的针眼,在乡村,不可能有抗生素,你知道什么叫抗生素吗?” 商隐摇摇头。 书生笑着说:“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你变成商隐之后,你手上的针眼还在。你可以改变容貌,通过换衣服改变体态,但是你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手。” 书生这时候从挎包里把自己的本子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手的血管图。 书生递给她说:“你对比一下你的手,看看我画的对不对。” 商隐拿过去,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随后他苦笑两声,看着书生说:“你们太可怕了!” 第397章 愿者上钩 我在心里暗爽不已。 心说你懂个毛线啊,其实我们是因为猴儿哥老盯着你,才注意到你的。 这种先射箭,再画靶子的感觉实在是太美了。 反正现在抓住她了,想怎么说都行。 商隐叹口气说:“我自从出道到现在三年,从未失手,今天栽在了你们手里,我服。” 我说:“你就别吹牛了,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命值多少大洋?” 商隐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我说:“三百大洋?” 商隐摇摇头。 书生说:“三千大洋?” 商隐还是摇摇头。 书生惊呼道:“难道是三万大洋?” 商隐这才点点头,她说:“三万大洋,折算成等额小黄鱼。” 书生和我对望一眼,书生说:“守仁,我觉得这里面可以操作一下啊!” 我看着商隐说:“我们做个买卖吧!” 商隐一听愣住了,说:“买卖?” 杨宁在外面大喊一声:“是个大买卖啊!快开门。” 我打开门,萧安和杨宁进了屋,二叔却笑着离开了。 杨宁一进来就说:“我们假装守仁死了,你去找梁坤拿钱,拿到钱我们分你一成。别嫌少,一成也是三千大洋啊!” 萧安说:“是噻,三千大洋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商隐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可以,可以这么操作?这不符合江湖规矩吧!” 我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 书生说:“商隐,我们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有阶下囚的觉悟噻!” 商隐点点头,嗯了一声:“只要能活命,那一成我不要也行。” 杨宁说:“你必须要,这是你应得的。必定这次事情,你要背锅。最后我们要把你抛出去,再讹梁坤一笔,让他倾家荡产。” 我扭头看向了杨宁说:“你打算咋做?” 杨宁说:“很简单啊,我们把商隐绑了,直接带到梁坤面前,你说他怕不怕,我们用报官要挟他,他必定就范。不过这时候你不能露面,你还是要装死才行。这件事我和书生出面解决就行了。” 书生用扇子在手里一摔说:“不错,这倒是个好计策,从今以后,这梁坤可就有小辫子落在我们手里了,他再也不敢造次了。” 我说:“那我啥时候活过来啊!” 杨宁说:“只要梁坤出了钱,你就可以活过来了啊!让梁坤有苦说不出,毕竟,我们掌握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他再闹,就把他送大牢里去。” 书生笑着说:“好计好计。如此一来,这梁坤怕是要气死了,却又不敢动我们分毫,只要我们不高兴,就把他买凶杀人的事实交给官方。” 杨宁说:“对了,还得让他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雇凶杀人了。” 我说:“他能写吗?写了不就成了认罪书了吗?” 杨宁说:“他不写能行吗?到时候商隐就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把商隐交给官方,他梁坤就得坐大牢。” 我看着商隐说:“是谁找的你?” 商隐说:“一直是梁龙和我沟通,价钱也是梁龙和我谈的。” 我说:“要是让你去找梁坤拿赏银,你不会逃了吧!” 商隐摇着头说:“自然不会,有你们在外围布控,我根本逃不掉。杀手之所以称之为杀手,不是因为功夫多厉害,主要就是隐秘。现在我暴露了,我就没有任何威胁了。我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正所谓是,私不举官不纠,你们要是肯放我一马,我哪里还敢逃。逃了的风险比留下更大,你们觉得呢?” 我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书生也点头说:“确实有道理。看来这个商隐还是很上道的嘛!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办丧事,商隐,你去找梁坤领赏银、领到了这赏银,也就算是人赃俱获了。到时候我们再去讹他一个大的,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我说:“这事要不要瞒着三小儿和杨大哥?” 书生说:“自然要瞒着,阴谋不可外泄。明天一早我来叫你吃饭,然后发现你死了,我大叫一声,然后我开始抢救你。没抢救过来,开始办丧事,同时,商隐去拿那三万雪花银。” 商隐点点头说:“我明白。” 书生说:“拿到钱之后,在出城的时候,在城门楼子下,我们把你捉了。” 我说:“城门楼子那里都快拆没了,白天都是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抓人,好吗?” 书生说:“我们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我们抓住了这个女杀手。你说这时候梁坤会不会怕?不用我们去找他,他自己就会上门来协商了吧。到时候我们可就随便开价了。” 杨宁点头说:“没错,我们坐等梁坤这老东西上钩。这次我就不信钓不到这条大鱼!” 书生笑着说:“这也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 谋定而后动,当即,我们就放了商隐。我和书生都算定商隐不会跑,毕竟这个计划都是在保护她,只要她肯留下来,就能得到大量的赏银。要是她跑了,反倒有性命之忧,我们会追杀她一辈子。同时,我们要是报官了,官府也会通缉她。 商隐不是个蠢货,她会权衡利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什么江湖规矩,在利益面前屁都不是。 好了,现在鱼饵下了,就等大鱼上钩了。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进了我的屋就大喊一声,接着假装抢救我,给我身上洒了不少也不知道是鸡血鸭血还是猪血,最后抢救失败,宣布我死亡。 顿时,朱泉此时回来,失声痛哭,二叔已经开始准备灵堂了。 我没有什么亲戚,更没有子嗣,朱泉给我披麻戴孝。 棺材很快就从后院儿运了进来,直接就把我入棺材了。 他们在棺材里给我准备了吃的喝的,还给我准备了一个尿壶。棺材封起,不过在棺材的头和尾布留了两个洞,这样能有过堂风。 他娘的,老子还是第一次装死。 朱泉发誓要替我报仇,带人出去了,约好了在城门楼子下面等人,约定的是十点半,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朱泉准时把人带回来了。 朱泉抓了商隐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估计很快就能传到梁坤的耳朵里。 我死了,街坊四邻的前来吊唁,都来烧纸,三小儿一家全来了,毕竟三小儿在我这里谋生,他们这次打算多上点礼金,别人家上一块钱,两块钱,三小儿家打算上十块钱。我心甚慰! 第398章 诈尸了 梁坤这家伙是坐着轮椅来吊唁的,他很大方,出了一百块钱,十张大团结。 不过萧安并没有好好搭理他,给了他很大的脸色看。 朱泉指着梁坤说:“老贼,我们的账等我师父下葬再算。” 梁坤在我的棺材前说:“这都是误会。” 朱泉说:“杀手我们都抓住了,你还能抵赖?我告诉你,都招了,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梁坤大声说:“你这个孩子,在胡说啥?” 朱泉哼了一声:“老贼,你睁开眼给我看好了。书生,把杀我师父的杀手带出来。” 书生亲自押着商隐出来,王强和廖生作为哼哈二将,在旁边保护书生。 梁坤此时大声说:“这都是误会啊,都是误会啊!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啊!” 商隐说:“梁爷,我都招了,别怪我,他们实在是太狠了,他们要切我的胸下来炒韭菜!” 梁坤这时候直接就蔫了,他说:“都是误会,误会,不管有什么误会,我们都是可以谈的嘛!” 朱泉大声喊:“杀人偿命,这有什么好谈的?老贼,我要杀了你。” 二叔这时候大声喊:“住手!来者是客,梁爷,我们上二楼谈。” 就这样,二叔把梁坤带到了前面二楼去了。我知道,二叔这次要狮子大开口了。也别怪二叔黑,他梁坤的命到底能值多少钱呢?我相信,为了能活命,梁坤有多少钱都愿意出,没钱借钱也要出这个钱。 毕竟只要人还在,就能把钱赚回来,要是人没了,要再多钱还有什么用? 只要我们把商隐交给官方,他梁坤和梁龙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在棺材里不敢吃太多东西,我怕拉在棺材里,到时候还不得熏死我啊! 棺材停放在堂屋里,现在我的堂屋就是灵堂,现在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要是到了七八月,可真受不了,在这里面得热死。这梁坤杀我还会挑时候,我谢谢他了。 外面忙了一天,到了晚上大家开始吃席。 三小儿带着一众发小儿开始给我守灵,在灵堂里打扑克,玩五十K,看谁得分多,得分最少得要贴纸条。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群家伙都找地方睡觉去了。 朱泉这才偷偷摸了进来,敲敲棺材,贱笑着说:“师父,好消息。” 我说:“啥好消息?” “你猜我们讹了梁坤那老不死的多少钱?” “多少?” “三十万现大洋,想不到这老家伙这么有钱。”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三十万买他的命,直接用大黄鱼结算,正在前面和二叔结算呢。” 我说:“他怎么这么有钱?” “他自己当然没那么多钱,他借了他四个亲家的钱,总算是凑齐了。这可是他的救命钱,他必须抓紧办。并且,他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雇凶杀人了,绝不再犯。” “好好好!”我说。“看来我明天就能诈尸出去了。” “师父,你打算啥时候诈尸?” “明天大家吃饭的时候嘛!这样更好玩一些。” 朱泉笑着说:“我看行,师父,你饿不饿?” “饿个锤子,我在这里一动不动,和王八一样,能饿哪里去?滚滚滚,别耽误老子睡觉。” 第二天一上午,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吊唁,北平的规矩,人死后要么三天下葬,要么七天下葬,我这样横死的一般都是三天,也有一天就下葬的。七天的都是喜丧,老人过了八十,寿终正寝就是喜丧了。 大家参加这种葬礼也比较轻松,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笑笑。 我这种横死的就不能开怀畅饮了,装也要装的蔫巴一些。 第二天正午,外面的街坊邻居在院子里正吃喝呢,我气沉丹田,先蹲着,用后背拱着棺材盖子,脚下一用力,棺材的一头嘎吱一声就被我顶起来了。 就听三小儿大喊一声:“诈尸啦!” 我推开棺材站了起来,大声说:“这是办啥事呢?咋的了?” 顿时,院子里的人们全都跑了,只剩下家里这些人。 杨大哥和他的对象也要跑,被朱泉一把拉住了,朱泉说:“杨大哥,这大白天的,诈啥尸啊!” 书生一跺脚说:“守仁没死,那是假死现象啊!” 杨大哥说:“你们去摸摸,要是热的,就是活的。要是凉的,那就是诈尸了。” 朱泉上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说:“是热的,是热的,我师父没死。” 我说:“死,你死我都死不了。” 我穿着寿衣从棺材里出来,出来之后上了街,穿着寿衣,戴着瓜皮帽,穿着蛤蟆鞋,脸上还涂着红脸蛋,我就像是一个纸人。 我在街上大喊:“街坊们,兄弟姐妹们,我王守仁没死,阎王爷不收我,说我阳寿未尽,一脚就把我踹回来了。” 大家这才慢慢打开门,有胆子大的出来,指着我的脚下说:“有影子,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我说:“当然没死,我王守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呢?祸害遗千年,我这个祸害还能活九百多年呢。” 大家都开开心心出来看热闹,尤其是三小,知道我没死,竟然哭了。 我实在是想不到,三小儿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要是他死了,我肯定不哭。他死了再活了,我更不哭。 我死而复生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北平城,实在是想不出来,梁家知道我又活了是啥感想。、 商隐早就拿着一成所得离开了北平城,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也许她会变成一个老阿婆,或者以一个小伙子的样子出现。 总之,这个女人实在是够邪性的。不过我们有她的手图,只要她出现,书生就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书生也许记不住她的样子,但是绝对能记住她的手。 不过,我觉得商隐这家伙再也不敢来杀我了,这次她能活命,完全是因为她运气好。 我不想和梁家做私仇,真要是把商隐送官,官府势必会抓了梁坤和梁龙,这俩要是都枪毙了,那不是和梁家做私仇了吗? 现在多好啊,我们得了银子,还抓住了梁家的把柄,一举两得。 梁家再也不敢和我们炸刺了,我们抓着他的小尾巴呢。 可以说,这一仗我们打得无比完美,大胜一场。我们总算是可以放心的去阴山了。 我告诉杨大哥,三天后我们回阴山。杨大哥非常高兴,第二日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回去路上的吃食了。 他问他的对象喜欢吃啥,喜欢吃啥就去买啥,反正杨大哥有花不完的钱。 五万块钱要是存在银行,吃利息都花不完。但是这么多钱是无论如何不能存起来的,这要是被官府盯上,问你钱哪里来的,难道你敢说是挖了自己祖坟,偷出来的宝贝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挖自己家的祖坟,算盗墓吗? 第399章 奇怪的村子 我的死而复生在北平城成了一个传奇,都已经装进棺材里那么久的人,即便是没死,闷也闷死了。 偏偏我就神奇地活了过来。不仅活了过来,还自己把棺盖掀开,自己跳了出来。这太吓人了。 很多人开始给我编故事,说我其实并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其实是个狐仙附身了。 管他们怎么说呢,人的嘴,两层皮,说啥的都有。 还有人说我这次复活之后,竟然学会了给人看香,成了一个出马仙,还真的有人来找我替他家孙子驱邪。找我去驱邪的这个人是杨柳巷的王二娘,他孙子高烧不退,吃了很多中药也不管用,万般无奈之下找到了我,去给她的孙子看香。她说是听对门马三说的,我现在成了一个出马仙。 我这一听立即就叫了书生一起,到了之后,书生用听诊器听了听孩子的前胸和后背,就段定这孩子得了肺炎。于是他果断的给孩子挂上了盘尼西林,这孩子只用一天就退烧了。 王二娘对外面的人说,我和书生两个都是出马仙,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一个拿着文王鼓,一个拿着武王鞭,进了家门一顿操作,她的孙子就退烧了。 我和书生直接出名了,来找我们跳大神的人络绎不绝,不胜其烦。 干脆,我们仓促地收拾了东西,连夜出了北平城,直奔阴山而去。 在路上最开心的人自然是杨大哥,他离家已久,思乡之情浓烈,眼看离着家越来越近了,竟然唱起了小曲来。 难怪杨大哥这么开心,他这次回去其实就相当于光宗耀祖了。 我们一路向西,在第二天就进了山,山路难行,不过比四川的山路还是要好走的多。 总体来看,华北一带是干旱少雨的地方,再加上这边的山很结实,大多是花岗岩,所以,很少有滑坡和泥石流。 再加上这个季节,本来就少雨。 在北方有一句谚语,叫春雨贵如油,其实初夏也是一样。现在大家就等着一场大雨种玉米呢。偏偏就不下。 到了山里,气温比被北平城低很多,就算是晌午头上,还是刮着凉风,别提多舒服了。 这么舒服的季节,我们走的也不是很急,走走停停,一晃五天就过去了。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们一致觉得要找个村子住下,起码能烧点热水洗个澡。 还没有入伏,北方只要没有入伏就不能下水,河水很凉,扎骨头的凉,要是强行下水是会坐下病的。这让身为四川人的安姐和书生很难理解,在四川可不是这样,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可以下水的。 想啥来啥,到了傍晚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山洼里炊烟袅袅。 朱泉指着说:“师父,你看。” 我说:“这太好了。” 我们快马加鞭,朝着村子而去。 清脆的马鞭声和呼喊声响彻了山野。 村子在一个山洼里,一条小河从山洼流出来,我们沿着道路前行,走到河边的时候发现桥是断的,根本过不去。 刚好在河对岸有个放牛的牧童,朱泉大喊:“娃娃,啷个过不去呢?” 对面的孩子根本听不懂四川话,朱泉只能放慢语速喊:“娃娃,我们想过河,咋个过去?” 这下对面的牧童听懂了,指着下游说:“这是老路,早就不走了,你们走下面嘛!” 我说:“确实在那边有个岔路口,看来我们是走过路了。” 这边的路一直延伸出去,继续向前,通向了大山的深处。看得出来,这条路应该是以前的官道。 明朝的皇帝们去阴山那边打仗,走的应该就是这条路。 我们只能原路返回,到了岔路往前走,果然看到了桥,过了桥继续往前走,就到了村口,村口有一棵大柳树,柳树下有一口辘轳井。有村民在挑水,水桶露了洞,挑起来不停地往外滋,在地上画出来曲线。 我知道此时叫住大哥不对,大哥每耽误一秒,这水就要流失一些,大哥走得很快,我们的大车一直跟在后面。 一直跟着大哥到了家门口,大哥也没搭理我们。 大哥进了家门,把水倒进了水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挑着水桶出来了。 我说:“大哥,村里有大车店吗?” 大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没有没有,我们村里不接待外人,你们沿着山路往前走,到了方井乡有大车店。” 朱泉说:“都说老乡热情好客,你们难道不是老乡,是鬼子嗦?” “滚滚滚,懒得和你们磨牙!” 我说:“你说的方井乡离着这里多远?” “不远了,二十八里。” 朱泉说:“天说黑就黑了,二十八里,我们咋赶得上。大牲口天黑后就不走了,我们今天还就赖上你们了。” 杨宁这时候从车上下来,拿着五块钱就要塞给这大哥,大哥拿到钱之后,直接摔在了杨宁的脸上。他大声说:“谁稀罕你的破钱,都给老子滚,我们村不许外人入内。” 朱泉上去就要揍人家,但是人家背后可是一个村子,我看这个村子规模不小,至少有一千人。一千人有五百男人,其中三百男丁,真要是打起来,人家拿着锄头和扁担出来,还不打死我们啊! 我立即说:“大哥息怒,我们走就是了。” 我们只能掉头往回走,一直被这位大哥逼着过了桥。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干脆在这里卸了车,就地扎营。不管咋说,这里有水,方便我们煮饭吃。 杨大哥挠着头皮说:“这是咋了,按理说不该这么生性啊,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吃火药长大的吗?” 就在我们煮饭的时候,村里出来了三个男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是挑水的那个大哥。 三个人来了就赶我们走。 这时候我们帐篷都搭上了。 杨大哥忍无可忍,他大声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河那边是你们村子地盘,难道河这边也是你们村子的地盘吗?” 朱泉说:“我们还就不走了,你们想咋样嘛!” 杨宁也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挑水的大哥这时候开始卷袖子,他说:“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就要动手,真要打起来,他哪里是我们的对手。我也做好了准备,大不了拼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地方人怎么还欺生啊! 就是这时候,那老头大声说:“秋生,住手。” 挑水的大哥这才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这老头用拐杖指着我们说:“你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必须离开。要是明天上午我再看到你们,就别怪我无情!” 说完,他狠狠地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转身离去了。 这老头把我们都搞蒙了,这是啥意思啊!这村子里的人怎么这样啊! 偏偏在第二天下起了雨,我们不仅没有走,还撑起了一顶大伞,不能让牲口淋雨。 第400章 被困曹庄 到了七点半的时候,这村子里的人就打着油纸伞来了,一下来了三十多人,带头的还是那位花白头发的半大老头子。 过了河,站在桥头,对着我们大喊:“不是让你们走吗?我们曹庄不欢迎你们,快走!” 朱泉大喊:“下雨呢,我们怎么走?牲口不能淋雨,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仁慈一点,大家都是中国人噻!” 这老头子大声说:“走,立即走,我不管下不下雨,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我站了出来,我说:“大叔,你这是何必呢!就算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扎营,不妨碍你们吧。这还隔着一条河呢。” 老头子根本就不通人情,他一挥手,这三十多大喊扔了伞,朝着我们就跑了过来。 我们几个都看傻了,我们又不是鬼子,这是做啥啊! 书生大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正所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话虽这么说,我已经在观察这群人了,他们倒是没有带武器,要是打拳,我们几个打他们,简直就是玩一样。 我们其实最忌惮的就只有两种武器,一种是特别长的长矛,另一种就是特别短的匕首。 至于菜刀这种,我们根本就不在乎,菜刀是用来劈砍的武器,这种武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抡起来,动作很大,前摇也很大,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判断菜刀的轨迹。 但是匕首和长矛不一样,都是用来捅的,这个就太快了,难以捉摸。 书生这时候也不打算摔了,举起了拳头。 我们也来不及给手缠绑带了,仓促应战。 第一个人到了我就知道,这群乡野村夫根本就不会打拳,他们就是乱打,乱抡,就想仗着以多打少。要是遇上一般人,还真的扛不住这群壮汉打,但是遇上我们,算他们倒霉。 这个人拳头刚抡起来,我一个直拳就掏他胸口上了。他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我其实不愿意打头,裸拳打头,容易把眼睛打瞎,另外,要是打在头顶上,我的手也容易骨折。倒是打肋骨更安全。 所以我压低了重心,压低身体,又过来一个,我往右压,一个后手拳掏在了肋骨上,肯定骨折了。 这么打也安全的多,裸拳打头上,搞不好就打死人。打肋骨就没有这个担心,肋骨打断了,让对方失去攻击力的同时不会造成别的任何大的损伤,起码三个月内别想动粗了。 我说:“泉儿,打肋骨。” 书生也一定听到了,书生打拳击的话,打我和朱泉肯定打不过,但是打这群家伙,一拳一个,跟打育红班的小朋友一样。 这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边倒,三十多人,只是十几秒就倒下了大多数,只剩下两个,扭头就跑了。 剩下的基本都是肋骨断了,影响发力,但是不影响走路,腿没事。 这些人一看打不过,转身也都跑了。 这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啥也没说,和杂毛老头过桥,朝着村子跑去。 扔了一地的油纸伞,不要了。 我们几个仰着脖子看着远处,雨越来越大了,下得冒泡。 看着一地的油纸伞,我们三个顶着雨都收了回来,桥上,路上这么多油纸伞,不好看,跟阴间似的。 我们到了帐篷里,书生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这些人到底咋了?都疯了嗦?” 朱泉说:“是噻,搞不懂噻!” 我说:“我看这群人是中了邪,这是干啥呀!我们到底惹他们啥了嘛!” 朱泉说:“可能是集体中邪了噻,在蓉城的时候,隔着一条街的老窦全家就中了邪,全家都疯了一样,在大街上见到谁就打谁,最后还脱光了衣服,在地上爬,像是一群王八!” 我说:“还有这种事?” 朱泉说:“我儿豁!” 书生瞪着眼说:“儿豁!” 我说:“你见到了?” 朱泉说:“我听我老汉儿说的。” 书生说:“那是你老汉儿在吓唬你,不让你乱跑。肯定是你小时候和你说的。” “我老汉儿不会骗我。” 书生说:“这不是骗。” 我说:“北平还流传一种大狼猴儿呢,说是专门背小孩子,吓得我们晚上根本不敢出去。东北流行一种大马猴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宁大声说:“泉儿,你爸爸的话一点不可信,就是吓唬你玩的。” 朱泉说:“那你说嘛,这曹庄的都咋了嘛!” 杨宁这时候站了起来,打着油纸伞走了出去,他站在帐篷前面,看着远处的村庄说:“你们说这村里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雨越下越大了,几乎是一瞬间,下起了冰雹,杨宁跑了回来,我们眼看着冰雹落了一地,越来越厚,冰雹停了之后,就是瓢泼大雨。大雨很快就把冰雹冲化了。 眼看着山上的水开始往下流,河里开始涨水。 大雨下着声音非常大,我们说话都要用来喊的。 我大声说:“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好像在四川从来都不下这么暴躁的雨。” 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个炸雷响起,吓得杨宁尖叫一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泉笑着说:“你做啥子亏心事了嘛,打雷有啥好怕的嘛!”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脚下晃了一下。我说:“泉儿,好像地震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就看到前面的一个小山坡垮塌了下来,直接淹没了前面的路。 我们要是步行,等雨停了直接翻阅过去就好了,麻烦就麻烦在我们有两辆马车,马车是那种带车厢的豪华马车,现在这个玩意可是比汽车都要好使。 杨大哥此时哎呀一声说:“坏了坏了,这下我们过不去了。这路想修通,至少要一个月,我们被困住了。” 我说:“杨大哥,你急着回去做啥嘛!既来之,则安之。” 杨大哥说:“最关键的是了,我们没有吃的。这村里人能卖给我们吃的吗?” 我看着村里,我心说他娘的,这还真的是个问题。我说:“大不了我们往回走。” 我话音刚落,再次地动山摇,就听到外面再次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声音停了之后,我们出去一看,完蛋了,我们后面的山坡也塌了下来,合着我们就这样被困在了曹庄。 我小声说:“这下麻烦了,是不是我妨的啊你们说。” 书生看着天空,此时乌云开始变淡,几乎是一瞬间,乌云散去,大雨停了。 书生说:“好像是天意!” 第401章 艰难交涉 这下杨大哥更慌了,他大喊着说:“天要亡我啊!” 我说:“好啦好啦,别吵啦!饿不死你,有我呢。” 杨大哥说:“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变出吃的啊!” 我说:“河对面有个村子,我们可以像鬼子一样进村嘛,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先弄点吃的再说。” 杨大哥担忧地说:“这桥不会冲断了吧。” 我们盯着汹涌的河水,这河水里带来了大量的树木,有些树会卡在桥洞的地方,搞得水流不畅。 我立即说:“我们得保住这座桥。” 我和朱泉、书生跑出去,开始清理桥洞下的树木,我们用尽全力总算是把一棵大树拉了上来,顿时水流顺畅地从桥洞倾斜而下。 朱泉说:“师父,我们干脆过桥算了,免得桥塌了,我们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啊!” 我大声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就不用拽这棵树了。” 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套上大车,赶着车过了这小桥,朝着村子走去,走到了村头的时候,我发现了岔路,另一条路是通往村里的老路,我们一开始就是走的这条路,这条路上的桥已经断了,只留下几个桥墩还矗立在河水中间。 我们刚打了村里的人,在村头扎营似乎是一种挑衅,我说:“我们躲开他们,干脆我们去河边扎营。” 朱泉说:“原路返回?” 我说:“原路返回肯定不行,那是人家村里的主路,我们太碍眼了。干脆,我们顺着老路往河边走。这样就不碍眼了。” 萧安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家纷纷同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们顺着老路往河边走,快到了河边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片槐树林,槐树长得都有大腿那么粗了,在槐树林里,有大量的坟头。这里竟然是曹庄的坟地。 杨大哥说:“这里是坟地,我们走错地方了。” 我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的,起码清静。” 杨大哥说:“清静?这里是坟地。” “坟地才清静呢,起码死人不会叽叽歪歪。好了,我们就驻扎在这里。隔着这片槐树林,我们还不用听洪水的声音,我觉得挺好的。” 书生说:“我百无禁忌,我觉得这里是最合适的驻扎地。” 朱泉说:“杨大哥,你不要这么迷信。” 杨宁出来,看着槐树林里的一片片坟头,她说:“总觉得瘆得慌!” 我安慰道:“死人有啥可怕的,再说了,人类诞生至今,哪个地方没死过人?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萧安说:“就这里吧,不在这里我们也没处去了。” 我笑着说:“这倒是事实,别磨叽了,卸车搭帐篷吧。” 我们在槐树林旁边搭建帐篷,此时槐树林里的鸟叽叽喳喳叫了起来,还有四声的那种布谷鸟在叫。 结果,我们的帐篷刚搭建好,骡子也拴在了林子里,去吃槐树叶子和草,曹庄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男男女女,都拿着锄头和扁担,看得出来,这是要和我们拼命呢。 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把防身用的红缨枪也拿了出来,这次萧安夜加入了战斗,我们四个就像是少先队小将替解放军站岗一样,站在帐篷外面,我大喊一声说:“你们有完没完!” 杂毛老头说:“我们曹庄不欢迎你们,立即滚!你们还懂不懂礼义廉耻?” 我看看这黑压压的人群,足足有四五百人,他们的穿着都很干净,衣服没有一个补丁,看来这村子的条件不错。而且他们的房屋盖的也都很好,全是砖瓦房。 从村口路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道路也很整洁,全是铺的石板路,石板路两边还种了很多小地雷花。按理说这么好的村子,应该是个礼仪之乡啊,怎么会这么野蛮呢? 我说:“山体滑坡,前进和后退的路全堵了。” 杂毛老头说:“你们可以走水路嘛!” 朱泉说:“我们这是大车,不是船。再说了,你看这河水,连大石头都能冲走,更别说是船了。” 杂毛老头说:“那我不管,你们必须离开我们曹庄。” 我说:“为什么呀?” “这是曹庄的规矩,不是曹庄人,不许入曹庄半步。” 朱泉大声说:“这叫什么狗屁规矩!天下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杂毛老头用拐杖敲着地面说:“曹庄就是这规矩。” 我说:“我们也想走,要不你给我们想想办法,让我们飞过去也行。” “既然这样,请你们原路返回,到大路边去扎营,只要不下大路,我就管不着你们。” 朱泉说:“过桥,要是桥断了,我们岂不是被困死在外面了?到时候,我们没有吃的,会被饿死。” “难道你们在这里就不会被饿死吗?” 朱泉笑着说:“我们要是饿极了,可以吃人啊!你们村里有一千人吧,够我们吃几年了。” 杂毛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大声说:“混账话,立即给我滚出去,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泉举着红缨枪说:“不怕死你们就来,我保证给你们每个人身上都留一个窟窿。” 我说:“大叔,何必咄咄逼人?把我们逼急了,别怪我们屠村。” 杂毛老头身后的人听了都有点怂了,毕竟我们展示过实力了。 普通人的战斗力很低的,他们没有经过训练,真要是打起来,白给。他们不仅怕拳,更怕武器,一旦拳头朝着他们去了,他们很容易闭眼睛,背逃。只要把后背给了对手,那就等死吧。 我们红缨枪在手,胆气十足,气势逼人。虽然真的要打起来,要是对方不怕死的冲锋,我们必死无疑,但是他们也怕死啊!人海战术并不是随时都好使,一群乡野村夫和村妇,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我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组织起来。 朱泉说:“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一起上,看我把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杂毛老头这时候有些犹豫了,他说:“看来你们确实有实际困难,这样好了,这里是我们村的墓地,你们在这里扎营不合适,干脆我给你们找个院子,你们在村里住下吧。” 朱泉一听乐了,说:“这倒是不错。” 书生直接白了朱泉一眼:“不错个锤子。” 我说:“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好不容易安顿好了,不想动了。这里扎营挺好的,我们在这里住下,也免得打扰大家的生活。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要是没有食物了,还请大叔行个方便,给点粮食。我们不白要,给钱。” 杨大哥这时候手里抓着一把钱比划着说:“老子们不差钱,你们放心,亏待不了你们。” 杂毛老头点点头说:“没问题,只要路修通了,你们立即离开曹庄。” 杨大哥说:“我们不离开难道留下给你们当上门婿啊,你说的都是废话。” 杂毛老头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这群人浩浩荡荡,把地面踩了个乱七八糟。不过这地面全是山皮土,含大量的粗砂砾,只要风一吹,很快就硬了。 书生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这曹庄好像有什么秘密,守仁,你发现没有,这些人营养都不错。” 我说:“也许这正是他们不希望外人进入的原因,怕抢他们的粮食吧!” 第402章 三八大盖儿和一副骸骨 刚下完大雨,有水从村子里流出来,刚好穿过这片槐树林,一直流到河里。 雨下的太大了,山上的水不停地往村子里流,这水在槐树林里冲出来一道沟。 有鱼儿逆流而上,一直往村子里窜。刚好就从我们的帐篷旁边经过。 鱼都有巴掌那么大,这要是抓一些煮鱼汤,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和书生、朱泉开始下去抓鱼,抓一条就扔上来,萧安和杨宁捡起来,扔进水桶里。 我们越抓越多,其实早就够吃了,但是抓鱼的乐趣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我们逐渐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了。 抓着抓着,朱泉突然举起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步枪,他大声说:“师父,你看。” 我过去拿起步枪看看,我说:“步枪怎么会埋在这里?” 书生看了看步枪,他说:“看起来有十年左右了。” 我小声说:“十年左右,那时候鬼子还在。这该不会是鬼子的吧!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朱泉说:“就这。” 我们在附近搜索,最后,在沟边上,发现了一节人的手骨。 书生对这个最感兴趣,他小心翼翼,用铲子一点点清理,随着清理的进度,我们逐渐发现,这是一具完整的人类骸骨。 骨头早就散了,但书生还是一根根把骨头全部清理了出来,我们现在也没心思抓鱼了,爬上来,进了帐篷,开始拼接骨头。 杨大哥和他对象都吓得够呛,强烈要求自己出去搭建帐篷。 我们除了带有大帐篷,还有小帐篷,毕竟赶着两辆大车出来的,东西带的全。 他俩出去搭建帐篷了,其实更好,有些话我们还不想让他俩听到呢。 朱泉说:“该不会是日本鬼子吧,那枪是不是三八大盖儿!” 书生说:“枪是三八大盖儿没错,但是这个人,应该不是鬼子。这是个中国人。” 我说:“中国人和鬼子的骨头不一样?” 书生指着说:“你看看这个人的骨头,比你骨头还要粗呢。他至少有一米八,看骨量,我觉得他有蒙古或者藏族血统,他的骨量比汉族人还要大。小鬼子身高普遍不高,超过一米六的不多,更别说这样的壮汉了。” 我说:“他又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呢?这里以前不是出村的道路吗?后来这桥塌了,曹庄才改了道。” 书生说:“我们去河边看看。” 我们穿过了槐树林和这片坟地,到了河边,书生指着说:“按理说这里是修桥的最好的位置,桥塌了,重新修就是了,何必要改道呢?那边河面更宽,修桥的话,比这面要浪费三分之一的材料。” 朱泉小声说:“宁可多花钱,也要在那边修桥,这边的路断了之后,种了槐树林,做了坟地。师父,这曹庄到底在搞啥子嘛?” 我小声说:“这曹庄似乎富得流油!” 书生这时候也小声说:“守仁,我们要是继续挖,也许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我嗯了一声说:“我们继续挖。” 于是我们三个回来,继续挖。 论挖坟,其实最厉害的是萧安。不过萧安最近身体不舒服,女人每个月都要不舒服几天,她不能沾凉水。 所以,我作为主力,拿着铲子开始挖,挖出来的土,书生一点点扒拉,很快,书生大声说:“有了。” 他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太阳徽章,书生举着说:“这是国家革命军的徽章,死的这个人,是一名革命军人。” “一个革命军人怎么会死在曹庄呢?难道是遇上了鬼子?”杨宁在岸上说。 我问:“还挖吗?” 书生说:“不挖了。” 萧安把我们三个都拉了上来,刚上来,我们挖的地方就被水给冲塌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进了帐篷之后,书生一直拿着这枚徽章观看,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思考。 我说:“肯定不是遇到鬼子了,要是和鬼子打起来,打败了,鬼子是要拿走武器的。他们需要回去领军功啊,缴获一杆枪那就是一个军功。总不会把武器和敌人一起下葬吧,难道鬼子这么尊重我们的战士吗?” 书生说:“我在想,这是八路军还是革命军。那时候解放军也是加入了革命军的,叫革命军第八路军,也带这玩意。” 我说:“我们应该继续挖,一定能挖到更多的线索。” 书生说:“不能再挖了,再挖曹庄的人就要和我们拼命了。我觉得曹庄人不喜欢外人进村,大概率和这件事有关。” 朱泉小声说:“这曹庄的人该不会全是鬼子吧!” 此话一出,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是啊,这曹庄的人总觉得很奇怪,难道这全村的人都是鬼子? 鬼子投降之后,有很多鬼子接受不了现实,没有去投降,而是在各地隐居起来,入乡随俗,这曹庄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呢? 看着曹庄的房屋,还真的都是新修不久,也就是十几年的样子,难道这个村子里全是鬼子? 有了这个想法,把我吓得一哆嗦。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不是鬼子杀光了曹庄的人,然后又在这里遇上了革命军,打了一仗,就把人全部埋在了这坟地里。他们鸠占鹊巢,冒充中国人活了下来。但是语言呢? 不不不,有很多在东北生活的鬼子,语言都是过关的。他们能说一口流利的北方话。 听那杂毛老头的话,还真的有点东北口音。 按理说这边的口音不该有东北味啊,难道这些真的是日本人? 杨宁说:“要是这里住的全是日本鬼子,我们快跑吧,他们肯定有枪,今晚他们不会把我们围住,乱枪打死吧!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打死我们直接就埋在这槐树林,根本就没有办法破案。” 杨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我说:“路都堵死了,我们没有可能离开这里,除非我们这两车东西不要了。” 杨宁说:“那可不行,没有了这些,我们根本到不了阴山。” 书生说:“我们走不了,就只能多加小心了噻!” 朱泉说:“怕个锤子,有枪有啥了不起的。别忘了,这里是林子。我们搬到林子里,他们只要靠近,我们就能发现。” 我说:“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我们再次搬家,一直搬到了林子深处。这下小狐狸和猴子开心了,都跑到林子里去玩耍了。 两只狐狸很快竟然抓了一只兔子回来,它们不吃,送给了朱泉。看来这俩狐狸是当朱泉是他们的主人了。 朱泉对狐狸也是照顾的很好,总是朱泉喂食喂水。 猴子就太淘气了,它竟然爬到书生去掏鸟窝,把鸟蛋都掏回来了,既然掏下来了,我就给它煮了吃。这也算是丛林法则吧。 天黑之后,我们熄灭了一切灯光,在黑暗中,我始终睡不踏实。虽然有猴子和狐狸预警,但我就是不放心。 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不放心是多余的。 现在就算是曹庄的人端着枪来,也未必找得到我们。 他们刚出村我们就能发现了,他们总得打着手电筒过来吧。 一直熬到了后半夜我才睡着的,睡着了还是做了很多梦,醒了又都记不起来了。 太阳出来了,鸟儿在鸣唱,这里气温低,洋槐花开的晚,刚好是花季,太阳一出来,花都开了,特别香。 现在还没有到有蚊子的季节,可以说,现在是北方最好的季节之一。 过了夏天,到了秋天才是北方最好的季节,没有之一,那时候葡萄输了,梨子熟了,苹果也熟了,秋高气爽,秋水荡漾。 秋天水里的虫子也就少了,水变得清澈,明净,古人经常用秋天的水形容女人的眼睛,比如秋水伊人,望穿秋水,暗送秋波等等。 不过现在是初夏,要是再过些天,可就有蚊子了,我们也着急啊,赶紧走,到了阴山就能享福了。 偏偏被困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官府啥时候能派人来修路。 我们到了河边去看,根本就没有动静。 书生说:“等等吧,总不能我们跑去修路吧,再说了,那么大的土石方,我们几个根本不够用。” 我此时倒是想,要是能阻止曹庄的人一起修路就好了,几百人一起动手,最多十天就能修通了。哪怕我们出工钱也行。 可问题啊,曹庄的人太生性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既然想让我们快点走,说不准真的会帮我们修路。 我说:“书生,我们出钱让曹庄的人去修路怎么样?” 书生说:“你开啥子玩笑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不怕人家一锄头打你后脑上啊!” 我摸了摸后脑勺,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是太幼稚了。 第403章 不见不散 杂毛老头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姑娘拎着一筐杏,这是给我们的礼物。 曹庄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杂毛老头笑着说:“看来啊,这路一时半会儿修不通了,干脆,你们就去村里住吧。村里有一套闲置很久的大院子,这大院子以前是一个秀才的,这秀才和老娘相依为命,秀才上京赶考之后就消失了,老娘死了之后,这院子就闲置下来了。我们一直在翻修,现在还好好的,就盼着秀才的后人能回来。想不到秀才的后人一直就没回来,等了几百年了,杳无音讯。” 我心说,听这杂毛老头说话,不像是鬼子啊。不过也说不好,很多鬼子都是在东北出生,在东北长大的,搞不好这就是一个潜伏下来的老鬼子。 我说:“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 杂毛老头说:“这里是我们的坟地,也是禁地,外人是不许入内的。” 朱泉说:“你们的禁地实在是太多了。” “这坟地实在是不能住人,你们住在这里,打扰了先人们的清静。昨晚上老朽接到了祖先的托梦,祖先在梦里严厉批评了我,也是祖先让我带着一筐杏前来赔罪,请你们进村的。祖先还说,你们会原谅我的。” 朱泉嗯了一声说:“还是你的祖先仁义。” 朱泉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你的祖先仁义,你们可就太生性了。简直就是一群畜生行径。 其实我还是要拒绝的,偏偏此时,萧安接了句:“既然大叔诚心邀请,我们再不去就是有点矫情了,客随主便,我们听大叔的安排。” 杂毛老头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那么就请贵客随我进村吧。” 我们又开始收拾东西,套车,赶着两辆大车跟着杂毛老头进了村子。 这村子修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虽然刚下完雨,但是在村子里根本就看不到泥水。 路面全部都用石板铺就,石板下面用的是石灰,特别结实。 道路两边有排水沟,排水沟外面有花台,花台里面种了各种花卉,全是适合北方的品种,最多的就是地雷花,还有臭菊花,马齿苋花等等。 除了这些,路两边还种了很多果树,有杏树,桃树,柿子树,苹果树。 果树后面就是一户户人家,每一户人家的墙外都有个菜园,菜园里种了黄瓜,西红柿,豆角,大蒜,韭菜等。 大多数的房子都是重新修缮过的,也有的人家干脆推平了老房,在原址上重新盖的。全是砖瓦房,家家都那么敞亮。 我不得不感叹,这还是中国的农村吗?怎么会有这等地方?难道这是曹庄人不喜欢我们进村的原因吗? 这村子为啥会过得这么好呢? 我忍不住问:“大叔,你们这里好像很有钱啊!” 杂毛老头呵呵一笑说:“不瞒你说,我们村位置得天独厚,人杰地灵啊!你看到外面的小河了吧,那条河叫南沙河。南沙河刚好在我们这里拐了一个弯,围着我们曹庄形成了一个半圆,我们曹庄就在这个半圆之内。由于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曹庄从来没发生过水患,而且也从来不缺水。在沙河套这一带全是农田,有一万三千亩,全部是上好的水田,土地肥沃,全是腐殖土。这么好的水田,我们自然要种水稻,年年丰产,我们沙河套的大米更是香糯软弹,在明朝的时候,就是朝廷的贡米,是给皇帝吃的。所以,我们每年都能从朝廷拿到不菲的赏银。到了清朝时候也不例外,一直到了最近,朝廷才取消了贡米制度,不过我们的米还是供不应求,别处的大米卖八分钱一斤,我们能卖到三毛。”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三毛一斤,岂不是发了?” 杂毛老头说:“除了水田,我们在山脚下还有三千亩旱田,主要用来种玉米,村子里在山坡上还盖了养殖场,养了三百多头猪,村子里每天杀一头猪,全村人每天都能吃上一头猪。所以我们村的人看起来要比外面的人健康很多,我们曹庄的后生比别处的长得都要高。” 书生笑着说:“这么说的话,我都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杂毛老头指着前面说:“到了。” 杂毛老头带着我们住进了一座大宅院,这是一座老宅,明朝的风格,不过近些年翻修过,主要是住起来,可是比住帐篷好太多了。 我们住下之后,杂毛老头还让人送来了一袋一百斤的大米,我们自然给了钱。 这大米煮的饭真的太香了,想不到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怪不得曹庄人不愿意外人来,这是怕外人嫉妒啊! 我吃完饭之后,拿了一个杏吃,一咬,水分特别足,甜水顺着我的下巴流了下来,我说:“真甜!” 朱泉说:“师父,你说他们非要赶我们走,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他们很富,然后嫉妒他们啊!” 我说:“有这个可能。” 书生看看我,没说话。 其实我心里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要是仅仅是怕这个,当初他们也不会那么激进,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他们要是打赢了,此时的我们已经是鼻青脸肿,苦不堪言了吧! 况且我们在坟地里发现的那个军人骸骨,还有好好的路为啥要改呢?这些事情,不得不让人怀疑。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村子里的人肯定知道。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第二天,曹庄的人开始赶着牛车,从山脚下拉山皮土,把槐树林里的水沟给填平了,并且移植了很多小树苗在上面,全部种的都是槐树。 并且,他们在槐树林里周围开始开凿排水渠,从山上拉了不少石料下来,只用了两天时间,排水渠就修好了。今后就算是再下大雨,也不会冲毁他们的坟地了。 修好了排水渠之后,他们还做了一场法事。 法事连续做了三天才算是结束,来看热闹的很多,不过我发现,没有孩子。 我们从坟地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一群孩子背着书包放学,他们开心的在村子里奔跑,书包拍打着他们的屁股,铅笔盒都是铁的,和他们的脚步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拿出一把巧克力来,大声说:“快来,哥哥发糖。” 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凑过来,带头的是个光头小子,肤色很黑,一看就是野孩子。 他大声说:“我妈说了,不许和你们说话,更不能要你们的东西。” 我小声说:“怕什么,我偷偷给你,你拿去就吃了,不会有人知道。” 黑小子左右看看,他点头说:“好主意。” 于是他接过去了,撕开包装纸直接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又甜又滑,真好吃。” 他身边还有一个小伙伴,也接过去了,一边吃一边说:“真好吃。” 我用手摸着他们的头说:“明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还给你们糖吃。” 黑小子小声说:“明天这时候,去古道的桥头。” 我点头说:“好啊,不见不散。” 第404章 冥冥之中 一直就没有人来修路,不过我分析啊,不只是我们这里有山体滑坡,大概率这一路上还有别的地方塌方了。 就算是解放军的建设兵团来修路,也得从两头往中间修,或者是从一头一直往前修。所以,我们还是要等。 最着急的还是杨大哥,他急着回家成亲呢。同时也是回家之后在族人和村里人显摆一下,他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着急也没用,只有等,我们几个根本没有办法去修路,我过去看过,全是大石头,最大的得有几百吨,需要用火药炸。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我穿过槐树林,走过这一片坟地,到了河边。 很快,黑小子和他的小伙伴就来了。 黑小子叫曹洋,他的小伙伴叫曹兵。 我拿出巧克力给他们,他们忙不迭地就吃掉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们成为了朋友。 我给他们讲我打拳击的故事,并且教他们打拳,他俩特别喜欢学。男孩子嘛,没有不喜欢练武的。 教了有一个小时,俩孩子都累了,我们就坐在河边休息。 此时的河水已经清澈,山洪也退去,我们闲着没事打水漂玩。 在我们面前就是两个在水里的旧桥墩。 我说:“曹洋,村里为啥要改道?我觉得这里出村挺方便的。” 曹兵说:“这里是坟地,总不能出村要过坟地吧!” 曹洋说:“你懂个屁,以前坟地在北山下,是后迁过来的。族长说这里风水好,就把所有的坟都迁到了这里,然后还挖断了桥,重新在下游修的进村的桥。”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曹洋说:“当然是真的,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我说:“这风水很好吗?我倒是觉得北山风水更好,这里挨着河,在河套里,搞不好啥时候就被冲走了。最关键的是,没有靠山,在村的南边,也不如在村子北边更好吧。” 曹洋笑着说:“我不懂风水。反正族长是这么说的。” 我说:“这片槐树林也是后种的喽!” 曹兵说:“以前这里是出村的必经之路,两旁种的日头花,我爹小时候经常来这边吃瓜子。对了,你知道啥叫日头花吗?” 我说:“废话,我是北平人,我们也叫日头花。日头花不就是向日葵嘛!” 曹兵说:“你是北平人啊,北平很有钱吧!有很多高楼吧!” 我想了想说:“北平有钱人确实有钱,不过大多数不如你们曹庄。” 曹兵嘿嘿笑着说:“我爹也经常说,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曹庄就能过上天下最好的日子。” 我说:“对了,当初是谁说这边风水好的,是谁组织迁坟的你们知道吗?” 曹洋说:“是张先生。就是教我们读书的先生。” 我说:“你们村不是都姓曹吗?” “张先生例外,他是族长的好朋友,族长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张先生,给张先生生了六个儿子。现在张先生在我们村里落户了,是唯一的外姓,颇受爱戴!” 我若有所思地说:“是嘛!这张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曹庄呢?” 曹洋说:“十二年了。” 我说:“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曹洋笑着说:“我爹说是生我的时候张先生来的村里,也是生我那一年挪的坟地。” 曹兵笑着说:“我妈说挪了也挺好的,以前烧纸上坟需要进山,要走一个小时,现在好了,出了村就到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曹洋这时候问我:“王大哥,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表说:“快六点了。” 这俩孩子立即起来,背上书包说:“我们得回去了,要吃饭了。” 我目送两个孩子离开,心说张先生十二年前来的,来了就说北山的风水不好,就要迁坟。 而我们发现的步枪和骸骨,大概也是十年前的,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儿腻吧! 我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杨宁和萧安已经把饭菜弄好了,手艺不咋样,倒是省得我来弄。不过有了杨大哥和他对象的技术支持,饭菜也不难吃。 吃完了之后,我就去了萧安的屋子里,杨宁和书生、朱泉很快也过来了。 我把白天说的和他们学了一遍。 我问书生:“这地方风水真的好吗?” 书生说:“这地方风水确实好,但绝对不适合做阴宅,这地方是用来盖阳宅的地方。这个张先生,怕是不懂风水啊!” 我说:“明天我们去北山老坟场看看,你看看那边的风水怎么样。” 书生说:“你看这个做啥子?” 我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朱泉说:“师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曹庄的人对我们客客气气,今天还送来了一个猪头给我们呢。” “真的假的?” “就在厨房了,你去看看嘛!” 我说:“无事献殷勤啊!” 朱泉说:“也许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师父,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坐下,拿起水杯一直喝水,不说话了。 书生说:“守仁,你到底在怀疑啥子嘛!” 我看看书生,刚要说话。书生又说:“不管你怀疑啥子,都不要怀疑了,不要节外生枝,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看向了一旁的布口袋,在里面,装着那副军人的骸骨。本来是在书生房间里的,是我从那边拎过来的。 我把骸骨拎到了桌子上,打开,用手把骷髅头拿了起来,我说:“我总举得这个兄弟有冤屈,这次老天爷把我们留下来,就是想让我们为这兄弟做点什么。” 大家都注视着桌子上的这一堆白骨。 书生小声说:“刚好走到这里开始下大雨,不仅前进的路塌了,后退的路也塌了,逼着我们进村。这难道是天意?” 朱泉说:“反正我是不信天意这一套的。” 我小声喃喃:“冥冥之中啊!” 书生问我:“你是不是怀疑这兄弟是被人害死的?” 我歪着头看着他说:“没有棺材,就这样被埋在坟地里,在旁边还有一把枪,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书生说:“是啊,确实很可疑。” 我小声说:“明天我们先去北山。” 次日一早是个大晴天,在北方,一个月有二十八天都是晴天,这没什么稀奇的。我和书生一直出了村,沿着一条土路一直往北走,一个小时左右,我们走到了北山脚下,这一路全是农田,粮食作物只有两种,玉米和大豆,有山泉水流下来,被引入水渠,所以这里的旱田也不缺水。粮食长势喜人。 到了北山脚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旧坟地。 很好辨认,迁坟的时候,留下来大量的棺材坑。 还有很多的墓碑被遗弃在了这里,迁坟之后,都换了新的统一制式的墓碑。 书生指着说:“我们去上面看看。” 我们走到了半山坡,书生拿出来罗盘,看着周围说:“这里才是做阴宅的绝佳之地,这个张先生,怎么能说村头河边是风水宝地呢?” 我小声说:“看来我们要去找张先生聊聊了。” 第405章 会打拳的张先生 我和书生回来的时候,饭菜又准备好了,我在想,能吃现成的真好啊!说心里话,我是会做饭,但是我不爱做。当然,我也不讨厌做,要是没人做,我还是会做。 吃完了之后,书生开始研究那一副骸骨,他用放大镜观察,还别说,真被他看出点啥来了。 这骸骨的大腿骨上有伤。 书生指着说:“守仁你仔细看这里,应该是被尖锐的武器刺过。” 我说:“确实有个小坑,会不会是天生的?” 书生说:“要么是匕首,要么是长矛。” 我去看骸骨的头骨,头骨还是很完整的,没有任何的伤。我开始检查胳膊,在胳膊上,我看到了一个砍出来的伤。 书生说:“这个应该是被菜刀之类的刀砍的。” 说着,他用手朝着我比划了一下,我抬起胳膊去挡,刚好就是小臂的位置。 我说:“看来这兄弟真的是被砍死的。” 书生说:“你不是收了俩徒弟吗?你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孩子才十二岁,咋可能知道嘛!这兄弟死的时候,他们刚出生。” 书生说:“是啊,即便是村里有人杀了人,也不会和孩子们提这种事。不过我能肯定,那个张先生肯定知道。”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曹洋和曹兵准时来了,俩孩子都很兴奋。 曹洋笑着说:“王大哥,今天我和曹兵把曹磊打惨了。他比我俩高一头,还带着三个小弟,愣是没打过我俩。他被我打得溜了鼻血,哭着回家去了,说是要告诉他妈,让他妈找我家去。” 我说:“你妈不会揍你吗?” 曹兵说:“以前都是我们的家长去找曹磊家,曹磊他妈和他爸说,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大人没必要参与。” 我点头说:“曹磊爸说的颇有道路。” 曹洋笑着说:“王大哥,你教我们的拳实在是太厉害了,开始的时候我们用双手护住脸,用胳膊护住肋骨,让他们打了一阵子,他们打累了之后,我俩一拳一个,专门打脸。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 我笑着说:“你才多大,你还这辈子。” 曹兵说:“王大哥,你的武术和谁学的?” 我说:“和我一个叔叔学的,他是个猎人,平时经常和黑熊、野猪搏斗。所以他非常厉害。” 我拍着手说:“好了好了,今天王大哥教你们勾拳。” 我用了一个小时教学,这俩孩子学的津津有味,而且我发现那个曹洋颇有天赋,拳打得有模有样的。曹兵也不差,只不过拳感差一些,发力也差一些,身体和手总是不能用在一个劲上。 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水平,练多了就好了。 一个小时之后,俩孩子基本也就累瘫了,我们坐在河边闲聊了起来。 我说:“你们张先生人怎么样?” 曹洋说:“张先生人还是不错,只不过挺严厉的,动不动就打板子。” 我说:“打哪里?” 曹洋说:“打手,大屁股,还能打哪里?” 曹兵说:“打得老疼了,我的屁股经常被打,就没消肿过。” 说着,曹兵还退下了大裤衩,给我看他被打过的屁股。 不过这孩子皮实,被打了也不在乎,这屁股啊,也是经过千锤百炼了。 我问了句:“他会打拳吗?” 曹洋立即说:“会,不过我觉得他打不过你。” 我说:“为啥?” 曹洋说:“有一次我六叔家丢了两只鸡,偏偏这天张先生家炖了两只鸡,我六叔就觉得是张先生偷了他家的鸡。六叔就找上门来,要端走张先生家装着鸡肉的盆。张先生自然不愿意,打起来了,我六叔加上我四叔两个都没打过张先生,被张先生打得连滚带爬的跑掉了。从此我六叔和张先生就做了仇。” 我问:“到底偷了鸡没有?” 曹兵嘿嘿笑着说:“天刚黑,那两只鸡自己就回去了。张先生杀的鸡是从镇上买回来的,张先生大义,咋可能偷他家的鸡嘛!” 曹洋说:“按理说,六叔给张先生道个歉,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偏偏六叔全家装聋作哑,搞得四叔都没法做人。四叔没办法,亲自拎了槽子糕和两瓶酒,去给张先生赔礼道歉。六叔到现在和张先生都势不两立。” 我说:“人性的丑陋,固执的傲慢啊!不只是你六叔这样,几乎整个社会都是这样,这是人的劣根性。” 其实我不在乎张先生和曹洋六叔的恩怨,我在乎的是,张先生的拳。看来这个张先生是练过的。 我说:“曹洋,张先生有练拳的习惯吗?” 曹洋摇着头说:“不知道。” 曹兵却笑着说:“我知道,每天早上五六点钟他就会在学堂院子里练拳,我爷每天早上都会去路上拾粪,从学堂门口过,经常见到。” 我点头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曹洋笑着说:“你想找张先生切磋切磋?” 我点头嗯了一声:“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算了,我这人不喜欢争强好胜。你们知道李白的那首《侠客行》吗?” 曹洋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说:“背来听听。”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点头说:“背的不错,看来张先生教书还是很够格的。” 俩孩子和我一直待到了六点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回去和书生一说,我俩约定好,明天早点起,去看看这位张先生怎么打拳。顺便聊聊,摸摸张先生的底细。 次日一大早,我和书生起来,在书生的建议下,我俩就着凉白开和咸肉吃了俩馒头。 书生说人的脑子需要靠着主食提供能量,比如馒头,大米饭,或者是巧克力都行。但是吃巧克力不如吃馒头,因为吃馒头对肠胃更好,拉屎更顺畅。 吃完东西才五点十分,不过我俩还是觉得晚了,忙不迭就朝着学堂去了,到了门口的时候,还真的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精壮男人在打拳,不过他打的不是我打的拳击,他是要用脚踢的,动作里面有摔的动作,招招狠辣。 要是和普通人打,这种打法还是好用,要是和我打,这种拳还是差那么点意思,华而不实。 我要进去,书生拉住了我说:“再看看。” 于是我和书生一直在大门外看到张先生打完拳,打完的时候,他满头大汗。 其实他早就看到我们了,打完了这一套拳之后,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他笑着说:“你们就是被困在这里的外乡人吧!” 我说:“张先生,你的拳打得真漂亮。” 张先生摆着手说:“不行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四十多岁的人了,干啥都觉得力不从心。” 书生说:“少喝点酒,张先生,你酒喝的有点多。还是要爱惜身体,喝酒伤感,也伤血管。肝脏是不会给你报警的,血管也不会报警,真要是发病了,再戒酒可就来不及了。” “你是大夫?” “我是西医大夫,传统中医,我不懂。” 张先生一笑:“我就剩下喝酒这点爱好了,少喝一口我都觉得吃亏。” 大清早的,我还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气,看来昨晚没少喝啊!这样下去,这位张先生活不了多久,我就没见过一个酒鬼能长寿的例子。 书生固执地说:“还是戒了好,为了身体。” 张先生一伸手说:“两位看起来都是读书人,要不要进来聊聊。” 我说:“我们也是无聊,听说张先生早上会打拳,我们就过来看看。一看,张先生果然威猛,佩服佩服。” 张先生笑着说:“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请,我给二位泡上好茶,我们边喝边聊。” 第406章 军体拳 我和书生其实都不怎么喜欢喝茶,我们喝咖啡。 偏偏张先生这里有咖啡。 这令我们非常意外。 我说:“真的假的?张先生,你真的有咖啡?” 张先生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山沟沟里的人不应该有咖啡这种稀罕物,山沟沟里的人就不应该知道咖啡这东西。” 书生笑着说:“我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张先生笑着说:“你们等着。” 张先生去了里屋,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很大的玻璃瓶子,瓶子里多半瓶咖啡豆。 他说:“我在北山的后山还存着几十斤咖啡豆呢,那边有个山洞,这山洞里有水,到了冬天就会结冰,成为一个冰洞。这冰洞一直到十一月份才会彻底开化,我的咖啡豆就保存在这个山洞里。我估计啊,这么密封保存,几十年没问题。我喝完一瓶,我就去取一瓶。要是有机会出山,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洋行里面买咖啡豆,有多少我就买回来多少。所以啊,咖啡,我从未间断过。” 书生笑着说:“看来先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张先生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往事了。我去磨咖啡。” 张先生也有个青石小磨,很快就把香喷喷的咖啡给我们冲泡好了。 我和书生都喜欢喝加奶加糖的,不过这地方找奶有点不容易,只加糖也不是不能接受。 张先生直接喝原味苦咖啡,他说:“年纪大了,不喜欢吃甜的了,倒是这苦的更合我的口味。” 我喝完这一杯咖啡,就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 我自己觉得,咖啡比茶喝起来更得劲。当然,我的观点只代表我自己,别人爱喝茶,我觉得也没错,他觉得喝茶比咖啡更舒服是一样的道理。 张先生问:“你们几位从哪里来,意欲何往?” 书生说:“我们是从北平而来,是去送亲的,我表姐出嫁到阴山黄羊县凤凰山杨庄,我们是送表姐出嫁的。” 张先生点头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北平人怎么会想着嫁到阴山呢,那可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书生说:“先生有所不知,我表姐嫁到阴山,会换回来一个姑娘,嫁给我表弟,这是换亲。” 张先生点头说:“这我就懂了。两位在北平都有公干吧!” 书生说:“不瞒先生说,我们是开古玩店和银楼的,并无公干。” “你既然是大夫,为何不开个医馆呢?” 书生说:“人各有志吧,我其实不太喜欢大夫这个身份,我更不喜欢接触病人,总觉得太消极。” 我说:“书生出了是个医生,还是个不错的风水师呢。” 张先生笑着说:“是嘛!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书生说:“我们这次来,是来请教先生一个问题,昨天我和守仁去了后山,看了曹庄的老坟地,那边明明风水极佳,是个埋葬先人的好地方,为何要把坟地挪到村南来了,还正对着村头,这并不吉利。那个位置根本就不适合做阴宅,倒是适合修建阳宅。对了,修建一座寺庙也是不错的。” 我说:“村里人说,当年是张先生给看的风水,说这里才是最好的埋葬先人的风水宝地。我和书生才疏学浅,特来请教。” 张先生说:“二位不觉得埋在这里非常方便吗?俗话说得好,丑妻近地家中宝,我倒是觉得,坟地离着家近好处也非常多。首先,烧纸就会方便很多。至于二位说的风水我不懂,我这人也不信这些鬼神之道,我的理念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张先生这么解释,倒是无可厚非。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相信,要是张先生这么说,我倒是懂了。” 书生说:“风水学也不全是迷信,现在的坟地正对着村里的排水渠,这次下大雨,就把坟地冲出来一道水沟。这就是风水的问题。” 张先生说:“现在修了挡水坝,分流渠,这个问题已经完美解决了。” 书生说:“要是水大,还是要漫过水坝,还是要冲开的。所以,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做阴宅。我觉得这坟地里,应该修一道排水渠,和村子里的相连,这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 张先生摆着手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书生又问:“还有一件事不明,迁坟要是图方便,为什么非要建在古道上呢,我看了,古道的位置修桥最方便,也正对着村子里的主路。倒是现在的那条路,出了村还要拐个弯才能上路,那边河面也比较宽,并不是最好的修桥的地方。” 张先生说:“两位,难道你们不觉得现在的曹庄非常和谐吗?这就够了。至于你们质疑的,都没有意义。要是按照你们说的,还会出现另外的人质疑。这世上从来就不缺质疑声。” 我立即说:“说的有道理,人只要超过一百,不管怎么做都有人质疑。有一句谚语说的好,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张先生笑着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呢,理解能力就是不一般。” 我问:“对了,先生打的拳是什么拳?我从未见过。” “你也懂打拳?” 我笑着说:“学过一些皮毛,我叔叔是猎人,和我叔叔学了一些。” “我这也不算什么拳法,瞎练着玩的。我是和我爷爷学的,我爷爷和谁学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问我这是什么拳,倒是把我问住了。” 外面来了学生早读了。 天气逐渐热了,家里的大人喜欢早一点下地干活,所以吃饭比较早,吃完了大人就走了,孩子就来了学堂。 一看有学生来了,我和书生就告辞了。 回到了我们住的地方,书生问我:“守仁,记住那拳法了吗?” 我说:“记住了。” 我当场就演练了一下,大开大合,全是狠招。 我练完了之后,真心觉得不好用。 我对在一旁对着树干发力的朱泉说:“泉儿,过来一下。” 朱泉戴着拳套过来,他说:“师父,有事?” 我说:“我们比划比划!” 我用张先生的拳法和朱泉比划,根本打不赢,这拳法打一下普通人还行,打专业的,白给。 就是这时候,杨宁出来了,她笑着说:“守仁,你啥时候学的军体拳。” 我大声说:“军体拳?” “没错啊,这是军体拳。”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在金陵的时候,看到过有学员的家长和教练切磋,用的就是这种军体拳。这个一般都是用在战场上的,用来夺刀子,夺刺刀,踢裆之类的。在战场上还是好用。” 我问:“你到底看准了吗?” “你再打一下嘛!” 我又打了一套,杨宁指着说:“不会错,就是军体拳。” 第407章 艰难的选择 张先生曾经是个军人,从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是革命军的概率更大一些。这要是被举报,是要被调查的啊! 难道这个村子不许外人接近,看来这个村子里确实有天大的秘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我自言自语:“和迁坟有关。” 书生问我:“你说啥?” 我说:“和迁坟有关。” 书生这时候也点点头说:“是啊,一定和迁坟有关。” 朱泉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他说:“师父,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一群军人押送一批黄金回指挥部,电台坏了,又迷了路,路过曹庄的时候,被曹庄的人给害死了。曹庄的人杀了他们,取走了他们的黄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书生说“你这个故事编得有点耸人听闻了吧,老百姓杀死了押运黄金的军队,是谁给他们这个胆子。” 朱泉说:“因为军队里有内奸啊,这个内奸就是张先生。” 书生皱皱眉说:“你要是这么说,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我说:“电台很容易坏吗?人家押送黄金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没有武装押运吗?我们都不会被一群乡野村夫打败,何况是负责押运的军人?” 朱泉撇着嘴说:“那你说是咋回事嘛,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推理不是编故事,要有证据来做依据。” “有证据噻!这具骸骨和这把生锈的枪、还有帽徽,就是依据噻!” 我说:“这只能证明他是个革命军人或者八路军,和曹庄的人抢黄金没有任何联系。想要找到真相,必须有新的证据。” 朱泉小声说:“那就只能继续挖。要是能挖出来很多骸骨,那就说明我说的大差不差。” 书生说:“你就啥子玩笑,那是曹庄人的坟地,你挖人家的坟,你找死啊!” 朱泉说:“谁知道那些坟头下面埋的是不是他们的祖先,也许是革命军。” 其实我知道朱泉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最关键的点不在槐树林的坟地,而是在北山。 他们迁坟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在古道上,而是在北山腾地方。这北山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我对书生说:“明天再去一下北山。” 第二天我和书生再次去了北山,不过这次我俩没有去旧坟地,而是去了后面一座更高的山,这座山叫龟山。 这座山就像是一个很大的乌龟趴在这里,乌龟壳和乌龟头的样子最形象。 最高的位置就是乌龟壳的位置,我和书生用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爬了上去,到了上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我们知道中午回不去,带了食物,坐在山顶上,我俩一边吃,一边看着曹庄和周围。 那条古道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这条古道就像是一条中轴线,贯穿了整个村子,一直到槐树林,在槐树林的那边还是直道,过桥,这条直道一直向前延伸,到了村外的主路。 这时候我好像是看出点什么,我说:“书生,这条古道确实有点奇怪。” 书生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吗?说说看噻!” 我说:“太直了,除了司马道,我还没见过这么直的道。你看这条道从村前一直到村后,笔直笔直的,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宽度还不变。不过要是司马道的话,路边应该是有石像生啊,比如石虎,石羊,石马这些。” 书生说:“石像生是可以搬走的,要是这条司马道能搬走,曹庄的人怕是连司马道都要搬走了。你看他们的坟地后面的小山包,那里大概率是有一座汉朝的大墓,这曹庄本来应该是这里的守墓人。到了这龟山上,总算是都看清了。” 我说:“那就都说得通了,曹庄的人把古道改道,其实是怕有人发现这是一条司马道。” 书生点头说:“是啊,该在下面,进村就是一条弯弯折折的路,就不会轻易发现这是一条司马道的。他们把道路两旁的石像生全藏了起来,任凭谁进了村都看不出什么。” 我想了想说:“哪个死去的士兵是怎么回事?张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书生小声说:“张先生不是不懂风水,而是太懂了。曹庄富得流油,你没想到一些什么吗?” 我说了四个字:“监守自盗!” 书生嗯了一声:“这个最符合眼前的一切。泉儿说的那个,太阴谋论了。抢劫军队,那不是找死吗?” “我从一开始就不信泉儿说的那个故事,太耸人听闻了。”我说,“但是那个士兵到底是为什么被打死的呢?” 书生小声说:“可能是出现了分歧吧,村里的人一定知道这个士兵是怎么死的,士兵的死,也许和他们监守自盗脱离不了干系。” 我说:“会不会是张先生的战友?张先生娶了族长的女儿,他的战友却死在了槐树林里,要不是这次发水被冲出来,怕是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了吧。” 书生说:“守仁,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这实在是太巧了吧。难道是这位仁兄的原因?” 我没说话,不过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是啊,难道是这位士兵仁兄有冤要伸吗?关键我不是包青天,我也不是狄仁杰,我更不是苏无名,你把我留在这里,到底是何用意呢? 我和书生一下来,先回了我们住的地方,把情况和萧安、杨宁、朱泉说了下。 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么装傻,要么就要保护好自己,去问清楚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做,大家做个选择吧。” 朱泉说:“曹庄实在是太福了,他们监守自盗是无法抵赖的。什么种水稻,什么种玉米大豆,说心里话,几千年来,我就没见过种地发财的。他们肯定是盗墓了噻!” 书生小声说:“泉儿,我们也是摸金校尉!” 朱泉说:“那又咋样嘛,我们是摸金校尉,但是我们没有杀人,尤其是杀国家的士兵。我们盗亦有道!” 我说:“那我们是装糊涂,还是直接去询问呢?” 萧安和杨宁都不说话,书生不停地摆弄自己的扇子。 朱泉说:“干脆,师父你拿主意吧,我听你的。” 我大声说:“我拿什么主意,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举手表决。” 杨宁却说:“我听你的。” 萧安也说:“是啊守仁,你说了算,权利交到你手里了噻!你该充分运用手里的权利噻。” 我看向了书生。 书生说:“看我做啥子嘛,你代表大多数。” 我现在也面临了麻烦,要是我们装糊涂,等路修通了,我们离开这里,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地方了,这曹庄监守自盗也好,曹庄杀了士兵也好,都和我们没关系。 但是再看看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堆骸骨,我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兄弟。 我干脆说:“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再想想吧。” 第408章 询 问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井水满了,石头浮在水面上,是鹅卵石,和玉似的。 我和一个兄弟不停地捞石头,想把井水上的石头捞光,但是不管怎么捞,总有石头浮上来。 我醒来的时候,心还在猛跳。太累了。 我坐起来,拿起水壶喝了半壶水,这才好了一些,然后我躺下了。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我遇到一些发愁的事情,我就会做梦。做各种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梦,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这种梦会让我很累。 我知道为啥会做这个梦,就是因为那一副骸骨。 我该去调查这件事吗? 再次纠结了一天,但我还是没有忘了去给曹洋和曹兵教拳。 教拳结束之后,我问他俩:“张先生对你们好吗?” 曹兵说:“还行吧。” 曹洋说:“我也觉得张先生挺不错的,他不仅教我们语文,还教我们算术。” “就这两门课吗?”我问。 “还有地理。”曹洋说。“不过没有地理课本,我们只能听他说中国有多大,中国的首都在什么地方。” 我说:“他说中国的首都在哪里?” “在金陵啊!”曹兵笑着说,“你该不会连首都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我说:“一直就告诉你们首都在金陵吗?” 曹洋笑着说:“首都难道还能换啊!” 我点点头。 俩孩子到了六点钟准时往家里跑,他们要回去吃饭,赶不上吃饭是要挨揍的。 我这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走在楼梯上,不管往上走还是往下走,都是死胡同,我被困在楼梯间里了。这可把我急得啊,一着急就醒了。 我和书生住在一个房间里,我醒来之后就点亮了马灯,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桌子上的骸骨。 我还在犹豫,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一旦我们去问张先生这骸骨的事情,会不会引发我们和曹庄人的血拼呢? 但是不去问,我又天天做噩梦,寝食难安。要是离开这里之后,还每天这么做梦,我这辈子可就麻烦大了。 我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书生醒了之后,去外面撒了尿,回来之后,他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群家伙把难题抛给我,他们倒是睡得香。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都聚在堂屋里,杨大哥和他对象一如既往地去游山玩水了。 这俩家伙现在彻底放飞自我了,和村里人搞的关系也挺好的,他俩每天游历在山水之间,潇洒自如。 杨大哥和他对象出了院子,我开口说:“几位,我连续两天做梦,都很累。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 朱泉说:“师父,我发现你的抗压能力很低,我和你不一样,曾经我一天输光了全部家底,晚上我照样睡得着。打雷都叫不醒我。” 我说:“你丫那是没心没肺。” 书生说:“要不还是去问问吧,不问清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安葬他。” 书生说的就是那副白骨,总这么摆着也不是事。但是人家既然出来了,一定是有深意的。起码要搞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吧。 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埋了?确实是不合适。 我说:“我觉得还是去问问张先生吧,我觉得张先生温文尔雅,不至于和我们发生冲突。” 萧安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要是决定这么做了,那我们就不要出门了。尤其是杨大哥他俩,明天开始就不能再出去了。” 朱泉说:“师父,我们要不要穿上护甲!” 我说:“没必要,要是穿着护甲出去,曹庄人会怎么看我们?我们就是当曹庄人是敌人了,那么他们就真的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朱泉嗯了一声:“这要是不滑坡,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场大雨下的真不是时候。那天早上要是不下雨,我们早就走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这时候,杨大哥和那女的回来了,是来取水壶的,忘带水了。 一回来就被杨宁和萧安扣下了,不让走了。 我们让朱泉看家,我和书生再次去了学堂。 到了学堂的时候,一群燕子在学堂外的晾衣绳上蹲着,站了一排。 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来,在院子里,还有一条狗在来回走动。 虽然我俩是生人,这狗也没叫。倒不是它不想叫,只是不敢叫,我俩看起来有点凶,不怕它。 但是当张先生从教室里一出来,这狗就开始叫了,狗仗人势。 张先生说:“我正上课呢,有事的话,等我下课再谈。” 我说:“不急,我们等你嘛!” 就这样,我们从九点钟等到了十一点,孩子们放学回家了,张先生才算是笑着进了屋子。 一进来就笑着说:“两位久等了,我就给二位磨咖啡。” 我说:“张先生,给我们两杯水就好了,确实口渴了。” 张先生给我们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在了我们对面说:“等了我半天,不是来闲聊的吧,有事?” 我说:“我就开门见山吧,上次下大雨发水你是知道的,冲毁了坟地,当时冲出来了一副骸骨。” 张先生听了之后,皱皱眉说:“坟地里有骸骨还是很正常的吧。” 我摇着头说:“不正常,因为这坟地是新建的,不过十二年,你们迁坟应该都做了新棺材,十二年,棺材还不至于彻底腐烂,冲出来也只会是棺材,不会是骸骨。” 张先生点头说:“言之有理。” 我说:“骸骨身边有一把步枪,是三八大盖儿。还有一枚革命军的徽章,这说明,这骸骨的主人曾经是一名军人。” 张先生嗯了一声,点点头:“你们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书生说:“骸骨大概十年左右,而你是十二年前来的,张先生,你也是军人。我觉得,这骸骨大概率是和张先生一起来的曹庄吧。” 张先生这时候看看书生,他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书生说:“张先生,你为什么来曹庄?我听说你和族长是朋友。十二年前,应该是抗日战争时期吧,你一个军人不去打仗,怎么来到了这个山沟沟里?” 张先生摇着头说:“我不是军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 书生摇着头说:“你不仅是一名军人,你还是一个高明的风水师。” 张先生听了之后笑了,说:“这从何谈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军人,还是个风水师。” 书生说:“你会打军体拳,而且打得很不错。还有,我总算是发现你为什么要在古道上修坟地了,还种了一片槐树林,这样的话,一般的风水师或者摸金校尉从这里过,就不会看出来,那条古道实际上就是一条司马道了吧。” 张先生歪着头看着书生说:“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我说:“司马道两侧都是有石像生的,张先生,村里应该有不少石像生吧,都摆在什么地方了?其实,我们对石像生很有兴趣。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开古玩店的,只要遇到这种东西,必须要看看才行。” 张先生盯着我俩说:“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盯着张先生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那名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先生深呼吸一口,他突然笑了,说:“巧了,你们说的石像生,就在学校的后院,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第409章 真假大墓 张先生带着我们去了后院,在这里,石像生摆放成了方阵,整整齐齐。 张先生说:“曹庄的人都同意把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知道为什么吗?这些东西摆在村子里,着实有些吓人。尤其是晚上,能把小孩吓得哭闹不止。自从把这些东西搬到这里,孩子们都不哭不闹了。就是这么灵!” 书生说:“现在你承认村里的主路还有村前的古道是司马道了吧。” “你说是就是,我们不懂什么叫司马道,什么叫神道。” 书生这时候摆着手说:“不不不,张先生,你不仅懂,而且还很精通。从你做的迁坟的举措就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高手。我要不是登上了龟山,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村子里有一条司马道。另外,能住在司马道两边的人,一定就是守陵人。曹庄,其实是一个守陵家族,我说的没错吧。” 张先生瞪圆了眼睛说:“你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曹家是不是守陵家族,我一个姓张的也不可能知道,你倒是不如去问问我岳父。他也许知道的更多。不过你们一说这司马道,石像生,我倒是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难道村里的路真的是司马道?” 他开始装疯卖傻了。 我们也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我和书生离开了学堂。 学堂离着我们住的地方只有二百米左右,我们出了学堂往右转,往北走,路过曹家祠堂再走五十米左右,就到了我们住的地方。 刚回来,朱泉和两位女同志就把我俩围住了,我们一起进了堂屋,坐下之后关上门。 我刚要说一下情况,杨大哥推门进来了。 他问我:“守仁到底发生啥事了?咋还不让我们出去了?” 我说:“曹家人表面上看起来对我们客客气气,但是人心隔肚皮,杨大哥,小心无大错。” 书生说:“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杨大哥点点头,但是他心里一定还是不解,他一定在想,过得好好的,咋突然搞得这么紧张呢?难道你们偷了别人家的娘子? 随便杨大哥怎么想吧,他走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人家不承认,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朱泉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报官,挖出来一个士兵的遗骸,这种事官府肯定要管的吧。” 我说:“关键是现在我们出不去。” 朱泉说:“怎么出不去?我可以翻出去,一路走到公社报官。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现在不是人走不出去,是车走不出去。这北方的山,实在是太好走了,如履平地噻。” 书生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我摇着头说:“要是这骸骨和曹庄没有任何关系呢?我们一旦报官,曹庄岂不是很冤枉吗?” 杨宁说:“我们只说事实,至于官府怎么做,是官府的事情。” 我说:“话随这么说,但是恐怕会给曹庄带来灭顶之灾。好歹也是一千多人的大村子,一旦被查抄,没收非法所得,曹庄的人得多恨我们啊!我现在怀疑曹庄的人监守自盗,盗了自家老祖宗的坟。但是杀人这种事,尤其还是杀害军人这种事,我觉得曹庄人不一定干得出来。” 书生说:“干脆我们去找族长,探探虚实。” 我嗯了一声,我说:“我们天黑后再去,免得人多眼杂。” 天黑之后,刮着小风,凉快得很。我和书生去了族长家里。 族长就是那个杂毛老头,他叫曹旺,他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是曹庄的族长,后来他爸爸也是族长,现在他是族长。 这族长的位置是世袭制,都有嫡系长子继承。要是嫡系长子身亡,就由嫡系长孙继承。 小儿子是无论如何没有权利做这个组长的。 这倒是符合明朝的祖制,也是朱允炆能当上皇帝的根本原因。 曹旺见到我们的时候,他让自家儿媳妇关了大门,然后又关了屋门和窗户,我知道,这是防止被人偷听。 看来曹旺对我们的到来,有心理准备。 他叹了口气说:“你们是为了司马道的事情而来吧,张先生和我说过了。” 我说:“其实曹庄是不是守陵人这种事我们并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你们在守着的是谁的大墓。” 曹旺有些吃惊,他瞪圆了眼睛说:“那你们是为何而来?” 我说:“我们在槐树林发现了一副骸骨,是一名革命军人,身边有一杆枪,有一枚帽徽,别的没什么了。据我们估算,他埋在那里大概十年左右。曹大叔,你知道这件事吗?” 曹旺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啊!槐树林里怎么会埋着外乡人呢?呢是我们曹家的坟地啊,外姓人根本就不允许埋到里面,就算是张先生死后,都是要埋到北山的。” 曹旺想了想站了起来,说:“骸骨何在?” 书生也站了起来:“就在我们住的地方。” 曹旺用拐杖指着说:“带我去看看。” 曹旺的儿子和曹旺一起来到了我们住的那一栋大宅子,曹旺看到骸骨的时候,明显很害怕。 骇然之色,油然而生。他说话都哆嗦了,说:“怎么会这样?我们村怎么会有军人的尸体!” 我说:“村里没打过仗吧!?” 曹旺摇着头说:“没有,我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以往就算是大兵过境,最多就是在河边灌点水,根本就没有大兵进过村。” 我嗯了一声说:“那还是挺幸运的。” 书生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那就奇怪了,这战士又是怎么死在曹庄的呢?” 接着,书生给曹旺指了一下骸骨的伤口,他说:“很明显,这兄弟是被人害死的。” 曹旺直目瞪眼地看着书生说:“难道你们怀疑是我们曹庄人害了这当兵的?” 书生盯着曹旺不说话。 曹旺又看向了我说:“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曹旺的儿子说:“我们咋可能害当兵的嘛,借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我们最多就是欺负一下外乡人。” 书生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曹旺说:“我还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老朽我一定知无不言。” 书生说:“你们为啥子那么排除外乡人呢?” 曹旺叹口气说:“事已至此,我不说怕是你们也猜到了,我们曹庄啊,的确是守陵人,这座大墓是齐王刘肥的大墓。而我们曹庄人,就是守陵人。” 书生说:“刘肥的大墓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齐国吗?” 曹旺叹口气说:“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明白,刘肥是刘邦长子,无奈是庶出。有一年回了长安,和皇帝弟弟称兄道弟,把酒言欢,惹恼了吕后。吕后要诛杀刘肥,吓得刘肥赶快表忠心,送出了不少的封地才算是了解的此事。他在临死的时候在想,怕是以后要被翻旧账,干脆就来了个真假大墓。假的葬在了齐国,其实那只是衣冠冢。真的大墓,埋在了此地。而我们曹家,就是这座大墓的守陵人。” 书生点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不愿意外乡人进村。” 曹旺盯着桌子上的骸骨说:“但是这骸骨又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有心人在外面杀了人,然后故意埋下了我们的坟地里啊!” 我立即说:“曹大叔说的也有些道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410章 桌子上 西汉大墓的特征是很明显的,他们不会去挖山开洞,他们通常都是挖一个大坑,在里面修墓室,然后盖上土,上面修一个覆斗形的封土堆。然后会迁徙一些人住在大墓旁边,形成一座城市,这些就是所谓的守陵人。守陵人死后,干脆就埋在大墓脚下。这也是表忠心的一种做法,意思是,死后还是要追随大王。 龟山前面那个小山包其实就是封土堆,经过了几千年的风雨,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棱角,上面长满了草木,要是外行看,还真的看不出这是一个大墓的封土堆。 我们送走了曹旺之后,关上门,我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钟了。 我坐在桌子旁边,伸手摸着那个骷髅头说:“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书生说:“我觉得曹家人并不知道这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死,和曹家人无关。” 萧安说:“那我们就没有理由报官了啊,这要是报官,会给曹家人带来无边的麻烦。很有可能,他们把监守自盗的事情都招了。” 我说:“全村一千多人,肯定有胆子小的,一下就招了。那才叫一个麻烦。” 朱泉这时候叹了口气说:“那曹家人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杨宁说:“难怪他们那么不待见外乡人,看来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话说回来了,这兄弟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呢?” 我双手捧着这骷髅头,我说:“你要是泉下有知,今晚给我托梦,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杨宁说:“守仁,你太吓人了。” 我说:“都散了吧,各回各屋,睡觉。” 大家都走后,书生坐在我的对面,他递给我一杯水。他说:“你是不是怀疑张先生?张先生是十二年前来的,这兄弟大概也死在那个时候。要不是曹庄人干的,那我们也只能怀疑张先生了。” 我说:“看来你和我想一起去了,这个张先生,可疑的很啊!” 书生说:“那你怎么不问问曹旺,这张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人家是翁婿关系,怎么问?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问问曹旺的大儿子,张先生和曹家姑娘生了六个儿子,这对曹家长子可是巨大的威胁。也许从曹家长子那里能听到实话。” 第二天傍晚,我就让曹洋给曹家长子送了一封信过去,约他今晚到家里坐一坐。 曹旺的大儿子叫曹壮,小名大壮,一说大壮,全村人都熟悉。 大壮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将来他是要继承族长位子的,要是没有儿子,今后谁继承呢?那就只能过继一个了,曹旺有意让他过继张先生家的小儿子,不过曹壮一直没同意。这件事就这样僵住了。 主要是张先生家的小儿子都已经五岁了,懂事了,过继过来也不亲。人家咋可能亲他这个舅舅,而不去亲自己的亲爹呢? 他宁可过继一个外人家的孩子,也不肯从张先生家过继。因为这件事,曹旺和曹壮还吵过一次。 曹壮让曹洋带话回来,今晚会如约。 我还是教了一个小时拳,这俩孩子现在已经在学堂打出了名声,再也没有人能是他俩的对手。 教完了之后,我们坐在河边闲聊了半小时,他俩就急着回家了。 晚上曹壮如约而至,不过他穿得很严实,他怕被人看到。 没等我们开口,他先开口说:“你们找我肯定是为了问张先生的事情吧。” 说着,他掀开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自己的脸来。 我说:“看来曹兄有心理准备。” “看到你们的信我心里就有数了,这个张先生啊,多少有点来历不明。我和我爹说过几次了,他都当耳旁风。” 我听了后吃了一惊,我说:“曹兄,张先生怎么就来历不明了?” 曹壮说:“张先生本名叫张有德,是江苏人,我爹以前在那边做丝绸生意,我爹和他爹关系非常好,是结拜兄弟。鬼子打过来之后,张先生参军和鬼子打,后来鬼子侵占了金陵之后,过了两年又进攻南昌,张先生的部队被打败了,全军覆没,他就一路向北,来投奔我爹了。” 我点头说:“时间倒是对的上。不过从南昌走到这里,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曹壮点头说:“是啊,确实不容易,张有德出现在村口的时候,已经饿得皮包骨,他一个大小伙子只有八十多斤了。” 书生接了句:“他没有再去找他的部队吗?” 曹壮摇着头说:“没有,今后就在我们曹庄住下了,他住下没多久,就和我爹说村里的坟地风水不好,把我们曹家的坟都迁到了村口,之后还砸断了古道,从新从下游修了桥。” 我问:“曹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张先生为啥要迁坟吗?” 曹壮说:“我不知道啊,这是村里的老一辈做的决定。虽然我不懂风水吧,但是我也没见过谁家祖坟在村南头的,刚好就堵着村子。以前我们出村上桥,一直就到了外面官道上。现在好了,出村要先转弯,再上桥,麻烦的很哦!” 我点头哦了一声,心说曹家做事还是很谨慎的,看来监守自盗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并不是全村人谁都知道。 迁坟这件事其实也是个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内情。起码曹壮就不知道内情。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张有德肯定知道。就是他出的这个馊主意。 那么曹壮知道自家监守自盗这件事吗? 我说:“曹大哥,你知道你们的家族其实是守陵家族吗?” 曹壮说:“这在村里不是秘密,我们从小就知道,我们在守着的是齐王刘肥的大墓。这座大墓修成了的时候,我们曹家就从齐国举家搬迁到了这里,当时也是得了王室很多好处的。” 我问:“曹大哥,你们进去过这大墓吗?” 曹壮突然就愣了下,随后大声说:“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守陵人,我们就是为了防止有摸金校尉光顾,才住在这里的。我们怎么可能进我们守护的大墓呢,那是要遭天谴的啊!” 我立即说:“曹大哥,你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张有德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信物啊!” “信物一定有啊,当年我爹和他爹结拜的时候,把一块玉牌掰开了,说以后这就是信物,只要两块玉牌对上,那就可以相认。不然我爹咋可能把我妹子嫁给他嘛!” 我说:“这玉牌就像是以前皇帝用的兵符,只要符合上就没问题。” 曹壮大声说:“这可不一定,这玉牌要是到了别人手里呢?” 我说:“只要当事人不说,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玉牌背后的故事呢?你是担心有人冒充张有德来骗你们吗?” 曹壮哼了一声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反正这个张先生就很可疑,仅凭着一面之词,我始终觉得不妥。解放后社会安稳了,我一直和我爹说去江苏那边找一找他的亲戚求证一下,我爹死活不同意,实在是搞不懂他是咋想的。” 我和书生对望一眼,都没接话。 谈话到此为止,我们送走了曹壮,一回来,我说:“曹旺不同意去查,其实很简单,要是真的,那就白查了。要是假的,那六个孩子怎么办,那可是实实在在张先生和自家姑娘生的啊!所以,这件事不管真假,都不能查。” 书生说:“但是曹壮的想法不一样,他不希望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很明显,现在能威胁他地位的,是一个外乡人,自己的妹夫,张先生。” 杨宁大声说:“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说:“你还没转过弯来吗?我们怀疑这个张先生是假的,真正的张先生,在我们的桌子上!” 第411章 非常可疑 其实想知道张先生到底是不是江苏的张先生,也好办。拍一张照片去他的家乡,自然有人能认出他来。 这才过去十几年,我不信他家乡的人都死光了。 如果他是真的张先生,那么死掉的又是谁呢?难道是和他一起逃到这里的战友?如果是这样,他没有理由杀死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啊!能让他杀死对方的唯一愿意,就是他是假的,取代了真的张先生成了曹旺的乘龙快婿。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更接近事实。 我说:“做贼心虚,书生,我们明天一大早去诈一下张先生。” 书生说:“我带着相机去,给他拍一张照。” 我和书生在第二天五点多就起来了,洗了把脸就去了学堂。 到了的时候,张先生还是在打拳。 我和书生进去,二话不说,我搂着张先生的肩膀,书生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 张先生顿时就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说:“听说张先生老家是江苏的,能说说具体是哪里的吗?” “我是无锡人,日本鬼子打到金陵的时候,我家也遭受了灭顶之灾。” “据说你家在一个小镇上,日本人不至于把你们小镇也屠了吧。”我说。 书生说:“介意说一下你们家的准确地址吗?” “告诉你们了,是无锡。” 书生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刚说道这里,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妇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这就是张先生的夫人,也是他六个儿子的母亲。 张夫人说:“两位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夫家没人了,麻烦你们不要勾起他痛苦的记忆了。现在我们生活的好好的,就不劳诸位费心了。请你们离开这里,不送。” 我说:“我们在寸头的坟地里发现了一具骸骨,身边有枪,有革命军的帽徽,我们现在怀疑是张先生杀了人。” 张夫人咯咯笑了:“十几年前兵荒马乱的,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书生说:“张先生,难道连自己的家是哪里的都忘了吗?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我大声说:“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冒牌货,你杀了真正的张先生,拿了他的玉牌,和曹大叔相认。我们发现的那句骸骨才是真正的张先生。” 张夫人大声说:“这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这些外乡人好生无礼,要是再这样,我会把你们赶出曹庄,我们曹庄也不欢迎无事生非的人。” 书生还想说话,我一把拉住了书生的胳膊,我和书生离开了学堂。 到了学堂外面,书生甩开我的胳膊说:“这个张先生非常可疑,你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而且我发现张夫人似乎知道真相。只不过,他们有了六个儿子,他不管这张先生是不是真正的张先生,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书生大声说:“但是这样的话,真正的张先生的冤屈怎么办?” “书生,你觉得曹旺知道真相吗?” 书生说:“曹壮多次和父亲提起,曹旺自然也会怀疑。开始的时候想查清确实很难,不过从言谈上,曹旺应该还是能感觉到什么的。后来解放了,可疑去无锡查了,但是孩子都生了几个了,查清事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要不是这次下大雨把骸骨冲出来,怕是这件事大家都烂在肚子里了,不会有人再提了。” 我和书生一边走,我说:“其实我也很纠结这件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我们又不是警察。” 书生说:“我们终究是人噻!这场大雨来的太蹊跷了,这骸骨也太蹊跷了,难道你不觉得吗?似乎我们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一样。”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还问真的假的?你说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俩进了院子就把大门关上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曹旺想不开,带着村里人要杀我们灭口。 但是一直等了一天,我们也没等到曹旺,倒是把曹壮等来了。 曹壮一进来就大声说:“不好了,我妹妹去找我爹告状了,他哭哭啼啼,说你们欺负了张先生。” 我说:“这从何说起?” “你们早上是不是逼问他是哪里人了?” 书生说:“是啊,他是哪里人,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曹壮说:“他们全镇人都被日本人杀光了,他们的镇名叫乐贤镇。” 我说:“那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剩了吧,日本人打到乐贤镇的时候,总有人逃难离开了吧。” 曹壮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我妹要我爹把你们赶走。” 我说:“赶走我们,往哪里赶,我们又不是鸭子,难道赶我们下河吗?要走也要等路修通了才能走嘛!” 曹壮说:“你们也没必要太担心,我已经和族里的兄弟们说了,你们是好人,不让他们针对你们。就算是我爹下命令,他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书生听了一愣,说:“他们能听你的吗?” “当然要听,我爹五十五了,再有五年就到了花甲之年,族内有规定,到了六十岁,也就到了让位的时候了。我可是五年后的族长,他们总要给我个面子。” 书生问:“曹壮,谢谢你!” 曹壮笑着说:“我可是当你们是朋友的。” 我说:“乐贤镇,张先生自从来了曹庄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吗?” 曹壮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啊,要是我,肯定要带着孩子老婆回到故乡的,有古语说得好,穷死不打亲戚工,饿死不耕丈人田。在这里做上门婿,怕是心里不舒服了。就算是以前兵荒马乱的不回去,现在也该回去了吧。” 朱泉插了一句:“会不会是当过革命军,不敢回去?” 我点头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书生这时候用一双胳膊趴在了桌子上,盯着桌子上的骸骨说:“兄弟啊,你到底是谁呀!” 送走了曹壮,我们关好了大门,一晚上没事,第二天一大早,曹旺和曹壮登门拜访。 我们刚吃了早饭,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刚收拾完桌子,书生带着我们在研究那骸骨呢。 这父子俩进来,也就坐在了桌子旁边。 曹旺双手拄着拐杖,身体做的很直,他盯着桌子上的骸骨说:“要是不出所料,这个,应该就是我那可怜的侄子,张有德。” 曹旺的话,令我们大吃一惊。 震惊之后,我们都没说话,等着下文。 第41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曹旺和张先生毕竟相处十多年了,每次说到张先生的家乡,张先生都语焉不详的。 要知道,曹旺在乐贤镇可是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乐贤镇的人都认识曹旺,他也能认识乐贤镇一半的人。 要是张先生是假的,曹旺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木已成舟,看着女儿和张先生如此恩爱,这么多年,他也没去戳穿这件事。 尤其是这十二年里,女儿连续生了六个儿子,更加坚定了曹旺的决心,不去拆穿这件事。管他是谁呢,起码他是自己外孙的亲爹。这也算是最亲近的亲戚了吧。 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张先生也明白曹旺怀疑他,之所以没有拆穿他,全是因为自己的妻子。 他接受了这个身份,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他能接受自己的内心吗?他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曹旺低下头,老泪纵横,他哭着说:“我对不起我的老伙计啊!我实在是想不到的是,我的大侄子是死在我们村头的,我以前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了,来的这个小伙子,是他的战友呢。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两个来的,到了村头,我的大侄子被那个禽兽给杀害了。” 我们还是都没说话。 其实这件事不难理解,曹庄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地方,这里就这么多人,村里人互相都认识,亲戚连着亲戚,大家都是一家人。 偏偏在村头出现了一具尸体,要不是曹家人干的,那还能是谁呢?村里除了曹家人就是张先生了。 曹庄这地方外人是不来的,除了张先生还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谁。 书生说:“其实想证明他是真是假,办法也简单。拿着他的照片去乐贤镇,或者带着他本人回家一趟,他要是真的张先生,自然有人认识。毕竟才过了十几年。” 曹旺说:“不用那么麻烦,干脆,我们去祠堂公审他,他要不是真的,我几句话就把他问住了。” 曹旺指着桌子上的骸骨说:“带上骸骨!” 我们到了祠堂的时候,张先生已经被五花大绑,绑到了祠堂。 我和书生上座,其他人在下面看热闹。 祠堂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曹旺拎着那一副骸骨到了张先生面前。 此时的张先生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和椅子捆绑在了一起。 在旁边站着八个汉子,手里都拿着扁担,很明显,他要是敢反抗,会打死他。 张夫人这时候跪坐在地上,被几个妇女拉着。 曹旺用拐着指着地上的骸骨说:“你认识他吗?” 张先生只是看了地上的骸骨一眼,便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敢再看。 曹旺深呼吸一口,一步步走到了椅子前面,慢慢转身,坐下。 曹旺说:“我早就怀疑你是假的,本以为你和我大侄子是战友,你顶替他前来认亲,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想不到你丧心病狂,你竟然在曹庄的村头杀了真正的张先生。” 张先生红着眼,摇着头说:“我没有,我是真的张先生,我是真的。” 曹旺说:“那我问你,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啊!你外公又叫什么名字啊!你母亲是哪里人?” 这几个问题看起来简单,但是对于一个假的张先生来说,是无论如何答不上来的。 张先生顿时哇地一声哭了,他抽泣着说:“爹,爹,你饶我一命,我有六个儿子啊!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众人此时一片哗然,纷纷喊着要打死他。 曹旺指着地上的骸骨说:“他是怎么死的?” 张先生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实话。 张夫人疯了一样往前冲,三个妇女拉不住她,她过来就抱住了张先生,大声说:“要杀他,把我俩一起杀了吧。” 曹壮大声说:“小妹,不要胡闹。他是个杀人犯,他也不是你的丈夫张先生,他是个冒牌货。” “我不管,我只认眼前的张先生,他有文化,有休养,他更是我六个儿子的父亲啊。爹,爹,求求你,给他一条活路吧。” 书生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张先生说:“说说,真正的张先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到了曹壮的村头,还死在了村头的排水沟里呢?” 张先生还是不说。 曹旺这时候说:“不说,难道等着我给你用刑吗?” 我是不反对用私刑的,面对这样的败类,不给他上刑,他是不会老老实实招供的。 曹旺大声说:“把她拉开,拉开,拉出去。” 这次上来了四个妇女,总算是把张夫人拉走了。 走上来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头老翁,他手里端着一盆水,在水里面有一把小刀,到了张先生跟前之后,老人卷起了袖子来,伸手把小刀拿出来。他说:“早晚都得招,张先生,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你先想想,你能扛得住我几刀呢?”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张先生的脚脖子,吓了张先生一跳。他用力挣扎,无奈被过来的四个小伙子死死按住。 老头下刀子了,直接在腿上割了一刀,顿时割出来一道口子,这还不算完,他割了第二刀,愣是从张先生腿上割下来一条肉。 这一条肉他拎着晃晃,然后扔进了盆里。他说:“你要是不说,我会从你身上割下来这一盆肉,要是你扛得住,曹家就敬你是条汉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要是你扛不住的话,晚招不如早招,免得受这凌迟之邢。” 不得不说,这太血腥了,我看了都觉得浑身发抖,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浑身乏力,出虚汗。 张先生是坚强的,他腿上的肉被一丝丝刮下来,他竟然一直在忍着。 老头大声说:“换一条腿。” 在换腿要割的时候,张先生哭着说:“我招,我招!我不姓张,我姓常,我叫常海林。” 曹旺大声说:“我不在乎你姓什么,叫什么,我想知道,我大侄子是怎么死的?” “是我,是我杀死的。”他说,“谁叫他什么都告诉我呢?他和我无话不谈,他当我是他的亲兄弟了。” 曹旺大声说:“到底是怎么死的?” 常海林这时候呵呵笑了,他说:“我现在死了也值了,我有六个儿子,他除了这一副骸骨,还留下了什么?没错,这就是你家的姑爷,张有德,他才是张有德,我是常海林。” 书生说:“别废话,说你是怎么杀死张有德的。” 常海林呵呵笑了起来。 “我俩一路从南昌一路向北来到了曹壮,本来可以直接进村的。但是张有德非要让我先去看看情况,要是曹家小姐长得漂亮,她就进村相认,要是长得很丑,我俩就不进村了,直接往西走,找机会去山城找部队。” 常海林随后呵呵笑了几声,他突然兴奋了起来,大声说:“我一看到曹家小姐我就爱上他了,我心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我只要拿到那半块玉,我就能取代张有德成为曹家的乘龙快婿啊!谁叫他什么都跟我说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他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吗?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一直盯着这个混蛋,一句话都不想说。 曹旺说:“于是你就杀了我的大侄子,把他埋在了村头的排水沟里。” “没错,那又怎么样?十二年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了,我有了六个儿子,我最大的儿子已经十一岁了。你们要是杀了我,他一定会为他的爸爸报仇的。” 曹旺咬着牙说:“你就不怕我斩草除根吗?” 常海林笑着说:“你下得去手吗?那可是你的亲外孙。” 书生哼了一声说:“你这个败类,你不配做父亲。” 曹旺哈哈大笑着说:“你想的太幼稚了,我家的姑爷是张有德,不是常海林。你死了,我们会把你扔到山里喂野狗,你在这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我的大侄子,我的好姑爷是地上的这位张有德。你没有儿子,你的六个儿子都是张有德的,他们都姓张。” 常海林这时候有些慌了,他摇着头说:“不,他们都是我常海林的儿子,都姓常!” 曹旺这时候一挥手,大汉上上来就把常海林乱棍打死了,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打死之后,用破凉席卷了,直接扔去了北山,埋都没埋,去喂野狗了。 倒是这幅骸骨,在第二天得到了厚葬,常海林的六个儿子给张有德磕头,为张有德延续香火。 并且,曹旺还决定让曹家姑娘带着六个孩子去一趟无锡,给六个孩子认祖归宗,进张家族谱。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和曹家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大家给我们送来了很多食物。 事情过去了七天之后,张夫人竟然亲自登门感谢,她现在也想通了,常海林只是个冒牌货,是个杀人犯。 真正的张有德才是她的丈夫,等路修通了,我们往西走,她就会带上孩子往东走,去无锡,认祖归宗。 第413章 守村人 路在两天后修通了,我们要走的时候,曹庄的乡亲们送了我们很多食物,比如咸鸭蛋,比如咸鱼,还有大米和白面等等。 这多少有讨好之嫌,毕竟我们掌握了他们盗墓的事实,一旦说出去,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书生说,好像盗自家祖先的大墓也算是犯罪,更别说他们盗的是西汉大王的墓了。他们姓曹,大王姓刘,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我们往西行,至于张夫人是不是会带着六个儿子去无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去或者不去,我们都不在乎。 不过我觉得,要是去的话是最好的结局,张家的族人要是看到一下多了六个生龙活虎的后生,指不定多开心呢。 到时候也只能说是张先生病死了,不然没办法交代。 自此以后,书生好像有点迷信了。他一直神神叨叨问我,为啥会这么巧,我们走到这里就天黑了,接着就下大雨。 他还说:“守仁,现在的季节,北方会下大雨吗?” 我说:“按理说不会,我们这一代的雨季,一般在七月开始,八月结束。” “偏偏我们扎营之后就下起了大雨,下了大雨还不算,两边的山体都滑坡了,把我们的路真正堵死了。” 我说:“书生,你想表达啥嘛!” 此时我在赶车,书生坐在我的对面。赶车的人都在大车的左边,所以书生在右边,他靠着车厢,抱着双腿,若有所思地说:“更巧的是,村里发了水,把张先生的骸骨就这么冲了出来。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我甩着鞭子,此时是一个长坡,我必须让骡子用力了。 后面是杨大哥在赶车,杨大哥的车上全是女的,杨宁,萧安还有杨大哥的对象都在车上。 我们这边就是我和书生、朱泉。 虽然我们这边人少,但是重量比那边还要重,所以我们的骡子会更吃力一些,尤其是在上坡的时候,更明显。 朱泉在车厢里躺着享福呢,我看骡子有点吃力,我大喊:“泉儿,下去推车,骡子走不动了。” 朱泉从前面钻出来,下车,开始推车。 这车厢只有前门,没有后门。说心里话,车厢要那么多门也没用,从前面进出也挺方便的。最关键的是,后面有门的话,造假会很高,而且也不安全,还不如后面做成死的。 朱泉这么一推,骡子省了大力,跑得快了起来,一猛劲就冲上了这个长坡。 到了坡顶之后,就是长下坡,需要拉着车闸往下走。 车闸是用一根柳木棒子做成的,我这边一拉闸,柳木棒子就会摩擦车轮的内圈,这种设置非常牢靠,我觉得比汽车的刹车更靠谱。不管多长的坡道,都不会因为刹车过热出问题。 朱泉上了车,坐在我和书生中间,骡子尾巴经常甩他脸上,他往后坐进了车厢,把头伸出来,像个乌龟一样。 接下来的路虽然坎坷,但是还算顺利,在七月一号这天,我们到了黄羊县凤凰山下杨庄,到了阴山。 这里比北平要凉快的多,我们到了之后,杨大哥做东,杀了一头猪,三只羊,为我们接风洗尘。 全村人对我们的到来都表示欢迎,同时,我发现杨大哥买了很多礼物,送给了族人。 杨庄是个小村庄,人口不到一百,二十三户,有三个老光棍儿,一个守村人。 守村人就是那种脑子不好使的人,是个女的,见谁骂谁,还会捡起石头砸人,每天疯疯癫癫的。 杨大哥告诉我,这姑娘是他的堂妹,才十九岁。 由于人疯疯癫癫,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而且营养不良,一米六五的个子,最多七十斤。 胸和臀部全是干瘪的,属于严重的营养不良。 我问书生:“这能治吗?” 书生摇着头说:“不好治,这属于躁狂症,要是吃点镇定的药,也许有效。不过精神疾病是世界性的难题,这不像是你得了肺炎,只要我用药,你就一定能好。这个是脑子里的问题,脑子里的问题,我们还没掌握。” 我说:“我们管这样的叫疯子,根本没办法交流。” 我喊了几声,试图叫这疯姑娘过来,她倒是听到了,转过头就骂了我一句:“你妈呀!” 我说:“你妈!” “你妈你妈!” 书生笑着说:“你骂不过她,最关键的是,让村里人听到不好,毕竟我们是来的客人。” 我说:“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她有没有逻辑能力。” “结果呢?” 我点头说:“事实证明,她是有逻辑能力的,我觉得要是有对症的药品,能治好她的病。书生,你没带这种药吗?” “没有特效药。” 我说:“你试试中医啊!” 书生指着脑子说:“这是脑子里的问题,中医能治疗这种躁狂症吗?你不要迷信中医,要治好这个毛病,西医应该更靠谱一些。” 我和书生没事就喜欢坐在院子外的一棵柿子树下闲聊,朱泉那小子拒绝一切的无效社交,天天打拳。 不过我觉得他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赢我的,我每天练拳一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玩耍。朱泉这小子一天训练至少六小时,而且全是高强度训练,离着很远我都能听到拳头打在树干上的声音。 书生说:“想让她好转,首先得让她安静下来,然后补充营养,让身体强壮起来。” 我说:“然后呢?” 书生说:“不知道,现在还没有特效药能治疗躁狂症,不过吃安定应该有一些效果,只不过副作用也明显,吃多了,一天都没啥力气。” 我叹口气说:“看来西医也不是万能的啊!” 书生说:“你怎么对这个姑娘这么上心?难道是同情心泛滥了?” 我说:“生而为人,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能治好,生儿育女,过上一辈子也不冤。” “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是公平的,那就是死亡。其它的,没有一件事是公平的。” 我嗯了一声:“杨大哥最近一直在准备婚礼,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家祖坟。” 书生小声说:“你觉得会是他家的祖坟吗?我怎么觉得这杨庄的人和曹庄的人挺像的啊!” 我小声说:“你的意思是,杨大哥撒谎了,他盗的根本不是自家的祖坟,他们本来是守墓人。” 书生看着我用力点头,没说话。点头之后,又摇摇头,刚好从门前经过了两个村民,和我们打了招呼之后,就去了杨大哥家里。 我说:“这些东西要吃从大墓里弄出来的,那这个大墓,很可能就是建文皇帝的大墓啊!” 书生点点头说:“没错,除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大墓里有那些东西。” 我咬着牙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一趟可没白来。” 第414章 这小子怕了 这天中午杨大哥从镇上借来了铜锅子,他要请我们吃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我明明放了很多木耳下去,但就是捞不到。 书生笑着说:“守仁,你脱了裤儿下去捞嘛!” 我说:“好奇怪,我放了不少木耳哒!” 我伸着脖子看向了别人的碗,发现萧安碗里有半碗木耳,原来都被她捞走了。 北方人吃火锅大多是芝麻酱,韭菜花和豆腐乳做蘸料,四川人不一样,他们喜欢用香油,辣椒油,花生这些,所以,我们各吃各的,互不耽误。 他们都吃的特别辣,我也放了一些辣椒油,吃微辣的。杨大哥他们根本就不吃辣的,吃一点辣,就会伸着舌头,像是狗一样喘气,然后大口喝水。 萧安把碗里的木耳拨给我一半,白了我一眼。 这木耳我吃着心里挺不舒服的,早知道都被安姐捞走了,我就不说了。 所以啊,言多必失。今后我还是少说话为妙,指不定哪一句就把人得罪了。 正所谓是,一个人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就认同你,但是一个人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被你得罪了。 杨大哥打了不少黄酒回来,一直想骗我们三个喝酒。 我和书生是绝对不喝酒的,书生说酒就是毒药的一种,喝完了迷糊,那是中毒的表现。我一听吓得浑身发麻,哪里还敢喝酒。 朱泉以前还是要喝酒的,现在也喝,不过我警告过他,敢喝醉了,直接揍扁。喝醉一次就揍一次。 酒是穿肠毒药,这不仅仅是一句老祖宗留下来的老话,也是科学。 我和书生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杨大哥说我们不会享受生活,还说我们这么活着没意思。 我们也有爱好啊,比如喝咖啡。 这次从曹庄出来,我们就把假冒的张先生的咖啡豆全带来了,连同北山山洞里的全弄出来了,加一起有一百多斤。 也带来了假冒张先生的磨盘,我们每天都在磨咖啡。 杨宁是在欧洲呆过的人,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在杨庄能搞到新鲜的羊奶,我们咖啡里面掺上羊奶,没有白糖,放上红糖,口味更好了。 我喝着咖啡说:“这玩意比茶好喝。” 书生说:“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在中国还是喝茶的多。” 我说:“我不管别人,反正我喜欢喝咖啡。” 书生说:“咖啡喝多了也不行,晚上容易睡不着觉,所以啊,中午可以喝一点,到了下午就不要喝咖啡了。” 我和书生还是坐在柿子树下,弄了两把躺椅,中间摆了一个板凳,在板凳上有一个水壶,里面装的咖啡。 我俩喝了一杯又一杯,别提多惬意了。 朱泉拿着一个大茶缸子就来了,比我们的咖啡壶都要大,这货蹲在板凳前面就往茶缸子里倒,一下倒光了。 书生说:“泉儿,咱还能要点脸不?” 朱泉答非所问:“师父,你说杨大哥怎么还不提宝贝的事情呢,真当我们来这里是参加他婚礼的啊!” 我说:“你不要急,水到渠成嘛!你就当来这里避暑了,这地方多好啊,你看这风景,简直就是小江南。” 朱泉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大山说:“阴山这地方和四川还真的不一样,视野开阔,一下能看出去几十里。” 我说:“四川丘陵占大多数,看不出去三百米。不过成都平原还是很不错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蚊子太多。” 朱泉说:“那不是蚊子,那是咩咩蚊。” “那不还是蚊子吗?” 书生说:“那是蠓虫的一种,不只是外地人,本地人也深受其害。除了夏天,其它三个季节还是很舒服的嘛!你说是不是嘛!” 我说:“是啊,不过在这里,夏天是真舒服,你看这里,连一个蚊子都没有。不冷不热,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要是一年四季都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书生说:“到了冬天,还不得大雪封山啊!” 我说:“差不多吧,这是苦寒之地,没看吗?一个村子才十几户,人口不到一百,还有一个疯子。这说明,这里资源有限,没有那么多粮食。” 朱泉问:“杨大哥明天就结婚了,我们要不要上点礼啊!” 我说:“我们是来送亲的娘家人,我们上什么礼?杨宁是他们的介绍人,更不用上礼。按照规矩,他们还要给杨宁送礼呢,最少送一只猪前腿。” 书生说:“还是上一些吧,这样杨大哥会更有面子。” 我说:“杨大哥早就把正事忘了,一心想着成亲,这是着急抱儿子了啊!” 第二天就是杨大哥的婚礼,全族人都来祝贺。 全族人,也就是全村人。杨家的人都来了,结婚这天非常热闹,有劈柴的,有烧火的,有炒菜的,有放鞭炮的,热热闹闹一整天,杨大哥总算是把新娘子娶回家,入了洞房。 杨大哥的父母开心的合不拢嘴,见到谁都说这是祖宗庇佑,成亲后要去祠堂好好祭拜一下祖先。 第二天我和书生在柿子树下坐着,萧安和杨宁在柿子树下学着织围脖。朱泉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一旁对着一棵大杨树打拳呢。 就是这时候,突然起了风,接着,一片云彩快速飘到了我们的头顶,接着就是一个炸雷,直接就打在了杨家祠堂的屋顶上。 这雷打的蹊跷,很重,直接就把杨家祠堂的屋顶击穿了一个大窟窿,把杨家祠堂里的排位都给烤糊了。 这时候,杨家的人正在祭拜,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懵了,大家从祠堂出来的时候,有很多人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烤糊了,不过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大家纷纷走了,只有那个疯姑娘还坐在祠堂的门槛上,她被雷击的非常厉害,胳膊被烫伤,起了水泡。 当我和书生跑过去的时候,这疯姑娘在嘀咕着什么。 我说:“你在说啥?” “报应!报应来了。” 她站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书生,她一步步走了。 以前的她一直都是奔跑,她根本不会这么走路的。 我挠着头皮说:“难道是被雷劈后,开智了。” 书生说:“电击疗法,也许还真的有用。尤其是这种雷击,效果比电击要好很多倍。” 我扭头看看书生说:“你这是迷信吗?” 书生点头说:“算是吧!守仁,你不觉得这雷打得很奇怪吗?” 此时再看看天空,乌云散去,白云纵横,哪里像刚打过雷的样子嘛! 我拉着书生说:“我们躲远点,不然天打雷劈把我们捎上就不好了。” 我们快速回到了杨大哥的家里。 杨大哥家里挺窄的,正房三间,东厢房是草料房和牲口棚,西厢房有一个装工具的小棚子,还有一个猪圈。 我们根本就没地方住,杨大哥把我们安置在了后院,我们在这里搭建帐篷,住了下来。 出后院就是村里的大路,门口有两棵大树,一棵就是柿子树,另一棵是杨树。 我们愿意子啊柿子树下喝咖啡,朱泉喜欢在杨树下练拳。 祠堂被雷劈了可是大事,搞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杨大哥,雷劈了祠堂之后,他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都跪在菩萨的画像前面拜啊拜! 这小子怕了! 第415章 欺负人啊 这人啊,改不了贪心的毛病,你要是真的怕了,你就把拿到手的黑钱都吐出来啊! 杨大哥才舍不得,他一边拜菩萨,一边还花那到手的五万元黑钱。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们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对杨大哥的蔑视,我们还指望他带我们去找建文皇帝的大墓呢。 我实在是忍不了这姓杨的了,我和书生、朱泉找他摊牌了。 我说:“杨大哥,你要是不敢去了,你告诉我们地点,我们自己去也行。” 杨大哥支支吾吾地说:“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已经遭到天谴了。我打算重修祠堂,再在祠堂旁边修一座菩萨庙,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书生说:“打雷只是自然现象。” “那雷劈祠堂也是自然现象?” 书生说:“赶巧了噻!” 朱泉说:“杨大哥,你当好人没问题,我们走了几百里来这里,可不是来看你做好人的。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再等等,等我修完祠堂和庙再说。你们急什么啊,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朱泉一把抓住了杨大哥的衣领说:“你在说些啥子屁话,敢耍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杨大哥一看朱泉急眼了,举着双手说:“朱泉儿,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是干啥呀!” 我说:“泉儿,放开他,我们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还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打道回府。对了,把他老婆也带回去。” 杨大哥说:“我老婆是个人,不是牲口,不是你们想带回去就带回去的。” 我说:“你可以试试!不要忘了,我们可是娘家人。” 杨大哥哼了一声,从我们的帐篷出去了,又去拜菩萨了。 朱泉说:“师父,要不我们自己去找找看。” 我说:“阴山这么大,去哪里找嘛!连基本的方向都没有。” 杨宁说:“去凤凰山上看一下嘛,书生不是风水师吗?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吧。” 萧安说:“也只能这样了。” 本来挺喜庆一件事,被一个雷给劈黄了。 雷劈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随机性,我以前经常听说有牛被雷劈死的。 这牛招谁惹谁了?难道牛也干了天打雷劈的事情?打雷,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根本没必要往别的上面去想。 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是不信鬼神的。在这方面,倒是和解放军保持了高度一致。 现在解放军一直在宣扬无神论,一直喊着要推翻封建迷信这座大山,要打倒牛鬼蛇神,我看就很有必要! 实在是无事可干,书生提议我们帮助杨大哥修祠堂和菩萨庙。 我立即就否定了,我说:“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不要参与。我们宁可每天睡觉,也不要去帮这个忙。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有所企图。” 书生说:“他们会这么想吗?” 我说:“会,不要以为乡民都很淳朴,他们的心思比你我都要复杂的多。” 朱泉说:“干脆,我们还是去找大墓吧。” 我说:“我越来越觉得杨大哥卖给我们的东西不是从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越想越觉得不现实。” 朱泉儿说:“现在想想,完全就是谎言!” 书生说:“这是明朝的大墓是无疑的,因为里面的马鞭,铃铛,甚至是飞鱼服,都能证明这一点。那枚虎符是唐朝初年的,应该是传世到了明朝,做了随葬品。” 我说:“唐朝的东西出现在明朝是正常的,明朝的东西出现在唐朝的大墓里,才是不正常。” 萧安笑着说:“我在西汉的大墓里见过唐朝的斧子。” 我说:“那是盗墓贼留下的,你总不能说这虎符也是盗墓贼留下的吧!人家盗的就是这玩意。” 萧安只是在说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大家都懂。 杨宁这时候说:“其实没有杨大哥带着更好,我们自己行动更自由。我觉得即便是有大墓,也是杨大哥在打猎或者打柴的时候发现的,我们只要问村民,平时去哪里打猎或者打柴就好了嘛!” 我说:“要是那么好发现,早就发现了。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书生说:“我觉得杨大哥并不是因为被雷劈了才不肯带我们去,我觉得啊,杨大哥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独吞!” 杨宁打了个响指说:“没错,书生说的我赞成。我还觉得,一定是小敏给他出的主意。” 我问了句:“谁是小敏?” “就是我找来的那个妖精,姚敏。看来这丫头是叛变我了啊!” 我说:“这就是你用人不察了,你得检讨。” 杨宁不服气地说:“做那行的,有几个是讲仁义礼智信的?没听过吗?戏子无情,表子无义。” 书生把扇子往手里一摔说:“要是这样的话,还就简单了,我们只要假装离开这里,然后暗中跟踪杨大哥,他自然就会带我们去找到大墓了。” 我说:“那你得先肯定他修祠堂和修菩萨庙都是装装样子的。万一人家是真的怕了呢?” 朱泉说:“他怕个锤子,人为了钱啥事不敢干啊,雷只要不劈刀头上,都不会在乎。” 我们大家纷纷点头,我说:“有道理!” 书生又说:“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假装去找一哈,实在是找不到,我们再回家。” 朱泉说:“还要和杨大哥急眼,不然会被他怀疑。” 杨宁说:“我也会给姚敏施压,我们多管齐下。” 大家纷纷点头。 萧安拿出了二胡,开始拉二泉映月,这音乐其实真的挺丧的。 第二天露水下去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我和书生、朱泉爬上了凤凰山,杨宁去给姚敏施压。 萧安看家,我们虽然是来做客的,但是我们的家当带的不少,尤其是那两匹大骡子,价值不菲,我们回去还要指望他们呢。 我想好了,回去之后给骡子修一下蹄子,换上一副新铁掌,免得半路走露了铁掌,伤了马蹄。 书生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看不出什么。 他拿着罗盘四处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看着绵绵不绝的群山,我说:“这山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没人带着,靠着碰运气不可能找得到。” 书生说:“在北平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到了阴山就变卦。” 朱泉说:“也别怪!要是有大墓,杨大哥发现的,杨大哥打开的,杨大哥肯定想独吞!” 我咬着牙说:“要不是我们帮他,他能不能走出北平城都是两说着呢。” 朱泉说:“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事情太多了,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义薄云天噻!” 书生竖起大拇指说:“我觉得泉儿说的颇有道理。不要对人性和法律抱有过大的期望,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大多数时候,我们的依靠都是自己的头脑和拳头。”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不管到什么社会,都不能对人性和法律抱有过多的期待,我们必须要有灵活的头脑和强有力的拳头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维护住自己的权利和利益。” 我们从凤凰山下来的时候,刚好吃午饭。 我们的饭都是在帐篷里吃,这天吃饭,我们把杨大哥和姚敏都请了过来。 一边吃饭,我说:“杨大哥,祠堂和菩萨庙要多久能修好?” “怎么也要三个月吧!” 我一摔筷子说:“我们等不了三个月,我们来这里可不是看你修庙的。杨大哥,你不能这么忽悠我们。” 杨大哥很为难地说:“你也看到了,天打雷劈了,我怕啊!” 朱泉举起拳头说:“你怕打雷雷劈,你怕不怕我的拳头。” 朱泉直接就给了杨大哥一拳,这一拳打脸上了,直接把半边脸打肿了。 朱泉要是不留手,这一拳能把下巴打骨折。 姚敏这时候扶着杨大哥说:“你们怎么还打人啊,不要忘了,这里可不是北平,这里是阴山。” 杨宁说:“阴山怎么了?姚敏,你别忘了,是谁带你出来的。要不是我带你,你现在还在北平胡同里伺候老男人呢。” “杨姐你别这么说,我怀孕了。我快当妈妈了。” 杨宁说:“做人得讲良心,姚敏,想不到你这么算计我们。” 姚敏说:“杨姐,我只是个弱女子,你们全是大人物,在北平城,谁不知道你是塔爷的亲闺女啊!我和老杨惹不起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说着,姚敏竟然拉着杨大哥一起跪下,不停地给我们磕头。 我小声说:“他娘的,明明是我们被欺负了,现在怎么觉得像是我们在欺负人啊!” 我说:“好了好了,不要再演戏了,我们走就是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杨宁哼了一声说:“你们千万不要去北平了,在北平我要是见到你们,对你们不客气。” 第416章 远程跟踪 第二天我们收拾东西,赶着大车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杨大哥和姚敏给我们准备了很多食物,不要,硬往车上塞。 他们肯定不是觉得对不起我们愧疚,他们是怕我们报复。 要知道,我们想报复他们的话,他们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再说了,难道他们以后就不想在北平混了吗?在这穷山沟里有啥好混的,想过好日子,还是要去北平。那里可是国都。 我们赶着车到了一个叫杨柳镇的地方,我们找到了当地的大车店,据说这里以前是一个贸易集散地,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都在杨柳镇交易。 在这里,还能看到古城墙呢。 这城墙外啊,大概就是瓦剌和鞑靼了,在这里面,应该就是大明的地盘。 现在好了,阴山内外都是中国的地盘,省得打了。 我们把大车寄存在大车店,第二天我们背着行囊往回走,没有走官道,我们走的全是小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我们到了凤凰山下。 我们借着月光爬上了凤凰山顶,就在凤凰山顶扎营。在这里能看清杨庄的一切,用望远镜看,甚至能看到别人拉屎的时候的大白屁股。 太阳一出来,我们就趴在石头上开始观察了,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杨大哥家。 我们甚至能看到杨大哥早上起来,站在屋子前面撒尿。 这家伙实在是不讲究,掏出来就尿,你好歹去茅房啊! 书生说:“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去大墓了。” 我说:“别说是他,要是我也忍不住。拿了几件东西就是五万元,这要是全拿出来,岂不是发大财了?不过这杨大哥没啥格局,有了五万块钱,竟然娶了个表子。” 杨宁说:“他这是没见过世面,等他世面见多了,肯定去找女学生了。王守仁,你喜欢女学生吗?” 萧安听了之后噗嗤笑了,她说:“王守仁还没见过女学生吧。” 我说:“不带这么挤兑我的。” 朱泉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嘴里咬着一块牛肉干,这牛肉干是我们走的时候,杨大哥和姚敏给我们的,足足有三十斤。这东西没事的时候嚼着吃挺好的。抗饿,还有营养。 我干脆也到了朱泉旁边,他递给我一块牛肉干,我也嚼了起来。 朱泉说:“师父,我想大墓里应该有很多宝贝吧,杨大哥为啥不能和我们分享呢?” 我说:“你的钱能和别人分享吗?” “我的钱可以和你分享!” “你的钱会和杨大哥分享吗?” “那不能。” “那就是了。” 朱泉说:“这么说,杨大哥做的对。” 我说:“成年人的世界不分对错,讲的是利益。懂?” 朱泉点头说:“懂地懂,我不傻,我也读过书。我只是觉得人和人这么交往,实在是太累了。算计来,算计去,最后都算计了自己。” “你不要和他们学就是了,我觉得人还是活的简单点好。” 我用力咬着牛肉干,我说:“虽然杨大哥要姚敏做人不咋样,但是做的牛肉干确实不错。” “哪里是他们做的,是他家老娘做的。” 我小声说:“本来以为事情会很简单,想不到和他还要斗智斗勇的。我倒是看看他在大墓门口遇到我们,会和我们说点啥。” 朱泉笑着说:“你信不信,他会找各种借口。” “我才不在乎他什么借口,我只在乎这是不是建文皇帝的大墓,里面有没有传国玉玺。” 朱泉笑着说:“师父,你听书生说,你要是得到玉玺,要解放全世界。” 我点头说:“是啊,你说我做得到吗?” “不管你做啥,我都支持你。” 我很满意地点头嗯了一声,我说:“现在世界都在受帝国主义的剥削和压迫,我要带领所有被奴役的人民站起来,只要传国玉玺到了手里,我就要带着你们打出去,我们去解放全人类!” 朱泉点头说:“师父,我跟你干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没有传国玉玺,就没有办法解放全世界吗?” “师出有名,懂吗?我们要是没有传国玉玺,凭什么跑别人地盘去称王称霸啊!有了传国玉玺,才能师出有名。那就是受命于天,懂了没?” “懂了懂了。”朱泉笑嘻嘻地说。 杨宁笑着过来说:“守仁,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吗?你解放的过来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去做怎么能知道行不行?” “你连中国都没出去过,你根本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还有,并不是全世界的人民都受压迫,起码欧洲还是很自由的。” 我说:“我管它自由不自由,我要的是解放全世界。”我看着杨宁哼了一声。 杨宁笑着说:“好好好,我等你解放全世界。到时候王守仁可就是秦始皇一样的大人物了啊!” 萧安在一旁说:“连一个杨大哥都拿不下,还解放全世界。我真怕中国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我说:“安姐,你怎么看不起我啊!” “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解放全世界,不现实!过好自己日子比啥都强。” “你是女人,你根本不懂男人的想法。当年谁能想到刘邦能成为皇帝呢,他只是一个地方的混混亭长。我王守仁比他差哪里了?还有朱元璋,开局一个碗,还不是建立了大明王朝。” “我给你一个碗,怕是你要饭都要不到。” 我说:“行了行了,我不和你争,男人的想法不是你们女人能懂的。” 书生这时候小声说:“这杨大哥怎么不进山啊,他还真沉得住气。” 杨宁说:“沉得住气的不是他,是姚敏。姚敏这个女人心眼儿多,我还真的后悔把她带出来了。”杨宁举着望远镜看着说,“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们在这里一连三天,一动不动在观察杨大哥的动作,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杨大哥和姚敏总算是有行动了。 俩人一起出了村,顺着小路进山了。 这俩人绕过了凤凰山,然后翻过了前面的一道山岭。我们随后就跟了过去,我们到了山岭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过去下了山谷。 书生看着地形说:“他们应该是往北走了,看样子,这边似乎是有一条古道的。只不过被荒废了。” 我说:“是官道吗?” 书生摇着头说:“那就不清楚了。我们不要跟的太近了,只要我们知道他们大概的位置就好,我们需要的是制高点。” 放眼望去,在我们左前方有一座山峰,比其它的山峰都高一头。我一指说:“去那边!” 我们在天黑之前爬上这座高峰。 北方的山虽然很险峻,但是也很敞亮,一眼能望出去几十里。 我们在这座山峰上,很容易就找到了杨大哥和姚敏的落脚点,那是一个小庙,小庙坐落在一处断崖下面,依山而建,不大,也就是一间房那么大。看得出来没啥香火,早就废弃了。 不过作为一个落脚点还是不错的,起码能避风挡雨。 第417章 猴儿哥的眼睛 杨大哥就在这个小庙住下了,还在我们的视野之内,所以我们先不动。等他明天的行动。 第二天早上的七点四十五分,这两口子才算是迟迟地起床了,说心里话,太晚了,太阳都出来很高了。不用说,晚上没干好事。 这两口子起来之后继续往北走,这可就到了阴山深处了。 他们穿过了一个山谷之后,开始爬正对着山谷的一座高山。 这座高山好像是崩塌过,山坡上除了稀稀疏疏的几棵针叶松之外,全是碎石。 这些碎石上没有土壤,被雨水冲刷之后,看起来白花花的一片。 这两口子在这个山坡上行走,非常明显。不用望远镜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安举着望远镜说:“等他们翻过去,我们再下山。就去那个山头。” 这两口子用了半天的时间爬上了这座山,此时我们还不能下山,一个搞不好就被他们发现了,我们要等他们吃完午饭,开始下山了,我们再行动。那样他们就到了山的北边,我们在山的南边爬,中间隔着一座山,他们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我们的。 此时我们离着他们有半天的距离。 此时我们已经失去了对这两口子的视野,但还是不敢贸然行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两口子中午来了兴致,在山顶上苟合一下子。结果穿衣服的时候,看到我们在下山,那就麻烦了。 这两口子都不着调,啥事都干得出来。 我们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钟,我们才开始下山。 下山的时候,书生一直催:“快点,快点,天黑前我们要爬上那座山。” 本来我以为杨宁会拖后腿,成为我们的累赘,想不到的是,她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耐力出奇的好,一直跟着朱泉走在最前面。倒是萧安那大身板子,到了傍晚六点钟的时候,就累得有点走不动了。 这时候我们刚好到那个山头下面,在那个长了几棵松树的山坡下面。 山坡上全是白花花的石头,说心里话,不好走。不过也不难走,总好过四川的山路。 我在萧安身后说:“还行吗?” 萧安说:“最近一直在练力量,耐力练得少了些。” 我说:“最近动的有点少,一直坐车了。” 从北平出来之后,这一路都是在坐车,耐力下降是一定的,别说是他,我的耐力也下降了不少。只要练上一个月,这耐力也就回来了。不过眼下萧安是真的有点不行了,眼看着她脸色都不好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搏,跳动的非常快。 我大声说:“书生,泉儿,休息一下。” 书生说:“天黑前上不去就麻烦了,这山坡上没办法扎营。” 小猴子和狐狸倒是一点都不累,我倒是看出来了,这大腿越粗的人啊,耐力越是不行,倒是书生和杨宁这些小细腿,能走得更远。 我说:“我走不动了,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我看看表,然后找了个大石头坐下了。 我拿出水壶开始喝水,萧安坐在了我的旁边,不停地大口喘气。看得出来,到了她的极限。再不休息,怕是就要累得虚脱了。 萧安气喘吁吁,足足五分钟之后,她的呼吸才算是平稳了,我把水壶递给她,她一口气喝了半壶水,然后用手一擦嘴巴说:“好了,缓过来了。” 我看看表说:“再休息十分钟。” 萧安仰着脖子看着在上面坐着的书生和杨宁,她说:“看来肌肉量太大也有弊端,体重增加,运动起来消耗大,容易疲劳。回去我要减肥,少做力量训练,多跑跑步。” 我嗯了一声说:“我也要多跑跑步了,体重太大,耐力不足。书生那样的体型应该是最好的。” 萧安看着朱泉说:“泉儿肌肉量也很大,他为啥没事?” 我说:“这个牲口每天训练至少五六个小时,他的耐力比书生都要好。这家伙倒是一块好料,只不过身高有点差劲,不然完全可以和保罗一战。” 萧安这时候大声喊了句:“杨宁,保罗啥时候来中国?” 杨宁说:“没时候吧,现在管得严,外国人想来中国特别麻烦,现在只有瑞典和中国建交,想来中国,还要先去瑞典大使馆办手续。还要从瑞典转机才行。我和陆英俊这次回来都历尽了千辛万苦,要不是陆英俊在金陵有拳馆,估计大使馆都不能让他来。” 我说:“咋这么麻烦?” “没办法,现在欧洲好像都不怎么待见中国。” 我说:“不要急,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我们自己好好过,朋友会越来越多的。想要朋友多,自己就要过出个人样才行。” 我看看表说:“再休息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我们起身,继续爬,还好,我们在七点半的时候爬上了山顶,在这里,我们看到了那两口子扎营的痕迹,他们在这里烧开水来着。 他们可以烧开水,我们不可以,晚上有光,白天有烟,一下就被发现了。 趁着天没黑,书生用望远镜找那两口子的影子,哪里还找得到。找移动的目标好找,找静止的目标可就太难了。 不过猴子这时候抬起手指了一下。 我顺着方向看出去,什么都看不到。 我指着说:“书生,看那个方向。” 书生举着望远镜这么一找,还真的找到了。 这两口子是一个绿色的小帐篷,就搭建在了一棵松树旁边,不仔细看,就像是一棵树的树冠。 我实在是好奇,心说这猴儿哥眼睛就是好使,先是帮我发现了商隐,今天又帮我找到了那两口子。贫僧谢谢你! 其实就算是找不到目标也没关系,北方的山里,一眼望出去,尽收眼底。 只要明天他们一动,还是会被发现。 一晚上没有事情发生,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都起来了,吃完饭也才六点钟。 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啊,这两口子迟迟不肯出来,一直在帐篷里,不知道在忙啥。 一直到了九点钟总算是出来了,开始吃东西,吃完了收拾帐篷啥的,都弄完了都十点了。 朱泉小声说:“师父,这俩蠢货要是我儿子和我儿媳妇,能把我气死。” 我说:“人家是新婚燕尔,多温存。” 朱泉说:“在家里温存不好吗?非要跑来这里温存,就不怕来黑熊把他们给吃了。” 我说:“黑熊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朱泉说:“老虎呢?”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北方现在只有东北的原始森林里还有老虎,那可是老虎之王,东北虎体重最大的能有八百斤,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死。” “狼呢?” 我喃喃道:“是啊,这山里应该是有狼的啊!看来这些狼还是不怎么饿,要是饿极了,狼也是要吃人的。” 第418章 仙剑山 朱泉说:“这里还算是外围,到了阴山深处,我就不信遇不到狼。” 他们总算是出发了,沿着一条小河一直往北走,一直到了傍晚,才算是走到了小河的尽头。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有风,他们现在离着我们至少二十里,但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在他们面前还是一座山,像个双驼峰的骆驼。 我说:“我觉得这座山叫骆驼山。” 朱泉说:“他们一直走,难道是要穿越阴山去草原吗?” 我说:“管他去哪里,一直跟着就是了。” 这两口子是真的不着急,不像是出来办事的,倒像是出来游玩的。 我也是服气了,第二天阴天,有风,下了一些零星小雨。 只要穿上雨衣,就可以继续赶路的,这点雨不算啥,偏偏这两口子躲在帐篷里不动,也别说不动,帐篷断断续续晃了一天。 我和书生都不懂男女之事,朱泉一直夸杨大哥的腰子好。 下了一天雨,总算是把地皮给打湿了,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就停了。 这可是把我们急得啊!现在好了,天黑了,不用赶路了。 这两口子是真的呆得住,除了出来拉屎撒尿,根本就不出帐篷。这两口子一直躲在里面到底玩啥呢啊! 我忍不住看向了萧安的胸部,说心里话,萧安的胸部不是很大,不过她肌肉量大,愣是把胸给挺起来了。 她伸手推住了我的头,把我的脸转向了另外一边。 我再看她的时候,她的脸都红透了。 一晚上又过去了,天还是阴着,但是没下雨,我在心里祈祷别下雨了,让这两口子出发吧。这一天就走这么点路,啥时候能到目的地啊!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了,还是这两口子想通了,他们总算是出发了。 前面的骆驼山有点高,他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是爬了上去。太不容易了。 要是我们几个,也就是三个小时的事情。 他们爬山的过程中,休息了九次。 朱泉说:“这个姚敏,把杨大哥给榨干了,这还怎么爬山啊!接下来的路怕是越走越漫了啊!” 朱泉问杨宁:“这个姚敏到底咋子回事嘛,简直就是个妖精。” 杨宁咯咯笑着说:“泉儿,你说对了。这个姚敏就是个妖精,她自己说的,一天不和男人好,晚上就睡不着觉。” 书生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他参与了讨论。他说:“我知道这种病,我的老师和我说过,有的女人就是这样,这叫性瘾症!千万不要鄙视这种人,她其实是个病人。” 杨宁瞪圆了眼睛说:“还有这种病?” 书生说:“当然有,这种病很难治愈的,而且会给患者带来很多烦恼。你想想啊,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事,很多正事都耽误了。” 我说:“这下麻烦了,杨大哥能活过四十岁吗?” 书生叹口气说:“杨大哥惨喽。” 朱泉举着望远镜大声说:“怪不得爬一座山要休息九次,要是这么说,休息十八次也不多。杨大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萧安和杨宁都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 萧安说了句:“想不到还有这种病。” 杨宁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有这种病,书生要是不说,我还以为姚敏就是个贱货呢。现在,我都有点同情她了,你说要是来月经了该怎么办啊!” 我们都不接这个话茬了,也没办法接。 就这样,这两口子又在两个驼峰之间住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起床,下山离开了。 我们用了半天时间爬上了骆驼山,刚到山顶上,我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座山非常高,也非常奇特,这座山就像是一根倾斜的很粗的棍子,插在了地面上。 山的右边和地面的夹角是小于九十度的,整座山接近矩形,是不明显的梯形。 我看着前面的山峰说:“这座山好奇怪。” 书生立即拿出了罗盘来,他说:“今天我们不走了,我要夜观星象!” 我说:“你懂星象吗?” “废话,我肯定懂噻!要是我所料不差,前面那座山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天黑之后,书生在那边夜观星象,念念有词,他越来越兴奋,最后竟然跳了起来,大喊道:“就是这里了,不会错了。” 我说:“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这风水学到底是啥逻辑。” 书生笑着说:“大家都按照一个规则办事就是了,古人用的这套规则,现在我也按照这套规则,我就能很容易找到大墓。其实葬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朱泉也说:“真的不重要吗?” 书生说:“即便是把骨灰洒在茅坑里也不会影响后代发财的,放心好了。” 朱泉笑着说:“书生,以后你死了,我们就告诉你的后代,说你有遗言,要把你的骨灰洒在茅坑里。” 书生大声说:“你敢,老子死后,是要找个风水宝地安葬的。” 我说:“你找嘛,到时候给我留个地方,我沾沾你的光!” 我们三个的谈话,把杨宁和萧安都逗笑了。 书生看着前面那倾斜的山说:“这山长得真奇怪啊!” 朱泉说:“你说这山怎么会是这个形状的呢?” 书生说:“很好理解,两个版块撞击,一块大石头被顶起来,到了这个程度的时候,力量就没有了。这座山就这样稳定住了。泉儿,你看到的只是一角,在地表以下,起码还有十分之九。” 读书人之间的交流是很顺畅的,书生一说,我们就都懂了。 我说:“杨大哥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呢?” 书生看着周围说:“也许是追猎物,一直追到了这个地方吧。要不是有人带路,想找到这地方还真的不太容易。” 天这时候已经快黑了,那两口子下了山之后,在山谷里撑起来了帐篷,又去帐篷里苟合去了。 说心里话,太不靠谱了。你们是来寻宝的啊,这姚敏忍不住,难道杨大哥也忍不住? 我们已经不再关系这两口子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下山,当我们走到这两口子帐篷旁边的时候,他俩还没睡醒呢。 我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 我在外面喊:“起床了,这都几点了!” 我这一喊里面人醒了,杨大哥喊了句:“谁?” 他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从帐篷里钻出来,看到我们之后,他吃惊地说:“是你们?” 我说:“是我们,不欢迎吗?” “你们等一下,我穿衣服。” 这两口子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都羞红了脸。 杨宁咬着牙说:“姚敏,亏我对你这么好。” 我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啥也不说了。杨大哥,眼看就到地方了,接下来你带路吧!” 朱泉过去搂着杨大哥的肩膀小声说:“杨大哥,还是得节制一点。” 杨大哥连连点头,他随后又说:“你们不是走了吗?” 我说:“我们又回来了,不可以吗?杨大哥,你要是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就跟上,要是不愿意,你们就继续在这里睡觉。对了,前面这座山叫什么山啊?” 杨大哥说:“我们管这座山叫仙剑山。” 我点头说:“倒是形象,像是一把飞剑从天外落下,斜着插进了地下。” 朱泉笑着说:“这剑也有点太大了噻!” 我说:“你懂个鸟!神仙的剑当然大!” 第419章 有墓志铭 仙剑山坐北朝南,东边和西边各有一道山岭,夹出来一个山谷。 我们现在顺着山谷往前走,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小路,此时已经日正当空,晌午了,到了吃饭的时间。 杨大哥说:“饿了,咱们先吃东西吧。” 我说:“你不是刚起来吗?刚起来就吃东西啊!” “本来打算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的,结果就被你们喊起来了,到现在啥都没吃。” 我看着可怜的杨大哥,黑眼圈特别严重,看来是很久没睡好了。即便是睡着了,估计也是多梦。 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吃东西吧。” 杨大哥带的好吃的真多,各种各样,有牛肉干,有花生米,还有羊肉灌的香肠。他们竟然还带了酒。 不仅杨大哥要喝酒,姚敏这家伙也要喝酒,俩人喝得有滋有味,磨磨唧唧。我不停地催促。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杨大哥说:“你懂啥,这才叫生活呢。和你们似的,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说:“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就没意思了?” “你就算是赚一屋子钱有啥用?你有钱都不会花。” 我还要和他争辩,书生直接把话接了过去:“好啦好啦,杨大哥,拜托你快点吧,你要是再磨叽,我们可就先走了。” 我说:“不等他了,我们收拾东西,我们自己去找大墓。” 杨宁哼了一声:“杨大哥,你别以为没有你我们就找不到大墓,别忘了,书生可是个出色的风水师,没有你,一样能行。顶多就是麻烦一点罢了。” 我说:“你和他废话干嘛?我们走我们的,到时候一根毛都不给他留。” 我这么一说,姚敏着急了,他说:“我们不喝了,很快的。” 这俩货总算是不喝了,我们也总算是可以上路了。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了仙剑山脚下。 到了这里,杨大哥就喊着走不动了。他还脱了鞋让我们看他的脚,走了这些天,把脚都磨出血泡来了。 朱泉说:“墓道口在什么地方,我先去看看。” 杨大哥说:“那可是我们杨家的大墓,我要和你们约法三章,里面的东西都归我。你们想要可以,要从我手里买。” 杨宁一听就像个茶壶一样单手叉腰,指着姚敏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大姐,这和我没关系。不过,这大墓确实是杨家的大墓。” 书生说:“要是这大墓是杨家的,那么杨大哥的提议我完全赞同。要不是,我们可不答应。” 杨大哥说:“绝对是杨家的,这大墓是有墓志铭的,真的是我的祖先,叫杨怀。” 我问:“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明天我就带你们去看嘛!” 这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商量。 朱泉怀里抱着两只狐狸,一边摩挲,一边说:“师父,要是真的是杨家的大墓,我们岂不是白来了吗?” 我说:“我们是来找传国玉玺的,至于谁家的大墓都没关系。这大墓里有虎符,也就有可能是有传国玉玺的。再说了,你相信他的话?” 朱泉哼了一声:“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书生说:“杨怀,历史上没听过有这号人啊!能在这种地方修大墓的都不是普通人,守仁,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说:“历史上和皇权有关的杨姓那得是隋朝的事情了,从这虎符看,隋朝的可能也是有的。但是锦衣卫的飞鱼服不可能是隋朝的啊,那时候还是六扇门儿说了算呢。也就是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 书生说:“但是看杨大哥也不像是在说谎。” 萧安说:“明天看看就知道了,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拉一首小曲听嘛!” 我们赶紧都出来了。二泉映月,都快听吐了。 书生喊:“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何有如此嗜好!” 我说:“拉二胡是一项很优雅的活动。书生,你不能对安姐有偏见。” “老子说的不是二胡,老子说的是二泉映月。瞎子阿炳到底经历了啥子,竟然能创作出如此丧尽天良的曲子。” 此时的朱泉已经堵上耳朵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习惯了。细品之下,这二泉映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闭上眼开始感受它的美妙,我甚至开始理解安姐了,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一大早安姐就起来了,比我早,她一起来就在外面打坐,像个老和尚。 我拿着挤上了牙膏的牙刷过去,蹲在她旁边,一边刷牙一边和她聊天。 虽然说不清,但是我们太熟了,她能听懂。 我说:“安姐,你想出家啊!” “谁说打坐就一定要出家的?” “那你打坐干啥?” “这么多天爬山,运动太多了,伤了神。我这是在养神!” “真的假的?”我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开始漱口。 最后我用手擦了一把嘴,就去洗脸了。安姐继续打坐,不再理我。 杨宁在那边做操,她是那种长得比较秀气的女人,和安姐刚好相反。别看她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耐力超级好。 朱泉起来,开始活动筋骨。一边活动,这小子竟然挑衅我,要和我打一场。 我说:“拳套都没带,怎么打?我裸拳怕把你打死。” 书生笑着说:“泉儿,你再长十公分就好了。” 朱泉说:“个子矮有个子矮的优势。我灵活啊!” 书生说:“你说的有些道理,回去之后,你就和你师父打一场嘛!我愿意赌五百块,我买守仁赢。” 杨宁也笑着说:“我也买守仁赢。” 朱泉对着在打坐的萧安喊:“师娘,你赌谁赢?” 萧安早就习惯了这个称呼,她也懒得纠正了,在那边大声喊:“我买你,我买你输。”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朱泉这小子总觉得自己行了,其实个子矮确实有个子矮的好处,但是你也不能太矮啊,不到一米七能算好处吗? 举个例子,一米七八的打一米六八的,优势简直太大了。但是,一米八八的打一米七八的,优势就没有那么大了。 反正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能懂最好,不能懂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也就是说,人类是有一个合适身高的,这个合适身高大概率就是大家的平均身高。 身高是根据各地的自然条件决定的,而不是意愿。 我们吃完了饭,那两口子还没起来呢。我是真的服了,不用说,昨晚又没闲着。 我对朱泉说:“泉儿,去叫杨大哥起来了,这都几点了。” 朱泉过去就摇晃帐篷,里面杨大哥喊了句:“别晃了,起来了,起来了,急啥呀!大墓又跑不掉。” 第420章 水下墓道 这是我第一次从杨大哥嘴里听到大墓二字,同时也证明了,这里确实有大墓。 杨大哥不紧不慢,吃东西的时候嘴巴嚼动都要慢慢的,似乎是个慢动作。 我知道,其实杨大哥是不愿意带着我们去大墓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 他终于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吃完了东西,带着我们上路了。 一开始的时候沿着一条小路在一片松林里行走,针叶松落下来的叶子很厚,我们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走了有十五分钟左右,他就带着我们钻进了林子里,虽然没有路了,但并不难走。 很快,我发现脚下多了一条小路出来,我看到了台阶。 台阶是青石的,年头多了,踩得很光。 我们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往前,书生拿着罗盘,他说这是在向东走。 杨大哥带着我们一直向东走,绕到了山的东边,到了仙剑山下。 仙剑山的倾斜面就是向东的,所以,我们站在仙剑山下,是看不到天空的。不过在这里,有一座院子。 这里是个天然的避风处,也可以避雨。 院子里有三间石头房,石头房紧紧挨着山体,我觉得这房子会冬暖夏凉。 在这石头房前面有一口井,这是一口辘轳井,辘轳早就散掉了,扔在了一旁。 看得出来,这辘轳有些年头了,已经破败不堪。 在辘轳井前面还有一片空地,我觉得这应该是菜地。因为这里已经在比较外面了,能见到阳光。 书生说:“按理说这里就是大墓的入口,我怎么看不出来一点眉目呢?杨大哥,你该不会在哄我啊!” 杨大哥这时候指着那口井说:“入口就在井里。” 书生大吃一惊:“在井里?” 我说:“真的假的?” 杨大哥说:“那口井又不深,你们下去看看就都明白了。” 我们大家围着那口井往里面看,用手电筒照着往里面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杨大哥得意地一笑说:“看来你们也是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告诉你们,入口在水下。”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朱泉说:“在水下?咋可能!大墓里岂不是灌水进去了?” 我们都看着杨大哥,此时的杨大哥得意洋洋,他仰着脖子抬着下巴说:“这就是你们孤陋寡闻了。入口在水下,进去之后往上浮起来,就看到入口了啊!” 书生一拍巴掌说:“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这设计简直太妙了,但是我奇怪的是,杨大哥,你当初是怎么找到的?” 杨大哥说:“去年夏天我进山打猎,打伤了一只野猪,一直追到了这里,野猪没追到,发现了此地。当时我又渴又热,看到这口井里有水,于是我就脱了衣服,打算在井里洗个痛痛快快的冷水澡。” 我说:“在井里洗澡?” “那有啥关系,井水洗澡才舒服呢。”杨大哥说,“我直接跳了进去,结果再出来的时候,一片漆黑。 当时我吓坏了。” 我说:“这时候你已经到了墓道里了。” 杨大哥打了个响指说:“没错。” 朱泉说:“这时候你没有光源,你咋办的?” 杨大哥说:“没错,当时周围一片漆黑,之后水底是亮的,于是我下潜,又回来了。我从井里上来之后,在想,那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朱泉说:“你又钻过去了?” 杨大哥说:“没有,当时我手里只有一把火枪,一个手电筒。手电筒又不防水,根本不可能进得去。于是我回家了,我做好了准备之后,再次来到了这里,我进去一看,不得了,这里竟然是一座大墓。大墓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石像,我挺害怕的,从里面随便抱了几件东西就回来了。” 我说:“之后你就去了北平,遇到了我们。” “没错,我以为这些东西最多能卖个千八百的,想不到卖了五万。当时我都惊呆了,其实我对你们还是很感激的。” 杨宁说:“感激我们?感激我们你还把我们赶走,有你丫这么感激的吗?” “杨小姐,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这么做。” 杨宁说:“这么说是你老婆要你这么做的喽!” 杨宁看向了姚敏说:“好你个姚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姚敏一听吓坏了,直接跪下了:“杨姐,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 我说:“快起来,你也没做错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为了赚钱有什么错呢!我们谁都没错,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进大墓里去看看,而不是在这里讨论仁义道德这些没用的玩意。” 杨大哥立即说:“没错没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要是证明这大墓是我们杨家的,那么这里面的一切都归我。” 书生说:“杨大哥,你真觉得这大墓是你们杨家的?我可是要告诉你,这口井是隋唐时期修的。” 书生指着井口旁边的辘轳,他说:“要是明朝的,这辘轳不可能腐烂成这样,这可是上好的铁木。在这里不淋雨的情况下,几百年应该还好好的。” 杨大哥说:“不可能,这里面的墓志铭写的清清楚楚,这里面葬的是杨怀,祖籍就是凤凰山杨庄的。” 书生说:“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杨大哥带足了装备,尤其是放水布。他用防水布把食物和一些装备包好,第一个下了井。 我们亲眼看着他从井水中消失了。 我说:“泉儿,你去。” 我们没有带专用的油布,就用帐篷把物品包裹起来,加上配重,让它的密度接近水,这样就不会和我们别劲了。 朱泉下水之后,很快又回来了,在水里喊:“师父,快来啊,里面真的有墓道。” 我说:“废话,杨大哥说有就肯定有,难道你觉得杨大哥在骗我们?” 书生说:“我下!” 书生钻进去之后,接着就是萧安,杨宁,最难得的是,姚敏竟然水性不错,她也钻了进去。 朱泉这时候从水里爬了上来,他是来接两只狐狸的。 我最后是带着猴子一起钻进水里去的,猴子抱住我的脖子,趴在我的后背上,他对我无比信任。 我俩出水的时候,书生已经点亮了马灯,在我面前是一排向上的台阶,我一步步走了上去,看到的是一条宽阔的墓道。在墓道两侧的岩壁上,雕刻了大量的战马,栩栩如生。 第421章 鸠占鹊巢 书生把马灯递给我,让我给他照着。 他拍照片。 书生说:“守仁,你发现没得,这些马的头都是朝着外面的,看样子是想跑出去。” 我说:“人在里面,马肯定朝外面嘛!” “这墓主人还是很好战的。” 我说:“你先换衣服啊,衣服都湿了。” 书生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我们男同志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开始换衣服。 换上干爽的衣服,人顿时也舒服多了。 我们还完了,女同志也就都换完了。大家聚到了一起。 书生此时竟然换上了一身长衫,一副秀才老爷的打扮。 我说:“书生,你丫穿的啥?我们这是来探墓寻宝的,不是来这边度假的。” 书生说:“我觉得有点冷,套上长衫暖和一些。遇到麻烦,我脱掉就是了。” 这是一身崭新的长衫,没上过身的。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为啥在这里要穿上长衫。 朱泉用手摸着周围的空气说:“很冷吗?” 书生说:“我身体弱,我冷。” 朱泉看着杨宁说:“杨小姐,你冷吗?” 杨宁撇撇嘴,摇摇头。 书生又看向了杨大哥说:“你冷吗?” 杨大哥这时候还真的点点头,他抱着膀子说:“还真的有点冷。” 我心说,你一天没完没了的干那事,你不冷谁冷。那俩大黑眼圈,都快赶上四川的大熊猫了。 朱泉最后看向了姚敏,他说:“你觉得冷吗?” 姚敏这时候把头发盘了起来,她说:“我觉得有点热!” 最后我们也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本来冷热这种事就很主观,你觉得热,我偏偏觉得冷,这也没啥奇怪的嘛! 但是穿长衫这件事,我一直理解不了。 我歪着头看着书生说:“书生,你这长衫有问题。” 书生顿时往后退了一步说:“长衫有啥子问题嘛!” 我说:“你脱了,我要检查一下。” 书生说:“你凭啥子检查我,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我给朱泉使了个眼色,朱泉上去就从后面抱住了书生。 本来朱泉体重就大,这么一抱住,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我上去,和朱泉一起扒书生的长袍,几下就扒下来了,我翻过来一看,里面竟然有用金粉画的黄符。 符咒是道家的东西,这书生啥时候去过道观啊!这长袍又是哪里来的呢? 我笑着说:“书生,你竟然信这个!” 朱泉放开书生,跑过来看着说:“这个管用吗?” 书生直接就把长袍夺了过去,穿上之后,去一旁生气去了,啥话都不说。 我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我说:“书生,对不起哈!” 朱泉说:“本来就是,谁叫你神神秘秘的,你直说就行了噻!” 书生说:“这次出来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先是张先生的事情,后来又又雷劈了祠堂。” 杨大哥一听愣住了,大声说:“你信这个?” 书生大声说:“难道你不信?” 杨大哥摇着头说:“我不信啊!” “你不信你为啥要修祠堂?” “我修祠堂是给你们看的啊,再说了,祠堂也确实应该修了,我有了钱,自然我来修。这对我在族内的威望也有帮助。” 书生叹口气,摇着头说:“总觉得这次出来挺邪的,守仁,萧安,你俩不觉得吗?” 我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多了?再说了,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怪新的呢。” 书生说:“不瞒你说,这件长袍是曹旺送给我的,我没和你们说。你们说,他为啥要送我一件画了符咒的长袍呢?这是不是天意?”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说:“你真信这个啊!你觉得这世上有鬼神?” 书生说:“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有些信了。不然解释不了这一连串的巧合。” 我说:“你信就信,不过归根结底,你还是要听我指挥,知道不?” “哎呀我晓得!”书生不耐烦地说。 朱泉在我耳边咯咯笑着说:“书生是不是魔怔了?” 我没回答,朱泉其实也不是在问我,只是来调侃一下。 杨大哥此时说了句:“要是这世上有鬼神,早就把我带走了,书生,你还是读书人呢,我这个粗人都不信鬼神。” 书生这时候说了句:“有些事啊,宁可信其有。总之我穿上这长袍不会有大错。” 猴子这时候从我的肩膀上下来了,它站在了我的旁边,死死地盯着前面。 我说:“杨大哥,你上次来没碰上什么东西吗?” “这里面能有啥!除了石头人,我没看到别的。不过那些石头人也怪吓人的,就在前面了。” 书生说:“你说的墓志铭呢?” “墓志铭刻在了墓门上,我带你们去。” 杨大哥打着手电筒,朝着前面走了出去。 不过猴子一直盯着前面,猴子给我的感觉是,它看到什么东西了。 两只狐狸跟着朱泉在前面后,猴子跟着我走在后面,其他人夹在中间。 姚敏这家伙在最后,和我并肩走,她是个心眼挺多的女人。她应该是觉得跟着我走,会很安全吧。 毕竟在这里,我的块头是最大的。 其实现在我的拳不是最快的了,这也是大体重带来的弊端。 我的拳没有朱泉快,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小马达一样,虽然个子不高,体重不大,但是转数快。 两边的洞壁上雕刻的全是战马,有点万马奔腾的意思,书生一直赞不绝口,说这是一座伟大的地宫。 到了墓门前面,果然有墓志铭。 杨公为怀,少事农桑;晴耕雨读,学业不荒。 青年有志,深造学堂,学成归来,服务家乡。 三尺讲台,三十春秋,辛勤耕耘,桃李芬芳。 中举为官,廉洁奉公,关心下属,美名远扬。 佳配李氏,质朴贤良,相夫课子,哺育儿郎。 子女四人,健康成长,治家有道,教子有方。 长男北清,善于经商;次男北平,杏林自强; 长女梅莲,爱好诗词;次女双莲,女红榜样。 均有出息,家庭兴旺,子孙发达,世代荣昌。 德艺佳声,继承发扬,家学垂范,源远流长。 学生神坡,才疏学浅,陋笔拙文,以表景仰。 林山苍苍,巫水泱泱,杨公馨德,山高水长。 大明天顺七年七月十三 我说:“天顺七年,再过一年朱祁镇就死了。这时候朱祁镇已经拿回了皇权,于谦早就被杀了,朱祁钰也死了七年了。看来这里还真的是明朝时期的大墓。” 书生说:“不可能,这大墓绝对是隋唐时期的。” “真的假的?” 书生说:“你好好想想?” 我脑子里面一激灵,一下就想通了,我说:“鸠占鹊巢?” 书生用扇子指着墓门上的墓志铭说“隋唐时期的大门,这墓志铭却是明朝的。守仁,假如我们把杨大哥葬在这里,在另一扇门上刻上杨大哥的墓志铭,那么这大墓就是新中国的大墓吗?” 杨大哥大声说:“我刻不想死,你们也别想骗我。你们咋证明这里不是我家祖先的大墓?” 书生说:“这些马儿的形态就是隋唐时期的风格,你不是说里面有木头人吗?唐朝时期以胖为美,那时候的风格很好辨认,男的大腹便便,女的也是体态丰腴,不用看别处,看脸就知道。女的都是大脸盘!明朝时期可就不同了,那时候的审美和隋唐时期有了明显的变化。” 书生用扇子一指说:“我们进去看嘛,真相就在眼前噻!” 猴子这时候就蹲在门槛子上,伸着脖子死死地盯着墓室里不放,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它盯着商隐的情景。 我说:“书生,小心。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书生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猴子,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用手电筒照了照,然后对身边的两只狐狸发出了指令:“去!” 两只狐狸嗖嗖就跑了进去,几下就失去了踪影。 第422章 隋唐大墓 书生问朱泉:“你给这两只狐狸起名字了没有?” 朱泉说:“一个叫小明,一个叫小刚。” 书生说:“两只都是公的?” “没错,你觉得这名字咋样嘛!” 书生不置可否,问我:“守仁,猴子有名字吗?” “猴儿哥啊!” 书生说:“这么叫显得我像是八戒了,你还是改个名字吧!” 我说:“为啥要改,我觉得猴儿哥挺好听的。” 猴子这时候裂开嘴哈哈笑了起来。它露出来满口的獠牙,不过此时已经看习惯了,不觉得害怕了,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现在这猴子的体重我估计得有八十斤,个子好像也高了一些,站在我身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看西游记的时候,孙悟空就是这造型的,我心说,这猴子怕是也成精了啊! 我忍不住摸了摸猴头,猴子仰着脖子看看我,然后继续注视前方。 两只狐狸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什么威胁,书生和朱泉放心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我们进了这道墓门之后,就看到满墙壁的笔画,连顶上都有。 这里画的大多是坐着的佛爷和菩萨,还有飞天的仙女。 别说是内行,我这个外行一看就知道这是隋唐时期的风格,我说:“杨大哥,你觉得这是明朝的壁画吗?你好好看看这些女的,都是肉乎乎的,还有那眉眼,一看就是唐朝时候的。” 杨宁说:“没有见识,好歹也要有点常识吧,我都知道这是唐朝时候的风格。姚敏,你觉得呢?” 姚敏立即说:“我不知道。” 她说完怕我们不相信,强调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相信她不知道的,她没读过书。 但是杨大哥可是认识几个字的,他虽然不懂隋唐应该是什么风格,但是他一定知道这不是明朝的风格吧。明朝时期的画作现在传世的有很多,那时候也不太在乎佛教文化了,推崇的是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尤其是王阳明,在那时候是杰出的儒家代表。 他的“知行合一”是他感悟的精髓。 知行合一很简单,就是你意识到了,就要去行动。比如我意识到有点胖了,我得少吃点减肥,那么我就要去行动。不能意识到自己胖了,不去行动。 道理很简单,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呢? 有多少赌徒心里知道赌博不好,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手里但凡有俩钱就去赌。最后不仅坑了自己,还连累了家庭。比如我爹就是这样的人,也许他也明白知行合一的重要性,所以才给我起名叫王守仁。 王守仁的本名叫王云,字伯安,号阳明。我觉得我爹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我能做到知行合一吧。 知行合一最伟大的思想就是告诉我们,我们觉得是对的事情,就要去做。 墓门后面的墓道通常都不长,我见过的都在十米以内。这墓道已经够长了,有八米左右。 穿过墓道,目之所及全是石佣,这些石佣有一部分是战士,有一部分是布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极了一座集市。 石佣被中间的道路分成左右两块,道路两边有烛台。 一看这石佣我就知道书生说的没错,这不可能是明朝时期的大墓。 不仅不是明朝的,是隋唐时期的无疑,但这规模的大墓,会是谁的呢? 我脑袋里不停地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突然说了句:“难道是隋炀帝杨广的大墓?” 书生小声说:“也可能是杨勇!那个冤死的隋朝太子爷。” 我想了想,点头说:“是啊,是杨勇的概率更大。这个杨勇有点冤枉啊,最奇怪的是,冤枉他的人竟然是他的母亲伽罗!” 杨勇生性好色,喜爱奢侈,有许多妾侍、珍宝,其中有位云昭训,因姿色娇美,特别得到宠爱,并生下三个儿子,受到的待遇甚至与正室不相上下,这让杨勇的母亲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相当不满。 杨勇的正妻元妃不得宠爱,气出了心病,没两天就死了,杨勇随即让云昭训主持太子宫。 独孤伽罗认定是杨勇与云昭训合谋害死嫡妻,不但责备杨勇,又派人去暗察。 晋王杨广知道母亲对兄长有不满,便假装自己没有什么姬妾,且只和萧妃厮守。 于是独孤伽罗更讨厌杨勇,并对杨广的德行大加称赞。 独孤伽罗每次抱怨云氏专宠、感叹元氏夭亡时,杨广也跟着痛心疾首,让独孤伽罗更加喜爱杨广,有意废黜杨勇的太子之位而立杨广为太子。 杨勇为此感到害怕,却又没有办法;隋文帝知道他内心不安,便派杨素去观察他,结果杨素却故意激怒杨勇,使杨勇说出抱怨的话,从此隋文帝更怀疑他了。 独孤伽罗与杨广等人都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向隋文帝进谗言,加上杨勇多有埋怨之言语,隋文帝于是废杨勇为庶人,改立杨广为太子。 直到文帝卧病于仁寿宫时,皇太子与文帝姬妾皆随侍在侧,《资治通鉴》、《隋书》载宣华夫人被太子杨广“无礼”之事。 宣华夫人将此事告诉文帝后,文帝始知冤枉了杨勇,并大骂独孤皇后与杨广,派人召杨勇进宫,准备废杨广而复立杨勇为太子,但是此事被杨广拦截,随即文帝便暴崩,杨广即位,立即假拟文帝诏书,赐死杨勇。 炀帝后来追封杨勇为房陵王,但是子嗣不得继承其位,全部流放济南,后来多数都被杨广杀死。 我好奇地问:“书生,同样都是伽罗的儿子,为啥伽罗这么偏向杨广呢?” 书生说:“只能说杨广会讨母亲欢心吧,这个杨勇也许是个倔脾气。” 我说:“那为啥不去找他外公独孤信告状呢?” 书生呵呵笑着说:“其实这个杨勇也不是个好东西,杨勇也好,杨广也好,没有本质的区别。也许杨勇上台还不如杨广呢,他对正妻的态度足以证明他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在古代,正妻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晓得吗?” “那么这里会是葬的杨勇吗?” 书生点头说:“很有这个可能,而且我隐约觉得,这里安葬的的确是杨大哥的祖先。” “真的假的?”我大声问。 “难道你不觉得杨大哥和杨勇的脾气很像吗?”书生看着杨大哥呵呵笑了起来。 杨大哥摆着手说:“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这一个婆娘我都搞不赢,再给我几个,直接送我去见阎王算了。” 姚敏不屑地说:“你该加强锻炼了,你这身体,以后怎么当爹啊!” 我说:“杨勇的后人到了济南,偷偷有一支逃到了阴山,在这里安葬了杨勇之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发展成了现在的杨庄。” 杨大哥大声说:“这么说的话,这大墓还是我们杨家的。” 杨宁大声说:“我也姓杨,要是按照血统论,我才是杨家正统。不用说,你们都是庶出,我们一家是嫡系。” 杨大哥不服气地说:“你怎么证明你们是嫡系?” 杨宁哼了一声:“你们肯定是云昭训生出来的后人。我们这个杨家,是嫡系。” 说心里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个在北平,一个在阴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也能吵起来。 偏偏杨大哥入套,他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嫡系?” 杨宁说:“你怎么证明你们是嫡系?” 我大声说:“别吵了,到底是不是杨勇还不一定呢,吵什么吵!也许里面埋的是程咬金,你们吵的太早了。” 第423章 梦幻空间 朱泉这时候已经开始在前面点灯了,点亮第一盏灯的时候,杨大哥吃惊不已,他说:“这里竟然有灯!” 我说:“根据我的经验,每一座大墓里都有灯。死者也许觉得自己死后,自己的灵魂会从棺材里出来,墓主人都怕黑吧。” 随着灯一盏盏点亮,墓室里也看的更清楚了,这些石佣站在道路两侧,似乎是在迎接主人出巡的样子。 书生说:“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我看向了周围,这些石佣密度很大,站满了整个墓室。这是前墓室,这里并没有棺材。 周围也没有耳室,这个墓室修的倒是简单了一些。 我说:“杨大哥,那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拿的?” “后面。”杨大哥说,“后面和这边不一样,后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们立即往前走,当我想往前走的时候,猴子拉了我的手腕一下。 我回头看看,猴子正死死地盯着后墓室呢。 我大声说:“书生,好像不对劲。” 书生说:“咋了?” 我说:“猴儿哥好像发现了什么。” 朱泉对跟在身边的狐狸说:“小明,小刚,去!” 两只狐狸径直穿过了前墓室,直接钻到了后墓道。 后墓室通常和前墓室一样大,或者更大,因为那是墓主人安息的地方,是地宫的核心。 狐狸跑过去之后,在里面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我还是坚信,猴儿哥是不会错的。 我说:“小心些!” 朱泉和书生领头往前走,直接从中间这条路穿过前墓室,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我在想,要是这满地的石佣活过来,我该如何应对啊! 随后就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荒唐,石头人咋可能活过来嘛,我难道也和书生一样魔怔了? 他们都进了主墓室之后,我还在通道里看身后呢,我最怕这些石佣一下活过来。这一大片可不少啊,得有三四百,这要是一个一个活过来还不怕,这要是一下全活过来,我肯定遭不住。 后墓道里还是壁画,全是飞天仙女。 我还真的有点相信这里面是杨勇了,你不是好色吗?给你画一批仙女伺候你,总能满足你了吧。我觉得大概就是这意思。 墓道里是有灯的,我点上灯之后,这壁画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飞天的仙女,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抱着古琴,有的拿着笛子,还有拿着喇叭的,这是个仙女乐队啊! 朱泉这时候喊了我一句:“师父,来啊!” “来了。”我应了一声。 我快速穿过去的时候,朱泉已经开始点灯了。 这后墓室的灯设置的挺讲究的,是按照八卦图的样子设计的,围在棺材中间。 这是一口木质的大棺材,看个头就知道这是一套棺椁。 外面是椁板,里面是棺材,中间有缝隙,会放一些日用品和铜钱。 周围是灯台,再往外就是各种祭祀用品和实用器。 最令我开眼的两样东西,一样是铜马车,一样是通天树。 铜马车一听就知道,是用青铜打造的,马车前面有五匹马。 古代中国的马车制度非常严格,根据乘坐者的身份和地位,马车的数量和马的数量都有严格的规定。例如,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这种制度体现了古代社会严格的等级制度。?? 这五匹马的马车,是给诸侯王坐的啊! 通天树也是青铜铸造的,一直从墓室的地面到穹顶,这通天树上有很多油灯,还有很多宝石。我仰着脖子看着这棵通天树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的通天树。” 书生也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朱泉此时点完了灯,这后墓室也就基本看清了。 朱泉问:“杨大哥,你的那些宝贝是放在啥地方的?” 杨大哥有点懵了,此时再看周围,有大量的金银器,全都摆在一张张石台上面。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青铜禽兽,有鸡,有鸭子,有大鹅,有牛羊猪等等。 前墓室是以石头为主,主墓室以青铜为主。 而且在墓室的周围有四间耳室,左边两间,右边两间。 我过去观察,左边两间耳室里存放的是粮食和酒。右边两间耳室里存放的是油和柴。 这大墓并没有用活人殉葬,也没有用活兽殉葬,里面没有发现一根骨头。 不得不说,要是杨勇的话,这杨勇也算是个聪明人。 此时的杨大哥疯了一样开始搜罗金银,一边搜罗一边说:“都是我的。” 杨宁说:“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我开始走在一个个石台上,这石台凿刻的非常唯美,上面刻了大量的龙纹,石台两侧还有卷起来的边沿,像是一朵云一样漂亮。不得不说,这石台做的用心了。 我主要是在看石台上有没有传国玉玺,这里的东西挺多的,非常杂,比如有酒壶,酒杯,还有剪刀,筛子,还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青铜的,有少数是黄金制品和白银制品。 还有一部分是锡制品,锡这种金属在古代也是很稀有的,也很贵重。 我做了一边,并没有看到有传国玉玺,而且这里的东西完全都是隋唐时期的,对我们来说,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抽象。毕竟离着我们年代久远,明朝的东西,和现在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没有传国玉玺,我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民间有很多传说是关于传国玉玺的,有一种说法就是传国玉玺过了阴山,落到了草原上给成吉思汗陪葬了。 真假未知。大家能肯定的是,一定是有传国玉玺的,至于这东西到底在哪里,说不好。 主流就这两种说法,第一种就是到了草原上给成吉思汗陪葬了。其二就是朱元璋得到了传国玉玺,一直传到了朱允炆手里。朱棣靖难从北平打到了金陵,朱允炆带着传国玉玺跑了。 我对这些金子没啥兴趣,但是朱泉和杨宁不啊,俩人开始和杨大哥抢金子。 只用了两分钟,他们就把整个墓室的黄金搜罗一空。剩下的白银制品,青铜制品,精致一些的,他们也不放过。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二回呢。 而我和书生则把注意力放在了棺材上。 棺椁超级大,像是一间房。 我们站在棺材下面,看不到棺椁顶部。 棺椁没有什么花纹,纯黑色的。 在棺椁的八个角的位置,有横杠伸出来。这种棺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横杠是和棺材一体的,有这些横杠,倒是好抬。 书生仔细检查棺材,他说:“这棺椁被人打开过!” 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椁盖下面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书生说:“守仁,你猜一下,这棺椁里面是隋唐时期的墓主人,还是明朝时期的墓主人杨为怀?” “那个留下墓志铭的杨为怀吗?” 书生大声说:“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笑着说:“我猜啊,这应该是杨为怀的后人把棺椁打开,把原来的墓主人请了出去,把杨为怀装到了里面。他们觉得,这样做的话,自己等人在杨为怀的庇佑之下,就能飞黄腾达了。” 书生笑着说:“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小声说:“自然要看看,搞不好杨为怀把传国玉玺带进棺材了。” 书生一笑,他点点头。明显他也是这个意思,书生大声说:“泉儿,你在做啥子哦!过来开棺!” 朱泉在那边在爬青铜树呢,上面有巨大的宝石,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他一边爬树,一边想把宝石都抠下来,哪里那么容易,全部都是镶嵌在青铜树上的,朱泉干脆把青铜树上的灯都点上了。 这灯一点上可不要紧,青铜树上的宝石大放异彩,我们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梦幻空间。 杨宁看着周围说:“守仁,这里太美了。” 我也惊奇于眼前的景象,我说:“是啊,这通天树难不成真的是神器?” 第424章 开棺寻宝 我被这绚烂的景象迷惑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大家都一副痴迷的样子,全惊呆了。 我大声说:“诸位,我们不是来这里参加酒会的,更不是来喝花酒看舞姬的,我们是来寻宝摸金的。大家能不能敬业一点?” 这些人这才回过神来,刚回过神,杨大哥就忙着往通天树上爬,他大声喊:“我先挖个宝石。” 我说:“宝石跑不了,你急啥?下来,先下来,别把你摔摔了。” 朱泉笑着把杨大哥拉了下来,朱泉说:“要是能挖下来,我早就挖下来了。铜包玉,非常结实,用刀子根本挖不下来,需要用钢锯才行。” “普通人家哪里有钢锯嘛,这得去工厂才能找到。” 我说:“这大墓就在这里,你不要急,将来都是你的。” 杨大哥听了之后顿时喜笑颜开:“这可是你说的,我还担心你和我争呢。既然你这么大度,我也表个态,今天谁拿走的就是谁的,我也不争了。” 杨宁不屑地说:“你争得过我们嘛!” 杨大哥顿时调高了音量说:“难不成你们要杀了我?你们可是好人啊!” 我说:“杨大哥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欣慰的,我也接受。” 杨大哥竖起大拇指说:“我就知道守仁最仁义!” 我知道,朱泉和杨宁划拉的金子不少了,人不能太贪心。而且我隐隐觉得,这里的大墓真的有可能是杨勇的大墓,要是这样的话,杨大哥还真的大概率是杨勇的后人。 当然,要找到是杨勇的证据,需要开棺才行。外面肯定是没有证据来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了,我们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我大声说:“杨大哥,来啊,开棺!” 杨大哥和朱泉这才从通天树那边过来,拿出了工具,开始起棺钉。 棺钉第一次起是最难的,一旦起开过一次,再起可就容易多了。 我们很快就把椁盖上的棺钉起开了,掀开之后,我们纷纷爬了上去,在这棺椁之间,我们看到了一些武器,有匕首,有短剑。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竹简。 书生试图伸手去捞竹简,结果用手一抓,竹简就碎掉了。根本拿不起来。 倒是朱泉,从下面抓上来一把铜钱,里面有大量的汉朝的五铢钱,也有隋朝的五铢钱。 书生还拿着一枚发白的钱在观察,他说:“这枚钱是隋炀帝在扬州开炉铸造的夹锡五铢钱。也叫白钱。” 我说:“杨大哥,你看到没有,这里的五铢钱到了隋朝为止了,连唐朝的都没有,说明啥?说明这里埋葬的就是隋朝人。” 杨大哥频频点头。 我说:“大概率就是杨勇了,其他人也不配有这样的地宫了吧。” 书生说:“杨广和杨坚的大墓都是有记载的,不可能在阴山。只有杨勇埋在什么地方是个谜。” 我说:“找找有没有印章。” 书生说:“夹缝里不可能有印章。有的话也是在棺材里面。” 杨大哥此时异常兴奋,他大声说:“那就开棺吧!要是能证明是杨勇的大墓,就还是我家祖先。” 此时书生突然说了句:“奇怪了,棺盖并没有打开过。守仁,你来看。” 我走上棺材,真的发现棺盖没有被人打开过。那么杨为怀在啥地方了呢? 我打着手电筒在缝隙里找,很快在右边发现了一团被褥。这些被褥用麻绳捆绑成了一捆。 我伸手拉住麻绳,还没有腐烂,我一下就把这被褥捆给拽了上来,我说:“杨大哥,泉儿,你俩下去接着。” 这俩人下去接住,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我说:“这可能就是杨为怀了,杨大哥,这个肯定是你的祖先。他不仅是你们的祖先,应该还在明朝考上了进士,当过一个地方的小官。” 书生说:“泉儿,解开看看。” 我和书生都蹲在椁板上,看着朱泉和杨大哥解开这被褥卷儿。 朱泉一边解一边说:“不会跳出来一个大粽子吧。” 我笑着说:“绝对不能,没有生成大粽子的条件。这被褥会吸走它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里面要么是一副骸骨,要么是一副干尸。” 朱泉很快掀开了这被褥卷儿,里面露出来一具干尸,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只不过这干尸的腹部都腐烂掉了,是个没有内脏的干尸。 在这被褥卷儿里,找到了一把扇子,一枚私印,还有一个铜葫芦手把件儿。 朱泉对这个铜葫芦兴趣很大,他笑着说:“这个葫芦归我了。” 说着就拿了起来。 书生对印章有兴趣,拿起来那印章说:“这印章应该就是杨公为怀的了。” 书把印章扔给了书生,他拿起来辨认了一下,用放大镜看,笑着说:“没错,就是他!” 我说:“杨大哥,这扇子不错,你可以拿去用。” 杨大哥撇着嘴说:“晦气,还是算了。” 他和朱泉又把杨公的尸体裹上了,用麻绳拴好。 我说:“递上来吧。” 他俩把尸体举了上来,我又把尸体放进了棺椁的缝隙里。尽量让脸朝上。 朱泉和杨大哥再次上来了,我看到杨大哥出了一头的虚汗。 我知道,杨大哥累了。 我说:“杨大哥,累了就休息一下。” 杨大哥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确实有点累。” 朱泉听了嘿嘿笑了起来。 我给了朱泉肩膀一巴掌,我说:“别磨叽了,开棺。” 朱泉拿起羊角撬杠,几下就把棺钉都起了下来,棺盖这么一开,我就觉得不太对,怎么这么冷啊?! 猴子这时候张开嘴吱吱吱叫了起来。 我蹲在椁板上,看着书生说:“好像不太对啊!要不你把大褂脱了吧。” “你懂个锤子,这大褂上有金符,能辟邪!” “那你穿着吧,死了可别怪我,穿着这东西,能跑得快吗?” 书生却说:“这里面最多就是有一个大粽子,也没啥子好怕的。泉儿一个人就能对付了,根本不用我出手噻!” 我走到了棺材的尾部,也就是死者脚的方向,我用撬杠把棺盖翘起来,用手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冰凉刺骨。 我说:“这里面怕是有寒冰宝石之类的东西。” 杨宁在下面说:“那可是宝贝!要是有的话,能不能送给我。” 我懒得搭理她,而是看向了朱泉,我说:“泉儿,我俩一人一头,开棺!” 第425章 别有洞天 棺盖的高度在椁板之下,我们蹲在椁板上抬,还是很费力的,主要是费腰。 不过只要揪上来,也就轻松了。 椁板得有二百斤,很厚,不过我和朱泉抬着不算费力。 我这边还要轻一些,朱泉那边是头部,更重。 我俩抬起来之后,先把棺盖放在了旁边的椁板上。朱泉说:“推下去!下面的人闪开,砸了不管哈!” 我说:“躲开远一点,落地后会弹起来的。这家伙有二百斤,砸到你们直接就砸扁了。” 萧安、杨宁和姚敏往后挪了挪。 我从上面看了下姚敏,这个女人,胸大,腰圆,屁股大,还真的是个天生淫娃。 姚敏意识到我在看她,竟然抿了抿嘴,双手护住了胸口。 朱泉说:“师父,喊一二三!” 我说:“一,二,三!” 我俩直接就把棺盖推了下去。棺盖咣当一声落地,我们四个男人蹲在椁板的四个角上,看着棺材里面。 这里面竟然全是寒气,寒气弥漫不散,手伸过去,刺骨的冷。 我说:“这就奇怪了,咋可能这么冷?” 朱泉说:“师父,你不说有千年寒冰吗?” 书生说:“要维持低温,需要能量支撑,千年寒冰这东西我不敢说没有,但是只能说少之又少。” 书生拿出扇子来,开始扇棺材里的寒气,几下就给扇散了,我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铜鎏金的面具。 猴子蹲在我的身边,看着下面,他倒是没啥反应了。我想,这里面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于是我跳了进去。 朱泉喊:“师父,小心。” 我伸手去拿面具,这时候,大家的呼吸都停止了,这面具慢慢拿开,下面却是空的。 我把面具递给了书生,然后掀开了里面的铺盖,什么都没有,我却在棺材底下,看到了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寒气就是从这下面窜上来的。 我说:“别有洞天啊!” 书生也下来,我俩把里面所有的被褥全扔到了上面,这棺材的底部清空,除了这个洞口,啥也没有。 这下面不停地往外喷水汽,冰冷刺骨。 书生用扇子往下扇,根本就扇不下去。 书生说:“下面应该是大冻层,是冰洞。” 我说:“现在是夏天。” “千年不化的大冻层,范围应该非常大。”书生盯着下面说。 我把他手里的扇子拿过来,用力往下面扇风,就在洞口下面,我看到了一个尖镐插在洞壁上。这洞壁上是冰层,这尖镐插在里面,不知道有多久了。 我说:“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来的。” 书生看看我,点点头。他又说:“不对啊,棺材没打开过。” 我说:“人家就没打开棺材,而是直接推开了棺材。” 书生点头说:“还有一种可能,这人是从别的入口进来的,到了这里,推不开棺材,出不来,所以又原路返回了。” 我把手伸下去,抓住尖镐的握柄,几下就把尖镐给拔了下来,我看着尖镐说:“你看看这东西是啥时候的?” 书生说:“明朝时期摸金校尉用过的,看来来这里的是老前辈了。” 这尖镐打造的非常锋利,握柄是木质的,很舒服,除了有点冰手,没有别的毛病。 我把尖镐装进了挎包,起身说:“我们推开棺材。” 书生点头。 我一伸手,朱泉把我拉了上来。书生一伸手,把杨大哥拉了下去。还好没摔坏。 最后还是我和朱泉把他俩拉了上来。 我笑着说:“杨大哥,你身体太虚了。” 杨大哥擦了额头的汗说:“是啊,我是得好好修养一下身体了。” 我大声说:“可不是咋的!” 我们四个从棺椁上下来,给棺椁拴上了绳子,让书生和杨大哥带着一群女的在前面拉,我和书生在后面推。 我喊着一二三,直接就把这巨大的棺椁给挪走了。 这棺椁一挪走,顿时露出来了一个洞口。 这洞口并不是方形的,而是天然的椭圆形的。 从这里砍下去,这洞口周围结满了冰,一直下去,应该是一个冰洞。 朱泉说:“师父,难道尸体跑到里面去了?” 我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下面有一种生物,专门吃尸体,把墓主人拖下去给吃了。” 书生摆着扇子说:“要是有天然的生物,应该是长了一身毛的那种,这下面起码有零下十度,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保暖很重要。” 我们都围着这个洞口,姚敏这时候担忧地说:“我们回去吧,差不多了。” 姚敏的意思很简单,已经拿到了不少金子了,差不多得了。 但是我们不这么想啊,来都来了,肯定要下去看看,万一传国玉玺就在下面呢。传国玉玺在杨勇手里也不奇怪啊,杨坚快死的时候后悔了,会不会派人把传国玉玺送去给杨勇呢?完全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朱泉开玩笑说:“杨大哥,你下去看看。” 杨大哥裹了裹衣服说:“我怕黑,也怕冷。” 朱泉用手电筒照着下面说:“下面全是冰,只要点上一盏马灯,全照亮了。” 书生说:“我去看看。” 我说:“你穿着一个大褂就别下去了,我下去吧。” 萧安这时候把小老鼠拿了出来,狐狸见到小老鼠有点激动,朱泉呵斥道:“这是友军,你们是饿了咋的?我告诉你俩,饿死也不能动小老鼠。” 我说:“你喊他们也没用,狐狸吃老鼠那是天性。” 朱泉说:“师父,我觉得这俩狐狸通人性了。” “真的假的?要是通人性了,那就不是狐狸了,那就是狐仙了啊!”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在北平那两个自杀的家伙,难道是被狐狸迷了?我忍不住打量起这两只狐狸来,这两只狐狸的眼睛确实很有灵性,看起来,这两只狐狸就像是两个小男孩儿! 萧安把小老鼠放进去,小老鼠簌簌簌簌就钻到了洞里,很快就出来了。出来跳到了萧安的手里,对着萧安吱吱吱吱叫了起来。 萧安看着我说:“这里面确实有金子。” 这是寻金鼠,它对金子是最敏感的。 杨大哥说:“有金子就必须要下去看看了。” 书生说:“守仁,有金子就不白去。” 我嗯了一声说:“放绳子吧!” 绳子拴在了巨大的棺椁上,另外一头放下去。 书生脱了长袍下来递给我说:“冷,穿上点!其实这长褂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接过来,穿上,把马灯挂在了腰间,抓着绳子就滑了下去。 第426章 变色人 在洞口的上半部分,是有寒气的,这是冷空气和空气里的水汽结合成的小水珠。 到了下半部分,这种水汽就没有了,不过气温快速下降,到了最底部的时候,估计有零下十度左右。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 我是在北平长大的,皮糙肉厚,对这样的温度也是习以为常了。要是萧安和书生他们下来,估计要冻伤。他们从小就没接触过零下的气温,皮肤根本就适应不了。 这里就是一个冰洞,不过脚下踩的倒是石头的地面,冰主要覆盖了洞内的洞壁和洞顶。 当然,脚下也不可能完全都是石头,也是有一些冰的,很滑,走路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人最怕的就是摔倒。一旦摔倒,要么摔了头,要么摔断了胳膊,就算是崴了脚,人在一段时间之后基本也就废了。 我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更灵活。 尤其是手腕和脚踝,多活动了一段时间。 之后我拿出绑带,把手给缠上了。我有预感,这里面很危险。 猴子这时候顺着绳子下来了,一下来就蹲在了我的身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前方。我知道,猴子一定看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猴子并不能告诉我,我只能知道,前面有危险。 等我绑好了手之后,把马灯从腰间摘了下来,递给了猴子。猴子帮我拎着马灯,往前面照着走了几步,就在前面的地面上,我发现了一个黄金酒杯。 我弯腰捡起来,这酒杯制作的很精致,应该是实用器。很有有人用黄金做酒杯当冥器的,冥器一般都用青铜材质。 接下来有意思了,在黄金酒杯前面,我又看到了一个黄金手镯。这手镯起码有半斤重。我捡起了手镯放进了挎包之后,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金饼。 我小声说:“他娘的,怎么像是在做梦啊!” 我捡起来金饼,一抬头,就看到前面金灿灿的,还有东西。猴子给我提着灯,我小心翼翼弯着腰向前,很快,我在地上发现了一枚金锁。这金锁就是给小孩子戴的那种长命百岁锁,寓意很好的。我捡起来放进了挎包里,继续抬头看,前面有一大片金子。 我实在是怀疑这是梦,在自己大腿里子上掐了一把,真疼啊!看来不是梦。 我继续往前走,在这里,有着十几件金器散落在地面上,我开始捡啊。捡金子这种事只有在梦里出现过,不止一次。现实中可是一次都遇不到。这里有很多的金币,还有一把金梳子。 我把这些金子全捡到了挎包里,再往前走,看到一副白花花的骸骨。 这骸骨蜷缩在旁边的一个冰洞里,看得出来,他死的时候很憋屈。他似乎是在躲着什么。 要是书生下来,是男是女,一下就能看出来。 就是此时,就听上面书生在喊我:“守仁,咋样嘛!” 我快速后退,到了洞口朝着上面喊:“暂时安全,你猜我捡到了啥?” “我猜个锤子,直接说。” “金子,很多金子。” 我把挎包拴在了绳子上,朝着上面喊:“拉!” 很快挎包就被拉了上去,接着上面传来了大家的笑声。 书生喊:“守仁,要是没啥了,就上来噻!” 我说:“冰洞很大,还需要四处看看。” 我不死心,我主要是来找传国玉玺的,那些金子,只是捎带手的事情,我要知行合一,不忘初心。 我刚说完,朱泉就滑了下来,他落地之后,用手电筒照着周围说:“这里真漂亮啊!” 我说:“安逸不?” “有点冷。” 我看到,这小子戴了手套和头套,只露着一双眼睛。 随后书生也下来了,他一下来就喊冷,我说:“你快上去吧。” 书生的大褂给我穿了,现在他只有一身单衣,肯定扛不住这里的温度。他在这里坚持了三分钟,最后还是哆哆嗦嗦抓住了绳子,让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 不仅朱泉下来了,那两只狐狸也从洞口跳了下来,它们非常灵活,这样的洞口根本难不住它们。 它们可以踩着洞壁,前后左右的那么跳,最后平稳落地。 猴子也有这个本事。 下来之后,朱泉打着手电筒照着前后左右,这里的冰就像是玻璃一样反光,一个马灯就能照亮很大一片,一个手电筒照出去,在冰洞里能出现很多手电筒。 朱泉小声说:“师父,这就是小时候听说过的水晶宫啊!” 小狐狸一直在我们前面跑,跑得很快,有小狐狸探路,我倒是踏实很多。我们正在往前走呢,猴子突然不走了,转过头盯着右边一个岔路。 我说:“泉儿,回来。” 朱泉回来,和我站在一起看着这边的岔路,这个洞要小很多,一米宽,两米高,是个椭圆形的洞口。 在这个洞的洞壁和洞顶上结满了冰,我们的手电筒照进去,能看出去很远。 朱泉让两只狐狸先跑了进去,十几秒之后就回来了。 狐狸很聪明,只是侦察眼前三十米之内的距离,从来不会离开人超过三十米。 朱泉说:“师父,没问题。” 但朱泉要往前走的时候,猴子突然张开嘴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喊回来。 于是我替猴子喊了句:“回来!” 朱泉退了回来,说:“师父,咋了?” 我努力观察这个洞,猴子把手抬的很高,举着马灯照着里面。 我发现猴子的眼睛始终盯着洞里的一个点。 我慢慢蹲下,顺着猴子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我站起来顺着猴子的目光仔细看,一直看,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这个人扒在洞顶上,颜色竟然和洞内的颜色融为一体。 我指着说:“泉儿,照那里。” 朱泉手里的手电筒顺着我的手照过去,没有照到我想要的位置。 我把着他的手腕,照准了。这一照,看的更清楚一些了。大概率是个人的样子,果然是个人。 朱泉不瞎,也看到了,大喊一声:“师父,有人!” 朱泉刚喊完,那人直接就从洞顶跳了下来,一落地,这身体再次变颜色了,和周围再次融为一体。 我大喊:“变色人!” 这人快速朝着我们奔跑过来,吓得猴子和狐狸都往我们身后跑。 朱泉顶了上去,靠近了,也就能看清了,他再是变色人,也不可能近距离骗过我们的眼睛。 朱泉上去一拳就打在了这货的脸上。 不过这货只是头一歪,就张开了大嘴巴,露出来了里面的尖牙和猩红的口腔。 他只是皮肤会变色,嘴巴里面是不会变色的。这就像是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嘴似的,怪诞的很。 这玩意继续往前逼近,速度极快,冲击力也不小。朱泉一拳接着一拳的打这货,但是这货似乎不怕打。 拳拳到肉,打得砰砰响,愣是被打出来这货一滴血。 朱泉大声说:“师父,这家伙比轮胎都要硬!” 我一边脱大褂一边说:“看我的!” 我大褂脱了之后,直接扔了出去,罩在了这货的身上,这下,这货的体型展露无遗,我冲上去直接给了这货的面门一拳,打得这货往后一仰。接着,我对这货的肋骨连续出拳,每一拳都用了全力,正如朱泉说的,就像是打在了轮胎上。这家伙的柔韧性简直好到离谱! 朱泉大喊:“师父,快跑吧!” 我说:“你先跑。” 朱泉倒是不客气,转身就跑,我只能一边打一边退。 这变色人扯掉了身上盖着的衣服,朝着我扔了过来,我直接接住了。转身就跑,这时候,朱泉和狐狸、猴子都跑上去了。 我抓住绳子大喊:“拉我。” 我快速上升,这下面的变色人猛地一窜,抓着洞壁往上追,这家伙有爪子,能轻易抓住洞壁上的冰。 我用书生的大褂往下一扔,直接就扔在了这货的头上。就是这么一瞬间,我躲过了危机,被拉出了冰洞。 第427章 瞎扯淡 我刚上来,就转身探头看下面,结果一下就看到变色人上来了,我下意识打了一拳,直接打在了变色人的脸上。这变色人直接被我打了下去。 接着,变色人再次往上爬,我大喊一声:“快跑!” 大家也顾不上我了,全跑了,只有猴子拎着马灯在旁边等着我。 我心说他娘的,都这么不仗义啊! 我也跑吧! 我转身就跑,就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变色人已经从冰洞里跳了出来,一上来,颜色就变了,融入到了环境中。 不过这里的环境色很复杂,它是变不了太真的,我能清晰看到它的轮廓。这货是个男人。 这大概就是墓主人了吧! 他大步追我,我竟然跑不过他。 我跑到了前墓室,在他离着我五米的时候,我转过身,站好架,重心下沉。 他冲击的速度很快,我一个侧闪躲过去,然后变向,转过身来。 此时的猴子已经跳到了旁边石佣的肩膀上,坐在石佣的头顶,拎着马灯在看我们的热闹。 变色人也是奇怪了,它不去追书生他们,非要和我玩儿命。 我估计啊,它也是懂点兵法的,越过我去追书生他们是很危险的,一旦打不赢,退路都没有了。 所以打仗这种事,还是要按部就班,一点点往前推,先把我打败, 再去追前面的人,才是上策。 变色人垂着胳膊一步步朝着我靠近,我这时候大喊一声:“老兄,冷静,我没有恶意。” 它根本就听不懂人话,直接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使出了全身解数,一拳又一拳,砰砰砰砰倒是都打中了,不过它的身体太结实了,根本就不能把它打倒。 我拔出了刀子,看着他大喊:“别逼我杀你!” 它冲了上来,我知道它的爪子很锋利,能抓到冰中。 我不能被它抓到的同时,要刺伤它。 我连续两个后跳,接着一个下潜,一刀就划向了它的肚皮。 我心想这一下总该有效果了吧,我倒是看看你肚皮下面装的啥。 想不到这一下,还是很像剐到了轮胎上,这一刀竟然没有划破它的肚皮。 我大吃一惊,我惊呼:“这是什么怪物!” 这下我麻烦了,它直接跳起来扑我,我这一刀用力过猛,有点收不住。 这时候,猴子直接跳起来,跳到了这家伙的后背上,张嘴就朝着这家伙的后脖颈子就是一口。 变色人受到了干扰,我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猴子没有咬穿变色人的脖颈子,反倒被变色人抓住了猴子的尾巴,被它重重地摔了出去,摔在了石佣身上。 不过猴子也没有受什么伤,立即跳起来,又爬上了石佣的肩膀,坐在了石佣的头上。 我收了刀子,继续站好,对面这个变色人。 我抱着侥幸心理说:“老兄,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我们都是好人。” 变色人才不听这些,朝着我就冲了过来,我左脚往左侧上步,偏头,出右拳打了一个迎击,直接打它脸上了。 它接了我这一拳,身体还是晃了下,有反应。 我接下来连续出拳,上下结合,前手打上面,是虚招,后手打下面,是重拳。 我是轻重结合,上下左右变换,它根本防不住,被我打了一套连招,足足有十几拳。 这要是普通人,早躺下了,结果这家伙只是被我打退了几步,他最后还来了一个后跳,摆脱了我。 他的后跳是很笨拙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步伐,但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强悍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体重不大,不超过一百四,要是有二百斤的话,那就太恐怖了,我绝对打不赢他。 就算是一百四,我也没有把握一定打的赢。 我连续出拳,一套下来,我开始气喘吁吁。他娘的,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 他只是缓了几秒钟,再次上来了。 我开始后退,我得缓缓再打啊! 但是它哪里肯嘛,一直追着我。 偏偏此时,小猴子那边发动了攻击,一个银铤直接砸在了变色人的头上。 变色人被砸的头一歪,扭头一看,猴子在石佣身上看着它笑呢。 此时猴子的手里还抓着两块银铤,它把马灯挂在了石佣的手上,然后它腾出手来,拿了银铤砸变色人。 猴子手劲儿很大,一抬手,又是一块银铤砸在了变色人的脸上。 变色人不为所动。 猴子扔出第三块银铤的时候,变色人伸手一挡,然后疯了一样朝着猴子追去。 猴子从这个石佣跳到另外一个上,就这样在石佣之间跳来跳去,变色人哪里追的上它。 我趁机大口喘气,他娘的,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变色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追一个猴子是不明智的,它从石佣之间跑出来,再次朝着我过来了。 我弯着腰看着它说:“老兄,你不累吗?我们讲和吧!” 此时我一直朝着墓道看,我心里清楚,朱泉他们是不会不管我的。 要是朱泉和书生过来,我们三个打一个变色人,还是有打赢的机会的。 这似乎更像是三英战吕布。 偏偏这俩货一直不来,把我自己扔在这里,这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接下来,我一直和这货打游走战术,靠着灵活的步伐,一次次闪躲。 它的爪子抡飞了,就是打不到我,也是气得不行。我抽冷子还会反击一下,要么打它的脸,要么打它的肋骨。 慢慢的我发现,打脸的效果不如打肋骨。 看来这家伙和人类是一样的,打头的话,不会有累计伤害。要是打肋骨,一次次的伤害是可以累计到一起的。 于是,我开始着重打肋骨,打完左边打右边,又打了三分钟,我再次累得快不行了的时候,猴子又出手了。 这次它竟然下场开打了,偷袭,直接从背后抓住了变色人的蛋蛋,用力往后扯。 变色人这下知道疼了,惨叫一声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踹飞了猴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它有命门!” 但是有个问题,这蛋太难击中了,尤其我不善于腿法,靠着手击打着实有点难。 不过此时,书生和朱泉、萧安总算是来了,我大喊一声:“安姐,你快回去,这里危险。” 书生大声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难道只有安姐危险吗?” 变色人此时站了起来,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书生大步奔跑过来,直接就扑在了变色人的后背上,一双胳膊绞住变色人的脖子,一双腿绞住变色人的腰,用力一拧,就把变色人拧倒在地。 朱泉追过来刚要按住变色人,想不到的是,变色人竟然挣脱了书生的纠缠,一脚踹开了书生,朝着朱泉就抓了过来。 朱泉立即曲臂防守,直接用身体和变色人来了一个正面碰撞。 变色人抓到了朱泉的胳膊上,抓出来三道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不过这一撞了,也把变色人撞翻在地。 萧安追上来,这变色人刚起来,她就抓住了变色人的脖子,直接来了一个大背跨,重重地把变色人摔在了地上。 朱泉再次追过去,在变色人刚跳起来的一瞬间,它用尽全力朝着变色人的脸打了一拳。 我大喊:“打肋骨!” 变色人在下面,朱泉在上面,俩人面对面,朱泉就这样弯着腰连续出拳,全都打在了变色人的肋骨上。 变色人也把朱泉的胳膊抓出来很多道口子。 不过这一顿乱拳打完,变色人受伤严重,被打得嗷嗷叫,它总算是咳血了。 我们几个也都累了,围着变色人,都在喘气。 萧安和书生还好一点,我和朱泉是最累的。 变色人恢复的太快了,只是短短的三十秒左右,它再次站了起来。 书生大喊一声:“老子和你拼了。” 书生冲过去,一矮身就抱住了变色人的双腿,直接把它掀翻在地。 然后自己扑上去,打算控制住变色人,想不到的是,变色人直接一团身,一双脚踹在了书生的肚子上,再次把书生踹飞了出去。 书生撞到了石佣身上,然后吊在了地上,他大喊一声:“我的腰啊!” 我知道,书生打不动了。 接着就是安姐,此时上来,抓住了变色人的一条胳膊,下绊子,把变色人摔倒。 朱泉再次上去,连续打了十几拳之后,他基本也就力竭了。 力量用的太大,频率太高,是憋着一口气打出来的。朱泉能打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朱泉后跳出去,这变色人猛地扑过去,直接扑在了朱泉的身上。 朱泉还是曲臂防守,护住自己的脸和肋骨,两处要害虽然护住了,但对方不是人,是妖怪啊,那爪子很锋利,这要是被他抓破了小肚子,肠子还不得流出来啊! 当这变色人抬起手要抓下去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变色人的身后,一伸手就抓住了变色人的蛋,用力往后一扯,直接就把变色人拉得后退了回来,朱泉得救了。 我用力抓着它的蛋往后扯,想把蛋扯下来,但是它的皮实在是太结实了。 我实在是扯不动,倒是拉着它一直往后跑,最后我竟然靠在了石佣身上,我用脚一踹变色人的屁股,总算是把他的蛋扯下来一个。 同时,变色人惨叫一声,接着就像是兔子一样,嗖地一下就跑掉了。 顿时,周围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手里这个蛋,很有 弹性,我在地上摔了一下,跳起来很高,落地之后再弹起,落地,再弹起,落地,弹起…… 第428章 四眼子狗 书生受伤很重,我们动他一下都不行,他大喊大叫,像个孩子。 不过这地方可不是疗伤的好地方,我们必须尽快转移,谁知道变色人什么时候杀回来,我可是拽掉了他的一个蛋。 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我和朱泉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水里,到了水里还好一些,他浑身都放松,被水托起,没有那么疼了。 不管多疼,我和朱泉连拖带拽总算是把他弄出去了。 到了地面上,书生已经痛不欲生,喊着想死。 我们好不容易又把书生弄到了石头房子里,在这里,书生让我快点找药,我好不容易找到药了,他又不吃了。 书生说:“不吃了,只要不动就不疼,药能不吃尽量还是不吃。” 我说:“你这属于跌打损伤,没有对应的药吗?” 书生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养个十来天应该就能行走了。” 杨大哥一听顿时愣住了,他说:“在这里住十来天,那个怪物不会来抓我们吧!” 在杨大哥看来,那个就是怪物,离着远,根本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就像是一个鬼。 杨宁也说:“守仁,那是什么鬼?” 我说:“不是鬼,不要乱猜了,我觉得这玩意不敢出来,它只能在地下活动。” 杨大哥说:“我们应该找个东西把井封死。” 我说:“哪里有那么大的井盖。” 杨大哥说:“那就把井填了吧。” 我说:“你愿意填你就填,反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不过我看到里面有不少银铤,这么填上,银铤可就浪费了。我觉得以后你有机会还是可以下去,把那些银铤都拿上来再填也不迟。” 姚敏也说:“是啊,急着填井干啥?以后没钱了,还可以下去拿银子。” 杨大哥小声说:“我主要是怕这东西从井里钻出来害我们。” 朱泉说:“放心,我料定他出不来,他要是能出来,等不到今天。” 有猴子和狐狸为我们站岗,我们也没有那么担心,白天吃饱了练练拳,天黑躺下就睡。 这次虽然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但是也找到了不少金子,这些金子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最关键的是,我们有了一些金器,这些可都是老东西,摆在店里可以当镇店之宝。要是外国人能给上价钱,就卖了。现在国家却外汇,卖的越多,就是越为国家做贡献。 一转眼过了第五天,书生已经能扶着腰走路了,不过此时还不到出山的时候。 最着急的还是杨大哥,他最怕的就是变色人从井里钻出来。 我们倒是不怎么担心,有啥好担心的,即便是出来,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朱泉喜欢上变色人的蛋了,一开始觉得这玩意脱水之后就会干瘪了,没想到这玩意风干之后只是体积下了一圈,弹性更足了。看光泽,就像是一块宝石,但是有弹性,有韧性,这东西到底啥材料咱不知道,不过我算是明白这家伙为啥这么抗打了。 不用说,这玩意的肌肉全是这材料的,打不动也就不奇怪了。 朱泉一直对这个蛋虎视眈眈,他有一种想法,就是吃啥补啥。他觉得吃了这个蛋之后,他自己的蛋也会变得这么硬。 书生开玩笑说:“最应该吃这个蛋的不是你,而是杨大哥。” 杨大哥笑着说:“拉倒吧,净扯蛋!” 不过朱泉还是把这个蛋给了杨大哥,他说:“东西给你了,吃不吃就是你的事了哈!” 我说:“不会有毒吧!” 书生躺在垫子上,他晃着手里的扇子说:“不大可能,我看这就是一种特殊的肌肉,即便是吃了,无非就是补充一些蛋白质。吃啥补啥这种说法,不科学。” 朱泉说:“万一能让杨大哥重振雄风呢?你看杨大哥这黑眼圈,越来越重了,再不补一下,怕是要英年早逝啊!” 杨大哥笑着骂了句:“去你大爷的,我且要活着呢,我还没当爹呢,死不了。” 不过在这天晚上,我看到杨大哥把这个蛋给煮了,吃了,这天晚上,杨大哥还真的重振雄风了,和姚敏折腾了一宿。 这下算是把姚敏的病给治好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起来。 起来走路都不会走了,两条腿撇开很远。 杨大哥红光满面,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很多,他大声说:“朱泉儿说的没错,吃啥补啥,兄弟们,谢谢了,那蛋还真的是好东西啊!” 朱泉吃惊地说:“你真吃了?” “吃了。” 杨宁不可思议地说:“杨大哥,你真吃了?” “吃了啊!” 杨宁说:“不会有啥副作用吧!” 萧安看着出来的姚敏说:“那就是副作用!” 朱泉这时候有了一种想法,他说:“师父,你说我们要是抓了那个家伙,把他吃了,我们会不会也变成那种人?” 我说:“你当人当够了,想要当妖怪啊!” “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立即说:“想都不要想,好好做人!” 书生不屑地笑笑说:“泉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杨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好,一天比一天好,眼看他的头发都比以前更黑更浓密了,这蛋看来是难得的大补药材啊! 我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可惜了,这天下怕是就只有两颗,其中一颗还在怪物身上,另外一颗竟然被他吃了。 看他现在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真想把他的蛋拽下来。 书生的腰到了半月的时候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这才出山,到了凤凰山下,我们和杨大哥告别,他和姚敏回他们的高老庄,我们回我们的花果山。 到了大车店,我们付了房费,立即就启程了。 其实我们挺累的,但是大车店那条件不适合休息,全是大通铺,连热水都没有,还不如我们在半路上找个小河边扎营,休息两天。 这次出来虽然有些波折,但还算是顺利,有了这些金子,有点冒险,也算是值得了。 总体来看,风险可控,我们对这次出行的成果比较满意。 唯一的遗憾是又没找到传国玉玺。 回到北平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早晚的天气开始转凉,我们在潘家园儿收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加上我们从阴山淘回来的宝贝,一下吸引来了不少外国的古董商人。 我们肯定是狮子大开口,这些金器和一些铜器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隋朝时期的宝贝,大概率出自皇宫。 虽然贵,但是外国人就是喜欢。 其中一个外国人,喜欢上了一个青铜的狗子,这狗子是典型的中华四眼犬,有拳头那么大,是朱泉拿回来的。 二叔说这是实在是太漂亮了,是我们拿回来的所有的东西里最有价值的一个。 说到底不就是青铜嘛,不过二叔说现在风向变了,青铜的比金的还要值钱,外国人就吃这一套。 我们都有点后悔,早知道多拿点青铜摆件啊,那大墓里有的是。我们的眼睛净是盯着金闪闪的东西了,要不是这小狗特别漂亮,估计朱泉也不会拿。 有一个女老外,金发碧眼的,个子有将近一米八,为了这条狗来了十几趟了,非要买。二叔说啥都不卖,这女的一直给高价,最后竟给到了十万块。 我的天,比金的不知道要贵多少倍了。 二叔还是不卖,依着我就行了。 这女的第十八趟来的时候,价格出到了十八万了。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我说:“你要是喜欢,你回去照着这个样子做一个嘛!” 这女的摆着手说:“王老板,这不一样,现在的人再也做不出古人的这种气质了。” 我心说有个鸟的气质,这不就是一只四眼子狗嘛! 第429章 欧罗巴女人 这个欧罗巴女人叫安吉丽娜,我一直记不住,后来她说让我简化一下叫她安娜,或者安丽娜,我一下就记住了。 中国也是有安姓的,叫安娜还是很好记的。 安吉丽娜的意思是天使,是为老天爷传达信息的使者。很好听,欧洲人觉得天使都是有白色的翅膀的,我们中国人觉得那是鸟人。 说心里话,十八万我动心了,安娜每次来都要找我坐上半天,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其实我知道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买那只四眼狗。 别说是十八万,八万的时候我就动心了。 我只是动心,朱泉后悔惨了,他告诉我,大墓里还有十二生肖呢,除了狗,还有十一个他没拿,就拿了这一个。 我听了也是觉得太可惜了,要是一套的话,估计得价值上千万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欧罗巴女人买回去这玩意能干啥啊! 我拿着那只四眼狗研究了很久,这玩意没啥机关,也不是什么藏宝库的钥匙,这东西就是一个摆件。 就算是十二个全了,无非也就是十二个摆件。他花十八万买回去,难道就是摆着看吗?这欧罗巴人实在是太有钱了。 这天下午,我上了二楼,二叔在修表呢。他在一楼开了一家钟表店,除了给人修表,还卖一些进口手表和二手的手表,二叔不是为了赚钱,他觉得修表特别有意思。 其实我觉得当木匠有意思,我和崇祯皇帝他哥朱由校是一个爱好。 我进屋就说:“二叔,要不卖了吧,给十八万了。” 二叔拿下眼睛上的放大镜,看看我说:“你缺钱咋的?” 我摇着头说:“不缺啊!” “不缺你卖啥啊!” “人家来十八回了。” “她来一百回和你有啥关系,她来了,你就接待就是了。我们不要失了礼数就好了噻!” “朱泉儿说地宫里还有十一个,这是一套十二生肖。” 二叔这时候看着我说:“难道你想全拿回来?” 我摆着手说:“不是,我是说这玩意也不算是稀有,十八万不少了。” 二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那地宫谁也不要进去了,搞不好命就没了。啥子也没有命值钱!” “我知道,二叔,十八万了啊!十八万,得买多少金子啊!” “这东西不是金子能比的,我说不卖就不卖。你要是非要卖也行,以后不要叫我二叔了。” 我无奈地下了楼,见到安娜之后,我摇摇头说:“不行,说啥都不卖!” 安娜探口气说:“我实在是太失望了。” 安娜起来告辞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安娜再也没有来过了,后来陆陆续续也有人出价,最高的出到三万,再也没有人出十八万了。 不过出多少都无所谓,我们把这东西摆在店里的正中央,这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多少钱都不卖的那种。 我一直在心里有个遗憾,要是十二个全拿出来,摆一圈的话,就真的太完美了。 我知道这东西的价值都是泡沫价值,这东西的实际价值也就是五元钱到十元钱之间。 青铜,能多值钱嘛! 不过还是有大量的人慕名而来,到我们荣宝斋就为了看一眼这只小狗。 想不到拳头大的小狗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客流量,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二叔了,这小狗带来的流量绝对不是十八万那么简单,这是一个长期的收益。 我们店里是不经营瓷器和字画的,有很多客户要我们代买,我们不想做,但是客户就信任我们,我们也会做一些代买的事情。收取一些中介费,这笔收益也是很可观的。 名声做出来了,大家都信任我们,钱自然而然就来了。 在北平城,荣宝斋就是一块招牌,自然惹得别人眼红,抹黑我们的有,糟践我们的还有,但都得在背后,敢站出来公开挑战我们的还真的没有一个,我知道,这都是打出来的。 慢慢的,荣宝斋的生意转型了,做古玩生意成了副业,主业竟然转为了一个平台。 想卖东西的来找我们,想买东西的也来找我们。我们是吃了卖家吃买家,两头吃。 二叔和书生都是高级的鉴宝专家,经过他们的眼看过的东西都不会差,要是出错了,我们荣宝斋负责兜底,卖家放心,买家也放心。 这下,我更明白二叔的良苦用心了,不得不说,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那只四眼狗。 我再次上二楼的时候,二叔还是在修表,我进去之后反着坐在了椅子上,我说:“二叔,对不起哈,我知道错了。” 二叔抬头看看我说:“东家,你啥子错了?” “我不该动卖掉四眼狗的心思。这四眼狗给我们带来了大量的客户。” 二叔笑着说:“不只是你这么想,那个安娜也这么想,这只四眼狗要是到了她的手里,一定是送去博物馆的。到时候收门票,一张门票就是十美元,你想想,她能赚多少钱?这四眼狗铸造技术非常高超,是国宝。” 我笑着说:“我懂了。” 二叔继续修表,我起来就出来了,我到了窗户前的时候,看到安娜开着她的小汽车来了,我心说怎么又来了。 我对三小儿说:“把安娜小姐请到二楼来吧!” 书生此时正坐在一旁喝咖啡呢。 他笑着说:“还是你接待,我最烦这个女人了,真能磨叽!” 我说:“我来对付她。” 安娜小姐拎着裙子上了楼,笑着坐下,书生给冲了咖啡端过来,她笑着说:“我最喜欢你们这里的咖啡了。” 书生说:“安娜小姐是不是回国了?” “是啊,回国了。这次回来,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她说着把她的小皮包拿起来,打开,从里面拽出来一份羊皮卷,她说:“这是我们在英格兰收到的东西,你们看看。” 打开一看,这是一份老地图,画的一点都不像,但还是基本能看出来大概的样子,这画的应该是渤海湾。 我指着一道山脉说:“这不是长白山吗?” 她指着一处地方说:“你看这里。” 我盯着一看说:“凤凰山!” 书生一听从那边走了过来,看着地图说:“这里也有一座凤凰山啊!” 在这个地方,画了一颗五角星。五角星是红色的,应该是用朱砂画上去的。我说:“这是啥意思?” 安娜小声说:“这是藏宝图。” 书生拿起来羊皮卷,然后把自己的放大镜拿出来,在上面仔细看,书生说:“从羊皮卷的老化程度来看,应该是元末明初的东西,安娜小姐,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东西被扔在博物馆的角落里,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她看着我说,“王老板,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说:“你啥意思?” “我们一起去寻宝,得到的宝物,我们平分。” 我一听乐了,我说:“这是我们中国的宝贝。” “好,就按照你说的,如果得到了宝贝,我有优先购买权。我现在急需一批像是四眼狗那样的宝物,黄金和白银摆在博物馆里太俗,我需要的是大量的青铜器。” 我说:“这是东北,现在已经立秋了,一天比一天冷,现在去东北还不得冻死在长白山啊!要进山,也要等明年开春。” 安娜把藏宝图卷起来,她说:“那好,我就明天立春之后来找你们。不见不散。” 说完安娜就走了。 书生看着安娜的背影说:“你说她会不会去找别人?”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她爱找谁找谁,说心里话,我还不想去呢!长白山是谁的地盘?那是满洲人的地盘,建文皇帝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把宝藏埋到长白山。里面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我对这些没兴趣。想看金银珠宝,潘家园儿这些铺子里多了去了,我没必要跑去长白山看。” 书生小声说:“好歹是个机会啊!” 我说:“你急什么,上赶着不是买卖,再说了,在寻宝这件事上,整个北平城,我们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她不找我们去,是她的损失。” 书生点头说:“看来安娜差的不是钱,而是好东西。要是有好的青铜器,她是真的愿意出大价钱。你看看现在的潘家园儿,假货多,真货少,尤其是青铜器,全是那些战国时候的破酒杯,大家早就看腻了。是该弄点新东西了。” 我笑着说:“物以稀为贵,我们的四眼狗在潘家园儿也算是独树一帜了,是我们荣宝斋的名片。” 书生站在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此时的安娜发动了汽车,开着汽车离开了。 第430章 拉黄土 很明显,建文皇帝是不可能跑去关外的,长白山那地方,说白了,名字挺好,其实不咋样怪冷的。 我对去长白山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们店的客流量下降的非常快,原因也简单,梁家那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青铜编钟,还有几个铜鼎,这可都是重器,摆在店里,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梁家一下成了北平古董圈的老大。 我和书生也去他们店里去看过,没去的时候,书生觉得他店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但是看了之后,书生明确告诉我,都是真的,是东周列国时候的东西,至于是哪个国的他说不好,那时候的国家实在是太多了,大大小小一百多。 不用说,这东西都是从地下捞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摸金校尉有这么大本事,这么重的东西,多费劲啊! 只要这东西见了天日,他们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估计啊,都成了家传的宝贝了吧。 反正没当场抓住,怎么说都是对的。 大家都是同行,也就心照不宣了。 我们书生回来之后,深刻反思了一下,我们以前也下大墓见过很大重器,比如上次下去,我们就见到了铜马车,还是五匹马的。要是把这玩意弄出来摆在店里,一下就把梁家给压下去了。还有那通天树,点上灯之后光彩夺目的。 铜鼎我们也没少见啊,以前就觉得这玩意就是铜,不值钱,现在看来不对。这玩意本身不值钱,但是它能吸引来大量的二傻子啊!比如开一个博物馆的话,有些人就会以文化人自居来观摩!然后再品鉴一番。 这铜可就不是铜的价了,就成了金的了。 其实这玩意有啥好看的啊,铜鼎无非就是铜鼎,编钟就是编钟,真要是给你一套,你摆在家里还嫌占地方呢。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为了好奇心,大家都愿意花钱和时间、精力。这就赋予了这些玩意价值。 但是说到底,这玩意的价值都是泡沫。大家也不应该去认同这些东西的价值。 铜就是铜,铜做电线据说很好用,电线能把电送到灯泡,灯泡能给人带来光明。这就是铜的价值。 金子的价值也很直接,金子不氧化,可以做成各种饰品,这还是其次,金子据说做成导电体会更好。银比金子次一些。 作为金属来说,金银好像是不变的真理! 在二楼上,我问书生:“以前没有研究明白电的时候,金银也很值钱啊!” 书生说:“那是自然,金银一直作为货币存在的。” “为啥古人就知道金银值钱呢?” 书生说:“这么说吧,用金子用一把壶,这把壶不仅漂亮,还能永久流传。银子也是这个道理,可塑性强,可以制作成各种器皿。实用性非常强大,所以,金银一直以来都是财富本身。我们下了那么多大墓,在陪葬品里,一般都是金银铜,金银铜在古人的生活里是财富的象征。” “我觉得不仅是现在,在很久之后的将来,甚至是永远,金银铜都将会是财富的象征。金属的可塑性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金属,我们和金属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 书生笑着说:“守仁,你可以啊,想不到你的思想这么先进。” 我大声说:“废话,我也是读书人。” 我说:“天越来越冷了,我们得去买一些蜂窝煤了。到了冬天啊,就觉得还是蓉城好了。北平的冬天太难熬了。” 书生说:“我觉得大同煤比蜂窝煤更好烧。” 我说:“好烧是好烧,但是不经烧啊!大同煤烧的太快了,一下就把铁炉子烧红了,倒是不好用。就算是烧炕也是我们自己打的煤坯子好用,用大同煤把炕都烧着了。” 书生说:“那干脆我们去买煤粉,打煤饼吧。” 我和书生拉着车去买煤,我总是怕不够烧,来来回回买了五车,一共三吨煤。 要打煤坯子就离不开黄土,每年这时候,我们都是去城墙外面的姬家坟上挖黄土的,那边有个黄土岗子,特别高。全北平城的人都去那里挖黄土。 不过今年我们再去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蹲在黄土岗子下面抽烟呢。 我看到三小儿他爸蹲在车旁抽烟呢,我问:“大叔,咋了?” 三小儿爸说:“不让挖了,说是他们买下这里了,想拉黄土也成,一块钱一车。一块钱一车,他咋不去抢啊!我一块钱能买多少煤!” “卖啦!谁卖的?” “说是官府卖的。” 我一听也懵了,这里就是一个黄土岗,在黄土岗子下面是姬家坟,全是坟头。后面是一片水田。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三小儿爸说:“反正人家是这么说的。” 我说:“把姬家坟卖了?” 三小儿说:“姬家早就没人了,这姬家坟也就没人管了,人家说过了年就要推平了姬家坟,在这里盖铸件厂。” 我一听都无语了,你盖铸件厂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不让我挖黄土啊,我不挖黄土,我怎么打煤坯子啊!书生说煤炭是树木变成的,煤炭是没有粘性的,放了水也不可能黏在一起。必须里面掺黄土,打成一块块的饼,北平人管煤饼叫煤坯子。 不过有几个壮汉就拦在土岗子下面,进去一个车,收一块钱,不然就别想从这里拉走一锹土。 朱泉扛着铁锹伸着脖子说:“师父,要不去别处吧。” 我说:“姬家坟咋可能被卖了呢,我咋有点不信呢。毕竟这是坟地,坟还在,这也能卖吗?” 书生对朱泉说:“你去问问,是哪里卖的?” 朱泉看着铁锹就过去了,和土岗子下的人交谈了几句之后,朱泉回来了,他说:“就说是官府卖给他们的。”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是哪个部门儿啊!” 朱泉再次跑去了,结果我发现这群人根本就不和朱泉谈了,开始推搡朱泉。 我说过朱泉很多次了,不让他惹是生非,尤其是在潘家园儿,要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朱泉跑回来说:“师父,他们不讲理啊,问我是干啥的,还说我算个叽霸!” 我看着书生说:“这可就有点奇怪了,官府现在开始卖坟赚钱了吗?” 书生这时候坐在车斗里,他靠着车帮,抄着手,他也许是觉得冷了,把头往衣服里面缩了缩。他说:“从古至今也没听过官府把别人家坟地给卖了的。” 我说:“这么说,这几个家伙在胡说八道,是吗?” 书生说:“你去盘盘道,看看是什么来路。” 我下了车,对朱泉一招手说:“泉儿,我们去看看这是哪路神仙!” 第431章 有批文也不行 我扛着洋镐,朱泉扛着铁锹,我俩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近前,正有人赶着驴车往土岗子上走呢,到了这里交了一块钱就让进去了。 黄土是北平人生活的必需品,不只是烧煤需要,平时打土坯也需要啊!谁家还没有土炕啊,搭土炕就需要黄土和稻草,把黄土和稻草缠在一起,然后打土坯,稻草能抵抗拉力,黏土能抵抗压力,这土炕搭建起来,小孩子在上面跳都不会塌。 这不让拉黄土了,以后怎么打土坯啊! 到了近前,我盯着带头的这小子看了下,这货穿着军大衣,戴着棉军帽,帽子耳朵不好好放下来,也不好好盘上去,非要像个猪八戒一样支棱着。 我说:“你谁呀?” 他看看我,一脸骄横地问我:“你丫谁呀?” 我说:“我朝阳王守仁。你丫谁呀?怎么跑这里买坟来了?” “我管你是谁,想拉黄土,就得交钱。” 我说:“谁把姬家坟卖给你们的?” “自然是官府。” “官府谁呀?说清楚。” “嘿!你丫到底谁呀?是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 我说:“你丫怎么满嘴喷粪啊,你嘴能不能干净点?” “我就不干净怎么了?” 我说:“信不信我削死你!” “你来啊,你丫今天不削死我,你就是表子养的。” 我现在右手扛着镐呢,左手空着呢,直接左手就给了这小子一拳。没用劲,打他鼻子上了,直接就把这小子打得鼻子喷血了。 他一下就急了,大声说:“打他!” 这群小子都有刀子,一听要打架,纷纷把刀子拔出来了,全是半尺长的折叠刀。不过这群货的刀子都不怎么专业,没有锁止。就是说,这种刀子掰开之后,合上的时候,只要推动刀背就好了。 这种刀子是用来切西瓜,消水果的,用来打架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这东西要是捅到硬的东西,刀刃就会自己折叠回来,把自己的手指给切断了。 我们也不想和他们拼命,朱泉用锹铲,我用镐搥。这些莽夫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几个回合就都倒下了。 他们一共五个人,有的被朱泉拍晕了,有的被我的镐头搥断了肋骨,总之,他们现在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带头的那小子指着我大喊一声:“你丫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我说:“我等着你!有种去百顺胡同找我,爷爷叫王守仁,到了胡同一打听都知道你爷爷我。” 这五个小子互相搀扶着跑了,大家这下都开心了,一拥而上去挖黄土。只有交了钱的不开心,这不是白交钱了嘛! 我们拉了一车黄土回来,就开始打煤坯子。 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这不就是一点小事嘛! 但是我们觉得是小事,别人觉得是大事。我们耽误了别人发财。 要是一车一块钱,这一冬天也能收个万八千的吧,万八千的也算是一笔大钱了。 一车黄土,足够我们一冬天用了。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号儿!指名道姓让我滚出去。 我一想就是上午姬家坟挨打的那群货,我和朱泉放下手里的活儿出去,好么,竟然来了三十多人,一个个看着都那么豪横。 带头的是个光头,个子倒是不高,脸上有道疤,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王守仁?” 我说:“是啊,你哪位?” “上午就是你打了我的兄弟,还抢了我们的黄土?” 我说:“什么叫你们的黄土,北平人世世代代都在姬家坟挖黄土,怎么成你家的了?” 他举着一张纸大声说:“看清了,这是批文儿,姬家坟是我们的。” 我伸手打算看看,他却收了回来,看着我说:“你还有啥好说的?打了我的人,你得有个交代吧!”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整条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说心里话,上一个敢围着我家叫号儿的人,到现在还后悔呢。大家怎么能不看这笑话呢?我这荣宝斋里可是卧虎藏龙,不是谁都能惹的。这刀疤脸也是太不开眼了。 我说:“你先让我看看批文儿,要是姬家坟真的是你们的,我赔钱。” 刀疤脸一听,有些纠结。 我说:“批文儿不敢让我看吗?” 刀疤脸这时候把手再次举了起来,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总算是看完了。这确实是一个关于姬家坟儿的批文儿,不过是同意村里推平姬家坟搞生产,用姬家坟那块地修建铸件厂。 是这么一个批文儿。 我说:“这批文儿哪里说姬家坟是你的了?批文儿说的是,同意你们村把姬家坟平了,盖铸件厂。另外也没提黄土岗子也批给你们了,这姬家坟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姬家坟本来就是我们黄坨村的。” 我说:“姬家坟从古至今都是姬家的,姬姓人走了之后,姬家坟就没有人搭理了,就算是姬家人不回来了,也只能是政府代管。怎么就成了你们黄坨村的?” “批文儿在这里你还不认!” 我说:“你这批文儿我不能认。黄土岗子上的土,我非挖不可。你想来混的,我接着,你要是想打架,我们不要在这里,约个地方,我们不去就是你孙子!” 不知道是谁报警了,警察这时候来了,开始在外围维持秩序。 刀疤脸一看这情况,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明天上午,我们就在姬家坟,那边清静。” 我说:“我肯定去。” 刀疤脸带人走了。 警察过来之后,找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我就把姬家坟的事情说了一遍。 警察其实也为难,你说姬家坟不是黄坨村的吧,这姬家坟还真的就在黄坨村的范围内。要说是吧,黄坨村没有一户姓姬的,偏偏这里是姬家坟。但凡黄坨村有一家姓姬的,这坟的归属也就好界定了。 现在好了,姬家坟成了无主之地,官府打算把这块地利用上,批给黄坨村的人也无可厚非,把坟平了盖铸件厂也没毛病。 出毛病就出在,你黄坨村不能出来几个刺儿头,收大家的黄土废啊! 大家祖祖辈辈从这里拉黄土都千八百年了,你突然要收费,这说不过去啊! 警察最后也只能让我们好好协商解决,不要激化矛盾。 警察也就离开了。 这件事谁对谁错,其实大家心里有杆秤,明显就是我们有理。 但是偏偏在官府那边又讲不出道理去。毕竟这姬家坟不是黄坨村的,也不是我们的。 是无主的东西,又这么有用,自然有人争。这无非就是一个归属权的问题。 严格来说,姬家坟是包括黄土岗子的。甚至有传言,在黄土岗子下面,埋着一座西周时期的大墓。 周围也有很多摸金校尉用洛阳铲打出来的探孔,都没找到有大墓。 而且这黄土岗子并不是墓堆的样子,而是一长条。所以说底下有大墓,也只是传言,当不得真。 我们老百姓才不管这些,祖祖辈辈都在黄土岗子挖黄土,突然不让挖了,这肯定不行。 就算是官府把这块地批给了黄坨村盖铸件厂,我们也不认。他们也不能剥夺我们挖黄土的权利。 朱泉骂骂咧咧地说:“和他们拼了,咱不能受这个气。” 我咬着牙说:“惯他们一身毛病,得修理修理了。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打艮啾啾!” 第432章 天大的阴谋 我们家里是有长矛的,前面是一个铁的矛头,后边是洋槐木的杆儿,这玩意一直在家里,有年头了,我估计应该是我家祖先留下来的,书生说看包浆程度,起码是乾隆年间的。 我和书生、朱泉每个人一把,骑着自行车就去赴会了。 咱们不惹事,但是咱们也不能怕事啊! 这次约架是公开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到了姬家坟的时候,这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我心说你们他娘的也不知道帮忙,拉黄土的时候比谁都踊跃。 老百姓就是这样,千万不要指望大众能替我们主持正义,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遇上流氓欺负妇女,老百姓看到的话,肯定把流氓打个半死。 现在可是要玩儿命,我们三个人要面对一群地痞无赖。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王八蛋是怎么拿到批文儿的。这批文儿发给了黄坨村之后,黄坨村难道又给了这群地痞无赖? 这群地痞无赖欺负欺负外地人还行,欺负一下老实人也还行,我想不通的是,怎么就欺负到我头上了呢?难道我王守仁看起来这么老实吗? 我们是有备而来,把我们的防护服都穿上了,有备无患。这要是打起来,长兵器可是防不胜防,尤其是对面那么多人,一起上的话,保不齐就被谁戳一下。 虽然对方大概率是乌合之众,但万一不是呢? 我们三个骑着自行车快速前往,刚到旧城墙,安娜突然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直接到了我们前面把我们拦住了。 安娜下车,我们三个骑在自行车的大梁上,用脚卡在地上。 我笑着说:“安娜?” 她到了我面前,说:“王老板,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这次你们遇到的对手不是一群地痞,里面是藏着杀手的,你们千万要小心。” 朱泉一听愣了下,我说:“杀手?”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安娜点头说:“不会错的,这是确切的消息。” 书生小声说:“这就说得通了,我说怎么会有人在北平城公然惹我们,看来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 朱泉说:“安娜小姐,几个杀手?” 安娜耸耸肩膀,后退两步,转身上车走了。 朱泉看着我说:“去不去啊!” 我说:“我倒是有点明白对手的套路了,引发混战,在混战中把我们给刺死!” 朱泉说:“要是对方有枪咋办?” 书生说:“守仁,你猜这杀手是谁花钱请的?” 我说:“还能是谁,肯定是梁家啊!他们始终被我们压一头,不甘心呗。” 书生小声说:“要是杀手有枪,我们可对付不了。” 朱泉大声说:“总不能就这么撤了吧,大家可是都看着呢,总不能让大家看我们荣宝斋的笑话吧!” 我看了看书生说:“你是不是怕了?” “倒不是怕了,我只是担心对手有枪,要是没有枪,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想了想说:“现在控枪非常严格,尤其是北平城里住着的可都是重要人物,这要是出事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别说是枪,谁家有个火铳都要交出去,不然就是犯罪。我觉得梁家大概率找的就是一群北平周围的亡命徒,先去看看再说,见机行事。” 我们三个心中有数,到了姬家坟的时候,对面刀疤脸已经在等我们了。 看对方倒是没有拿着长武器。 我们三个下了自行车,刀疤脸走到了前面,看着我们说:“来啦!” 我说:“废话!” 我们三个站成一排,我左右看看,足足有几百来看热闹的,有大人,也有大人带着孩子来的。 总之,这是北平难得的一次热闹,大家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叉架场面了。 我就像是赵云一样挥舞着长矛说:“说吧,怎么打!” 刀疤脸说:“这要看你们了。” 我说:“甭废话,你们一起上。” 我双手握着长矛,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就看我扎不扎他们就是了。 朱泉举着长矛就顶在了刀疤脸的胸口,他说:“信不信我这就扎死你!” 刀疤脸没想到朱泉这么生性,他说:“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朱泉是有胆子的,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怕朱泉惹祸,大声说:“泉儿,不宣而战,胜之不武。” 我看看对面,又多了十几个人,一共四十多人。 上次围着门口的是三十多人,这次多出来的十个人,大概率就是敢下死手的杀手了吧。 这要是打起来,在乱战之中把我们捅死了,一哄而散,我估计警察也找不到是谁杀死的我们,到时候剩下的被抓的肯定说不认识这些杀手,实际上,他们也不认识。我估计这些杀手是从河北过来的,也许是唐山那边的。 其实这还是很凶险的,真要是打起来,我们只要是被捅了,难免要拼命,这要是真的拼命,难道把这几十人全扎死吗? 现在可是解放了,是解放军的天下,我们真要是扎死人,恐怕中国就再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 不得不说,对手很阴险,不管我们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我们都完了。 实际上,这一群人里面,有三十多个是无辜的,只是地痞无赖,真正想要我们命的,只有那十个外地人。 梁家最近确实赚了不少钱,看来他们现在还不甘心屈居人下啊! 我觉得刀疤脸这时候都不知道有人要杀我们,他也许只是觉得这是一次普通的叉架,就像是以前一样,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开始盘道,盘来盘去,你认识我,我认识他,最后出来个中间人,两边一调停,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大家都有面子。 但是今天可没有那么简单啊,这个中间人,怕是不会出现了。 书生这时候说:“今天无非就是要分个胜负,我看这样好了,我们都放下武器,比拳脚。你们要是赢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放弃黄土岗子的挖土权。我们要是赢了,你们就把黄土岗子让出来,给大家取土。要不要得嘛!” 我大声说:“这个办法好,刀疤脸,你觉得咋样?” 刀疤脸要是非要和我们动刀子,那我就认为刀疤脸也是杀手之一。 不过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刀疤脸应该是那个背锅的家伙。我们三个今天要是死了,警察肯定要抓带头的,这个带头的,就是刀疤脸。其实刀疤脸并不知道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他只是知道从外地来了十个人,他却不知道这十个人的底细,最终,也只能是他背锅。 背后操控的人,啥事没有。 我们三个可就白死了啊! 这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这黄坨村里肯定有梁家的人。 梁家人多亲戚也多,他们一起算计我们,想致我们于死地。 我盯着刀疤脸,在等他的回答。 第433章 一个打十个 刀疤脸痛快的答应了,他说:“行,这样最好不过了。” 我顿时也笑了,看来刀疤脸的意思很简单,他们就是想拿到黄土岗子的使用权。 以后他们可以垄断北平城的黄土产业了,谁家不烧煤啊,谁家不搭炕啊!这要是垄断了黄土岗子,确实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刀疤脸不知道的是,一旦这次打起来,我们被杀了,那么他也就死定了,背锅那个人肯定是他。 但是想杀死我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旦打起来,形势会无比混乱。这群小利巴根本就不会打,那些杀手我估计也差不多,只能说,梁家太低估我们的实力了。 我先把手里的长矛扔在了地上,然后把腰里的刀子拔出来,也扔在了地上。 刀疤脸那边的人也都把刀子拿出来扔在了一起。 我们三个的扔在一起,随后我盯着刀疤脸的人,我说:“让你的人都把刀子扔了,我最讨厌暗箭伤人的家伙。” 刀疤脸说:“你放心,我们不可能坏了自己名声。” 书生说:“大家排队,一个个的把家伙都掏干净了嘛!免得出人命,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 朱泉说:“刀疤脸,这都是为你好,也是为大家好。” 刀疤脸点点头说:“排队,都把家伙掏出来。” 这群人排着队都把刀子掏出来扔在了地上。 其实我看刀子就知道哪个是杀手了,杀手的刀子不可能是折叠刀,不过看地上的刀子都挺业余的。 我知道,有人藏了刀。那我们也没必要担心,毕竟我们里面穿着护甲呢。 护甲在厚厚的大棉袄包裹下根本就看不出来,到时候,谁手里有刀子,肯定就是杀手无疑了。 叉架这种事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都很豪横,真要打起来了,大家又都冷静了下来。 刀疤脸这时候大声说:“点到为止,不要出人命,大家听好了吗?” 这群人纷纷喊着听到了。 我们自然更不愿意出人命。 就这样,我们二话没有,拉开架势就打了起来。 这群小利巴哪里会打拳啊,除了会飞腿就是瞎乱抡,根本打不着人,打着了,也打不疼。 我们不一样,我往下一蹲,直接就来了一记爆肝拳,直接就把一个小子打跪下了。 前面有人用脚踹我,我一个后跳,然后一个滑步上去,一拳打这小子脸上了,直接就把这小子打趴下了。 朱泉那边效率比我高,虽然力量不如我,但是速度比我快,就听到连续的砰砰砰砰四拳,全打在了一个人的腋下,这肋骨百分百打断了,这人直接就跪下了。 书生打拳虽然是业余的,但是对付这群小利巴也足够了。 我们三个就这样以少打多,只需要一分钟,就打出来了绝对的优势。 街头打架,几秒就足够了。打群架也很少超过五分钟的。 我们打了一分钟,对面已经倒下了二十来个。再打下去,怕是很快就能结束战斗。 不过接下来,这群小利巴开始耍赖,用冻土疙瘩砸我们。 一群人开始猫腰捡土坷垃,捡起来就砸,搞得我们只能用胳膊防着脸的同时,尽量躲,能躲就躲,躲不过去就用胳膊接住,或者用头顶接住,这都没有事。 最怕的就是后脑被砸。 我们三个围在一起,后脑对着后脑,我们都是彼此的盾牌,挡着。 就这样被这群畜生不停地用土坷垃砸,幸亏穿得厚,不然还真扛不住。 不过这么砸也不可能打败我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们的头用胳膊和手护住,我们的手都是缠着绑带的,我们的肋骨用手肘护住,任凭他们怎么砸,都砸不到我们的要害。 我从双手之间的缝隙观察这些人。 我面前的这些人里,有三个是没有捡土坷垃的,他们在观察我们,他们在等待时机。 我觉得,他们手里有刀子。 我说:“泉儿,书生,注意观察!” 书生说:“守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说:“千万别落单,容易被砸晕。” 千万不要小看这土坷垃,这玩意都拳头那么大,有的像是碗那么大,一旦被砸到后脑,轻的话是脑震荡,重的话直接砸死了。 其实这样耗下去也没关系,他们总有累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防守不动,等他们砸不动了,就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 偏偏这时候,我看到几辆马车从对面跑了过来,接着,我看到杨宁站在马车上,大喊:“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敢动我杨宁的男人,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我心说你干啥来了,这不是要坏我好事吗?我这是要逼杀手动手呢,你这一出手,这些人哪里还会出手啊! 我大喊:“不要过来,这是私人恩怨,我们在公平叉架。” 杨宁大骂:“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叉架还有公平不公平,打赢就是了。” 我一看有五辆马车,马车上全是壮硕的小伙子,我一看这群小伙子的站姿就知道,这些小伙子都有练拳的痕迹。 不用说,应该全是陆英俊拳馆的人。 陆英俊不仅在金陵有拳馆,在北平也开了拳馆,一南一北,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啊! 要是让这群小伙子上场,绝对就是摧枯拉朽。不过他们来了也是好事,我心里一下踏实了。 这下刀疤脸心里不踏实了,他大声说:“王老板,我们可是有言在先。” 我说:“你丫放心,这是我和你的恩怨,我绝对不呼叫外援!” 刀疤脸竖起大拇指说:“王老板,我敬佩您是条汉子。吃我一土坷垃吧您!” 我心说你大爷的,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三个被围攻,但是同志们,兄弟们,土坷垃和子弹一样,并不是一直都有的,并不是无限的,他们总算是把附近的土坷垃都给捡完了,我们三个这时候把双臂放下来,头上和身上已经全是土了。 他们扔了有十分钟,我们一个包都没砸出来。 我晃了晃头,抖了抖身上的土,我看着刀疤脸说:“怎么说?” 刀疤脸一挥手大声喊:“一起上,和他们拼了!” 这群人一拥而上,我们三个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进进退退,打得才叫一个痛快。 那群看热闹的小伙子们可算是饱眼福了,他们也许只听说过拳击可以一个打十个,没见到过,今天算是真的见到了。 拳击讲究的就是灵活的步伐和简单直接的拳法,直摆勾,就这三种拳,用好了照样能天下无敌。 一个打十个小意思,就在我们乱战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白光一闪。 我眼看着眼前的一个家伙拿着刀子朝着我肚子就扎了过来。 我心说,你他娘的总算是肯出手了。 第434章 声名狼藉 我里面穿着防刺服呢,心里有数,我就用肚子去抗这一刀。 我还真的不信这世上有能穿透钢板的刀子,就算是刀子有这么坚硬,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钢板挡不住步枪子弹是肯定的,手枪子弹我觉得都有可能挡得住。 他用手抓着刀子捅我的肚子,我一个大摆拳就打他脸上了。直接就把他打趴下了。 刀子确实扎在了我的肚子上,不过没有扎进去,这小子直接抓着刀子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伙一看,一拥而上,打算靠着人多把我们乱刀捅死。 所有人用刀子基本都是朝着肚子和大腿捅,我们拳手的重心下压,身体前倾。大腿是弯曲的,大腿在膝盖后面。 本来大腿就低,这样就更低了,他想捅到我们大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容易的就是朝着肚子捅。 朱泉一边打嘴里还发出崩崩崩的声音,那真的是一拳一个小朋友,一拳一个。 书生那边干脆也不用拳头了,抓住一个就摔一个,人是很怕摔的,被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脑瓜子嗡嗡的。 有朱泉掩护他,倒是不担心被人抱住他的胳膊腿。 整整是个拿着刀子的,几乎是一瞬间,就都被我们摔在了地上。 我大声喊:“刀疤脸,你他娘的不讲武德,哪里来的孙子,竟然要杀我们。” 刀疤脸这时候也不打了,看着地上十个抓着刀子的家伙,他大声说:“你们他娘的是谁的人?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我说:“刀疤脸,这事不太对啊,他们要是杀了我们,背锅的肯定是你。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又是怎么到你队伍里的?” 刀疤脸盯着地上的这十个人说:“你们到底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十个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眼神,想跑! 我大声说:“别让他们跑了。” 刀疤脸此时也是回过神来了,大声说:“给我打死他们!” 刀疤脸人的这时候可不管那么多了,说心里话大家都不是傻子,明显这十个人想陷害他们。 于是大家拿起棍棒刀枪等武器,围着这十个人开始一顿乱打。 我们趁机就远远地撤开了,刀疤脸的人打急眼了没轻没重,打了足足有五分钟下来,再看这十个人,都被打得不成人形。 大家一看出了人命,一哄而散,大家跑得比兔子都快。 第二天我听说刀疤脸跑了,刀疤脸有两个小弟被抓了,不过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动手,都是刀疤脸干的。当时乱糟糟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到最后还是刀疤脸背锅,不过刀疤脸临走的时候托人给梁家送了一封信,发誓要他们全家的命。 很明显这件事是梁家惹出来的,是梁家派人混到了刀疤脸的队伍,想对我们下黑手,栽赃陷害刀疤脸。刀疤脸又不傻,一想就想明白了。王强和廖生是认识刀疤脸了,刀疤脸这次出逃,王强和廖生对他也帮助不少。 警察也找我了解了情况,我如实诉说。我说和刀疤脸的矛盾就是因为黄土,我们约定好了,他们打赢了,黄土就归他们,我们打赢了,黄土就归我们。我们约定比试拳脚,结果出来十个人,拿着刀子就捅我们。 他们不是刀疤脸的人,刀疤脸觉得这十个人是想杀了我们,让他背锅,所以刀疤脸一怒之下就把这十个人都打死了。 我说的是事实,同时,街坊邻居门,包裹附近的居民都去警察局给我请愿,毕竟我代表的是大家的利益。 要是一车黄土一块钱,对大家来说可是不小的花销。一块钱,可是能买十斤大米啊! 最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是民意保护了我们荣宝斋。 这件事一直到了寒月的时候才算是彻底了解。为了这件事,我没少往警察局跑,警察也没少来我们荣宝斋。 毕竟一下死了十个外乡人,我又不能说他们十个是杀手,显得我什么都知道似的。那样就不好了,我怕警察怀疑我什么。 不过警察也不傻,调查出来,这十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说这十个都是从唐山来的,全是唐山菜刀帮的人。至于他们为什么来北平,我没说,警察应该是查出点什么,但是警察也没明说。 警察只是劝我,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想看到北平再出类似的事件。 寒月二十八,下了雪,不过雪不大,盖过地皮五公分,不过一天时间这雪就全化了,还是没有那么冷。不过此时的书生已经开始蒙围脖了。他不抗冻。 我从小就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倒是不在乎。 书生的围脖是萧安给他织的,同时萧安夜给我织了一个。我嫌热,不戴。 过年前后才是最冷的时候,现在就蒙围脖,到了过年戴啥啊! 况且,我是真不冷,出去我连帽子都不戴。 就算是书生蒙围脖,还是冻伤了耳朵和手,这才寒月,有那么冷吗? 朱泉也不抗冻,萧安和二叔也不行,倒是杨宁,现在只是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呢子大衣。 我不愿意穿毛衣这种东西,我觉得毛衣穿上可不舒服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大棉袄,里面一件贴身的小褂,外面直接穿大棉袄,到了腊月,我再加上一件棉猴儿,就能过冬了 我把那张虎皮从萧安那里拿回来了,傍晚的时候烧点火,烧的炕温热就好,躺在炕上,盖上一个六斤棉花的被子,再盖上那张虎皮,睡觉别提多舒服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我们的生意逐渐变差了,梁家却门庭若市。 我看了确实气得慌,但是又能咋样呢,谁叫我们家里没啥拿得出手的宝贝呢。 梁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据说是梁家的买卖全交给了梁家的小姐搭理。这梁家小姐据说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不仅会俄语,人也特别会笼络民心,据说连王强都被她给迷住了。 吃完了晚饭,我在二楼上坐着,朱泉在一旁摩挲那两只狐狸。 书生在联系书法。 萧安在里屋和二叔在算账。 我们开荣宝斋虽然不指望赚多少钱,但是也不能赔钱啊! 以前的客户好像一下都翻脸了似的,全都跑梁家去了。也不知道这梁家到底给了他们啥好处。 我说:“泉儿,你得说说王强,梁小姐咋可能看上他?人家可是从苏联回来的留学生,他就是一个泥腿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泉说:“我说过了,但是这种事是能说的吗?人家说不在乎梁小姐喜不喜欢他,只要能看到梁小姐,他心里就开心。” 我说:“那完蛋了,王强怕是成了梁小姐的狗腿子了。” 朱泉说:“廖生还是值得信任的,廖生这小子看得清楚。” 我说:“现在整个潘家园儿的人,都知道梁家的聚宝阁,都不知道还有我们一个荣宝斋了。” 朱泉说:“人家聚宝阁里的宝贝多,从瓷器,到字画,还有翡翠,和田玉,金银器,青铜器,还有一些杂项,应有尽有,物美价廉,自然趋之若鹜。我们这里呢,啥也没有,只做对缝的买卖,这肯定不行。别人都说我们是开赌场的,干的是吸血的买卖。现在我们荣宝斋已经是声名狼藉了。” 我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初就不该做对缝的买卖。” 书生说:“对缝的买卖可是给我们赚了不少钱。” “但是输了名声。” 书生笑着说:“你真相信名声这东西啊,我保证,只要我们店里上一批尖儿货,立马这群人都回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守仁,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我这时候想起了五陵原的赵霞,我说:“要不要找赵霞要一批货!” 书生摇着头说:“不要急嘛,你没听过吗?上赶着不是买卖。” 我这时候想起了安娜来,要是那个藏宝图是真的,我现在还真的有兴趣,陪她去一趟长白山了。做人嘛,不蒸馒头争口气,总不能就这么对梁家给压下去吧。 我王守仁不要面子的吗? 第435章 书生沦陷了 到了腊月的时候,外面下了到膝盖的大雪,这时候别说是自行车了,就连汽车都没办法走了。 家家户户扫雪,只扫出够人的走的一条小路,也就是两尺宽,大家都走在这两尺宽的小路上。 不过快过年了,街上还是挺热闹的,有卖年糕的,有卖冰糖葫芦的,还多了很多卖牛羊肉的。 很快,随着这些商人的到来,把我们这条街上的雪全都掺到了路边堆了起来,我们这条街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荣宝斋有一只青铜的四眼狗,时不时还有人来看,不过来的人也不多了,大多都从我们这里出去之后,就直奔梁家的聚宝阁了。 我听说安娜花重金从聚宝阁买了不少好东西,说心里话,我挺后悔的,现在我们即便是想把四眼狗卖给安娜,估计人家也不会要了。 我忍不住对着书生抱怨:“二叔也是,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吧。” 此时的二叔在里屋关着门修表呢,我声音小,他听不到。 书生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四眼狗还在,我只是在后悔,要是一套能弄出来就好了。” 朱泉在一旁说:“我这不是为了多拿金子嘛,师父一直说,多拿金子,少拿这些没用的。” 我说:“谁能想的到,青铜的比金的还值钱。” 朱泉说:“师父,要不要我们再去一趟阴山,把剩余的十一个都拿回来,组成一套,我觉得要是十二生肖全了,能把梁家那些东西压下去。” 我说:“别做梦了,人家那都是重器,铜鼎,编钟,多大啊!除非我们能把那一架铜马车弄出来。” 书生说:“你们不要痴心妄想,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们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不要去和别人比,就不会有烦恼噻!” 我叹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总觉得不甘心。这次要不是安娜报警,我们搞不好就会被那十个混蛋给抹脖子。我要是不报复一下,心里总觉得吃亏了。” 书生说:“吃亏是福!” 我顿时大声说:“这都是占便宜的人对吃亏的人说的话。书生,你丫是不是被洗脑了?亏你还是读书人。” 朱泉说:“就是,这是读书人骗泥腿子的话,吃亏是福,勤劳致富,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都是最大的谎言。” 我小声嘀咕:“总不能像是梁家一样,找几个人去杀梁小姐吧!” 书生小声说:“我倒是觉得找人杀我们这件事不会是这个梁小姐的主意,这个梁小姐没有这么极端。倒是她做生意的手段,令我刮目相看。我实在是搞不好,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声名狼藉的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吸血鬼呢?” 我说:“我们本来就是吸血鬼,吃了买方吃卖方,我们从中抽成,没有本钱,没有货,这哪里是做生意,这简直就是在抢钱。” 书生摇着头说:“不不不,话也不能这么说,起码我们能保证东西的品质,经过我们荣宝斋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假货。东西是贵了点,但是起码买的踏实。” 我说:“但是现在聚宝阁啥都有,从聚宝阁买的东西,聚宝阁也保真。客户也就没必要来我们这里让我们吸血了呀!” 朱泉哼了一声说:“说到底还是牌面不够,你看看我们店里,又空了。我看实在不行我们就停了古玩生意,专门做金银首饰算了。你看人家杨宁那边,专门做银楼,生意也非常好。我们现在是银楼也没做好,古玩店也没做好,啥子都耽误了。” 萧安从楼下走了上来,她说:“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的,起码清静。要放平心态,不要和人较劲,我们过自己的日子有啥不好的嘛!” 我说:“你是女人,你不懂。我要是不把梁家压下去,我寝食难安。” 书生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守仁,我们去会会这个从苏联回来的梁小姐。” 我想了想说:“走。” 我和书生下了楼,我穿上棉猴儿,戴上棉帽子。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蒙围脖。因为这围脖是杨宁送给我的,我怕围上了安姐不开心。不过以我对安姐的理解,她似乎不太在乎这些,安姐是个非常开明的女人。 她最近很少做力量训练,大多在训练耐力,不过她的体型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健壮,不过只要穿上衣服,倒是看不出来她是个肌肉女了。 聚宝阁和我们就隔着一个街口,这个店就在十字路口上,我和书生一起进去,伙计先赢了上来。 “二位先生,……” 伙计这时候认出我来了,大声说:“王老板,您来?” 我说:“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往里请,去会客厅。” 我和书生进了会客厅,这里有大沙发,大茶几,还有专业的煮咖啡的设备。 很快,梁小姐就进来了,不得不说,这梁小姐确实美,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材凹凸有致,有锻炼的痕迹,鸭蛋圆脸,大眼镜,嘴巴有点大,不过看起来很协调。 这个梁小姐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健康。 我扭头看向了书生,我发现这个畜生竟然看着梁小姐,出神了。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书生。 书生这时候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伸出手去,贱兮兮地说:“梁小姐,你好,我叫白展英,都叫我书生。” 梁小姐伸出手说:“我听说过您,我叫梁慧,请白先生多多指教。” 我心说你娘的书生,你在干啥啊?!你小子该不会也叛变了吧。 书生抓住人家的手就不放了,一副花痴模样,我从心里深深地鄙视这个畜生。 这是干啥呢啊! 我紧着咳嗽,就是让他注意点形象。 书生这才回过神,松开手说:“能认识梁小姐,是我的荣幸。” 梁慧说:“二位老板喝点什么?” 书生说:“随便!” 我立即说:“咖啡,加奶加糖,要苦一点的。” 梁慧笑着说:“想不到王老板这么有品位,我也喜欢喝苦一些的咖啡,看来我们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我说:“我这次来啊,本来是想找你爸爸和你的哥哥们的,我就搞不懂了,大家好好做生意不行吗?为啥非要总和我玩阴谋诡计呢?就说上次姬家坟事件,……” “王老板,我替家父和家兄给您赔罪了。只要您能消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梁慧一边煮咖啡一边说。 书生这个畜生此时来了句:“其实也没啥,没啥!” 我心说这个女人是狐狸精吗?这书生是中邪了咋的? 这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吗?我咋看不出来她魅力在什么地方了。 我瞪了书生一眼。 书生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没闻到她身上有一种让人闻了就欲罢不能的香气吗?” 我一下明白了,我曾经在苏梅身上也闻到过,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真爱绝对不是气味能表达的,我深深地明白,我的真爱在谁的身上,那就是安姐。 我抓住了书生的手腕,我能感觉到,这小子心率已经到一百五了。他彻底沦陷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436章 战术提亲 我知道这次交锋我们彻底败了。 一向自命清高的书生同志,就这么沦陷了。 干脆,这咖啡也别喝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又是啥呢?我拉着书生就跑了。 梁慧大声喊:“王老板,白老板,咖啡这就好了!” 她竟然在我们背后咯咯大笑了起来。 她肯定是在笑话我们。我在心里这个恨书生啊,不争气啊! 我拉着他一直到了街上,拐过街口进了胡同,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书生啊,你咋这么没出息啊!” 书生像个孩子一样吸了吸鼻涕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女子!” 我说:“哪里好看?” “反正哪里都好看。” 我瞪着她说:“你是不是魔怔了啊!也就是比一般女孩子好看那么一点点。” 书生贱兮兮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白了书生一眼,拽着书生就回家了。 到家之后,我把书生看上人家梁小姐的事情和二叔、萧安说了。 二叔却哈哈笑着说:“这是好事啊,这不是天意嘛!” 萧安说:“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梁家也是这么想的吧,干脆,我们去提亲,看看梁家的态度。” 二叔说:“我们去提亲,就算是梁家不同意,也不至于再害我们吧。尤其是他们拒绝我们,其实就是对我们的一种伤害。大家会觉得,我们荣宝斋去聚宝阁提亲,结果被聚宝阁拒绝了。这样,聚宝阁岂不是有了面子嘛!” 书生说:“现在去提亲,人家肯定要拒绝的。还不到时候。” 二叔顿时大声说:“就是让他们拒绝,你不让梁家掰回一城,梁家这口气怎么咽下?不要忘了,梁家在我们这里可是栽了大跟头。” 书生想了想说:“好嘛,那就去提亲嘛!” 二叔想了想说:“守仁,我俩代表荣宝斋去提亲,如何?” 我说:“行啊!那我们得买两瓶酒,买个果匣子,买两瓶橘子汁带上。” 书生说:“果匣子就算了,还不如买两包槽子糕,买两包冰花,买两包燎花。” 我想了想说:“也行,我这就去合作社采购。” 我去合作社的时候,发现还有我喜欢吃的江米条,也叫豆根儿,我买了二斤回来。 回来之后我就把江米条摆在了桌子上,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 我说:“那得明天去提亲了吧,眼看这就过午了,下午提亲不吉利。” 书生却说:“我不在乎!” 我这时候看向了二叔。 二叔想了想说:“下午也不是不行,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抓紧给梁家一个台阶下,这不是坏事。萧安,你觉得呢?” 萧安想了想说:“那就吃了午饭就去噻!” 我嗯了一声,看看表,我说:“那我去做饭。” 老赵不在,做饭的事情就成了我和书生的。一般的时候是我做饭,书生负责烧火。 有时候萧安会来帮忙切菜切肉,忙的时候就不来。 朱泉这小子懒,让他做别的行,做饭,他说啥都不来,说什么君子远庖厨。我多次批评这小子,封建思想要不得。他不听,说让他做饭还不如让他去吃屎。 杨宁早就不住在我们这里了,她住在了她的银楼。 现在北平和金陵的银楼都是她在管,陆英俊早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了。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陆英俊咋就被这么一个女人给迷这样了呢,智商成了负数吗?一旦杨宁什么时候真和他翻脸了,他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陆英俊心里应该也有数,她杨宁要是说不和他结婚,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塔爷在北平城的势力不小,但是现在塔爷死了啊,杨宁就算是再厉害无非就是个女人,陆英俊要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不过世事无常,我还是有点替陆英俊担忧。也不知道这个杨宁是咋想的,那边拉着陆英俊,这边还经常和我不清不楚的,竟然还送我了一条亲自织的围脖。 这要是被陆英俊知道了,陆英俊难道不会吃醋的吗?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提起了围脖来,我说:“我也不冷,杨宁送我围脖怕是白送了,二叔,围脖送给你吧。” 二叔说:“那是人家杨小姐的一番心意。” 我看了看萧安,她只顾着低头吃饭,一点都不受影响。 我说:“其实我和杨宁没啥,我也没想和她纠缠。” 萧安这时候说:“不管咋说,那是人家的心意,你还是要懂得感恩。不要不识好歹。” 书生说:“一条围脖而已,不至于这么纠结。守仁,你心里咋想的大家都清楚。” 书生这么一说,我看看萧安,倒是有点尴尬了。我心里咋想的大家都知道,萧安咋想的,我咋不知道啊! 二叔此时说了句:“守仁年纪还小,不要急着考虑男女之事。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倒是书生不小了,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梁家小姐要是愿意,过年的时候,我们干脆就把这好事办了。” 书生立即说:“我没意见噻!”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说:“你这么着急?” “这不是着急,遇到了,就要珍惜噻!这要是不抓紧,要是被别人截胡了,我就惨喽!” 我一放饭碗说:“书生你放心,这件事我和二叔一定帮你整明白。” 吃完饭我和二叔拎着东西就上门了,二叔点名要见梁坤。 梁坤是在厢房接见我们的,厢房比较小,梁坤怕冷,在厢房屋里点了个铁炉子,屋子里特别暖和。正房他让给梁慧住了。 看得出来,这梁坤对这个女儿的重视程度,高过自己那一群儿子。 梁坤看到我先是冷笑一声说:“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我说:“梁坤,你别不识好歹,我们这次来是来提亲的。我们家书生那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仅是个出色的西医,还是个了不起的风水师,足以配上你家梁小姐了。” 二叔大声说:“东家,我们是高攀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提亲的,不是来吵架的,我说的那话有点过分了。 梁坤根本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拿着一杯茶在喝。 二叔说:“老梁啊,书生你是认识的,那是个难得的好小伙。能文能武,一表人才,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梁小姐一见钟情。他可从来没对任何姑娘动过心,这可是他的初恋。” 我说:“这个我作证,书生这人啊,眼高于顶。他老师就是个欧洲人,他和欧洲老师学了很多知识,是个出色的秀才郎。” 梁坤说:“这件事啊,我说了不算,就算是所有人都愿意,我家女儿不愿意也不行。我得问问我家女儿的意思。你们带来的东西啊,先带回去,指不定成不成,我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我说:“梁老板,我们带东西来,是表明我们的诚意,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也没有让我们把东西带回去的道理吧。我拎着来的,再拎回去,街坊看到怎么说我王守仁?你做事不能这么绝吧!” 二叔这时候突然大声说:“怎么不把梁小姐请过来,直接说清楚呢?我们来都来了,就是想听个准信儿回去。梁小姐和书生也见过了,我想她应该对书生也有深刻的印象吧。” 梁坤这时候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也好,来人啊,把小姐请过来。” 第437章 柏拉图式爱情 梁慧很快就进来了,她穿的非常时髦,完全是欧洲打扮,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红色的围脖,戴着皮手套,进来之后,她看到我和二叔,还是很礼貌地打了招呼。 “王老板,萧老板。” 我和二叔站起来回礼,拱了下手。 梁坤说:“女儿啊,萧老板和王老板是来提亲的。” 梁慧一听愣了下,随后笑了:“提亲?谁和谁?” 我说:“书生和你。” 梁慧想了想,笑了,没说话。 梁坤说:“看到没,带了这么多的点心,橘子汁,还有两瓶茅台酒。诚意满满啊!这还真的是一家女,百家求,我这天天都接待来提亲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好了。这不是么,昨天我刚送走了大院儿里的李团长,人家可是开着小吉普来的,为自己提亲的。来的时候腰里还别着手枪呢。” 我立即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我倒不是震惊对方是团长,或者别着手枪,我震惊的是,他下手未免太快了吧。要是梁小姐同意了,那书生岂不是就没戏了吗?“那,那你们同意了吗?” 问完了我才知道自己傻了,要是同意了,梁坤就不会再叫梁小姐了,直接就把我们给回绝了。 梁坤说:“依着我肯定就同意了,虽然李团长年纪大了一些,比梁慧大了八岁,但是八岁也不算什么,人家可是团长。只要我女儿嫁过去,那就是妥妥的团长太太了。无奈啊,梁慧嫌弃人家没文化!” 我说:“幸好幸好。” 梁慧问:“幸好什么?” 我说:“幸好李团长没文化,书生有文化。书生可不是一般的文化,人家学的是欧洲文化,他的老师是欧洲人。” 梁慧顿时笑了:“是嘛!我这倒是挺意外的。对了,他为啥不自己来?人家李团长提亲都是自己来的。” 我说:“提亲哪里有自己来的?二叔和我来才合适!” 二叔说:“梁小姐,我真心觉得你和我们家书生挺合适的,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当然了,梁小姐也是大才,书生长得也算是英俊,你要是同意,可以随便提条件,我们荣宝斋全答应。” 梁慧这时候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先相处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下。毕竟我和书生只有一面之缘,我们互相了解的还不够。我以前听到的,都是我父亲和哥哥们说的,说你们荣宝斋有个白面书生,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已经坏透了。” 我一下就尴尬了,只能苦笑两声。 不过我还是辩解道:“书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书生其实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经常扶着老奶奶过马路,帮寡妇挑水,还特别喜欢小动物呢。” “是啊,你们还养了两只狐狸精,专门迷人。”梁慧说。 我说:“那是朱泉儿养的,和书生无关。” 二叔一听这话茬不对,赶忙起来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两家多走动,给书生和梁小姐创造一些相处的机会。” 梁坤说:“这件事啊,我不管,我女儿婚姻的事情啊,她自己说了算。新社会了,新中国了,男女平等,婚姻自由!” 二叔一拱手说:“那就多谢梁爷成全了,我们就告辞了。” 梁坤一拱手说:“我这腿脚不放表,不送。” 梁慧把我们送出了大门口,出了街口,进了胡同,我说:“二叔,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啊!” 二叔说:“吊胃口,晓得噻!”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笑着说:“这下书生要睡不着觉了。” 回到家和书生一说,书生倒是开心的不行。这小子立即就去买电影票了,要约人家梁小姐去看电影。 想不到的是,电影票被他买到了,梁小姐也约到了,俩人还真的去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书生进大门的时候是吹着口哨的,进了院子,还拧了下自行车的铃铛。这小子美透了。 他上楼的时候,还在哼着歌曲呢。 朱泉最近一直在潘家园混,他在廖生那边住,平时不回来。所以屋子里只有我和萧安,二叔年纪大了,睡觉早,早就去睡了。 我问他:“咋样?” 书生说:“聊了很多,我觉得我俩还是很投机的。尤其是聊到了艺术和科学,聊得简直太痛快了,我和梁小姐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说:“书生,你得小心点,那是个狐狸精。” 书生笑着说:“梁小姐是一位难得的知识女性!我能认识她是运气,我要懂得感恩。我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我突然有了深深的忧虑,我说:“书生,你还是得慎重一些,我怎么觉得梁小姐这人城府极深呢!” 萧安说:“是啊,书生,不要投入太深啊!” “朝闻道,夕可死矣!” 我看看萧安,我俩都无话可说了。 书生起来,吹着口哨下楼去了。 这二楼的炉子灭了,屋子里也怪冷的,我和萧安干脆也下去,回了各自的屋子。 接下来一连几天,书生都约梁小姐,要么去图书馆,要么去喝咖啡,还去钓鱼。 这来人打得火热,眼看就过年了,书生也没听到一个准信儿。甚至连人家的手都没摸到,就这么一直混着,我觉得挺没劲的。 但是书生说:“你懂个锤子,我和梁小姐的爱超越了肉体,已经完全升华到了精神层面。我和她在一起,感觉如沐春风,她就像是观音菩萨一样,我只能膜拜,不能亵渎。” 我说:“要是这样,以后咋要小孩儿啊!” 书生指着我说:“庸俗,太庸俗,梁小姐绝对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你知道什么叫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我摇摇头。 “你知道柏拉图吗?” 我还是摇摇头。 书生一笑说:“所以啊,你不懂!” 我问:“柏拉图到底是谁?这个姓很少。” 书生不屑地一笑,回自己屋去了。到了屋子里,自己竟然吟诗去了。 我只能看到萧安说:“这小子是不是魔怔了?” 萧安叹口气说:“是噻!我觉得要出事,这个梁慧,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到安姐的手在桌子上放着,我伸手去摸,刚摸到手背,安姐就把手抽了出去,瞪着我说:“你做啥子?” 我说:“我摸摸你冷不冷,我怕你冷!” 萧安看着我哼了一声:“王守仁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晓得不?” 我说:“晓得晓得。” 萧安起来也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二楼上凌乱。 二叔本来在屋子里修表,这时候走出来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东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噻。” 我尴尬地笑笑,心说这个安姐,忽冷忽热的。她到底是咋想的啊! 第438章 紫微宫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许安姐并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她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或者是她的弟弟。 这就有点可怕了,我该怎么让安姐转变这种想法呢?她是不是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呢?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安姐一直就在我身边,她不可能被别人抢走。哪个男人要是不开眼,敢送安姐一个发卡,一个梨子,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警告他,给老子离安姐远一点。 我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虽然解放了三年多了,但是大家还是没有改变好勇斗狠的性格,街上经常有人打架,甚至经常有人被捅死。除非死了人,不然鲜有人会去报警。 大家都喜欢了这种丛林法则,强者生存的逻辑。 书生最近这段时间和梁小姐打得火热,这小子每天都活在憧憬当中,他甚至已经把自己的三个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打算让梁小姐帮他生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叫白冰,女儿叫白雪和白露。 这小子连人家的手都没碰过,就开始想着生孩子了,未免想的太远了吧。 老城墙一直在拆,很多人都去偷砖,三小儿家每天晚上都会去工地上偷砖,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在院子里堆满了青砖。 这明显就是偷回来的,一旦被警察找上门,那还不摊上大事啊! 不只是三小儿家在偷砖,我发现一到晚上,很多人都会拉着板儿车去偷砖。 一晚上一车车的往家里拉,似乎官方也不爱管这些事,爱咋偷就咋偷。 他们倒是解雇了所有的工人,干脆就让这群人把城墙都偷光了算了。 我们自然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青砖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不值当我们去偷。 由于三小儿家偷的早,所以三小儿家院子里的砖最多,到了开春儿的时候,三小儿家竟然偷够了修房子的砖。 干脆,三小儿家买了白灰和木料,打算重新修一下房子了。 那时候修房子不找建筑队,也没有建筑队,都是找街坊邻居帮工。 我自然也过去帮工,我还带上了朱泉儿一起。 三小儿家的四合院儿就这样用了二十天的时间,修好了。别提多气派了,简直就是鸟枪换炮的感觉。 这下三小儿娶媳妇不用发愁了。 这天晚上我们正在吃饭,书生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把我和萧安都笑蒙了,二叔倒是沉得住气,放下饭碗就起身走了。 我说:“你丫是不是疯了?” 书生晃着筷子说:“没事没事。” 萧安说:“是不是梁小姐给你承诺了?” 书生还是摆着筷子说:“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心说,一向稳重的书生同志怎么变这样了?这智商似乎成了负数了,这还得了。 就是这时候,三小儿突然在下面喊了句:“书生,梁小姐来了。” 书生一听就站了起来,我一把拉住了他说:“你激动个锤子!” 我对楼下喊:“请上来啊!” 三小儿把梁小姐请上了楼,梁小姐款款落座,优雅大方。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果匣子,她说:“深夜造访,有些唐突了。” 我说:“来就来嘛,咋还带了礼物?” 我接过来,立即就打开了,我说:“我们边吃边聊嘛!” 我们让三小儿把饭菜都撤了,干脆我们就坐在桌子周围,吃果匣子。 果匣子里有四块槽子糕,两块冰花,两块燎花,还有四块核桃酥,两块翻毛月饼。 不得不说,这果匣子装的不错。 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槽子糕和燎花,槽子糕香软可口,越吃越香,燎花酥脆的很,外面包裹着一层白芝麻,香!燎花相比冰花就好得多,冰花外面包裹一层白糖,齁儿甜! 书生问:“你这么晚来,有急事吧!” 梁慧点头说:“我还真的有急事,找诸位商量一下。” 我说:“梁小姐有急事怎么找我们商量?为啥不找你的几个哥哥商量?” 梁慧小声说:“这件事啊,他们帮不上忙,必须找诸位帮忙才行,毕竟,诸位在分金定穴探墓寻宝方面是专业的。” 我一听脑袋翁的一声,我心说书生啊,这种事也是能说的吗?我和萧安一起看向了书生。 书生立即说:“是我说的,梁小姐又不是外人。” 我心说你大爷的,她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这个书生,怕是方脑壳了,方脑壳里装的全是屎尿啊!脑花儿全都被蛆给吃了吧。 萧安这时候也无语了。 书生说:“梁小姐,你有话直说,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 梁慧这才说:“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挖老城墙,我三姨全家也占了一块地方,也在挖,这城墙挖完了,他们就开始翻地基,这地基全是条石堆砌的,条石和条石之间是三合土,特别结实。这石头特别好,他们就打算把石头翻出来,盖房用。结果挖着挖着,竟然挖出来一个地道。出现了一个墓道。” 我说:“北平城下会有墓道?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啊!” 梁慧这时候压低了声音说:“不仅有墓道,还有墓门,墓门上面还写着三个大字,紫微宫!”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梁慧小声说:“千真万确。现在我已经让人把这块地方围了起来,从官府那边拿到了批文儿,在那边修聚宝阁,潘家园儿那边的铺子太小了,我打算从潘家园儿搬出去。所以,这紫微宫现在已经被我控制的死死的。” 我说:“搬家是假,守住大墓是真。” 梁慧说:“我也不太懂紫微宫代表什么,不过我也查了一下,紫微宫应该是天子住的宫殿吧,到底是谁会把自己的大墓修在北平城下呢?” 我看向了书生,书生此时死死地抿着嘴在思考,他随后突然眼睛一亮说:“该不会是成吉思汗吧!” 我一拍桌子说:“你和我想一起去了。元大都时候,很可能就把成吉思汗埋在了这北平城下。” 萧安这时候优雅地拿着一块翻毛月饼在吃着,她一直没说话。 我看看萧安说:“安姐,你觉得呢?” 萧安说:“梁小姐,你确定没骗我们?” “我自然没有骗你们。” “既然你发现了大墓,想办法打开就是了,为啥来找我们呢?你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大墓入口吗?” 梁慧苦笑一声说:“我要是能打开,自然不会来找你们了,关键是我现在打不开这墓门。” 我顿时伸长了脖子,我说:“为啥打不开?” 梁慧小声说:“这墓门的材料特别奇怪,砸不动,烧不化,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那东西就是纹丝不动。你们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找外人帮忙,我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了。只要你们帮忙打开墓门,我愿意和大家平分大墓里的钱财。” 我这时候突然笑了,我说:“看来这件事酝酿很久了吧,在我们提亲之前,你就发现这大墓了吧。” 梁慧脸色一变,随后立即又恢复了,她笑着说:“王老板,这是两回事,你不要生拉硬拽往混为一谈,好吗?算我求你了。” 第439章 要找金胜男 这个梁慧太会演戏了,她在向我们示弱。她在利用书生裹挟我们。 我说:“梁小姐,这可是皇城。在皇城摸金,你觉得合适吗?一个搞不好,脑袋可就没了,我建议你把这件事上报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理这件事吧。” 梁慧说:“王老板,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 我说:“那我应该怎么说?发现古墓本来就应该报官,难道你要在皇城根儿下盗墓?这可是大罪!尤其这可是紫微宫,里面埋的必定是一位皇帝。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可干不了,我们荣宝斋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书生一听我这么说,立即说:“梁小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梁慧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她说:“王老板,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蒙你呢?我告诉你,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梁慧气呼呼下楼去了,书生追了出去,一边下楼一边说:“梁小姐,守仁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心说真贱啊,这书生怎么就这么贱啊,他没见过女人吗? 我气得深呼吸一口,皱皱眉说:“安姐,书生以前也这样吗?” 萧安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噻!” 书生很快就回来了,她坐下后说:“守仁,你想咋子嘛?” 我说:“书生,这可是北平城,难道你觉得在北平城摸金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吗?” 书生说:“要是按照梁小姐说的,大墓的入口就在院子里,我觉得倒是没什么危险,我们偷偷进去,偷偷出来,一切都发生在围墙之内。外人很难得知。” 我盯着书生说:“你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吗?不要忘了,我们和梁家有仇。” 萧安说:“这件事,确实要谨慎。书生,你不要色迷心窍。” 书生皱皱眉说:“萧安,守仁,我不是糊里糊涂的人,如果你们不信任梁小姐,完全可以去看看嘛!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墓道,不就说明一切问题了吗?她总不会造个假的墓道出来吧。” 我大声说:“我就不想参与梁家的事情。” 书生说:“有钱不赚王八蛋,王守仁,你到底在和谁赌气?” 二叔从里屋出来,咳嗽了两声说:“不要伤了和气,自家兄弟嘛!要以和为贵。” 二叔说完又回去了。 我不想和书生说太多,气呼呼下楼去了,我直接回了屋子里。 第二天一早朱泉回来了,拎回来一条羊腿,进了我屋之后,他举着羊腿说:“师父,今天中午吃羊腿,你看这玩意咋吃?” 我说:“白水煮,放一些盐,放点料酒,别的都不要。煮熟了之后调制蘸水吃。你去弄吧,我没心情。” 一大早,书生就出去了,我知道,这小子肯定去找梁慧了。 朱泉过去把羊腿煮上了,就又来了我屋,我懒得起床,就在床上躺着,脸不洗,牙不刷。 朱泉进屋就上了炕,把象棋摆好了,说:“师父,杀一盘。” 我说:“没兴趣。” “你咋子了嘛?” 我坐起来,把书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泉说:“师父,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和书生对着干,为了梁慧,他可以去死,你信不信!这是人家的初恋。” 我说:“关键梁慧和我们有仇。” 朱泉说:“王强也叛变我们了,只有廖生还值得我信任。这个王强已经完全不张我这个大哥了。这个梁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武则天啊!” 我说:“泉儿,你说书生会不会出事啊!” 朱泉说:“那墓门梁小姐打不开,书生也打不开。你担心啥子嘛!” 我一想也是,书生的长项是分金定穴,还有治病救人,开大墓这种事,还是要看我和萧安的。而且我估计这墓门啊,就算是我们去了也未必有办法打开,除非用火药。 但这里可是北平城,要是用火药炸可不行,这一炸,怕是紫禁城都要跟着颤抖,这不是找死又是啥? 在这种地方盗墓,必须鸟悄的,一点动静都不要出。要是能用火药,梁小姐也没必要这么发愁了。她肯定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打开这大墓,这才来找我们了。 朱泉又说:“师父,你就没想过下去大墓看看?万一里面有传国玉玺呢?” 朱泉的话令我精神一阵,我一想,是啊,要是这大墓是成吉思汗的,传国玉玺在里面的概率还是存在的。 我眼珠子转了三圈之后,我看向了朱泉,我说:“我咋没想到这个啊!我只顾着生气了。” 我开始穿衣服,穿好衣服之后,洗脸刷牙,然后和朱泉一起上了前面二楼。萧安已经在这里煮咖啡了。 二叔不喝咖啡,他是喝茶的,尤其是早上,他最喜欢喝一杯浓茶。 咖啡煮好了,萧安先给我调制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说:“还在生气吗?” 我说:“我只顾着生气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要是这大墓是铁木真的,那传国玉玺有可能在里面啊!” 萧安呼出一口气,她看着我说:“你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二叔说:“这天下所有的宝贝我们都可以忽略,唯独这传国玉玺不能不放在眼里,这里面有着秦始皇的魂啊!” 朱泉说:“师父,不过你昨天没给梁小姐好脸色,也是有必要的。我们总不能别人一撺掇就去吧,我们也得稳起!” 二叔说:“梁小姐想打开大墓,只能找我们,她没有第二人选。所以我们不要急,就像是泉儿说的,我们要稳起!”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自行车的铃铛声。我站起来从窗户往下一看,书生回来了。 书生风尘仆仆,上楼都是小跑着上来的,他一上来就去了咖啡壶前面,一边给自己倒咖啡一边说:“守仁,萧安,我看了墓门了,这墓门是一道万斤闸,奇怪的是,这玩意不是石头,不是金属,更像是人工合成的一种东西,像是水泥,但又不是水泥。” 我说:“我关心的是,这玩意是新的还是旧的。” 书生说:“肯定不是新做出来的,你放心,梁小姐不会给你下套的。我保证,这是旧的。” 我问:“你觉得这里面是铁木真吗?” 书生看着我说:“那就得打开看看了,只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打开,这墓门硬的很,一大锤下去,只有一个白印,韧性十足。” 我说:“试试用蚂蚁嘛!” 书生顿时眼前一亮,说:“是啊,我怎么忘了用蚂蚁这个办法了,但这里是北平,不是剑阁,我去哪里搞那种蚂蚁嘛!” 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想搞到这种蚂蚁,就一定搞得到。” 萧安说:“这不是说说就能搞得到的,我倒是觉得,搞蚂蚁这种事,要找金胜男才行。” 我惊呼道:“我去哪里找她,再说了,就算是找到她,她手里也不会有这种蚂蚁吧。这玩意只有剑阁才有。” 书生小声说:“金胜男应该就在蓉城,想找她也不是很难,她可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 我这时候皱皱眉,我说:“书生,我想先去看看墓门,我还真的就不信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材料啊!” 萧安说:“那就一起去吧,不知道梁小姐欢不欢迎。” 书生顿时笑着说:“你们能去就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不帮忙呢!” 第440章 是友非敌 书生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座新建的铺子,这铺子很大,修建的也很气派,在这破破烂烂的北平城里也算是鹤立鸡群。 大门朝南开,两边是门房,门房也是聚宝阁的核心,将来这里是用来经营的场所。 书生对这里很熟,他按门铃,看门的老头先打开小窗户看看,一看是书生,立马开门放行。 从大门进去穿过门房就是院子,这院子里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不过也倒是植树的季节了,树坑都挖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种上树了。 院子里有东厢房和西厢房,还有正房。不过少了一面影壁。 这在北平城还是很少见的。 书生说:“没有影壁是梁小姐决定的,这样更符合实际情况。以前家里没有车,大门口放一面影壁,是不想让别人直接看到我们的院子。现在有车了,要走大门,进进出出的,有影壁不方便。” 我点头说:“有道理。” 梁慧此时从里面迎了出来,见到我就笑着说:“欢迎王老板大驾光临。” 我一摆手说:“少来,我们还是去看看现场吧!这比什么都重要。” 朱泉打量着四周说:“这现场在什么地方了?” 梁慧笑着说:“跟我来。” 我们跟着梁慧进了正房,在正房后面还有院子,院子后面还是门房,就是另外一条街了。 所以,这套宅子有前后门房,前后都可以做买卖。这宅子够大气的。 进了正房,她带着我们去了她的闺房,闺房里有一个大衣柜,她推开大衣柜,露出来一个巨大的保险柜。她拿钥匙打开保险柜,里面不是藏的金银珠宝,而是藏了一个通道。 我看着乐了,我说:“我们要是进去,你在外面一锁,我们岂不是出不来了?” 梁慧笑笑说:“我先进去嘛!” 梁慧一闪身就进去了,一进去的时候,右边有个电闸,她一推闸,这里面就亮了起来。 书生紧跟着进去,我和朱泉、萧安最后进。刚走到里面,书生按了下旁边的电钮,外面的保险柜自己就关上了,那衣柜也自己滑动了回来,原来是有机关的。 我说:“要是机关坏了,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吗?” 书生说:“放心,外面梁坤亲自把守,里面机关坏了,外面可以人力打开。” “那还好。” 萧安说:“空气流通怎么样?” 梁慧说:“放心,我们有通风系统。” 这通道四十五度往下,走路的时候要小心翼翼,不然很容易滑倒。 我们就像是一个海螺一样旋转下降,我估计垂直向下走了有三十米邹游,通道变得水平了,到了这里,也就到了古通道。这通道完全是由大块的青砖修建而成。 这一块青砖有一米长,半米宽,三十公分厚。这么大的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通道里有灯,隔不远就有一个排风扇在转,空气一直是流动的。再往前走了也就是十几米,我就看到了墓门。 这墓门是一道万斤闸,很大,同时,这里是一座门厅,门厅要比墓道大上很多,像是一件小型墓室。 万斤闸灰白色,用手摸起来像是石头,在万斤闸下面扔着很多工具,有石匠的,有木匠的,还有气焊的氧气瓶。 最夸张的是,他们还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架子,在架子上吊了一根圆木,圆木的顶部套上了一个铁的圆锥体,这原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矛。他们只要晃动圆木,就能借力砸这万斤闸。 很明显,这个装备也没用。 不用说,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打不开这座墓门。 书生说:“守仁,你看看,就是打不开。” 我用手摸了下墓门,不是金属,也不是木头, 更不是石头。 我拿出刀子挖了挖,韧性很足,不脆。所以用石匠那一套办法行不通。 我说:“这门里面怕是有钢筋啊!这比小鬼子的混凝土都要解释,用一般的办法绝对不行。不过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糯米浆的成分,这大概率就是升级版的三合土。” 朱泉说:“看来只能用白蚁才行了。” 梁慧听了顿时亮了眼睛,说:“白蚁?这个办法太好了,要是白蚁会驻在这门上,很快就门就能打开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我说:“不是所有蚂蚁都会去咬这种门的,梁小姐,你要是觉得你行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门打得开,打不开,都不要再来麻烦我。” 梁慧立即说:“王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书生说:“普通的白蚁肯定不行,必须剑阁的一种白蚁才行,那里的白蚁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另外,也不是谁都能控制这些白蚁,我们还需要找一个人。” 梁慧说:“什么人?” 书生说:“一个老朋友。” 我看着周围说:“梁小姐,你把这里倒是弄得隐秘。这里离着地面有三十多米吧!” 梁慧说:“至少三十米。除非用炸药,不然这里就算是敲锣打鼓,外面也听不到。” “最近就不要有任何动作了,还有,把这门口的东西都清理干净,等我们回来。” 书生说:“你们要去蓉城吗?” 我说:“不然呢!难道你要去吗?” 书生挠着头皮说:“我就不去了,你和泉儿要小心。最近外面的世道不太平,据说偷东西的和劫道的事情挺多的。” 我说:“我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现在要入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入川的路还没有彻底修通,火车只是修通了蓉城到山城。 我们要入川只能坐火车先去汉口,然后坐船到山城,然后从山城坐火车再到蓉城。 这一折腾就是半个月过去了,我们总算是到了蓉城。 到了蓉城之后,没有急着找人,而是先回了花水湾,给老赵带了一些北平的土特产,还有萧安请裁缝给老赵做的几件衣服。 到了花水湾,我和朱泉总算是吃到了老赵的手艺,我俩连续吃了三天,是真的吃胖了。 来之前就给老赵写了信,想不到这信还没有我们先到呢。 我们和老赵说了来意,老赵听了也很受鼓舞,他说:“还别说,这成吉思汗的大墓,还真的有可能在北平城下!” 我说:“我最盼望的是传国玉玺,老赵,你说可能在成吉思汗的大墓中吗?” 老赵点头说:“很有可能,我甚至觉得传国玉玺在成吉思汗手里的概率,比在建文皇帝手里的概率还要大。” 朱泉说:“要是真的在就好了,也不枉我们这么辛苦。” 离开花水湾,走了两天到了蓉城,我们直接就去了朱泉的家里住。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拿着金胜男的画像在蓉城打听。 我知道金胜男爱美,她什么都不买,也肯定要做新衣服的,而且一定会做旗袍。 所以我们在蓉城打听最好的裁缝,必须是做旗袍的裁缝,这个裁缝姓胡,四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的一个本地人。 当我拿出画像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端茶的手抖了下,眼神飘忽,我知道,他见过。 我说:“胡老板,见过他吗?” “没见过,不过我看这个女人像个电影明星啊!” 朱泉大声说:“胡老板儿,我朱泉儿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你骗我,怕是不得行。” 我说:“是不是这个人不让你暴露她的行踪?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友非敌。” 第441章 再等三天 胡老板的脸抖了几下,他随后笑着说:“我真没见过,我总不能没见过,非要编一个出来噻。你们也晓得我胡胖子,我是不会撒谎的。” 朱泉说:“好你个胡胖子,你信不信我烧了你的裁缝铺。” 我瞪了朱泉一眼,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胡胖子看着钱说:“这是啥子意思嘛!” 我说:“胡老板,你要是有时间,给这个女人带个话,告诉她,王守仁在找她。” “我真不认识,王先生,这钱我不能收。” 我立即说:“没见过您也可以收下,我断定她迟早会来您这里做旗袍的,她喜欢穿旗袍。尤其是天气热了,她不做几件旗袍就奇了怪了。” 朱泉抓起桌子上的钱,塞到了胡胖子的口袋里,他说:“收好了。” 我和朱泉出来之后,穿过了三条街后,顺着一条土路一直往北走,出了城到了郊区,朱泉的家就在这里。 我和朱泉在回去的路上买了猪头皮和酱牛肉,就着干粮和开水就吃了。 吃完之后天也就黑了,朱泉问我:“师父,胡胖子到底知不知道金胜男啊!” “他肯定知道。” “我也觉得这老小子不老实。” 我说:“给他一百块钱,他一定会替我们传递消息的。就怕金胜男不愿意见我们。” 朱泉想了想说:“不能吧,她在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什么朋友?” 我说:“我们算什么朋友。不要用江湖那一套用在金胜男这样的女人身上,她和一般人不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也没有再去找金胜男,我有一种感觉,胡胖子应该把我们在找她的消息传递出去了,她要是愿意见我们,肯定会来找我们的。要是她不想见我们,我们找到她也没用。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外面突然有了敲门声,我一下坐了起来,我说:“泉儿,去开门。” 朱泉去开了门,带进来一个套着斗篷的女人,她掀开帽子,正是金胜男。 金胜男不耐烦地说:“你们从北平跑来蓉城,找我做啥子嘛!” 我说:“这次遇到了一个大活儿,非你不可。” 我把在北平的事情和金胜男一说,我说:“这紫微宫打不开,我只能请你出山。” 金胜男小声说:“守仁,我们的钱够花了,你何必呢!北平那是皇城,你想在皇城根儿动土,这合适吗?这要是被抓住,是要杀头的。” 我说:“那些东西埋在地下,也毫无意义的嘛!拿出来换点外汇有啥不好的呢?现在国家急需外汇,我们这也是在为国分忧。” 金胜男切了一声,她坐在了桌子旁边说:“来你家就这么招待客人?我走了这么远,口渴的厉害。” 我说:“你住哪里啊?” “我住武侯祠那边了,我在那边买了一套宅子。还雇佣了一个姑娘,我住起来挺舒服的。”她说,“我实在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我说:“这次非你不可,最后一次。” 朱泉拿了暖水瓶过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金胜男端起来就要喝。 我立即说:“小心烫。” 她也是口渴的很,开始不停地吹那杯水,一直吹到最后,总算是把那杯水喝了。 金胜男这才说:“我打开门就走。” 我说:“没问题。” “我要十条大金鱼,不要和我还价。还有,不要暴漏我身份,做得到吗?” 我说:“你放心,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其他人我信不过。” 我说:“我总不能把别人都灭口吧,泉儿,书生,萧安,没别人了。” “那个什么梁小姐呢?听说书生在和她耍朋友,会不会把我暴露了?”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这种事上,书生应该不糊涂。你放心,出事了,我王守仁扛着就是了。” “这大墓要是在山里,还好办,主要是在北平城。这地方实在是太敏感了,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 我说:“你放心,门打开,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拿了钱就回来。你置办宅子也花了不少钱吧,有了十条大金鱼,你也好回回血。” 金胜男呼出一口气说:“这外面的世界固然是好,但是干啥都得花钱,倒不如在剑阁的时候过的自在了。不过我也知道,剑阁那地方回不去了,我今后不会再离开蓉城了。以后找我,去武侯祠找我就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我也好好考虑一哈。” 我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听说最近劫道的挺多的。” 金胜男想了想说:“也好,我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小混混跟着我。” 我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她这一身旗袍实在是太惹眼了。 我说:“你以后出门最好低调点,你穿这样,不被跟踪才怪。” 我和朱泉跟着金胜男到了她家里,就住在了她家。 她家在武侯祠旁边的一座老宅里,这老宅子有年头了,古色古香,一看就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宅子。 宅子有两层,一层做饭和吃饭,二层住人。 房子的布局像是一个“回”字,中年有个天井,下雨的时候,房子的水都会落在中间来。 这设计挺有意思的。 到了她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我和朱泉都困得不行,一人一屋,倒下就睡了。 在金胜男这里,我倒是觉得挺踏实的。她是个谨慎的女人,她要是出事了,那就是意外了。 金胜男在家里养了两条大狗,挺凶的,不过见到我都老实的很。 毕竟我长得还算是高大健壮,狗也怕我这种大块头。 第二天早上吃的面条,中午的时候,金胜男家的丫鬟,不对,现在不许叫主子和丫鬟了,应该是小保姆。 小保姆给我们做了一桌子川菜,把我辣的一边吃一边擦鼻涕,但还是想吃,吃得别提多撑了。 吃完了之后,我和朱泉抢着提小保姆收拾残局。 小保姆挺感动的。 收拾完了,我和朱泉才去二楼了,进了堂屋,金胜男已经在给我们准备咖啡了。 她说:“中午喝一杯咖啡,一下午精神饱满。” 我说:“金小姐,我还是建议早点出发。” 金胜男白了我一眼说:“再等我三天。” 我说:“为啥?” 朱泉也说:“这里都急得火上房了,你还不着急呢。” 金胜男白了我一眼说:“我来事儿了。” 朱泉大大咧咧地说:“你有啥事你就说啊!” 我说:“是啊,有啥事,我替你解决。” 金胜男气呼呼地一摔手里的咖啡壶说:“我来月经了,你帮我解决一哈嘛!” 我一听这下尴尬了,我看看朱泉,朱泉对着我伸了下舌头。 我和朱泉这下都住嘴了。 金胜男捂着自己的肚子说:“疼得厉害,要是书生来的话就好了,我还能找他要两片止疼药。我去屋子里趴一会儿,就不招待你们了。咖啡自己倒,糖在罐子里。” 金胜男捂着肚子回屋了,我和朱泉坐在堂屋,把一壶咖啡全喝了。 第442章 地下城 金胜男和我们一起回到北平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 自从上次安娜离开之后,她一直就没有再露面。但是我心里还惦记着长白山的事情,不过她不来找我也正常,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计划赶不上变化。 说不准安娜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呢。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安娜,上次要不是她提醒我,我还真的大概率会出事,一不小心就不会被那十个人给捅了。 在路上,金胜男有时候用饼干喂养蚂蚁,有时候用肉和骨头,她带来的蚂蚁也就是几十只,不过她说,蚂蚁繁殖的很快,只要温度合适,可以全年都在繁殖。主要的就是控制温度。 要是不控制温度,按照北平的气温,现在正是蚂蚁繁殖的季节,五月或者是九月,都可以。 金胜男看到这万斤闸的时候,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想不到,世上还会有比水泥更有韧性的东西。 要打开这万斤闸还是很简单的,金胜男用锤子敲了敲说:“不超过一米厚,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梁慧说:“怎么这么久?” 金胜男说:“蚂蚁需要交配,繁殖,这已经够快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我和朱泉、书生都住在了聚宝阁,时刻监控着墓门的情况。 蚂蚁最开始在墓门下面挖了洞,在洞里产卵,孵化,蚂蚁越来越多,到了半个月的时候,蚂蚁开始扩张地盘,开始在万斤闸上挖洞了。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我们用大锤打不开的万斤闸,这小小蚂蚁,竟然很轻松就给咬传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书生说大概是蚂蚁会分泌一种腐蚀性液体,具体真假,我也不知道。看书生说的时候,也不是很肯定。 我问金胜男,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完全就是经验。和中医差不多。 门在第二十五天的时候,就爬满了蚂蚁,我们只是用大锤轻轻一敲,这墓门直接就散开了。 大量的粉尘飘荡起来,呛得我们直咳嗽。 烟尘散尽,我们在墓门上洒了水之后开始清理。 这时候,金胜男已经拿了大金鱼离开了。 我的意思是,让她先去我那里住几天,等我这边忙完了,我送她回去。 她谢绝了,执意要走。我知道,她这是怕摊上事儿。 我骑着自行车把金胜男直接送去了火车站,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墓门清理干净了。 万斤闸后还是一条墓道,倾斜向下,有台阶,我们走了足足有二百多米,垂直下降至少有三十米。我们已经到了深深的地下。 我往里面一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紫微宫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像北平城呢? 正对着我的应该是永定门,我们要是背对着地宫,那么右边就是右安门,左边是左安门。从永定门进去,面对地宫,左边是先农坛,右边是天坛。再往前走就是天桥,左边是广安门,右边是广渠门。 这是外城。 再往前走就是正阳门,左边是宣武门,右边是崇文门。 不过,这座城是北平城的缩小版。 到了正阳门前面,我看着周围,全是石头柱子,硬生生把穹顶给撑了起来。 穹顶是一个个的半圆形结构。北平城地下是沙土结构,没有足够支撑地宫的天然材料,所以,他们是用石材修建起来的。石材的缝隙里填充的三合土。 结构很简单,也很合理,每一个半圆的屋顶,下面都有四根柱子做支撑。 地宫就这样用一根根的主子支撑了起来。 从永定门到天桥,到正阳门是一条中轴线,我对北平城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北平城最开始就是元朝建设的,叫元大都。朱棣修北平城,是在元大都的基础上扩建的。 过了正阳门就是内城了,内城西边有西便门,阜成门,西直门。 东边是东便门,朝阳门和东直门。 北边是德胜门和安定门。 不过,现在这些城墙全拆了,官府要打通四九城,除了皇城,全都夷为平地,这样能整理出来大量的土地,打通大量的道路。 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我只是觉得,这些城墙全拆了,怪可惜的。要是能保留下来,并且还能打通一条条道路就好了。大不了多修一些桥洞子嘛。 官府的事情咱参与不了,官府想咋做就咋做,我看热闹就是了。 我们穿过了所谓的正阳门之后,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天门, 这就是皇城的正门。 按照常理来说,过了天门之后,左边是社稷坛,右边是太庙,再往前就是宫城了。 过了皇城是宫城,宫城的大门是午门,这些门都在一条中轴线上。宫城的后门叫神武门,出了宫城应该是景山,过了景山是地安门。出了地安门就是钟鼓楼了。 宫城的西边有西安门,东边有东安门。 北平城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结构了。 我们进了正阳门之后,手电筒照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天门。 不过这里的要比外面的小上很多很多,大概只有四分之一吧。 这地宫的高度倒是不小,足足有二十来米。一根根的柱子排列整齐,四根柱子围城一个正方形,正方形的边长大概有十米左右。 这是一个伟大的宫城。 我这时候小声说:“书生,我怎么觉得这里埋着的不像是铁木真啊,你想想,铁木真死的时候,还没有北平城呢。会不会是忽必烈呢?” 书生小声说:“管他是谁,去看看就晓得了。” 梁慧说:“先不急,我们要稳扎稳打,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光线很不好。我们做好先把电扯进来,掌灯之后,我们再查也不迟。” 朱泉说:“那要等到啥子时候?” 梁慧说:“那就要看我们的进度了,先去买电缆嘛!” 朱泉说:“去哪里弄这么多电缆嘛,那东西现在是稀缺资源,国家都不够用。” 我说:“是啊,现在好多东西都需要进口,所以国家需要大量的外汇。没有钱,什么事都干不成。有了钱,很多事还是干不成。” 书生说:“就算是你有这么多的电线,但是一下这么多的灯泡点上,变压器能承受得住吗?一下用这么多的电,压力太大了。干脆,我们买马灯和灯油,这个更现实一些。” 梁慧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在中轴线上布置点灯,在两边布置马灯。电灯的事情我负责,马灯的事情你们来负责。” 朱泉说:“旧货市场有的是卖马灯的,我这就去搞。只是这灯油,一下弄这么多,怕是不好搞。去供销社打灯油,总不能直接要五百斤吧,人家肯定以为我们要放火。” 我问梁慧:“你有没有渠道搞到灯油?” 梁慧摇摇头说:“我没有渠道,这种东西管控的很严格的,尤其是北平城是皇城,官府怕有人拿去放火,所以现在打灯油都是要小票的。” 朱泉说:“师父,蜡烛行不行?” 我看着朱泉说:“一下买那么多蜡烛,去哪里买?再说了,蜡烛太不禁烧了。马灯要是填满了油,能烧一天一夜。” 书生小声说:“实在不行去找杨宁吧,让她从部队想想办法,部队里的煤油是不限量的,只要认识车队的人,搞一桶煤油出来毫无压力。” 我点头说:“好吧,我去搞煤油,泉儿,你立即去弄马灯。书生,安姐,你俩帮着梁小姐布线,接灯泡,我们分头行动!” 第443章 全是铜的 我们的准备工作用了三天时间,总算是照亮了整个地下城。 点亮之后,我们爬上了城门楼子,从南往北这么一看,简直太壮观了。 我这才意识到,老城墙不应该拆,全拆了,北平城还是北平城吗? 朱泉在下面还在点灯,等这些灯全部都点亮了之后,他跑着上了城门楼子。 朱泉用北平口音说:“师父,这地宫也忒大了吧!” 我说:“你小子竟然学会了北平口音。” 朱泉笑着说:“和廖生那畜生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学了几句。” 我点头说:“是啊,这地宫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北平城啊!要是有好东西,应该在宫城之内。” 朱泉立即说:“师父,外城确实没什么好东西,最多就是几个石头人。但是这内城不一样,内城里有很多青铜的蒙古兵,还有很多青铜的大官。不过可惜的是空心的。” 我点头说:“空心的也不错了,实心的那得多少铜啊!我们去看看。” 朱泉对这座地宫最熟悉了,他最先带着我们到了兵营,在兵营里,站着一排排的蒙古兵,每一个蒙古兵身边都有一匹高大的战马。全是青铜的。等人大小。 我一片看出去,直接把我震惊到了,我说:“书生,这得花多少钱啊!” 书生说:“大概率是忽必烈啊!” 朱泉儿放倒了一个蒙古兵,从身下一看里面,确实是空心的。里面也比较粗糙,那时候有这工艺,其实已经很好了。起码外面还是挺光滑的。 那时候没有批量生产的能力,所以,这些士兵和战马,都有自己的模具。一套模具只能做出一个来,把铜水灌进去之后,等铜水凝固了,模具就要敲碎,所以,这些蒙古兵和战马,千姿百态,都不一样。 我看着梁慧说:“这些东西要是都搬出去,能做个博物馆了。” 梁慧小声说:“王老板,你太高估博物馆了,要是有可能,我们开放这地宫,产生的利润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可惜啊,这地宫,我们无法公开。” 朱泉说:“那你打算不打算把这些铜人马搬出去啊!” 梁慧说:“我还没想好,最主要的是,这太惊世骇俗了,一旦被人盯上我们就麻烦了。再看看。” 书生说:“元朝初期,这内城住的是蒙古的士兵和官员。” 现在我们看了兵营,应该还有一些官员的宅院吧。 朱泉立即说:“有,就在前面。” 朱泉带着我们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上面写着两个字,王府。 我说:“这可是稀奇,就写了王府,到底里面住的是哪个王爷嘛!” 书生说:“这王府应该就代表了所有的官员了吧。修地宫,也不可能按照北平城的真实情况修,这座王府就是官员府邸的代表。” 果然,这王府里有侍女,有家丁,竟然还有太监。 除了这些下人,我们在王府里也看到了坐在正中的王爷,还有身边的王妃,剩下的就是一群小妾和孩子们了。 整个堂屋塞得满满的,全是铜人。 在院子里,有一只铜狗,一头铜猪,一只铜羊,一头铜牛,还有一架铜马车。 甚至在窗台上,还站着一只铜鸡。 在墙根蹲着一只铜猫,在猫身前有一个老鼠洞,一只铜老鼠探出头来。 朱泉伸手就把铜老鼠拿出来了,他举着让我看看之后,又放下了。 铜老鼠也是空心的,真的太抠了。 我说:“一个实心的都没有啊!” 说心里话,我不太喜欢空心的青铜器,总觉得廉价。 我说:“这王府里的猫猫狗狗的,应该可以拿出去展览。” 梁慧说:“王老板,我觉得我们应该开一家博物馆。” 我说:“我也想,但是博物馆这种东西,好像只能官府能开。” 梁慧说:“法无禁止即可为,没有法律说不让私人开博物馆吧!我们开博物馆,我们展览,我们收门票,这有何不可?我们这不是做坏事啊,我们这也是在赚外汇。你想啊,外国想想看,就要用我们的钱,他们获取我们钱的唯一方式,就是用美金或者英镑来换,对不对嘛!” 萧安说:“我觉得梁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们完全可以找政府批地,修博物馆!” 书生说:“投资太大,风险也大!现在政策不明朗,社会不稳定,不是做买卖的好时机。我们还是先做原始积累为好,等局势明朗了,再说嘛!” 梁慧说:“胆子大一些嘛!” 我摇着头说:“我觉得书生说的颇有道理,还不是大干一场的时候。北平城几乎天天死人,我听说还有特务在搞破坏,官府的政策也是一天一个样,我们现在搞博物馆,也许明天就被抄家了。说我们走资本主义道路就麻烦大了。开个银楼,开个古玩店,总不至于被抄家,小打小闹,小满即安。” 这外城并没有什么金银,全是铜器。我也看出来了,这大墓的陪葬品,是以青铜为主的。 我们在外城还发现了兵器库,兵器库里的兵器全是真家伙,不过此时已经没用了,谁也想不到,当年驰骋沙场的长矛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都换成了火药驱动的枪炮。 外城除了这些也就没啥了,无非就是还有一些用青铜浇筑出来的树,不过这些青铜树没办法和通天树比较,做工实在是粗糙,多少有点糊弄了。铸造出来根本就没有打磨,还有很多毛边呢。 我们围着皇城走了一圈,从天门到东安门,到地安门,再到西安门,最后回到了天门。 皇城的大门紧闭,门是木板拼接而成,上面有拳头大的铜钉。朱泉用匕首试着去扒拉,根本扒拉不开。 我说:“别扒拉了,元朝时候的人不傻,工匠门做门栓都是带锁止系统的。想打开这门,只能把门栓锯开。” 梁慧说:“那就锯开嘛!” 朱泉拿出一把软锯就塞到了门缝里,吱嘎吱嘎开始锯。 只用了三分钟,就把这门栓从上到下全锯开了。 一共三道门栓,不得不说,这里面的人啊,是真的怕有贼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门栓是谁插上的呢?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书生说:“门栓从里面插上的,谁干的这活儿。” 书生也说:“我也纳闷儿呢,以前见到的都是顶门柱,或者是顶门石球。没见过插门栓的啊!” 我看看屋顶,这城门楼子和城墙上面和穹顶都是衔接的严严实实的,不存在有人插了门栓再跳出来的可能。 要是有缝隙,我们也就不用锯门了,直接甩个钢爪上去,爬上去,翻墙进去打开门栓就成了。 进了天门之后,左边就是社稷坛,右边是太庙。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我说:“先去太庙。” 书生说:“太庙有啥好看的,无非就是一些牌位,画像啥的,我们去社稷坛。” 我说:“社稷坛也没啥好看的吧,最多就是个沙盘。” 朱泉说:“要我说,直接进午门,进皇宫。” 萧安说:“先去太庙。我也想看看蒙古人的太庙是啥样的。” 第444章 全是重器 太庙一共有七座大殿,共七间。 里面供奉了忽必烈的兄弟和他的祖先们。 往上到了忽必烈前面的四代,也就是忽必烈的父亲托雷;忽必烈的爷爷铁木真;忽必烈的祖爷爷,也速该;忽必烈的太祖,八哩丹。这五位是供奉在一座庙里的,也就是七座大殿的中间那一座。 剩下的七座大殿里,供奉的全是忽必烈的兄弟叔伯们,不过这里面供奉的是谁就是谁了,没有了他们的祖先。 所以,配享太庙的人也不是谁都行的,除了皇室这一脉之外,其它人,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其他人并不能自己进了太庙,就捎带着把自己祖宗也带进来。 进太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忽必烈的兄弟一旦进了太庙,那么就证明他们也是皇室宗亲,也有继承皇位的权利。所以,谁家的祖先要是进了太庙,尤其是皇室的人进了太庙,其后代怕是要睡不好觉。 要是我,宁可不进这个太庙,免得给自家的子孙带来不必要的猜忌。 从这太庙来看,最后一位就是忽必烈。 难不成这大墓里真的是忽必烈。 我说:“书生,看来这里面是忽必烈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书生点头嗯了一声:“是啊。” 在太庙里,除了有神位之外,还供奉了画像。这些画像,说心里话都差不多,画得都挺抽象的。 我始终觉得画像比不上照片,尤其是现在,大家很少画遗像了,开始用照片替代。洗一张大一些的照片,看起来和本人一模一样,不比这抽象的画像强? 不过,照片的话就没有办法美化主人了,要是找人画像,天门上的领袖画像指不定画成啥样呢。 出来太庙,对面就是社稷坛。 社稷坛是汉白玉砌成的三层方台,四出陛各四级。坛高一米左右,边长大概是七八米,比北平城那个社稷坛小上一圈。 社稷坛内铺了五色土,中间是黄色,东边是青色,南边是红色,西边是白色,北边是黑色。象征的是积木水火土,乃万物之本。也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思。 社稷坛四周有围墙,围墙上有琉璃瓦,瓦的颜色和土的颜色对应。 在社稷坛的中央有一座方形石柱,上面写着“江山”二字。这就是江山石。意思就是江山永固。 社稷坛的四周各有一座汉白玉的棂星门。在社稷坛的正北还有要一座大殿,来社稷坛祈福的话,就在这大殿里举行仪式。 社稷坛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社稷坛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大宝贝,要是这东西能私有,我们可就真的赚大发了。 从社稷坛出来再往北走就是午门了。 宫城有四道门,午门是南门,神武门是北门,东华门和西华门是东西两道门。 现在这皇城对我们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我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宫城。 从午门进去之后就是一座广场,在广场上站着青铜的士兵。 宫城的城墙上也站着大量的士兵,还有一面面三角形或者方形的旗子,旗子上都没有写字,全是绣上去的神兽,具体是饕餮,还是獬豸之类的,我也不是很懂,反正都挺凶的。 到了宫城内,和外面的变化有点大了。 一共两座大殿,前殿和后殿。 这前殿叫做乾殿,后殿叫坐坤殿。 两座大殿就在广场的中央。 我们从旁边绕到了两座大殿之间,我说:“这乾殿是天子之殿,坤殿,是地神之殿。看来这墓主人的棺椁应该在坤殿了。” 朱泉说:“那咱直接去坤殿算了。” 朱泉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最想要的是传国玉玺啊!这传国玉玺要是在这大墓里,应该就在坤殿之内,大概率在棺椁里面。 梁慧却说:“我们还是先去乾殿,我倒是觉得这乾殿应该更有趣。” 乾殿里面装的应该全是公器,坤殿里面更多的是私人用品。 很明显,梁慧对私人用品的兴趣要小很多。 书生尴尬地看看我说:“守仁,要不我们先去前面看看。” 我一伸手说:“走吧,听梁小姐的。” 进了乾殿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龙椅,龙椅上并没有坐着人,而是摆着一身龙袍。 在龙椅的两侧,站着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全是青铜的。 再下面一点,有一只铜的仙鹤站在旁边,在仙鹤的头顶上,有一盏油灯。 油灯里有油,朱泉点上,顿时照亮了一片。 在下面站着文武百官,全是青铜的。 也看不出谁是谁,他们的面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官服。 奇怪的是,不只是有官员在这里,在官员的两侧,还有一些野兽,比如老虎,比如狼,比如大象,还比如狮子等。 这里全是野兽,没有战马或者耕牛之类的东西。 除了这些野兽,还有一些鸟类,比如天鹅,大雁,雄鹰等等。 把整个大殿给填充的满满的。 我说:“这位不仅想控制整个人族,还想控制鸟族和兽族啊!” 书生说:“美好的愿望啊!要不是他有这么美好的愿望,也不会给我们留下这么宝贵的遗产了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这里随便一边拿出去,那都是绝对的重器,可是,这东西谁敢拿出去啊!要是拿出去的话,给人介绍的时候,怎么说啊!难道说这是从忽必烈大墓里拿出去的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里就是忽必烈的大墓,但是按照一般逻辑分析,这里除了忽必烈之外,还能是谁呢? 乾殿看完了之后,没有发现一件金子做的东西,全是铜的。 一直到我们进了后面的坤殿,手电筒的光直接就照在了一座房子一样的棺椁上。 朱泉儿点了周围的灯,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棺椁吸引了。 棺椁是木质的,但是包了金,在木质的棺椁前面,盼着一条金龙。 这里的器具以瓷器为主,还有几件兵器全是铁器,在这里,曾经有一匹活生生的马,现在已经成了一堆骨头趴在地上。 在旁边还有三只狗的骸骨和一只鹰的骸骨。 这应该都是墓主人养过的宠物,包括那只马,应该也是墓主人的坐骑。 除了棺材上的金子,在这大殿里没有发现什么别的金子。 这里给人一种非常安静的感觉,似乎除了墓主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这里只能放得下墓主人和它的那些宠物的灵魂。 我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些关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但是我失败了。 这里的东西虽然五花八门,有挂在墙上的长弓,有放在兵器架上的马刀,还有五套铠甲,有吃饭用的碗橱子,还有一把锋利的杀牛刀。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书籍,这些书籍封皮都不错,不过里面全是空白的,书生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本有字的,书生气得直骂:“管不得沁园春雪里面说他们只会弯弓射大雕,果然如此。怎么就不能多读书呢!” 我说:“你指望蒙古人多读书?你想多了。” 朱泉这时候走到了棺材前面,轻轻地敲了敲棺椁。 书生笑着说:“泉儿,你指望里面的人给你开门吗?” 我一听呵呵笑了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 朱泉却把耳朵贴在了棺椁上,似乎是在听着什么! 第445章 开棺寻宝 朱泉的举动把大家都吓唬够呛。 我说:“泉儿啊,你听到啥了?” 朱泉小声说:“师父,你细听。” 我大声说:“你别神神秘秘的,我粗听细听也没声音啊!” “你得趴在上面听。” 我凑过去,也把耳朵贴在了棺材上,啥声音没有。 朱泉敲了三下,还是没声音。 我直接踢了朱泉屁股一脚,我说:“你丫蒙我。” 朱泉小声说:“师父,你细听。” 大家这时候都不出声音了,我趴在棺材上,细听,还真的听到了当当当的三声回音。 这声音很小。 我说:“泉儿,你在山里喊一声,都是有回音的。这是不是一个原理啊!” 朱泉小声说:“师父,你再听。” 他这次敲了两下,过了两秒,里面回音还是三声。 朱泉说:“我敲的两下,回音还是三下。” 梁慧这时候也把耳朵贴了上来,她也敲棺椁。 不出意外,还是有回音。 接着书生和萧安都把耳朵贴了上来,纷纷听着这当当当的回音声。 我们都在专心听着这棺椁里的回音的时候,就没注意朱泉去哪里了。 当我们都回过神的时候,就听到朱泉哈哈笑了,他在我们头顶上笑。我一抬头,看到他抓着一条一米来长的鳄鱼,我大声说:“这不是鳄鱼吗?扬子鳄。据说这玩意连大鹅都打不过。” 朱泉笑着说:“我以为是啥子东西呢,原来是它趴在棺材顶上,在吓唬我们。不过师父,我看着咋不像是鳄鱼呢?” 我说:“是啊,这里咋会有鳄鱼呢?” 书生用扇子一指说:“这不是鳄鱼,这是大蜥蜴。听说澳洲那地方啥子都长得小,偏偏这蜥蜴长得特别大。” 我说:“这里有蜥蜴也不对啊!” 朱泉一只手抓着蜥蜴的脖子,一只手抓着后腿,从上面跳了下来。 蜥蜴被他死死地抓在手里,在挣扎。不过这算上尾巴才一米的家伙,哪里能够挣脱,被朱泉抓的死死的。 蜥蜴这时候叫了起来,声音很尖锐,很难听,这一张嘴,还从嘴里喷出来很多唾沫,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我抬起手就抽了这蜥蜴两个大嘴巴:“我让你叫,让你吓唬人。” 这两巴掌下去,打得这玩意顿时就老实了。 朱泉笑着就把这玩意放了,这东西一落地,晃着尾巴就跑了。 我们根本就没把这玩意当回事,这玩意住在洞穴里,住在墓穴里挺正常的,她会挖洞,而且挖洞挺厉害的,从外面挖进来一点都不奇怪。 朱泉拍了拍双手,笑着看向我说:“师父,开棺吧!” 我说:“开吧,来都来了,不打开看看怎么行。” 想不到梁慧突然说:“这棺还是不要开了。你看这金龙,是抱在棺材上的,要是开棺,一定会损坏这条金龙。” 朱泉说:“什么金龙不金龙的,不就是金子嘛!” 梁慧摇着头说:“这棺材本身就是具大的财富,不开棺,能卖出天价,要是开了棺,反倒不值钱了。” 我吃惊地说:“你丫要卖忽必烈的棺材?” 梁慧扭头看向我说:“你放心,我会分你一半的,你们有啥好担心的?” 我说:“这么大的棺材,你咋卖嘛!再说了,这棺材可能是忽必烈的,这么就卖了,不好吧!” “这就像是赌石,这么卖才更值钱。”梁慧小声说,“王守仁,你要是客户,你觉得你是喜欢这样的棺材,还是打开过的呢?再说了,一个蒙古人,难不成你还当他们是你祖宗了啊!这蒙古人可没少祸害我们汉人,你难道都忘了吗?我们挖他们祖坟,也没啥关系的吧!” 我为难地看着书生说:“书生,你啥意思?” 书生是清楚我要做什么的,我要找传国玉玺。这棺材不打开,要是传国玉玺在里面呢? 书生这时候显得很为难,我死死地盯着他,我心说你要是叛变了,你丫就别回来了,你干脆就入赘到梁家上上门婿算了。 萧安盯着书生说:“书生,我们都听你的,这棺材,开不开?” 梁慧似乎是胸有成竹一样,她说:“好嘛,我们就听书生的,书生,你是支持开,还是不开呢?我们可是都听你的。” 书生这时候皱皱眉头,他说:“还是开吧!” 书生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就笑了,但是脸上还是一脸严肃。 梁慧大声说:“书生,你什么意思?” 书生说:“我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天了,我对你多好你心里没数吗?结果你把我当傻子,总是用未来忽悠我,一点实际的都没有。手我也没摸过,嘴也没亲过,你真当我喜欢柏拉图式的爱情啊!老子不干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当我是傻子,你侮辱我不要紧,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朱泉哈哈笑着说:“梁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书生没少看电影吧,也没少压马路噻!拉拉手都没有咋个行嘛!人家别人都是打个巴掌还给个甜枣呢,你是只管打巴掌,不给甜枣啊!你真当自己是仙女了嗦?!” 书生这时候皱着额头不说话,额头上起了很多褶子。 我心说,谈什么恋爱嘛,你看看书生,谈恋爱谈了一脑门褶子。 梁慧看着书生说:“只要不开这棺材,书生,我俩出去就订婚。” 书生说:“算了,我没得兴趣了。你自己玩吧,我们就是要开棺,我这次进来就是为了开棺寻宝的。” 梁慧说:“只要不开这棺材,我愿意给你们五十条大金鱼。五十条大金鱼和这金龙的重量差不多了。之后卖棺材的才,我还可以给你们三成。” 书生说:“我们看不上,我们就是想知道这棺材里有啥子。” 我说:“梁小姐,听到了吧,我们要开棺,不好意思了。” 我一挥手,朱泉笑着说:“得嘞!” 朱泉再次爬上了棺材,拿起羊角锤,吱嘎吱嘎就把棺钉给起了出来。 棺钉是铜的,在木头里镶嵌着,一点都没氧化,紫红色。 棺钉一根根都起了出来,接着,朱泉开始起那条盘在棺材上的金龙。 这金龙身下是有钉子的,钉子也是铜的。 铜钉是埋在金龙身体里的,然后打进了这椁板中,金龙就是这样抱在棺椁上的。 这么一起下来,确实是破坏了这一副棺椁的完整性,再起开金龙,已经把金龙身上弄出来了无法修复的褶子。 管它呢,为了找传国玉玺,这算啥? 金龙被朱泉起下来之后,直接扔在了地上,梁慧叹口气,摇着头说:“书生,你太令我失望了。” 书生说:“我不在乎你失望不失望,总之,我不能让守仁和萧安失望,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应该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噻!” 我说:“这话说的没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梁小姐,你要是想和书生结婚,你就得多替他想想。不然我们没有办法当你是自己人。” 朱泉笑着说:“是噻,梁小姐,现在你做选择还来得及。” “你们开棺好了。”梁慧不屑地说,“我倒是看看你们能开出来一些啥。好好一副棺椁,就这样被你们糟蹋了。” 朱泉抬起手,直接把撬杠插到了椁盖下面,用力一压,吱嘎一声,他自己就把椁盖给撬开了。 第446章 棺材炸了 大家应该都知道,在椁板和棺材之间是有空隙的,里面一般都会填充一些墓主人生前用过的东西。或者是一些铜钱什么的。 想不到的是,这位的椁板后面,填充了十八个青铜侍女。 不过这些青铜侍女可就小很多了,只有八十公分高,不过样子做的很精致,在后背上还有看不懂的符文或者是文字。 朱泉把一个个的青铜侍女都拎了出来,一只手一个,全抓着脖子。拎出来之后交给了我,我把这青铜侍女放在地上,站得很稳。说明当时的模具也是用了心的,不是随随便便瞎糊弄的。 我仔细观察这些侍女,她们站成一排,姿态各异,共同点就是都透着优美和典雅。 我说:“为啥做这么小呢?也不能是铜不够用吧!” 书生说:“做大了放不进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说我怎么这么笨啊! 青铜侍女背后的铭文实在是不知道啥意思,书生说这些都是蒙古文字。弯弯转转的,实在是看不懂什么意思。 书生也不懂,不过他看出来,每一个侍女背后写的都不一样。他觉得这些文字有特殊的意义,于是就用相机拍了下来。 闪光灯啪嚓啪嚓的,和闪电差不多,怪吓人的。我还傻乎乎的等着打雷呢,后来才反应过来,不是闪电,是相机。 朱泉此时蹲在棺材上,他在起棺钉。 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开棺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朱泉这小子尤为喜欢。 很快,棺钉就被一根根的起了下来,棺钉还是红铜打造的,非常新, 朱泉起下来一根棺钉,就扔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 棺钉全都起开,朱泉用撬杠一撬,这棺材竟然炸了。 炸棺了! 棺盖直接被炸到了穹顶上,四周的棺材板和椁板直接都被炸飞了。 把朱泉直接也给炸飞了,大量的木屑乱飞。 我一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手榴弹呢,直接趴在了地上。 但是随后,我并没有闻到硝烟的味道。 我慢慢地爬起来,就听朱泉在一旁大喊:“师父,我没事!” 我看到这小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动自己的胳膊和腿,看来是真的没事。 我大声说:“棺材咋炸了?有机关吗?” 萧安说:“棺材很严实,尸体在里面腐烂产生了大量的气体,这些气体越来越多,形成了压力。压力无处释放,只能大到离谱,突然棺钉一打开,这棺材就炸了。” 书生说:“炸棺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这么凶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安说:“那是因为这棺材够结实。一般不结实的,内部压力到了一定程度,就漏气了。” 棺材是炸了,但是棺材里面的尸体倒是完好无损地躺在棺材板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们远远地看到,他是戴着一张青铜面具的。这青铜面具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都是包金的。过了几百年了,现在看还是闪闪发光。 就连他盖着的辈子都是完好无损的,此时看起来,颜色非常鲜艳,以红色为主,黄色作为点缀。 不过当我们靠近的时候,这被子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褪色。 我们都在看尸体的时候,书生捡起来了棺材的碎片,他大声说:“有字,是蒙古字。” 棺材已经被炸成了碎屑,有字又能咋样。 我说:“拼不起来了,你看看这满地的碎屑,估计拼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了。” 这地上的碎屑实在是太碎了,最小的成了粉末,还有一些火柴棍那么大,最多的一种就是小手指那么大的碎屑,这一炸,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也没必要担心这一下把传国玉玺给炸碎了,即便是有传国玉玺,肯定也在这些被子下面了,最大的可能是在尸体的手下压着呢。 朱泉走上前,先伸手摘下来青铜面具,面具下是一个骷髅头。 其实我挺喜欢棺材里有白骨的,白骨总比干尸看着舒服,干尸还好,最怕的是湿尸,这种尸体搞不好就会变成僵尸。 虽然僵尸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它太吓人。又脏又臭,一不小心被它咬到就会中尸毒,搞不好自己都会变成僵尸。 我说:“白骨是最好不过的了。” 一看是白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梁慧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书生说:“白骨有啥子好怕的嘛!” 梁慧说:“我最怕白骨了,一看这东西就浑身发麻!” 我大声说:“怪不得你不愿意开棺。不过我告诉你,白骨是最安全的了,这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副白骨更诚实,倒是活着的人,张嘴一个谎言,闭嘴一个坏心思。让人防不胜防。” 我就是说给梁慧听的,她冰雪聪明的,应该明白我是啥意思。 我说:“不过千万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你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其实最傻的就是你自己。耍小聪明,根本走不远。” 朱泉一边掀墓主人的被子,一边说:“梁小姐,我师父的话可都是至理名言!你得找个本本儿记下来噻!” 梁慧说:“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这一炸,什么都没了。” 我说:“起码还有十八个青铜侍女,可惜的是,还是空心的。” 这些青铜侍女从外面看还行,一旦从脚下往里看,特别粗糙。我受不了这样的结构,很不完美。我要是当初的工匠,一定会想办法把脚下堵起来的。不过我也清楚,那时候的工匠技术有限,不会焊接。要堵住这个窟窿,还是有点难。 那就铸造实心的嘛,实心的更能体现墓主人的尊贵嘛! 还是因为没钱!就像是现在的人,想买金手镯,又想好看又想便宜,只有两种办法,要么金包银,要么就是买空心的。 实心的手镯实在是太贵了,不是一般人家承受的起的。 其实金包银也不错,金子把银子包裹的紧紧的,银子在里面也不会氧化,戴在手腕上和纯金的效果是一样的,何乐而不为呢? 要是想投资,还是买小黄鱼或者大黄鱼比较好,打首饰的手工费其实还是挺高的,首饰虽然有一定的投资属性,但是不建议买首饰投资。 我个人建议,买金包银的首饰佩戴,买金条投资,这才是最理性的搭配。 朱泉这时候把被子全掀开了,尸体暴露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眼看到的,就是尸体手腕上的一条粗壮的金手链。 这手链上镶嵌了大量的宝石,鹌鹑蛋那么大,红如火,绿如翠,粉如霞,白如雪,青如牛角,黑如墨。这大手链看起来得有三斤重,就这样掏在小臂上。 朱泉把手链拎起来的时候,手骨哗啦一声就散了。朱泉笑着说:“师父,这是宝贝噻!” 我接过来看看说:“这是好东西,能当镇馆之宝了。” 我的目光这时候在实体周围观察,在实体的两只手下面,确实压着东西呢。 不过不是传国玉玺,而是兵符。 左手里是一枚铁符,右手是青铜兵符。 铁的也不是普通的铁,看起来这铁很黑,我说:“书生,你看看这个。” 我把兵符递给了书生,书生打开兵符看看后说:“这是陨铁。” 兵符都是一枚分两半的,一般的时候,是皇上手里一半吗,外面的大将军有一半。想调兵,大将军必须见到另外一半兵符,符合之后才能听命行事。没有兵符,就算是有圣旨也不行,这兵也不能动。 我又把另外的兵符拿了起来,递给了书生,这兵符也不是纯铜的,是合金的青铜。 我再看尸体周围,散落着很多铜钱和金币。 铜钱我没有心思去看,但是书生似乎对这些铜钱很有兴趣,他拿着一把铜钱说:“守仁,这些铜钱从秦朝一直到元朝的,都有。看来这位墓主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这么做是不是在证明,他才是中国的千古一帝呢?” 我说:“太自恋了吧!” 第447章 如此甚好 那些金币铸造的还是很精致的,中间没有孔,实心的,正面是两个动物,一只鹰和一条狗。 背面是太阳,月亮和星星。 我拿起来一枚掂了掂,一两一个。 我再拿起来掂了掂,重量都是一样的。这样的金币有个三四十枚,朱泉在搜集。他不仅把金币搜集了,连铜钱也都搜集了起来,全装进了挎包里。 看来他是吸取教训了,上次要是把十二生肖全带出来,我们荣宝斋也不至于被聚宝阁给比下去。 另外就是尸体的手指上有三枚戒指,全都在左手上。这些戒指都很大,大到我们普通人不愿意戴的级别。 戒面也不是镶嵌的宝石,而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动物形象,一枚是狼头,一枚是鹰的头,还有一枚是蛇头。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戴着这样的戒指,吉利吗? 除了这些,身上还有几块玉石,全是羊脂白的和田玉。我对玉石没啥兴趣,这些玉的质感还行,雕工没法和现在比,差远了。 这些东西说到底就是石头,除了观赏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附加价值。 说白了,观赏价值算价值吗?别说是一块石头,就算是一个美人,看上三年,也就看够了。玉石,一个月也就看腻了。 所以我一直说,玉石和瓷器,字画,是完全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管那些所谓的专家怎么忽悠,别看他衣冠楚楚,也代表不了他们就是正人君子,他们就是在营造一种令人产生价值误区的环境,用来行骗。 骗子的数量,最终还是要取决于傻子的数量。这世上永远都不会缺骗子的。 尤其是那些手里拿着放大镜,煞有其事地在鉴定古玩的那群家伙,你拿着个放大镜有啥好看的啊,一块玉,今天做的,和三千年前做的,本质上的区别在哪里啊!今天做的难道不比三千年前做的更漂亮吗? 还有就是瓷器,今天景德镇烧的瓷器,难道不比元明清时候的更好吗?技术不是一直在进步的吗? 你拿着个放大镜看个毛线啊,明朝时候的瓷器装石头能变金子咋的? 我最看不惯这群老骗子了,他们利用古玩这个骗局,骗了多少人一辈子的血汗钱啊! 最奇葩的是,他们还发明了官窑和民窑的区别。 这皇宫里的碗难道就不是用来喝粥的?碗就是碗,不管是官窑还是民窑,碗也变不成盆。 说白了,任何的瓷器只要被人为的打上古玩的标签,都是骗局。 不过我不否认一些东西的研究价值,比如一些青铜器上的铭文,也许记载的就是一段人们不知道的历史,要是被历史学家解读出来写在历史书上,这种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至于那些古代的瓷器,字画,玉石等等,只能说是骗子用来行骗的道具罢了。 我们荣宝斋从来不干这种缺德事。我也经常奉劝大家,买旧货需要紧身,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它本身的价值还有自己的需求。 比如安娜要开博物馆,她就需要一些有代表性的东西,这里的这些青铜侍女就特别适合她,她会根据自己的需求出价格。 要是普通人,买这些青铜侍女回家干嘛?这些青铜侍女的价值,其实就是铜的价值。这些玩意要是摆在家里,还是怪可怕的了。 这些青铜侍女后背上的字,对于历史学家是有意义的,他们买过去之后,拍了照片,解读出来这些字,要是能写在历史书上,那也算是功德无量。 我们此时把注意力放在了棺材后面的这一片空间,在这里并排着有九尊青铜鼎,有圆的,有方的,这是九州神鼎。 不过一看做工就知道不是大禹治水时候铸造的,这工艺比那时候要精湛的太多了。 这些是实心的,总算是看到实心的东西了。 这九州神鼎是仿品,摆在这里,预示着九州归一,墓主人是九州之王。 到了此时,我们的探墓基本就结束了,这里的东西基本全是大件,搬不动,拿不走。 书生说:“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应该是棺材上的铭文,可惜的是,炸碎了。” 我说:“没有铭文也能知道,这位就是忽必烈。除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还能是谁?” 书生说:“也许是铁木真,忽必烈把爷爷的坟迁移到这里也不奇怪。” 我点头说:“铁木真也好,忽必烈也好,对于我们来说意义不大。” 我在提醒书生,我们不是考古学家,我们只是摸金校尉,我们是来找传国玉玺的。 很明显,传国玉玺不在这里,我们也有一些收获,这次探墓,到此为止了。 朱泉此时突然笑着说:“师父,你看那蜥蜴。” 我看过了,那只一米长的蜥蜴这时候在铜鼎上面,伸着脖子在看着我们呢。 我笑着走过去,到了铜鼎下面,仰着脖子看看这玩意,然后突然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看向了铜鼎后面,黑乎乎的,看不清。 我打开了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白花花一片。 这后面还有一个天然洞穴,在这天然洞穴的地面上,白花花全是足球那么大的蛋。 这些蛋一窝一窝的,挨得很近。有的里面有十几个,有的里面只有两三个。 在这些蛋的周围,趴着很多蜥蜴。这些蜥蜴足够大,最大的竟然有四米多长。 我一步步后退,我说:“撤,快撤!” 朱泉上来,伸着脖子往前一看说:“我的天,我们这是到了蜥蜴老巢了。” 我此时,大家都把手电筒照向了蜥蜴的老巢,这些蜥蜴此时也都抬起头来了。 我就听到铜鼎上的蜥蜴大叫一声。 朱泉说:“师父,你觉得这蜥蜴在叫啥子?” 我说:“肯定是在叫家长呢,叫家长替它报酬!” 书生说:“希望你说错了。” 可悲的是我没说错,话音刚落,大量的蜥蜴噼里啪啦就冲了过来,黑压压一片,绕过了那些铜鼎,朝着我们挤压了过来。 这要是一群狼我还真的不怕,但是一群蜥蜴,我心里没底。这玩意是爬行动物,专门咬腿,咬到就往后拽,一旦被拽倒了,那么就会上来一群,你一口,他一口,一口又一口,很快就被咬死了。 对付这些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棍子或者是长矛。 我一下想起来在前面的兵营里见到了大量的武器,我大声说:“去兵营,快跑!去拿长矛。” 我们转身就跑,这些蜥蜴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们的速度还是很快,不过我们的耐力是不如蜥蜴的。 尤其是梁慧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四肢不勤,头脑发达的货色。要不是书生一直拉着她,估计她早就被蜥蜴给吃了。 就算是拉着她,她也跟不上脚步,跑几步就会摔倒。 我大骂一声:“废物,书生,别管她了,她会连累死你。” 书生根本不听我的话。 最后还是朱泉过去,把梁慧扛起来就跑,但是这就影响了速度了。 我只能给朱泉断后。 但是面对黑压压的这么一群畜生,我顿时就失去了勇气,心说快跑吧,打不过,靠着手里的刀子根本没有办法和蜥蜴作战,这玩意趴在地上,我总不能弯腰向下去扎它吧。 我大声说:“泉儿,跑快点,不是师父不帮你,是师父帮不到你啊!” 朱泉说:“师父你放心,我要是扛不住了,就把这女人扔了当挡箭牌。” 我大声喊:“如此甚好!” 第448章 最后的坚持 书生一听朱泉这么说,他开始求情道:“别扔,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接手。” 朱泉哼了一声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听得出来,朱泉对书生是很不满的。 朱泉这小子体力好,尤其是肌肉发达,短跑比书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朱泉嗷嗷喊着,就朝着前面跑了出去。 这前面的路还算是平坦,所以朱泉跑得姿势还算是优美,虽然扛着一个人,但还是展示出来了爆发力带来的绝对好处。那就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和速度。 我和书生一边跑一边看后面,这些蜥蜴阴魂不散地追着我们,离着我们也就是五米远,只要我们一停下,这些蜥蜴立马就能追上来,将我们碎尸万段。 要是一两只,三五只我们还能对付,这几百上千只,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终于我们跑出了宫城,来到了皇城的兵营外面,此时的萧安已经跑进了兵营内。 同志们应该都记得,萧安有一段时间没少做力量训练,这就导致她成了一个肌肉发达的女人,最近她做耐力训练又比较多,虽然掉了一些肌肉,但还是没掉多少。 大肌肉加上耐力训练的好处就是善于奔跑,所以她第一个跑进了兵营,出来的时候,抱着一捆长矛。离着我很远就大喊:“接着。” 我伸手一接,直接转身,朝着一只蜥蜴的头就刺了下去,直接就给这蜥蜴的脑袋上扎了一个窟窿。 这蜥蜴知道疼了,叫着跑到了一旁,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很快就死了。这一下,扎穿了它的脑壳,要了他的命。 朱泉此时已经把梁慧扔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书生和萧安手里都有了长矛,我们三个就像是一面墙一样,用长矛指着这一片大蜥蜴后退。 兵营门前有五步台阶,台阶后面是门楼子,在门楼子两边有两个石狮子。 朱泉此时手里抓着长矛,坐在了门槛子上,在大口喘气。 他的脸色很差,书生说:“泉儿体力透支了,短时间内快速的奔跑,伤了心脉。” 我说:“没啥后遗症吧?!” 书生说:“只要能恢复过来就没事,回复不过来,就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我回头看看梁慧,这个废物点心,坐在地上在看着面前的这群蜥蜴浑身发抖,再看她身下,已经吓尿了。 我说:“泉儿,大口呼吸,很快就好了。” 朱泉此时不停地有手敲自己的头。 我说:“泉儿,你咋了?” 朱泉说:“我耳朵好像被啥堵住了。” 书生大声说:“就是一股火,别急,也别敲了,深呼吸,放松。” 朱泉这时候骑着门槛靠在了门框上,不停地喘着气。 我举着长矛,开始吓唬台阶下面跃跃欲试的这群蜥蜴。 这群蜥蜴开始一点点往前凑合,蜥蜴是想把我们挤进院子里。 我们不可能后退的,一旦后退,这防御阵型可就被攻破了。 我长矛连续扎,蜥蜴也警惕了,我一扎,他们就摇头,后撤,闪躲,倒是扎伤了一只,但是想直接要这大蜥蜴的命,也没那么容易。 说心里话,这玩意的可攻击范围太小了,就头那一小块地方,其它的关键部位,都在身后了。 这趴着走的家伙虽然放弃了身高优势,但是也得到了更好的防御。 书生举着长矛不停地扎,扎了几下,全扎地面上了,蜥蜴倒是后退了,但是一旦书生停手,这蜥蜴再次围了过来。 梁慧这时候开始往院子里爬,她爬到了院子里面去了。 朱泉这时候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不过他出了一身的汗,大汗珠子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淌。 不过此时的朱泉呼吸均匀有力,看来他没事。 朱泉往前走了几步,再看身后,梁慧竟然把大门给关上了。不仅关上了,还上了门栓。 我大声说:“梁慧,你丫还是人吗?” 萧安说:“她吓坏了。” 朱泉大声说:“师父,我们四个组成四方阵,我倒是看看这蜥蜴能不能攻破我们。” 我们四个背靠背站好,四个方位全方位防御,开始朝着台阶下面走去。 总这么对峙也不是办法,总是要分出胜负的。 这梁慧关上门,我们倒是省心了,我还真的不觉得这十个坏主意。只不过,在我们没有商量好的情况下,她就这么做,难免有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嫌疑了。 我们四个人背靠背,两两一组,可以随时互相照应。我身后是朱泉,我左边是安姐,右边是书生,我随时可以和安姐一组,也可以和书生一组,我们随时变换阵型,随机应变。 我们到了台阶下面之后,厮杀开始了。我们不停地刺杀,将一个个蜥蜴刺死,刺伤。 虽然短时间内我们占了优势,但是我清楚的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力量会被快速消耗,速度会变慢,力量会变小。还好有锋利的长矛,能弥补力量的不足。 朱泉大喊:“师父,你还行吗?” 我说:“我没问题。书生,安姐,你俩呢?” 书生说:“我耐力没问题的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三个。” 朱泉说:“我一点问题没有,哎呀,我的脚。” 我回头一看,朱泉这小子的脚被一只蜥蜴咬住了,书生顿时上去一下,刺中了蜥蜴的眼睛,直接扎透了。 我这一回头不要紧,我面前的蜥蜴冲了上来,我快速后跳,阵型一下就乱了,还好安姐上来补了两下,扎中了一只蜥蜴的前腿,扎跑了一只。 我这才再次顶上去,连续突击,扎死了一只,扎伤了一只。 我也是杀红了眼,钱跳步去刺,后跳步回来蓄力,再冲上去,连续几个冲锋,收获颇丰。 我知道,必须要一鼓作气,不然被蜥蜴看出来我们不行了,那就真的不行了。 我们四个都嗷嗷喊着,疯了一样和蜥蜴拼杀,地上死了的蜥蜴一动不动,伤了的在地上挣扎。 朱泉的脚脖子流血了,刚才被蜥蜴咬了一口。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这场仗打赢了,书生就能给他治好。 我一不小心被一只蜥蜴咬住了胳膊,这下长矛就够不着了。 我就用被咬住胳膊的右手抓着长矛,左手拔刀,一刀捅进了蜥蜴的心脏。 蜥蜴瞬间就松口了,但是我的胳膊上也被咬出来了几个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伤到了大一些的血管,血流不止,我只能先处理伤口。 书生和萧安替我支撑着,我撕开了袖子,一边用牙咬着,一边用手缠,总算是把伤口包裹住了。 抓起长矛,继续战斗。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足足十五分钟,萧安先说:“守仁,我怕是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我说:“你后退一下,我来。” 其实这时候,我也有些打不动了。十五分钟的高强度战斗,任凭谁都扛不住。别说是十五分钟,在擂台上打三分钟都累得有点受不了,更何况这是殊死搏斗啊! 我大喊:“泉儿,你那边怎么样?” “师父,快点想办法,我也打不动了。” “书生,你呢?” 书生说:“我还行。” 我说:“必须坚持住,安姐,再坚持三分钟,行吗?” 第449章 命大啊 萧安喘着气说:“我没问题。” 我用力咬着牙再坚持着,现在我们全都是强弩之末了,现在依靠的是精神力在支撑着。 蜥蜴的围攻似乎更猛烈了,我咬着牙连续刺杀出去,此时,我已经顾不上什么队形了,我大脑已经有些不好使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挡在安姐身前,就算是死,也帮安姐挡最后一下。 我的长矛刺进了一只蜥蜴的头骨之后,我再也没有力气拔出来了,我手里抓着刀子,冲了上去,和这些蜥蜴来了一场肉搏战。 朱泉看我肉搏了,他也疯了一样冲了上来,和我一起和这群蜥蜴滚在了一起。 我见到蜥蜴就捅,已经顾不得自己被蜥蜴咬了多少口了。 书生和萧安手里抓着长矛,也刺不动了,纷纷拔出来了刀子,开始和这些蜥蜴近身肉搏。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们在流血,蜥蜴也在流血,很快,这地面上就堆尸如山,血流成河了。 我杀红了眼,抓住了一只蜥蜴之后,我怒吼着割掉了这蜥蜴的头,然后抓着蜥蜴的头站了起来,举着蜥蜴的头大吼了起来。 这些蜥蜴应该是被我吓到了,纷纷后退,接着,竟然转身撤了。 而我此时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我被裹得像个粽子。 朱泉和我一样,他甚至比我更惨,书生说他失血过多,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不过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书生和安姐都好很多。 我说:“梁慧咋样了?” 书生说:“她,她安然无恙。”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好,我们和梁家的恩怨,算是彻底翻片儿了。” 杨宁此时从外面气呼呼地闯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抓着我的手说:“守仁,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被她一晃,疼得很,我大声说:“你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杨宁说:“我以后不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要是实在缺钱,我养你啊!” 我说:“谁用你养,你当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快放开,我疼!” 杨宁这才放开了我的手。 杨宁问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书生去关了门,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书生说:“谁也料想不到在北平城地下会有这么一座大墓,更想不到在地下住着这么一群蜥蜴。” 我说:“按理说蜥蜴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啊。” 书生说:“都怪朱泉抓了蜥蜴的崽子,不然蜥蜴才不会管我们做什么呢。” 我说:“也许是我们离着那些蛋太近了。” 萧安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活着出来了。以后这地下大墓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梁慧再也别想找我们帮忙了。这可倒是好,我们去帮忙,我们差点丢了命,她却毫发无损。” 我说:“行了,别抱怨了,她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要她和我们一起拼命吗?她能毫发无损是最好的结果了,难道她死了我们才开心吗?要是她死在了里面,我们和梁家的仇可就坐下了。” 我看看书生,没说话。 此时书生是最尴尬的,我明白书生此时在想什么。 就像是我对苏梅一样,虽然我知道那注定是个错误,但心里还是难免总想起她。我甚至几次都梦到她了。 只有靠着时间才能冲淡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了,想忘,不容易。 朱泉是第二天醒过来的,这小子脸色苍白,书生说最好给朱泉输点血。但是我们几个都受了伤,再说了,血型对得上对不上还不一定呢。书生的意思是去医院,就说是被狗咬了,需要输血。 至于医院有没有血,就不一定了。 但是朱泉这小子说啥都不去,他说:“多养一些天就好了,不用输血。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噻!” 我问书生:“没问题吧!” 书生说:“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这点贫血要不了泉儿的命,他身体好得很。” 到了下午的时候,梁慧上门来探望了,我们几个在我的房间里接待的他,我住的是正房,我的房间是最大的。 梁慧带来了很多补品,长白山的野山参,大连的海参,还有驴皮阿胶,等等,全是好东西。 不过明显书生对她的态度淡了很多。 梁慧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说:“梁小姐,这很正常,凡是大墓啊,都会滋生出一声伴生兽。甚至有些尸体会变成僵尸。同时呢,还会有一些狐狸啊,黄皮子啊,老鼠啊,或者什么东西伴生在大墓中。似乎大墓里的阴气就养这些东西似的。我们都有心理准备。再说了,我们这不是没死嘛,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梁慧给我们鞠躬说:“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在大墓里,我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就是怕大家分心。” 我立即说:“你做得对,要不是这样,我们真的没办法放手一搏。” 书生叹口气说:“这次好险啊!只要我们松一口气,这场仗就打输了。” 朱泉儿这时候大声说:“你说啥子哦!小小蜥蜴,有啥可怕!我就没当他们是回事,打赢他们,小菜一碟噻!” 我心说真是太能吹了,命悬一线,只要蜥蜴再进攻一轮,我们肯定就扛不住了。 梁慧看着书生说:“书生,我想和你谈谈。” 书生点点头,跟着梁慧出去了。 杨宁说:“和这个女人有啥好谈的,她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啥吗?” 我说:“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她小时候有个外号叫百灵鸟,走到哪里都叽叽喳喳,所有人都喜欢她。不过我们同龄人都不喜欢她,百灵鸟太会显摆了。她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更聪明。” 我点头说:“嗯,你倒是说得没错,她的智商的确很高。不过,没用在正经地方。” 杨宁说:“智商高不代表会做人,你看现在北平城我们这些姐妹,谁搭理她。” 我说:“但是人家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人家梁小姐根本就不打算和你们交往。” 杨宁大声说:“王守仁,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我说:“你抓紧和陆英俊把事情办了吧,到时候我保证送一份大礼,让你和陆英俊都满意。我觉得陆英俊这人吧,确实不错,尤其是对你,百分百够意思,你要是不嫁给陆英俊吧,我都觉得是你做的太绝了。” 杨宁掐着腰说:“王守仁,有你这样的吗?把自己的未婚妻往别的男人怀里推,我就这么不收你待见吗?” 我说:“人家陆英俊把银楼都给你了,你要是不跟人结婚,你对得起谁啊!” 朱泉儿哈哈笑着说:“师父,你要是不要,我觉得杨小姐和书生挺般配的,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噻!” 杨宁抬手就要打朱泉,被萧安拦下来了,萧安说:“别闹了,泉儿受伤很重。” 朱泉这时候躺在我的炕上,一直是我在照顾他。 这小子啊,浑身都是伤,只能说他命大啊! 第450章 回蓉城 朱泉伤好了之后,就急着练拳,他每天生病躺着的时候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退步。 我告诉他说,人生很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再说了,打拳的人肌肉太大也没有好处,要均衡才行。这么躺上一段时间,掉一些肌肉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其实我一直在惦记和保罗的最后一战,不过眼下国家和欧洲国家的关系挺紧张的,这外国人要来中国特别不容易,为了一场比赛来中国,怕是够呛。陆英俊现在也没心情安排这场比赛,听说他在金陵也挺忙的,收了不少新学生,全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 打拳是一种贵族运动,现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家里出钱把他送到拳馆来学拳了。 从古至今都有一个规律,叫穷文富武。穷人家的孩子学习文化的多,富人家的孩子更喜欢学武。 我其实一直也有这么一个想法,就算你有舌战群儒的本事,老子一拳打掉你两颗门牙,让你闭嘴,我看你还和我逼逼不。就像是小鬼子,什么时候和我们讲过道理?人家扛着枪就进了中原,打得我们哭爹喊娘,太惨了。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是个人,不练武是绝对不行的。到了社会上,练过武的人会有底气和任何人讲道理,心里不虚。 当然,我是个心善之人,更是个讲理之人,我也是个读书人。能文武双全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天越来越热了,其实我心里还一直惦记一件事,就是安娜的那件事。 她从上次给我们报信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我让朱泉去潘家园打听了几次,大家都说有俩月没见过她了,应该是回国了。 这都入伏了,按理说就算是回国了也该回来了啊,难道她不打算去长白山了?还是有了别的安排呢? 我指的是,她会不会找了别人呢? 北平的夏天不长,立秋之后一天比一天凉了。 这时候是蓉城那边最热的时候,蓉城真正开始凉快,要从九月开始。 其实我更喜欢在蓉城的生活,尤其是冬天,在北平这边不好过,麻烦得很。尤其是每天要伺候炉子,又脏又麻烦。 最关键的是北平的冬天很冷,过年前后,冻手冻脚的,而我在蓉城,只需要穿一条单裤就能过冬了。 立秋之后北平也没啥事了,我们荣宝斋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门可罗雀。主要是我们的经营理念不行,我们也没想把生意做得和梁慧那样。 现在梁慧的生意不得了,整个北平城的钱都让她给赚去了。为此,她也惹得很多人红了眼,但是梁家在北平城可不是吃素的,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也只能干瞅着。 梁家的生意能这么好,还是多亏了地下那座大墓,梁慧从地下弄出来不少好东西。说心里话,那里面,我这辈子都不想去了,太危险了。 我和书生、朱泉坐在二楼闲聊,我说:“我最担心的是那群蜥蜴会不会在某个晚上跑到地面上来。” 书生摆着手说:“不大可能,那些蜥蜴早就习惯了黑暗中的生活,我觉得在地下应该有地下湖之类的地方,那里面有很多鱼。这蜥蜴的食物,应该是鱼类。” 我说:“只要不吃人就好,出来也无所谓。” 书生笑着说:“一只两只跑出来吃不了人,十有八九要成为人类的玩具。” 朱泉突然来了句:“师父,安娜小姐还是没消息,我让廖生又打听了一遍。都说她回国了。可是奇怪了,她的生意难道不做了?” 我说:“这生意不是小生意,不可能说不做就不做,她打算在法兰西那边开博物馆,这博物馆不可能说不开就不开吧。她想淘一些尖儿货回去,当镇馆之宝。她大概率是去外地淘尖儿货去了。这北平城也没有啥事了,干脆我们回花水湾吧,眼看就冬天了,我们回去吃橘子和香蕉啊!” 朱泉说:“是啊,到了冬天,北平城啥吃的都没有,老三样,白菜,萝卜,土豆子!书生,我们回蓉城噻!” 书生想了想说:“回去也不是不行,这荣宝斋也没啥生意,三小儿和二叔完全忙得过来。” 我大声说:“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生意太好,二叔太累,连表都没时间修了。” 我之所有大声说,就是给屋子里的二叔听的。 二叔在里面大声说:“就是就是,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够吃够花就行了,没必要什么钱都赚噻!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看呐,你们可以回蓉城了,也免得杨小姐总纠缠东家。” 二叔一直喊我东家,他习惯这么称呼我了。 我说:“一说这女的我就烦,现在他满世界打着我未婚妻的幌子招摇撞骗,生怕四九城的人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陆英俊交代的。” 书生说:“她肯定和陆英俊说,我就是在利用王守仁,你别多心!” 我说:“我要是陆英俊,早就不干了。” “你不是陆英俊,陆英俊啊,被杨宁拿捏的死死的。杨宁就是当陆英俊是个傻子嘛!”朱泉说。 我挠挠头皮说:“按理说,李英俊的智商不低啊,人家可是有两个拳馆,北平一个,金陵一个,学员就有一百多个,全是精壮的小伙子。” 书生这时候若有所思地说:“守仁,你不晓得,男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是负数。” 我知道他这是在自嘲,我和朱泉都呵呵笑了起来。 现在书生和梁慧之间的事情,黑不提,白不提,就这么放下了。 说白了,梁慧把书生利用完了,也就不提这件事了。也算不上是谁踹了谁,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为啥就分手了。总之,他俩从一开始搞对象就是一件不单纯的事情。没啥意思。 萧安从下面走了上来,上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西瓜,到了桌子旁边,直接就放到了桌子上。 西瓜上凝结了水珠,很明显,这西瓜是刚刚从井里捞上来的。 我拿出刀子把西瓜切开,我们四个坐下,一边吃一边商量回蓉城的事情。 萧安说:“要走现在就走,天气凉快了,我们到花水湾的时候刚好是九月中旬,不冷不热好时节噻!” 看得出来,萧安也想回去了。 其实萧安在蓉城是有宅子的,以前住在花水湾是因为在花水湾有粮食吃。现在粮食不那么紧张了,我们可以住在城里。 毕竟城里住着要方便很多,在居委会打个招呼,做一下登记就好了。 萧安和书生是本地人,当地人都认识他们,只有我是个外地人。就以投亲的名义住下就好了,没有任何问题。 从城里到花水湾需要走两天时间,花水湾这地方是个偏远的地方,要是骑自行车到山下,再走的话,一天就能到。说心里话,那地方没有城里住着舒服,山里干啥都不方便。 但是一想到闹饥荒,我们就没有办法舍弃那个地方,有花水湾,我们才有生存下去的底气,心才不会慌。一旦闹饥荒,金子是不能吃的,就算是你有一座金山也没用,该饿死,还是会饿死。 做好打算之后,我们就启程了。 第451章 两台发报机 我们还是先坐火车南下,到了汉口之后,坐船到山城,从山城再坐火车回蓉城。 到了蓉城之后,萧安这才回了老宅。 老宅是家里的一位阿姨在帮忙打扫,我们回去的时候,宅子里一切都完好无损。 我们到了蓉城就住了下来,旅途劳顿,休养了三天之后,朱泉去了一趟山里,给老赵送去了消息,我们回来了。还从供销社买了一些橘子汁啥的,给老赵带了过去。 朱泉回来之后就开始每天在周围转悠,很快他就把这里转悠熟了。在九月二十七号这天,他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地说:“师父,我朋友有个东西要卖,我挺有兴趣的,问问你,同意不同意。” 我说:“你自己的钱,你想咋花就咋花嘛!” “这东西买来也不晓得有用没用,我只是觉得挺好玩的。” 我说:“很贵?” “他和我要一千块钱。” 我惊呼道:“啥玩意这么贵!” 朱泉小声说:“是电台!大功率的发报机,一共有两台。手摇发电的那种。据说是以前保密局特务用过的,现在特务都撤了,这东西带不走,就给处理了。” 书生顿时说:“这玩意不能要哈,这违法的晓得不,既然是特务用过的,干脆报官噻!” 朱泉看着我说:“师父,你说要是有这玩意,我们放花水湾一台,我们这边一台,是不是可以随时联系了?我听说国外用这玩意是合法的。” 书生说:“这不是在国外,再说了,你发电报,解放军是能接收到的。” 朱泉小声说:“民间发报机那么多,不至于搜到吧。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偷来的,我们又不干坏事,我们就是想互相联系方便一些嘛!” 我小声说:“要是北平再有一台就好了。” 朱泉说:“三台的话一千五,不过需要我朋友帮忙去找。” 我歪着头看着朱泉说:“你这朋友该不会是保密局的特务吧。” 朱泉笑着说:“不可能,他其实是个修理收音机的,你知道收音机噻!” 我说:“北平管收音机叫半导体,有时候半导体也能收到电报,只要懂摩斯电码就能解开,我收听半导体的时候经常能听到。” 朱泉说:“在打仗的时候,地下党经常用收音机收密码,然后用密码本翻译。那时候收音机是合法的,发报机是违禁品。” 书生说:“现在发报机也是违禁品。” 朱泉说:“现在电话局的电话都随便打了,电报还有啥违禁的妈,我可是听说,官方也不怎么监听电报了噻。再说了,我们的电报无非就是说一些老百姓的事情,这没啥子的吧。” 我说:“泉儿说的有道理,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三台,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和二叔联系了。” 书生大声说:“守仁,你这么搞是要出事情的。” 我说:“我又不是特务,难道他们真的会毙了我咋的?再说了,民间电报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吧!” 书生说:“就怕泉儿的朋友靠不住,他十有八九是个特务。要是我们从特务手里买电台,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我想了想说:“那就见见泉儿的这个朋友。” 我很想有一部发报机,这边一发报,这要调到同一个频率,不管多远都能收到。这太奇妙了。 按照电码本,在发报机上滴滴答答这么一按,那边接收到也是滴滴答答,对照电码本解读出来,多好多方便啊! 说心里话,我想要。尤其是以后我出门办事的时候,我带上一台,家里放一台,岂不是美翻了?我有啥事,随时可以发报和家里联系,安姐一下就能知道我在哪里,我在做啥。 我主要就是看上这个功能了,这玩意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太好了。 见到朱泉这个朋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特务,他是典型的本地人身材,长得比较瘦小,头尖,颧骨高,下巴也尖。 他用手拍着两台电报机说:“你们放心,这些东西是我老汉儿的一男一女房客留下的,这房客离开的时候,把这东西卖给了我老汉儿。” 我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老汉儿为啥不报警呢?” 他说:“那时候还没解放,咋子报警嘛!最关键的是,那两口子还欠我老汉儿两块银元的房租,不要这发报机,两块银元也没有。干脆就用这两台发报机顶了。这不违法嘛!” 我想了想说:“要是这样的话,还真的算不上违法。不过你两台发报机要一千五,实在是太黑了。一千五我能买几头猪了。” “这可是稀罕货,你好好看看,美国货。你用一辈子都不会坏。” 书生说:“那也太贵了噻,你再便宜点我就拿走了。五百块钱嘛!” 他大声说:“五百,五百你肯定买不走,没有你这样砍价的,你把整头给我砍走了,把零头给我留下了。” 我一下听出来了,这家伙想一千卖给我们,意思是把零头砍掉,留个整数。 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谁也说不好,说心里话,这玩意也没有个市场价啊,不好评估。 我说:“哎呦,给你加一百嘛,六百我们就要了。现钱点给你。” “六百,你这么大的老板儿,用了吃奶的力气就加一百!你也好意思哦!” 我说:“那就再加一百,这是我的极限了。七百,多一分我也不要了,行就行,不行我们就撤了。” 他这时候用手比划了一把八说:“八百嘛,你这么大的老板儿,也不差这一百噻!一百块钱交个朋友,以后有好东西,我第一个告诉朱泉儿。” 我其实也不差这一百块钱,不过我也不想多花冤枉钱,我说:“七百五。” “哎呀就八百嘛!” 朱泉不耐烦地说:“师父,八百就八百嘛,这是我朋友。” 我点点头说:“好嘛就八百,给你面子!” 我和朱泉当即就把两台发报机给弄回来了,不会摆弄,我和书生开始研究这玩意,书生还去旧货市场去淘摩斯电码本去了,他说以前见到过这东西,解放前这东西在民间挺多的,现在没啥用了,都拿出来卖。 还别说,被他买到了,干脆我们就在两个屋子里,开始互相发电报,一直摸索了十天,才算是成功了。 我接下来对电报这东西有些痴迷,我开始背摩斯电码。人的记忆力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我甚至连上顿吃的啥都记不住,但是一本摩斯电码,我只用了七天就背下来了,就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第452章 求救信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书生都沉迷在发电报的乐趣当中,就连吃饭都要通过发电报叫他。 每天晚上我都会和书生用电报聊上几句,以前通过邮电局发电报,以为这玩意多神秘的,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我在想,要是能弄一个自动发报机就厉害了,把文字输入进去之后自动转换成电码发送到对面,对面自动解析成文字,这要是实现了,估计这天下就不需要写信了。而且信息可以实时送达,想想都厉害。 开始的时候我还痴迷和书生互相聊天,后来我干脆开始搜索各个频道,我想知道大家都在聊些什么,这一下我可是打开了一个万花筒,聊啥的都有。 在国庆节这天,我打开电台,戴上耳机,就像是听广播一样开始听电台信号。 此时的我已经把摩斯电码运用到了炉火纯青,只要我听到电码,大脑自然而然就转换成了文字和语言。 不知道只有我这样,还是大家都这样。 我觉得学摩斯电码和学英语差不多,甚至摩斯电码比英语更先进,它是世界通用的。 我平时也能接收到很多国外的信号,大多都是宣传中国不好的,宣传解放军不好的。我对这些不屑一顾,不要忘了,我的命是解放军救回来的。要不是解放军,我早饿死冻死了。 我百无聊赖的开始在电台的海洋里畅游,现在和一开始不同了,已经失去了刚开始时候的新鲜感。我总是想找到一些有趣的频道,听一些我感兴趣的话题,比如那些在电台上对骂的频道,是我最喜欢的。 电台确实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代码,第一句就是,我是安娜。 这世上叫安娜的人太多了,但我还是停在了这个频道,我以为她要讲一个关于她的故事给大家听。 想不到的是,第二句是:我被困在了长白山,现在我向大家求救。这是我的坐标。 她报了自己的坐标。 我这一听就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安娜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娜吗?长白山,还真的有可能是她! 于是,我把发报器拽了过来,给了她回复。 我说:“我是北平王守仁,安娜,是你吗?”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收到了回复。 安娜说:是我!王守仁,救我! 我说:你先别急!到底什么情况? 安娜说:我的坐标是…… 还没来得及说坐标,电报突然中断了。 接下来我连续发电报,再也没有回音了。不过有其他的兄弟开始在这个频道回复,说这个呼救信号很久了,持续了有一个月左右。 每天这个时候这个叫安娜的都会呼救。 有人说,可能她只是觉得好玩吧。 还有人说,她就是一个骗子,想骗大家去长白山送死。 电台里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那个坐标我记下了。 我立即把书生喊了过来,让书生去查这个坐标。 书生一查,果然是长白山内的一座山峰,凤凰山。 书生把他的电台也搬到了我的房间,戴上耳机开始监控这个频道。 这个频道的人确实不少。 这一个多月聚集了大概三千多人,外国的比较多。 大家都觉得安娜其实只是为了聚集更多的人在她这个频道,至于要做什么,还说不好。 不过我和书生明白,安娜应该是真的被困了。既然有电台,为啥只会在特定时间呼救呢,而不是全天呼救呢? 这也正是大家怀疑她的根本原因,要是落难了,被困了,她应该全天都在呼救才行,不可能只在固定的时间呼救。 大家说,每天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才会呼救。当然,这是中国的时间,有些东洋人说是晚上九点左右。这都是同一个时间。 有人说,她每天这个时间吃完饭,闲着没事了,就会坐在电台前面呼救一下。 我要是不认识安娜,我也会这么想。 我说:“你说安娜会不会只有这个时间才能摸到电台呢?” 书生点头说:“有可能!既然她每天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求救,干脆我们再等等,看明天晚上她会不会继续呼救。”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准时坐在电台前面,等着她呼救。一起在频道里等着的不下三千人,大家都很安静,偶尔有人会着急地问一下,咋还不开始。 结果这一天,就真的没有开始,我们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一点,安娜也没有求救。 我摘了耳机,揉着太阳穴说:“昨晚她刚要报坐标,就没有了下文。你说会不会是被人干扰了?” 书生说:“你的意思是,她被人控制了?” 我点头说: “是啊,也只能这么想了。” “难不成你要去长白山找她?我们刚从北平下来,难道还要返回去?不要忘了,长白山那边已经到了冬天了。” 我说:“我比你更了解东北,不过你要知道,安娜帮过我们。我有一种感觉,我们要是不去救她,她可能会死在长白山。” 书生皱皱眉说:“和萧安商量一下吧。” 我立即去敲了萧安的门,萧安刚洗完头,在用毛巾擦头发呢。 我把毛巾接过来,她坐在镜子前面,我给她擦头发。 我把事情说了一下,过了足足有一分钟,萧安才说:“你是咋想的?” 我说:“要是没接到求救信号,她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毕竟我接到了,知道她有难。” “你想去长白山?” “我知道很难,现在进长白山是最愚蠢的决定,眼看就要大雪封山了。” “你喜欢她?” 我立即说:“我喜欢的是你!” 萧安从镜子里看看我,随后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你笑啥?” “你就是个孩子。” 我大声说:“我不是孩子了,这要是旧社会,我已经是俩孩子的爹了。” 萧安说:“你决定就好了,只要你说去,我就陪你去。”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你们细皮嫩肉的,受不了东北的严寒,尤其是长白山那地方,据说到了年前年后,最低气温能到零下三十度。” “那又咋子了嘛!不要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萧安说,“要去就趁早,不要再拖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给她擦头发。 第453章 耙耳朵 十月二号上午八点,我们坐上了去山城的火车,下午四点到了山城,已经没有船票了。 十月三号我们坐上了从山城到汉口的客轮。 十月七号我们到了汉口,买了从汉口到北平的车票,顺利上了火车。 十月九号上午七点十分到了北平,晚点四十分钟到达。 十月九号在北平休整了一天,十月十号我们坐上了去往盛京的火车,到了盛京之后,转车去白山。 到了白山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三号了。 这次我们用了最快的速度,从蓉城到了白山,用了十一天。 到了白山的时候,我们已经疲惫不堪。 在白山准备了两天,采购了大量的物资,十月十五号,我们准备进山。 在旅店老板娘的建议下,我们去一个叫王白庄的村子,找一个叫陈富生的人,他是当地最出名的猎人,也是进山最好的向导。 去王白庄的时候,我们搭上了一辆牛车,这牛车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赶着牛车去姑娘家的,车上还拉着一车牛粪。 这牛粪是老汉拉着进山,给自家姑娘种菜的废料。 还好,牛粪并不臭,只是有点酸。 我们四个坐在牛车上,很怕把牛累坏了,只要遇到上坡的时候,我和朱泉就会下来推车。 老汉笑着说不用不用,他的牛有的是力气。 可是我于心不忍啊! 牛车在路上足足走了一天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算是到了王白庄。 这么一打听,刚好这陈富生就是老汉的姑爷子。 这不是巧了么! 陈福生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老丈人比他也就是大个十二三岁,他妻子比他小十岁左右,看起来年轻又贤惠。 陈富生却是个坏了一只眼睛的人,他的左眼是完好的,右眼受了伤,视力很差,离着两三米的距离,他用右眼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形。 在喝酒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了实情,原来陈富生救过老汉的命,哪只眼睛也是因为救老汉的命,才受伤的。 老汉无以为报,干脆就把女儿许配给了陈富生。 虽然看起来这对夫妻恩爱,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陈富生似乎对妻子并不满意,自从我们到来,我就发现,陈富生从来没用正眼瞧过自己妻子一眼。 陈富生是这里最好的猎人,但是现在瞎了一只眼,他不再打猎,开始在当地做了一个郎中。 他自学成才,给当地人看病,颇有威望。 除了会看病,他还会跳大神,他的搭档就是自己的妻子,他是大神,妻子是二神。据说配合的天衣无缝,谁家要是有人中了邪,比如被黄皮子迷了,一跳就好。 我说明来意,陈富生放下酒杯,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们也看到了,我着眼睛不行了,进山容易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就把诸位带到沟里去了。” 书生说:“不会的,我们相信陈先生。” 一只眼睛视力不好,另外一只没问题,咋可能带沟里去嘛!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高价。 我立即说:“陈大哥,钱不是问题。我们这次去凤凰山,是去找人。” 陈富生说:“现在进山还来得及,只不过进山容易,出来就难了,指不定啥时候就会下一场大雪,这山就封了。想出来就得到明年四月了。大雪过膝盖之后,根本就走不动。” 我说:“您放心,到明年四月,有明年四月的价钱。” 我急于把事情谈妥,我也就不在乎价格了。 陈富生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说:“我自己去不行,还要带上我媳妇儿。我俩是搭档。” 我说:“俩人就再好不过了。您放心,俩人是俩人的价格。” 陈富生这时候伸出一只手,我这才发现,他竟然还缺一根小手指。 我说:“您这是四还是五啊!” 陈富生说:“五千!” 朱泉大声说:“五千,你怎么不去抢!这山里难不成有恶鬼啊!” 陈富生盯着我说:“今年开春的时候,先后来过两拨人,先来的是一个外国女人,身边跟着十几个老猎手。浩浩荡荡就进山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仅仅过了一天,又有一拨人进山了,听这波人的口音,像是从北边来的,应该是黑龙江那边的,看起来都很强壮,全背着猎枪,大概也是十几个人。你们觉得我要五千,多吗?” 我说:“进去之后都没有再出来吗?” 陈富生点头说:“是啊,我觉得你们来这里,应该算是第三拨人了吧。你们找我就算是你们找对人了,没有人比我更懂长白山!和你们要五千块钱,不多,这可是在玩儿命。” 我点头说:“陈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很着急进山,不知道陈大哥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钱到位,随时可以进山。” 我说:“现金我们没有那么多。黄金行吗?” 朱泉从包里拿出来三根金条,当啷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陈富生拿起来在嘴里咬了咬。 朱泉大声说:“当我们是什么人了,难不成还能给你假的啊。你想知道金子是真是假也好办,你放在炉子里烧一下,真金不怕火炼噻!” 陈富生哈哈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几位。” 此时,他老婆突然说了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烧一下!” 我只能说:“是啊,烧一下,大家心里都踏实。” 金子在炉子里很快就烧得通红,拿出来再往水里一放,金子还是黄灿灿的金子,三块金条都烧了一遍。 朱泉大声说:“这下你们放心了噻!” 陈富生笑着说:“放心了,放心了。明天一早我们进山,今晚吃好喝好,睡个好觉,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热炕头睡了,你们得珍惜。” 晚上我们四个睡在一铺大炕上,我说:“陈富生啥事都听他老婆的。” 书生说:“我晓得,早就看出来了,耙耳朵嘛!”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起来了,陈富生的妻子给我们准备了食物,每个人一碗面,吃完了之后浑身都觉得热乎乎的。 这次出门,我们的主食就是面条,我们在白山的时候就买了不少挂面。这玩意好带,密度又大,抽一缕煮一下,就能煮出来一大碗。 到了山里可以打猎,这山里还是有很多猎物的,我在村子外围就发现了野猪留下的痕迹。 东北的山里虽然冷,但是野生动物确实多,有一种说法叫棒打狍子瓢舀鱼,这不是说说而已,山里的狍子确实多。 不过我更喜欢吃野猪,狍子肉比猪肉可差远了。又瘦又柴,难吃的要死,而且吃完了还不禁饿,没力气,猪肉才是最好的食材。 第454章 能文能武的大娟子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猴子和狐狸,一旦我们被困在长白山,它们能受得了这里冬天的低温吗? 按理说它们都是长毛的动物,到了冬天,它们都会长出厚厚的绒毛,它们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此时山里的树叶都黄了,有的还红了,走在林子里,还能闻到特有的草香气息。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凤凰山,这地方就连陈富生这个当地人都没去过,他只是听说过,知道在什么方向。 我们其实是有方位的,在地图上可以轻易指出这一点。我们难的是不知道自己在地图的什么位置。 所以,只是有方位的坐标没用,我们还是要依靠陈富生带路。 现在要是有电台就好了,可惜的是,我们的电台没有带过来。 主要就是怕路上检查,一旦被查到有电台,说不清楚,要是被当做特务给抓了,就算是找苏梅保我们出去,估计也要耽误很多时间。我们带着猴子和狐狸还是很方便的,本来以为我们就很过分了,结果在坐车的时候,发现还有赶着母猪和山羊坐车的。 这下我们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既然猪和羊能坐火车,我们的狐狸和猴子坐车就不觉得奇怪了。大家都当我们是演猴儿戏的就好了嘛! 刚进山不久,就看到了一只狍子。 狍子这东西长得干干净净的,还可爱。见到我们先跑了几步,之后回过头盯着我们看,它应该是在好奇。 我手里要是有猎枪,一枪就能打到这狍子。不过我不太喜欢打狍子,我喜欢打野猪。 我觉得野猪天生就是给猎人打的,还有野鸡,也是难得的美味。至于狍子还是算了,那么可爱,打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当地人也不怎么喜欢打狍子,狍子这东西就像是山里的精灵一样,有它们在,我们倒是觉得不那么孤独了。 陈富生和他老婆有两把猎枪,陈富生的老婆叫大娟子,这个女人不怎么愿意说话,但是我发现她认识字。 在路上路过了一片老坟,有墓碑,她总是会停下看墓碑上的字。 要是不识字的人,对墓碑上的字是不感兴趣的。 倒是陈富生,好像不识字。为了试陈富生,我站在一块墓碑前面,我说:“陈大哥,这墓主人叫啥啊,这俩字太难认了。” 陈富生笑着说:“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大娟子认识字,大娟子,这念啥?” 大娟子说:“墓主人姓田,叫田熙煾。这片坟里埋着的人都姓田,在很久之前这里应该有一个田家庄吧!” 陈富生指着前面说:“确实,在前面有个荒废的村子,村子里还有一座老宅。以前打猎经常在那边歇脚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陈富生说的老宅里。 陈富生带了一条狗,这条狗总是对狐狸不怀好意,不过有猴子保护狐狸,这条狗根本就不敢靠近狐狸,只要一靠近,猴子就抱住狗头,一顿捶! 这是一条德国狼犬,属于大型犬,但是在猴子的手里,就和玩物一样。只要被猴子搂住脖子,这条狗就只能可怜地嗯嗯叫,还要陈富生搭救才行,不然这猴子能把狗子欺负死。 到了这老宅里,陈富生笑着说:“王老板,你这猴子是啥品种啊,很凶的嘛!” 我答非所问:“陈大哥,你叫我守仁就行,要么叫兄弟,也可以叫同志。” 大娟子这时候说:“王同志,你这猴子看起来很奇怪,不像是峨眉山的猴子。” 我说:“你去过峨眉山?” 听我这么一说,大娟子立即解释:“我大姨家在峨眉山,我小时候去过。” 我说:“从东北去一趟峨眉山可是不容易,你小时候还是清朝呢吧!” “还好,是我大姨回来带我去的,在我大姨家里住了三年,那边吃的多,不饿肚子。”大娟子说,“王同志,你还没说你这是什么品种的猴子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我收留它的时候就长这样了。” 大娟子看着猴子说:“那是挺奇怪的,这猴子长得真大,得有七八十斤吧。” 我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吧,吃的多。” 书生说:“其实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就像是老虎,东北的老虎能长六七百斤,但是华南虎也就二百多斤,超过三百斤的就稀少了。灰熊能长七八百斤,黑熊也就是二百多斤。就算大家都是人,我们四川的男人都是一米六多一些,你们东北男人普遍都长一米七多。你们看守仁,比我和朱泉儿都高很多。” 我笑着说:“我祖籍是金陵的,不是北平。” 书生说:“此言差矣,你祖宗是金陵的,不代表你就是金陵人。你的太祖奶奶是哪里人,你的祖奶奶,你的奶奶,你的母亲,不会都是金陵人吧!” 我说:“那我还真的说不好了,不过我知道,我母亲是北平人。” 书生说:“这就对了噻!所以说啊,你应该算作是北平人噻!” 一遍闲聊,我们开始煮面。 陈富生带了一些猪肉进山,现在我们还有肉吃。陈富生也不担心没肉,毕竟他是个出色的猎人,到了深山里,不可能缺肉吃。 作为一个北方人,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面条,吃什么都不如吃面条出的饱。 吃饱了之后,我喝了一壶水,然后就坐在旁边休息。 山里刮着风,很凉,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蓉城的橘子应该都熟了,猴儿哥,到了这里,可就没有香蕉吃了,苦了你了。” 猴子哪里听得懂我的话?不过它似乎有所感悟,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书生经常用这个动作和我联络,看来他都学会了。怎么就不学点好呢? 书生挨着我坐下,他小声说:“大娟子读过书。” 我嗯了一声说:“陈富生却是个文盲,还瞎了一只眼。” “不是瞎了一只眼,而是弱视。” “和瞎了也差不多。” 书生小声说:“大娟子不可能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但是为了还人情又没有办法。也难怪陈富生是个耙耳朵了。” 我小声说:“你发现没有,俩人没孩子。” 书生说:“好奇怪,难道陈富生不只是伤了眼睛,还伤了蛋?” 我点头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朱泉从一旁凑过来,小声说:“你俩研究人家两口子做啥子!” 我说:“你懂个鸟!这两口子,不简单啊!” 朱泉说:“哪里不简单了!” 我说:“大娟子能文能武,我看她背枪走路的动作很专业,而且这一路下来,体力出奇的好。甚至不比我们差,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朱泉说:“这有啥奇怪的,人家生活在大山里,肯定走山路比我们厉害噻!” 我不屑地一笑,没有再说话。 住在山里的走山路确实要厉害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尤其是一个女人,厉害到这种程度,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第455章 第二天 朱泉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师父,难道你觉得他们敢杀人越货?” 我们这次出来虽然钱带的不多,但是我们确实带了不少金子。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金子都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换钱的。 朱泉说:“不能吧,他们俩有这个胆子吗?他们有这个能力吗?” 我们四个人,他们两个人,两个人要杀死我们四个,即便是有猎枪,怕是也很难做到吧。 朱泉摆着手说:“不能不能,是你们想多了。” 我说:“一直都是你在想,我什么都没想。” 书生也笑着说:“我也没想啥,都是你一个人在啰嗦。” 朱泉坐在地上,他说:“安娜小姐应该是找了别人进山,进山之后怎么会被困呢?是掉进了天坑里,还是塌方被拦在了山谷里?” 我说:“你就别乱猜了,到了地方就都明白了。” 书生说:“现在想这么多都是多余的,小心行事。” 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半继续赶路,天黑前,我们到了一个叫牛头崖的地方。 在我们的正北方向,有一段山崖,在山崖上面有一块巨石,远处看像个牛头,所以这里就叫做了牛头崖。 牛头崖是陈富生选的落脚点,他说这里背风,不管是外面多大的风,只要在这里,一丝风都不带有的。 我们搭建好了帐篷,吃了晚饭之后,我和书生、朱泉一起去找方便的地方。 就在这里,我发现了老虎的毛发。 我拿在手里闻了闻,之后我站起来看着周围,我说:“有老虎!” 我这话一说,吓得朱泉和书生把尿都憋回去了,直接就掏刀子了。 朱泉说:“师父,真的假的?” 我举着手里的老虎毛说:“老虎毛!” 书生和朱泉一起切了一声。 书生说:“长白山里有老虎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还以为老虎就在眼前了呢。” 俩人收了刀子,继续撒尿。 而我蹲下开始寻找老虎的脚印,找到了,比我两只手还要大。我说:“起码有六百斤啊!” 朱泉说:“老虎是独行侠,倒是不可怕。我最怕的是一群一群的。我被一群一群的蜥蜴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朱泉这么一说,我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句心里话,我也有心理阴影了。我几次做梦都梦到了蜥蜴,缠着我,我想逃都逃不掉。 回来之后,我对陈富生说:“附近有老虎。” 陈富生说:“本来附近就有老虎,咱们有这个,不用怕。你们只要不乱跑就不会有问题。” 我这时候突然说:“能不能给我一把枪,我也是个猎人。要不把嫂子的枪给我用吧。” 陈富生显得很为难,他说:“大娟子,要不你的枪给王同志用。” 大娟子说:“我的枪不给任何人用。” 陈富生看着我尴尬地一笑说:“确实是这样,她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摸,枪不让摸,她的牙刷也不让别人用,别人就算是穿一下她的鞋也不行。” 我说:“这样其实挺好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拿他们的猎枪,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态度。看出来了,又觉得没啥用。 我的东西也不愿意给别人用,牙刷就更不行了。不过我的鞋别人穿一下还是没啥的,要是大汗脚就算了。 书生是个爱干净的人,他的手套和鞋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碰的,他说这样容易交叉感染脚气啥的。 朱泉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们也不会故意去用别人的东西。 所以,对大娟子的说法,我们也都觉得没啥关系。 只是这猎枪别人用一下也没什么吧,猎枪和鞋子、牙刷这些还是有区别的吧。 有的人就是独性,我看大娟子就是这种人。别说是我们,我估计啊,就算是陈富生都别想碰她的东西。 一晚上睡得很踏实,这里还真的是个扎营的好地方,一晚上特别安静,天气凉了,连个虫叫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继续赶路,上了牛头崖之后,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 陈富生看着前面说:“这边我也没有去过,不过你们也不要过分担心,大家不要走散了,聚在一起就好。我在前面,大娟子在后面,我俩夹着你们,不用担心。” 以前都是朱泉开路,我在后面押压后镇。 现在成了朱泉和陈富生在前面,我和大娟子压后镇。 我不可能把我们几个的命交给大娟子这么一个女人的,她还达不到让我信任的程度。我们不熟。 正走着,我突然听到旁边林子里有动静,大娟子大喊一声:“等一下!” 接着就把枪从肩膀上摘了下来,熟练地举起了枪,对准了林子里。 她一步步向前走,慢慢地用枪管子拨动草稞子,里面突然就跳出来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吓我一跳!” 大娟子说:“小心点不会出错,老虎就喜欢趴在草稞子里,你一个不小心,它直接就把你叼走了,有枪都没用。” 我说:“你说得对。” 大娟子喊:“没事了,继续走。” 由于没有路,我们在林子里走得很小心,在我们遇到了一群狍子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大娟子说:“有狍子说明这里是安全的,老虎和黑瞎子最喜欢抓傻狍子了。虽然我们叫它们傻狍子,其实它们并不傻,它们比我们还要机警。” 朱泉在前面笑着说:“这傻狍子好像不怎么怕人!” 大娟子说:“那是因为人追不上它们,要是遇到老虎,它们跑得快着呢。” 我们慢慢往前走,这群狍子竟然在林子里跟着我们,一直走了有两公里,这群狍子才不跟了。 大娟子奇怪地说:“这群狍子到底咋回事?” 陈富生说:“是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被老虎跟踪过,被狍子跟踪还是第一次。” 我这时候看向了猴子和狐狸,我总觉得它们有本事和动物沟通,袍子跟着我们往前走,会不会和猴子有关呢?或者是和狐狸有关? 没错,和狐狸有关的概率会大很多。 在林子里走了一天,总算是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这里风很大,山顶上全是石头,所以不可能长树。在林子里走久了,我倒是宁可在山顶上顶着冷风过夜,也不愿意回到林子里了,实在是太压抑了。 不过陈富生可不这么觉得,他指着前面说:“我们到林子里扎营,快点走,天快黑了。” 我说:“干脆就在那石头后面算了。” 大娟子说:“到了晚上这里会非常冷,零下十度,会冻死人的。我们还是听富生的,往山下走。他知道怎么在长白山里活下去。” 通过和大娟子两天的接触,我发现她也不是不善言谈,以前沉默寡言,也许只是觉得无话可说吧。 一个读书人,面对一个文盲,确实无话可说。 我要是娶个不识字的女人,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第456章 三仙观 东北的林子还好,不比四川的林子,四川的林子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边的林子倒是宽敞的多。 东北的林子里无非就是几种树木,属于针阔混交林,最高的树木就是红松,以前家里盖房大多用这种木料。 红松有的是林子里最高的植物,下面还长着榆树,栎树,水曲柳,胡桃楸,山杨,白桦树等等。 在夏天的时候,树下会有一些草本植物,喇叭花之类的,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不过统一有个特点,叶子都是很大的。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藤本植物长得也很好,比如山葡萄,五味子,狗枣子等等。 我们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藤本植物,还好,这些藤本植物并不会覆盖整个森林,遇到了,我们躲着也谢就行了。 秋天进山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毒虫毒蜃。 这里是有蝮蛇和松花蛇的,其中蝮蛇是有剧毒的,一旦被咬,凶多吉少。 这里的动物品类也不是很多,最具威胁的自然是东北虎。其次就是野猪和黑熊。 其实黑熊还好,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没听过谁被黑熊袭击了。倒是野猪伤人事件,时有发生。 食草动物有狍子,梅花鹿,马鹿。 再小一些的哺乳动物还有黄皮子,狐狸,水獭等等。 鸟类有鸳鸯,大杜鹃等。 鱼类主要就是山区冷水鱼,包括细鳞鱼,青鳞子,白条小鱼。北方的鱼普遍不如四川的鱼好吃,北方的鲤鱼土腥味很重,四川的江鲤鱼就没有土腥味,吃的出来。 我们一边走,大娟子一边给我介绍长白山的原始森林,她对林子的理解要比我深刻的多。 大娟子说:“我这也都是听老人们说的,要论进山打猎,还是得看陈富生的。” 她管陈富生叫名字,而不是叫我家那口子,或者当家的。我就知道,其实她是看不起陈富生的。 陈富生也许觉得大娟子和我说的太多了,在前面喊了句:“不要一直说话了,跟上。” 我说:“好嘞!” 大娟子就此闭嘴,一直默默前行。 我们一直往山下走,到了林子里之后,我们快速下山,一只手抓着树干,一步一步往下迈,走起来倒是很稳。 陈富生大声说:“小心点,天快黑了,老虎要出来捕猎了。” 书生说:“差不多就扎营吧。” 陈富生说:“快点走,这里太陡了,不适合扎营,我们要找到一块平地才行。” 在这山坡上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平地啊!我们也只能加快步伐,一直往山下走。 陈富生说:“越往下走,气温越高,大家抓紧走,能下多少就是多少,看不到路的时候,我们就扎营。” 天逐渐就要黑了下来,陈富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周围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的,看来我们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干脆停下来,自己造一个地铺吧。” 我们周围是大片的针叶松林子,这里的松树又长又直,粗的有大腿那么粗,细的也就是手腕那么粗。 陈富生带着我们砍树,专门挑细的砍,很快就砍出来一片空地。 本来以为是想在这里扎营的,想不到的是,我们砍树并不是为了腾地方,而是用树干搭建平台。 树干被砍成三米长一截一截的,然后开始搭建平台,天要黑透的时候,这平台就搭建好了。 在山坡上能弄出这么一块平地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山下的方向埋了立棍,打了横梁,然后在横梁上并排着铺设杆子。 铺满了之后,在上面铺上软绵绵的腐殖土,我们的帐篷就搭建在这腐殖土上。 这么一耽误,我们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不过也正是有了这一番操作,我们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不得不佩服陈富生的法子真多,要是我可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在帐篷里睡觉的话,老虎是不会来打扰我们的,老虎和猫的性格差不多,细心,谨慎,不熟悉的东西总是从试探开始。 会打扰到我们的主要就是黑熊和野猪。 黑熊的食物来源主要就是森林里的果子和蜂蜜,到了冬天就会冬眠。黑熊基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不排除它好奇,掀开帐篷看看里面有啥。 野猪也是吃素的,它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类。不过看到老弱病残,野猪容易出来欺负一下,或者是它觉得我们侵犯到它们了,会对我们主动发起进攻。 野猪的进攻是很恐怖的,搞不好就会被它一下撞断腿。 所以,晚上在东北的林子里,只要在帐篷内还是很安全的。东北虎入室杀人的事情,还没发生过。 早上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气温骤降,下了霜,气温到了零度以下。 我们收拾行囊上路,到了山下去河中打水的时候,发现河水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打开了冰面,灌满了水。 秋天的水是最干净的,秋水伊人,暗送秋波,都是在夸秋天的水呢,形容人的眼睛干净清澈,也都是用秋天的水形容。这时候天气转凉,水里的微生物和一些昆虫都不见了,这时候的水是相对安全的。 夏天不行,夏天的水看起来干净,里面有大量的微生物和寄生虫啥的,必须喝凉白开。 我们正在这边灌水,灌水后洗漱一番的时候。 陈富生拎着枪就朝着前面跑了出去,很快就开了枪,他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扛着一只巨大的梅花鹿,这是一头公鹿,看体型得有二百多斤。 二百多斤的一头鹿,他就这样扛了回来,足见他的体力有多好。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山城的挑山工,他们有很多人也是能挑起来二百斤的担子的,而且一走就走两个小时。不佩服都不行。 不过这也只是专项力量,让他们去打拳,估计打不上两分钟就累得不行了。 陈富生说:“我这就把这头鹿给宰了,每个人都背上一些,总不能让我自己背着一百多斤肉赶路吧。” 我说:“分担一下就没多重了,多给我一些,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 陈富生看着我呵呵笑着说:“我们这些人,只有你最强壮。” 我说:“强壮没有什么用,虽然能抬能举,但是耐力不如你陈大哥。” 陈富生呵呵一笑,然后就去下游分解鹿肉去了。 鹿被他扒了皮,鹿的肉不停地冒着热气,他很熟练地就把鹿给分解了,前后没超过二十分钟。然后用鹿皮把一块块的肉包起来,用细麻绳包好。一共分了五块,我看得出来,我们四个一人一块,他背一块。 唯独没有大娟子的,他还是很会疼老婆的。不过也许只是在讨好大娟子,毕竟大娟子对她不冷不热的。 这天傍晚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座大山下,我明显感觉到这里更冷了。 这说明这边更高了,书生说高矮是依照海平面的,这里更高的意思就是,这里距离海平面更远,有个名词叫海拔。 就是说从海平面拔上来的距离。 道理我都懂,海拔越高的地方,气温越低。 我说:“要不就在这里扎营吧,再往上走就太冷了。” 陈富生却伸着头看着林子里,他说:“这林子里好像有路。”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我过去一看,还真的有一条隐隐约约的路。我说:“是羊道吧。傻狍子走出来的路吗?” 陈富生摇着头说:“说不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看,这山下扎营也不是个好地方,又冷又潮,到了山腰一些有风,倒是会干爽的多。” 我说:“那就往上走吧。” 陈富生说的没错,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个山谷,到了晚上,这里会下大雾,又冷又潮,还不如在半山腰呢,那边有风,起码没有雾气。 我们顺着这条小路往上走,这条小路还是很明显的,走着走着,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庙,在小庙旁边还有一座五层的塔。一看就不是佛塔,因为这塔上面有壁画,画了很多狐狸和黄皮子、蛇。 我说:“不是说萨满没有固定的庙嘛,这里竟然有个萨满庙。” 小庙上写着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三仙观! 第457章 白色的凤凰山 我在碣石山和文叔叔打猎的时候,在山里见过狐仙庙,也见过黄仙庙的。唯独没见过这种三仙观。 这种是道家文化还是萨满文化呢? 小庙不大,一共就一间,在庙门外面铺了一些石板,我们踩着石板走进庙中,地面全是用青石铺成的。 在我们面前靠着墙的位置有三尊神像,中间的是狐仙,左边是黄大仙,右边是蛇仙。 既然是仙,那么就都有一个人的身体,只有头,还是原来动物的样子。唯独那个黄大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脸。 书生说过,成了精的才有人性,没有人形的,一般都叫怪物。 那么这三位大仙,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来说,除了那个黄大仙,剩下的两位应该是怪物。 朱泉说:“师父,那个应该是黄皮子精吧。” 我说:“很是奇怪啊,在中间的狐仙没有修成人形,倒是旁边的黄仙有了人形。书生,你知道讨封吗?” 书生说:“我自然知道,不就是妖精在成仙的时候,会找人讨封,问你,我是像人还是像妖啊!你要说他像个人,他就真的变成了人的样子。你要是说他像是妖,那么他就还是妖的样子。” 朱泉笑着说:“这么说,这黄仙是讨封成功了。” 书生点点头说:“没错,不过也不能代表它就比狐仙厉害,你看嘛,还不是狐仙在中间,黄仙和柳仙在两边。” 我笑着说:“书生,想不到你对东北文化还挺了解的。” 书生说:“以前看一些灵异志怪的书上有记载,不过这庙到底是萨满的还是道家的,我还真的说不好。” 萧安说:“应该是道家的吧!” 大娟子摇着头说:“要是道家的,供奉的应该是三清道祖,咋可能是这三位野仙啊!我看这就是当地萨满信徒乱搞出来的东西。” 在三尊神像前面有个铸铁的香炉,我走上前去,这里面的香灰还是很多的,尤其是还有最近烧的。 我用手拿起来一些看看,我说:“看来刚烧了不久。应该是中元节烧的吧!” 陈富生扛着枪在三尊神像前面走来走去。 大娟子说:“你别晃悠了,把我都晃悠迷糊了。” 陈富生这才停下脚步,他说:“这深山老林里,咋会有人来这里烧香?再说了,我家世世代代在这里打猎,从来没听过这里有一座三仙观。” 我看着庙外说:“也许在山里有别的村子。据说小鬼子投降的时候,有很多小鬼子不愿意接受失败的现实,都扛着枪进山了,这山里该不会藏了小鬼子吧!” 书生笑着说:“也不是不可能!” 朱泉大声说:“那就太可怕了,要是有小鬼子,我们一定打不过,他们有步枪。” 陈富生大声说:“别乱说,我从来没听过山里有小鬼子。” 书生说:“我们还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毕竟,我们的朋友进山就被困了。他们是夏天进山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脱困。多半是被人给困住了。” 大娟子点头说:“一定是有人控制了他们,不然早就出来了。这山就算是再难走,也困不住人的双腿。东北的林子不比四川的原始森林,要是被困在四川的林子里我信,那地方的林子寸步难行。东北的林子,可没那么难走。” 我说:“要是被人困住了,起码他们还活着。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陈富生说:“我倒是愿意他们是被困在了某个山谷里,这世上啊,没有什么比人更危险了。” 陈富生说的没错,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东北人,而是身为两脚兽的人类。人为了钱,什么腌臜事都干得出来,不讲法律也不讲道德,更不讲本能,只讲利益。 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对人性和法律抱有过多的期待。 这世上能真正为我们着想的,只有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同志。 同志的关系是最稳定的,是因为同志之间是有共同利益的。至于其它的同学,亲戚,朋友之类的关系,是非常不牢靠,也是靠不住的。 天这时候黑了下来,我们点亮了马灯,朱泉四处寻找挂马灯的地方,最后发现狐仙的手上正合适,他爬上去,把马灯挂在了狐仙的手里。 这下,这庙一下显得怪异了起来。马灯照亮了狐仙的脸,这狐仙像是在笑。 不过这里是最合适的扎营地点了,我们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我们也不缺少基本的敬畏之心。在这里扎营,我们不觉得是对神灵的冒犯。 一晚上睡得非常好,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长白山这地方的天亮的特别早,我们起床吃完了之后,也才七点半。这要是在蓉城的话,七点半还在睡觉呢。据说西疆那边天亮的更晚,不过人家天也黑的晚,据说有时候晚上十点钟,天还是亮着的。 北方人到了冬天,习惯吃两顿饭。不过我是真的不习惯,我肌肉量比一般人要大一些,所以我的基础消耗也大,很容易就饿了。 一顿赶不上一顿饿,要我吃两顿饭,能饿死我。 早上我煮的面条里放了有一斤肉,我自己都吃了。 吃完之后收拾行囊赶路,今天我们要翻过前面的山,陈富生说到了山顶上,我们就能看到凤凰山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爬上了这座山的山麓,陈富生继续朝着山顶走,到了下午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们上了山顶。在这里朝着东边看出去,我看到了一座白色的山峰。真的就像是一只白凤凰落在那边,非常优雅。 这是我见过最像凤凰的凤凰山。 陈富生指着说:“看到了吧,那座雪山就是凤凰山。你们的朋友应该就在那边了。” 我说:“还要走两天。” 陈富生点头说:“差不多,后天下午我们就能到凤凰山的山脚下。不过前提是不遇到大江大河,不然我们一旦绕路,可就指不定要绕几天了。” 书生看着远处说:“这里的风景真美啊!” 陈富生说:“早就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啥。” 大娟子仰着头看着天空说:“要下雪了,希望这场雪不要太大。” 我说:“应该会化的吧!” 大娟子说:“一旦西北风真的吹下来,天就一下冷下来了。这雪十有八九就化不掉了。我们很可能被困在大山里,不过大家也不要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过冬的准备。” 朱泉说:“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冬。” 陈富生说:“没有人愿意在大山里过冬,要是被大雪封在大山里,难道你就不活了?放心,到时候我们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熬过这个冬天不会有问题的。最主要的就是我们要准备足够的食物。” 萧安说:“最好找个山洞。” 朱泉说:“没有山洞我们就自己挖一个。” 陈富生看着天空说:“这场雪应该不会小,明天我们可能要冒雪赶路了。” 第458章 老虎成了仙 我们下山的时候就感觉到冷了,东北风抽在脸上和刀子似的。树上的叶子,不管红的还是黄的,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这雪,说下就下了起来,根本就没等到明天。 我们下山的脚步加快了很多,必须赶在傍晚前下山,不然这雪到了地面上一化再一冻,就太滑了,我们就被困在这高高的山坡上了。 山上风大,长久呆下去可不行。 我们还是很顺利地到了山下,找到了一个池塘边扎营。在这里,虽然能听到头顶呼啸的风声,但是这里的风却小很多。 大家都拿出棉衣棉裤穿上了,气温骤降,必须做好保暖措施。 朱泉和书生、萧安三个不仅穿上了棉衣棉裤,还戴了手套,围脖和耳包。他们的皮肤是无法抵抗零下温度的,不然就会冻伤。 我和陈富生、大娟子自然没事,扛得住。现在就全装备上的话,还觉得闷得慌。 我们的帐篷很大,质量也很好,我们在帐篷里点了个火盆取暖。 不过帐篷太薄了,就算是这样,也没觉得有多暖和,我们在这天晚上是缩在睡袋里睡着的。说心里话,很不舒服。 要是在蓉城,一个帐篷能过四季,夏天的七月和八月会热一些,其它的十个月都是很舒服的。 在东北不行,这才十月中旬,就上冻了。 第二天早上更冷,萧安在池塘边上刷了个牙的空,手就冻伤了,刺痒的很。 我告诉她必须戴手套,她也算是见识了北方的严寒到底有多厉害。这才是阳历的十月份,这要是到了三九天,想想都可怕。 对于东北人来说,北平就算是关内了,只要入了山海关,都叫南方,都不冷。 对于我来说,出了山海关,立马就能感觉到凉意,长城内外过的就不是一个日子似的。 到了长白山这种地方,温度差的就更大了。 在北平,最冷的时候,气温也就是零下十五度,但是这里,陈富生告诉我,要是在山顶上,最冷能到零下四十度,山下也能到零下三十度。 我知道零度和零下十五度的差别有多大,那么零下十五度和零下三十度的差别,我能想的出来。那就是根本就不能把皮肤露出来,只要露出来就会冻伤。 早上起来的时候,雪还在下,地面上的雪已经有一拃厚了。 我和陈富生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朱泉儿这小子竟然在雪地里练拳呢。 大娟子和萧安一起在池塘边上洗漱,书生穿着一件长袍,背着手在看雪景,看样子有点装!懒得讽刺他,直接无视他。 陈富生背着猎枪,看着头顶的天空说:“还是等雪停了再赶路吧,风太大,气温也太低了。” 朱泉听了之后大声说:“别耽误太久,我们是去救人的。” 陈富生说:“那也不能太心急,不差这一两天了。” 大娟子起来,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这样的天气赶路很危险,你在这山下觉得风雪不大,你到了半山腰就知道多难了,根本抬不起头来。要是身体不出问题还好,要是有个生病的,我们的麻烦会更大,搞不好就会死人。” 书生听了之后,回过头说:“大娟子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最怕的就是生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很可能就会引起肺炎。这里条件太艰苦了,搞不好就挺不过去了。” 陈富生把包里的那块肉拿了出来,他说:“你们看,这一晚上时间,肉就冻得比石头都要硬了。” 他开始用刀子往下挂肉片,他说:“我们干脆吃火锅算了。” 朱泉听了大声说:“大早上的吃啥子火锅哦,我们中午再吃火锅嘛,早上凑合着吃一碗面就算了嘛!” 大家纷纷同意。今天上午不赶路,我就刻意少吃了一些,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那块肉,用刀子往下片。 一边吃火锅,一边闲聊。 陈富生问我:“王同志,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我说:“实不相瞒,她找到了一张藏宝图,藏宝图标记的地点就是长白山内的凤凰山。” 陈富生叹口气说:“这也信啊!我们家世世代代住在王白庄,我爷爷的祖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就经常有人进山寻宝,都说是得到了藏宝图。哪里有那么多藏宝图,无疑,这藏宝图是假的。” 书生说:“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陈富生说:“从古代就是假的藏宝图,而且这藏宝图不是一张,我这里还有一张呢。” 陈富生穿着一件羊皮袄,他把羊皮袄脱了,指着里面的一块补丁说:“你们看,是不是这样的藏宝图。” 我一看大吃一惊,这藏宝图和安娜给我看过的那张竟然一模一样。 我大声说:“我知道了,这藏宝图虽然是旧的,但是假的,是古人用来骗古人的东西。” 朱泉说:“沃日!想不到这玩意到现在还能骗到人。” 陈富生重新穿上羊皮袄,他笑着说:“凤凰山有宝藏的传说有几百年了,但是找到宝藏的,一个没有。以前村里也有人去凤凰山寻宝的,一去十几天,回来的时候,背回来一袋子野蘑菇。” 他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大娟子说:“以前有采参人,他们说凤凰山有野山参,后来陆陆续续有采参人来这边采参,外地也有很多人来这边采参。” 我说:“为啥现在没有采参人了?” 大娟子说:“怎么说呢,最近百八十年呢,传说这山里很不安全,说的很隐晦,有的说是有老虎吃人,有的说是山里闹鬼。逐渐的,也就没人进山采参了。” 陈富生说:“也不只是传说,村里的采参人陈细九就是进山采参失踪的,进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还有个传说,说是这山里有老虎成了仙,这凤凰山是虎仙的地盘。” 朱泉说:“难道安娜是被虎仙给困住了。” 我说:“哪里有什么虎仙,有人见到过吗?” 陈富生摇着头说:“我也是不信有这等事的,但是我也不愿意冒险进这深山,这深山里有老虎肯定是真的。老虎抓人,就像是猫抓老鼠那么简单,有时候即便是有猎枪,也来不及用就被抓走了。” 陈富生用手比划着说:“老虎用前爪子这么一拍,就能把我们拍倒,接着一口咬住脖子,牙齿直接咬穿了脖子,枪都来不及开人就没了。” 大娟子说:“不过也没必要那么担心,老虎喜欢夜里出来觅食,我们人类喜欢白天行走,夜里宿营,所以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碰上的。再说了,我们人多,大家互相照应着,老虎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我大声说:“大娟子说得没错,老虎就算是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我们这么多人,根本就不用怕老虎。” 朱泉抓着手里的刀子说:“小小老虎,有啥可怕!” 我心说你就吹牛吧,没让你碰上东北虎呢,要是让你碰上,你就该不会这么说了。 第459章 一座山寨 老虎是能养熟的,金胜男就养了一只老虎。而且人喂养的老虎体型都偏大。难不成在这山里有人喂养老虎? 雪是傍晚停的,下的雪有三十公分厚,这样的厚度是不影响赶路的。 此时我不希望气温上升,一旦上升,这雪一化,那可就没办法继续上山了,太滑了。 我们想要到凤凰山,要经过前面的一段山谷,顺着山谷往东走,然后翻过右边的山坡,顺着山麓往前走,再过一道山谷就到了。 我觉得大概有四十里左右,书生估计的也差不多。 一晚上我睡得还是不太好,虽然身上不冷,但是冻脸,要是用毯子把脸盖上吧,还闷得难受。我就在这样闷得难受和冻脸之间来来回回醒了好多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坐了起来。 此时我发现萧安也在坐着。 我和萧安一起钻出了帐篷,一边往池塘边上走,我说:“昨晚实在是没睡好。” 萧安说:“我也没睡好。倒是狐狸和猴子挤在一起,睡得好着呢。” 到了池塘边上,我洗了脸,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看看天空,晴了。不过气温很低,看来这山上的雪是不会化掉了。 说心里话,太遭罪了,在这山里睡不好就吃不好,赶路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我现在倒是理解了当年解放军爬雪山过草地有多艰辛了,倒不是那地方有多难走,主要是身体状态都不好。比如我,穿过山谷爬上这个山坡的时候,我觉得头疼的厉害,实在是挺不住了,和书生要了两片药吃了。 书生给我量了血压和体温,都没有问题,他说我是没休息好引起的神经性的头疼,没什么大问题。 我实在是觉得难受,吃了午饭的时候吐了,吐完了倒是觉得好受多了。 朱泉说我是上火了,但我还真的不知道上火是啥意思。上的啥火,火在哪里?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高原反应,越来越高,身体一下适应不了这样的高度。 山上的雪都没有化,但是山下的雪到了下午的时候开始融化,从山上就看得出来,山下的雪地已经开始露出褐色的地面。 说明这山下的气温应该在五度以上,甚至是十度也是有可能的,不然不可能融化这么快。 天上有大大的太阳,我们在山麓上感觉不到什么温暖,倒是从西北吹来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往皮肤上面割,我们不得不把自己用布料包裹起来,只露着一双眼睛。 到了次日我们离着凤凰山越来越近了,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拦住了我们去往凤凰山的去路。要是夏天的话,直接游过去就好了。现在可不行,河水冰冷,虽然河面不宽,想涉水过去不可能。 在河水靠近岸边的地方,结了薄薄的冰。 朱泉从河里捞了一个冰片上来咬着吃。 我说:“这下麻烦了,这河怎么过?” 陈富生说:“上游应该结冰了,我们往上走。” 越是往山上走越冷,陈富生的话是有道理的。 书生说:“按照这条河的坡度来说,我们最多大半天就能到海拔高的地方。” 陈富生说:“我们走吧,在这里等的话,最少还要等二十天才能等到河面结冰。” 书生估计的没错,我们在天黑之前走到了河面结冰的地方,朱泉用石头砸了又砸,河面还算是结实。 不过陈富生还是不建议这时候渡河,他说:“明早我们渡河更安全。你看着挺结实的,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结实。” 本来我们可以找个暖和的地方扎营的,但是为了渡河,又到了高海拔地区,这天晚上我还是没睡好。 朱泉倒是睡得香,书生和我一样,睡不好。 我用毯子把安姐的头围了起来,只留着一条缝,安姐睡得还好。 这一晚上不知道做了多少梦,睡一阵子就会被冻醒,这冻脸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现在时刻盼着天亮,终于又熬过去了一晚上,一出来就觉得头疼欲裂,书生给了我咖啡因片,吃了之后好了很多。 书生说:“最怕就是高原反应。” 我说:“以前我不这样啊,在川西去孔雀城的时候,海拔也不低吧。” 书生说:“但那不是冬天进山的,现在可是妥妥的冬天,太冷了。” 我嗯了一声说:“坚持坚持就挺过去了。” 书生说:“要是挺不住,立即提出来,我们下山还来得及。” 我摆着手说:“我没事,过了前面的山麓,再有半天就到了。抓紧走,今天傍晚应该差不多。” 书生嗯了一声。 我们先吃饭,吃完之后过河,无惊无险,过了河之后立即往山上爬,到了山麓上的时候才上午十点钟,我们下山到了山谷里,顿时气温就升了上来,同时我的头也不疼了,浑身哪里都觉得舒服。 只要穿过眼前的山谷,我们就能一直走到凤凰山下,我们离着目的地不远了。 书生这时候拿出地图来,指着说:“我们在这个位置,安娜给我们发的坐标就在凤凰山下。”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不远了,我们走。” 往前走了也就是三百多米,我们就在地上发现了脚印。 开始的时候只有一排脚印,后来这脚印越来越多了起来,足足有十几人的脚印。 到了最后,前面出现了一条路。 路就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路,没有刻意修过的痕迹。但有了路就好走了很多。 这里的雪此时已经全化了,我甚至在林子里还发现了绿色的野菜。说明这里的气温还没有到零下,即便是下了雪,也没有冻伤这些树下的野菜。 地面上现在有一层厚厚的树叶,我们踩着树叶前行,没有一点声音。 由于有了路,我们往前走的就快了很多。 不过我也感觉得到,大家都有些担心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困得住人呢?要说是人被困住了,那一定就是被人给扣押了。 陈富生走着走着停下了,他转过身对我说:“王同志,不太对啊!” 我说:“怕了?” “这里至少有三十人。” 我说:“我的朋友进来了十几个人,后来又有十几个人进来了。有三十人也不奇怪。” 陈富生摇着头说:“你朋友那十几个人,我们不怕,但是后来进来的十几个人,绝非善类。” 我说:“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陈富生摇摇头。 大娟子却说:“要是再看到,我是能认出来的。” 我说:“来都来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下吧。” 朱泉叹口气说:“我不怕虎,不怕狼,我还真的有点怕了人,这人,指不定什么心肠。” 越是往前走,这路就越是好走了起来,到了后来,竟然有人为修路的痕迹了。 最后,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一座山寨,这寨子就在凤凰山下,寨子的大门是敞开的,在寨子里面,有此起彼伏的几排木屋。 我对大娟子说:“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干嘛呢?” 大娟子小声说:“该不会是来寻宝的吧!这鬼地方,能养活这么多人吗?” 朱泉对我说:“师父,你们先莫慌进去,我先进去探探虚实。” 我点头说:“小心点!” 安娜发的坐标就是这里。 第460章 互相试探 朱泉刚走进寨子的大门,木屋里就出来人了。 出来的是一个老头,又干又瘦,还拄着一根龙头拐杖。 他弯着腰,一步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呵呵呵,想不到这深山里竟然来了客人。敢问小友,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 朱泉说:“我们从东土大唐而来。” 朱泉是一个不着调的家伙,不过我也明白朱泉为啥这么说,他想看看这老头是不是读过西游记。 老头哈哈笑得更大声了:“小友真会开玩笑。” 朱泉说:“你问我从哪里来,我也想问问你,你在这里做啥子哦?看来你们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呀!” 这时候,又从木屋里出来人了,有男有女,一下来了十多人。 我问大娟子:“你认识吗?” 大娟子摇头说:“都不认识。” 老头说:“老朽姓李,都叫我李四,其实我叫李四海。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把这个海字给我忽略了,你们喊我李四也中。” 朱泉说:“听口音,你们是河南的。” 老头笑着说:“听出来啦!” “你们河南人怎么跑到这大东北的山里来了呢?” 老头叹口气说:“我们是四二年逃荒来到这里的,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就进了这大山里,靠着采摘和打猎为生。后来发现这凤凰山上有人参,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采参人。现在也开始尝试在这山里开垦一些土地,种植一些玉米和黄豆、水稻。” 说着,后面那一排木屋里又出来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最后都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问大娟子:“有认识的吗?” 大娟子还是摇摇头:“没有,全是生面孔。” 我说:“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我记性好的很!” 大娟子说的很肯定,我知道,她是有把握的。 那么,先后进山的三十个人去哪里了呢? 安娜一拨十几人,还有黑龙江过来的十几个人,一共三十人左右,总不能都被老虎给吃了吧。 我几乎能肯定,安娜就是在这里往外发出电报的,而且是每天固定的时间连续发了一个多月。 李四海这时候笑着说:“现在该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了吧!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朱泉这时候后退了两步走了回来,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师父,这里有问题,你看这些人里,没有孩子。” 我嗯了一声说:“绝非善类。我估计啊,安娜就是被他们给囚禁了,包括黑龙江过来的那十几个人也被囚禁了。” 朱泉小声说:“他们囚禁他们做什么?” 我说:“杀人越货,图财害命。或者是抓劳力等等,鬼知道他们在搞些啥。” 我拍拍朱泉的肩膀,然后我往前走了出去,到了老头身前,他还是笑呵呵地样子,仰着头看着我说:“你是他们的头儿!” 我说:“我们是从蓉城来的。” “蓉城,那可远得很啊!” 我说:“先坐火车到山城,从山城坐船到汉口,从汉口坐火车到北平,从北平坐火车到盛京,从盛京到白山。” “诸位不远万里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总不会是来玩的吧。这地方也没啥好玩的,除了山就是树。” 我想了想说:“我们要是说来玩的,你也不会信,我干脆实话实说,我们是来寻宝的。” “寻宝?这里有什么宝贝?” 我说:“我们得到了一张藏宝图,上面标记的就是这里,有宝藏。”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咋没发现有宝藏?” 李四海这么一说,他的家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四海又说:“我能看看你的藏宝图吗?该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吧!” 我说:“好,我给你看看。顺便也请李大爷帮我们参谋参谋,这藏宝图是真是假。” 我后退了两步,转身往外走,到了陈富生身前的时候,陈富生已经脱下来了羊皮袄,我把羊皮袄翻过来,然后拿着去给李四海看。 李四海看完了后,转身仰着头看看凤凰山,他笑着说:“要是这里有宝藏,都是你们的,我们李家不要。” 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四海说:“这凤凰山我们几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这里要是有宝藏,早就被我们拿走了,还轮得到你们来挖?” 我说:“来都来了,总要找找看。” 李四海问我:“请问尊姓大名?” 我说:“我叫王守仁。” “听口音不像是蓉城人。” 书生在后面喊:“那你听我的口音是不是蓉城人嘛!” 朱泉大声说:“还有我,我是不是蓉城人嘛!” 我解释道:“我是北平人,在蓉城做生意。这都是我的生意伙伴。” 萧安这时候突然喊了句:“你晓不晓得蓉城萧家嘛!” 萧安这么一问,李四海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接着又逐渐松散了开来,他说:“我没啥见识,全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做过生意,自然也不认识谁。” 萧安说:“我叫萧安,这次我们来凤凰山就是来寻宝的,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噻!” 李四海一侧身,一伸手说:“请进吧,我这里粮食还是够吃,不过诸位需要交伙食费,毕竟我们也不是大户,扛不住这么多人吃。” 我说:“那就多谢了。” 我一挥手,大家一起往里走,李四海带着我们进了一间木屋,在木屋有一个土坯炉子,炉子里烧着柴,噼里啪啦响着。炉子上坐着一壶水,已经烧开了。 屋子里非常暖和,一进来朱泉就拎起来炉子上的水壶,大声说:“李四爷,找几个水杯噻。” 李四海笑着说:“莫急莫急,莫慌莫慌,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水杯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挺重的,不过实用。 我看得出来,这一家人已经很久都没出过山了,要是出去过,好歹也买几件瓷器回来。用石头做餐具和茶具,没有力气的都拿不起来。 李四海是一个笑面虎,我看得出来,这人说话之前总是先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从朱泉试探他,说东土大唐而来,我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读过书。 从他谈吐来看,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 他谈吐不俗,逻辑清晰,绝对不是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民。 尤其是当萧安试探他,问他知不知道蓉城萧家的时候,他的反应过大了。 看来萧家在他心里的位置是很高的,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蓉城萧家,看来在江湖中的地位是相当高啊!不然也不会让李四海这个老狐狸露出马脚。 李四海说:“我这就让人准备饭菜!” 我说:“那我就先把伙食费交了。” 我从包里拿出来一千块钱扔过去,李四海接住之后笑着说:“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 我说:“拿着吧,我们不差钱。” 李四海笑着出去,大喊一声:“老三,去抓一只羊过来杀了!客人大方,给了一千块钱呢!” 萧安皱着眉说:“这个李四海,放屁都掺假,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我说:“他确实一直在撒谎,而且我能肯定,他是知道蓉城萧家的。” 萧安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不想我在这时候说这个话题。 大娟子问了句:“蓉城萧家是做什么的?” 萧安说:“袍哥人家!” 朱泉说:“就是混黑的,晓得了吧。” 大娟子这才点点头。 第461章 吃蘑菇 我开始怀疑遇到同行了,甚至觉得这一家人也是因为藏宝图来的这里。 李四海说是四二年来的,应该不是假的,那时候小鬼子正猖狂呢,他们从河南来东北寻宝,没寻到宝贝,干脆就住下了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他听说蓉城萧家时候的眼神,给我的信号很明确。 要不是同行,他不可能听说过蓉城萧家。 我和书生一起去撒尿的时候,我说:“好奇怪,小孩儿都在什么地方了?既然有男有女,就肯定有孩子啊!” 书生说:“我随便看了下周围,看样子确实住了十多年了,尤其这些木屋,都有使用的痕迹。住了十多年了,不是撒谎。” 我说:“怎么就没有孩子呢!” 书生小声说:“没有孩子是不可能的,也许孩子们在别的地方了。这里应该不是唯一的居住地。” 我嗯了一声说:“看来是这样的。” 书生说:“这一家人,也是摸金校尉。” 我歪着头看了下书生:“真的假的?” 我一不小心把尿都尿在了手上,只能甩了甩,然后在衣服上擦了下手背。 书生抖了抖身体,一边系裤子一边说:“我看人很准的,不会错。” 我虽然不知道书生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我认同书生的说法。 我俩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到了寨子外面,在一棵红松下坐下。 猴子看到我出来了,也跟了出来,它爬上了这棵大树,在上面和松鼠玩了起来。 奇怪的是,松鼠并不怕这猴子,竟然在树上和猴子玩起来捉迷藏。 我说:“我有点替安娜担忧了。” 书生说:“你还是多为自己担忧一下吧。等下的饭菜里是不是下了毒,还不好说呢。” 我说:“毒?这鬼地方去哪里找毒药?” 书生小声说:“毒蘑菇啊!等下的饭菜里要是有蘑菇,可要小心些了。” 我说:“他们在东北的山里生活,蘑菇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松蘑,是他们的传统食品。还有就是老三样了,白菜,萝卜和土豆子。另外也许还有一些干豆角什么的。一千块钱,好酒好菜总要给我们上齐了吧。” 书生拍拍我的肩膀说:“总之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上了满满一桌子,八盘四碗,四个凉菜,四个热菜,还有四大碗,分别是,一大碗小鸡炖蘑菇,一大碗鱼,一大碗猪肉炖粉条,一大碗羊肉。 四个凉菜分别是,猪耳朵,猪心,猪肝和猪蹄子。 四个热菜是,香菇炒肉,土豆丝炒肉,白菜炒羊血,豆芽炒肉。 最后还上了一大盆萝卜丝汤。 这可真的是一桌丰富的饭菜啊! 餐具有石头刻出来的,还有木头刻出来的,筷子是木质的,勺子也是木质的。 没有酒。 陈富生说:“老李,咱这里没有酒吗?” 李四海摇着头说:“酿酒需要粮食,我们没有那么多余粮用来酿酒。” 陈富生看着一桌子菜说:“没有酒,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娟子这时候来了句:“不喝酒能死吗?” 陈富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说:“能死!” 大娟子不再搭理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白花花的大米饭,特别香。我说:“陈大哥,回去之后我请你喝酒,我们去买最好的酒,去城里买茅台。” 陈富生嘿嘿笑着说:“茅台?我能喝惯酱香型的吗?我这山猪怕是吃不了细糠哦!” 朱泉说:“我也觉得五粮液更好喝,我们喝五粮液噻!” 我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后,我请陈大哥喝五粮液。” 陈富生嘿嘿笑着说:“一言为定。” 陈富生喜欢喝酒,是个酒鬼,用书生的话说,这样的人很难活过六十。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我们这些人没有人吸烟,也没有人喝酒,说心里话,烟不好抽,酒也不好喝,又辣又苦。 有喝酒的钱,买肉吃不香吗? 我看着李四海说:“老李啊,不用你陪着了,我们自己吃就行。” 李四海点头说:“好好好,我就不打扰诸位进餐了,吃完了叫我一声,我让人来收拾。” 李四海出去之后,陈富生说:“这李四海也是真实在。” 朱泉说:“那是!你也不想想,我们给了他一千块钱啊!一千块钱能买多少吃的啊!” 我说:“泉儿,不要这么说,我们要时刻有感恩的心,要有敬畏之心。” 朱泉快人快语,他来了句:“我觉得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候,我看到大娟子开始给陈富生夹菜,我心说难道大娟子为了陈富生的面子妥协了。 大娟子先是给陈富生夹了一块鸡大腿,然后就开始夹蘑菇了,她说:“富生,你不是喜欢吃蘑菇吗?多吃点。” 陈富生说:“行了行了,别人还要吃呢。” 大娟子并不听,几乎把所有的蘑菇都夹到了陈富生的碗里。 夹完了小鸡炖蘑菇里面的蘑菇之后,又夹炒菜里的蘑菇。 陈富生说:“行了,别人还要吃。” 我立即说:“陈大哥,我们都不喜欢吃蘑菇,我们喜欢吃肉。” 书生也给陈富生夹蘑菇,说:“是噻,这一路陈大哥辛苦了,多吃一点嘛!” 朱泉和萧安都不傻,要是李四海给我们下毒,最大的可能就是给我们吃有毒的蘑菇。 我们把蘑菇都给陈富生吃,能最大的规避风险。 我在想,这个大娟子,这是盼着陈富生赶紧死咋的? 陈富生可算是敞开吃了,他不仅爱吃蘑菇,还喜欢吃鸡,但是不怎么喜欢吃鱼和猪肉炖粉条。 一碗鸡几乎都被他自己吃了,我们反正吃啥都行,能吃饱就行,不和他争。 吃完之后,朱泉出去喊了一声老李,很快就有人过来收拾碗筷了。 吃饱喝足,血糖升高,人容易犯困,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里有大通铺,炕连着炉子,烧得热乎乎的,睡着真舒服。 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我们才算是陆续醒了。 其实我中途醒了几次,看别人还在睡,我就接着睡。估计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醒过来之后,我首先就是看陈富生有没有什么反应,看陈富生一切正常,说明饭菜里面并没有下毒。 早饭我们煮了点面条吃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是一桌子丰盛的午餐,还是八盘四碗,和昨天的一样。 这山里能弄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一次,陈富生没等我们谦让,他笑着说:“你们都不喜欢吃蘑菇和鸡,干脆都给我吃好了。其它的全是你们的。” 我说:“陈大哥,其它的你也可以吃,这猪耳朵又香又脆,好吃得很啊!” “喝酒吃猪耳朵还行,吃饭的话,不如吃鸡。我从小就喜欢吃鸡,吃了几十年,还是吃不够。诸位,我就不客气了哈!” 这一顿,他连鸡带蘑菇,都吃了。 我们几个人连个鸡毛都没捞到,蘑菇更是没吃上一口。 不过我们几个都有默契,要是这李家的人有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喂我们吃毒蘑菇,昨天的没有毒,不代表今天的没有。 既然有人愿意试毒,我们就让他试好了。 第462章 心率过速 不过这天吃完之后,陈大哥还是没啥反应。 要是李四海要给我们下毒,他应该就开始下了啊! 除了用蘑菇下毒,我还真的想不出还能用啥下毒,这毒药可不是随时就能得到的,尤其是在这大山里,除了蘑菇之外,还真的此想不出还有啥毒是稳定存在的。 书生说过,蛇毒要是离开蛇的身体,很快就会失效,只有毒蘑菇才能长期稳定的保存,并不失去毒性。 我和书生在外面商量,还是在那棵红松树下坐着。 我说:“要不是下毒,这李家人怕是也不容易把那三十人顺利拿下吧。” 书生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蘑菇,还有其它的下毒方法吗?你好好想想。” 书生摇着头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下毒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是用蘑菇下毒,相对简单。因为蘑菇的味道特别好,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吃蘑菇。越是有毒的蘑菇,味道越是鲜美。” 我点头说:“是啊,据说云南人吃蘑菇中毒之后,会见到很多跳舞的小人,有时候还能看到自家的狗走过来和他说话呢。” 书生嗯了一声说:“这样的毒蘑菇还是好的,有剧毒的蘑菇会引发内脏出血,有的会引发不可逆的神经损伤。” 书生站起来说:“我得去给陈富生检查一下身体。” 我说:“不用检查,陈富生活蹦乱跳的,好着呢。你看他,在劈柴呢。” 陈富生这时候正拿着一把大斧子,在劈柴。每天屋子里都需要烧很多柴,虽然有劈好的柴,但是我们烧起来总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我们自己劈柴自己烧,不搭人情。 书生靠在了树干上,看着远处的陈富生说:“是啊,比牛犊子都有力气,不像是中毒。” 书生再次坐在我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守仁,要不我们和李四海摊牌,直接问他安娜的消息。告诉他,安娜就是从这里发出去的电报。” 我说:“问了也白问,李四海要是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他来个杀人灭口就麻烦了。” 书生小声说:“连续一个多月发报,要是被囚禁了,你说李四海囚禁他们做什么啊!难道在挖矿?” 我点头说:“有可能,也许逼着他们去山里挖人参也说不定啊!总之,人力在这里还是很有价值的。” “挖人参?”书生想了想说,“这不太可能吧,又不是挖不完的人参,就这么一座山,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在这里挖人参吧!” 我站了起来,靠着树干说:“总之我们不能直接问,我们要暗中调查。” “怎么调查?难道绑架李四海,严刑逼供?” 我说:“也不是不行,等他们露出马脚再说,现在做什么都为时尚早,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定安娜就是被他们给囚禁了。” 书生说:“总之,李家一定还有别的居住地,没有小孩是绝对不正常的。也许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就找到了安娜。那个地方,应该离着这里不是很远。” “这凤凰山周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好找。” 这时候,陈富生的那条狗嗷嗷叫了起来,猴子听到狗叫,嗖一下就从树上下来了,直接朝着院子跑了过去,到了院子里,就抱住了狗头,给了狗两巴掌。 这条狗又欺负狐狸了,只要狐狸一出来溜达,被狗看见肯定就叫。这狗是真不长记性啊! 书生说:“明天我要爬一下凤凰山,我要上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大墓。” 我说:“这鬼地方,会有大墓吗?” 书生说:“这可说不准,上去看看又不麻烦。” 我们现在午饭都是李四海提供,晚饭吃午饭剩下的。早饭我们自己想办法,还别说,这么吃还是很习惯的。 李四海他们每天吃两顿饭,上午九点吃一顿,下午三点多再吃一顿,晚饭就不吃了。 总吃饭也麻烦,反正冬天也没有啥体力活,最重的伙计就是劈柴。 我们没有放弃对陈富生的观察,在晚上的时候,书生假装自己是个着名的中医,开始给大家摸脉。 其实主要就是想看一下心率。他除了会摸心率,还会摸个锤子。 要是只给陈富生摸,怕他会怀疑什么,给大家摸,陈富生也就不怀疑啥了。反正没事干,摸着玩嘛! 书生摸脉之前看一下表,然后闭着眼开始数,到了一分钟的时候,我提醒他。 书生睁开眼,把手从陈富生的手腕上拿开,笑着说:“陈大哥身体好得很啊!” 陈富生笑着说:“我要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我自己能打狼。现在不行了,看不清了。” 书生上了炕,靠在山墙上,我挨着书生靠在一起。 书生说:“心率有点高,一百。” “很高吗?” “我觉得他的体格,七十到八十是正常的,一百零五有点高,不过也在正常范围呢。我们运动的时候,能到一百五左右,一百五也不奇怪。关键是陈富生的体格看,他的心率不应该超过九十。” 我说:“难道是中毒了?” 书生摇着头说:“不能肯定。” 陈富生在一旁叹口气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书生说:“少喝点酒,喝酒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陈大哥,你最好戒了酒,能多活二十年。” 陈富生呵呵一笑说:“不喝酒活着有啥意思,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口儿,你让我不喝酒了,还不如让我去死。” 大娟子没好气地说:“没出息的德行,离我远点。” 大娟子踹了陈富生一脚,陈富生顿时急了,指着大娟子说:“你别惹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你不喝酒心情就不好,给你喝上二两,你心情一下就好了。”大娟子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找酒。” 大娟子直接出了屋子,这大黑天的,她去哪里了? 陈富生喊了句:“你去哪里找酒啊!” “等着吧,我肯定给你找来。” 我看着书生说:“莫非是大娟子发现有酒了?” 书生说:“也不是不可能啊,莫不是李四海有酒自己偷偷喝,不给我们喝?” 陈富生一边下炕一边说:“我得去看看,这黑灯瞎火的,这老娘们儿,真让人操心。” 陈富生随后也出去了。 朱泉跟着出去看看,等陈富生走远了,朱泉说:“我看大娟子就是不想陈富生活啊,他早早死了,大娟子也就好改嫁了。” 我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第463章 一个酒鬼 也许我不是那么善良吧,我在想,我要是大娟子,我也盼着陈富生赶紧死。 一辈子要是和这样一个老爷们儿生活,还不得憋屈死啊!赶紧死了得了。 我这时候看向了萧安,我爬过去,靠在萧安身边说:“安姐,你不会盼着我快点死吧。” 萧安看着我说:“你胡说些啥子哦!” 我说:“大娟子盼着陈富生死。” “要得,你和陈富生一起死嘛!到时候我让书生给你选个风水宝地,逢年过节我肯定给你烧纸。不过你泉下有知可要保佑我,但是不要给我托梦,我这人胆子小噻!” 朱泉在一旁呵呵笑着说:“师父,别没话找话噻!” 很快,大娟子和陈富生竟然一起回来了,还真的拿回来一瓶白酒。 陈富生这个没出息的,回来就坐在了桌子旁边,找出来一块酱肉,自顾自地就喝了起来。 他叫我们下去喝两口,我们都拒绝了。他自己喝的津津有味,一瓶酒自己就喝光了。 喝完了那张嘴可就没把门儿的了,开始说他的英雄事迹,他还说自己杀过人。 这可是把我吓一跳,我说:“杀过人?” 他嘿嘿笑着说:“怕了吧,那年我打了一只野猪,我就扛着一条猪腿去城里卖,打算卖了钱打酒。结果到了白山,猪腿被日本鬼子抢了,这可把我郁闷的啊!就想着去酒馆儿赊账吧,下次来了一起算。酒馆儿小厮看不起人,骂我是穷鬼,把我赶了出来。” 我说:“你就把酒馆儿小厮杀了?” “不能。”陈富生摆着手说,“哪能啊!也赶巧了,我往回走的时候,在城外看到了一个落单的鬼子,喝的也是醉醺醺的,在林子里面尿尿呢。我上去就给他一刀,从他身上翻了钱出来,不仅打了酒,还买了一双棉鞋回来。” 我心说这叫啥本事啊,为了喝酒杀鬼子,这叫什么英雄啊! 不过朱泉还是奉承他,竖起大拇指说:“厉害。” 大娟子不屑地一哼。 陈富生说:“大娟子,你不用看不起我,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媳妇儿,你和我过日子。” 大娟子说:“行了你,喝美了就睡吧,别嘚嘚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大娟子起来,直接就把马灯给灭了。 陈富生的这个酒气才叫一个大,他还打呼噜,满屋子都臭烘烘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起来打开门出去了。在屋檐下坐着,猴子陪着我坐着。 现在还不算是太冷,穿上棉袄坐在外面还是挺舒服的。 过了一阵子,大娟子也出来了,她去厕所。 回来的时候坐在了我的旁边,她啥也不说,很安静。 我问她:“你咋不进去睡觉?” “身边躺着一头猪,你能睡着吗?” 我一听乐了,我说:“陈大哥人其实不错,就是爱喝点酒。” 大娟子摆摆手说:“我不想说他。” 我俩就这样在外面坐了一个小时,坐冷了,我和大娟子才回去了,进了屋子,大娟子把马灯点上了,我这才发现,萧安和朱泉、书生都没睡。 这屋子里实在是太丑了,全是酒糟的气味。 这陈富生喝了酒之后,呼吸都是臭的,我估计他的内脏都烂掉了。 我说:“明天晚上不能再让陈大哥喝酒了。” 大娟子一哼说:“不喝酒就不开心,不开心就要找麻烦。” 她这时候掀开了袖子,我看到她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的淤青。 我大吃一惊,我说:“鞭子抽的?” 大娟子解开了衣服,转过身体,给我们看后背,后背上全是鞭痕。 她把衣服穿上,说:“只要不喝酒,人就不是人了。喝了酒,怎么都行。” 朱泉盯着熟睡的陈富生说:“竟然是这么个畜生,你老汉儿就不该把你嫁给他。” “不在一起过日子,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样,陈富生在外面的口碑还是很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我说:“这是典型的窝里横!” 萧安看着我说:“你不会也这样吧!” 我说:“我可是读书人。” “读书人咋了嘛,读书人坏心眼才多。”萧安哼了一声。 朱泉嘿嘿笑着说:“师父,我倒是有个主意,干脆让陈大哥去挑战李四海。” 我说:“咋挑战嘛!” “李四海有酒不给陈大哥喝,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我说:“没这么大的仇吧!” 大娟子笑了:“有,不给他喝酒,他就会变成禽兽。” 我心说,我们一群人这么算计陈富生,不好吧。 但是转念一想,这么一个废物,活着干啥,他活着也就是在祸害人罢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我还闻着陈富生呼出来的气是臭的呢,我只能离他远一点。 要是夏天还好,屋子的窗户都是打开的,冬天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在窗户的缝隙上还用浆糊封了纸,酒气久久都散不出去,只能打开门往外散味儿。 说心里话,这酒鬼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朱泉说:“李四海这人实在是不像话,有酒不拿出来。” 我说:“又不是没给他钱,这一瓶酒不超过三毛钱,我们可是给了他一千块钱。” 萧安说:“你说也奇怪,为啥有酒不拿出来呢?” 大娟子说:“李四海没多少酒,他一共就有十二瓶酒,舍不得呗。也难怪,从外面把酒背进来不容易。” 我说:“早知道我们从白山带一箱酒进来了。” 书生说:“主要我们不知道陈大哥喝酒,要是知道还说啥子了嘛!” 朱泉笑着说:“陈大哥,出去之后去白山,我们去最好的馆子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 陈富生笑着说:“一定一定。” 我这时候看着陈富生,我觉得他眼睛有点斜了,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 吃完了,我和书生出去溜达,还是到了门口那棵红松树下,我说:“我怎么觉得陈富生的眼睛有些斜了呢?” 书生说:“你想表达啥子?” “是不是中毒了啊?” 书生说:“酒精中毒,一个人喝一斤高度白酒,眼睛出问题很正常,喝酒会引发一系列的神经问题,就算是他突然死了都不奇怪。” 我说:“还好我不喝酒。”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富生就不干了,又找李四海要酒去了,而且很快他就和李四海打起来了,他把李四海给打了,把所有的酒都抢了过来。 我皱着眉说:“陈大哥,你打了东家,我们在这里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你有了酒,饭菜还有人给你做吗?你连下酒菜都没了,你还喝啥酒啊!” 陈富生说:“那老小子实在是小气,我们给了他一千块钱,连就都舍不得给我们喝,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我一跺脚说:“我去道歉吧。” 萧安说:“实在不行,再给人家一千块钱。” 我和书生饭也没吃,直接去找李四海了,见到李四海的时候,他坐在炕沿上,一只眼睛被打红了,半边脸肿了,确实打的不轻,不过还好,没伤筋动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老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李四海摆着手说:“这个酒鬼,简直疯了,我那些酒都是用来做菜的。他把酒都喝了,以后做菜用什么?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书生说:“他就是一粗人,老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给我们一个面子,别和他计较。” 我又拿出一千块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我说:“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看在钱的面子上,您大人有大量。” 李四海看看桌子上的钱,他说:“我不是贪财的人。” 我说:“这是我的诚意。” 他点点头说:“就这样吧,不过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约束一下他,再犯浑,我对他不客气。” 书生说:“对了,我打算上山走一趟,不知道有上山的小路吗?” 李四海往后面一指说:“正对着山寨后门就是一条小路,上山的话就走这条小路就好了。你们上山去找宝藏吗?” 书生说:“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宝藏噻!” 李四海呵呵一笑,摆摆手说:“去吧去吧,不亲眼看看,你们总是不死心。” 第464章 陈富生坠落 我和书生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爬上了山顶,这是一座三角形的山体,就像是凤凰的头。 我们爬上了这座山顶才看清楚周围的全貌,在这山峰后面,还有一道高高的山梁,山梁左右对称,横在主峰的后面,并且和主峰相连,还真的就是一对大翅膀。 山梁比主峰更高,山梁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得出来,常年不化。 书生看着不远处的山梁说:“那才是凤凰山的主峰。” 我说:“也有点忒高了吧,海拔得有三四千米吧。” 书生说:“爬上去看看。” 我说:“那么高,很危险。再说了,我们穿得太少了,上去会冻死。” 书生说:“我又没说现在。” 我说:“下去吧,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出来,估计中午能爬上去,争取一天能赶回来。” 我仰着脖子看着对面的山梁,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山上应该有什么秘密。 不只是我有这种感觉,书生也说:“总觉得这山不太对,这么高,横在这里,南北走向,守仁,你觉得这山后是啥子?” “我咋知道?” “你应该晓得蓉城的地形吧,这山能挡住来自西北的冷空气,这山后应该会很暖和。” 我已经被冻得浑身颤抖了,我抱着自己说:“太冷了,我们先下去再说。” 我和书生快速下山,越往下越暖和,一口气走到了雪线一下,我俩靠在大树上休息。 书生说:“守仁,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在山梁的东侧更适合生存。” 我有所感悟,我说:“那么,李四海他们为啥要在这里生活呢?” 书生小声说:“是啊,这就有点奇怪了,只要爬过这道山梁,也许就是一个小江南。” 我一拍大腿说:“不对啊,我觉得在山那边一定还有人,并且,这一家人的孩子们应该都在山的那边生活。” 书生嗯了一声说:“我们回去之后,对谁都不要说,明天我们干脆离开这里,直接上山。” “不和李四海告辞吗?” 书生说:“没必要,要是山的那边没有我们想的小江南,我们再回来就是了。走之前不需要和李四海交代什么,我们不欠他的。” 我想了想说:“好的,我只是有个担忧,那么高的山梁,我们能翻过去吗?尤其是你和安姐。泉儿三个,细皮嫩肉的,怕是会冻伤。” 书生想了想说:“没什么不行的,这世上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你说呢?” 我点头嗯了一声。 我和书生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李四海不仅没有克扣我们的伙食,还给我们加了菜,晚上又炖了一锅山鸡炖蘑菇。 陈富生太能喝了,他自己拿着酒瓶子往碗里倒,看着都吓人,不过他喝得慢,我们都吃完了,他自己还在慢慢喝,自己竟然喝到了夜里十点钟,我一看酒瓶子,喝了有一斤半。 喝完了这货不睡觉,大娟子说他白天睡多了。 我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不睡觉,开始拉着我们说心事,说过往,说着说着自己还哭了起来。 陈富生咬牙切齿,脑袋上青筋暴起,不停地哭。哭着哭着,擦了眼泪,又笑了。 拉着大娟子的手不放,和大娟子表忠心,说一定对大娟子好一辈子。 大娟子简直厌恶死他了,但是又没办法。 我到现在不得不说:“陈大哥,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大娟子愣了下:“出发?” 我说:“我们上凤凰山。” 大娟子想了想,问:“你们在山上发现了什么?” 陈富生大声说:“女人不要那么多问题。” 我笑着说:“在这山峰后面那道山梁在山下是看不到的,明天我们要翻过那道山梁。” 陈富生大舌头啷叽地说:“爬,必须爬过去。” 大娟子这时候扶着陈富生,把他放倒了。陈富生也是喝到位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倒下就不言语了。 书生说:“我和守仁都觉得山后会有发现,要是有宝藏,应该就在山后了。” 大娟子点头说:“这么说,明天我们要早点收拾东西。” 我说:“不仅要早,还要秘密进行。” 朱泉凑过来,在我身边小声说:“不让李四海知道吗?” 我说:“这个李四海啊,总觉得有问题,不要忘了,安娜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我们正说着,陈富生的大腿突然抽了一下,看着挺严重的。 书生叹口气说:“这么喝,我估计啊,抗不过去五年。这也太能喝了,不要命的喝。” 大娟子哼了一声:“喝死算了。” 天刚亮的时候我们就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我们出发的时候是早上六点钟,谁都没惊动,鸟悄地背着东西出了山寨后门,上了山。 陈富生这人假仗义地说:“好歹和人说一声吧,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我说:“你和李四海打架的时候,咋没想着不合适呢?” 陈富生这个蠢货,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酒都背上了,他说:“这可都是好酒啊!” 上前面这座凤凰头的山峰,还是比较容易的,当我们翻过去,走上凤凰头后面的山麓之后,难度就增加了,越往前走越高,积雪就越深,已经到了膝盖。 山上的气温非常低,有零下十七八度。所以穿得特别厚,穿得厚行动笨拙,实在是麻烦。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是往东走,刮的是西北风,偏顺风。这要是顶风的话,怕是走不动。 风就这样推着我们向前走,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半,我们才算是爬上了这道山梁。 刚走上山梁,我们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在山后有一条河,河水在阳光下就像是一条金色的带子。在这条河的右岸,有成片的建筑群,书生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说:“有人。” 书生把望远镜递给我,我看着山下,我发现有一条路直接通向了这道山梁脚下。 到了山梁下之后,突然就消失了。 我说:“书生,我怎么觉得这山梁下有隧道啊!” 我又把望远镜还给了书生,书生看着山梁下的道路说:“没错,这山梁下面一定有隧道。” 朱泉说:“师父,我们快下山吧,我快冻死在这了。” 我大手一挥说:“我们下山。” 陈富生此时不停地揉眼睛,他大声说:“我咋看不清了呢,我眼睛咋花了呢!” 书生过去看了看陈富生的眼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书生说:“还是有光感的,问题应该不算特别大。这酒啊,暂时还是不要喝了。” 陈富生伸手开始摸,他说:“我不敢迈步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我心说他娘的,本来是想找个向导的,结果带来了一个累赘! 大娟子此时递给了陈富生一根棍子,她说:“走吧,我拉着你,接下来都是下山路了,好走的多。多亏不是上山的时候瞎了眼,不然你怎么爬上来。” 我们开始下山,陈富生不能带路了,朱泉带路。 大娟子在后面拉着陈富生,刚下了五十米左右,陈富生突然就从上面滑落下来。 我拼命想拉住他,还是脱手了,陈富生就这样滑落下去,越来越远,凶多吉少。 我回头看看大娟子,她一脸冷漠地看着下面。我甚至怀疑,陈富生是她扔下去的。 第465章 应该是中毒 陈富生是真的命大啊!要不怎么说祸害遗千年呢。 我们往下走了大概三百多米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陈富生的呼救声。 我们循声而去,看到陈富生掉落在了一个深沟中,这深沟里的雪很厚,他掉落进去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一路滑下来,受到的惊吓比较多,加上他眼睛看不清东西,害怕得很。 我大声说:“陈大哥,你胳膊腿都没事吧。” “我没事,快 救我。” 朱泉卸下包袱,背着一卷绳子出溜下去,到了下面,给陈富生绑上了绳子,我和书生把他拉了上来。 此时我本以为他会控告大娟子,想不到他一上来就找大娟子,当他抓住大娟子的手的时候,竟然猛地抱住大娟子哭了起来。 他说:“大娟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大娟子说:“好了好了,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 我把绳子扔下去,又把朱泉拉了上来,接下来,我们走的小心翼翼,我在陈富生的腰上拴了一根绳子,前面朱泉用棍子领着他,我在后面拉着他,免得他再失足坠落。 这人啊,一旦没了眼睛就成了废物,陈富生现在成了半个瞎子,本来是找他来带路的,想不到我们还要带着他。 真他娘的心累。 我们走过了雪线之后就轻松多了,不过脚下没了雪,陈富生走得更加小心翼翼,那速度简直就是龟速。 朱泉说:“师父,这么走可不行啊,天快黑了,我们总不能在山上过夜吧。这要是在山上过夜,不点火要被冻死,一点火就暴露了啊!” 我问陈富生:“陈大哥,你能快点吗?” 陈富生说:“我不敢下脚,实在是看不清路。” 朱泉叹口气说:“你要是个女人,我背你也没问题,但是你实在是太重了。我背不动你啊!” 我说:“做一副担架,我们抬着陈大哥。” 朱泉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说干就干,我们在林子里砍了一些小孩儿胳膊那么粗的杆子,用绳子捆绑出来一个担架,我和朱泉、书生抬着陈富生下山。 走在前面的需要两个人,他俩举着担架,我在后面的垂下胳膊。 我们把陈富生捆绑在了担架上,这样即便是担架偏了,他也不至于掉落下去。 摊上这么一个玩意,有啥办法呢? 萧安此时走在前面,为我们探路。大娟子背着猎枪走在后面,为我们压后镇。 一直到了现在,陈富生还舍不得放下他手里的猎枪,一直抱着。 朱泉骂骂咧咧地说:“陈富生,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眼睛都瞎了,你还抱着猎枪有啥子用嘛!你把猎枪给我师父拿到,他枪法好的很。” 我说:“是啊陈大哥,现在猎枪在你手里没有作用,不如交给我,我曾经也是个猎人。” 陈富生抱着枪说:“我的枪就是我第二条命,我不会交给别人的。” 萧安说:“陈大哥,你是在担心些啥子吗?” 陈富生又哼了一声,把枪抱的更紧了。 这种人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一边救助他,他一边不信任我们。 懒得和他较真儿。 就这样,我们抓紧下山,在天黑的时候勉勉强强算是下来了,我们太着急了,走了一身汗。 朱泉也是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 我们最怕的就是在山上过夜,首先找不到平整的地面,其次,山上实在是太冷了。 到了山下,虽然还是林子里,但这里温度高太多了。 在林子里,还能看到绿色的野菜。这里的气温还在零上呢,地面还没有冻结。 我一边擦汗一边说:“总算是下来了。” 朱泉脱了棉衣,身上已经开始冒热气了。 我和书生也脱了棉衣,身上也开始有热气升腾。 我们搭好了帐篷,开始准备晚饭,就算是这时候,陈富生还要喝酒。 虽然眼睛看不清东西,但是在他喝酒的时候,我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目光里有得意的光,他很享受喝酒的感觉。 书生在我耳边小声说:“已经得了酒精依赖症。” 我对酒鬼也略知一二,这种人不喝酒就抓心挠肝的难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喝酒更重要。 他愿意喝,我们也懒得管他。他死不死的呢,不管我们事。 大娟子倒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气得脸色很不好。 我们所有人,也就是陈富生活的最潇洒了。 他喝完了酒往后一靠,哼着东北二人转,摇头晃脑,很享受的样子。 这个没心没肺的,连自己眼睛快瞎了都不在乎了,只要有酒喝,怎么都行。 书生这时候去给陈富生检查身体,先是量了一下血压,陈富生的血压高的离谱,高压一百八,低压一百三。 接着,看了看陈富生的眼睛,最后检查了一下他的心率。心率一百二十五,又涨了。 书生对着大娟子一招手,大娟子就跟着书生出去了。 我也跟着到了外面,书生对大娟子小声说:“高血压,高心率,现在陈大哥很危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大娟子叹口气说:“一直劝他不要喝酒,他不听,这就是他的命。” 书生小声说:“按理说,喝一般的酒并不会造成失明,除非是用的工业酒精勾兑的。我怀疑是陈大哥吃的食物有问题。” 大娟子看看书生,又看看我,她小声说:“是不是蘑菇?” 书生点头说:“看来你有心理准备。” 我说:“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四海给我们下毒,唯一的方式就是蘑菇,没有第二种方法。” 大娟子问:“还有救吗?” 书生小声说:“视力能不能恢复一些不好说,不过能肯定的是,毒性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继续发展。随着时间拉长,陈大哥的高血压和高心率也能缓解,只不过他太能喝酒了,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要是再不及时控制,搞不好就要喝死了。” 大娟子哼了一声:“你们能管的了你们就管,反正我是不管他。命是他自己的,他不想活,谁也没办法。” 我说:“是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书生皱皱眉,没说话。 这时候就听屋子里陈富生在大喊:“大娟子,扶着我,我要尿尿。” 大娟子没好气地说:“来了,喝,喝,一天除了喝就是喝,你咋就不能有点出息。” 大娟子进去把陈富生扶了出来,她和陈富生站成一排,看着陈富生尿尿。 别看人家陈富生这样了,人家睡得比谁都香,打了一宿呼噜。 有时候他的呼噜打着打着,呼吸就会暂停,把我和书生吓得都坐起来盯着他,等了很久,他一口气才喘上来,真的太吓人了。 到了早上的时候,陈富生还是要喝酒。 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再喝酒的时候竟然说:“我活不了多久了,谁也别管我,我是喝一顿捡一顿。” 大娟子说:“要死就快点死。” 陈富生说:“我要是死了啊,你要为我守孝三年。” 大娟子说:“我为你守孝一辈子,你满意了吧。” 陈富生哈哈大笑着说:“好好好,一言为定。” 我心说,陈富生啊,你还真信啊! 第466章 囚徒困境 我觉得陈富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也许是喝酒伤了脑子,考虑问题容易偏激。 他有点喜怒无常,喝了酒就开心的不得了,不喝酒就会发怒。 这种人活着确实有点讨厌,主要是影响到别人的情绪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哄着他几天没问题,这个大娟子能哄他一辈子吗? 陈富生觉得,反正现在眼睛也瞎了,我也走不了,你们就抬着我算了。 我喝点酒去担架上躺着也是休息。 他是真心大啊! 不过也没办法,我和朱泉两个抬着他往前走,也不是很累。 我们是朝着那条路的方向走的,快要到路边的时候,我听到了马蹄声。 一匹快马从前面的路上飞奔而来,顺着路一直跑了过去,很快马蹄声就消失了。 此时,我更肯定前面有隧道了。 我们沿着路往山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隧道。 隧道有三米宽,三米高,用手电筒往里照一下,黑黝黝的。 隧道里往外在流水,这说明隧道应该是有坡度的,避免积水。 要么就是西高东低,要么就是中间高,两头低。 朱泉说:“刚才那个骑马的人是谁呢?” 书生说:“大概就是李家的人吧。” 我说:“我们过去看看就都清楚了。” 我们顺着道路往山谷里走,穿过一片红松林子,很快就见到了前面的建筑。 我们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群老头坐在一颗柿子树下,在闲聊。在这些老人周围,还跑着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噼里啪啦跑个不停。 这群老人看到我们的到来,有些意外。 其中一个老人站了起来,盯着我们说:“你们从哪里来?在山前没有见到李四海?” 我说:“见到了,是李四海让我们来这里的。” “李四海让你们来这里?”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这个答案并不对。 老人有七十多岁,头发和胡子全白了,和他一起坐着的老头也都差不多。 老人这时候对身后的孩子说:“顺子,叫你四叔带人来一下。” 一个孩子领命而去,为了跑得更快,他不停地用手拍着自己的屁股,喊着驾驾驾,为自己加油呐喊。 片刻,一个青年带着十几个壮汉来了。 青年到了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他说:“你说是李四海让你来的,他说让你来做什么了吗?” 我说:“我们是来寻宝的,前山那边寻完了,自然要来后山瞧瞧。” “这里不欢迎外人。” 我盯着他说:“不欢迎外人?但是我的朋友就在这里面。” “你的朋友?” 我说:“一个欧洲女人,叫安娜,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 “什么安娜,我不知道。” 老人这时候看着我们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自然是走隧道。” “不可能,隧道有人把守,你要进来,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我们本来是打算走隧道的,结果没找到隧道口,所以我们是翻山进来的。” 青年这时候看着我一笑说:“你们翻山进来的,请你们再翻山出去吧。” 我说:“找不到人,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书生说:“诸位,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青年这时候一挥手,身后的人全部从身后抽出来了尖刀。他哼了一声说:“要么滚,要么死!” 朱泉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他说:“看来你们这里有鬼啊!” 我说:“这位同志,我们不是来抢劫的,我们是带着友爱来到这里的,请你们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一伸手也把刀子拔了出来,刀子在手里,心里就有底气。 偏偏此时,对方有人竟然举着一杆猎枪上来了。 他的枪对着我的脑袋,还没等他说话,我身后的枪就响了,大娟子的枪法是真准啊,一枪就打在了这家伙的肩膀上,愣是把这家伙的肩膀打出来一道血槽。 这家伙哪里还端得住枪,胳膊直接就垂了下去,嗷嗷叫着往后撤。 大娟子手里是一杆双管猎枪,她举着枪大声喊:“都别乱来,这次打肩膀,下次就打头。” 陈富生手里也有枪,不过这家伙到现在还舍不得把枪献出来。 书生气急败坏,一伸手就把陈富生的枪夺了过来。 陈富生抓着枪带子不撒手,气得书生给了他脸上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这才放了手。 书生说:“再不撒手,我们的命就都没了,你眼睛瞎,你心也瞎嗦?没听到都开枪了吗?” 书生夺下来枪就扔给了我。 我接住枪的时候,大娟子就过来,把一盒子弹塞到了我的挎包里。 用用枪指着这群人,我大声说:“都别乱动,把刀子都扔地上。” 大娟子朝着天空开了一枪,吓得这群人纷纷后退。 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大娟子了,她的战斗精神非常坚韧又稳定。她随后掰开了枪管子,又往里面压了两颗子弹。 一看我们来真的,有人转身想跑,大娟子一枪打在了这人的腿上,这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我说:“把武器全放地上,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虽然我们只有两杆枪,能连续打出四发子弹,他们有十几个人,但是他们敢拿着刀子冲上来吗? 谁愿意做这个炮灰呢? 那个老人这时候大声喊了句:“都放下,放下,听他们的,这是一群敢杀人的刀客,我们惹不起!” 我说:“老人家,算你识相!” 这群人把刀子都扔在了地上,我举着枪往前走了三步,我说:“都后退十步。” 他们后退,朱泉和萧安、书生上去把地上的武器都收了。 包括那把猎枪。 那是一把霰弹枪,土制的打铁砂的那种,威力有限。不过要是打人身上,人也受不了。 这玩意只能打一发,打完了装药麻烦得很。 朱泉干脆对着天空就把这一枪给打了出去。 书生大声说:“等下掉下来会砸到头。” 朱泉说:“我有倾斜角度的。” “你有个锤子。” 书生用手护着自己的头顶。 不过并没有铁砂落下来,看来书生是想多了。 大娟子一直用枪比划着那十几个小伙子,让他们不要动。这十几个人被大娟子的气势吓住了,都不敢动。 那两个受伤的家伙被人拖到了柿子树下,在柿子树下有个圆形的碾子,有人把他们拖到了碾子上,开始为他们止血。 我过去抓住那个小年轻的胳膊,拉着他往我们这边走。 他往后拽,说:“你抓我干啥?” 我说:“跟我走,有些话问你!” 我要一个个的审问,我现在几乎能肯定,安娜就在这里。安娜就是被他们给囚禁在了这里,只要我用点手段,就一定能问出来。 我把他们一个个分开询问,没有人能逃脱囚徒困境。 每个人都担心别人说了真话,自己要是说了假话,会对自己不利。 这种互相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其实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完全信任另一个人的,就算是双胞胎都是互相不信任的。 我拉着这个小子到了后面的林子里,我问他:“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要谨慎回答,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我会杀了你。” 我背着枪,一只手抓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抓着刀子顶在他的心口。 我问:“你见没见过一个叫安娜的外国女人?” 第467章 劫持人质 这小子是真倔啊,啥都不说就算了,还喷了我一脸唾沫。 之后我小子看着我嘿嘿笑,说:“你有种就杀了我。” 其实我从他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是一定见过安娜的。要是没见过,直接说没见过就好了,何必玩儿这一出呢? 我大喊:“泉儿,把他给我捆了!” 朱泉过来,我对朱泉说:“捆远一点。” 我意思很简单,不能让他和接下来的人串供啊! 接下来我抓了一个老头过来,还是那个问题,我说:“就一个问题,你见没见过一个叫安娜的外国女人。” 老头把头摇动的和拨浪鼓一样:“没见过,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咋会有外国女人呢,我活了七十多岁了,连外国女人啥样都不知道。” 我说:“你话是真多啊!” 朱泉说:“这老家伙不老实。” 我说:“找棵树把他捆上。” 用大树捆人实在是方便,让人搂住大树,另外一头把手捆上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搞得那么麻烦,让人背对着大树。图啥啊,捆人的是弱智还是咋的?为了让他舒服一些吗?从来就没见过那么捆人的。那么捆人,除了费绳子,还有就是不安全,很容易被挣脱。 把手腕扎起来,让他抱着树,万无一失,除非他心狠手辣,肯把自己的手磨断。我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疼谁也扛不住。 接下来我又叫来了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眼神飘忽,当我把刀子顶在他心口的时候,他头上满是冷汗。 我知道,这小子胆小。 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刚才的那小子够狠,那老头够狡猾,这个小子就差远了。 我刀子用力顶着他,盯着他的眼睛说:“该你了,说说吧。” “说,说啥?” 我说:“还能说啥?说说安娜的事情。” 他一听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说:“没啥好说的吗?” “不,不是。” 我手里的刀子往前送了送。 朱泉在旁边说:“不说的话,和那两个一样,杀了算了。” 囚徒困境就是这么可怕,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两个家伙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对待那俩家伙的。 朱泉的话直接把他的心理防线击溃了,这小子立即说:“我知道的不多,那个外国女人料想,大抵,可能,八成,……” 朱泉说:“好好说话。” 这小子说:“应该关在庙里。” 我皱眉说:“庙?” 找小子指着东边说:“在东山那边有一个菩萨庙,里面供奉的是文殊菩萨,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和地藏菩萨。” “关在庙里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在家族里被人驱使,我知道的不多。” 朱泉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说:“你们把人关起来,总不会是为了当猪养着吧,难道你们吃人肉?” 我的刀子这时候直接顶在了这小子的眼珠子上,我说:“你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鱼泡儿踩!”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老四肯定知道,这事你还是要问老四。” 我问:“那么我就问一点你知道的,那边关了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一般人是没办法进到菩萨庙的,那边有专人把守。” “你总能估算一下吧,关起来的人总要吃饭的吧。” “那是要吃饭的,而且吃的很不错。他们每天能吃半头猪,我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人。” 我想了想说:“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怎么来这里的?” “都是来这里寻宝的,李四海在前面给人下毒,这些人就会失明,送来的时候,全是瞎的。”他这时候已经尿裤子了,双腿哆嗦着说:“我知道的全说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说:“果然是李西海下的毒。这云南的蘑菇吃了会见到会跳舞会聊天的小人儿,这东北的毒蘑菇吃了,会失明啊!” “我真的全说了,大哥,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才十六。” 我说:“你见过那个外国女人吗?” “见过见过,老四很喜欢她,想讨她做老婆的,开始的时候,那女人每天下午都能出来放风,在村子里随便走动。后来不知道为啥,见不到她了。” 我想了想,心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安娜总是在特定的时间段发报,原来是因为老四那小子色迷心窍了。 我说:“你说的老四,是不是我第一个抓来的那个带头的小子?” “就是他,他叫李宏伟,在他那一支里排行老四,所以我们都管他叫老四。” 我点点头说:“很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的都说了,不过大哥你可以问,我知道的一定说,只要你不杀我。” 我想了想说:“泉儿,把他和那老头绑一起,再把李宏伟带来。” 李宏伟很快被朱泉带了过来,一边走,朱泉一边揍他,喊着:“你他娘的给我老实点,当了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晓得不嘛!” 到了之后,我说:“把他捆树上。” 朱泉又让他抱树取来。 李宏伟这小子确实狠,他笑着说:“你有种就杀了我,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英雄好汉。” 我说:“李宏伟,你是个狗屎不如的玩意。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直呼其名,就是想告诉他,你的兄弟招了。 李宏伟不屑地一笑说:“我就知道这群人靠不住,看来还是把我出卖了。” 我说:“现在肯说了吗?认识安娜吗?” 朱泉上去就朝着这小子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你想要娶人家,每天给人放风,后来咋不放了?” 李宏伟现在明白了,他被出卖了。 李宏伟咬着牙说:“是谁,是谁出卖了我?” 我说:“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你最好认清现实,好好配合我们。我们其实就是来找人的,你把人交出来,我们绝对不找你们的麻烦。” 李宏伟笑着说:“就算是你杀光我们,你也别想出去这凤凰山,这里将会是你们的坟墓。” 偏偏此时,我身后想起了枪声。 我对朱泉说:“看住他,我回去看看。” 我背着枪跑回去的时候,看到又有一个李家的人趴在地上,他的腿挨了一枪。 而此时的书生和萧安堵在他们身后,地上还倒着三个家伙,都是被刀子刺伤了大腿。 不过还有一个麻烦,陈富生被李家的人绑架了,一个中年男人用胳膊勒着陈富生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块石头,靠在柿子树上,随时能砸碎陈富生的脑袋。 陈富生这时候笑着说:“兄弟,我已经瞎了,你砸死我倒是成全了我,来啊,我要是哼一声,就是表字养的。咋了?不敢啊,你要是不砸,就是狗熊,就不配做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很激动,满头都是汗。 我说:“陈大哥,你别激怒他。” 我这时候慢慢地举起猎枪,对准了那中年男人。 那家伙藏到了陈富生的身后,他说:“都放下枪,不然我砸死他。” 为了一个陈富生让我放下枪,那是不可能的。有些故事里,一旦敌人抓住朋友威胁,就放下武器,那不是傻子吗?这么写符合实际吗?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吗?放下武器就意味着都得死,不放下武器,起码能为朋友报仇。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觉得我们可能放下武器吗?不过我可是要警告你,你要是敢杀了他,我这一枪保证打碎你的头。你要是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一切都可以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不放下武器,我就杀了他。” 我知道大娟子在这时候没办法谈判,她作为陈富生的老婆怎么谈都不合适。这个坏人,只能我来做。 我说:“那你杀了他好了,陈大哥,你放心去死,我会替你报仇的。” 想不到陈富生倒是看得开,他笑着说:“放下武器,我们都活不成,王同志,不要在乎我的死活,我这人啊,最不怕的就是死。” 第468章 尔虞我诈 我这时候收了枪,把刀子拔了出来。反手抓着刀子一步步向前,到了近前的时候,那群老头试图拦截我,我一拳一个,都打倒在地。 我走到了柿子树下,盯着那家伙说:“要么砸死他,要么放下石头,我们谈谈。” 我伸出手去拉陈富生,他开始的时候还作势要砸陈富生的头。 我用力一拽,就把陈富生拽了过来,他最终还是没敢砸下去。 我拽着陈富生后退,一直把他带到了一旁,我大声说:“你们谁想劫持这个瞎子,随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想用他威胁我们,这个真的做不到,我们不会为了一个人,损失掉大家的利益。还有,我警告你们,一旦你们敢动我的人,那么我保证会血洗凤凰山,鸡犬不留。” 书生和萧安、大娟子现在呈三角形的站位,把这群人围在中间。 他们现在手无寸铁,想跑是不可能的,他们失去了武器,只能做待宰的羔羊。 不过就在这时候,在前面的镇子里,升起了一枚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 我知道,这是镇子里的人发了信号,他们的救兵很快就到了。 我不管他们有多少救兵,我也不在乎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面对现在的局势,我经过分析研判,做了一个决定,放了这群人。 我们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我们抓了的三个人身上,尤其是那个李宏伟和那个老头。 我有一种感觉,那个老头,应该不简单。他在家族里,大概率是一个有名望的家伙。 我说:“安姐,书生,放他们回去。” 书生说:“放了?好不容易抓到了。” 我说:“你还管饭咋的?” 书生这时候也想了想,说:“审出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了。” 书生哼了一声:“便宜这群混蛋了。” 萧安说:“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们自由。” 书生和萧安撤了,一起到了我们这边。 李家的人一看得到了自己,快速撤退,只用了十几秒,年轻人扶着老头,全都进了前面的镇子。 我们几个开始后撤到了林子里,我们一直往林子深处走,饶了几个弯之后,确定李家的人不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之后,我们安营扎寨,暂时安顿了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这三个混蛋一直到了晚上九点钟,没吃没喝,一个个又渴又饿,全都没了力气。 人一旦没了力气,心就会发慌,妥协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的三个人分别被我们捆绑在帐篷的三个方向,都离着挺远的,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位置。 我最先到了那个老头面前,我打量着他,没说话。 老头嘿嘿笑着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尤其是现在,又渴又饿,老朽不求吃香喝辣,只求好汉给口水喝。把我渴死了,对好汉也没有任何好处,是不是嘛?” 我这时候怎么看他,都和一个人很像,那就是李四海。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老头有可能是李四海的爹。 我说:“你和李四海是什么关系?你想好了再回答,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去问别人。” 这老头叹口气说:“老朽正是李四海的父亲。这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说:“你还算是老实。我问你,李四海为什么要给人下毒?你们把人关在菩萨庙做什么?” 老头此时是面对着大树的,他想更舒服一些,就只能一直仰着头,不然脸是要蹭在树干上的。他摇着头说:“我老了,族里的事情,我很少过问。你要问,就去问李四海吧。” 我一把抓住了这老家伙的头发,他的头发没有多少了,还是被我一把抓下来了一把老白毛,我拽着他的头发说:“看来你有点不老实啊!也行,我去问李宏伟,你觉得他会替你隐瞒吗?” 我没有去问李宏伟,而是去问那个胆小鬼了。 到了这胆小鬼背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事问你,那老头叫什么名字?” “被你们抓到这个老头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 朱泉这时候正在不远处用皮带抽李宏伟呢,李宏伟这小子嘴硬,朱泉最喜欢对付这样的硬骨头。把他打老实,那是迟早的事情,李宏伟的惨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他叫李宾。” 我点头说:“很好,他和李四海是什么关系?” “他是李四海的父亲。” 我说:“这个李宾以前在族内是管什么的?” “他以前是族长,现在的族长是他的亲弟弟,叫李尧。” “这么说,他应该知道菩萨庙的事情吧。” “他知道,李宏伟也肯定知道。”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宏亮。” 我伸手把他的绳子解开了,笑着说:“小伙子,不错,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也想不起还有什么没说,不过您可以问,我知道的肯定都说。只要你们不杀我,怎么都行。” “菩萨庙到底归谁管?” “李宏伟在管,他是族内的护法。” “原来是这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一笑说:“我放你回去,你做我们的卧底,怎么样?” 我一伸手,从包里拿出来三个小黄鱼拍在了他的手里,我说:“这是定金,事情办成了,还有十根小黄鱼。” 正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李宏亮看着手里的小黄鱼,随后又看看我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查两件事,安娜是不是还活着,李宏伟被我们抓了,接下来是不是这护法该换人了?换成谁告诉我。” “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说:“暂时就是这样,要是需要你继续打探,我还会给你更多的小黄鱼。” “可是大哥,要是暴漏了,我是会被绞死的。” 我说:“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再说了,我们已经放了你们所有的族人,现在只有李宏伟和李宾在我们手里。放了你,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放心,我这人最讲信用了。” 他咬着牙说:“好吧,我干了。大哥,你千万不要出卖我,我其实在族内就是个小喽啰,我母亲其实是小老婆,我也只是个庶出,不受待见的。” 我心说你小子不受待见,是因为你的性格问题,和你妈是不是小老婆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说:“那我们就更要争口气,你说呢?” 他点点头。 我对他说:“行了,你回去吧。回去之后,让朱泉送你出去。” 朱泉是蒙上他的眼睛把他送出去的,这样就能避免这小子带人找到我们。 我们这地方也不知道是个啥地方,总之这片林子足够大,没有目的的乱找,确实很难找到。 再说了,我们已经把猴子和狐狸放出去了,周围两公里内有动静,猴子和狐狸早早就能发现。 我们现在也算是有恃无恐。 接下来,我要和李宏伟谈谈了,我再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这小子的后背都快被朱泉抽烂了。 我探口气说:“李宏伟,你这是何必呢!你不说,李宾就不说了吗?李宾可是都告诉我们了,他是李四海的父亲,你是族内的护法。” 第469章 服不服 李宏伟这小子看着我哼了一声,然后又喷了我一脸唾沫。 我用手擦擦,说心里话,我挺膈应他的。 我用袖子擦干净了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没控制住。 “泉儿,把这混蛋小子放下来,我要和他决斗。” 李宏伟听了之后大笑起来,说:“好啊,我就是要和你来一场男人之间堂堂正正的战斗,我们一场定生死。” 我说:“好嘛,我就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 朱泉嘿嘿笑着把他放下来。 虽然这小子长得挺魁梧的,但是他一个山里的莽夫,哪里是我这个搏击高手的对手嘛! 他也许力大无穷,也许打得过野猪,也许打得过黑熊,但是他绝对打不过灰熊,更打不过老虎,最毫无争议的,就是打不过我。 一个没经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人,站姿和抱架都是成问题的,出拳的角度和力度都成问题。 也许一拳打过来,打在了对方的脑壳上,别人没事,他自己的手都骨折了。 打人其实最主要的部位就是三个,脸,肋骨和裆部。 当然了,踢裆插眼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并不是不能,只不过在搏斗中,很难得手。 不需要搏斗高手,即便是普通的拳手都明白,对战的时候,身体是前倾的,所以裆部始终处在攻击范围之外,能攻击到的地方只有头部和腋下,就连肚子都很难打到。 因为肚子也是缩在后面的。 人站好姿势的时候,两个胳膊肘是护着腋下的,两只手是护着脸的。要打中对手,要么势大力沉,要么就要晃开对手的防御,指上打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花架子都是无效的。 我看得出来,李宏伟这小子有一股子蛮力,但是看他的肌肉是没有什么耐力的,属于那种大力量练出来的死肌肉,是举杠铃练出来的肌肉,并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搏击训练而练出来的抗耐力肌肉。 我让他打,打不上一分钟,他就得累得心率到一百六以上,累得大口喘气。到时候我随便就能打倒他。 我站好了,看着他说:“小子,来吧!你只要能打败我,我就放你回去。” 李宏伟用手揉了揉鼻子说:“说话算话!” 我说:“我王守仁向来信誉第一,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对了,你需要缠手吗?” “缠手做什么?” 我从挎包拿出缠手带,快速把一双手缠好。我说:“保护手,避免扭伤。” “我这一双手结实得很!”他伸出一双握紧拳头的手来,这双手确实结实,而且他的一双胳膊很粗,比我的要粗一圈,甚至手腕都比我的腰粗上一圈。这样的手腕不好看,骨头太粗了,没有线条,不过确实结实。 他给我展示他的拳头,这货的拳头上全是茧子,尤其是指关节和拳峰上的茧子起来了很高,这说明他经常徒手打沙袋。 徒手打沙袋其实是很不明智的选择,起码会把手打的很难看。看这双手上的老茧,就像是长了瘊子似的,看了心里犯膈应。 我用缠手带把手缠好,其实比他徒手打沙袋更安全。 我甚至有信心,我的发力技巧比他要好得多,穿透力更强。 他看着我呵呵一笑说:“怎么样?” 我伸出双手朝着他勾了勾,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我抱好架,摆好姿势。 想不到这家伙并没有像一个莽夫一样,上来就锤我,他竟然一拳一拳的试探我。 我一看这不行啊,我必须要快速消耗他的体能才行,不然我想一击毙命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家伙身高体重都不比我差。 搞不好我一拳打出去,被这小子抓住手腕,和我来一个颤抖,搞不好我就被他摔倒了。 于是我把双手放开了,把脸露出来给他打。 我自信我对距离的把握还是很强的,我的躲闪技能,在有一定距离的时候,还是能够应付。 果然,我的举动激怒了他,他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朝着我打了过来。 我开始的时候只是靠着上身的摆动闪躲,接着加上了步伐,后跳,下潜,侧闪,摇闪,拍击。 总之,我秀了他一脸。 总算是把他激怒了,他的拳头变得很重,很快。 我抱好架,一边闪躲,一边格挡。 其实这样也是很消耗力量的,但是我知道,我的耐力比他好,我俩一起消耗,他会先力竭。 这小子打得痛快,每一拳都是重拳,都打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的手上,我的头盖骨上。 只要他朝着我的头打过去,我根本就不躲,而是迎着他的拳头顶过去,我就用头盖骨和他的拳头磕。 我倒是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头盖骨硬,我还真的不信有人能用拳头砸碎头盖骨,武松也做不到。 终于有一下,我感觉到了效果,他的拳头打在我头上之后,就听到咯嘣一声。 接着,他的右拳就再也抓不紧了,五根手指伸着,垂在身旁,不停地颤抖。 他几次想握紧,都失败了。 我知道,他骨折了,应该是小手指骨折了 ,因为他几次捏拳头,只有小手指捏不紧。 现在他可就只有左手能打了。 而且我发现,他呼吸变得很重,脸和猪肝一样红。他用力过猛,现在到了疲劳期,打不动了。 我转转脖子,一步步走过去,他上来就用左手拳头抡我。 我一侧身,一个迎击打过去,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朱泉笑着说:“师父,他右手好像受伤了,打他右侧!” 我一个跳布上去,左手摆拳抡了过去,他下意识抬手去挡,这一拳打在了他的右手上,他疼得直接就把手垂下去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是个硬骨头,这样了,愣是没喊一声。他把右手背到了身后,伸出左手,竟然朝着我勾手指,挑衅我。 我滑步上去,他后退,我跳步追上去,后手直接打摆拳,他格挡,我侧身蓄力,继续右手摆拳,他继续格挡。 他没有右手,就相当于是半个残废,其实我的主要击打部位是他的右边,我应该多出左手。 不过这时候我先不急,我继续用右手消耗他的体力。 我追着他,连续打右手摆拳,打完上摆拳,就打横摆拳,连续打了五拳之后,我突然身体往左压,左手横摆打了出去,直接掏在了他的腋下肋骨上。 他这边的手受伤,本来就不敢动,这边的防御是空虚的。 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一下打中了,他的身体就晃了,横向移动。 我追上去,同一部位,又是一记重拳,掏上了。 他竟然还没倒 好吧,我再次侧压,跳步上去,一个左手横摆,再次掏在同一部位。 他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我站起来走过去,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说:“服不服!” 第470章 无本买卖 李宏伟这小子又吐了一口,他说:“老子伤了手,不然你不是对手。” 我说:“你竟然找借口,让我看不起你。” 朱泉笑着说:“师父,这小子不过如此。” 李宏伟大声说:“我要是手不受伤,我打不死你!有种等我手好了,我们再打一场!” 我松开脚,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刚站起手,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肋骨,他的肋骨肯定是骨折了。没有人能扛得住我连续三下的重击,而且是同一位置。肋骨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到了腋下的位置,那里都是软肋。要是胸前还好一点,会硬一些,大家经常吃猪排骨应该知道排骨是怎么个样子,人的排骨和猪的排骨其实差不多。 我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朱泉说:“只要你配合,我们就把你放回去。我们已经把李宏亮放回去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现在即便是把李宏伟放回去,他在三个月内也不可能对我们有任何的威胁。肋骨断了的恢复期至少三个月。在三个月之内别想再有剧烈的运动。 不过我要是放他回去,会不会就不会选新的护法了啊! 我只是动了一下心思,就放弃了放他回去的念头。我们需要人质,看来这个李宏伟和李四海的爹李宾,一老一少在族内举足轻重,是最好的人选。 李宏伟这时候看着我嘿嘿笑了,他说:“你有本事杀了我,看我们的人会不会为我报仇。” 我说:“你真的想死吗?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我想死。”他说,“你敢杀我吗?” 我盯着他说:“我没杀过人,不过我不介意试试。” 我直接把刀子拔了出来,到了他面前,把刀子放在了他的肚皮上,慢慢地往下划,刀尖割破皮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刀子很快,皮肤也很结实,但皮肤再结实,终究没有刀子快。 刀子就这样把李宏伟的肚子割开了。 李宏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终于,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盯着我说:“你,你想做什么?” 我说:“自然是杀你,这是你要求的。” 朱泉笑着说:“怕了?” 皮切开,里面是脂肪,只要再把这一层脂肪切开,他的肠子就会流出来。 我说:“别让我看不起你,松手。” 他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我的刀子就这样卡在他的肚皮上不动了。 我看得出来,他怕了。 我说:“你要是怕了,可就求我。” 他咬了咬嘴唇,慢慢地松开手,笑了起来。 我慢慢地把刀子抬起来,顺着刀口慢慢地滑动下来,顿时,我就看到了他青色的肠子。 这下,他傻眼了,眼看肠子就要流出来了,他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腕说:“住手。” 我说:“你得求我。” 他此时浑身颤抖,满头大汗,他虚脱了。 他颤抖着身体,也颤抖着声音说:“求求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杀我。” 我盯着他说:“知道错了没?”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松开手,看着他一哼。 他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说:“泉儿,叫书生过来。” 朱泉哼了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蠢货。” 书生来了之后,一边叹息,一边缝合。书生说:“傻小子,你知道多险吗?刀子往里一点,你这肠子可就破了,这肠子破了容易,想恢复可是有点难。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老实点,不要惹那个人,他手黑的很。” 李宏伟这小子此时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了,他哭着说:“我,我不会死吧!我的肠子那么青,是不是肿了?” 书生说:“没有事,你死不了,放心,我可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医术。” 我这时候站在一旁看着他说:“说说吧,你们关押那么多人做什么?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肠子撤出来,绕在你的脖子上。” 李宏伟听了之后,浑身抖了起来。 朱泉用脚踢了踢他说:“听到没有,问你话呢。” 李宏伟还是不说。 书生这时候把手停下了,他说:“你要是不配合,谁也救不了你。我可以把你的肚皮缝起来,也可以把你的肚皮扯开。” 李宏伟还是不说。 书生小声说:“你这小子,实在是不识好歹。你自己好好考虑一哈,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她是不是在盼着你回家。” “没有,我谁都不喜欢。” 书生点头说:“看来你对安娜是真心的,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好吧,那么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不是很疼爱你,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 书生这时候拿起来了剪刀,他举着剪刀说:“你要是还不老实交代,那我就只能把缝起来的剪开了。当那个人把你肠子绕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说:“李宏伟,你不说,你觉得李宾会不会说?你何必吃这个苦呢?你为了别人去死,有意义吗?我保证,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回去。” “你,你真的放我回去?” 我说:“李宏亮已经回去了,你和李宏亮有什么区别吗?我放一个也是放,放两个也是放啊!” 李宏伟低下头,说了句:“抽血!” 书生歪着头说:“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抽血。” “抽血,抽啥子血。” 李宏伟说:“从那些人身体里抽血拿出去卖,整个冬天我们都做这种生意。到了夏天,我们就会让这些人上山去找野山参。” 书生小声问:“抽血卖给谁?” “外面收血的地方很多,各地都缺血。血很值钱的。” “你们哪里来的抗凝剂!” 李宏伟摇着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一直是李宏斌在负责这个事,我们也不懂抽血的流程。我只负责这边的安全。” 我说:“这个生意你们做了多久了?” “几十年了。” 李宏伟说:“那么说,那个藏宝图就是你们放出去的吧。” “藏宝图有很多很多份,在明朝以前就放出去了,我们家在这里就等着那些寻宝的人来,然后在前山把他们毒瞎,运到后山来控制住,开始的时候洗劫钱财为主,后来就奴役他们,让他们去山里找野山参。你们也知道,山里有老虎,有狼,还有更可怕的野猪,采参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每年我们都会损失很多采参人。后来有了这群奴役,我们家的人就不去采参了,而是把守住各个隘口,让这些奴役去采参。采血的买卖是最近才干的,以前是没有这个生意的。” 我咬着牙说:“你们倒是会物尽其用,夏天采参,冬天采血,你们这算盘打得响啊!” “我可以回去了吗?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朱泉上去就从这货脸上打了一拳,他说:“丧心病狂,还想回去,这种人就该凌迟,点天灯。” 我说:“把他捆上,嘴堵上免得他乱喊乱叫。” 朱泉把这小子的手脚都捆上,然后像是拴狗一样拴在了树上。 接着,我让朱泉把李宾带了过来,我知道,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想听听这老家伙怎么说。 第471章 杀人如麻的陈富生 此时李宏伟就被我捆绑在帐篷旁边的树上,我对朱泉说:“把他的嘴堵起来,不让他乱说话。” 朱泉过去,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块毛巾,这小子往外吐,朱泉踢了他一脚说:“你老实点。” 朱泉找来了绑带,割下来一块,把他的嘴巴给勒上了。 朱泉再次踹了李宏伟一脚说:“叫你不老实。” 李宏伟还是不老实,他应该是怪罪我们,不放他离开。 李宏亮已经被我们放了,他为啥不能也放了啊!他一定觉得我们不讲信用吧! 李宾被带过来,朱泉直接一脚踢在了这老家伙的腿后面,把他踢得跪在了地上。 我说:“给他找个座位。” 朱泉说:“师父,我看他跪着挺好的。” 我说:“这么大年纪了,你将就他一下嘛!” 朱泉这才给李宾找了个小马扎。 李宾喘着气坐下说:“谢谢!” 我说:“你说说吧,东山菩萨庙是怎么回事?” 李宾歪着头看看捆在树上的李宏伟。 李宏伟这时候在树上挣扎,想说什么,无奈嘴巴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说:“李宏伟都交代了,就看你的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书生在一旁,手里拿着扇子,不停地敲自己的膝盖,他一边敲一边说:“李宾,不要有侥幸心理。” 我说:“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说了李宏伟没说过的,我就放你回去。你要是说的比李宏伟少,我就放他回去。” 朱泉说:“留下的,我们会把他的肠子扯出来,挂在脖子上晒干。你要想清楚。” 我说:“泉儿,把他先捆在树上,记得肚皮要朝外,方便我们给他动手术。” 朱泉笑着说:“我就说嘛,何必那么麻烦。早用这办法,他们早就招了噻。” 朱泉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李宾站了起来。 李宾这时候大声喊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群土匪,强盗,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原谅你一次,不过只有这一次,下次你说话前要想清楚了。” 朱泉总算是把李宾给捆绑好了,我拿着刀子走上前,慢慢挑开了李宾这糟老头子的衣服扣子,他那褶皱的胸脯就这样亮了出来。 没等我问李宾,那边李宏伟呜呜喊叫了起来。 我说:“好像李宏伟有话要说,不过李宾,我给你机会,你可以先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李宾叹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咋说嘛!” 朱泉大声说:“师父,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刀子朝着李宾的肚子上就下去了。 偏偏此时,李宏伟在那边呜呜地又叫了起来。 我在想,这李宏伟莫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转头看向了李宏伟:“你有话要说?” 李宏伟是背对着我们的,他的脸是朝着树干的。这边什么情况,他看不到,但是他能听到啊! 我说:“你是不是怕李宾说的比你多,难道你对我们有所隐瞒?” 李宏伟再次点头。 书生说:“你想先说,不然退给我们给李宾机会,你想争取这个机会,是吗?” 李宏伟再次点头。 我看着李宾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给你机会你也把握不住。泉儿,把他嘴堵上。” 朱泉再次把李宾的嘴巴堵上了。他说:“师父,有必要搞这么麻烦吗?严刑逼供,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我心说你懂个锤子,这叫囚徒困境,任何的严刑逼供都抵不过囚徒困境,自己总担心别人比自己先招了,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相信另外的人。 我过去把李宏伟头上的绑带扯开,把他嘴巴里的毛巾拽出来,我说:“李宏伟,你说吧。” 李宏伟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说:“那你在这里叫什么。” 李宏伟大声说:“我知道的肯定不如李宾多,因为李宾以前是我们的族长,东山菩萨庙那边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他罪大恶极,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们审问他是没用的。” 我说:“这么说,我应该相信你。” 李宏伟说:“相信我,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全听你们的。” 李宾这时候瞪圆了眼睛,虽然堵着他的嘴,我还是能听出来,他在骂:“叛徒!叛徒!” 书生走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苦肉计!” 我说:“还用你告诉我,我当然知道是苦肉计。看来这俩家伙用眼神交流过啊!泉儿,把李宾嘴上的东西拿下来,我听听这个李宾怎么说。” 朱泉刚把李宾嘴上的毛巾扯下来,李宾就破口大骂:“畜生,李宏伟,你这个畜生!” 李宏伟大声说:“我也没办法啊,我想活命,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狠,他们剖开我的肚子,把我的肠子拽了出来。”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一把年纪自然不怕死,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和你能一样吗?我要是你那个年纪,我也不怕死。” “你,你是个懦夫!” 我打断道:“好了二位,不要再演戏了,苦肉计是吧!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的戏演的太假了。” 书生用书生敲了一下李宾的头说:“你想用自己换李宏伟的自由是吧,我告诉你,你痴心妄想!” 陈富生这时候竟然拎着枪从帐篷里出来,他举着枪对准了李宏伟。 我大声喊:“陈大哥,住手。” 陈富生一直举着枪到了李宏伟的身前,杠杆子直接顶在了李宏伟的后背上,这一枪要是下去,李宏伟必死无疑。 朱泉笑着说:“陈大哥,你眼睛好些了吗?” 陈富生扭头看看朱泉,他说:“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但还是能看到这里有个混蛋。这种货色,直接杀了,就像是我当年杀鬼子一样。” 李宏伟大声说:“有种就杀了老子,老子皱一下眉就不是英雄好汉!” 陈富生说:“你这是在找死吗?” 陈富生是个狠角色,还真的就开枪了。这一枪,直接就把李宏伟打了个血窟窿。 不过这一枪开出去,肯定也暴漏了我们的位置,李家的大部队估计很快就要找到这里。 现在抱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说:“我们要转移,同志们,我们快转移。” 陈富生扛着枪,呵呵笑着说:“怕个屁啊,妈了个巴子的,和他们拼了。老子很久没杀人了,手都痒痒了。” 书生说:“陈大哥,我们知道你是大英雄,但是现在,我们得逃命了。” “逃什么,我们难道还打不过这群混蛋?没听过一句话吗?叫邪不胜正!” 陈富生举着枪对准了李宾,他说:“这老家伙带着也是个累赘,干脆也崩了算了。” 再看李宾,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遇到陈富生这样的杀人狂,谁都发懵。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陈富生开火了。 他背上了猎枪,朝着地上喷了一口唾沫说:“我呸!敢陷害老子,老子让他们知道陷害老子的下场。” 书生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守仁,陈大哥有暴力倾向!他性格有问题。” 我小声说:“你才看出来啊,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这个人,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没看到吗?他连大娟子都要打,更别说李家这群混蛋了。” 我现在倒是明白什么叫杀人如麻了。 第472章 刮目相看 我估计李宾和李宏伟到最后都不知道为啥会死。 他们要是知道会死,会怎么做呢? 虽然他们死的不冤,但我还是觉得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就像是做了贼一样的心虚,走路的时候,觉得双腿无力,出虚汗。 不知道朱泉和书生是什么感觉。 虽然我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么近距离的就把人一枪毙命,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陈富生眼睛虽然不好使,走路还需要大娟子用棍子拉着,但是他下手是真狠啊! 我看了大娟子一眼,大娟子讳莫如深地朝着我眨眨眼,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嘴上,意思是让我别说话。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一直顺着西山往北走,走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扎了营。 李家的人大多住在河东边的镇子里,他们把人关在东山的菩萨庙,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西边是最安全的。 我们搭建好了帐篷之后,用柴油炉子煮了一些面吃。 陈富生杀了人之后,显得很兴奋,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以前的经历。比如杀鬼子,比如有一次还打过一头灰熊。不过那念头灰熊不值钱,要是放在现在,一头灰熊起码能卖一千块。 他喝了不少酒,足足喝了有一斤,喝完了之后,就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去了。 天这时候也就黑透了,猴子和狐狸这时候在外围警戒着,我们也没必要太担心安全问题。 我觉得李家的人也不会晚上出来找我们,太危险了。 我们最需要担心的是东北虎和灰熊,这俩家伙都太猛了。 灰熊的体重和东北虎差不多,最重的得有七八百斤,要是遇到这玩意,千万别指望打败它。不过灰熊对人不感兴趣,东北虎对人也没啥兴趣,只要不饿急了,不会对人主动发起攻击。 我和书生把马灯挂在了树杈上,我们在灯下面坐着,一边下棋一边商量事情。 大娟子从帐篷里出来,她到了我们身边说:“这下你们知道陈富生是啥人了吧,他这个人非常极端,真敢杀人。” 我说:“陈大哥要是去参军,应该是个狠角色。” 大娟子说:“你让他杀人,胆子大得很,但同时,他更怕死。” 书生说:“一个嗜杀成性的人,居然怕死。” 大娟子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仔细想想,似乎这两点又不矛盾。这就像是一个屠夫,虽然每天杀猪,但是不代表他不怕猪把他给杀了吧。” 我说:“是啊。不过陈大哥今天杀了那两个混蛋的气势,是真的把我给震慑到了,我自愧不如!” 书生说:“我也自愧不如!” 大娟子深深地呼吸一口说:“杀人不算什么本事。我和他过日子,总是心惊胆战的。” 我说:“也不能这么说吧,李宏伟和李宾那样的混蛋,本来就该死。” 萧安夜凑了过来,现在的情况,她是绝对不能拉二胡,所以她觉得无聊了,坐在了我的旁边说:“我倒是觉得陈大哥挺厉害的,说杀就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要是你俩,肯定做不到噻!” 书生点头说:“是噻,我承认。” 朱泉举着手说:“我也承认。别看我平时咋咋呼呼的,到了关键时候,我也狠不下心来,下不去手。” 我说:“是啊,虽然我从心里知道李宏伟和李宾都该死,但是要我杀人,我还真的做不来。这一点,就是要宾服陈大哥,他虽然是个酒鬼,但他是个果敢的酒鬼。” 大娟子摆摆手说:“谁喜欢谁要,谁要是把他带走,我就解脱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我说:“你小声点,别让陈大哥听到。” “他喝完酒就睡,就算是打雷也别想叫醒他。我是真的服了人家,别管有多大事,只要喝点酒,那睡眠质量就算是猪都比不了。” 书生小声说:“我们接下来该咋子办呢!总不能就指望李宏亮吧,他要是能帮我们是最好的,要是他不帮我们,我们也要有自己的主张噻!” 我说:“我实在是没啥好办法。” 朱泉说:“干脆等天亮之后,我们找陈大哥一起商量。我觉得现在的局面,陈大哥更有主见。” 书生点头说:“我同意泉儿的意见。” 萧安也说:“我觉得朱泉儿说得很有道理噻。” 我说:“那就明天再说吧。” 在东北地区的深秋季节,晴天是主旋律。 次日是一个不难得的大晴天。 我们吃了早饭之后,开了个会。 在开会之前,书生检查了一下陈富生的眼睛,现在已经能看到近处的一些东西了,比如火柴盒,他能看的到。 再小一些的就看不太好了。 我说:“陈大哥,现在我们明确的知道,我们的朋友被李家的人关在东山那边的菩萨庙里,我们想救人,该咋救?” 陈富生说:“我们只有两条枪,他们虽然没有多少枪,但是他们人多,我们两杆枪只能连续打出四发子弹,要是他们一起冲上来,我们肯定打不过。所以,我们不能打攻坚战,要打游击战。” 我一拍大腿说:“没错,不愧是英勇无敌的陈大哥。” 书生说:“这个游击战啷个打呢?” 陈富生说:“我们在镇子外围活动啊,专门抓落单的,或者是三四个的,两三个的,见到就杀。” 我一听就觉得心里不自在,杀人这种事,我是真的做不来。但要是不这么做,安娜肯定救不出来。 而且我也明白一件事,现在我们出山的路肯定被李四海堵死了,我们想出去,必定是一条血路。现在出去搬救兵是不现实的。 陈富生说:“我倒是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们就这样一点点把敌人杀光。尤其是在村镇通往菩萨庙的路上,我们应该大有作为。” 书生点头说:“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当然,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前提是李宏亮能成为护法。” 我说:“不要指望李宏亮,他能不能成为护法还不一定,最关键的是,他即便是成为了护法,说不准是李家故意给我们设置的陷阱。李宏亮就这样被放回去,不太可能还被信任吧。” 书生点头说:“是啊,要是我,也怀疑李宏亮被敌人策反了噻!” 朱泉点头说:“是啊,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陈富生笑着说:“再等两天,等我眼睛彻底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杀人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都交给我。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自己的手上粘上人血,但是我不在乎,反正我杀过人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我倒是对陈富生刮目相看了! 第473章 你剪噻 陈富生天生就是个杀手。 他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很有做杀手的天赋。 次日我们就从北边渡河到了对面,从林子里绕到了镇子的东边,就卡在镇子到东山中间地带。 在这里有一条五米宽的道路,这条路不仅能走马,还能走车。我们甚至在这里看到了有人骑着自行车来往。 到了这时候,陈富生的眼睛还没彻底恢复,他其实是看不清远一些的目标的。 不过就在我们觉得他无法对远处的目标锁定的时候,他竟然突然就举起枪,砰地一声,直接就把一个骑着马飞奔的人击毙了。 这人直接从马上坠落,马却跑了。 我和朱泉跑上去一看,这一枪直接打穿了这人的脑袋。 这也太准了吧。 这人背着一个药箱,打开里面有冰块,在冰块里面有很多血包,每个血包上还贴着标签,上面写着血液的型号。 朱泉把药箱背上,我们回到了林子里给书生看。 书生看着血包说:“这群畜生,这是又抽了多少人的血啊!” 我对这些血不感兴趣,我最感兴趣的是陈富生。 我笑着说:“陈大哥,你的眼睛好了?” 陈富生一边擦枪一边说:“看不太清,不过我可以凭感觉,开枪根本就不需要瞄准,知道他来了,抬手就打。你要是问我为啥打这么准,我也不知道。” 朱泉大声说:“这是天赋噻!” 我这时候才算是彻底服了。 那家伙骑着马从我们侧前方飞奔而来,就在他路过我们的一瞬间,陈富生抬手就打。 正是他离着我们最近的时候,这一枪打响了,直接击中了头部。 要我打,我肯定先射马,毕竟马的目标更大,更容易打中。正所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马倒了,人摔下来,直接摔个七荤八素,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陈富生不介,他直接就把人给射下来了,一枪打中头部,瞬间毙命,干净利索。倒是马跑了。 我说:“陈大哥,你这枪法简直出神入化。” 陈富生呵呵笑着说:“你要是让我打固定靶,我还不一定打得过你呢。但是打移动靶,我还真的谁都不服。” 陈富生这时候把枪举了起来,明显,他的手在抖,枪管也在抖。但是打移动靶的时候,他的手就不抖了。 书生说:“我们得转移了,开了枪,很快敌人就会来这里搜索。” 陈富生说:“倒是没必要太怕,他们没有像样的枪,最多就是霰弹枪。” 我说:“霰弹枪我们也受不了,就算是一颗枪砂打进腿里,这腿也使不上劲。快走,我们换个地方。” 陈富生说:“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只要敢进林子,就是我的天下。我倒是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够我打的。” 朱泉拿着血包说:“书生,这血有啥子用吗?” 书生说:“最好别用上,虽然这血很珍贵,但是眼下我们还用不上。” 但是我看得出来,书生很想背上这些血,但是又觉得没用,很纠结。 我说:“那就埋起来,要是用得上我们就挖出来,用不上就不要了嘛!” 我和书生把这个能保温的药箱埋在了树下,在树上做了记号。书生说这样的话,这些血能保留七天甚至更长。毕竟现在天气转凉,药箱里的冰不会快速融化,那些血里都是有抗凝剂的,要是气温再次降低,那些血保存一个月都是有可能的。只要我们需要,随时可以来这里挖。 血埋上之后,我们开始转移,继续往东走,我们想一直走到菩萨庙。伺机而动。 本以为这一路回遇到一些麻烦,至少会遇到一头黑熊或者一群野猪吧,想不到的是,我们很顺利地走到了东山脚下,远远地,看到半山腰有一座山门,这应该就是菩萨庙的山门。 在这里还看不到菩萨庙,山上林子很密,视野受限。不过很明显,这条路就是通往菩萨庙的山路。 猴子和狐狸在周围游走着,并没有遇到危险。 此时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我们在林子深处扎营,就住在了东山脚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晴,有风,气温在五度左右。 我们都穿上了大衣,此时我和书生、朱泉三个趴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道路。 我手里一把猎枪,随时可以射击。 在石头下面,陈富生在喝酒,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这家伙是真能喝啊,早上吃着面条还喝了半斤,这时候正在往肚子里灌剩下的半斤。 照这样下去,他恐怕活不过五年了。就没见过这么喝酒的,不要命的喝。 关键是谁也劝不了他,这就叫两眼南拳该死的鬼。 大娟子和萧安在陈富生旁边,负责保护他。毕竟他的眼睛不好,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时候,有一辆自行车从山下冲了下来,离着很远就听到了声音。声音之后才看到了人影,我说:“来人了。” 陈富生说:“几个?” 我说:“两个,一个骑,一个在后面坐着。” 书生说:“陈大哥,要活口!” 陈富生说:“先打坐着的头,再打骑着车的腿。” 我说:“陈大哥,你当真能打这么准?” 陈富生哼了一声。 说着聊着的,骑车的人就到了近前,陈富生抬手就是两枪,自行车应声倒地。 我和朱泉从大石头上跳下去一看,后面坐着的头被掀开了,脑浆子还在往下流呢。 骑着车的那小子腿上中了一枪,正捂着腿哎呦哎呦叫唤呢。 我和朱泉拉着这小子就进了林子。 书生摆着手说:“我们走。” 我们拉着这小子回了我们的基地,这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小子,他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身体长得是真结实,看来营养不错。 他年少轻狂,此时倒是有点李宏伟的蛮横样子,他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说:“年纪轻轻,不要动不动就吹牛。要你死太简单了,只需要一刀就把你解决了,你影响好好想想怎么活下去。” 书生一边给这小子处理伤口,一边说:“小伙子,你应该听过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泉说:“还有一句,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小子到底是俊杰还是好汉,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要是不配合,你就只能去死了。”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眼睛通红,仇视地看着我,不说话。 朱泉上去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说:“问你话呢。” 这小子大声喊:“有种杀了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要皱一下眉,就不是男人。” 我说:“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育成这样,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可是个一米七多的小伙子,你现在死了,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你少来这套,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 书生说:“你先别急,等下老子就把你肠子挖出来。然后再给你一把剪刀,你要是想死,就剪断自己的肠子。要是你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听话。” 书生把他腿上的伤口处理好,缝合的漂漂亮亮的,他说:“你看看,这伤口处理的你满意不满意。” 这小子哼了一声。 书生这时候拿着手术刀,看着他说:“把手抬起来,让我看看你小子骨头有多硬。” 我们按住了这小子,书生在他肚皮上切开一个口子,一伸手就把他的肠子拽出来一截。 书生说:“放开他。” 接着,书生给了他一把剪刀,对他说:“你不是英雄好汉吗?我给你做好汉的机会,这肠子是你自己的,里面装的全是屎。你要是好汉,自己做个了断。” 这小子拿着剪刀,满头大汗。 书生大喊一声:“你剪噻!” 第474章 三道铁门 这小子还嘴硬呢,他梗着脖子喊:“我就不减,你能拿我怎么样?” 朱泉上去就给这小子一个大耳刮子:“他娘的,你不剪,老子替你剪噻!” 朱泉去抢剪刀,这小子说啥都不撒手,还像个孩子一样把剪刀藏到了身后。 我笑着说:“泉儿,别抢了,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朱泉说:“啥子孩子,我看就是个愣头青!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袍哥的厉害!” 朱泉嘴上这么说,实际行动停了下来。 书生走过去,伸出手说:“把剪刀还给我。” 这小子就是不拿出来。 书生大声喊:“你觉得我只有这一把剪刀吗?还给我,那剪刀是用来救人的手术剪刀,不是用来害人的。那是一把善良的剪刀,这下你放心了噻!” 这小子这才把剪刀还给了书生。 萧安给这小子拿了一个毯子,让他坐好,朱泉过去扶着他躺下,书生开始给他缝合。 一边缝合,这小子疼的把脸扭曲成了一个核桃,是真疼啊,不过这小子还算是有点挺劲儿,愣是没叫出声了。 一直到缝合完了,他也出了一脑袋的汗。 萧安给他了一个小马扎,让他坐下。萧安说:“乖乖听话,免得吃苦。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 陈富生在一旁笑着说:“不想活就告诉老子,老子一枪崩了你,我最看不得别人吃苦了。” 我说:“没错,谁都知道陈大哥是个大善人。” 陈富生这时候似乎是放飞自我了,他还在拿着酒瓶子,一口口的在喝酒。 说心里话,别说是喝酒,就算是闻一下酒的气味,我这脑瓜子都嗡嗡的,犯恶心。 这玩意真的那么好喝,比蜂蜜还好喝吗?不尽然吧,我小时候在大人的引诱下尝过,仅仅是唆一下筷子头,又辣又苦。 有这钱,我凭啥不买蜂蜜,凭啥不喝甜甜的蜂蜜水呢? 这小子总算是服气了,他说:“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我说:“姓名!” “李宏盛。” “哪个盛?” “茂盛的盛。” “读过书?” “读过,读过书怎么了?” 我说:“读过书应该明事理,但是你们呢?李宏伟,李宏亮,又来了个李宏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奴役别人,暖和的时候让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山采参,天冷了,就把人都关起来,抽血卖血。”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规律!” 我说:“这是丧尽天良。” 书生插了一句:“我必须说两句了,弱肉强食是指丛林法则,老虎要吃羊,豹子抓猴子,人吃野猪,这是弱肉强食。人吃人,不算是弱肉强食,这叫自相残杀。” 朱泉说:“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你学问的?这是个什么老师啊!” 我说:“你和李宏伟,李宏亮都是什么关系?” “全是堂兄弟嘛,我和李宏亮出了五福了,我和李宏伟还在五福之内,我们是一个祖爷爷。” 我嗯了一声:“这么说还不远。”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说:“菩萨庙里有多少人?” “你想去救人吗?”李宏盛突然呵呵笑了。 “你笑啥?” “我笑你幼稚,菩萨庙里什么构造你知道吗?表面看起来是一座庙,实际上,那是一座老坟,下面是一座地宫。想进去救人,你得先打开门。从外面进去一共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有人把守,这门你们怎么打开?我想想都替你们发愁。” 我说:“李宏盛,你最好老实点。你要是再这么猖狂,刚才的项目再给你来一遍。” 书生说:“我能把你的肚皮缝起来,一样都拆开。刚才的痛苦你想再来一次吗?” 他吓得用手捂住了肚子,摇着头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每一道门都有两个人把守,都在门的里面。” 我问:“门是什么材料的?” “铸铁的,门上都有小窗户。” “门上怎么会有小窗户?”萧安问了句。 很明显,这门要是地宫自带的,那么就不该有小窗户。要不是自带的,这又是什么时候的呢? 果然,李宏盛说:“这门是我们的祖先专门修建的,三道门,就是为了防止被人强攻。门栓都是墨家机关打造的,里面的人不开门,外面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书生说:“难道就不怕里面的人造反,跑出来吗?” 李宏盛似乎有些得意,他梗着脖子说:“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外面也是有机关的,里外都可以反锁。里面的人要是出了问题,外面可以直接锁死,里面的人就被困住了。” 我点头 说:“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是不能强攻!那么就好了,我们堵住洞口就好了,里面的人想活命,只能自己出来。” 李宏盛笑着说:“里面的粮食够吃三年的,要是省着点吃,吃五年都没问题。你守着门口,你能守多久?最关键的是,现在李四海已经把隧道给堵死了,老宅那边有五十多把霰弹枪在等着你们。只要到了冬天,你们没有了食物,只有投降一条路。到时候,我们就把你们一起关进菩萨庙里,抽你们的血卖钱。” 他说到这里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我说:“你小子倒是挺乐观的。” 朱泉说:“我看他是缺心眼吧。” 大娟子却说:“他说的也是现实,眼看一天比一天冷,迟早有大雪封山的时候。到时候下一场大雪,我们可就再也没有藏身之地了。到时候我们也许真的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陈富生说:“他们想的倒是美,只不过他们太低估老子的实力了,干脆,老子就杀到他们所谓的老宅,把他们全杀光。” 李宏盛大声说:“你觉得你们几个打得过五十多把霰弹枪吗?去老宅,你们死路一条。不如这样,你们就此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给你们一条活路。” 我说:“这么说我确实要对你好一点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放你回去,你和你们族长说一下,我们要和平谈判,怎么样?其实也简单,我只想要一个人,就是那个叫安娜的外国女人。” 李宏盛这时候竟然猖狂地笑了起来,他说:“好啊,你放我回去,我一定促成我们之间的谈判。” 我说:“你走吧。” 这小子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说:“那我真走了。” 我说:“走吧!” 这小子一瘸一拐就走,我看了一眼陈富生,陈富生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把这小子给毙了。 放他走,开什么玩笑,那不是放虎归山了又是啥?只有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有谈判的可能,现在明显还不是谈判的时候,李家的人,还没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李家的人还想着等到了冬天放我们的血呢。 第475章 灭人满门 朱泉跑过去看看这家伙的尸体,一枪正中后心。已经死透了。 朱泉踹了踹尸体,之后跑了回来笑着说:“师父,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放他回去呢。” 书生说:“你师父没那么傻。现在我们必须把他们打疼,他们才肯和我们谈,既然这三道门打不开,我们干脆就打容易的。” 朱泉说:“就打他们的老宅。” 我们再次转移,这次靠向了河边的镇子。 越是靠近这镇子,林子里越是出现了大量的石像生。 这些石像雕刻的都很憨厚的,尤其是脑袋特别大。这么说吧,脑袋和肩膀一般宽,这不是写实的手法,因为没有任何人种的脑袋和肩膀一样宽,这么大的脑袋,颈椎也受不了。 书生摸着其中一个石像生说:“这些应该是晚唐和五代十国时候的东西,那时候,这里应该属于渤海国。” 我说:“你说的是海东盛国。” 书生点头说:“没错,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石像生呢?” 我说:“你没听李宏盛说嘛,菩萨庙那边有大墓。这里应该是个渤海国的大墓,看这规模,应该是国王的大墓。你看这些石像,颇有盛唐时期人的特征,都胖乎乎的。” 朱泉说:“这脑袋是不是太大了?” 我说:“夸张啊,那时候以胖为美,不管男女,都胖胖的。” 这些石像生不仅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多数都倒在了地上,也有一些还是站立着的。 他们散乱在树林里,没有什么规律和章法。 除了有人像,还有一些动物,啥都见到了,就是没有见到猫。难道那时候东北没有猫? 据说,猫是在汉朝时候从中东那边引进过来的,最先到的地方自然是长安。 然后经过汉唐两朝,开始逐渐扩散出去。我猜啊,开始的时候,猫肯定贵得不得了,一只小猫还不得七八十两银子啊!或者更多。 现在猫几乎无处不在了,这玩意我小时候养过,喜欢往外跑。有时候跑出去会回来,大多数时候跑出去就不回来了。猫这东西挺野的,不像是狗,即便是打一顿也不带离家出走的。 再往前走,我们发现了一些古代建筑的废墟,此时的这些废墟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在废墟周围,长了很多的阔叶林。落叶非常软,我们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 一直快到了天黑的时候,我们总算是摸到了镇子的北端,这边也是末端,道路到了这里就到头了。 所以,这边也是最荒凉的,在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他们采摘了大量的松子,到了晚上的时候,这家人还在马灯下面剥松子呢。 这一家一共五口人,一位老汉,一对中年夫妇,加上一对儿女。 一家人都在剥松子,一边剥,那俩孩子一边吃。 大娟子小声说:“想不到这家人还这么勤劳,按理说他们不缺钱啊!” 我没说话,不过我也在心里想这个问题。 此时我们离着这房子只有五十米,借着灯光,我们还能看到屋檐下挂着的玉米和红辣椒。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这么一个家庭,会参与到李四海他们干的事情当中吗? 不过我随后就意识到我的质疑是完全错误的,他们即便是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他们也是默认的,他们同样要享受族群带来的福利的。 他们要是有良知,他们为啥不出山报告官府呢? 这群畜生干这件事已经几百年了,而且打算一直干下去。由此而知,这件事他们是代代传承下来的,想在这个族群里生存,就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竟然做出来了大量的藏宝图,只要这藏宝图不绝,那么陆陆续续就会有人来这里,到了这里,成为他们的奴隶。 前面的那凤凰山,成了一座天然屏障,一般人没有物资和装备,想靠着一双腿硬爬出去,不可能。更何况,在山下还有李四海的人拦截。 这里就是一座天然的监狱。 我们往林子里走去,到了林子深处,这里是我们的营房。 钻进帐篷之后,朱泉说:“师父,要是不抓紧拿下这地方,要是真的一场大雪下来,我们也许真的会被饿死。” 我说:“你啥意思嘛!” 朱泉说:“我们进攻噻!” 我说:“不急,再等等嘛,起码等陈大哥的眼睛再好一些。” 陈富生这时候抬起头来,他看着我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书生说:“是吗?陈大哥,你要是不喝酒,这眼睛好的更快。” 陈富生说:“不喝酒,活着还有啥子意思嘛!” 说着他从挎包里拽出来一瓶酒,我觉得他包里的酒也剩的不过了,我看他喝光了咋办。 大娟子说:“你少喝点吧,还要打仗呢。” 陈富生说:“我不喝酒脑袋都不好使,浑身没精神,我要是一辆汽车,酒就是我的汽油。不喝酒,我啥都做不成。” 大娟子气得白了他一眼说:“喝吧,喝死你!” 我往后一趟,手里抓着一个馒头一边咬一边说:“这天好像越来越冷了。” 萧安说:“可不是么!以前一直听说东北冷,我没啥概念,这次我算是见识了,这种冷是想象不出来的。” 朱泉说:“我以为北平就够冷了,想不到北平的冷和这里比起来,差几个等级。” 陈富生说:“这哪里就到冷的时候了,过年前后才叫冷,出去撒泡尿,人还系裤子呢,尿就冻上了。” 朱泉说:“怪不得你们要猫冬呢!” 我扭头看着陈富生说:“陈大哥,这次多亏您了,来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危险。这样好了,出去之后,另外给您加五根小黄鱼。” 陈富生笑着说:“要给现在就给嘛,我看到小黄鱼,做起事来也更有劲。” 书生顿时用扇子一敲手心说:“我倒是觉得陈大哥说的有道理。” 萧安笑着拿出来五根小黄鱼递给了我,我抓在手里,猫着腰到了陈富生面前。陈富生伸出手,我直接把五根小黄鱼拍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说:“陈大哥,你得验验真假啊!” 陈富生呵呵笑着说:“我信得过你们,你们都是大老板。” 陈富生开心的很,拿着五根小黄鱼看了又看,之后还是交给了大娟子。 大娟子也是见钱眼开,看陈富生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这天晚上我正睡觉呢,突然就听到了枪声,我猛地坐了起来,一看周围,陈富生不见了。 我拎着枪就往外跑,到了外面之后,我就看到猴子和小狐狸一起跑了回来。 这时候书生和朱泉都出来了,书生拎着马灯说:“哪里来的枪声!” 萧安和大娟子也出来了,我说:“你俩回去。” 我把枪扔给了大娟子,我说:“保护好自己。” 随后我对猴子说:“带路。” 猴子和狐狸快速跑了出去,我们在后面跟着,一直就跑到了林子的边缘,这时候,陈富生背着个布口袋正往回走呢。 他笑着说:“收获不小,这一口袋全是上好的大松子。” 他笑着进了林子,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进了林子之后,他打开了手电筒。 我们三个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陈富生把那一家子给杀了。 我们三个朝着屋子走去,进了屋子一看,满屋子的尸体,惨不忍睹。男主人和老汉是被枪打死的。两个孩子和妇女是被刀子捅死的。 孩子和妇女死在了炕上,老汉死在了炕沿上。男人死在了地上。 我用马灯照着一屋子的尸体,我实在是受不了,捂着嘴出去,快速往林子里走,我走的踉踉跄跄,到了林子里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就吐了。 书生拍着我的后背说:“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 朱泉靠在树干上,小声说:“师父,这个陈富生太狠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他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吧!” 第476章 喜欢杀人 我们回去的时候,陈富生正在分松子呢。 我也说不清现在的感觉,总觉得我们像是一群土匪,而且是那种打家劫舍,杀人越货 ,杀人如麻的那种。 但实际上,他们才是土匪啊,事实和我的感觉恰恰相反。 现在我也不想多想,我明白,想救人出来,直接进攻菩萨庙是绝对行不通的,要是那里面有三道铸铁大门,我们根本就别想进去。更别说救人出来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游击战,一直打到李四海投降为止。 随着他们的人陆续死去,李家必定会紧张起来,而且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他们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说白了,他们打不过我们。 陈富生一边吃松子一边说:“好吃,这东西是真香啊,想不到这里还出产这宝贝。” 我说:“这山里的松树长得很茂盛,产松子就不奇怪了。” 书生说:“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只是太腻了,少吃一些可以,吃多了就吃不下了。” 我说:“那是肯定的,最好吃的粮食就是大米白面,小米高粱和玉米这些,偶尔吃一顿还行,一直吃,也就吃腻歪了。” 书生说:“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现在大多数人连玉米高粱都没得吃,天天啃红薯呢。红薯这东西饱腹还行,但是没热量又没营养,用红薯当主食,会把人吃的面黄肌瘦。红薯还不如土豆呢。” 我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不要给我说教了,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总不能因为别人在挨饿,我就也跟着挨饿吧,红薯那东西,我一辈子不吃都不想。实在是难吃,在我看来和屎一样难吃。” 书生说:“那你是不饿,你要是饿极了,和狗抢屎吃都不奇怪。” 朱泉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笑个锤子。” 陈富生此时叹了口气说:“我挨过饿!我知道挨饿的滋味。” 其实我也是挨过饿的,就在解放前那些天,我饥寒交迫,差点就死在自己的家里,要不是解放军及时救了我,现在我坟头的草都比我高了。 我吃了一把松子就吃不下了,倒在帐篷里,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富生又端着猎枪出去了。 陈富生的两把猎枪确实不错,但还是没有办法和军用步枪比。 军用步枪能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射杀敌人,但是这双管猎枪不行,他的有效射击距离在五十米,要是想打得准,在三十米之内最好。 在这林子里和镇子里,这距离足够了。我知道,陈富生拎着枪出去杀人了。 我看着陈富生的背影说:“书生,陈大哥似乎很弑杀,他的性格也很暴戾,这是为什么?” 大娟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她听到我的话了,她说:“陈富生就是个疯子,他正常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一旦脾气上来,简直就不是人。” 书生摇着头说:“在西医来看,这是一种病。要是检测一下陈大哥的染色体,很可能会发现比别人多一条。我们正常人的染色体是双螺旋,也许陈大哥是三螺旋,我们是12结构,陈大哥可能是112结构。这就导致了他性格的暴戾,我们称之为超雄体。” 我说:“真的假的?” 书生耸耸肩,不置可否。 大娟子急切地问:“那能治不?只要能治好,花多少钱都行。既然多了一条,我们就抽出去一条就好了嘛!” 书生笑着说:“这不是麻绳,没办法抽出去。” 我说:“看来你们西医也不是万能的,我觉得倒是可以吃一些中药试试。” 书生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吃中药能改变染色体结构吗?王守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我说:“辨证施治嘛,既然陈大哥暴戾,那就给他吃一些疏肝解郁的药物,总能缓解一些的。” 书生大声说:“陈大哥要是超雄体,那是染色体异常,是无药可医的。你不要胡说好不好,要是大娟子听你的,带着他去看中医,花了钱,耽误了时间,浪费了精力,这个责任你承担吗?”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就是那么一说。” 书生说:“话不是乱说的,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 大娟子此时一跺脚说:“你们别吵了,我不想因为我家的事情影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我和书生经常为了一些事争论,要说影响我们之间的和气,那是不可能的。吵归吵,闹归闹,过去就当没发生一样,到了关键时候,我还是敢把后背交给书生的。 就是此时,我又听到了枪声,连续两枪之后,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枪声。 我说:“对方还击了。” 书生说:“我们去接一下陈大哥。” 大娟子说:“不用去,在林子里,陈富生比狍子都要灵活,那些人想追上他是不可能的。陈富生这个人啊,我最了解他了。” 过了有五分钟,再次想起了两声枪响,这次还击的枪声很少,只有三枪,看来,敌人的霰弹枪还没上好药呢。 这种土制的霰弹枪上药是非常麻烦的,要从枪管的前方把火药塞进去,还要用销子捣实,然后再从前面装枪砂,塞进去之后,用棉花球塞住,免得枪管朝下的时候掉出来。 最后就是在后面放上引子,这枪引子也是用火药做的,不过这个更容易点着,更像是火柴头的成分。都准备好之后,扣动扳机,打出去一团枪砂。 这可比陈福生的火枪效率差远了,陈富生的火枪是德国造的上等货,我估计这东西是从军阀手里流出来的。 打完两发,掰开,退出蛋壳,再上两发,也就是十秒钟的事情。 这几声枪响之后,林子里安静了,我说:“李家的人不追了。” 书生点头说:“看来是这样。” 过了半小时,陈富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进了帐篷就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本来想割了那小子的人头当板凳的,结果没来得及,就被发现了。” 我说:“对方现在有了防备,要千万小心,还有陈大哥,以后你不要单独行动了。” 陈富生立即说:“我习惯一个人,你们跟着我,倒是成了我的累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就算是出事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实不相瞒,我就是单纯想杀人,我喜欢杀人,从我杀死那个日本鬼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陈富生的话令我们都颇感意外,书生说:“我越来越觉得陈大哥是超雄体了。” 第477章 别动我的板凳 陈大哥接下来简直就是嘎嘎乱杀! 他每天扛着枪出去,带上干粮,不到天黑不回来。终于在第三天里,他用枪挑着,扛回来两个人头。 这是两个小伙子的人头,扛回来之后,他还真的就把人头当了小板凳。 不仅他自己坐,还丢一个过来给我坐。 他说:“咋,坐在仇人的头上吃饭,这才解气。”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陈大哥说的没错,但我就是做不到。 不仅我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到最后,只有陈富生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香喝辣,我们都到了一旁,去反思了。 李四海终于出招了,陈富生连续几天出去,每天都要杀两三个人才会回来。李四海再也扛不住了,竟然派人拿着喇叭对着林子里喊,要我们派人出去谈判。 陈富生说:“我们能打赢,没必要谈判。杀光他们为止,反正现在我们不缺吃的,就我背回来那一袋子松子,就够我们吃半月的。” 大娟子说:“这么一直杀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说:“大娟子,你这话我不赞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书生说:“是啊,这群人必须要铲除干净,他们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即便是把他们送去官府,官府也会诛九族的。” 我说:“现在官府不兴诛九族了,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书生说:“那咋行,就说这李家的人,要是只拿首犯,那么李家这群崽子就不管了。要知道,这些首犯曾经也都是小崽子。这些小崽子的吃喝用度都是人血换来的。” 话虽如此,但我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官府的事情,我懒得操心,我也操不到那个心。 萧安最近一直很少说话,她最近更愿意去喂猴子和狐狸,没事的时候,就和猴子、狐狸玩耍。 她甚至试探性地让狐狸接受老鼠的存在,但是几次都失败了,只要她把小老鼠放出来,狐狸的眼睛立马就冒光了,随时都可能扑上去,一口吃了老鼠。 要知道这老鼠比萧安的年纪都大,那是他家的传家宝。这要是在东北,这样的老鼠是要接受供奉的,是保家仙。 狐狸确实通人性,和狗差不多,但是想让它放弃本能,很难。吃老鼠是狐狸的天性,改不了。 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一样的,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狗干嘛要吃屎啊,难道粮食不如屎好吃吗? 我是个喜欢狗的人,但我也是个接受不了狗吃屎的人。这狗啊,啥时候不吃屎了就好了。 书生说:“守仁,我怀疑李四海想诱捕我们。” 我说:“不管他是不是诱捕,我们都不要接招就是了。谈判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做的是击败他们,打到他投降为止。” 陈富生一拍大腿说:“没错,杀人的事情交给我,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他用手拍了拍屁股下坐着的人头,然后拿起酒瓶,又喝了起来。 现在我们已经懒得替他担心身体健康问题了,他愿意喝酒喝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不要试图去帮助别人改正错误,人家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要是觉得自己错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 就拿陈富生来说,他不会觉得自己喝酒是错误的,即便是他觉得自己喝酒会伤害身体,但是他就是不想改。我们说再多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别人更反感我们。 要不怎么说王阳明是个圣人呢,知行合一,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理论,但是能做到的能有几人啊! 我实在是想不到的是,李四海亲自拿着喇叭对着林子里喊,他似乎锁定了我们的位置,始终对着我们的方向在喊。 他大声说:“我进来了,诸位兄弟,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诸位好好谈谈。你们不就是想要带走安娜小姐嘛,安娜小姐我已经带出来了,这足以代表了我的诚意。” 这时候,我还真的听到了安娜的声音。 安娜在喊:“王老板,我是安娜。” 我听了之后愣了下,我说:“真的是安娜。” 书生说:“这是李四海的阴谋诡计,他想固定我们的位置。” 我说:“要是能把安娜带回来就好了。” 书生摇着头说:“不要痴心妄想,那是诱饵!” 陈富生直接把枪拎了起来,他说:“我去崩了他。” 我阻止道:“陈大哥,李四海不是普通人,不要莽撞。现在他肯定在周围布置好了陷阱,我们过去的话,必死无疑。” 萧安说:“就是就是,陈大哥,不要上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噻!” 安娜此时大喊起来:“王老板,救我。” 我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拿着一个馒头在啃。吃一口馒头,咬一口咸肉,别提多对口味了。 吃饱了之后,我拿起猎枪来,一边擦枪一边说:“看来要打一场硬仗了,李四海已经大概知道了我们的位置,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朱泉说:“那我们搬家吧。” 我摇着头说:“搬家更不行,更容易暴漏我们的行踪。最近天上的鹰好像多了起来,我怀疑这些鹰是李四海养的。” 书生说:“没听李宏伟他们提过。” 我说:“我们也没问啊,我们不问,他们就想不起来说吧。” 朱泉说:“要是被李四海发现我们的位置,我们会被包围。” 陈富生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包围,他们没有那么多人。再说了,他们一靠近我们就把他们击毙了,他们怎么包围我们嘛!” 我说:“陈大哥说的没错,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有敌人靠近,我们优先解决掉,这样的话,他们始终没有办法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反而会损失大批人手。等他们知道我们确切位置的时候,怕是人手已经损失大半,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陈富生说:“诶呀放心,在林子里,我陈富生还没怕过谁。我这就杀他两个人,让这个李四海给老子闭嘴。” 陈富生放下酒瓶站起来就走了,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看着我说:“别动我的板凳。” 我说:“陈大哥,你的癖好实在是奇怪。” “总之,不要动我的板凳。” 陈富生说完扛着枪走了,走着走着小跑了起来,只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第478章 战略误判 李四海一直拿着个破喇叭喊,他很想让我出去和他谈谈,我又不傻。 很明显,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没有谈判的条件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们可是知道了他们所有的秘密,他犯的是死罪,甚至是天条,必死无疑。他怎么可能放了安娜,让我带安娜走嘛! 此时把安娜带来,无疑,他也是告诉我们,安娜还在他的手上,让我们不要太过分,安娜现在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我大声喊了句:“陈大哥,不要伤了人质。” 陈富生说:“放心。” 当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陈富生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挂着两个人头,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一个老一些,一个小一些。 两个人头晃晃悠悠,就像是两个葫芦。 陈富生嘿嘿一笑说:“王老板,这群家伙看来是怕了,我刚打死两个,一群人全都跑出林子了。根本就不敢上前一步。还有那个该死的李四海,要不是他一直躲在那个外国女人身后,我一枪崩了他。” 我说:“李四海没说什么吗?” “他说我要是敢再杀人,他就杀了那个外国女人。我告诉他,敢动这个女人,我就杀他全家。反正不能让他给拿捏住啊!” 书生说:“用人质威胁通常是不会成功的,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人质活着的时候有点用,人质要是死了,也就没用了。当年相遇抓了刘邦的妻子吕雉和父亲刘太公,也没能威胁到刘邦分毫。最后还是放了回去,毕竟杀一个老头和一个妇女毫无意义,只会给别人留下自己的留下笑柄。现在刘四海就是这样,杀了安娜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仇恨,解决不了一点问题,倒是安娜活着,还能令我们有点顾虑。” 我说:“但是我们也不能说让他想杀就杀,我们不在乎,我担心的是李四海破罐子破摔。” 陈富生说:“他们不杀那外国女人,我都想杀了她。今天要不是她挡在李四海身前,我一枪就把李四海崩了。现在想想,我要是冒一些风险,完全有可能打中李四海的脑袋。” 我说:“陈大哥,不要冒险,打死一个李四海毫无意义,打死了李四海,还有李五海和李六海。” 陈富生大声说:“他们兄弟六个吗?” 我只能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书生笑着说:“守仁的意思是,打死李四海没意义,他死了,还会有带头人出来和我们打。这个李四海还算是冷静,其实他活着,对我们顺利把人救出来还是有利的。” 萧安说:“我倒是觉得可以和李四海谈谈,我们假装中计就好了噻。” 书生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人,答应他们要了人就离开。” 萧安说:“没错,到时候他们一定把人都调动到凤凰山上阻击我们,但是我们接到人之后,不出去,继续和他们打噻!反正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嘛!” 我说:“最主要的是,我们接人的时候最危险,有可能谁去谁死,我们一共就六个人,死一个少一个。” 朱泉说:“我去,我不怕。” 我大声呵斥:“住嘴。你不怕,我怕!” 书生说:“是啊,我们谁都不能死,还要把人救出来。去接人质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要是李四海有埋伏,我们的人可就死定了。” 陈富生说:“他要是有诚意,就直接放人,没必要让我们去接啊!” 朱泉一拍大腿说:“是噻!但凡他想让我们去接,那就是要埋伏我们,要坑我们。” 我叹口气说:“也许他会说,这么放了安娜,怕安娜出意外,毕竟这里可是原始森林,林子里有大量的野兽,比如老虎,熊,狼,野猪。” 朱泉说:“这么一说我倒是奇怪了,我们来了这么久,咋没见到啥子野兽呢,都说东北虎无敌,出来一只让老子长长见识噻!” 我说:“因为这山谷里是李家人的活动区,老虎不会轻易下山。老虎的活动范围在周围的林子里。” 书生说:“我们倒是可以试着和对方谈谈,陈大哥也杀了他们几个人了,他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他们之中难免就有大聪明,觉得我们不如他们聪明,想给我们设下一个圈套,诱饵呢,就是安娜。我们最好就是将计就计,先把人救出来。” 我说:“倒是不用急,陈大哥可以再威胁一下他们,他们急了,我们才好和他提要求。想必李四海也想尽快把我们引离这里,要是到了凤凰山上,离开了林子,我们可就暴漏在他们的活力之下了,到时候几十人把我们包围,我们必死无疑。” 书生点头说:“没错,他们急了就会出错,判断失误是难免的。看来还要麻烦陈大哥了,继续对他们施压。” 陈富生呵呵笑着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心眼就是多。我不管那些,我就是单纯的喜欢杀人。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又是连续三天,陈富生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有收获,他的小板凳原来越多,脸朝外,围着一棵树摆成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一种祭祀仪式。 其实陈富生只是单纯的杀人狂,这样的人,最好就是去部队上,送上前线,在民间的话,容易出大事。 李四海终于绷不住了,他竟然自己进了林子,一进来就被猴子和狐狸发现了。 李四海也不怕被我们发现,他一边走,一边举着个铁皮喇叭在喊着我的名号。 “王老板,不要慌,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带武器。我是来和诸位谈判的。” 我想了想说:“把他带来。” 书生说:“带来这里?” 我说:“想必他不敢随便进林子了,已经被打怕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搬家,也不是很麻烦嘛!” 朱泉说:“我去带人。” 十几分钟之后,李四海被朱泉带来了,李四海一脸谄媚,他见到我就大声说:“王老弟,误会,都是误会啊!” 陈富生骂道:“误会你妈个巴子!难道那外国女人不是你们抓的?” “要是知道那外国娘们儿是王老弟的人,打死我也不敢抓。我这就放人,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说:“做朋友就算了,只要你把人给我们,我们立即离开凤凰山,从今后我们互不相欠。” “你们只要那外国娘们儿一个人吗?” 我说:“我自然只要她一个人,难道你想多给我几个吗?我和他们又不认识,你给我那些人我也没有用啊。” 李四海笑着说:“那就好办了,这样,你现在就派人跟我去带人。” 我说:“我们不去带人了,你把人给我送到这里来吧。还能找到这里吗?” “找不到,林子太大了,进来就迷路。只能知道个大概方向。” 我说:“那不要紧,你进来之后就举着喇叭喊,一直往前走就是了,我会让朱泉儿去接你的。” 李四海大声说:“那我们就说定了,我这就去带人,天黑之前,我亲自把人送进来。千万不要再打了,不能再死人了啊!” 我说:“是啊,我们也不想再杀人了。你看那棵树周围,全是你们的脑袋,事情解决了,这些脑袋你们领回去,安葬了吧。” 李四海这才看向了那棵围着脑袋的树,看了之后浑身哆嗦,出了一脑袋汗! 第479章 死人头 傍晚,四点五十五分,我们真的等到了李四海。 李四海拿着喇叭在林子里大喊大叫,我和朱泉两个去接的。 接的时候,我让朱泉过去,我在暗处掩护,一旦有人埋伏,我也好接应一下。 朱泉此时是最危险的,不过从逻辑上来说,不会有问题,毕竟李四海是一步步走进来的,他要是带了人,也必须跟着走进来。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李四海敢自己一个人袭击朱泉吗?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 在全中国,单打独斗能打赢朱泉的人不多,大多都在部队了。 他李四海无非就是个悍匪,他胆子大,不代表他武力值高。 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朱泉接人还是很顺利,安娜就这样被我们带回来了。 安娜看到我的时候,直接抱住了我,呜呜大哭了起来。 我说:“你们外国女人也这么哭啊!” 朱泉笑着说:“师父,我还以为外国女人和我们不一样呢,看来也差不多。” 安娜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以为我死定了,该死的,这群畜生。” 我打量了一下安娜,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来。 我说:“我能来到这里,多亏了你发的求救电报。” 安娜一听笑了,她说:“其实李宏伟是个挺不错的人,起码对我挺好。即便是后来被她抓到了我在林子里的电台,他还是没有揭发我,只是把电台毁了,再次把我关了回去。” 我说:“他不是一个挺不错的人,他是色迷心窍了。” 朱泉说:“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 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我们再次转移,又往北撤了三百米。 我们重新扎营,一切安顿好之后,大家都饿坏了。 吃完了东西,安娜沉沉地睡着了。 等她醒了,我们需要从她口中好好了解下菩萨庙。 第二天,安娜的气色就好了很多,她对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出去再说。最好是报官,让你们的军队来剿灭他们。这李家的人,是一群土匪。” 我说:“要是这时候出去,就中了李四海的奸计了。你信不信,李四海一定在凤凰山上埋伏我们。” 朱泉说:“师父,我们可不可以从南边撤出去?没必要非要走西边的凤凰山。” 陈富生说:“不行,南边山高林密,荒无人烟,野兽成群,一不小心就会死人。没有经验的人,九死一生。我们要么走隧道回去,要么就翻过凤凰山回去,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陈富生这么一说,我们也就全放弃了另辟蹊径的想法。 我说:“隧道我们肯定是过不去了,翻山更不行。到了雪线以上,我们就完全暴漏了出来,李四海的人肯定已经埋伏好了,等待我们的,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安娜说:“那,那我们怎么办?” 陈富生说:“那就杀光他们嘛!” 书生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杀光他们才是最好的办法。” 安娜说:“可是他们有很多人。我们才几个人,根本打不过,而且他们在菩萨庙里有很多的粮食,那边防守特别严,根本不可能攻得进去。” 我说:“这菩萨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安娜说了一下,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她说的我们基本都知道,那三道门,确实是存在的,这李宏伟并没有骗我们。 按照安娜说的,那菩萨庙还真的攻打不进去。 安娜不知道那里其实是一座大墓,她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山洞,她们很多人都被关押在一个个的单独的洞窟当中,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抽血。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每天抽血做什么,还以为他们在研究什么细菌武器呢。 安娜甚至觉得这些人是小鬼子,他们是731余孽,他们并没有撤回老家,而是在这里潜伏了下来,试图东山再起。 安娜大声说:“你们必须向官府汇报,他们一定是鬼子。” 我笑着说:“他们倒不是小鬼子,不过他们确实比小鬼子还要坏。他们抽你们的血也不是在研究什么细菌武器,他们其实只是单纯的在卖血。把你们的血运送到山外,能换回不少的钱来。这可是无本买卖,只需要给你们吃一些食物,至于你们的身体,他们才不在乎呢。” 安娜眨巴着眼睛说:“原来是这样!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人太少了,恐怕!” 陈富生说:“你怕什么,人多有什么用,他们在我看来,就是一群绵羊。你啥时候见过一群绵羊把老虎杀了的?我就是丛林之虎,他们见到我都吓得尿了裤子,不然他们怎么会乖乖把你放出来?” 我笑着说:“陈大哥说的全对,没错,陈大哥就是丛林之虎。” 陈富生哈哈笑着,拿起酒来就喝。 一直到现在,安娜还没注意陈福生屁股下面坐着一个人头。 她总算是看到了人头,吓得尖叫一声说:“死人头!” 陈富生看看屁股下面,说:“你瞧瞧你,非要睁开眼睛,把安娜小姐吓到了,该死!” 说着,还抽了身下人头一巴掌。 安娜更怕了,起来就要跑,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死人有啥可怕的!” 陈富生说:“该害怕的应该是李四海,我又不杀你,你怕个屁啊!” 朱泉在一旁皱皱眉说:“陈大哥,你要是不介意,还是不要坐人头了,怪瘆人的。” 陈富生说:“我介意,我必须坐在人头上,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他举起酒瓶子,又喝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也许书生说的真对,他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一个暴戾的人,也就是书生说的112结构的超雄体。 萧安安慰道:“安娜,不要怕,陈大哥人很好,要不是他,李四海才不得放你回来。你得感谢陈大哥噻!” 安娜这才怯怯地说:“陈大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其实单纯地就是喜欢杀人,救你不救你,我不在乎。” 安娜顿时尴尬地看向了我。 我也很无奈,这个陈富生啊,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和他在一起,始终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他娘的,这家伙不会什么时候性情失控,把我们都杀了吧。 我此时彻底理解了大娟子了,和这么一个人生活,确实需要勇气。 就算是有勇气,久了也会变成神经病了。 第480章 陈富生之死 我们一直没有走,李四海倒是着急了,他又拿着喇叭来喊了,要和我谈谈。 这次还是他一个人来的,我是在林子里接待的他。带他回营地的话,我们又要搬家,说心里话,总搬家也挺烦的。 李四海见到我就问我:“王老弟,人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趁着大雪还没封山,现在出去还来得及。隧道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都会放行。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我李四海说话算话。” 我笑笑说:“你就不怕我们出去报官吗?一旦我们报官,那么官府肯定会派解放军进来剿灭你们,那样你们就大难临头了啊!” 李四海笑着说:“不会的,我相信王老弟的为人。” 朱泉在我身边说:“你相信我师父的为人,但是我师父可不信你的为人。” 李四海大声说:“你们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们暂时不打算走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天越来越冷,你们住在帐篷里肯定不行,会冻死的。” 我说:“我们不会一直住在帐篷里的,杀光镇子上的人,我们就可以住进镇子了。” 李四海暴怒:“你说什么?你要杀光镇子上的人?他们都是普通人,镇子上大多数的人都不参与到我们的生意当中。” 朱泉说:“少来这套,他们也许不知道细节,但是他们咋可能不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嘛!总之,这里所有人, 都该死!” 李四海又要喊,我直接把枪抬起来,我说:“再废话一枪打死你。” 李四海咬着牙,一脸蛮横地说:“行,算我看错了你们,我认栽。” 他转过身往回走,我很想一枪打死这个混蛋,但是我始终都没有扣动扳机,杀人,对我来说是一道坎儿,我始终迈不过去。 我和朱泉回到了营地的时候,李四海在吃松子,他的手拿着松子不停地抖动,看他的身体状况很差,脸色暗淡,呼吸急促。 我说:“书生,你给陈大哥检查一下身体。” 书生给陈富生量了一下血压,很高。 书生说:“陈大哥,不能再喝酒了,血压都快爆表了。高压一百八,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陈富生说:“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不做人了,没意思。我还不如做一条狗呢。做狗其实也挺好的,无忧无虑,只要陪伴好自己的主人就好了,活的简单,充实。” 陈富生对他的那条狗特别好,那条狗也特通人性。 大娟子每天都在喂这条德国黑背,但是这条狗就是和陈富生最亲。 陈富生背着枪出去之后,它总是会蹲在树下等着陈富生回来。 每次陈富生回来,这条狗都会跑出去迎接。这条狗和陈富生之间 的感情,热烈又真诚。 但是陈富生对这条狗并不怎么在乎。 陈富生活在这世上,好像除了杀人和喝酒,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陈富生感兴趣了,我能感觉到,他活着其实非常痛苦。他的状态一直是很压抑的,正是因为这种压抑,才导致了他酗酒,才导致了他用杀人的方法来发泄自己。 这条狗此时已经被猴子给收拾老实了,开始的时候总是对着狐狸用劲,呲牙咧嘴要对狐狸下手。但是狐狸是猴子的兵,只要这条狗露出不友善的姿态,猴子就会跳上去,抱住狗头不让狗动弹分毫。 这条狗在猴子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别提多老实了。 有时候我在想,这狗要是拼了命和猴子打一架谁会赢呢?大概率猴子会赢,这猴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它不仅会咬,而且还有一双手可以抓握,会用胳膊锁喉。 这狗的体重和猴子差不多,但是狗的技能就太单一了,猴子的技能比狗更多,大脑也更灵活。 还有就是,猴子有两个帮手,那两只狐狸现在已经完全听命于猴子。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要是这只猴子就好了,就没有那么多的破事了,每天只要跟着主人混就成,不愁吃喝,逍遥自在。 人和人交往实在是太难了,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这世上的人真的是乱七八糟,为了利益,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作为一个好人,时刻要提防那些坏人别害我,这本身就是对好人的不公平。 凭啥好人时刻提心吊胆被动防御,那些坏人却活得肆无忌惮,潇潇洒洒呢?为啥好人不能主动出击,见到坏人就弄死他呢?难道不是坏人应该提心吊胆的活着吗? 他娘的,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悖论。 不过有这条狗我们就能安心睡个好觉了,猴子和狐狸在外围巡逻,这条狗始终趴在帐篷外,只要有动静,这条狗就会叫起来。 不得不说,这条狗是我们最忠诚也是最信得过的卫兵之一。 也正是因为有猴子,狐狸和狗,我们才能在每个夜晚都能睡个好觉。 陈富生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头,书生说:“你先坐下吧!我给你一些降压药吃。” 陈富生坐下,书生把药递了过去,陈富生吃了之后,进了帐篷倒下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我们也没叫他吃饭。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发现陈富生不见了。 那条狗蹲在帐篷外面一直看着陈富生离开的方向。 在中午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镇子方向有枪声,但是一直到天黑,陈富生也没回来。 我回到帐篷里,看到陈富生带走了所有的酒。 我说:“是不是喝多了,在什么地方睡着了?” 大娟子说:“有这个可能!喝酒的人就是这么没出息。” 又过了一晚上,陈富生还是没有回来,我们等到了中午,实在是等不下去了,陈富生此时应该酒醒了啊,他也没带食物,现在还不回来,怕是出了意外。难道被李四海给抓了? 我说:“书生,我们去找一下陈大哥。” 大娟子说:“带上虎子!” 虎子就是那条德国黑背,我们给它拴上绳子,牵着它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我们只是走出去了五百米左右,虎子就发现了陈富生,它带着我们找到了陈富生,他倒在一棵大树下面,在旁边,散落着几个酒瓶和几颗人头。 这些人头有妇女,有儿童。 我一看就知道陈富生死了,一点人的气色都没有了。但书生还是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书生说:“死了。” 陈富生死之前呕吐了,衣服上全是呕吐物,酒糟味特别大。 书生说:“大概率是脑部出血。” 我说:“陈大哥应该是对自己的死有感应,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书生说:“真不知道这对大娟子来说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我背着陈富生的尸体回去,把尸体放在大娟子面前的时候,她哭了。 第481章 石菩萨 对陈富生最忠诚的是那条狗。 我们把陈富生埋下去之后,那条狗趴在坟头上不吃不喝三天,一动不动,谁也叫不回来。 虎子每天都在哭,它接受不了陈富生离开它的事实。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虎子已经奄奄一息,我们送去的食物它一口也不吃,送去的水一口也不喝。 大娟子哄着虎子吃东西,即便是塞进了虎子的嘴里,虎子都要吐出来。 大娟子气急败坏地喊道:“虎子,难道你要给这个酒鬼殉葬吗?” 萧安过去,摸着狗头说:“虎子,陈大哥不需要你为他殉葬,他希望你好好活到噻!你要是饿死了,最伤心的就是陈大哥。” 猴子一步步走到了虎子身边,它用胳膊抱住了狗的脖子,对着狗吱吱叫了几声,不知道这是语言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狗听了之后,还真的站了起来,开始吃东西了。 狗子开始吃东西,开始喝水之后,只需要一天时间,身体就恢复了。 我们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这天,下了一场大雪,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雪已经淹没了膝盖。 气温骤降,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继续住在山里了。 就在这帐篷里,我们不停地烧柴,才能勉强坚持住。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要么找个山洞,要么就要进镇。 我背着猎枪和朱泉一起去了镇子边上观察,发现此时,镇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也不见炊烟生气。 朱泉说:“师父,镇子里的人应该是搬走了。” 我说:“应该是怕了陈大哥,他们搬去菩萨庙避难了。” 朱泉说:“刚好我们搬进来。” 我点头说:“我看行。” 就这样,我们这天从外面搬到了镇子里。 我们在镇子中间找到了一座老宅,这老宅很大,家具齐全,就连被褥都还在呢。看来他们搬走的时候很匆忙。 现在,这镇子异常安静,连一条狗一只鸡都没有,就像是到了阴间似的。 书生说:“守仁,住在这里安全吗?” 我说:“我觉得李四海的人不敢进镇子,他们已经被陈大哥杀怕了。现在他们就盼着我们弹尽粮绝,饿死在这里呢。” 书生小声说:“是啊,我们要是没有了食物可就麻烦了。” 我说:“放心吧,我们可以进林子打猎。守着这么大的林子,咋可能没有食物?放心,有我在饿不死大家。” 我们一共有两把列强,大娟子手里一把,我手里一把。 子弹还有三百发,够用。 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天,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现在李四海的人已经放弃了这个镇子,我估计他把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菩萨庙,另一部分在凤凰山下。 李四海还是试图在凤凰山阻杀我们,他把整个镇子让给了我们。 就在我和朱泉准备去打猎的时候,李宏亮突然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令我们都很意外的消息,他决定带着自家的兄弟起义。他们要弃暗投明,杀光那些混蛋,带着家人投奔我们。 李宏亮大声说:“王老板,我是认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说:“你小子没骗我吧。” “我当然没骗你,我知道再这样搞下去,我们必死无疑。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起义,只要起义才能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不只是我自己这么想,很多人都和我一个想法。” 书生抢着说:“既然这样,我们欢迎你的起义。” 就这样,在当晚,起义的号角吹响了,在菩萨庙发生了一次大清洗,大屠杀,李宏亮带着自家的兄弟杀了足足六十八口人,最后带着自家的兄弟和家属一共三十三人,投靠了我们,李宏亮当即缴枪投降,成了我们的俘虏。 随着菩萨庙的打开,我们顺利营救出来了里面所有的被困人员,男男女女共七十七人,最大的六十岁,最小的二十三。 同时,我们在菩萨庙里发现了大量的存粮,主要就是小麦和稻子,要吃面粉需要自己磨,要吃大米,也要自己去稻子的壳。 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就再也不发愁食物了。 我们刚拿下来菩萨庙第三天,李四海那边就带来进了山谷,他们此时有了大量的步枪,全是小鬼子用过的三八大盖儿,看来这次李四海下了血本,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武器,这是要全歼我们啊! 朱泉急匆匆跑回来说:“师父,不得了了,李四海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把步枪。” 我当即说:“带着大家都撤回到菩萨庙,利用那三道铁门和李四海抗衡。” 无奈,我们带着人离开了镇子,朝着东山而去。 我们带着人质进了菩萨庙,绕过一座七级浮屠之后,后面山上有一座大佛的佛像,山洞的洞口就在佛像脚下。 我们进去之后,锁了三道铁门,把自己锁在了这规模宏大的地宫里。 在这里有很多牢房,这些牢房以前应该是大墓的耳室。 在地宫的墙壁上,雕刻了大量的菩萨和罗汉、金刚,我们在地宫里,就像是进入了一座大庙似的。 刚进来也就是半小时,外面就有人开始砸门了。 我到了门后面,贴在门上,伸手打开了小窗户。 我对外面喊:“李四海,你这是何必呢!” 李四海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自己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不然等我打开了这三道门,我就把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书生贴在小窗户另外一边,他说:“啥子仇,啥子怨嘛!有啥子事不可以坐下好好谈嘛!” 李四海说:“你们前前后后杀了我们二十多口人,还有最可气的就是,你们竟然蛊惑李宏亮叛变,不杀光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伸手关了小窗户,上了闩,我对着外面大喊:“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 铸铁大门有半尺厚,想打开这三道门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们在这地宫里,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也许过了三天,也许是四天,也许是五天,总之,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找来了气焊,他们开始切割这铸铁大门。 李宏亮这小子先慌了,他抓着我的胳膊说:“王大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他们要是冲进了我们就死定了。” 我说:“你不要慌,这不是还没进来嘛!” 朱泉这时候已经开始在这大墓里摸索了,我们必须找一个好的地方和他们决斗。 我们还有三百发子弹,足够杀光他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一个好的阻击地点,我们找到了,就在后墓室和前墓室之间的墓道这里。 这条墓道只有两米宽,三米高,我们只要堵住这里,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修筑工事,不能让他们直接就冲进来,最好的阻挡物,就是靠在地宫墙边的一尊石菩萨! 第482章 前后夹击 我们先是搬了大量的物资过来,储存在了这后墓室里。 现在的后墓室里连棺材都没有了,只留下了带不走的石像和壁画。我估计啊,这大墓就是被李家的人盗掘的。 这石菩萨有几十吨重,我们在石菩萨的脚下放置了大量的圆木,朱泉爬到了石菩萨的头上,在石菩萨的脖子里拴上绳子,下来之后,我们大家协力一拉,把石菩萨放倒,刚好倒在了圆木上。 接着,我们一群人在前面拉,书生带着人在后面抱圆木,往前面倒腾,一直到了墓道口,我们用尽全力拉着往前跑,靠着惯性,这石菩萨的头直接就钻进了墓道。 我们回来,开始用杠子撬动石菩萨,把这洞口堵得死死的,不过狗子和狐狸还是能钻过来的,猴子想钻过去有点难。 我们在菩萨后面,找到了射击孔,现在可以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家还不放心,用杠子把石菩萨撑住了。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朱泉在我身后大喊:“师父,这里有个洞。”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洞?” 朱泉就在刚才石菩萨的位置,我过去一看,还真的有个洞口,是向下的。 在洞口中有一个旋转楼梯,围绕着洞口的墙壁一直向下,我用手电筒往下一照,深不见底。 我小声说:“别有洞天啊!” 书生说:“有点意思。” 萧安说了句:“这下面很可能是真正的大墓,上面的是假的。这是一个很好的障眼法,地宫里修建第二宫。这第二宫才是真正的墓葬。” 书生说:“有过先例。看来这大墓骗过了无数的摸金校尉,我们要不是有挪动这石菩萨的需求,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这时候竟然有人提议:“我们下去看看,这里面肯定有宝贝。” 我看看周围这些被营救下来的人,这些人虽然被囚禁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战斗力了。但是我更明白,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寻宝者,这里面有探险家,有摸金校尉,甚至有多一半是摸金校尉,有一半是探险家,还有一些登山者。 他们的冒险精神一点不比我们弱,没等我们下命令,这些人已经陆陆续续进去了。 其实他们进去不进去的也无所谓,只要那些能打仗的留下来就好。 现在我们有两杆猎枪,三十杆火药霰弹枪,这些枪都是李宏亮起义得来的。还有一些火药和枪砂。 不过想靠着这些枪对付三八大盖儿,那是不可能的。要挡住它们,主要还是要靠我们的双管猎枪和三百发子弹。 但是我也清楚,李四海的人不可能傻傻地冲进后墓道让我们打,他们也会找掩体,躲起来和我们互射。 我们把墓道堵了,他也会想办法弄开着墓道,比如用炸药包之类的。 这肯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到时候就看他们有没有能力突破我们的防御了。 拿着枪的也有的下去了,朱泉在旁边说:“下去看看就上来,我们这边还打仗呢。” 李宏亮拿着枪说:“一时半会儿打不开那三道门,那么厚呢。” 是啊,那么厚,要切开需要很长时间,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我说:“等下我们打起来之后,这三十杆火枪分两组,一组在后面装填,一组在前面射击。” 李宏亮说:“这样安排好啊,这样就能不停地射击。” 我拎着双管猎枪到了石菩萨后面,我看到这里的射击孔只有五个,我说:“大家千万要小心,不要把身体对着射击孔,射击的时候,身体侧过去。” 那边要下去的人陆陆续续都下去了,一下,这后墓室里安静了下来,算上我们五个,留下来的有二十多个。都是拎着枪的射手。 其中一个叫老满的二十七八岁,他身体素质很好,也很有威望。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从射击孔看着外面说:“要是对方用火攻怎么办?” 我拿出了打火机,打着了火,我看到火苗往外面飘,我笑着说:“太好了,那个洞口有空气出来。火攻,只会烧了他们自己。” 老满盯着里面的洞口说:“怎么会有风?有风,是不是代表有出口?” 书生说:“有风不一定有出口,他们下去了,等他们上来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娜这时候拉了拉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了一旁,她小声说:“王老板,我们难道不下去看看吗?这下面肯定有很多宝贝。不要忘了,我就是来寻宝的。” 我说:“外面有敌人,虎视眈眈,都下去,一旦敌人攻进来了,我们这边没人就麻烦了。现在我们不确定敌人什么时候能打开那三道门,他们随时可能来。” 安娜小声说:“可是,宝贝被那些人都拿走了怎么办?” 我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们打赢了,我保证这下面的宝贝你随便挑。” 安娜这才放心地笑了,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可是带着使命来的,历尽千辛万苦,差点把命都丢了,不带点东西回去,对不起自己。”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下面传来了枪声。 书生和朱泉立即跑到了洞口往下照,太深了,什么都没照到。 这下面只是传来人们的惨叫声。 急得朱泉大喊:“师父,这下面出事了。我下去看看。” 书生一把拉住了他说:“不要莽撞。” 书生仰着头看向了周围,我们四个都在,大娟子和安娜也在。 我们在乎的人都在,下面的人,说白了,都是捎带手救出来的。 他们擅自下去的时候,可没有和我打招呼。 下去的人里,有李家的人,也有被救出来的人,留下的人,有李家的人,也有留下来的人。 李宏亮对我说:“王大哥,怎么办啊!下面有我的兄弟。” 我看着他说:“不要轻举妄动,这下面很危险。” 下面接二连三传来惨叫声,几十人在下面到底遇到什么了?他们的惨叫声越来越近,离着我们最多三十米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人爬上来,我听到有人掉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之后,下面彻底安静了。 朱泉手里抓着刀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 我对朱泉说:“泉儿,你带两个人守住洞口,千万不要让下面的东西窜出来。” 朱泉说:“他娘的,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书生此时在墓道口盯着外面瞅,他说:“守仁,他们好像在开最后一道门。” 我说:“该来的始终要来。” 第483章 超级洞穴 李宏亮这时候提出来了一个想法,他说:“我们要不要把一些粮食扔到洞里去,要是李四海攻破了我们的防御,我们可以躲到这洞里去。” 书生看着我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说:“书生,你带着宏亮往下面扔一些食品,我看这里还有不少午餐肉呢,尤其是这个,多扔下去一些。” 书生说:“还有压缩饼干,这里的物资还是很齐全的。” 书生带着李宏亮去扔物资去了,一箱箱,一袋袋的物资往下扔,我甚至担心这些东西把洞口堵死了,我不得不提醒道:“不要扔太多,洞口被毒死,我们就下不去了。” 李宏亮大声说:“看起来没有啊,这下面好像宽敞的很。” 我对朱泉招手,朱泉过来,我小声说:“等下打起来,你负责保护好你师娘,不许离开她半步。” “师父,我带队打仗,你保护师娘。” 我盯着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服从命令,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朱泉说:“师父,我现在很厉害了。” “我还管不了你了咋的?”我用眼睛瞪着他说。 朱泉这才不说话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从心里不服。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跑去了洞口,和萧安、安娜、大娟子一起守着洞口去了。 我们把剩下的人做好了战斗编组,后面有一半人装火药和枪砂,另外一半人在前面射击。 我们已经完成了工事的修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李四海敢赢来,肯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又过了三个小时,外面的铸铁们被他们全打开了。 这门刚打开,就听李四海大喊了起来:“王老板,你在哪里啊,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我回头看看大家,然后我转过头,我们把枪管子从射击孔伸了出去。 李四海的人很快就到了,书生看到他们走进了墓道,大喊一声:“开火!” 连续的枪声响起,墓道里的人应声而倒。 不过这种铁砂霰弹枪威力有限,打兔子还行,打人很难打死,不过被这家伙喷一管子,伤了也很难受,身体里全是枪砂,想取出来连书生这样的外科医生都很难做到,头疼不已。 这时候我也不用双管猎枪了,我就用霰弹枪,我也不露头,直接把枪管子伸出去就打,墓道就这么宽,乱喷呗。 这一轮射击之后,李四海的人撤了出去,很多人还是哀嚎。 我笑着大喊:“李四海,你倒是冲啊,我倒是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李四海大声骂:“姓王的,你不讲信用,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我说:“我是什么人自由公论,不用你在这里给我下结论,更没人在乎你的结论。” “早就听说读书人的话不能信,看来都是真的。你在里面给我等着,我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李。” 书生说:“不要这么多废话,你们要是不打,我们就休战八小时,大家都睡一觉再打,你们挺累的,我们也挺累的,大家都休息一哈嘛!” 李四海说:“好啊,我们就休战八小时,八小时内,我们互相不进攻。” 书生大声说:“一言为定!我们先睡一觉。” 此时,虎子跑了过来,对着石菩萨外面叫了起来。 大娟子喊了句:“虎子,回来。” 虎子又跑了回去。 李宏亮说:“这次我们千万不能输啊,输了的话,我们全家就死定了。” 我看看李宏亮的家人,八口人聚在一起,他们围着一盏马灯,在对着一尊石菩萨在祈祷呢。 在这后墓室里拜访了大量的石头菩萨,石头佛,石头罗汉和金刚。 要是想拜佛,就太容易了。 他们跪拜的是一尊男菩萨,穿得很华丽,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书生也不知道。 这西天诸佛我们确实知之甚少,要是道家的三清道祖,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看看李宏亮说:“放心,我们死不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击退了李四海的第一轮进攻。” 我们不敢露头,李四海的人也不敢进攻,不过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李四海的人用炸药包炸开这石头菩萨。 外面漆黑一团,我们视线一点都不好。要是李四海的人不开手电筒,我们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我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石头菩萨就被炸开了。我们看不到外面。” 书生也说:“是啊,李四海的人要是慢慢爬进来,我们根本发现不了。怎么办啊!” 我回头看看李宏亮,我说:“大家进洞。” 李洪亮说:“下面好像有危险,下去的人都没有上来。” 我说:“不下去就死定了,下去还有一线生机。正如你说的,那边才是最好的阻击点,把所有的物资都扔下去,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只要这石头菩萨被炸开,我们是绝对压制不住李四海的人的,他们有军用步枪,真要面对面打起来,我们会被打成筛子。 书生开始带着人往下面扔物资,我们把上面的物资全都扔下去了之后,开始慢慢地撤退,离开了石菩萨,朱泉带路,我们依次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越往下走,这温度越高了一些。 就这样旋转向下,走了有七八十米的样子,这洞口到头了,我们一直走到了一个地下洞穴中。 这里是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在洞穴的周围,依旧雕刻了大量的佛像。 我们的物资扔下来,落在了地面上,在上面看起来很大的一堆物资,到了这里,被绝大的洞穴显得小了很多。 就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变小了,这里的佛像是外面的五倍大,气势恢宏。 李宏伟的家人找到了一尊巨大的佛像去跪拜去了。 我仰着脖子看着上面说:“他们会不会从这里往下扔手雷?” 朱泉说:“他们有手雷吗?” 我说:“人家能搞到三八大盖儿,为啥搞不到手雷?” 朱泉立即说:“快搬,把物资搬到安全的地方。” 朱泉带着人搬物资,我和书生警戒,就这样,在半小时左右之后,我们搬完了物资。奇怪的是,早先下来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只是在地上捡到了几杆火枪。但是火药和枪砂都不在。 地上有血迹,这应该是有人受伤了。 但是人呢? 我们聚在一起,用手电筒四下照着,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突然,上面炸响了,整座山都跟着颤了起来。 我仰着脖子看着上面说:“李四海来了。” 李四海应该是炸开了石菩萨堵住的后墓道,他已经带人到了后墓室,很快,他就能发现这个通道,我说:“准备战斗!” 第484章 让 路 李四海的人下来了,露头就打,顿时,我们在这宽敞的洞穴中来了一场枪战。 谁也不敢露头,都是把手伸出去打,不带瞄准的。 有啥好瞄的,瞎打就是了。 这要是一露头,恰好一颗子弹过来,脑袋可就碎了。 就这样我们互相射击了三分钟,开始的时候,枪声很密集,后来我们也就不怎么开火了。 李四海的人躲在拐弯处,我们躲在一尊石像后面,这么乱开枪,毫无意义。 是我们先停火的,我们停火了,李四海那边的人也就停火了。 现在我们双方情况基本是一样的,就算是他们有武器优势,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武器的优势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最关键的是,这里黑啊,照明要靠着马灯,打仗的时候用手电筒照着。 但是手电筒的光又能照多远啊,照出去个十几米就不得了了。 所以啊,他们在视野不好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进攻,我们在视野不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反扑,僵持住了。 朱泉这时候突然喊了声:“师父,这边有尸体。” 我拎着枪朝着朱泉跑过去,在地上果然看到了一具男尸。 这尸体的脖子被切断了,血液喷射而出,喷到了石像上。 他倒在石像下面,双臂上的肌肉都被割断了,全是口子。 书生也过来了,低下头看着尸体,他说:“被利刃割断的。” 我说:“是爪子!” 书生说:“没错,是爪子。” 他用手按压了一下伤口,随后拿起手电筒照着远处。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怪物嗖地一下从一个石像的头上跳了下去。 我用手一指,说:“那是啥?” 书生说:“我好像也看到了。泉儿,你看到啥子了没?” 朱泉说:“眼花了吧,我咋啥子都没看到。” 我说:“那是因为你瞎!” 朱泉用手电筒照着前面,他小声说:“师父,我可不瞎,你看前面。” 我看过去,前面有一条幽深的通道,在这通道两侧有大量的石像,一座挨着一座,这些石像大小是人的三倍,在这些石像下面,有大量的尸体。 我们过去,发现死者几乎都是同一个死法。胳膊被抓烂,脖子被抓断,血液在很短的时间内喷涌而出。 而且,我在某些尸体的脖子上发现了牙齿的咬痕。 我说:“书生,这东西喝血。” 书生说:“野兽都有喝血的习惯。这没什么稀奇的。” 我看着咬痕说:“看起来不像是野兽,倒像是人的咬痕。” 朱泉说:“咋可能是人,人没有这么锋利的牙齿。” 我说:“那就是猴子的咬痕,这嘴巴和人的嘴巴还是很接近的。” 书生盯着咬痕,然后用手量了量咬痕的尺寸,他最后直起身看着周围说:“是僵尸。”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朱泉倒是笑了:“要是僵尸就太简单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僵尸。” 书生摇着头说:“这里的僵尸好像不太一样。” 我看着尸体被撕烂的胳膊,我说:“我们最好把胳膊和手先缠起来。” 我们先拿出绑带把手缠了起来,接着,我们开始撕扯尸体身上的布料,把胳膊一圈圈的缠了起来,缠得很厚,足足有两公分。而且缠得很紧,相信没有什么野兽的爪子能抓开这样的防御。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了李四海的声音,他笑着说:“王老弟,我们干脆合作吧。这大墓里一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们干脆分了算了。总比这么打来打去的强吧,我是真的不想打下去了,发财比什么都重要,你说呢?” 我大声喊:“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该怎么相信你呢?这样好了,你们把枪都扔过来,你们没有武器了,我就信任你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缴械投降,你们肯定会杀光我们的。不要忘了,一直是你们在食言。” 我说:“看来我们之间缺乏互信,缺乏互信的情况下,怎么谈都是多余的。” 李四海大声说:“我们还是不要打了,这么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李宏亮跑过来,小声说:“王大哥,不要信李四海,李四海这个人心狠手辣,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心说你小子最怕我们合作,那样你作为起义军会很尴尬的。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相信李四海,还不如相信鬼。 随后一想,这件事好像有点不太对,很明显,我们现在夹在僵尸和李四海之间,腹背受敌。倒是不如把水搅浑,总不能让我们的人帮李四海扛住僵尸吧。 我大声说:“李四海,我觉得你说的颇有道理。这样好了,你们干脆先进去大墓看看好了,我们可以让路。要是有足够多的金银财宝,我们二一添作五分了,一起发财。毕竟大家都见钱眼开,打仗的事情就没那么重要了。要是没有金银财宝,我们再说。” 李四海笑着说:“这个办法不错,先看看有多少钱再说,这么大的大墓,肯定有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只要大家都发了财,一切都好说。说白了,我们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钱。早知道这下面还有一座大墓,我们也没必要抓人采野山参,更没必要抽血卖钱。” 我说:“是啊,都是钱闹的。好了,我们这就让路给你们,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 我大声说:“兄弟们,给李四海让路,让他进大墓去看看。” 李四海大声说:“等等,为啥你们不去看?” 我说:“你们人多,武器又好,我们去看,你们把我们堵在墓室里咋办?但是你们不一样,我们没有能力把你们堵在大墓里,你们手里可是有三八大盖儿。” 李四海说:“王老弟,我接受你的提议,你们让路吧。” 我大声说:“泉儿,我们让路给李四海。” 朱泉心领神会,大声说:“兄弟们,跟我来,我们把路让给李四海。” 我们把这条满是尸体的通道让给了李四海,往右边挪了过去,在那边还有一条通道,里面是原始状态的溶洞,没有任何人工开凿和雕刻的痕迹,很明显,那边那条满是石像的通道才是通往大墓的通道。 我们到了那条通道里之后,把马灯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我们都躲在了大石头后面,朱泉伸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李四海的人。 朱泉大喊:“李四海,通道让出来了,你们进噻!” 李四海带人过来,走的很谨慎,一直到了通道口,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大喊一声:“卧槽,咋死这么多人?” 我说:“你要是怕了就不要去了,这里面有僵尸。” 李四海笑着说:“僵尸有啥好怕的,王老弟,你们该不会被僵尸吓破胆了吧。” 我说:“李四海,你可要小心点,别被僵尸给挠了。” 李四海的人用手电筒照着通道里面,我们远远地能看到他们的位置,现在我要是开枪,能打死李四海,不过打死他意义不大,我倒是觉得留着李四海对我们更有利,起码他是很理性的一个人。 这要是遇到一个头脑不清醒的当了老大,一声令下朝着我们猛攻,那就麻烦了。到时候真的会两败俱伤。 李四海这时候一挥手:“满仓,你带三个人先进去,注意互相掩护。” 第485章 自身难保 我看到有四个人进了墓道。 李四海朝着我这边喊:“王老弟,坦诚一点嘛!你看我,坦坦荡荡,我就不怕你一枪打死我。你老是这么谨小慎微,我很焦虑啊!” 我说:“你丫是不是穿了防弹衣啊!” 李四海哈哈笑着说:“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看,你就是疑心太重。” 此时,就听到墓道里有人喊了句:“大叔,里面没啥情况,我们看到墓门了。” 李四海大声说:“墓门是打开的还是关起的?” “是虚掩着的。” “进去看看。”李四海大喊。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吱吱声,听起来是石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很重,门轴应该也是石头的。 随后就听里面有一声惊呼传了出来:“大叔,我们发财了, 金子,全是金子。” 李四海大声喊:“你看清楚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多金子?” “真的是金子,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四海一挥手,他们的人呼啦啦朝着里面跑了过去。 朱泉小声说:“师父,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我喃喃道:“金子,这么多金子。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现在顺着旋转楼梯跑出去。” 书生说:“不可,外面一定有李四海的人守着洞口。我们要是进去,他们往下扔手雷,我们可就死定了。就算是不扔手雷,从上面往下开枪,我们也受不了。” 李宏亮大声说:“肯定有人守着洞口,李四海非常精明,狡兔三窟。” 我小声说:“也奇怪了,僵尸怎么不进攻李四海他们呢?” 我话音刚落,枪声响了。 先是一枪,就听到有人大喊:“这是啥?在那边了,给我打。” 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枪声,再接着,枪声可就乱成一团了。 大量的人开始往外跑,手电筒的光乱七八糟。一边跑,一边往后面开枪,扔手雷,顿时这墓道里乱做了一团。 李四海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们也没有坐以待毙,快速朝着旋转楼梯跑去。 隐隐约约,我看到有趴在地上的人一蹦一跳一窜的在追,这些家伙趴在地上像是蜘蛛,跳起来又像是猴子,体重不大,一百斤左右,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体重,有的大一些,有的小一些,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数量说不好,看起来有十几只。 李四海的人跑进了旋转楼梯,这些玩意也追了过去,接着就是从上面打下来的子弹,打中了这些怪物,但是这些怪物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打得浑身一抖,随后又追了上去。 一个手雷扔下来,炸飞了一只怪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怪物应该是被炸断了腿,它起不来了。 此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我一挥手说:“我们走。” 我和朱泉最先到了那个被炸伤的怪物身边,它趴在地上,在喘着气。 我用手电筒照在了这货的脸上,这是一个女人。 但是身体已经严重变形。它的身体变得很小,四肢很长,前肢很粗壮,后知和前肢基本差不多。 书生小声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引发了基因突变。现在这些玩意弄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成了怪物。” 这时候,这怪物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是不方便,它竟然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书生说:“守仁,这家伙恢复的太快了。” 我说:“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大墓看看?” 安娜这时候大喊一声:“必须进去看看,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李宏亮说:“没错,贼不走空!” 朱泉上去就踹了这货一脚:“你在胡说啥子,谁是贼!?我们是摸金校尉。” 李洪亮说:“摸金校尉不就是盗墓贼嘛!我又没嫌弃你们,没必要解释。” 朱泉抬手抽了这小子一个耳刮子:“你给老子把嘴闭上,不然老子给你打烂,打成屁眼儿。” 我带着大家踩着尸体往前走,这里的人,除了李宏亮家那几个女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们快速进了墓门,一进去就见到一堆木箱子,木箱子都被打开了,里面全是金饼。 李宏亮瞪圆了眼睛大声说:“真的全是金子。” 这些金饼有一些散落在了地上,在金饼散落的地方,还有很多倒在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被割断了脖子。 安娜对这些金子不感兴趣,她直接朝着后墓室就过去了。 我大喊一声:“回来,不要乱闯。” 安娜并不听我的话,脚步没停,朝着后面就过去了。 无奈之下,我对朱泉说:“泉儿,跟我来。” 我和朱泉跟在安娜后面,随着安娜奔跑。 安娜的手电筒在前面晃来晃去,根本看不清路,倒是能看到周围很多石像,全是西天诸佛,菩萨,罗汉啥的。 这佛家的石像有的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有的看起来特别凶。不过确实都挺漂亮的。 我们一直跑过了后墓道,直接就到了后墓室,在这里,有一口巨大的石棺,在石棺周围有大量的莲花台,在每一座莲花台上都有一座巨大的青铜佛像。 在这些佛像的下面,还有一张石桌,在石桌上,摆着一个精美绝伦的千手观音。 这千手观音在手电筒照射下闪闪发光,有五十厘米高,从表面看起来是纯金的。 安娜一步步过去,上手就抱,竟然被她抱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这东西应该不是纯金,最多就是金包银。就算是金包银,也是空心的。 安娜把这宝贝抱在怀里,她看着我说:“算我买你的,你开价。” 我说:“先出去再说。” 朱泉看着周围,他大声说:“师父,快撤,撤!” 我一看不要紧,周围一下冒出来十几个怪物,这些怪物慢慢地朝着我们围拢过来,有男有女,脸色乌青,脸上和脖子上都暴着青色的粗大的血管。 我大喊一声:“快跑,不要被包围。” 我和朱泉一前一后夹着安娜,朱泉的拳头很重,一拳一个,打在怪物的脸上。他能把怪物直接打趴下,但是怪物随后还会晃晃悠悠站起来,只是晃晃头,就再次追了上来。 我这边一个怪物跳了起来,前爪抓向我的咽喉,我用胳膊一挡,这爪子直接抓在了小臂上。 这要是没有缠好,这胳膊估计就废了。 这一下挡下来,我随后就是一个左手摆拳,打在了这货的脸上,把它打得一偏,身体坠落下去。 我抬脚就踹在了这货的脸上,把它踹的仰翻在地。 接着我连续几拳,打退了围过来的怪物。 朱泉那边的路也打通了,我们快速跑到了前墓室。 结果那群家伙在装金子呢。 金子这玩意重得很,拿多了难免走不动。 我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大喊一声:“扔了金子,快跑!” 这些人哪里听得进去,哪里舍得扔掉金子,纷纷拿起火枪对怪物开火。 而我对书生大喊一声:“书生,我们快撤。泉儿,你去保护安姐,要快。” 我心说他娘的,李宏亮他们这些人怕是要当炮灰了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自身难保。 第486章 死亡之旅 趁着有那么多炮灰在吸引怪物的火力,我们快速往外钻。 朱泉和书生在前面开路,我负责断后,护着三个女人往外跑。 大娟子手里的枪开了两枪之后就扔了,很明显,这些怪物对子弹不敏感,他们的恢复能力特别强,打中了,也许只是一哆嗦,过几秒又好了。 我也看出来了,就算是一枪打穿了脑袋,这玩意也不死。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 我手里的枪也扔了,根本没用。打这怪物还是拳头最好用,要是一拳打在头上,这玩意还能晕上个十来秒呢。 两个怪物一起冲了上来,我左脚在前,右脚在后,重心降低,一拳一个,把两个怪物打趴在地。 这些怪物特别灵活,奔跑和跳跃就像是脚上有弹簧一样,快速又敏捷。不过我觉得,我要是老虎的话,对付这玩意就太简单了,一爪子一个拍晕,上去一口咬住脖子,用力一摔,这玩意直接就嘎了。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 可惜啊,我不是老虎,这些玩意也不是老鼠。 看着李宏亮和我们营救出来的人质都背着金子被这些怪物攻击,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心说,他娘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溜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跑出了墓室,到了外面的通道之后,朱泉和书生带着三个女人进了螺旋楼梯,我刚跑进去,就被一群怪物追了过来。 我堵在入口,一拳一个往外打,但是怪物太多了,即便是打得砰砰响,一个个被我打退回去,但还是有后续的会冲过来,我应接不暇。 打了也就是一分钟,我就受不了了,呼吸急促,心率加快,疲惫感越来越重。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朱泉从上面下来,大声说:“师父,我来了。” 朱泉和我并肩作战,我一下轻松了不少,朱泉出拳多,我出拳少。朱泉这小子就像是小马达一样,拳特别快。对付这些怪物就有了绝对的优势。相对来说,我每一拳都势大力沉,但是频率太低,对付这种多目标就不如朱泉效率高。 朱泉和我很快就打退了怪物这一轮的攻击,朱泉大声说:“师父,你先走。” 我说:“你自己行吗?” “快走噻!” 我转身就往上走,当我从洞口钻出来的时候,朱泉也跟了出来。 此时,这上面的墓室里已经满地都是尸体了,在前面墓室里,还在频繁地响着枪声和手雷声。 我们一上来就往前面跑,刚跑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王大哥,别扔下我。”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宏亮,这小子竟然逃了出来,但是腿受伤了。 我回过头拉着他跑,他的腿流血太快了。 我大声喊:“书生,给他止血。” 书生立即停下,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剪开了李宏亮的裤子,然后用纱布缠紧了他的伤口,血止住了。 但是从下面钻上来大量的怪物。 我骂道:“他娘的,哪里来这么多怪物。撤撤撤,快撤。” 我想不到的是,李宏亮这小子比谁跑的都快,竟然最先跑出了这后墓室。 我和朱泉一看这来的也太多了,根本就挡不住,啥也不管了,撒丫子就跑。 书生他们早就跑到了前面去了,我们也往前面跑。在前墓室里,李四海的人正在和怪物决斗呢。 李四海本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直接把一个怪物斩首了,想不到的是,这怪物没了头,照样乱跑,只不过失去了方向,瞎基霸跑。 不得不说,这玩意的生命力太顽强了。 我现在甚至怀疑这玩意不是人变的,而是一种猴子变的,或者是什么动物生出来的。 但是仔细看这玩意的脸,的确是一张人脸。 李四海看到我们的时候,吓得连连后退,我们身后黑压压一片怪物追了上来。我们也懒得和李四海打招呼了,从他身边就跑了过去。 李四海吓得大喊:“等等老子。” 他干脆扔了手里的大砍刀,跟着我们往外跑。 他身边有大量的小弟,都举着枪和怪物搏斗了,但是三八大盖儿的射速实在是太低了,这些人很快就被怪物大军淹没了。 不过有的人手里有手雷,这些手雷还是有用,两枚手雷直接把前面的怪物掀翻再次,压制住了怪物的进攻速度。 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我们快速往外跑,还好,那些铁门是打开的,我们穿过了第三道门之后,就到了前面的菩萨庙里,到了菩萨的石像下面的时候,我们不再跑了,因为我们没有再听到后面有追兵的脚步声。 这些怪物到了洞口,竟然不追了,停下了脚步。 我看看外面的太阳,我懂了,他们是不能见太阳光的。这些是暗夜生物,是在黑暗中生存的生命。 这时候我看看周围,我和书生、朱泉都没受伤,萧安的手臂伤了一个口子,不过问题不大,出血不多,只要处理一下伤口,不感染的话很快就好了。 安娜抱着菩萨的像,这金像闪闪发光。她的腰部被抓出来一道口子,还好没有伤到内脏,运气不错。 李宏亮腿受伤了,包扎之后已无大碍。 再看李四海这边,跑出来的有三个人,李四海一个,还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其他人都被留下了。 出来的人,武器全扔了,也只有扔了武器和金子的人,才会跑得最快。 李四海这时候擦了一把汗,他说:“王老弟,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没等我说话,李宏亮大声说:“谁和你同生共死!你这个混蛋,你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四海大声说:“嘿你这个叛徒,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宏亮这时候一伸手就拔出来一把刀子,直接上来,就给了李四海一刀。 不管是有没有防备,匕首都是最危险的武器。 匕首的杀伤力甚至比长矛都要大。尤其是单打独斗的时候,匕首绝对比长矛更好用。 打群架的时候,自己的长矛没扎上,还有战友的长矛可以补一下。 单打独斗不一样,一旦自己的长矛没有戳中,敌人一旦近身,长矛就没用了。长矛太容易躲过去了。 但是匕首不一样,很难躲,而且即便是你躲过去一下,匕首更灵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第二次进攻。 李四海被李宏伟给捅了,李四海就这样抓着 李宏伟的胳膊,一点点跪在了地上,他说:“宏伟,你这个叛徒,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宏伟说:“你去死吧,你这个败类,我代表人民杀了你。” 我心说你代表个毛线的人民,你最多代表你自己。 李四海不死,他一定会杀了你这个叛徒的。不过我还是很欣赏李宏伟对局势的判断力和把握能力的。 那俩小子看李四海死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喊着宏伟哥,他们今后啥都听李宏伟的。 李宏伟也很大度,他说:“从今以后你们和我一起改邪归正,做个好人。我们大家都要感谢王大哥给我们重生的机会。” 这三个人直接给我跪下了,开始磕头。 我说:“都起来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在山里打猎,采人参,或者种一些地,过普通人的日子。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李家绝种。还有,以后再有来寻宝的人,你们就把人劝回去吧,这里倒是有宝贝,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宝贝,谁也带不走。” 李宏亮大声说:“王大哥,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以后我们回把你的牌位供奉在菩萨庙里的,我们会为你造像,和观音菩萨排在一起。” 我只当是他们的笑话,没回答。 第487章 外生枝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在菩萨庙大门口出现了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都戴着皮帽子,端着猎枪,一个个的看起来蛮横的很。 我说:“宏亮,这是你们的人?” 李宏亮摇着头说:“我不认识这些人。” 朱泉说:“怕是来寻宝的吧。” 带头的走了出来,嘴里嚼着一根草,到了我面前之后,伸手扒拉开我,把我身后的安娜拽了出来,安娜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金菩萨,这人二话没说,直接抓住金菩萨,夺了过去。 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随后哈哈笑着说:“兄弟们,有宝贝。看来这藏宝图不是假的。” 这些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娜大声说:“这是我的,还给我。” 这人盯着安娜说:“还给你可以,告诉我,这下面还有多少这种宝贝。” 安娜根本就没犹豫,大声说:“你们可以去拿啊,下面有的是金饼子,根本拿不完。” 这人可不是傻子,看到我们大家伤痕累累,他看着菩萨庙后面说:“这下面有危险?什么东西?” 萧安这时候把安娜拉到了她的身后,萧安站出来说:“有僵尸,趴在地上的僵尸,我从来没见过。” 萧安的口音很重,一下就被对方听出来了。 他说:“想不到四川人竟然跑来了长白山寻宝,也难为你们了。” 萧安说:“请问阁下贵姓?” “我还没问你姓甚名谁呢。” “我叫萧安,蓉城萧家。” “萧家。”这家伙用手挠挠后脑勺,“萧家的人竟然跑来长白山了,你们不是一直在西南和西北混嘛!这边可不是你们萧家的地盘,你们过界了。” “现在解放了,解放军能去的地方,我们萧家都能去。以前的界线早就被打破了,重来了晓不晓得嘛!”萧安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他说:“我叫马凤山!” “兴安岭马家的人,我晓得了。怪不得一个个看起来这么凶。” 马凤山哈哈大笑着说:“我也是久仰大名啊,萧老板,你们被僵尸弄得这么惨吗?这下面的僵尸还是很厉害的。” 萧安说:“你要是不信可以下去看看嘛,这下面的僵尸凶得很。不仅凶,而且数量很多,抗击打,根本杀不完。除非你能砍掉他们的脑袋,不然怎么都杀不死。” 马凤山笑着说:“萧老板的话,我还是信的。” 萧安说:“既然知道是萧家,还不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你们总不会要抢萧家的东西噻!” 马凤山这时候看看手里的金菩萨,他说:“这东西是金包银,也值不了几个钱。既然下面有金饼,你们为啥不拿金饼出来?” 萧安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朋友在欧洲开了博物馆,就是需要这些东西去当镇馆之宝。金饼再之前,能当镇馆之宝吗?” “当镇馆之宝有啥用?” 萧安笑着说:“可以卖门票噻,你想想,进去一个人就收十美金,一天进去一千人,收多少钱嘛!” 马凤山哼了一声说:“他娘的,这外国人的前就是好赚!” 他还真的把金菩萨还给了萧安。 萧安说:“马老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要走了。” 马凤山却说:“来都来了,干脆我们合作嘛。你带我们下去一趟,就算是我们马家欠萧家一个人情。” 朱泉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我们进去了多少人吗?” 马凤山大声说:“我们大老远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我心说你他娘的就是运气好,要不是我们,你在凤凰山前面的时候就被李四海给毒瞎了,这时候已经成了李四海的人质。 现在你们倒是要逼我们给你带路,这让哪儿说理去。 我说:“马老板,江湖中可没有这规矩。” 马凤山大声说:“我马凤山说话算话,带出来的东西,我们马家和你们萧家一家一半。” 李宏伟这时候大声说:“我不是萧家的人,我不想下去了,我也不想要什么金子。王大哥,我们先回家了。” 李宏伟带着俩兄弟要走,被马凤山的人用枪顶住了胸脯。 我说:“放他们走吧,这俩人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也没什么能力,带着他们也只会是我们的累赘。倒不如留着他们,让他们回去为我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马凤山一摆手,他的手下就把这三个人给放了。 马凤山说:“萧老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马老板,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们好不容易才冲出来的,九死一生。你难道非要去冒险吗?” “冒险?干我们这行的哪里有不冒险的,富贵险中求,你没听过吗?” 朱泉接了一句:“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哦!” 我说:“马老板,你们来了多少人?” “都在这里了,你不会数吗?” 我扫了一下,一共十六人。 我说:“也许会死多一半。” 马凤山听了脸不停地抽搐,他随后问我:“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看看我们几个,我说:“都在这里了。” “你们怎么没死一半,兄弟,你在危言耸听。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僵尸有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这路,你们必须带。” 安娜这时候举着金菩萨说:“这个我不要了,送给你们,大家不要再下去了,这下面是地狱。” 我这时候看着马凤山说:“我们三个男人带你们下去,让女人留下。” 马凤山盯着我说:“好啊!” 萧安拉了我一下,我看着她说:“你们留下,我陪着马老板再走一遭。” 萧安说:“我们刚出来,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伤了,大墓就在这里,跑不掉,为啥子不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呢?大家体力充沛了再下去,这样更有把握。” 我知道,这是萧安的缓兵之计。 书生说:“就是,你看我们现在,不仅帮不到你们,也许还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这样好了,我们在这里休养三天,三天后,我们下墓。” 马凤山看了看他的兄弟们,他说:“我们这一路过来也不容易,今天确实不是下墓的好时机,就听你们的,三天后,我们下墓。” 第488章 再下大墓 李家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李宏亮兄弟三个,他们三个现在成了我们的炊事员,每天都在想方设法为我们做好吃的。 马凤山这人看起来粗鲁,实则精明得很,他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喝酒的。抽烟的也只有三个。 我肯定不信这些人都不愿意喝酒,只能说,马凤山管得好。 三天过后,大家的身体都好了起来,但还是心有余悸。 那下面的鬼东西恐怖至极,看来,最好的对付他们的办法,应该是火攻。这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 要说火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制作燃烧瓶。 制作燃烧瓶最好的原材料是啥一般人猜不到,只有我们这些有过生活经验的人才行。实不相瞒,是灯泡。 把灯泡下面的螺旋铁皮拿下去,把里面的钨丝抽出来,灯泡就漏气了,往里面灌上汽油,砸到怪物身上就碎。 要是一般的酒瓶或者其它的玻璃瓶绝对不行,那些瓶子太结实了。砸在地上都不一定会碎掉,除非是砸在石头上。 但是现在这情况,去哪里找那么多灯泡和汽油呢? 灯泡倒是能买到,但是汽油这东西可是战略物资,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我们在金陵还有一辆汽车呢,就是因为搞不到汽油,一直在趴窝。要是有汽油,我们早就开出来嘚瑟了,咋可能让它趴在窝里睡大觉嘛! 没有灯泡,也没有燃烧瓶,火攻就不想了。 我们还想到了别的办法,就是用网,一两张网还是很容易搞到的,李家就有渔网。但是地下明显有那么多的僵尸,一两张网根本不管啥用。 最后,我们还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就用长矛和大刀。 长矛负责控制距离,大刀负责砍头。这样才是最实用的搭配。 拿长矛的事情交给了马凤山的人,我们负责拿大刀。 我右手持砍刀,左手拿着小刀,做了三天的专项训练,用右手的砍刀用力砍木头,用左手的小刀或者匕首抹脖子。 除了训练就是磨刀,我们确实是要和地下的那群僵尸拼了。 我和马凤山也达成了一致,男人下墓,女人负责在上面接应。 我们这边有萧安,大娟子和安娜三个女人,马凤山那边也有三个女人,一共六个女人,加上李宏亮他们三个小伙子,一共九个人负责在菩萨庙接应我们,各种枪都给这九个人,让他们在这里帮我们守住出口,避免再来一拨人把我们的出口给堵了,那我们可就死定了。 三天后的早上,我们在菩萨庙前集合,阴天,有风,气温骤降,看来又要下雪了。 朱泉大声说:“马老大,干啥不等开春再下去啊,大冬天的,下墓合适吗?” 马凤山哼了一声说:“大冬天的怎么了?” 朱泉说:“冷。” 朱泉说着开始跺脚,搓自己的手。 此时的气温大概零下五度左右,对我来说不是特别冷,马凤山他们生活在兴安岭的人来说,这温度简直不要太舒服。 但是对于书生和朱泉就太不友好了,书生说他的手已经冻得开始刺痒了,他还请教李宏亮,冻伤怎么治疗才好,看来这西医啊,对于治疗冻伤,没有啥特效药和特效的办法。 马凤山说:“冷有啥关系?” 朱泉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说:“冷的话穿得多,非常笨重。” 此时我们穿得确实笨重,不只是穿了棉衣棉裤,还在胳膊上绑了用白铁皮做的护甲。 这白铁皮是拆了李家的白铁皮水桶得来的,弥足珍贵。有了这白铁皮,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怪物的爪子了。 这怪物主要就是攻击人的上半身,倒是很少抓人的腿。主要是人的腿通常在身后,在战斗的时候,人的身体是前倾的,手里拿着砍刀棍棒等,一旦怪物去抓人的腿,很容易遭到重击。 一旦被砍刀砍中了脑袋,很可能这脑袋就被劈成两半了。它就算是再离开,这脑袋被劈开两半,估计也长不回去了吧。 不过对朱泉提的建议我还是支持的,我说:“现在大雪封山,我们也出不去了,干脆我们等明年开春我们再动手嘛!” 马凤山说:“我们要做好和僵尸打持久战的准备,利用一冬天把僵尸消灭干净,明年开春我们就可以踏踏实实去拿里面的金饼子了。我可是听李宏亮说,里面的金饼子足足有五箱。这些金饼子要是都带出来,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我说:“马老大,你不怕死吗?” “我怕死,但是我更怕穷。”马凤山哼了一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死不丢人。倒是那些为了搞对象哭咧咧寻死觅活的人才搞笑。” 我不得不赞同地点点头说:“好嘛,既然马老大你执意要下去,那我们就下大墓吧。” 马家的人也都在自己的胳膊上绑了白铁皮,要不是白铁皮数量有限,我还打算把小腿也绑上。 可惜,镇子里就这么多白铁皮的水桶,大家管这种水桶叫白铁皮洋桶,据说这种铁皮是从东洋进口来的,咱们国家还无法生产呢。这都是进口货,金贵的很。 穿过菩萨庙,我们穿过三道铁门,走到了前墓室。 本来这里应该有大量的尸体的,但是现在尸体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晾干的血迹。 朱泉说:“这里应该铺满尸体的,奇怪了,尸体都哪里去了?” 马凤山说:“你们该不会是唬我的吧!这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僵尸,都是你们编出来的。” 书生蹲在地上,用手指摸着血迹说:“这些血不会也是假的吧,马老大,你想法还真的挺多的。” 马凤山看着周围的佛像,他说:“这大墓也是用了心了,这应该是第一代波海王的大墓,除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我对这是谁的大墓没兴趣,我只是觉得这些佛像都挺漂亮的,这些东西要是能搬出去,每一件都称得上是精品,要是给安娜,她肯定想搬走。即便是太重了搬不走,我估计啊,她也会把这些菩萨的头都砸下来,把头都带走。 安娜是个商人,她才不在乎这些东西的艺术完整性,对于她来说,只有能带走的还是有价值的。 我们很快就到了后墓室,在这里的周围,同样有着大量的佛像,这些佛像都是谁,没有人能说得出来,它们都长得很有个性,有一个家伙的眼睛里竟然伸出一双手了,而这双手的手心里,还有一双眼睛。 而我,则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螺旋楼梯上,这下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一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巨大的黑色石棺内到底是谁。 也许正如马凤山说的,那下面是第一代渤海王吧! 马凤山说:“这就是你们说的螺旋楼梯了吧!那些怪物就在这下面,是吗?” 我点头说:“没错,大家千万要小心,记住我们演练的阵法,千万不要被冲散了,一旦被冲散,大家都得死。” 马凤山说:“你们放心,我的兄弟没有一个是笨蛋。王守仁,你们千万别掉链子,杀怪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我把腰里的砍刀抽出来,把刀子也从刀鞘拔了出来,我说:“下吧!” 第489章 注意阵型 按理说,这螺旋楼梯里也是有很多尸体的,现在除了血迹,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们顺着旋转楼梯下来还是很顺利的,到了下面,这里的尸体也都消失了。 要不是地上还有血迹,我真的会以为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说:“他娘的,这些怪物把尸体挪走了。” 马凤山问:“他们会吃尸体吗?”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不过我肯定的是,它们喝人血。” 马凤山嗯了一声说:“既然喝人血,就一定会吃人肉。” 朱泉说:“不一定吧!蚊子也会喝人血,我可没见过蚊子吃人肉。” 马凤山大声说:“你这是抬杠!” 书生笑着说:“马大哥你别生气,这小子平时就喜欢和人抬杠。很明显,这些怪物和蚊子不是一类东西,我倒是也觉得这些东西是会吃人肉的。” 朱泉大声说:“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 我说:“好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点。” 我们一群人站好队形,继续前行。 当我们穿过满是石像的墓道进了墓室的时候,我有点傻了。 金子又都回到了箱子里,箱子的盖子是打开的,五箱金子就这样闪着光,排着队,在对着我们。 马凤山看到金子,顿时吞了一口唾沫。 我却说:“马大哥,不要轻举妄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朱泉说:“上次来的时候,大家拿了不少金子,只不过没逃出去。这些金子怎么又回到箱子里了呢?” 书生说:“很简单,是那些怪物又把金子给送回来了。那些怪物用这些金子当诱饵吸引我们进来,然后围杀我们。这就像是钓鱼。” 我说:“那就有点可怕了,说明这些怪物智商有点高。” 马凤山看着周围,这地宫前殿周围的墙壁上雕刻了巨大的佛像,在下面还摆了很多巨大的佛像。 他说:“看来这墓主人信佛啊!” 我说:“唐朝时候的人,大抵是都信佛的吧。那时候唐三藏刚把佛经带回来。” 马凤山的一个小弟这时候说了句:“老大,咱们搬吧!” 马凤山说:“不要见钱眼开,这金子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你看看这满地的血迹,你就不怕自己也躺在这里吗?想搬走这些金子,得先消灭那些该死的僵尸。” “老大,僵尸在哪里了啊!会不会是见到我们就吓得不敢出来了?” 马凤山说:“拿了这些金子,就会成为我们的累赘。不拿这些金子,这些僵尸不出来,这可是让我有些为难了。” 书生说:“后殿里有一口石棺,这棺材做的像是一艘船似的,马老大,要不我们先去看看那石棺。” 马凤山一挥手说:“我们走,去后面看看。按理说,好东西应该都在后面了才对。” 马凤山的小弟笑着说:“大哥,前面这么多金子就足够了,我已经知足了。” “瞧瞧你这点出息!不要废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们一群人到了后面,那棺材还稳稳地摆在台子上,周围有石像,不是菩萨就是金刚和罗汉。 那金菩萨被安娜拿走了,现在放菩萨的地方空了。 棺材像是一艘船,稳稳地放在石台上。 马凤山说:“我见过的棺材多了去了,到底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自己的棺材打造成船的样子。” 这棺材像是船,不过还是很抽象,只不过把前面和后面翘起来了,这棺材和普通的棺材也差不多,就像是有人把棺材掰弯了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设计,任凭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艘石头船。 朱泉说:“我们要是用力推,这棺材肯定能摇起来。” 朱泉说的没错,要是用力推,这棺材还真的能摇起来。 但是为啥要摇人家呢?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理由,这棺盖实在是太重了,根本抬不动,要么砸开,但是没有人带着石匠的器具,说白了,我这次是来救人的,我没想盗墓,我带着那玩意干啥。 要么就是把这棺盖摇下来,或者直接把棺材摇翻过来,滚下去,甩掉这棺盖。 我看看周围,还是没有怪物的影子。这些怪物难道都在睡大觉?还是说今天修建不上班?他娘的,他们不出现,我倒是心里没啥底了。 朱泉大声喊我:“师父,你过来摇啊!这里就数你力气大。” 我哦了一声,过去之后用力推棺材的一头,另外一头有人把绳子拴在了棺材头上,往那边拉,我们就是想把棺材掀翻,这样棺盖一定就被甩出去了。 至于里面的墓主人是不是会被一起甩出去,我们还真的顾不了那么多,我们想要看看里面有啥好东西。 万一传国玉玺在里面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天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啥时候弄丢的,就算是到了这波海王的手里,我也不觉得意外。 大家喊着一二三,把力气用在一起,这船一样的棺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终于,这棺材被我们掀翻了。棺盖直接就甩出去很远,差点就砸到了那边拽绳子的人。 棺材摔下去的时候,又翻转了半圈,落地之后,像是小木马一样晃动了起来。 这么一晃动,这棺材里竟然发出来一声声女人的喘息声。 马凤山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小心点,是尸煞?” 书生说:“尸煞?这东西可是少见。” 说白了,尸煞也是僵尸的一种,是僵尸有了情感,有了智慧,有了和人类接近的灵魂。但是,尸煞还不能和人相提并论,尸煞冷血,弑杀,这里说的冷血,是真的冷血,不是形容词。当然,她的性格也是绝对的冷血,不带一点感情的存在。 就在我们防备尸煞的时候,周围的那些怪物出现了,一只只从石像背后爬出来,朝着我们聚拢。 马凤山骂了句:“这尸煞是这些僵尸的头,杀了尸煞,僵尸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这时候,一根女人纤细的胳膊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抓在了棺材板上,接着,她慢慢地从棺材里升了起来,头先露出来,长发,脸毫无血色,还有些发青。 借着就是脖子,很长的脖子,很美。 书生说:“这波海王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马凤山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古代还是有很多女人说了算的,尤其是少数民族的人。” 接着就是上半身,她站起来的时候,穿着颜色鲜艳的裙子,但是很快,这些裙子的颜色就褪去了。 本来柔弱的她,轻轻一跃,人轻飘飘的落在了棺材的一角,接着,她再次一跃,落在了地上。 我低头看看,她穿着一双皮靴。但是她落地的时候很轻,就像是一只猫。 本来看着很美的女人,突然张开嘴,露出了一口的獠牙,她猛地吼叫了起来,用手一挥,那些怪物蹦蹦跳跳就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大喊:“大家小心,不要乱,更不要散,注意阵型!” 第490章 决战尸煞 一场人类和怪物的战斗就这样打了起来,长矛能很好的控制距离,大刀和手里的短刀取这些怪物的命。 朱泉这小子猛啊,一刀就劈开了一个怪物的脑袋,这怪物虽然没死,但是也懵圈了,一个身体顶着两个半拉脑袋乱跑。 我一看这一招好用,举起砍刀直接去劈一个怪物的脑袋,这怪物一歪头竟然躲开了。 这一刀砍在了肩膀上,镶嵌到了骨头里,我往后一拽愣是没拽过来。倒是把怪物的头拽了过来。 这怪物抬手就抓我的腿,我后跳,同时身体下压,左手抓着刀子的手用力挥出去,直接割开了这货的脖子,颈动脉一断,鲜血喷出来老远。 他的身体顿时晃晃悠悠倒在了脚下。 我大声喊:“颈动脉放血管用。” 马凤山大声说:“和我们说这个没用,我们扎不到颈动脉。” 马凤山的人都拿着长矛在捅,尽量把大部分的怪物控制在相对远的距离,让他们抓不到我们。 同时,有一些从长矛的缝隙里钻进来的,我们可以用砍刀解决,砍刀解决不了的,用短刀或者匕首解决。 这样的打法可以说无懈可击,但是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怪物一直强攻,我们持续作战的话,最多十分钟就累得不行了。 怪物的数量在一百左右,也许九十,也许一百一,一百三,谁知道呢,反正多得很。 不过我也明白,大概就是这么多了,再也没有了。 我们砍死了十几个怪物之后,这些怪物突然散开了,它们开始慢慢后退,给我们留出来一块很大的空间。 马凤山大喊一声:“来啊,继续啊!今天不是老子杀光你们,就是你们把老子杀了。我马凤山就是不信邪!” 此时那尸煞突然一跺脚,那些后退出去的怪物再次冲了过去。 气得朱泉大喊:“马凤山你个瓜娃子,你逞什么能!” 这些怪物这次没有傻子似的冲过来,而是直接跳了起来,一个个跳到了半空中,从上而下直接进了我们的核心位置。 这下坏了,落下来第一个之后,我们的队伍就乱了。 对着这个怪物就是一顿乱砍,但是紧接着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我一看不行了,大喊一声:“散开,各自为政吧!” 我的意思也很明确,管好自己吧。 大家一散开,就都扔了长矛,纷纷拔出砍刀来了,有的单手拿着,有的双手拿着。 这砍刀虽然不重,但是也有二斤半,短时间拿在手里不觉得累,打上一会儿,这胳膊可就要抬不起来的感觉。 朱泉第一个扔了砍刀,举着拳头大声说:“师父,你掩护我,我去抓尸煞。” 他大步跑向了尸煞,上去就是一拳打向了尸煞的脸。这是一个上步直拳。 我随后就到,扔了砍刀,右手拳,左手刀,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打法。 书生随后也到了,他也扔了砍刀,他说:“实在是太重了,拿不起了。” 朱泉一拳刚上去,就被尸煞一蹲躲开了,接着一个一个迎击,朝着朱泉的面门就来了。 朱泉举双拳迎面格挡,想不到这一拳打得砰地一声,这一拳很重,直接打得朱泉后退了三步才站稳了。 他大喊一声:“师父,这家伙力量很大。” 朱泉上去连续用刺拳骚扰,指上打下,一拳打中了尸煞的腹部。 接着,一个跳步到侧面,一拳打在了尸煞的肋骨上。 尸煞虽然不会拳法,但还是还击了,一拳打在了朱泉的脸上,把朱泉打得横着倒在了地上。 并且,尸煞抬起脚来,重重地朝着朱泉的头踩了下来。 我弯腰一拽朱泉的脚,把他拉了过来,这才刚好躲过了这一踩。这一下踩中了,朱泉即便是不死,估计颅骨也会裂开。想不到这尸煞这么大的力气。 朱泉起来还要上,我拉住他说:“你掩护我,我来!” 我上去先用左手刀子骚扰她几下,刀子连续割在它的小臂上,但是并没有割开它的皮肤,只是割开了她外面的薄纱。 这女的里面竟然穿着软甲,七彩色的,在马灯的光中,反射出来一根根的带着颜色的光。 我把刀子插到了刀鞘里,然后慢慢地举起来了双拳。 我一步步靠近,不急。 朱泉和书生在我的两侧,替我阻挡那些怪物的进攻。这尸煞盯着我,竟然伸出脖子来,张开大嘴,喷着唾沫朝着我吼叫了起来。 接着,它率先对我进行了攻击。 上来就朝着我抡了一拳。 我左手抬起来格挡,右手抓住空挡,它的胳膊打在我的胳膊上的瞬间,我就觉得身体一震。这家伙打出来的拳发力就不对,是抡出来的,按理说没有多大的力量,但是我却觉得像是被卡车撞了一下似的。 我咬着牙,右腿用力撑住,身体往右压,这才泄了力。 本来打算打反击的,但是这一拳力量太大,打得我身形不稳,反击的机会没了。 我接受的是它第二次的进攻,这次她抬起脚,正踹我的小腹。 我觉得这是机会,身体下蹲,用肩膀和胳膊去抗它的脚。 我觉得这一下我应该能把它顶回去,它单脚站在地上不稳,搞不好就是一个踉跄,我随后跳上去找机会打出致命的一拳。 但是当我抗住这一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我这一抗虽然把它给扛了回去,它确实也踉踉跄跄了,但我也一样,被它踹的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这还真的是一力降十会。它这样一个提醒,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难不成这货是蚂蚁精? 我站好之后,再看书生和朱泉,俩人打的都很艰苦,而马凤山那边的人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马凤山大喊:“王老弟,找机会撤出去,我们从长计议。” 我说:“撤不出去了,坚持住,给我一点时间。” 我朝着这尸煞就冲了上去,这尸煞也朝着我冲了过来。 眼看就撞在一起的时候,我猛地下蹲,让自己的身体往前面滑动出去,刚好躲过了它的一拳。 我一拳打在了它的肚子上,这一拳打得准,打得狠,我用尽了全力,这一拳把它打得仰翻在地。 它刚要起来,我就扑了上去,双手按住了它的肩膀,直接用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它的鼻子上。 直接把它的鼻子撞歪了。 同时,它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跳蚤一样弹了起来,把我一下也弹到了半空,它在空中一个转身,一个鞭腿踢在了我的肚子上,我重重地摔向了地面。 我心说完了,这一下摔实了,我肯定被摔得七荤八素,内脏移位,脑瓜子嗡嗡的。 想不到就在这关键时候,书生过来拉了我一把,我的身体在空中一个位移,就这么泄力了。 我用手撑住地面,就地一滚,我站了起来。 再看尸煞,它朝着我嗷嗷喊着,然后用力一拽自己的鼻子,竟然把自己的鼻子给拽正了。但是鼻血,还是哗哗地顺着它的鼻子流了下来。 第491章 千钧一发 这尸煞再次朝着我冲了过来。 它比以前更暴躁,更冲动。 它现在就像是蚂蚱一样在地上跳来跳去,而且它开始想和我颤抖了。 总是跳到我的身上,扯住我的衣服或者手脚,我一直在挣扎,摆脱,靠着步伐和它游斗。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家伙的耐力比我要好很多,我被它牵制的很难受,体力在一点点消耗着。 终于,它下狠手了,猛地冲上来,到了我的正面,连续两拳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最后一拳朝着我的腋下打去,我用胳膊肘一挡,刚好挡住。但是接着她的一腿朝着我的头就来了,我举起胳膊去挡,它这一腿用了全力,把我的胳膊踢到了我的头上,我的身体直接侧着摔倒在地。 它猛地跳起来,朝着我踩了下来。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直接打在了尸煞的胸前。 尸煞这一脚顿时没了力气,我用胳膊挡住了,往前一推,它后退了几步。 我转身一看,是萧安和大娟子来了。 这一枪就是大娟子开的。 我大声说:“你俩咋来了?” 这尸煞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大娟子朝着尸煞的胸口又是一枪。 两枪都打中了,不过尸煞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继续朝着我扑了过来。 马凤山这时候又开始喊了:“王兄弟,我们快撤吧,坚持不住了。” 我说:“再坚持一下。” 大娟子开始装填子弹,而这尸煞已经到了我近前,我连续几拳打在了尸煞的脸上,尸煞被我短时间内打蒙了。 不过当我用尽全力出最后一拳的时候,她竟然举起胳膊,挡住了我这一拳。 它往后退了两步,而我这时候有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我知道,要坏了。 尸煞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力竭,后退了两步,现在我呼吸急促,心率过快,再也没有办法挡住它的全力一击。 就是此时,萧安突然从我身边窜了过去,抱住这尸煞就来了个侧摔,愣是把尸煞摔了出去,尸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滑了出去。 书生拿着弹簧刀过来,当他冲到了尸煞近前的时候,弹簧刀出来,一刀插进了尸煞的脖子里。 却挨了尸煞一脚,书生直接被尸煞给踹飞了回来。 不过还好,刀子拔出来了。 这尸煞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也就是五秒钟,它松开手,这脖子竟然完好如初了。 书生大声说:“这婆娘自我修复能力实在是太强。” 我一看可不是么,大娟子打的那两枪,此时竟然已经愈合了。 大娟子这时候又装好了弹药,不过这次没有打尸煞,而是打向了我们身边过来的怪物身上,这两枪都打在了怪物的胸口上。 要是陈富生在的话,肯定能两枪爆头,我现在倒是有些想陈富生了。 他要是没死的话多好啊,我们起码能多一倍的胜率。 虽然他嗜杀如命,虽然酗酒,虽然有着很多很多的坏毛病,但是他却坚定地和我们站在一起,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同志。 要不是陈大哥,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打赢李家,我们不可能救出安娜。要是陈大哥活着,我们也许不会被马凤山要挟,陈大哥才是我们的主心骨。 这主心骨没了,队伍立马就散了,不行了。 大娟子枪法也不错,但是和陈大哥比差远了,尤其是陈大哥打移动靶的能力,要是陈大哥在,这些怪物不在话下,一枪一个,枪枪爆头。 朱泉这时候大声喊:“谁有燃烧瓶,来一个噻!” 可惜的是,没有人有拿东西。 书生大声喊:“萧安,你和大娟子扛住妖怪,我和守仁对付尸煞。” 萧安大声说:“没得问题,不过你们要快一点,大家都坚持不住了。” 我看看周围,马凤山的人打得很辛苦,很多人的大腿都被抓开了,鲜血淋漓。 要不是在胳膊上绑了白铁皮,胳膊早就被抓烂了。 马凤山大声说:“快点杀死它,我们这边坚持不住了。” 我和书生对望一眼,书生我俩一起朝着尸煞冲了过去。 我俩打法很直接,书生负责缠住尸煞,我负责斩首。 无奈的是,书生刚扑上去,就被尸煞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这家伙又被踹在了地上。 而且他捂着肚子起不来了,短暂的恢复,我有了一些体力,连续打了几个刺拳,我对尸煞最大的优势就是我更高,胳膊更长,只要我控制好距离,它想打中我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个问题,这样我的体能消耗很大,又打不到它,长久的打下去,我必败无疑。 我现在一直在等着书生能起来,我俩二打一还是有机会的。 朱泉那边死死地在扛着怪物的进攻,大娟子和萧安算是一个人,帮我们扛着怪物的支援。 我大喊一声:“书生,你小子还行不行?” 书生这时候捂着肚子起来,咬着牙说:“我肯定行噻!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行。” 书生再次上来,结果尸煞再次朝着他一脚踹了过去。 我一看不好,啥也不管了,直接抱住了那条腿,死死地抱着,这下坏了,把后脑和后背都露出来了。 这怪物也明白我的致命处在后脑,不是后背,一拳朝着我的后脑就下来了。 这一下要是砸到,我必死无疑。人的后脑是最脆弱的地方。 有的人倒地就摔死了,这样的都是摔在了后脑上。 不过人的后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击到的,因为我们和敌人拼命的时候,始终会面对敌人。敌人想打到我们的后脑,几乎不可能。 现在不一样,我弯着腰抱住了它的腿,它很容易就能打中我的后脑。 就在这拳头离着我的后脑只有一公分的时候,书生抱住了尸煞的胳膊,直接就把尸煞摔了出去。 接着我俩一起追上去,尸煞刚起来,书生直接倒地,懒腰抱住了尸煞的腰部,身体钻到了尸煞的后面,他的双腿盘住了尸煞的腰,用力向后一拉,尸煞直接倒地,把脖子露了出来。 我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追过去,一挥手,这刀子划过了尸煞的脖子,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尸煞的脑袋慢慢滚落下来。 那边的怪物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都不动了。 随后,这些怪物成了最普通的僵尸,马家的人很利索地刺穿了这些怪物的脑袋,把一根根的七寸钉打进了僵尸的天灵盖。 僵尸被彻底制服。 而马家也损失了五个人。 全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还有几个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书生过去先给这些人止血,随后我们想起了埋起来的血包。 书生大声说:“有救了,快去挖血包。” 第492章 猪腿丢了 在这里也没办法去验证谁是什么血型,不过书生似乎是有办法的,他有一些制剂,只要和血混在一起,就能知道是什么血型。 不过书生没做这些,他把箱子里所有的O型血拿出来,输入到患者的体内。 一边止血,一边输血,很快,患者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想不到当时无心埋下的一箱子血,竟然救了四个人。 马凤山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就听到马凤山的兄弟大喊:“老大,金子,金子被人抬走了。” 我们此时还在后墓室中,这金子就在前墓室里放着,我们去拿血包的时候还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在,那时候想着救人要紧,就没太关注这五箱金子。 我惊呼道:“被人抬走了?” 那人大声说:“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小老头。” 我拎着马灯就冲了出去,正看到一群小老头在抬箱子呢。 四个老头抬一个箱子,一边走,一边还嘿呦嘿呦喊着口号。 他们排着队往外走,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存在,他们甚至都不会抬头看我们一眼,自顾自地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朱泉直接把枪口抬了起来,却被书生按住了。 书生说:“别乱来,这不是人。”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说:“我们遇到东北的狐大仙了。” 我说:“这分明就是一群小老头。” 书生说:“你注意到没有,这些小老头的身高,体型,甚至穿戴都是一样的。你觉得现实中会有二十胞胎的人吗?” 再看我们的猴子和狐狸,这三个蹲在一旁,在看热闹。甚至包括陈富生的那条狗,也乖乖地蹲在一旁,叫都不叫一声。 我们一直跟着这二十个小老头出了前墓室之后,他们走向了黑暗的通道中。 这时候,猴子在通道里叫了两声,就听叮当叮当两声,两块金饼子从黑暗中扔了出来,落在了猴子的脚下。 马凤山跑过来,捡起两块金饼子说:“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我挠着头皮说:“你们说,这狐仙抬走金子做啥?它们难道也知道金子是好东西?” 马凤山说:“狐仙通灵,自然知道金子是好东西。有时候,它们还会拿着金子去报恩呢。总之,狐仙看上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争了。” 马凤山递给我一块金饼子,我用手一推说:“算了,你们死了那么多人。” 马凤山呵呵一笑:“我就知道萧家的人仗义!” 我说:“你少来,我可不是萧家的人,我姓王。” “王老弟,你可是比萧家的人更仗义!” 我心说去你妈个巴子的吧!要不是你逼着老子带你们进来,老子才不来呢。 摸金校尉,求财而已。得到了两块金饼,也算是有了交代。 不过这次马家的人损失惨重,要是能得到五箱金子的话,他们可就赚大了。 说白了,死了几个人,只要有钱,就能娶到更多的娘们儿,有了娘们儿,还怕没有人吗? 只要有钱,想生多少就能生多少。只要有足够多的粮食,人口还不简单啊! 所以,不管是马家也好,驴家也好,在乎的并不是死几个人,大家更在乎的是钱,有钱就有粮,有粮就不愁人口。 我们在镇子里住了半个月,已经算是正式入冬了。 马凤山着急回去,他打算出山。 现在的雪还不算是太厚,还能出去,要是再下上一场大雪,就只能等明年了。 不过现在气温骤降,白天也在零下十度左右,到了晚上,能到零下二十五度。 这样的天气对于马凤山的人来说不算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太难了。书生和朱泉、萧安根本扛不住。 大娟子表示也想出山,她和陈富生一直不出去,她爸肯定急坏了。 就这样,大娟子跟着马凤山一起出山了,我们则留了下来。 在这个冬天,我们是在这个山谷里度过的,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石像生,还有很多在山上的石像。 书生说这整个山谷都是大墓的一部分,我倒是觉得,这里也有可能是渤海国的国都。 不过这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墓主人,怎么会是个女的呢?这是我们都想不通的事情。 大量的佛像也是一个谜团,实在是想不明白,在山谷里和大墓中雕刻这么多佛像做什么呢? 搞得这里和西天极乐世界似的。难道墓主人想成为一个菩萨吗? 还有那些怪物,大概率是陪葬的活人变成的,而墓主人并没有变成菩萨,却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尸煞。 李家的人利用这里,在明朝初期的时候放出去很多藏宝图,吸引了大量的寻宝人到了这里,大家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是一个有来无回的陷阱。一晃五百多年过去了,这五百多年里,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我们在菩萨庙的南边发现了一个乱葬岗,在这乱葬岗上有大量的白骨,估计这五百多年了,只要有了死人,李家的人就往这里扔,有的埋一下,有的埋都不埋。 书生在这里捡了大量的骨头做研究,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好研究的。 朱泉躲在炕上,裹着被子,只露着一个头。他说:“师父,这都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得吃点肉了啊!” 我说:“大雪封山,哪里有肉吃。再忍忍,立春之后一天比一天暖和,我们出山就啥都有了。” 安娜坐在炉子前面,把脚伸到炉盖上,在烤脚。 只要出去蹲个茅房,回来一定冻得脚疼屁股凉,总不能撅着烤屁股吧,只能在炉子上烤脚板儿。 我们只有一根猪腿了,舍不得吃,放在了水缸里,为了防止被野兽偷走,还用石头压在了缸盖上。 到了初五的时候,朱泉喊着要吃肉,说再吃水煮萝卜,他就要不行了。 我们决定把这根猪腿吃了,但是当我和朱泉去拿猪腿的时候发现,猪腿不见了,在缸里,放着一块金饼。 朱泉拿着金饼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被狐狸给偷走了,我去找回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在大门外,果然有一串狐狸的脚印,这可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群狐狸的脚印。 我站在他旁边说:“狐狸在山里也没吃的了,人家不是来偷,而是来买的。一块金饼买一根猪腿,不是人家赚了,是咱们赚了。” 朱泉说:“可是师父,金饼不能吃啊!我现在一顿赶不上一顿饿,你看我,都饿瘦了。” “谁不瘦?大家都瘦了。”我说。“我们进山去打猎,希望我们有好运吧。” 第493章 狐仙小庙 我和朱泉连续三天进山打猎,都一无所获,猴子怕冷,根本就没办法跟着我们,这猴子每天都躲在炕上猫冬呢。 这狐狸也是外地的,在这里冻得也是出不去家门,倒是那条狗,每天都跟着我们,不过也没什么大用。 第四天要出门的时候朱泉已经有些气馁了,他说:“师父,要不别去了吧。” 我说:“总不能从现在到开春都不吃肉吧,至少还有一个半月呢。一个半月不吃肉,还得瘦。” 朱泉说:“每天出去一天,又累又冷,主要是找不到野猪的影子。你说这野猪也是,都藏起来了咋的?野猪难道也冬眠吗?” “这和运气有关。” 我和朱泉这次打算去山上试试运气,这一走就走的远了一些,估算错了时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幸好有月亮。 大月亮照着白色的雪,把晚上的路也照得亮堂堂的。 不过晚上赶路实在是危险,走了没多远,我就发现了东北虎的脚印。 我说:“小心点,附近有老虎。” 朱泉扛着猎枪说:“怕啥,我们有枪。” 我说:“老虎的速度太快,总之小心点。” 老虎善于伏击,它会蹲在石头后面,或者是灌木丛后面,人靠近之后,它猛地跳出来,一巴掌就把人拍在地上,一口咬住脖子就叼走了。 所以我们尽量走宽阔的地方,躲着这些可以隐藏老虎的地方。 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了一座小庙,奇怪的是,小庙里竟然亮着灯。 朱泉伸着脖子说:“师父,这里竟然有座庙。” 我说:“是啊,来的时候没见到有庙啊,奇怪的是,庙里竟然亮着灯。” 我和朱泉往庙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虎子那条狗说啥都不走了,趴在庙前面,把下巴放在了雪地上不动了。 我和朱泉进了庙,在这庙里,供奉的竟然是一座人身狐狸头的石像,这石像造的和人一样大,栩栩如生。 朱泉伸着脖子看着说:“竟然是狐大仙庙。” 我说:“应该是李家人造的。” 在神像两边有两排长条木板凳,在板凳前面是两排长桌子,桌子上摆着各种煮熟的食物,有猪肘子,猪蹄子,猪耳朵,还有花生米。 一进来我就闻到香味了,真的太好吃了。 朱泉抓起猪蹄子就要啃,我大声说:“这是贡品,不要动。” 朱泉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心有毒!” 朱泉不要脸地说:“我给你试毒!” 朱泉张开大嘴就啃了起来。 这一口一口的,很快就啃完了一个猪蹄子,他说:“师父,没毒!” 吃完了,他蹲在地上举着骨头对门外的虎子说:“进来噻!” 虎子不为所动,只是站起来摇了摇尾巴,又趴下了。 朱泉看着周围说:“奇怪了,虎子咋不进来?” 我说:“应该是怕这神像吧,你看这神像,看起来挺凶的。” 大娟子走的时候是要带虎子走的,但是虎子说啥都不跟大娟子走,虎子应该是想守着陈富生的坟。不过虎子愿意跟我们走,只要我要带着它,它总是屁颠儿屁颠儿在后面跟着。 看来,虎子不单纯是想和陈富生走,也许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虎子讨厌大娟子。大娟子可能打过它,虎子记仇。 一个家庭的事情咱也说不好谁对谁错,陈富生经常打大娟子,大娟子心里觉得委屈,拿虎子出气打了虎子。虎子记仇,不和大娟子出山,也不能说这件事到底怪谁,只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朱泉拿了骨头到了门口,扔给了虎子,虎子咬住嘎吱嘎吱就啃了起来。 朱泉回来继续吃肘子,而我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了嘴里,还别说,炸得真香啊! 刚吃了一口,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说:“你说这都是谁做的啊!难道这山谷里还有别人?” 朱泉吃着也愣了下,随后大大咧咧地说:“有的吃就吃,管那么多做啥子嘛!” 正说着,外面有脚步声,我和朱泉往外一看,进来了四个小老头,四个小老头都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又肥又大的绸子长袍,它们排着队进来,坐在了我们对面的长条椅子上。 我和朱泉一看,有点看呆了。 这四个小老头,不就是抬箱子的老头之一吗? 其中一个小老头也不说话,伸出手示意我们坐下。袖子很长,我们看不到手,头上的围巾也很长,挡住了灯光,我们看不到他们的脸。 我和朱泉坐下,我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把我们的脸照得很亮。 在桌子上除了有肉还有酒,四个老头示意我们喝酒。 朱泉抓起酒瓶子,给我倒了一碗,他自己一碗,这一瓶酒就倒光了。 本来我是不喝酒的,但是这四个小老头都喝了,一饮而尽,然后把碗倒过来,碗底朝上。 我也只能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酒碗,再看这四个小老头,还都举着碗不放,意思我懂,我喝的太少,一口哪里行,我得干了。 我一咬牙,一口把一碗酒干了之后,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我为啥要喝酒啊!我可是滴酒不沾的啊! 这时候我看朱泉,和我一样,也把一碗酒干了。 喝完了之后,我顿时就觉得有点晕了。 不过四个小老头把碗放下了,开始看着我们,其中一个小老头伸出手,请我们吃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能完美解读对面小老头的意图。 就这样,我和朱泉在这里吃饱喝足。 我说:“吃饱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谢谢诸位的招待。” 四个小老头看我们吃饱了,也就站了起来,排着队往外面走。 我和朱泉跟着它们,一直在林子里走,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我们看到了一群趴在地上睡觉的野猪。 朱泉和我都非常兴奋,拿起枪就打,朱泉打死一头,我打死一头,然后我俩跑上去,扛起来野猪就走。 就这么一直在林子里走,一直也走不到头。 一直走到了天亮,山谷里的公鸡叫了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我一看可不得了,我和朱泉竟然围着陈富生的坟走了一晚上,都快把陈富生的坟给踏平了。 我和朱泉的肩膀上都扛着一头野猪,这是实实在在的。 在地上还有一头野猪,被啃得已经不成样子。 我这时候突然就觉得恶心不已,张口就吐了。 我怀疑昨晚上我吃的就是这头死猪,这死猪早就冻硬了,生的,血腥味很重。 我看朱泉,满脸满手都是血,我看看我的手也不意外。 我和朱泉跪在雪地里吐了很久,我俩吐得没有了一点力气。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了书生和萧安的喊叫声,他们出来寻我们了。 我回应着,书生和萧安很快就来了。 书生一看这情况,说:“被鬼打墙了吧!” 我大声说:“什么鬼打墙,昨晚上我见到了四个小老头。” 朱泉也说:“是啊,是四个小老头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本来,我们看到的是一座小庙。” 书生用手一指说:“是那座小庙吗?” 我和朱泉顺着书生的手看过去,果然在一块岩石下面有一座小庙,说是小庙,也可以说是一个盒子那么大,里面供奉的是一个泥捏的神像,正是人身狐狸头。 我和朱泉互相看看,我说:“大抵就是这里吧!” 第494章 小命要紧 我头疼欲裂,朱泉也一样,我俩倒在炕上,书生给我们吃了很多止疼药,还是止不住。 萧安说:“被狐仙迷住很可怕的,大多都要大病一场,先是头疼,接着就是发高烧。即便是熬过去,身体也会受损。” 朱泉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吵着吃肉了。” 我说:“看来这狐仙并无恶意,它们在帮我们打猎,要不是狐仙帮忙,我们还打不到野猪。” 朱泉说:“怪不得虎子不进庙,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庙太小了,虎子进不去啊!” 我说:“奇怪了,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朱泉捂着自己的头说:“不说了,头疼的厉害,这头快炸开了。” 书生一直在为我们监控体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先是朱泉的体温上升到了三十八度,我还好,三十七度五。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到了晚上的时候坏了,我烧到了三十九度,朱泉烧到了四十度。 书生一直给我们打屁股针,除了退烧的还有激素地塞米松。他想让我们轻松一些。 他告诉我们,我俩都是上呼吸道感染,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好,这是病毒感染。我们必须靠着自己的身体扛过去。 也不是一直发烧,每天到早上就会轻松一些,到了晚上就会烧起来,冷的我俩在炕上打哆嗦,牙齿都会磕在一起。 连续烧了七天之后,高烧还是不退,这时候,书生开始给我们用盘尼西林了。 只是用了一天就退烧了。 我和朱泉的身体都轻松了下来。 朱泉抱怨:“书生,你太小气了,早点给我们用噻!” 书生说:“你懂个锤子,开始的时候是病毒感染,盘尼西林没有用。病毒感染不会超过七天,你们的体内就会有抗体,病毒就会逐渐被消灭了。这时候再发烧,就考虑是细菌感染了。看你们俩咳嗽的症状很强,应该是细菌性肺炎,这时候才能用盘尼西林。这种药也不能一直用,因为经常用的话,有了抗药性,以后你们再感染细菌,就没得药救你们了。” 朱泉说:“想不到,当医生也这么麻烦。” 这种咳嗽一直持续到了开春,三月二十号的时候,我还在咳嗽,浑身没有力气。不过此时天气转暖,山里的雪开始融化,也到了我们出山的季节。 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救出安娜,报答她。 我们也达到了目的,同时,安娜这家伙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不仅得到了一座金菩萨,还敲了一个菩萨头下来。 这山里有很多石像,石像很重,她拿不走,就敲了一个菩萨的头下来。 说心里话,造孽啊!但是她执意这么做,还说这一个头,给我们三千现大洋。 反正这山里有的是,我们也不在乎。只不过这一个头也有七十多斤,很难背,三千大洋也不好赚,我和朱泉换着背,一直到了白山市,总算是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了。 接下来,安娜说先在这里住下不走了,等人来接我们。 在半个月之后,我们还真的等到了东方市的人过来,直接把我们带上了去东方市的货船,我们坐着船一直到了东方市,然后又上了去金陵的船,我们被一直送到了金陵。 在金陵,我们和安娜告别,她说要坐船去英格兰,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们五万美金当做我们的酬劳。 五万美金可是一笔大钱,现在国家最缺的就是外汇,我们藏着美金也没有什么用处,干脆我就找苏梅,从他们那边的银行换成了人民币。 为啥找苏梅呢?因为我说不清这些钱的来源,到时候被盘问,说都说不清。 找了苏梅,苏梅和当地银行的人一说,说我们是做外贸生意的,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没有人盘问我们。 不然五万美金一直在手里,就像个定时炸弹,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这要是被人举报了,到时候真的说不清了。 我们干脆也就不回去了,直接在金陵住了下来,现在局势相对稳定了,我们打算重新开张。苦于金银都运去了蓉城,想开张的话,必须搞一批金银过来,有了金银就能打造首饰,有了首饰才能开张。 不过也不是很急,既然没有足够的金银开张,我们干脆就先不开了,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夫子庙附近的旧货市场生意都挺不错的,既然没办法开张做金银的生意,我和书生干脆从旧货市场淘换一些旧货回来,做一些旧货生意。 我们从中间赚一些差价。 虽然赚的不多,但是足够我们的日常开销了。 自从到了金陵,朱泉就对陆英俊的拳馆虎视眈眈,他总想去踢馆,我总劝他不要去,没意义。 这天晚上,朱泉又和我提了这件事。 我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你打赢了又如何?只会增加别人对你的仇恨。你打输了,丢人。踢馆这种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输。” 书生说:“打打杀杀的没得意思,泉儿,你练拳难道是为了踢馆吗?” 朱泉说:“不然每天就这么闲着,我浑身难受。” 我说:“你要是难受,就去码头扛大包。还能赚个零花钱回来。” 朱泉大声说:“我才不去,扛一天才赚五毛钱,五毛钱够干啥的,要我说,扛一天给五块钱还差不多。” 我说:“一个工人一个月才九块多工资,你想一天挣五块钱,一个月一百五?你的工资怕是比苏梅都要高了哇!” 书生看着朱泉说:“你得把心静下来,能平平安安过日子,难道不好吗?你看码头上的那些扛大包的家伙,他们巴不得像你这样,每天啥子都不干就有饭吃呢。” 朱泉叹口气,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太闲了,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吧。师父,要不我们也开拳馆吧。” 我说:“不要和别人争,我们开了拳馆,首先得罪的就是陆英俊。陆英俊这个家伙不好惹,我们干嘛招惹他呢?” 朱泉说:“那我们把古玩店做起来,我们收一些瓷器字画的卖嘛!” 我大声说:“那都是骗人的买卖,我们才不做。小打小闹,够我们四个吃饭就可以了噻,金陵这地方还是可以,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也不是很冷,真想不通,当年朱棣为啥非要去北平建都做啥子嘛,要是他不走,我家祖先王二也不会跟着去北平。” 金陵的这个夏天并不热,到了夏天,最美的事情莫过于吃西瓜。 我们在七月七号下午,正在屋子里吃井镇西瓜的时候,陆英俊竟然上门来了。 他这次来,是来谈我和保罗还有一战的事情的。他说现在国内市场很不好,拳击的氛围也不好,问我可不可以去欧洲和保罗打一场。 我直接拒绝了,我说:“我宁可不打,我在国内活的好好的,我可不去外国人的地盘,到了别人的地盘,我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英俊说:“你放心,有我呢。” 我瞪圆了眼睛说:“有你我才不放心,在国内没人敢动我,到了国外,谁都敢动我。别说是洋人的话了,我连一个洋屁都不会放,死了都白死。” 陆英俊劝我:“你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嘛,现在去欧洲打拳,你有很多卖点,我会把你包装成中国的拳王。你知道吗?欧洲人现在对中国的一切都感兴趣,包括中国人。你只要去欧洲,我可以给你开不菲的出场费,三十万美金,怎么样?” 我盯着陆英俊说:“少来这套,我的小命要紧,不去。” 陆英俊实在是无奈,只能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了。 第495章 虎皮丢了 陆英俊这小子临走的时候给我说了句:“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吧,我才能赚几个钱,大头都让你小子赚走了吧。一个中国人跑去欧洲挑战一个欧洲拳王,肯定吸引眼球,到时候有多少人会买你的门票?还有就是,一旦我打赢了,接下来估计会有大量的比赛等着我去打。 他陆英俊指不定能赚多少钱呢。 我倒不是怕陆英俊赚钱,我只是心里没底。到了别人的地盘,我担心被人玩死。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没底。 送走了陆英俊,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萧安抱着我的虎皮出来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你抱这玩意出来干啥?” 萧安说:“你看看咱的店里,太空了,和北平都没法比。干脆,我把这虎皮摆起来,当镇店之宝噻。” 我说:“上面有地图。” “你放心,我已经把地图处理掉了,现在这虎皮单纯就是一张虎皮。” 虎皮被摆好之后,我伸手摸着虎皮,太舒服了。 这张虎皮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晚上要不是有这张虎皮,我应该已经冻死了,根本等不到解放军来救我。 我说:“咱可说好了,给多少钱都不卖。” “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你放心!”萧安白了我一眼说。 我心说,女人都见钱眼开,难道你是个例外? 这张虎皮特别大,我估计这只老虎活着的时候至少有七百斤,这肯定是一只公虎。 还别说,虎皮摆在这里,果然来了不少顾客。 朱泉在下面负责接待,店里实在是没啥好东西,有一些古钱币,有几件刚淘回来的旧罗盘,还有一些从皇宫里流出来的铜腰牌。 东西不多,但绝对都是真货。 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这些东西要是有喜欢的,买回去拿着玩还是不错的。 不过古钱币就没必要收藏了,那玩意全是大路货,不只是我们这里有,外面也有的是。别说是宋朝的铜钱,汉朝的铜钱在旧货市场也经常见到,品相通常不咋样,所以我们没收。 我们收的东西都是品相好的,铜钱嘛,品相好才是最关键的,而不是什么年份。 我们收铜钱两毛钱一个,卖五毛,我们也不指望这东西能卖出去多少,也没指望能发财。不过我们能保证的是,从荣宝斋出去的,肯定都是真货。 现在有很多人开始制作假铜钱,还是有利可图的。被骗的人也不少,不过即便是被骗,也没多大损失,这玩意本来就不值钱,造假的人也只是图走个量。 自从到了金陵之后,我就秉承着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原则,每天就做三件事,吃,睡和练拳。 我发现有变胖的趋势,肚子比以前大多了。 以前的时候不管吃多少都不带胖的,现在不行了,胃口突然变好了,一天比一天吃的多,也多亏了我肌肉量还算不小,不然我肯定胖没边了。 随着这些天练拳的量加大,我发胖的趋势稳定住了,但是腰还是比以前胖了一圈,裤子都穿不下了。 我开始想,干脆我不买系腰带的裤子了,我买带猴儿皮筋儿的。胖一些,瘦一些都能穿。 我去裁缝店定做了两条猴儿皮筋儿的裤子,两条裤子换着穿也够了。毕竟夏天了,我平时最喜欢穿的还是大裤衩子和塑料凉鞋,主打的就是图一个凉快。 从裁缝店回来路过点心铺子,忍着没走进去,书生说吃点心最容易胖人,倒是吃牛肉和鸡蛋不容易长胖。 所以我最近刻意少吃点心,多吃牛肉和鸡蛋,还别说,确实管用。 在明清时候,老百姓是不允许杀牛的,想吃牛肉不可能。 虽然猪肉也好吃,但我还是觉得牛肉最香。尤其是吃酱牛肉,蘸四川干碟儿,吃不够。 路过肉摊儿的时候,买了五斤牛腱子,回来之后就扔锅里卤上了,汤开了之后,一个半小时熄火泡着,一直泡到了傍晚捞出来,切上一块,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四个一下就干没了。朱泉和我实在是太能吃了,书生和萧安倒是没吃多少。 闲聊的时候,我问:“泉儿,生意咋样嘛!” 朱泉说:“卖了几个铜钱,别的没啥了。不过今天有个半大老头子要买虎皮。” 我说:“不卖!” 朱泉说:“我告诉他了,不卖,不过他开了个高价,竟然肯出五千块钱。” 我瞪圆了眼睛说:“五千块钱算高价?当初安姐出三千现大洋呢。” 萧安说:“我是出三千吗?我怎么觉得是两千啊!” 我摆着手说:“这都无所谓,关键问题是我不卖。” 书生笑着说:“泉儿,那是你师父的传家宝,要是被你卖掉了,你师父会杀了你。” 朱泉说:“我不可能卖师父的虎皮噻!” 就在这天晚上,店里招贼了。什么都没丢,虎皮丢了。 一大早朱泉就跑去警局报警了,警察来了,开始采脚印,做口供,我们告诉警察,怀疑是昨天来的一个顾客干的,这个老头听口音像是山西人。 虎皮价值不菲,警局也非常重视,最近正严打呢,社会治安本来就很差,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入室盗窃案,这不是给警局抹黑嘛! 警局从省里请来了画像师,根据朱泉的描述,把山西老头的像画出来了。 朱泉很肯定地说就是他。 不只是警局在找人,我们也通过关系网在金陵城找人,但是找了三天,这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人要是还在金陵一定能抓住,但是从画像,到开始设卡抓人,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人应该早就从金陵跑了。 这下可是把我气惨了,我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每天早上我都会去警局打听进展。 可惜,没进展,人都撤回来了,他们只是告诉我,让我回来等消息。 我对警察局的一位男警官说:“他大概率是山西人,可以请山西的同志帮帮忙,大概率是能找到他的。” 男警察说:“我们一直在努力找,你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我不死心地说:“我只是想知道进展。” “你回去等消息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回到家,朱泉探口气说:“让回家等消息,就是这件事没戏了。这人啊,看来是跑远了。” 我咬着牙说:“就算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抓到他。” 第496章 找错人了 龙城是山西的省会,在古时候也称之为并州,晋阳。 指望警局是指望不上了,一张虎皮,人家也不可能派人跑来龙城帮我查。还好,他们肯把画像提供给我们一份。 萧安因为虎皮丢了,和我道歉了几次,我一直告诉她这件事和她没关系,要怪,就怪那个贼。 这个贼实在是可恶,买不到就偷,这也太不仗义了。 现在我基本已经肯定就是这个山西老头干的,朱泉说,那天山西老头来店里的时候刚吃完饭,还能闻到浓烈的醋味儿。 除了山西人这么爱吃醋,全国还有啥地方的人这么爱吃醋呢? 我们根据这个线索去查了一下,果然在面馆儿打听到了这个山西老头的线索,那天他在这里吃了一碗刀削面,把一壶醋都倒光了。 管不得这么大的醋味儿。 面馆老板也说他是山西人,听口音就听出来了。这和吃醋不吃醋没关系,也许别的地方的人也喜欢吃醋,但是这口音是假不了的。 山西人的口音还是很有特色的。 一个山西人来金陵,偷了一张虎皮回来,这到底是为啥啊!这大概率是临时起意,因为我们这虎皮没挂出来几天就被偷走了,他要是专门来偷虎皮的,时间赶不上。 从山西到金陵坐火车起码要三天时间,他不太可能是专门从山西去金陵偷虎皮的。 这人的画像还是很有特点的,尤其是他鼻尖上有颗痣。这样的人虽然很多,但是配合上性别,年龄,长相,要是熟悉他的人,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 要是警察给诚心找,不可能找不到。 说心里话,这次我对警察挺失望的。还严打呢,严打个锤子。 这次我自己把人抓回去,我倒是看看这些警察的脸往哪里放。 但是问题来了,山西这么大,我该去哪里找呢? 这个人既然出没在夫子庙一代,应该就是冲着古玩市场去的,所以到了龙城的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文庙街古玩市场,在这里,我们开始尝试打听这个人。 我们拿着画像问了几个人,都说不认识。我有点气馁。 书生说:“别急,这人长得太普通了,她要是个美女,估计认识她的人就多了。我们慢慢找,我想,只要他在这里出现过,就一定有人认得他。” 萧安说:“我们找这里的老人问,尤其是开店的人,一直在这里的钉子户,他们知道的应该更多。” 正说着,我们来到了一家很大气的古玩店,叫荣茂商行。 一进去看到这店分几个部分,有青铜器,有瓷器,有字画,有玉器,有漆器,有宝石,有杂项! 我们四个一进来,刚走了几步,就上来一个女同志,看起来二十七八,银盘大脸,个子一米七,身材圆润。 她说:“几位随便看看。” 我说:“您这店够大的啊!” “你是北平人?” 我说:“听出来了?我口音这么重吗?” “重,一下就听出来了。不瞒您说,我也是半个北平人,我姑妈嫁在北平,我从小就是在姑妈家长大的。” 我点头说:“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也算是老乡。” “几位打算看看什么类别呢?我们店主要就是做外贸的,当然了,不管是外贸还是内销,我们的东西都保真的。几位想看看瓷器?”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想着这么问人,是不是太唐突了。 书生此时开口说:“既然是老乡,你就请老乡帮个忙嘛!” 女老板一听笑了:“有话直说吧,能帮忙的我尽量帮忙。” 我尴尬地拿出画像,我说:“你帮我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女的只是看了一眼,随后皱着眉说:“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们四个尴尬地出了门,刚出来,萧安就说:“她认得这个人。” 书生也说:“我也觉得她认得,要是不认得,没必要转身就走噻!” 朱泉点头说:“没错,她心里有鬼。” 我小声说:“要是认识,为啥不说呢?” 朱泉说:“她怕惹麻烦,也许这个人很麻烦噻!” 书生叹口气说:“看来要想知道答案,你还是要求一下你的这个老乡啊!” 我皱着眉说:“怎么求啊,今天搞得多尴尬啊!” 书生说:“求人办事本来就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写一封信给这女老板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哈,看看她能不能动了恻隐之心。” 我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招待所,我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朱泉,朱泉拿着去送信,很快就回来了。说交给了店里的伙计,给了伙计五块钱。 既然给了钱,想必这封信一定能送到女老板手里,干脆我们就在这里边等消息边打听。 一直等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打听也没有结果,都说不认识。 在晚上的时候,书生说:“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要是她不认得这个人,肯定会派人告诉我们,她真的不认得。” 朱泉说:“是噻,师父,现在基本能认定,她确实认得那个老贼!” 萧安说:“人怕见面,守仁,你去见见她,和她好好谈谈嘛!” 我点头说:“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总应该给我一个答复。” 第二天我自己去了店里,一进店里,就看到女店主在忙着招待客人,有外宾。 她一直在用外语和外宾交流,我想不到她竟然会外语。两个老外,一男一女,买了两个瓷器走了,是两个瓷瓶。 说心里话,这玩意挺骗人的,就算是官窑,不也就是俩瓶子嘛,现在景德镇烧的瓶子比这个好看多了。 我到了这店主身边说:“老乡,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她看看我说:“你的信我看了。” 我说:“然后呢?” 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跟我来。” 我跟着她出了后门,到了后院儿,在院子里有一个秋千,她坐在了秋千上,看着我说:“你说他偷了你的虎皮,你有证据吗?” 我一听她肯定是认识山西老头的,我说:“直接证据还没有,不过间接证据倒是有。虎皮和他是一起消失的。” “人家去你店里,要买你的虎皮。你们不卖,然后人家坐车离开了金陵回老家了,你的虎皮当晚丢了,你就赖人家偷了你的虎皮,你觉得合适吗?” “到底是不是他,见到一问便知。” 女老板摆着手说:“即便是他说没偷,你们也不会相信的。我劝你们原路返回,我相信你们找错人了。” “不管是不是他,我总要见到他一面我才回去。” “没有意义,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她从秋千上下来,盘着胳膊站在我的面前说:“我最后说一遍,你们找错人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山西老头和这女老板,似乎关系不一般!她很了解这个山西老头。 第497章 威逼利诱 我试探性地问:“这个人很正直?” 女老板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不错!” “还是这个人对你有恩?” 女老板这时候犹豫了一下。 我说:“我知道了,他对你有恩,是不是正直,还要另说了。” “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他绝对不会做一个偷虎皮的毛贼,简直是笑话。” 我说:“毛贼?你知道我的虎皮价值几何吗?” “一张虎皮而已,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送你一张。” “我那虎皮有人出三千大洋。” “我可以给你三千大洋,这件事到此为止。” “难不成那山西老汉是你爸爸?”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赶忙举着双手晃着说:“你不要急,都怪我口无遮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张澜,这商行是我爷爷的,我现在是大掌柜。” 我说:“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请回吧。三千大洋,你随时来取。” 我立即说:“我不要大洋,我就要我的虎皮。”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找的人不可能是个贼,他更不可能偷你一张虎皮。” “你这么肯定?” “我当然肯定。” “张澜,我觉得你不应该相信一个你不熟悉的人。”我说,“我先回去,你想一下我的话,我还会再来拜访你的。” 回到了招待所,我和书生他们说了一下,书生倒是笑了,说:“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朱泉说:“好女也怕赖汉子磨,师父,你迟早能让她开口的。” 我说:“这比喻很不恰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上。” 萧安叹口气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把虎皮拿出来了,我给大家找了这么多的麻烦,真该死。” 我说:“安姐,早就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书生用扇子敲了下桌子说:“守仁,你说我们会不会搞错了?会不会这虎皮不是那老头偷的?”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的,不然也太巧了吧。” 朱泉说:“巧合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躲着不出来又咋说?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书生说:“我说一种情况,你说要是他偷的,然后他又不承认怎么办?” 我说:“是不是他偷的,我察言观色便知。” “他要是一个老江湖呢?”书生说。 我摇着头说:“做贼心虚,肢体语言是不会骗人的。只要是他偷的,他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书生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我和书生一起出了门,到了张澜家门口的时候,她刚好骑上自行车出来,我和书生追上去,在拐弯处把她拦截下来。我在前面用双腿夹着车轮子,双手抓着车把。书生在后面拉着车子的后拖货架。 拦截下来了,但是没让车子倒下,而是一直保持直立。我们就用这样的姿势谈了一下。 我说:“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你俩撒手,不然我就喊臭流氓了。” 我说:“你喊嘛,反正到时候丢人的是你。” 书生在后面骑在了车子的后座上,然后用双脚撑着地面,车子还是不倒。书生说:“张老板,你知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大老远从金陵来到了龙城,不是来耍流氓的。” 我说:“金陵姑娘多得是,我们要是耍流氓也没必要跑这么远,不够路费的。” “捎带耍流氓也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北平大妞儿就是油嘴滑舌,还捎带耍流氓。 我不得不说:“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吧。” 张澜这才说:“你俩先放开车子,这姿势别人看到像什么嘛!” 我和书生放开车子,她下来,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很快走到了一个碾盘旁边,她打起车梯子,这才靠在了碾盘上,她盘起胳膊说:“你俩有啥话,说吧。” 我说:“就想知道那山西老汉到底是谁,怎么找到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说是你告诉我们的。” 书生说:“你要是不说,以后我们找到他,就说是你告诉我们的。” 张澜咬着牙说:“卑鄙无耻。” 我说:“你就行行好吧,那张虎皮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张澜说:“虎皮都是一样的,大不了我给你一张虎皮,这件事到此为止。” 书生说:“守仁那虎皮是家传的,不一样。” “家传的虎皮难道不是虎皮?家传的咋了嘛!大家都是聪明人,能不能不要找这样的借口。” 我叹口气说:“我那虎皮确实不一般,这虎皮是有一个传说的。” 于是,我把王二贩马的故事和张澜说了一遍。 张澜听了之后看着我呵呵笑了:“你该不会真觉得披上那虎皮,就能日行千里,变成一只大老虎吧。” 我说:“总之,我那虎皮很难得,那是一张东北虎的虎皮,完整又大,这老虎最少七百斤。” “连个弹孔都没有?” 我说:“当然没有,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张澜盯着我说:“那就奇怪了,这虎皮是怎么打到的呢?” 我说:“张澜同志,跑题了。” 书生说:“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还会找你的。” 张澜歪着头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有保持沉默的自由吧。” 书生皱着眉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不说,我们就一直找你。大不了你报警,我觉得警察也会同情我们的吧。” 我说:“也许警察还会要求你提供线索呢。要是警察插手,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现在严打,这个老汉要是被抓到,搞不好就要被枪毙。要是我们能私下解决,就最好了,我只想找回虎皮,没有任何别的诉求。” 张澜这时候想了想,她看着我说:“你到底有什么证据?” 我说:“我只想找到他问一下,他要是没拿,我立即打道回府。” 张澜想了想,她说:“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们在这里碰头。我得好好想想再答复你们。” 我看看书生,我俩点头。 回来的路上,书生说:“她看来是怕了,她担心这虎皮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人偷的,一旦警察介入,那人被抓肯定是重刑。” 我说:“是啊,看来我们是抓到张澜的软肋了。但是我很好奇,她这么维护那个人,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书生大声说:“难道真的是她老汉儿?” 我说:“看起来不像,他们之间应该不是很熟悉。但是又有直接的关系,总之,明天应该就有个说法了。” 回到了招待所,我把消息和萧安一说,她松了一口气,她说:“这次把虎皮追回来,以后再也不拿出来展示了。这世上的贼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 第498章 官家驿站 第二天我和书生勾肩搭背,早早就去了碾盘那里等着。 闲来无事,还绑着一个大娘推了一场碾子。 碾子推完了,张澜也就来了,她到了开门见山说:“我昨晚上想了半宿,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带你们去找一下这个人,到时候不管虎皮是不是他拿走的,你们都要给我一个面子。” 我说:“那是偷,不是拿。” 张澜说:“是你们在求我,请你们给我一个面子,可不可以?” 我笑着说:“是不是你也不能确定,这虎皮到底是不是他偷的了,是吧!” “你们就说答不答应,要是答应,我就带你们去找他。要是你们不答应,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立即说:“答应答应,只要我能找回虎皮,我不追求任何人的责任。” “那就好,一言为定。我是准备好了,你们要是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出发?” 书生问:“我问一下,远吗?” “远倒是不远,不过要进山。我这朋友啊,住在大山里,不通车,只能走小路进山,要走大概两天。所以,要带足食物才行。” 我问:“帐篷什么的需要吗?” “不需要,中间有落脚的地方。” 我说:“那就好,你在这里等我们还是跟我们回招待所?” “我跟你们回去吧。对了,我只带一些换洗衣物,其它的我都不带。吃的用的,你们要带够了。” 张澜跟着我们回到了招待所的时候,一见到猴子就乐了,说:“你们出门怎么还带着猴子啊!” 我说:“还说呢,招待所的人非要把猴子也算一个人的钱,非要给猴子开一间房。” 张澜听完竟然嘎嘎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张澜是个乐观外向的姑娘。 很快我们就出发了,在出城之前,我们从一旁的馒头铺买了足够的馒头和咸菜,反正就是两天时间,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出城之后,我们坐上了一辆马车,一直向北走了半天到了山里,又走了两个小时,下午两点的时候马车走到了尽头,在这里有一家大车店,我们在这里要了水之后,继续往山里走。 这时候是一条小路,不过张澜说这条路是曾经的官道,以前想去蒙古的商队都要走这条路。 我说:“这条路没办法走车啊!” “本来就不能走车,那时候都是靠着驴马骡子驮。” 书生说:“这么走,在天黑的时候我们住在哪里?我们没有帐篷,总不能睡露天吧。” 张澜说:“天黑的时候,我们走到一个叫马头水的地方,在那里有客栈。这客栈以前是官家的驿站,后来荒废了,解放前被黄家给承包了下来,后来解放了,这黄家非说那驿站是他家的祖产,解放军也没认真核实,这驿站就被他家给赖下了。现在这马头水驿站的生意也不咋样,附近也没什么人住他家的店,反正他们就是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算了。平时,这黄家还经营棺材铺,这驿站啊,一半是驿站,一半改成了棺材铺。驿站的生意不行,棺材铺的生意倒是不错,最主要的就是,这黄家有四个儿子,都长得膀大腰圆,谁家要是买棺材,他家四个儿子负责送货到家。这可就省了很多人的事了。” 我说:“你对这黄家倒是熟悉。” 张澜说:“我之所以和黄家熟悉,是因为我和黄家女儿是同学,我们一起留学欧洲,一起回来的。黄家女儿叫黄喜梅,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你们看到之后千万别流鼻血。” 我呵呵一笑说:“秦淮河什么姑娘我没见过,至于么!” 书生说:“看来这黄家也是大户人家,不然也供不起女儿去欧洲留学。” “还行吧,黄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 书生说:“可惜了,你们这些留学生回来,应该做更大的事情,结果呢,你在家里经营商行,这黄家姑娘经营起了客栈。” 张澜不屑地说:“人各有志,我们留学只是为了长见识,不是为了做什么大事。麻烦你不要胡乱编排我们的人生,我们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灵魂导师。” 书生立即说:“我知道错了,请放过。” 朱泉说:“本来就是,人家愿意做啥做啥,又没吃你家大米。” 萧安说:“书生,以后少说话,你根本就不会讨女人开心,以后见到女人,最好闭嘴。” 我们步行进山,路上遇到了一些牵着驴的货郎,驴背上有很多小商品,比如纸老虎,拨浪鼓,头花头绳,针头线脑的。 这些货郎如果进了村子,最开心的就是当地的孩子们了,他们都会端着自家的粮食来换取一些喜欢的玩具。 纸老虎是大家最喜欢的玩具,用手抓着老虎的头和屁股,挤压的话会发出咕嘎咕嘎的声音。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刚好到了马头水,在这里也看到了一家驿站。 这里孤零零的就这一座建筑,周围没有任何村民,所以这里看起来孤零零的。 我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张澜就大声喊:“黄喜梅,黄老板在家吗?” 接着,我就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门帘掀开,闪出来一个婀娜的身姿。 书生小声嘀咕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朱泉说:“我看一般啊!” 这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重一百一,看身姿就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她比萧安的体型要小一圈,萧安看起来很健壮。我其实更喜欢萧安这种体型,说心里话,和萧安走在一起,我心里踏实。 书生一直说我有恋母情节,他还说一般人都不会喜欢萧安这种类型的女人,但是我经历了和苏梅的爱情失败之后,我对萧安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我说:“我看还行。” 萧安说:“请你们不要这么轻浮,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们三个这才意识到确实过于轻浮,我们三个分别干咳了几声。 此时张澜已经和黄喜梅抱在了一起,俩人就像是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 最关键的是,当黄喜梅看到我们之后,竟然用外语和张澜沟通,似乎是在问什么。 我心说他娘的,你有本事用摩斯电码交流啊,看老子懂得不。这外语确实把我们给难住了。 最后,是张澜对着我们一招手说:“进来吧。” 我们到了大堂里,有一小厮招待我们坐下,问我们要吃些什么。 书生问:“有什么?” “酱牛肉,烀肘子,炖猪蹄。” 书生说:“素的没有吗?” “白菜炖焖子,你们吃过吗?” 我说:“就来这个白菜炖焖子。” 朱泉问:“山西有什么特色菜吗?” 小厮笑着说:“山西没什么菜,你们可以尝尝我们这里的面条。” 我点头说:“每个人先来一碗面,不要加醋。” “不加醋,那你们吃啥嘛!” 朱泉说:“你刚才说的那些牛肉啊,肘子啊,一样上一份,面条给我们多加辣椒,越辣越好,老子不吃辣吃不下饭,最好弄点红油。” “啥红油?”小厮问。 我说:“你就按照这边的规矩做面条,不要放醋,然后拿辣椒油过来就好了。” 小厮听懂了,离去,很快就把四个菜上来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吃白菜炖焖子的。朱泉他们不喜欢,他们吃酱牛肉蘸辣椒面,我也是服了。 自打我们进来,就没看到张澜和黄喜梅了,俩人应该是去了后院聊天去了,估计很久没见了,女人之间有的是话题可以聊,不像男人见面,除了聊钱就是聊女人,说心里话,我挺不喜欢和人聊天的,真没劲! 第499章 偷牛贼 我这一碗面条刚端上来,外面开始打雷了。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这碗面还没吃完,从外面急匆匆挤进来一个货郎,直接把毛驴都牵进来了。 黄喜梅从后面跑了出来,大声喊:“怎么把驴牵进来了?” 货郎说:“掌柜的别急,我先卸货。” 货郎把驴背上的货卸下,这才把驴牵出去,顶着雨把驴送去了牲口棚,让人回来的时候都湿透了,不过小伙子一直笑嘻嘻的,看到我们的时候,还弯腰点头致敬。 我们也点头致敬。 黄喜梅说:“你这都湿透了,快去换衣服吧。” 货郎说:“没衣服,这雨来的太急了。” 我一看货郎挺可怜的,我对朱泉说:“给他找一身衣服换上。” 朱泉说:“兄弟,我借给你一套衣服,出门在外,生病就麻烦了。跟我来吧!” 朱泉起来对着他招招手,这小伙子连连说谢谢,然后就跟着朱泉上楼去了。 这老驿站修的其实还不错,应该是经过翻修了,一楼大厅是饭堂,二楼是客房。 周围一圈全是客房,围出来一个“回”字型,客房前面有回廊,要是再二楼,能看到下面一片区域。 同样,我们在下面也能看到上面的情况。 朱泉带着小伙子往上走,一边走,黄喜梅也跟了上去,开了一间房,朱泉把他的行李顺道拎了进去。黄喜梅随后就下来了, 给我们分了房号,把钥匙给了我们。 我们每个人一间房,反正也不贵,住一晚一间房是三块钱,我们还没穷到付不起房费,自己住一个屋才自在,我们都过了喜欢热闹的时期。 张澜此时从后面进来了,衣服肩膀上淋湿了一些。我想,她应该是去茅房了,不然这么大雨,干啥往外跑。 张澜一进来就坐在了我们一桌,黄喜梅让人给她做了一大碗片儿汤。张澜刚坐下,这片儿汤就上来了。 我大声说:“早知道有这个,我也吃这个。” 黄喜梅笑着说:“你也没问啊!” 我说:“你们的小厮也没介绍啊!” 黄喜梅说:“这就是面条的一种。” 萧安点头说:“这倒是,我们四川管这个叫铺盖面。” 朱泉说:“那就再煮两碗铺盖面嘛,我刚好没吃饱,师父,我俩吃一碗嘛。” 书生说:“泉儿,你和我一碗嘛,让守仁和萧安一碗。” 朱泉一脸贱笑着说:“要得要得要得!是我自作多情了噻。” 也就是十分钟,两碗片儿汤就上来了,我们四个每人半碗分了。这时候,刚好张澜的碗里也只剩下半碗,我们倒是赶上进度了。 书生说:“张澜,你和那个偷虎皮的大叔关系是不是特别好?不然你也不会亲自跑一趟噻!” 张澜说:“你说话注意点,现在还没证明人家偷你们的虎皮呢。这件事没确定之前,你们最好说话给我注意点。” 朱泉说:“他到底和你是啥子关系嘛,你这么维护他,你们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这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只要记住,他绝对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黄喜梅坐在了我们旁边,他说:“我估计是搞错了,龙叔咋可能偷你们的虎皮嘛!” 我说:“龙叔,他姓龙?” 黄喜梅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他立即说:“他不姓龙,她名字叫龙。他姓方,叫方大龙。” 说完,黄喜梅咯咯笑了起来。 张澜却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黄喜梅这才不笑了,她自己拍着自己的嘴说:“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张澜开始用外语和黄喜梅交流,应该是在警告黄喜梅,张澜表情挺严肃的。黄喜梅一脸无辜。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在大雨中,两个穿着黑雨衣的男人骑着马进了驿站,直接骑着就进了牲口棚。 把牲口拴好了之后,俩人进了食堂中,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帆布提包。 进来之后,俩人坐在了东北角的一张桌子,脱了雨衣我才看清,这是两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一个满脸都是油,一个胡子拉碴,就像是八天没洗澡的样子。 满脸是油的问胡子拉碴的说:“大哥,吃啥你点吧,你点啥我吃啥。” “我点狗屎你也吃?” “你吃我就吃。” 大哥开始点菜,很有钱,点的都是硬菜,还要了一壶酒。 一壶酒是半斤,根本不够他们喝。俩人要了一壶又一壶,一直喝了六壶,才算是酒足饭饱,晃晃悠悠上了楼。 我们早就吃完了,外面下雨,这饭堂前后门开着有过堂风,特别凉快,坐在这里挺舒服的,干脆没急着上去。这时候进来一个拎着人造革包的大叔,进来直接要了一间房,就上楼去了。 这老头胡子刮的挺干净,看起来鬼鬼祟祟的,饭都是让人送上二楼吃的。 我说:“每天生意都这么好吗?” 黄喜梅说:“平时很少有客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赶今天了。” 正说着,外面想起来了自行车的车铃声,很快,一个穿着白制服的警察进来了,大檐帽都湿透了。 他一进来黄喜梅就迎了上去,说:“这么大雨,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走一半下雨,又回来了。我去马家坡,那边有一家丢了牛,我得去看看。我估计这牛还没出山呢,你要是看到有人牵着牛出山,立即告诉我。” 黄喜梅问我们:“你们见没见到有人牵着牛出山?” 我说:“没有,倒是有马,有驴,有骡子,就是没有见到牛出山。” 警察说:“那就好,一定藏在山里什么地方了。这次他跑不掉了,我已经让人在出山的路口设卡,他们这次插翅难逃。你们要是有线索,一定要告诉我。” 我说:“一定一定。” 朱泉笑着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觉得我们像是偷牛贼吗?” 警察过来,看着我们说:“你们外地人吧,你们的介绍信给我看一下。” 出来的时候,我还真的从警局开饿了介绍信,给了警察看。 我看着张澜说:“你就不打算说两句?” 张澜对黄喜梅说:“让大斌别疑神疑鬼的,这些不是来偷牛的,我和他们一起在一起。” 黄喜梅笑着说:“让警察查查他们,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 我说:“查吧查吧,不怕浪费时间就查!” 大斌警察问黄喜梅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喜梅说:“这些人都是我朋友的朋友,他们不是偷牛贼,他们也不是来偷牛的,你找错人了。” 大斌瞪了黄喜梅一眼说:“那你不早说,胡闹!快给我找一身干净衣服,我这都湿透了。” 黄喜梅一摆手说:“跟我来。” 很快这警察就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回来,一回来就让黄喜梅把那俩拎着提包的叫了下来,他开始盘查。 货郎一直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热闹,我心说,下一个就轮到你小子了,你多余笑。 第500章 赊刀人 大斌和黄喜梅的关系很不一般,俩人眉来眼去的,看得出来,像是在搞对象。 大斌有一米八五的身高,长得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很不错,看得出来,是练过的。 他让两个拎着提包的人坐下,他们坐在一张长条板凳上,提包放在他们脚下。 大斌故意露了露腰里的枪套,他用手拍了拍说:“大家都配合点,我这是例行检查。” 我心说,你都拍枪了,我们哪里敢不配合啊,要是不配合,是不是得吃枪子啊! 大斌说:“包里面装的什么?” 两个拎提包的人互相看看。 一个朝着另一个说:“老大,你说。” “老二,你说。” “老大,你说,我嘴笨。” “好吧,我说。”老大说,“警察同志,我俩是小贩,我们是卖刀的。” 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提包,先是拿出来一把菜刀,然后干脆,一起倒了出来,全是菜刀。 大斌一看愣了下,看着老二说:“你也是卖菜刀的?” 老二干脆,把所有的菜刀都倒了出来。 黄喜梅走上前,捡了一把菜刀看了看,用手敲了敲刀身说:“这刀多少钱?” 老二抢着说:“五元钱。” 黄喜梅一听大声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卖刀的,什么刀五元钱一把。这把刀最多两元钱。” 老大说:“是这样的,我们刀只赊不卖。这样才贵一点。” 我顿时明白了,我说:“我知道了,你们是赊刀人。” 书生说:“我也听过赊刀人的故事,请问你们这刀怎么赊?” “大米一元钱一斤的时候,我再来取钱。” 我不可思议地说:“大米一元钱一斤,你莫不是开玩笑吧,现在最好的大米不到两毛,一元钱一斤,有这时候吗?” “没有这时候,这刀我就白送了。” 大斌听了之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在两堆菜刀前面来回踱步,他说:“你们的菜刀赊出去了多少?” 老大说:“还没开始呢,刚走到这里就下雨了,本来打算去山里的,也是偏远的地方,生意越是好一些。山里的人口相对稳定,赊出去的刀,一般都能收得回来钱。在城里和镇里就不太行了,几年后,怕是人都找不到了。” 我追着问:“大米真的能一元钱一斤吗?” 老大笑着说:“你要是不信我的,你可以拿两把菜刀试试。” 大斌说:“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是湖北人,我们是堂兄弟。” 大斌让他们出示了介绍信,这才算是放过了他俩。 随后大斌看向了货郎,他说:“你过来。” 货郎笑嘻嘻过来,他说:“我叫陈嘉诚,是当地的货郎,卖一些针头线脑的,十里八村都认识我。说我偷牛万万不会,我有驴,偷牛做什么啊!” 书生笑着说:“这叫什么话,有驴就不偷牛了?照你这么说,天下就没有女人背着家里男人偷汉子了。” 货郎说:“我刚去城里进货回来,没有时间去偷牛。” 大斌看着他说:“你在城里呆了几天?” “三天,三天我都住在城里。” “住在城里什么地方?” “我住在,住在,……” 大斌大声说:“住在什么地方?” “我住在苗金凤那里,苗金凤的男人不是得了肺痨死了嘛,我和苗金凤的娘家是一个村的,我俩关系挺好的,我帮她劈柴来着。” “你说的是在邮政局上班的那个苗苗吗?” “没错。警察同志,你认识苗苗。” “我不认识苗苗,我认识苗苗的丈夫,我们是发小。你小子还是人吗?人家男人刚死,你就急着去睡寡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货郎低着头说:“反正我没时间偷牛,我,我和苗苗也是清白的。不信你去查啊!” 书生小声对我说:“看来俩人商量好了,不管谁问,都说没那回事。他就是帮苗苗劈了三天柴。” 我点点头。 朱泉这时候大声说:“对了,楼上还有一个人,是个大叔。” 大斌看向了黄喜梅,他说:“怎么还有个人?” “这人我认识,是煤矿的会计,老贾。” 大斌想了想说:“把他叫来,谁也不能保证会计就不会偷牛。” 老贾被叫了下来,他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拎着那个人造革的包。 他双手搂着包坐在板凳上,显得局促不安。 大斌说:“老贾,你紧张什么?” 老贾对着大斌招招手,俩人一阵耳语过后,大斌频频点头,就把这半大老头子放了。 这老头子上楼之后,就进了屋,再也没出来。 大斌一挥手说:“看来都是误会,我给大家赔不是了,大家收拾收拾,该干啥干啥吧。” 朱泉一下来了兴趣,他凑过去对大斌说:“到底这牛是啥时候被偷的啊!” 大斌叹口气说:“就昨天晚上,是一头母牛,眼看就下小牛了。” 朱泉说:“这是一尸两命吗?” 大斌说:“你这是什么话,这牛还没死呢。死牛和活牛的价格完全不一样。” 朱泉说:“那就是一石二鸟。” 书生说:“泉儿,你这么比喻也不恰当,二鸟应该是并列关系,母牛和小牛不是并列关系,小牛还在母牛肚子里了。” 我说:“这应该叫偷一送一。” 书生笑着说:“守仁的比喻还是差不多。” 我一翻眼皮说:“我这不是比喻,我是直接叙述。” 朱泉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对大斌说:“你能确定这牛没被运出去?” 大斌说:“我确定。” 朱泉嗯了一声说:“那就好办了,只要进山去找就行了嘛!” 大斌说:“你知道这山里有多深吗?想在山里找到一头牛,谈何容易。最关键的是,这头牛身上没写着字,大家的牛长得都差不多。还有个可能,就是他们把牛杀了,卖了牛肉。” 朱泉说:“这就需要你们找杀牛的屠夫去查了,他有重大嫌疑。” 我说:“泉儿,你把问题想简单了,也许人家现在不杀牛,等过了风声,再杀这头牛。比如在山里偷偷养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杀了这头牛卖牛肉,根本就防不胜防。” 书生用扇子在桌子上一敲说:“尤其是过了俩月,小牛生出来了,谁能认出来这小牛是失主家的呢?” 我哼了一声说:“别说是牛,就算是小孩丢了,过上几年都认不出来了。” 张澜接了一句:“那就秘密调查杀牛的屠夫,查清他有没有藏牛的地方就好了呀!” 我说:“张澜同志,我们只是猜测,再说了,要是偷牛的和杀牛的是两个人呢?他们是合作关系的话,调查屠夫是毫无作用的。再说了,警察也不能为了一头牛,在山里无休止的调查几个月吧。等警察松懈了,他们把牛运送出去也好,杀了卖牛肉也好,他们可就得逞了。” 大斌笑着说:“你们倒是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也都是纸上谈兵。” 他走到门口,开门看看外面,大雨一直在下。 大斌说:“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黄喜梅说:“你急啥嘛,什么时候不下,你什么时候走,我这里有吃有喝,你怕啥?” 大斌说:“时间越长,这案子破获起来就越难了啊,这一场大雨,把什么痕迹都冲没了。” 第501章 煤 矿 我这时候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赊刀人到底是不是刚来的呢?他们会不会打着赊刀人的旗号来偷牛的呢? 还有那个货郎,自称在苗金凤家住了三天,三天都在劈柴,他会不会没在呢,会不会来这里偷牛了呢? 还有那个会计,谁说会计就不会偷牛的。会计不只会偷牛,还会偷人呢。 要查清这些事,必须要等天晴了才行了。 货郎的事情倒是有思路,好查,只要去调查一下苗金凤就好了。至于苗金凤是不是会如实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俩湖北的赊刀人,其实也是有作案嫌疑地 。俗话说得好,没有家贼,引不来外贼。要是他俩作案,那么就一定还有一个内贼。内外勾结才能做成这么大的事情。 或者是,湖北人负责偷牛,内部人负责藏牛。 货郎偷牛的话,问题就简单了,他走街串巷,对这里面的人家都比较熟悉,他自己完全可以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别人家的牛牵走。 会计是本地人,据说在山里有一座煤矿,还有一条铁路专门把这里的煤拉出去,拉到秦皇岛港口装船,往南方运。 这个煤矿据说还不小,煤矿的人进出大多是坐火车,他们很少会走这条古道。不过偶尔也会有煤矿工人从这条路进城去买一些东西。 我问货郎:“煤矿有多少人?” 货郎说:“那人可就多了去了,我估计得有三四千人。他们那边有自己的生活区,吃穿用度大多都是靠着火车运送进来。这里的老百姓和煤矿上的人都不太熟,不过大家都知道,煤矿上的日子好过。很多姑娘都愿意去煤矿里面搞对象。” 我说:“要是嫁给煤矿工人,自己是不是也就能安排工作了?” 货郎说:“差不多吧,只要嫁到煤矿,迟早都会安排工作的,那可就是铁饭碗了。” 朱泉说:“这么说的话,当地的小伙子们岂不是对煤矿意见颇大?姑娘都跟人跑了,他们还不得打光棍儿啊!” 货郎嘿嘿一笑说:“当地那些人没啥文化,哪里懂这些啊,不过因为煤矿到来,这彩礼是越来越高了。” 我问:“嫁到煤矿也要彩礼吗?” “嫁到煤矿的要啥彩礼啊,恨不得倒贴嫁妆都行。我说的彩礼越来越高,是和本地人要彩礼。” 我点头哦了一声。 张澜笑问:“煤矿工人就这么吃香吗?难道比警察还吃香?” 大斌唉声叹气地说:“人家一个月的工资,顶我三个月的。” 我立即说:“在矿井里挖煤很危险的,有命下得去,也许就没命上得来了。” 朱泉这时候突然说了句:“你们说,这牛会不会在矿上啊!” 大斌摇摇头。 我说:“你摇头啥意思啊!” 大斌说:“说不好,不过还是要去查查的。总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我说:“要是再矿上就麻烦了,你说会不会随着拉煤的火车把牛拉到秦皇岛港啊!到了秦皇岛港一卖,这活牛可是比死牛值钱多了,要是再下个崽子,可就真的发财了。” 朱泉说:“这群人胆子也太大了,牛也敢偷。” 赊刀人兄弟这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菜刀,起来说:“我们先上去了。” 大斌说:“上去吧。” 这俩人往上走的时候,大斌一直在盯着他俩的背影看。 我知道,大斌肯定也在怀疑这俩人。 我小声说:“内外勾结的概率很大。” 萧安问了句:“一头牛很值钱吗?” 张澜说:“当然很值钱,一头牛的价值超过三间房。” 萧安点头,看着我说:“那还是很值钱,嘎?” 我叹口气说:“丢牛这家得多懊恼啊!怕是上大火了吧。” 大斌说:“可不是么,这偷牛贼实在是可恨。” 货郎这时候指着上面说:“要是没有事情,我也上去了。” 大斌挥挥手,货郎就上去了。 我这时候对大斌说:“重点应该放在煤矿上,偷牛贼唯一的运输途径就是拉煤的火车。” 大斌摆着手说:“煤矿人家有矿区分局,我们根本就管不到人家。我们连煤矿的门都进不去,就算是想查也没办法。” 我说:“你可以和矿区分局协调嘛,你们都是一个部门。” 大斌看着楼上说:“这些人里,只有你们是彻底解除嫌疑的,因为我相信黄喜梅和张澜的话。你们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这个货郎和赊刀人,可就不一定了。” 我说:“那个贾会计和你说啥了?” 大斌小声说:“这个你就别问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大斌挥挥手说:“都不累吗?上去休息吧。” 黄喜梅带着我们上了楼,我住进了房间之后,要了一盆洗脚水,下雨天气凉,泡了脚舒服多了。 接下来我就听到楼下的黄喜梅和张澜一直在和大斌说笑,张澜还把我们来做啥的事情和大斌说了。 大斌说:“不可能吧,龙叔是啥人大家都清楚,他咋可能偷别人的虎皮呢。再说了,一张虎皮而已,至于偷吗?” 我一听就下床了开门出来吗,对着下面说:“一头牛都值当偷,何况虎皮!” 大斌仰着脖子说:“你不了解龙叔,龙叔是我们这里的大善人。” 我说:“龙大善人。这么说龙大善人家财万贯喽?” 大斌说:“人家可是爱国先进人士,三个儿子全是红军,后来是新四军,八路军,解放军。大儿子是团长,二儿子是旅长,三儿子是烈士。龙大善人以前也是咱们这里富甲一方的豪绅,经常接济周围的百姓,问问前面大龙沟的人,谁没得过龙叔家的好处?” 我说:“刚好大斌同志你知道了这件事,干脆我们一起进山,去大龙沟见到龙大叔,一问便知。” 大斌看着窗户说:“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去年可没下这么大的雨。” 书生和朱泉这时候都出来了,在围栏上趴了半分钟,都进了我房间。 朱泉一进来就说:“谁说大善人就不偷东西了?我其实是不信有大善人这种生物的。这世上的人都为了名利活着,谁也别和我装清高。” 书生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大善人这种人设很奇怪。” 我说:“人家可是满门忠烈,千万不要乱说话。当心激起公愤哦!” 书生小声说:“守仁,我越听越觉得这牛在煤矿了,你觉得呢?” 我皱皱眉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睡觉。” 第502章 虎皮和虎骨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来呢,我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是小厮和贾会计的对话,贾会计走了。 贾会计走的时候鸡在叫,天也就是刚刚亮的样子。 本来这就不关我事,我这人在没事的时候其实是挺喜欢睡懒觉的,我翻个身继续睡。 日上三竿我才起来,我起来的时候,赊刀人和货郎都走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一行五人。 我下楼的时候,张澜大声说:“你们实在是太懒了,看看都几点了。” 说着她抬起胳膊看看手上的表说:“十点了!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我也抬起手腕看看表,我说:“知道是谁就不急了,要是龙叔拿的,他也跑不了。人跑了,还有庙。” “你倒是想得开。” 我说:“必须想得开,我要是一直想郁闷的事情,我将生不如死。” 张澜说:“关键是你们这么一耽误,我们今天到不了大龙沟了啊!” 朱泉这时候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趴在围栏上说:“大不了贪黑嘛,我们带着马灯呢,慢慢走没问题。” 张澜说:“你说的简单,你知道山路多难走吗?” 朱泉大声说:“难道比蜀道还难啊!” 书生出来的时候,在用毛巾擦脸,他昨晚就打了洗脸水在屋子里。这小子还是心眼多。他一边擦脸一边说:“干脆今天就不要走了嘛,我们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出发。” 张澜说:“今天要是六点出发的话,已经走了四个小时了。你们实在是太耽误事了。” 书生笑着说:“欲速则不达,不急嘛!心态要好,人活着心态很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人,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书生一步步下楼,一边走一边说:“我们何不把这次当做一次美好的旅行呢?” 张澜不屑地一笑,小声嘀咕:“旅行你大爷!” 书生没听清,他说:“你说啥子?” 我立即说:“他说,旅行挺好的。” 书生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人活的就是一个心态。” 萧安平时话很少,出来的时候只是说:“我看咱们早上也别吃了,中午一起吃吧。” 我说:“都这点儿了还吃啥啊,等一下中午了。” 我们四个都下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炒好的瓜子和花生,坐下之后就开始吃。 黄喜梅坐在桌子后面看着我们说:“要花钱的。” 朱泉说:“多少钱,我给。” 说着就掏出来十元钱,拍在了桌子上。 黄喜梅一把拽过去,笑着说:“你还挺大方啊!” 朱泉说:“要找钱的噻!” 张澜笑着说:“找个屁。” 朱泉也笑着说:“你放我就接到。” 顿时我们大家都笑了。 很明显,这一局,朱泉赢了。 黄喜梅给我们上了茶水,她坐下后说:“要是说别人偷了你们的东西,我半信半疑,要是说龙叔偷你们的虎皮,我是绝对不信的。” 我说:“万事无绝对嘛!” 书生拿着扇子说:“守仁这话说的对。只要见到人,问清楚就行了,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就是龙叔。以前我们觉得一定是龙叔,现在被你们一说,我们也半信半疑了。不是更好,是的话,只要说清楚,把东西还给我们就行了,我们也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 我心说你倒是会做好人,要是确定是他,我立即报警抓他。 张澜说:“你们要是能早点起来,今天我们就到了大龙沟,就能见到龙叔了。” 我说:“下雨天睡觉香的很,一睁眼就现在了。” 朱泉笑着说:“就是就是,不知道为啥,越是刮风下雨,我睡得就越踏实。” 书生打着哈欠说:“掌柜的,大斌警官也走了?” 黄喜梅说:“不走咋办,要去大龙沟调查,还要去大龙沟煤矿,和煤矿警局沟通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说:“往外拉煤的时候,查一下车厢,肯定有收获。” 黄喜梅说:“你说查就查?火车不是谁都能查的,即便是查,也只能是煤矿警局查。”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确实有点麻烦。” 张澜说:“你又不是警察,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要多管闲事。” 朱泉说:“我师父要是警察,肯定是个神探。警局不请我师父当顾问,绝对是警局的损失。” 张澜听了之后笑了,是冷笑,呵呵呵呵!笑的时候毫无表情,停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一天,店里也没来一个客人,我们在这里住的还真的挺惬意的,闲来无事,我们打扑克,吃瓜子,别提多惬意了。 这就叫,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出发,经过两天的时间,路不再泥泞,一路顺顺利利到了大龙沟,到了大龙沟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找龙叔,就听到了一个噩耗,大斌警官死了。 他死在了大龙沟大队部的宿舍里,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 大龙沟的人也是刚刚发现,已经有人去煤矿上报警了,因为煤矿上有电话,能直接联系到县里。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们都挺吃惊的。不过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大斌警官一定是得到了什么线索。他是被偷牛贼谋杀的。 我决定等刑警来了,把我知道的情况和刑警说一下,应该有用。 张澜带着我们到了龙叔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 这是一栋气势恢宏的老宅,我一看这老宅,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错了,这主人非富即贵,咋可能去偷一张虎皮嘛。 此时我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 门开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长得精瘦精瘦的,目光如电。 一看到张澜,顿时笑了,说:“张澜,你可是很久都没来了。” 张澜说:“二爷,龙叔在家吗?” “在。”龙二爷看向了我们说,“这是你朋友?” 张澜说:“算是吧,进去再说。” 我们往里走,龙二爷在院子里就开始喊叫了起来:“老大,你猜谁来了?” 张澜大喊一声:“龙叔。” 接着,我就看到龙叔从屋子里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他这时候也认出我来了,走到了门卫,突然不走了。 我一看他的神情就不对,我几乎能肯定,虎皮就是他偷的。 张澜走上去,他说:“龙叔,这几个人非说是你偷了他们的虎皮,你和他们说清楚。” 龙叔这时候深呼吸一口,随后竟然爽快地说:“没错,虎皮就是我偷的,你们不卖,我只能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朱泉瞪圆了眼睛说:“见谅?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龙叔摇着头说:“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家的东西。” 朱泉歪着头说:“你在胡说些啥子,那虎皮是我师父祖传的宝贝,是从永乐朝时候传下来的。” 龙叔说:“那么,永乐朝之前呢?几位,进来就都明白了。” 我和书生对望一眼,书生小声说:“小心有诈!” 我说:“没事。” 进了大厅,我一眼就看到一只老虎站在一旁,栩栩如生,这是一只老虎的标本,虎皮,就是我的那一张。 朱泉走过去,用手摸着说:“师父,这也太漂亮了。” 我大声说:“这就是我的虎皮。” 龙叔走到虎皮前面,伸手一抓,就把虎皮扯了下来,在虎皮下面,是一副整个的虎骨架。 龙叔看着我说:“你看出点什么了吗?” 书生大声说:“虎皮虎骨是一套。”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